狼是群居动物,具备很强的团体协作能力,而且狼这种动物比较“记仇”,一旦发生冲突,之后的路上很容易再次受到它们的追击。
“刚我和老二守夜,看到一群狼过来饮水,”周大的声音严肃低沉,“那领头的狼也看到我们,但不知为什么没有攻击我们。”
江夏迟疑着说,“可能因为这里不是它们的领地……”但这样就说明这片水域还有其他动物会来。
其他人也理解她的未尽之词,周二:“所以趁现在狼群刚走,下一波的野兽还没有来,我们得赶紧走了。”毕竟不知道接下来来的动物是什么?会不会攻击他们?
其他人点点头,沉默地收拾好东西,气氛也全然不复昨天的那般轻松自在。连早饭也没有吃,众人就趁着夜色重新踏上山路。
子安一路上都蔫头耷脑,提不起兴致。明明昨天还兴奋地在湖边捉鱼、捡鸭蛋,今天却又要翻越这没完没了的山岭。
“好了,打起精神来,”周大粗粝的大掌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前头说不定还有那样的好地方。这大山里头,啥稀奇事没有?”
“嗯。”子安闷闷应了一声,但显然周大的安慰没能驱散他心头的低落。周大拍了拍他,没再多说。
经历昨天短暂安宁与惊险夜晚的落差,每个人的心情都有些大起大落,但最终却也只能靠自己去慢慢适应这种起伏。
子安已经十岁了,是个半大小子,周大心想,或许这正是他学着像个男子汉一样面对困苦的时候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再没有遇到那样平和美丽的地方。每天天蒙蒙亮就启程出发,待到日头西沉,便找个安全的地方歇一晚,除了寻找食物,他们不敢在任何一处地方多做停留。
日升月落,云卷云舒,时光就在这日复一日的跋涉中悄然流逝。
山中岁月难辨长短,一晃已过去月余。算起来,他们逃入这莽莽深山已经将近二个月了。
几道微小的人影出现在崎岖山路上,步履蹒跚的移动着,急促、粗重的喘息声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此时他们一伙人已经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说是野人也毫无违和感。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上更是散发着浓烈刺鼻的汗馊味。
每天跋山涉水,气温又逐渐攀升,身上的汗水就没有停过,衣服也是湿了干。干了又湿。
像周大他们那些男子,身上出汗多了,遇到水潭就敢下水洗澡。江夏至今不敢,倒不是说是害羞什么的,纯粹是因为害怕,她怕水里有蛇、蚂蝗之类的动物,每次都是打些水简单擦拭一下。
想她上辈子没吃过的苦,这短短二个月全吃了个遍。
江夏用袖子擦去快流到眼睛里的汗水,呼出一口热气,看了眼挂在头顶的太阳。进入六月后,它仿佛离地面更近了,像个巨大的熔炉火球,无情的炙烤着所有生物。
要说这一个月的徒步,她最大的收获是什么,那就是她的体能得到显著增强。原本需要走一整天的路程,现在太阳刚升到头顶他们就走到了。
周大:“先休息下,等日头下去些再出发。”
找了处阴凉地坐下,江夏喝了口水,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一株她在路上采集的陌生植物。接着,她又拿出竹片和炭笔,对着植物仔细描画起来。
这是她新近培养的爱好——将路上遇到的陌生植物记录下来。虽然经常出现画了半天才发现是重复的这件事,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热情。
画画这手艺,长久不练就生疏。加上她上辈子就是靠这个吃饭,画画早就成了习惯。几天不画还好,时间一长,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画植物,正好能让她保持手感。
一段时间下来,她画的竹片已经攒了厚厚一摞。
其他人对她这个爱好也见怪不怪了,有时去找吃的时候,还会顺手给她带回一两株新植物。
周大拿出地图看了看,“我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按照脚程算,现在该到原州地界了。就是具体位置还摸不准。”
林氏揉着自己的脚踝,嘀咕道:“也不知道外面现在啥情况了?北狄人被打跑没有?我们还能不能回家?”
她的脚已经好多了,每天也能自己走一段路,但走时间长了还是会隐隐作痛。
听到林氏的话,其他人都不由得想起曾经在平安城里的日子,虽不算富裕,但至少吃喝不愁。
再想起自己惨死的家人,心中更是沉重悲戚。
“那要不……我们下山看一眼?”李木提议,“要是不安全我们再回来,安全的话我们也不用再呆在山上,更不用再跋涉去岐州了。”
周大略一思索,就同意了这个提议,“行,我们向山的外围走走,先不出山,看能不能遇到一些其他逃进山里的人。”
对于周大的决定,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沿着大山向着外圈走了两天,这天中午气温已经高的吓人,即使是走在森林中,头顶照射下的阳光依旧酷热难当。
当李木说他听到水声时,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往那里跑去。
水声淙淙,溪流清澈,阳光照在水面上,闪着细碎的光芒。
冲向水边,捧起水就往嘴里送,“呼!舒服!”,周二大呼出口。
江夏也捧起一捧水,不过没有喝,而是洗了自己的脸,冰凉的溪水轻柔的拂过脸颊,带走烈日的留下的灼热。
风吹日晒,没有任何保护滋润的护肤品,她的脸现在一流汗就一阵刺痒,痒得她恨不得将脸挠下来。按照后世美妆博主的话就是屏障受损了。
将自己用来遮脸的帕子也浸湿,仔细清洗后晾在一旁的树杈上。
这是目前她唯一能做的对脸的保护。
“今天就先在这里停下吧”,周大说,“再往里走,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水源了,今晚在这里好好将身上的水囊装满,休整一晚,明天再出发。”
拾柴生火,他们身上的粮食早已经吃完了,现在每天的食物不是野菜就是野果。偶尔可能会打到一些野兔、野鸡啥的,打打牙祭。
也多亏现在是盛夏,蔬果丰富,要是到了冬天,植物凋零,动物也窝着不动,那他们可就真要饿死了。
将陶罐吊在火上烧着,周大他们就在小溪里忙着捉鱼。这溪水很浅,不过刚没过他们的小腿,里面的鱼也很小,捉了两条上来,刘老三将其处理干净后就扔进陶罐中。
听到里面不断冒出“咕嘟”声,就将洗净切好的野菜也一并扔了进去。
江夏蹲在一旁,嗅着鱼汤的香气啃着手里的野桃。“你离远点,小心烫着。”林氏看她靠着这么近,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江夏稍稍往后退了几步,目光依旧盯着眼前咕嘟冒着白气的陶罐,白烟袅袅,顺着空气向上飘散。
“咦?”她忽然凝神,望向对面的山峦。
“咋了?”正搅着汤的刘老三随口问道。
“三哥,你看那边山腰,是不是有烟?”江夏伸手指着前面的山腰,那里树木高大茂密,看不真切,但树梢上方,分明有一缕细细的青烟在飘。
刘老三眯眼细看,“嘿!还真是!小夏你好眼神啊!”他夸赞着,丢下手中的筷子,朝着溪水里忙活的众人大喊,“大哥,山上好像有人!”
“哪儿?”周大立刻从水里上来,其他人也停住手中的动作,看向刘老三。
“那儿!”刘老三指着刚才江夏所指的方向,“树梢上头有烟!”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有一缕极细的烟从树林上方升起,飘向天空。
“太好了,大哥。可算见着人影了。”李木兴奋地说,“走,咱们赶紧过去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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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外面是啥情况。”
“等等李木,”周大抬手制止,眉头微皱,“现在躲在山中的未必都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也可能是流寇。在没摸清对方底细前,不能莽撞。”
李木:“那咋办?”
“别慌。既然知道这山里还有别人,就好办了。先吃饭,填饱肚子,我和老二先摸过去探探,你们跟在后面,保持距离。”
众人点头应下。
周二笑着拍了拍刘老三的肩膀,“行啊,你小子,眼睛够毒的啊!那么细的烟都让你给瞅见了。”
刘老三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不是我发现的,是小夏发现的。”
“嗯?”周二看向江夏。
江夏解释道:“许是最近画画练的,总爱盯着东西细看,找出些不同。这也是碰巧了,才注意到那缕烟。”
用过午食,周大周二拿着武器悄摸爬上那座山,李木和陈东陈青他们也拿着武器,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
走到近前,看见一间用竹竿搭成的简陋窝棚,窝棚旁还有一个简易灶台,下面的灰烬中还隐隐闪着橙红色的余火,显然刚才的那缕烟就是从这里升起的。
窝棚里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周大他们没有立即进窝棚探查,而是找了处隐蔽的角落蹲着,紧紧盯着前面。
有窝棚说明这里有人驻扎,但这窝棚比起他们之前搭的就要小的太多了,估计也就只能容纳三四个大人,所以想必人应该不多。
此时周大已经认定这窝棚是山中猎户所搭的临时休息的,就是不知刚才生火的是窝棚主人还是躲入山中的百姓,亦或是途经此处的流寇。
也没让他们等很久,就见一身穿灰布短打的男人出现在窝棚附近。
他身高不高,但肌肉紧实,背后背着弓箭,手里还拎着两只兔子,一副猎户打扮。
男人走到窝棚前,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伸手在竹竿壁上“笃笃”敲两声,就见一个同样穿着灰扑扑、打着补丁布裙的年轻妇人探出身来。
周大和周二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疑惑。
妇人看见男人手中的兔子很是欣喜,伸手接过,男人空下来的手自然的搂住妇人,二人低声说着什么,朝窝棚走去。
就在这时,一只蜘蛛从树上挂了下来,正好落在周二眼前,他倒是不怕,顺手就将那蜘蛛掸开,可手却意外碰到一旁的树叶,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男人搂着妇人的手猛地一紧,瞬间转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精准的锁定周大周二二人的藏身之处。
没有丝毫犹豫,男人将妇人推进窝棚,同时取下自己背在身后的弓箭,搭箭,拉弓,箭簇直指他们藏身的草丛。
“谁?!谁在那里?滚出来!不然休怪老子箭下无情!”男人声音冷酷。
周大知道他是真的发现他们了,不是在诈他们,深吸一口气,示意周二先不动,他率先走了出去。
“兄弟!莫放箭!我不是坏人,也是为避祸躲进山中的普通百姓。”
男子的眼神没有丝毫松懈,弓弦依旧紧绷着,箭头稳稳地瞄准周大,厉声喝问:“不是坏人,为何偷摸藏在林中不敢示人?说!你是不是还有同伴?出来!”
看到男人警惕性如此之高,周大心底叹了口气,知道如果不表明身份怕是没法取得眼前这人的信任。垂眸对着周二微微点头,周二了解,同样站出来。
看到的确还有人,男人的眼神更为凌厉,“还有没有人?!”
“没了没了,就我们兄弟俩。”周二语气急切,“我们是从延州城逃出来的,一路南下,才会来到这里,看到这里有房子,就想来问问这里是哪里?如今外面的情况如何?”
男人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只上下打量着他们,手中依旧拉满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