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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用金簪压身

作者:珍珠奶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那金光闪闪的簪子,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红蝶恭敬地接过金簪,转身将那沉甸甸的赏赐,递向花朝。


    花朝见状,连忙起身,想要推拒,面上带着几分惶恐。


    "老太君,这、这太贵重了!奴婢万万不敢受此厚礼!"


    老太君却啧了一声,面上故作不悦。


    "这东西又不是给你的。是老婆子我,给我那宝贝重孙儿的。你不过是替他先收着罢了,推辞什么?"


    话已至此,再推拒便是矫情,更是不给老太君颜面。


    花朝心中一动。老太君说得对,这是给孩子的。日后孩子出生,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有了这金簪,将来若有急用,她也能多几分底气。


    她不再扭捏,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了那支分量不轻的金簪。


    入手微凉,却似有千钧重。


    老太君见花朝收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又温声嘱咐道。


    "你如今身子重,凡事都要仔细。"


    顿了顿,老太君的目光转向一旁脸色铁青的苏雪艳,话锋也随之一转。


    "今日雪艳也在此处,花朝啊,老婆子还是那句话。你是个聪明的,有些道理,不用我说透。"


    "闲暇时,多劝劝云烨,让他常去雪艳院里坐坐。莫要因为你腹中的孩儿,就忘了身为妾室的本分。"


    "老婆子是看在你怀着宁家骨肉的份上,才不与你多说重话。你自己心里,当有个计较才是。"


    老太君的话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花朝的心微微一沉,又是这种告诫。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老太君的教诲,奴婢都记在心里了。”


    她福了福身子,声音依旧柔顺。


    “只是奴婢今日出来已久,身子有些乏了,恐扰了老太君清净,想先回去歇着。”


    这话既是实话,也是借口。


    苏雪艳那如芒在背的目光,让她片刻也不想多待。


    老太君淡淡瞥了她一眼,又看向一旁默不作声,脸色却愈发难看的苏雪艳。


    她轻轻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倦怠。


    “罢了,你们姐妹俩,便一道回去吧。”


    姐妹俩?


    花朝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香兰一听这话,心头顿时警铃大作。


    她扶着花朝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紧了几分。


    趁着花朝转身的瞬间,香兰飞快地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颤抖。


    “小娘,我们快些走。省得二少夫人又在路上想出什么花招来对付您。”


    花朝微微颔首,心中何尝不是这般作想。


    苏雪艳的手段,她已领教过不止一次。


    主仆二人不敢耽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才刚迈出松鹤堂的门槛,便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不紧不慢,却如影随形。


    花朝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香兰更是紧张得手心都渗出了汗。


    她搀着花朝,脚步越来越快,快要小跑起来。


    可无论她们多快,身后的脚步声也随之加快,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苏雪艳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她就那样静静地跟着,像一道冰冷的影子,紧紧贴在花朝身后。


    那沉默的压迫感,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让人心悸。


    长长的游廊,仿佛没有尽头。


    香兰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她再次悄悄凑到花朝耳边,声音抖得更厉害。


    “小、小娘,这二少夫人……莫不是被什么魇着了?怎么……怎么跟个索命的冤魂似的,阴魂不散的?奴婢好害怕呀……”


    花朝原本紧绷的心弦,被香兰这带着哭腔的比喻,逗得微微一松。


    她强忍住笑意,侧过头,用微弱的声音反问道。


    “这青天白日的,朗朗乾坤,哪里来的什么脏东西?我看,是她自己心里有鬼,才会这般行事吧。”


    声音虽轻,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香兰听了,心头的恐惧稍减,嘿嘿一笑,也压低了声音。


    “小娘说的是!我就不信,等到了海棠苑,她还能厚着脸皮跟进去不成!”


    话音刚落,海棠苑那熟悉的月亮门已近在眼前。


    香兰心中刚松一口气。


    然而,当她扶着花朝堪堪停在月亮门外时,那道如跗骨之蛆般的身影,也分毫不差地停在了她们身后。


    不多不少,正好隔着一个空荡荡的月亮门。


    苏雪艳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


    香兰心中的那点侥幸顿时烟消云散,一股怒气直冲头顶。


    她再也忍不住,猛然转过身,护在花朝身前,对着苏雪艳怒目而视。


    “二少夫人!您这般鬼鬼祟祟地一路跟过来,究竟意欲何为?”


    “二公子先前已经吩咐过了,我们小娘如今身子要紧,需得静养。若二少夫人有什么事,还请站在那边说吧,莫要扰了我们小娘歇息!”


    香兰话音未落,苏雪艳身旁的连翘已抢先一步,不甘示弱地指着香兰,尖声反驳。


    “静养?静养也该是躺在床上纹丝不动,那才叫静养!”


    “你家小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还从松鹤堂一路疾走了这么远回来。奴婢瞧着,她可是脸不红,气不喘的,身子骨好得很呢!”


    连翘的话音尖利,如同一根根细针,扎在人心上。


    花朝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丫头,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微启朱唇,正欲开口反驳。


    未等她发出声音,香兰已然抢先一步,手臂一横,稳稳地挡在了花朝身前。


    那只紧攥着花朝的手,此刻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力量。


    小小的身躯,此刻却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


    香兰一双杏眼圆睁,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你!”


    她指着连翘,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


    “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奴才秧子,也敢在这里编排主子的不是?”


    “是谁给你的狗胆!”


    字字句句,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直指连翘的身份。


    连翘被这劈头盖脸的斥责砸得一懵,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旋即又变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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