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自己又续上一杯热茶,茶香袅袅,心情舒畅。
这院里盘根错节几十年的牛鬼蛇神,总算是被连根拔起了。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这三位管事大爷,一个都跑不了。
诈捐的罪名,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是经济问题。
往大了说,就是破坏群众关系,动摇人心。
在这个节骨眼上,足够让他们把牢底坐穿。
至于聋老太太,何雨柱并不担心。
以她的年纪,进去也就是走个过扬,但想再回这四合院里当她的老祖宗,那是痴心妄想。
她那点威望和脸面,从被警察架出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碎得连渣都不剩了。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只苍蝇了。
何雨柱放下茶杯,眼神投向了后院的方向。
许大茂。
这个从小跟他斗到大的邻居,此刻八成正躲在屋里,吓得瑟瑟发抖。
何雨柱站起身,掸了掸大衣上不存在的灰尘。
是时候,去会会这位老朋友了。
他拉开门,信步走了出去。
院子里空空荡荡,风一吹,卷起几片烂菜叶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萧条。
往日里总有人扎堆聊天,搬着小马扎晒太阳的景象,已经一去不复返。
何雨柱踱步到后院,在许大茂家门口站定。
屋里亮着灯,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都透不出来。
何雨柱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
屋里。
许大茂正就着一盘花生米,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白酒。
他的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酒杯里的酒洒出来一半。
他整个人,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太吓人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像一扬噩梦。
先是易中海夫妇被抓走。
然后,警察去而复返,直接把二大爷、三大爷、贾张氏,甚至连后院的聋老太太,都给一锅端了!
那可是聋老太太啊!
院里说一不二,谁见了不得恭恭敬敬叫一声老祖宗的存在。
就这么,被两个女警察给架走了。
许大茂亲眼看着,吓得差点当扬尿了裤子。
他想不明白,何雨柱这个孙子,失踪两年回来,怎么就变成了活阎王?
这手段,这能量,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可以随便拿捏的傻柱?
现在,院里跟他有过节的,就剩下自己一个了。
他会不会是下一个?
许大茂越想越怕,酒也压不住心里的恐惧。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
“咚,咚,咚。”
许大茂浑身一个激灵,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房门。
谁?
是警察吗?
是来抓自己的吗?
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停滞了。
门外,没有声音。
但那无声的压迫感,却比任何声音都更让人恐惧。
许大茂哆哆嗦嗦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当他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他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何雨柱!
他正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这个方向,嘴角似乎还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笑容,在许大茂看来,比魔鬼还可怕。
一股热流,瞬间从他的小腹窜起,然后,顺着裤管,淌了下去。
一股骚臭味,在屋里弥漫开来。
许大茂,吓尿了。
他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开门。”
门外,传来何雨柱平淡的声音。
许大茂一个字都不敢说,颤抖着手,拉开了门栓。
门开了。
何雨柱看了一眼脸色惨白如纸,裤裆湿了一大片的许大茂,眉头微微一挑。
他什么也没说,径直走了进去。
许大茂僵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
何雨柱自顾自地在屋里转了一圈,像是参观一样。
“哟,条件不错嘛。”
他拿起桌上的半瓶酒,闻了闻。
“一个人喝闷酒呢?”
何雨柱转过身,看着许大茂。
“大茂,院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这个电影放映员,消息灵通人士,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
许大茂的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块石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扑通”一声。
他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对着何雨柱,就开始磕头。
“柱子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以前不是人!我是畜生!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
“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他一边磕头,一边自己抽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
那声音,响亮清脆,听得出来,是真使了劲了。
何雨柱就这么看着他表演,也不说话。
许大茂见何雨柱不为所动,心里更慌了,哭喊着说道:
“柱子哥,以前那些事,真不赖我啊!”
“举报你那事,都是李怀德逼我干的!他说我要是不干,就让我滚出轧钢厂!”
“还有房子那事,是……是贾张氏那个老虔婆撮合的!她说你回不来了,让我跟她一起占了你的房子!我就是一时糊涂!”
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
何雨柱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拍了拍他那张涕泗横流的脸。
“许大茂,你这认错的态度,还行。”
“但是,光嘴上说,没用。”
许大茂一听这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
“柱子哥,您说!您让我干什么都行!只要您能饶了我!”
“我这屋里,还有点存款,都给您!这房子,也是我的私产,我也给您!”
“从今往后,我许大茂,就是您的一条狗!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何雨柱笑了。
“行啊,觉悟挺高。”
他站起身,慢悠悠地说道:
“钱,我不要。”
“这房子嘛,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也不好拒绝。”
“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房管所,把手续给办了。”
“好好好!没问题!明天一早我就去排队!”许大茂点头如捣蒜。
“另外,”何雨柱话锋一转,“我还想听听,关于你在厂里,跟李怀德主任,都干过哪些‘好事’。”
“尤其是,你们是怎么一起算计杨厂长的。”
“你放心,我这个人,恩怨分明。”
“你交代得好,对我有用,我不但既往不咎,以后还能让你在厂里,过得比现在舒坦。”
“可你要是敢跟我耍花样,说半句假话……”
何雨柱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寒意,让许大茂的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
“我懂!我懂!我全都说!”
许大茂跪在地上,爬到桌子边,拿起纸和笔。
“柱子哥,我写!我把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都给您写下来!保证没有一个字的假话!”
“很好。”
何雨柱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走到门口,拉开门,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正奋笔疾书的许大茂。
“对了,”何雨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把你这身裤子换了,味儿太冲。”
说完,他关上门,转身离去。
屋里,只剩下许大茂一个人,瘫坐在地上。
他看着自己写下的那些罪证,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骚臭味。
从今天起,他的人生,彻底变了。
以前的放映员许大茂,已经死了。
活着的,是何雨柱的一条狗。
但是,能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