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何雨柱那张脸，和院里那股子让他抓心挠肝的肉包子味儿。
他还在做着重新拿捏何雨柱，让他给自己养老送终的美梦。
却不知道，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已经悄然收紧，而他，就是网中央那只最大的鱼。
……
中院，何雨柱家。
一顿旁若无人的早饭吃完，满院的馋虫被勾得死去活来。
何雨柱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桌子，剩下的十几个大肉包子，用油纸一包。
他看都没看贾家那扇紧闭的门，径直走到院子角落，冲着那几条闻着味儿摇尾乞怜的流浪狗吹了声口哨。
“过来，吃吧。”
热腾腾的肉包子，就这么扔在了地上。
几条瘦骨嶙峋的流浪狗一拥而上，狼吞虎咽。
这一幕，比刚才当众吃早餐，还要诛心。
贾张氏在屋里透过门缝看着，气得浑身发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棒梗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何雨柱却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拍了拍手上的油渍，对秦淮如说道。
“淮如，你带着小当和槐花在家玩，屋里暖和，别出门。”
“我出去一趟，办点事。”
秦淮如温顺地点了点头：“柱子哥，你早点回来。”
“放心。”
何雨柱摸了摸两个女儿的头，转身披上那件黑色的大衣，迈步走出了四合院。
他要去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
一个曾经在黑市里呼风唤雨，如今却不知道藏在哪个犄角旮旯的人物——彪哥。
两年多前，何雨柱准备离开四九城去香江，他留下的后手里，彪哥是重要的一环。
当时，他无偿给了彪哥一批一等的食材。
那批东西，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就是硬通货，是能换来黄金的宝贝。
以彪哥的精明和手腕，这两年绝对不可能销声匿迹。
何雨柱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勾勒着四九城的地图。
他当然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
他的眼睛，就是最好的雷达。
繁华的街道，僻静的胡同，在他眼中都化作了透明的脉络。
很快，他的视线就锁定在了南城一个不起眼的杂货市扬深处。
那里，有一个伪装成废品收购站的仓库。
仓库门口，两个看似在晒太阳的汉子，眼神却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何雨柱嘴角微微一挑。
找到了。
何雨柱直接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仓库中。
仓库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烟草和汗水混合的味道。
七八个汉子正围着一张桌子打牌，桌子旁边，一个身材壮硕，留着板寸头的男人，正翘着二郎腿，手里盘着两个核桃。
正是彪哥。
他比两年前，似乎更富态了一些，但眉宇间那股子精悍之气，却丝毫未减。
何雨柱的突然出现，让屋里的喧闹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射了过来。
彪哥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手里的核桃也停了转动。
“朋友，走错门了吧？”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何雨柱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彪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气度不凡，眼神平静得可怕。
最关键的是，他这张脸……似乎在哪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可那种凭空出现，仿佛鬼魅一般的登扬方式，却让他心里猛地一跳。
一个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神仙般的人物，瞬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难道是……
彪哥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带得“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他死死地盯着何雨柱，嘴唇哆嗦着，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爷？”
何雨柱笑了。
“记性不错。”
“哎哟！我的亲爷啊！”
彪哥一拍大腿，脸上瞬间堆满了狂喜和谄媚的笑容，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
“您可算回来了！小的，小的想死您了！”
他那副激动的样子，跟他刚才那副大佬做派，简直判若两人。
周围的小弟们全都看傻了眼。
他们跟着彪哥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这副德行。
“行了，别咋咋呼呼的。”何雨柱摆了摆手，“找个地方，说说话。”
“有！有！里面请，里面请！”
彪哥点头哈腰，亲自在前面引路，把何雨柱请进了里间一间干净整洁的办公室。
关上门，彪哥又是倒茶又是递烟，殷勤得不行。
“爷，您这两年上哪发大财去了？可把我们给盼苦了。”
“您当初留下的那批东西，简直是救了我的命啊！不，是给了我第二条命！”
彪哥说得一点不夸张。
靠着那批食材，他在黑市的地位无人能及，生意越做越大，手底下也养了一帮过命的兄弟，成了这四九城地下世界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少拍马屁。”何雨柱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我这次回来，找你打听点事。”
“您说！您说！只要是这四九城里发生的事，就没有我彪子不知道的！”彪哥拍着胸脯保证。
何雨柱之所以先来找他，看中的就是他这张无孔不入的消息网。
“轧钢厂，现在什么情况？”
提到轧钢厂，彪哥的脸色严肃了些。
“爷，您是问厂里的头头？”
“嗯。”
“那可热闹了。”彪哥压低了声音，“原来的杨厂长，基本上是靠边站了，没权了。”
“现在厂里说一不二的，是那个叫李怀德的，革委会的主任。”
“这孙子，手段黑着呢！上台之后，把杨厂长的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现在整个厂子，都是他的一言堂。”
何雨柱点了点头，这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在前世的记忆里，李怀德就是个典型的奸诈小人，为了上位不择手段。
可如今，何雨柱在香江那个吃人的商业圈里摸爬滚打了两年，见惯了尔虞我诈，再回来看李怀德这种人，反而觉得顺眼多了。
至少，李怀德这种人，够狠，够现实，只认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