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正从屋里出来,伸了个懒腰。
昨晚被那顿鸡汤折腾得够呛,一晚上跑了好几趟茅房。
现在肚子虽然不闹了,但心里那股邪火还没消。
她正准备出门,找院里那几个老姐妹儿唠唠嗑,散散心。
刚走到院子当中,就听见有人叫她。
“哎,贾家嫂子,这是要出去啊?”
贾张氏扭头一看,是三大爷阎埠贵。
只见他背着手,迈着四方步,一脸高深莫测地走了过来。
“怎么着老阎,有事?”贾张氏没好气地问。
阎埠贵走到她跟前,没急着说话,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
这一声叹得是百转千回,充满了故事。
贾张氏斜了他一眼。
“你个老西儿,大清早的叹什么气?家里死人了?”
“那倒没有。”阎埠贵摇了摇头,心想贾张氏这张嘴是真够毒的。
不过这样才更好,越毒越好。
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
“嫂子,我这不是心里堵得慌嘛。”
“为你家那亲戚,秦京茹,感到不值当啊。”
一听这话,贾张氏撇了撇嘴。
“秦京茹?她有什么不值的?”
“那丫头现在攀上了傻柱的高枝,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我老婆子可高攀不起。”
自从秦京茹住进傻柱家,就没再往她这边送过东西,贾张氏心里早就把她骂过几百遍了。
阎埠贵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嫂子,话可不能这么说。”
“京茹那丫头再怎么说,也是淮如的堂妹,是你们家的亲戚。”
“她现在让傻柱给蒙在鼓里,让人家耍得团团转,咱们当邻居的,看着都心疼啊。”
贾张氏的八卦雷达立刻就响了。
她眼珠子一转,凑了过去。
“怎么回事?傻柱耍她了?”
“你快说说,他怎么耍那丫头了?”
阎埠贵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酝酿已久的表演。
“嫂子,你是不知道啊,那傻柱,手脚可不干净!”
“他明面上跟京茹订了婚,眼瞅着就要办喜事了。”
“可你看看他背地里干的那些事,那叫一个乱!”
贾张氏一听就来了精神。
“乱?怎么个乱法?”
阎埠贵一拍大腿,声音里充满了“愤慨”。
“就说我原来那个儿媳妇,于莉!”
“本来跟我家解成过得好好的,小两口哪有不吵架的?”
“结果呢?就因为吵了一架,她跑去何雨水屋里住了两天。”
“再回来,就铁了心要跟我家解成离婚!”
“你说,这要是没人从中作梗,她能这么坚决?”
“谁作梗?不就是他傻柱!”
贾张氏听得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没错!肯定是傻柱那个王八蛋在背后挑唆!”
“我就说于莉那丫头看着挺本分的,怎么说离就离了!”
阎埠贵见她上钩,立刻加码。
“这还不算完呢!”
“离了婚,于莉跟她那个妹妹于海棠,三天两头就往傻柱屋里跑。”
“嘴上说是去蹭饭,谁信啊?”
“孤男寡女的,一待就是大半天,门一关,谁知道在里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话说的,信息量可就太大了。
贾张氏的眼睛都亮了,她仿佛已经脑补出了一扬大戏。
“哎呦我的妈!真的假的?”
“老阎,这可不能瞎说啊!”
阎埠贵一脸的委屈。
“我瞎说?我亲眼看见的!”
“这院里谁不知道,那姐妹俩现在跟傻柱走得多近!”
“嫂子你再想想,傻柱以前是那种大方的人吗?现在又是给钱又是给物的,他图什么?”
贾张氏一听,心里那点怀疑顿时烟消云散。
对啊!傻柱现在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啥都不给他们贾家了,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再联想到昨天自己吃完他家东西就拉肚子的事,贾张氏的火气“噌”地一下就顶到了脑门子。
“这个天杀的傻柱!不要脸的狗东西!”
“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他这是想干嘛?他想把于家姐妹俩都收了?”
阎埠贵看火候差不多了,又抛出一个猛料。
“于家姐妹还只是我听说的。”
“厂里后厨那个叫刘岚的寡妇,那可是不少人都看见了。”
“俩人在厂里就眉来眼去的,你说没事,谁信啊?”
“嘶——”
贾张氏倒吸一口凉气。
她感觉自己今天听到的东西,比过去一年听到的闲话加起来都劲爆。
一个秦京茹,两个于家姐妹,现在又多了一个刘岚!
这傻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阎埠贵看着贾张氏震惊的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觉得是时候放出终极大招了。
他再次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凑到贾张氏耳边。
“嫂子,这些都还不是最厉害的。”
“还有更劲爆的呢!”
“前几天,一大爷亲眼所见!”
“天还没亮透呢,他起夜,就看见……娄晓娥,从傻柱的屋里头,出来了!”
“轰!”
这个名字,就像一颗炸雷,在贾张氏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谁?!”
“娄晓娥?!”
贾张氏的声音都变了调,尖锐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那个资本家的大小姐?她不是早就跟许大茂离婚滚蛋了吗?”
“她怎么会从傻柱屋里出来?!”
阎埠贵斩钉截铁地说。
“千真万确!一大爷那双眼睛毒着呢,绝对不会看错!”
“你想想,那娄家是什么人家?有钱有势!”
“傻柱现在又是哪来的钱又是哪来的菜?说不定就是娄家在背后给他撑腰呢!”
“这俩人,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所有的线索,在阎埠贵的嘴里,完美地串联了起来。
逻辑清晰,证据确凿。
贾张氏彻底信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的天爷啊!这还了得!”
“这傻柱的胆子也太大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订着一个秦京茹,勾搭着于家姐妹,不清不楚一个刘岚,还藏着一个资本家小姐!”
“这……这他妈是流氓罪啊!是要拉去枪毙的!”
在六十年代,作风问题就是天大的事。
贾张氏已经可以想象到,傻柱被戴上高帽子,挂上破鞋的牌子,在全院游街批斗的扬面了。
她越想越兴奋,越想越解气。
昨天拉肚子的怨气,此刻全都转化成了搞死傻柱的动力。
阎埠贵看着贾张氏那副恨不得生吞了傻柱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
但他脸上,却装出了一副担忧和后怕的样子。
“哎哟,嫂子,你可小点声!”
“这事儿可不敢乱说啊!”
“我也就是看京茹是您家亲戚,替她不值,心里憋不住,才跟您老念叨念叨。”
“您可千万别往外传,要是让傻柱知道了是我说的,他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他越是这么说,贾张氏心里那把火烧得就越旺。
“我怕他个球!”
贾张氏一叉腰,唾沫星子横飞。
“他敢做还怕人说?!”
“老阎你放心,我绝对不说出是你告诉我的!”
“这事儿我管定了!我这就回去找淮如,让她赶紧跟她那个糊涂堂妹说清楚,离傻柱那个大流氓远一点!”
“不行,光说还不行!我得去找院里那几个老姐妹说道说道!”
“咱们得联合起来,把这种败坏社会风气的害群之马,从咱们四合院里揪出来!”
贾张氏此刻感觉自己正义感爆棚,化身成了四合院的道德警察。
她已经一秒钟都等不了了。
她要立刻去传播这个惊天大瓜!
“老阎,我先走了!这事儿回头再聊!”
说完,贾张氏风风火火地转身,几乎是小跑着就冲出了四合院。
看她那架势,是准备把这个消息在半天之内传遍整个街道。
阎埠贵站在原地,看着贾张氏急不可耐的背影,嘴角慢慢咧开,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
成了。
贾张氏这门威力巨大的“意大利炮”,已经成功架好,并且点燃了引线。
接下来,他只需要和易中海、刘海中一起,搬着小板凳,坐等看好戏就行了。
他慢悠悠地转过身,背着手,哼着小曲,心满意足地往自己家走去。
毁掉一个人,有时候,真的不需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