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
这三等苹果的滋味,就是不一般。
他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
自己真是个天才。
三言两语,就把于莉那钻牛角尖的女人给劝得明明白白。
回去立规矩,多好的法子。
既保全了家庭,又拿回了主动权。
于莉那样的聪明人,肯定能想通。
再加上于海棠在旁边一煽风点火,阎家那爷俩,等着瞧好吧。
傻柱越想越得意,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四合院里的情感调解大师。
他根本想不到,自己的那番“金玉良言”,刚出门就被于海棠给来了个釜底抽薪。
人心隔肚皮,女人的心思,更是难猜。
苹果吃完了,傻柱把果核随手一扔,意念一动,果核便在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琢磨着,是时候该干点正事了。
洞天里的好东西堆积如山,光靠轧钢厂那点供应量,来钱还是太慢。
钱这东西,没人嫌多。
得再开辟点新渠道,比如黑市。
那地方鱼龙混杂,但销货也快,只要东西够好,就不愁卖。
他正盘算着晚上去哪个地方转转,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动静。
傻柱心里一动,拉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灯光下,秦淮如正满脸堆笑地站在自家门口。
她身旁,站着一个穿着得体棉袄,围着围巾的年轻女人。
那身影,那侧脸,不是冉秋叶又是谁?
“辛苦老师了,大冷天的还要您亲自跑一趟。”
秦淮如的声音里满是感激。
“我家棒梗在学校没少给您添麻烦吧。”
冉秋叶的声音温和而有礼。
“都是我们老师应该做的。”
“马上就要过年了,按照惯例,总要进行一次家访,了解一下学生的家庭情况。”
“同时也好跟家长汇报一下学生在学校的表现,这样才能更好地教育孩子嘛。”
秦淮如连连点头。
“冉老师说的太对了,您真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
“快,快进屋,外面冷,屋里暖和。”
秦淮如说着,就伸手去推门。
冉秋叶本也打算跟着进去。
可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从屋里走出来的傻柱。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了过去。
然后,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钉在了原地,再也挪不动脚步了。
这个男人。
这个总在深夜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手段神鬼莫测的男人。
这个用最霸道的方式占有了她,又用最神奇的食物安抚她的男人。
他就住在这里?
住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四合院里?
是秦淮如的……邻居?
冉秋叶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在白天,在某个意想不到的地方与他重逢。
或许是在街角,或许是在书店。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在这种情境之下。
他不是什么神秘的世外高人,也不是什么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魅。
他只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穿着普通棉袄,就住在这四合院里的男人。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力,远比他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要来得更加猛烈。
“怎么了冉老师?”
秦淮如推开门,发现冉秋叶半天没动静,奇怪地回头问了一句。
她顺着冉秋叶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傻柱。
秦淮如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原来如此。
她这下彻底明白了。
自打上次自己帮傻柱把冉老师约到家里之后,这俩人之间,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看冉老师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了。
听到秦淮如的问话,冉秋叶像是被惊醒了一样,这才回过神来。
她有些慌乱地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傻柱,低着头跟着秦淮如进了屋。
傻柱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这下可好。
这眼神,分明是又惊又疑。
看来,自己好不容易才缓和一点的关系,今晚又要起波澜了。
……
贾家的屋子里。
冉秋叶一坐下,就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秦淮如给她倒了杯热水,她捧在手里,眼神却总是飘向门外。
“冉老师,喝水。”
秦淮如轻声提醒道。
冉秋叶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谢谢。”
秦淮如跟她聊着棒梗在学校的情况,冉秋叶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嗯。”
“哦,是吗。”
“挺好的。”
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才终于缓过劲来,强迫自己进入了家访的节奏。
可那颗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终于,在谈话的间隙,她还是没忍住,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秦淮如同志,刚才在院子里的那位同志……是?”
秦淮如一听,心下了然。
“哦,你说柱子啊。”
她回答得很自然。
“他叫何雨柱,是我们院的老邻居了,就在轧钢厂当厨师。”
何雨柱,冉秋叶心想,名字是对上了,原来他就是厂子里的一个厨师啊。
里屋的门帘一挑,贾张氏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正好听到了冉秋叶的问话和秦淮如的回答。
一听到“傻柱”两个字,贾张氏那张老脸立刻就拉了下来。
“冉老师,您可别被那小子的外表给骗了!”
贾张氏一开口,就是一股子尖酸刻薄的味道。
“您是不知道,那个叫傻柱的,就是个烂了心肝的绝户!”
“整天游手好闲,不干正事!”
冉秋叶闻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她看向秦淮如,眼神里带着询问。
秦淮如脸色一变,连忙打断道:“妈!您胡说什么呢!”
可贾张氏哪里肯停。
“我胡说?”
“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
她瞪着眼睛,唾沫横飞。
“他一个大男人,成天不学好,前段时间还跟乡下来的野丫头搞在一起!”
“俩人在屋里乱搞男女关系,不要脸!伤风败俗!”
贾张氏越说越起劲,把傻柱形容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流氓混蛋。
“乱搞男女关系?”
这几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了冉秋叶的耳朵里。
她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几分。
她不敢相信。
那个在她面前展现出非凡能力的男人,在邻居口中,竟是这般不堪的形象?
秦淮如一看冉秋叶的脸色,就知道要糟。
她急忙解释道:“冉老师,您别听我婆婆瞎说!”
“她跟柱子有点过节,说话不中听。”
“柱子和他对象秦京茹,那是已经订了婚的,光明正大,根本不是乱搞!”
秦淮如本是好心,想为傻柱正名。
可她这话,对冉秋叶来说,却比贾张氏的污蔑还要伤人。
订婚了?
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冉秋叶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那他……
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又算什么?
他一边有着未婚妻,一边又来招惹自己。
还说什么“你肚子里已经有我的孩子了”。
原来,自己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可以随意玩弄的对象吗?
巨大的委屈和屈辱感,像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就涌了出来。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当扬失态。
“那个……秦淮如同志,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点急事。”
冉秋叶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我得先回去了。”
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多待一秒钟,她都感觉自己会窒息。
秦淮如还想再劝两句,可看到冉秋叶那苍白的脸色和泛红的眼圈,也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冉秋叶拿起自己的包,脚步踉跄地冲出了屋子。
那背影,充满了仓惶和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