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过分了,就因为她怀孕了,夫人和世子就这么放过她了?那我们世子妃怎么办?”
“还说呢,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真怀孕,哪有那么凑巧的事?”
“方才九娘子不是也给她号过脉了吗?确实是怀孕了,就是可怜我们世子妃了。”
芷兰和春桃在走廊上小声嘀咕着,浑然不知屋内的沈清歌已经醒了。
云莺给她喂着药,平静道:“不用去理会那些话,孟氏收拾不了,我帮你收拾。”
沈清歌摇着头,声音很轻:“不用了,若是她出了什么事,难免会连累到你。”
“二嫂一再退步,他们只会得寸进尺的!”
“已经忍了这么久了,无所谓了。”
沈清歌说得轻描淡写,云莺却敏锐地察觉到,她比之前瘦了不少。
这才过去多久,而且她还怀着身孕,按理说也该养得丰腴一些,她却越显消瘦。
回棠梨居的路上,春桃偷偷跟云莺告状。
“方才芷兰告诉我,玉姨娘仗着有夫人撑腰,没少挤兑世子妃。世子妃又顾忌着沈家,一直忍着,别说芷兰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孟氏有句话说得很对,我插手不了云淮房中的事。”
但是,给云淮和玉竹添添堵还是可以的。
各大世家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可不见得多么干净。云莺不过挑了云淮的几个错处,稍微捅了出去,便让云淮被上级骂得狗血淋头,忙得晕头转向。
玉竹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仗着自己有了身孕,什么都要用最好的,甚至连沈清歌的安胎药都敢抢。云莺给她下了点不痛不痒的毒,毁了她的容,吓得玉竹整日神情恍惚,求医问药也无济于事。
沈清歌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不料还是出事了。
这日云莺正在帮姜翡做最后的针灸,芷兰脸色惨白地跑过来。
“九娘子不好了,世子妃小产了!”
云莺赶到的时候,沈清歌趴在床上,沈母不由分说地给了她一巴掌。
“住手!”
云莺大喝一声,却也拦不住沈母的举动。
她冲上前去,撞开了沈母,扶住了虚弱的沈清歌。
“二嫂,你怎么样了?”
沈母惊呼一声,气急败坏地叫骂:“哪来的野丫头?我教训我女儿,关你……”
后面的话,被扼杀在云莺凶狠的眼神中。
“沈夫人,搞清楚,这里是云氏,二嫂是东阳侯府的世子妃,要教训也该是云氏来教训!”
沈母哆嗦着,又气又惧,最后也只敢把怒火撒在沈清歌身上。
“沈清歌,你如今翅膀硬了是吗?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外人欺负你娘?你别忘了,你腹中的孩子已经没了,没了子嗣倚仗,你只能靠沈家才能在云氏立足!”
沈清歌捂着脸颊,虚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苍白的脸挂着泪痕,带着隐忍的失望与恨意。
“到底是我靠沈家,还是沈家靠我?母亲赶来侯府,不曾关心我半分,却责怪我弄掉了孩子,难道是我想变成这样的吗?”
沈母还在强词夺理:“若不是沈家,你岂能坐稳世子妃之位?如今云淮新纳的妾室都怀了身孕,这个节骨眼上你又小产了,你就不怕那贱妾爬到你头上,到最后落得跟你娘一样的下场吗?”
沈母句句责备,都如同一把刀子,插在了沈清歌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脏。
“够了!”
云莺听不下去了,冷厉的眼刀,凶得沈母噤若寒蝉。
“若非沈夫人是二嫂的娘亲,你觉得你配站在这儿吗?”
沈母哆嗦着,想要辩驳,云莺却不给她机会。
“是二嫂给沈家带去了荣耀,可沈家却从未庇护二嫂半分!你们口口声声为了二嫂好,却为了自己的利益,逼着二嫂忍着委屈,在侯府受尽冷眼。如今她刚刚小产,又迫不及待地上门兴师问罪,到底是谁没心没肺?”
云莺一顿痛骂,沈母的老脸都挂不住了。
明明心虚到不行,被人戳穿了又想破口大骂,偏偏惧怕云莺的气势,最后也只敢用怨毒的眼神瞪着她,仿佛是云莺把她们害得如此地步。
偏巧此刻,外头传来了一声愤怒的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