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心尖宠》 第166章 调虎离山,逐个击破 周虎带着寨子里大半的人随裴止离开,他们一走,周豹立马冲着云莺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臭丫头,可算落我手里了,我倒要看看,现在还有谁能护住你!” 云莺不惧反笑,“二当家莫不是忘了,你体内还有我下的毒呢。” 周豹大怒:“把解药交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 周围的土匪立马围了过来,气势汹汹地操着兵器对着云莺。 “二当家这是想跟我动手?” 周豹冷笑,直接扒了衣领,露出了胸前的伤。 “昨晚你是怎么对老子的,老子可还记着呢!” 昨日也是他命大,挂在了崖壁的树枝上,他拼着一口气爬回来,就是来找云莺索命的。 若非裴止拦着,白日里他已经把云莺剁成肉泥了。 “给老子上!” 周豹一声令下,那些土匪们立刻冲上前去,然而离云莺不过三尺之时,忽然一个个手脚虚浮,身躯摇晃,甚至连兵器都握不住,晕乎乎地就倒了下去。 周豹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瘫坐在椅子上,打翻了桌上的酒杯碗筷,浑身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样,抬都抬不起来。 “你、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他愤怒地瞪着云莺,却没有丝毫杀伤力。 云莺俯视着他,嘴角划过一丝讥诮:“今晚的酒好喝吗?” 意识到了什么,周豹瞪大眼睛,“你在酒里下了药?” “可惜我这次来得太过匆忙,忘了把毒药带上,如若不然,你觉得你们现在还跟跟我说话?” “卑鄙!”周豹骂了一句,费力地摔了酒杯,冲着外面大喊,“来人!快来人!” 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很快又归于平静,紧接着急促的脚步朝这边而来。 周豹脸上的欣喜尚未升起,便看见了领着手下赶来的季行。 “九娘子。”他朝云莺拱手,“除了那些老弱妇孺,寨子外面一共还有十二名匪徒,已经全都解决了。” 云莺颔首,“辛苦诸位了。” 玄翼擦拭着刀刃,得意地扬眉:“我们干的都是粗活,还得多亏了九娘子出的主意,让主子把周虎他们引出去,我们才能逐个击破。” 他们人数不足,若是硬碰硬,绝对没有胜算,所以云莺就想了个办法。 她先让最擅长隐匿的季行在这群土匪的酒水里下了迷药,凡是今晚有参宴的,或者有喝酒的,自然就好解决了。 裴止的任务,就是引走周虎和寨子内那些战斗力强悍的土匪,而等他们走后,埋伏在暗处的季行等人就和玄锋他们联手,解决寨子的守卫。 如此一来,整个寨子就如同失了外壳的卵,不堪一击。 周豹摸清了来龙去脉,顿时气得恨不得把他们剁成肉泥。但现在却只能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云莺让季行他们把周豹等人都捆了起来,道:“周豹,只要你答应指认太子,我可以向你保证,放你一条生路。” “呸!”周豹恶狠狠道,“我大哥就是被你们的鬼话骗走的,你当老子蠢吗?” “你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没有理会脸色难看的周豹,待玄翼他们把被囚禁在此处的百姓都解救出来后,他们即刻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山。 桑琰被抬出来的时候,周豹直接吓傻了眼。 “他……他怎么还活着?” “若非如此,你以为我现在还会留你性命?” 孙蹊激动地跑来,“姑娘,我们都准备好了,是否可以走了?” 云莺颔首,便要离开之时,守在外面的玄锋突然疾步踏了进来,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九娘子,我们现在还不能走。” 云莺一怔,即刻戒备:“周虎回来了?” 玄锋摇头,沉着脸道:“齐晏来了!” 第167章 前有狼后有虎,处境不妙 雨夜暗沉无光,深蓝色的天际下,寒山密林重重,几不见路。 长长的队伍沿着山路往上,就堵在了栈道之外,还客气地派了人前去传话。 “劳烦通禀,邺亲王府世子奉三皇子之命,前来拜访寒山寨主。” 这话传到了寨子里面,云莺等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虽然知晓齐昭和齐晏那边会有动作,但是也没想到他们会来得这么快。 云莺问:“齐晏带了多少人来?” 玄锋:“我估摸着不下百人。” 这下糟了。 他们就这点人手,连收拾这些土匪都费劲,又怎么跟齐晏硬碰硬? 云莺思索片刻,很快就想出了一个主意。 “把周豹他们都关起来,从那些村民里挑几个年轻力壮的,去门口充当守卫。玄锋和玄翼就先避开,再想办法给裴止传信,别让他跟齐晏撞上了。” 孙蹊一脸迷茫,“这是要干什么?” 云莺拆了发簪,把头发高高挽起,眼眸中寒芒冷厉。 “自然是演一出戏。” 齐晏被请进寨子的时候,即刻察觉出不对劲。 从外面的栈道工程和这寨子的大小来看,这里面应该有不少人才是,可是举目看去,除了守在门口的那几个男子,其余寥寥无几。 他被带到了主寨的堂中,两边的桌子上还摆着残羹冷饭,似乎方才正在进行一场狂欢,又不知因为什么戛然而止。更诡异的是,空气中除了酒气,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让齐晏顿生警惕。 而在他面前拉起了一道帘子,隐约可见里面有一道纤瘦的身影。 齐晏眯着眸,“你是何人?” 一道粗沉的女声传来:“齐世子大半夜的来我的地盘,却问我是谁,是不是有点可笑了?” 齐晏一怔,“你是寒山寨主?” 寒山寨主怎么是女的?情报上完全没提到这个啊! “齐世子说吧,到底来做什么的?难不成你也跟桑家小子一样来剿匪的?” “非也!”齐晏按下心里的疑虑,道,“我来此处,是想和寨主做一笔交易的。” 隔着帘子,云莺冷冰冰地盯着他:“说说看。” “我听说桑琰奉命剿匪,如今下落不明,只怕就隐匿在山中,等着给寨主致命一击。寨主倒不如与我合作,我帮你除掉桑琰和桑家军。” “啪嗒!” 云莺捏碎了茶杯,脸上是按捺不住的杀气。 “齐世子的提议让本寨主很是心动,你的条件又是什么?” “寨主是个聪明人,那我就直说了。朝廷得知桑琰下落不明,特地增派兵力前来剿匪,最迟后日便会抵达。这次剿匪的将领是我的人,到时候我需要寨主帮我演一出戏,让他立一个大功,从而顺理成章地接手桑琰的兵权。” 好算计! 云莺暗暗咬牙。 这完全是踩着桑琰的尸骨,来谋取荣华富贵! “齐世子也未免太自信了一些,我和姓桑的小子交过手,他绝非等闲之辈,单凭你们怎么拿下他?” 齐晏气定神闲,“这次来寒州,我带了百十来个人,全都是不可多得的精锐。桑琰那些残兵败将,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更何况寒山是寨主的地盘,你我联手,何愁胜算?” “邺世子是朝廷的人,难保这不是你们设计的局,明面上和我合作,帮我除掉剿匪军,背后却等着捅我一刀。” 没料到这个女土匪还有几分头脑,齐晏这才开始用正眼看她。 “实不相瞒,我和桑氏本就有仇,除掉桑琰,既能重创桑氏,也能让我的人接管桑氏兵权,对我百利而无一害。” “朝廷的那些弯弯绕绕我不懂,我就想知道,邺世子该怎么给我保证?” 齐晏眸光一暗。 看来不拿出点实在的好处,是糊弄不了她了。 他拿出了一枚玉佩:“寒州太守私仓内囤赈灾银百万余两,全都是寒州太守准备孝敬给三皇子的。寨主可拿着我的玉佩前往,我斗胆替三皇子做主,分你一半。” 云莺看着这枚送到自己面前的玉佩,震惊盖过了愤怒。 江南水患,百姓流离,朝廷的赈灾款不知拨了几笔,到头来,竟是全都进了寒州太守和齐昭的口袋! “寨主!” 段重突然闯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齐晏目光怪异地扫了他一眼,看着他走向帘子之后,俯身同云莺说着什么。 段重压低了声音:“大事不好了,后山那边传来了动静,似乎是周虎发现了异常,带着人杀回来了。” 云莺呼吸一滞。 要不要这么倒霉? 齐晏这群人堵着前山的去路,她还没把他们弄走呢,周虎倒是先从后边杀过来了。 他们被堵在中间,若是身份被拆穿了,绝对是死路一条! 第168章 耍了齐晏,坑了土匪 纷乱的思绪在脑海中搅动着,云莺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对齐晏道:“邺世子,你的交易,我答应了。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齐晏蹙眉:“请说。” “邺世子进来时,也看到了这寨子的情况了吧?” 齐晏确实一直心存疑虑,但本想等合作成了之后再问,没料到云莺会主动提起。 “是,不过想来是寨主的私事,我自然不便多问。” “说是私事,其实也是丑事。我寒山寨盘踞在此处多年,手底下有几百号兄弟。偏偏出了个叛徒,因畏惧剿匪军,哄骗不少兄弟叛逃。如今他们正准备夜袭山寨,若是邺世子能先帮我处理掉那些叛徒,我才有更多的人手除掉桑琰。” 齐晏斟酌了一下利弊,才应道:“可以。” 不过一些乌合之众,凭他手下的那些人,想收拾他们倒也不难。 云莺冷冷地勾唇,“邺世子是个痛快人,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就尽快动身吧。” 前有狼后有虎,还有什么办法,比狼虎相斗更妙呢? 齐晏派人前去调兵,云莺以保护后方为借口,让段重他们先带着那些老弱妇孺下山。 齐晏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没想到寨主还是个心善之人。” 云莺面不改色,“这群人一点忙都帮不上,倒不如让他们闪开点,免得碍事。” 齐晏眯着眸看着帘子后的人,“交易既然达成了,为表诚意,寨主就不打算出来与我一见?” “实不相瞒,我自幼相貌丑陋,怕吓到邺世子。” “无妨,我从不以貌取人。况且寨主跟我的一位故人很像,倒是让我更忍不住想一睹真容了。” 从她开口的第一声,齐晏便控制不住地浮现出云莺的脸。 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声音,明明云莺不可能出现在寒山,但是那股怀疑越来越强烈,也让齐晏忍不住开了这个口。 “邺世子都这么说了,我再避下来,倒显得矫情了。” 齐晏看着她掀了帘子走出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脸,怀疑瞬间变成了惊愕。 她身量与云莺相似,可脸上长着一块很大的红斑,遮盖了大半张脸。另一边长着密密麻麻的疙瘩,将脸挤得都变了形。 偏偏她还笑着,用粗沉的声音道:“我这副模样,跟邺世子的故人可还相像?” 早知齐晏多疑,云莺早就做了多手准备。用特制的人皮面具,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别说齐晏了,就是桑琰都认不出她。 “寨主说笑了。”齐晏若无其事道,“我们还是尽快去收拾那些叛徒吧。” 云莺颔首。 寨子后山西北角的小道上,周虎正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杀回来。 他随着裴止离开了寨子后,不料裴止中途消失,周虎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手下的兄弟叫嚣着要弄死裴止,幸好周虎还有理智,即刻带着他们冲回寨子。 然而寨子前面的路恰巧被齐晏的人堵住了,周虎以为他们是裴止的人,不敢硬碰硬,便打算从后山偷袭。 但没想到原本守在前山的那些黑衣人竟然从后山杀了出来,这也印证了周虎的猜测。 周虎等人被齐晏的手下打得节节败退,气得周虎破口大骂。 “臭丫头,你敢阴我!” 云莺装模作样:“周虎,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你做梦!老子就是死,也绝不投降!” “既然如此,也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云莺故作可惜,朝齐晏叹着气道,“邺世子,请吧。” 齐晏颔首,“既然不是一条心的,杀了便是。” 云莺赞同地点头,痛心疾首:“也怪我心慈手软,对他们一再留情,才导致今日的局面。到底兄弟一场,我实在不忍心看他们死在我面前。这些人就交给邺世子了,我先回寨子备好酒席,调派人手,等候邺世子的差遣。” 说着,不等齐晏回应,云莺拔腿就跑,生怕晚了一步,后边的狼虎就反应过来了。 周虎很快被生擒,见他有几分身手,齐晏特命手下留他性命。 “你若此刻投降,我还可以跟你们寨主说说情,饶你一命。” 周虎一怔,随即大喝:“竖子休要胡言!我就是寒山寨的寨主!” 齐晏也愣住了,“你是寒山寨寨主?” “少装了!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尽耍些卑鄙无耻的手段,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齐晏猛地扭头,看着云莺离去的方向,俊容在凄风冷雨中逐渐扭曲。 他被耍了! 第169章 裴止救妻,联手御敌 等齐晏和周虎他们回到寨子时,这里面已经空荡荡了。 段重他们先带着那些老弱妇孺离开,云莺和玄锋等人紧追而上。但纵然加快了速度,也比不过那些熟悉地形的土匪,很快他们的踪迹就被发现了。 齐晏喝令手下追上前去,冷雨拍在脸上,却毫无寒意,只会让他的心头火烧得更加旺盛。 奇耻大辱!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带着人千里迢迢赶到寒山,就是想借这些土匪的手除掉桑琰,再让自己的人取而代之。 没想到他被人摆了一道,不仅没能杀了桑琰,还被人当枪使,而且还把寒州太守贪污的事抖得一干二净。 齐晏既恨又急,脸上泛起了不可遏制的杀气。 “给我杀了她!” 那名女子不能活! 她知道了那几百万两污款的事,手里还拿着玉佩,若是此事被拆穿了,别说他没脸去见齐昭,就是小命都未必保得住。 齐晏一声喝下,那些黑衣人即刻加快速度冲杀上前,仗着人数的优势,拦住了云莺等人的去路,二话不说便提着剑杀了过去。 这一仗不得不打,云莺成了他们进攻的主要目标。玄锋等人有意助她脱困,奈何自己也被敌人缠住,脱不开身。 云莺应付得格外艰难,更何况这些人都是齐晏精心培育的死侍,身手了得,下手更是狠辣。她用尽了毒粉毒药,也架不住对方人数众多。 眼看着她被杀得节节败退,一只手握着剑刺破雨幕,杀出了一条血路,另一只手稳稳地握住了云莺,带着她突出了重围。 云莺抬头,惊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裴止,遂与他联手,二人配合无间,如同默契深厚的旧友,很快就屠杀了小半的黑衣人。 齐晏大惊失色。 裴止! 竟然是裴止! 齐晏第一反应便是惊慌。 他知道裴止奉命离京,却不知道他去了何处,毕竟他一直听命于皇帝,怕是要执行什么秘密任务。 但没想到的是,他来了寒州! 是冲着自己来的吗? 是知道了寒州太守贪污的事吗? 还是知道了他要除掉桑琰? 齐晏乱了阵脚,但也起了杀心。 不管裴止为何而来,既然碰上了,他绝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杀了他们!”齐晏下了最后通牒,“否则,你们也别想活着回去了。” 暴雨如注,山间暗不见光。急促的脚步走过泥泞的山路,溅起的泥点污染了白裙。 裴止紧紧抓着云莺的手,在崎岖不平的山林内穿梭。垂下的枝丫,张开的荆棘,都被他悉数斩下,没让它们伤到云莺分毫。 暴雨冲掉了云莺脸上的伪装,露出了那张苍白的脸。纵然此刻也累到了极致,她也咬紧牙根,不肯拖裴止的后腿。 后贼紧追不放,前路一片漆黑,他们一路往前冲,竟是到了一处被大雨冲断的山坡。 裴止用舌尖抵着后槽牙,气极反笑,还有心情跟云莺开玩笑。 “九娘子,看来我们的运气不大好。” 云莺往下一探,即刻收回目光,还忌惮地后退两步。 这底下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有多深。而且大雨之后,只怕什么石头树枝都压在下面,若是贸然跳下去,轻则断骨受伤,重则被砸破了脑袋,刺穿了心脏。 他们无路可走,亦无路可退。 云莺握紧了手里的剑,平静道:“今日连累裴大人了,裴大人帮我够多了,丢下我,你自己一定能逃出去的。” 裴止弯了弯唇,“九娘子这是在交代遗言吗?” 云莺无语。 “是表达感激。” “我不接受。” 裴止转过身来,同她一起面对着那些紧追而至的敌人,“裴某虽然不是好人,但也做不到把一个小女娘丢下这种无耻的事。更何况,九娘子还欠了我不少债呢,你若是死了,我不是亏了?” 二人对视一眼,难得放下了那些猜忌与伪装,沉寂的眼眸,只有彼此的身影。 云莺轻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杀吧。” 话音一落,他们便提着剑反杀上前,然而还未开打,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震撼的冲杀声。 第170章 云四郎好像来抓奸的 两队人马从林中杀出,其中一队是厌青他们,另一队竟然是云弋! 他们来势汹汹,杀得那些黑衣人措手不及,溃不成军。血淋淋的尸体,铺满了这片断崖。 剩余几人见势不妙,也逃不出去,竟然直接咬破了齿中的毒囊,自行了断,连个活口都没留下。 解决了麻烦,厌青提步便欲朝云莺走去,身侧却有一道身影比他还快。 云莺看着云弋怒气冲冲地朝自己走来,暗道不妙,下意识地往裴止身后躲了躲。 云弋更是来气,压着怒火道:“是你自己滚出来,还是要我把你请出来?” 裴止偏头睨着畏畏缩缩的云莺,唇角不由得一勾。 “九娘子,要不你出来解释一下?你四哥的眼刀子都快把我活剐了,他该不会以为是我把你拐到寒州来的吧?” 云莺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隔着雨幕看着火冒三丈的云弋,笑容格外勉强。 “四哥,好巧啊。” “不巧,我就是来逮你的。” 他大步上前,直接把云莺拽了出来,仿佛裴止是什么瘟神一般,恨不得离他十丈远。 “喂!云弋……” “闭嘴,回去再收拾你。” 云弋低喝一句,抬头冷冷地盯着裴止,“裴大人怎会在此?” 他想问的是,裴止怎么会和云莺在一起? 裴止漫不经心地吐出四个字。 “朝廷机密。” “……” 他隶属帝王,既然是朝廷机密,便不是云弋能过问的了。 “既是机密,裴大人就该自己秘密去办,别把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说着,他强势地牵着云莺离开,也带走了他手下的寒州军。 裴止也不生气,只是冲着担忧地回头看他的云莺轻轻一笑,等玄锋他们来时,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淡表情。 他问:“寨子那边情况如何了?” “周虎他们都被生擒了,不过可惜,让齐晏跑了。” 裴止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压根没把齐晏放在眼里。 “去把孙蹊找来。”他补充了一句,“别惊动云莺。” 天光大亮,这场断断续续地下了两个月的雨似乎也小了一些,稀薄的阳光透过乌云照射下来,连同剿匪成功的消息,都让寒州城的百姓大喜过望。 太守府内,桑琰的副手卫冲正向云莺回禀情况。 “桑将军带我们攻上寨子之前,便察觉到了队伍内有异常。所以他找了个理由,让我带着亲信离开,准备随时支援,自己则以身作饵,引出细作。” 但棋差一着,突袭山寨那一晚,桑琰为了救手下,而被那些土匪围困,最后还跌落悬崖。 卫冲带人搜寻无果,反倒被这场大雨困在山中。队伍中的士兵或病或伤,也让卫冲他们无法移动。幸好厌青他们及时赶来,也幸好桑琰命大,碰到了裴止,才捡回了一条命。 云莺换掉了桑琰额头的毛巾,摸着他平稳的脉搏,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表哥一直在关外生活,习惯了真刀真枪地打打杀杀,哪斗得过这些阴谋诡计?” 卫冲迟疑了一下,道:“我们在搜寻桑将军之时,在林中发现了几具尸体,似乎是东宫的人。” 云莺颔首,“那应该是东宫幕僚的严锋,东宫跟土匪寨勾结,这次来寒州,是来灭口的。” 卫冲大惊:“这么说来,军中的细作也是太子的人?” “没错。”云莺眸色泛冷,“齐显提议让表哥前来剿匪,就是想趁机除掉他!” 不止齐显,齐昭也派了齐晏过来,全都是想解决桑琰的。 他们很清楚,桑琰不能为己所用,还有可能成为反刺自己的尖刀。倒不如趁机将他除掉,再安一个剿匪不利的罪名,逐步削弱桑氏的势力,以供他们瓜分。 纵然前世已是血淋淋的教训,齐氏皇族的凉薄,还是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那,那些人是被何人所杀?” 云莺沉默了片刻,吐出了一个让卫冲胆战心惊的名字。 “皇城司指挥使,裴止。” 第171章 秋后算账,裴大人风评被害 “啪!” 大堂内,云弋重重地拍桌,气急败坏地怒喊:“人呢?我不是让云莺来见我吗?” 云礼在一旁优雅地品着茶,唇角勾着一丝玩味的笑。 “四弟这么大的脾气,我要是九妹,我也不敢来。” 云弋面容扭曲,“她真是长本事了,好好的京城不待,竟然跑到寒州来,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四哥这是要打断谁的腿?” 云莺笑眯眯地走进来,手中还端着托盘,上面摆着精致的茶点,讨好的意味十分明显。 云礼关切问道:“九妹,桑大公子怎么样了?” “多谢三哥关心,我表哥已经没有大碍了。为了感谢三哥和四哥的帮助,云莺特地准备了些茶点,还请两位兄长不要嫌弃。” 云礼赏脸地拿了一块,云弋只是瞥一眼,便阴阳怪气道:“这不是府里的厨子做的吗?什么时候变成你做的了?” 云礼笑道:“总归是九妹的一片心意,清朗就不要计较了。” “就是就是,还是三哥通情达理。” 云弋看着他们“兄妹情深”,顿时更是气得牙痒痒。 “云莺,你别转移话题,说,你来寒州到底做什么?谁跟你一起来的?你又怎么会跟裴止在一起?” “四哥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 “一个一个答!” 见云弋铁了心跟她杠上了,云莺只好向云礼投去求助的目光。 云礼眉角一挑,“九妹,清朗也是关心你。” “谁关心她了?”云弋恶狠狠地瞪着他。 “是么?那那天晚上在寒州城内看见云莺后,便火急火燎地去寒州仓调兵的人是谁?” 云弋被戳穿了心思还在嘴硬:“我那是为了剿匪,难不成还为了这个没心没肺的死丫头?” 云礼但笑不语,云莺却怔怔地看着云弋,内心有些触动。 她原本以为云弋揪住了她的辫子,必然会有一番审问,甚至还有可能捅到云崇他们面前。 云莺原本做好了准备,先软后硬,让云弋答应帮她保守秘密。但是眼下的情况,完全在云莺的意料之外。 “所以,四哥是因为担心我,才带兵去寒山吗?” 云弋哼了一声,“你少自作多情了。” 云礼一本正经道:“是啊九妹,你不用多想,你四哥完全是秉持为官之道,为民除害,才连夜调兵,冒着生命危险进入寒山,又搜寻了一日一夜,才找到你……不是,才找到那群土匪的踪迹。” 这番欲盖弥彰的解释,给了云莺答案,却让云弋气得红了脸。 “你少在添乱!那些难民都安置好了?” “看来是我碍眼了。”云礼叹着气,起身时弹了弹衣角的褶皱,“也罢,你们兄妹二人说话便是,我还是去处理公务吧。” 等云礼走了,云弋也没顾忌了,直接道:“不打算说说吗?” 云莺试图装傻,“四哥还想我说什么?” 云弋呵了一声,“那就从厌青说起吧。” 云莺眨了眨眼,“厌青是谁?” “还装呢,鬼市的面具少年?” “……” 她叹气,“果然还是瞒不住机智过人的云四郎。” “套近乎没用。”云弋盯着她,“你去鬼市干什么?还敢去千金赌坊斗兽?胆子不小啊。” 云莺一脸诚恳:“不瞒四哥,我去千金赌坊,只是为了买奴隶,也就是厌青。买他也不是为了作奸犯科,只为自保而已。就像这次来寒州,若非厌青他们一路保护,我活不到现在。” 云弋并未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毕竟厌青无足轻重。 “那裴止呢?你又是怎么跟他混到一起去的?” “四哥用词也太难听了,是裴大人救了我,那天晚上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云弋眸光冷暗,“云莺,离裴止远点。” 云莺也收起了笑脸,“四哥,你管得有些宽了。”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裴止绝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他背地里绝对在谋划着什么,而且背后又不知藏着多少势力。” 云弋沉沉道了一句:“你玩不过他的。” 第172章 心狠手辣的裴大人 此刻,寒州城的地牢内。 周豹被一剑穿心,仰面倒地,死不瞑目。 周虎怒喝一声,挣扎着欲冲上前来,却被玄翼死死按着。 裴止慢条斯理地擦着染血的剑,“说吧,你们和东宫的勾当到底是什么。” 周虎目眦欲裂,“你杀了我弟弟,你觉得我还会告诉你?” 裴止笑意森冷:“不说,那就连你一起杀。” “那你就杀了我吧!寒山寨已经没了,我弟弟也死了,东宫也不会放过我的。左右都是死,干脆给我来个痛快!” “是条汉子。” 裴止夸赞了他一句,长剑一横,直接断了周豹一条手臂。 周虎瞳孔骤缩,愤怒地咆哮:“裴止!你干什么?我弟弟已经死了,你还不放过他!” “这就急了?” 裴止的剑刺入周豹的胸膛,俊容勾着一丝冰冷的笑,“我还打算把你弟弟的心肝脾肺肾都挖出来,当着你的面,一点点地喂给野狗呢。” 周虎面容扭曲,“卑鄙!”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不说?” 周虎牙根紧咬,不得不把一切都坦白出来。 “我们原先不过是寒州城内的流民,那一年太子巡边至此,将我等收入麾下,要我们替他搜罗工匠,打造兵器。” 一开始他们只抓工匠,后来齐显的需求越来越大,周虎便盯上了那些普通百姓,尤其是过路的旅人,凡是有点力气的,都被他们送到了私窑里。 裴止眯着眸:“齐显要那么多兵器做什么?” “自然是卖了。齐月国对兵器的管制十分严格,各个州府的兵器都由朝廷下发,但层层剥削下来,哪里够?更有不少贪官以次充好,仗着官职之便倒卖兵器,寒州太守就是其中一个。” 裴止冷笑一声:“齐显的胆子够大的。” 不止齐显,那些州府的官员,也为了利益拿管辖之地的衙役和百姓的性命开玩笑。 那些粗制滥造的兵器一旦分发到各个府衙,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周虎不以为意,“连那些所谓的父母官都不会在意平头百姓了,更别说那位高居庙堂的太子殿下了。” “私窑在何处?” “不知道,那位殿下怎么可能放心让我一个小喽啰知道那么多事?” “那证据呢?” “这你就得问那天晚上跟你的那个小丫头了。我攻回寨子后,想拿上藏在房中的那些密信和物证,进京找太子算账,谁料那些东西全都不翼而飞!” 在云莺手里? 裴止眸光一闪,难怪她会知道周虎和太子的秘密,还想出了一个离间计。 既然问清楚了,周虎也没了价值,裴止摆摆手,连句遗言也没给他留,便让玄锋送他上路。 夜间,玄锋正在收拾行囊,外头忽然传来了云莺的声音。 “裴大人可在?我要见他。” 平静的语气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玄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裴止,见他颔首,才上前开门。 云莺径直推了进来,喷火的双眸紧盯着裴止。 “九……” “裴大人,你为何要杀了周虎兄弟?” 周虎兄弟是指控齐显的重要证人,还有她手中的证据,齐显绝对在劫难逃。 但是没想到云莺去晚了一步,地牢里只剩下几滩血迹,狱卒告诉她,今日只有裴止去过。 裴止把擦拭好的剑插入剑鞘中,语气漫不经心。 “他们二人是穷凶极恶的土匪头子,杀了他们,有何不可?” “裴大人明知他们跟太子有关,你却如此着急地杀人灭口,难不成是想借此事,到太子殿下面前博个人情?” 裴止眼皮一掀,“是又如何?” 云莺一怔,她只是气话,但没想到裴止会主动承认。 “九娘子,寒州一行,你是为桑琰而来,如今桑琰已经安然无恙,其他事,我劝你别插手。” 云莺攥着拳头:“齐显把我兄长害得如此地步,你让我就此收手?” “那你又能拿他如何呢?” 裴止拿起了剑,路过她身侧之时,留下了一句话。 “你从寒山寨里拿到的东西,我已经让玄翼去取了。若不想害了桑氏,九娘子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第173章 恭喜姜世子恢复如初 云莺疾步赶回住处,她藏在床底下的东西果然不翼而飞,气得云莺狠狠地捶了一下床板。 “卑鄙!” 云礼拿着书路过,听到这声痛骂,又倒退了几步。 “九妹生裴止的气,又何苦拿床板出气?” 云莺蓦然扭头,惊愕地盯着他。 “三哥知道裴止的人来过?” 云礼眉角一挑,淡定地嗯了一声。 云莺不可置信,“你竟然还不拦着?” “为何要拦着?再说了,你也不看看,你三哥这身板,能拦得住吗?” 云莺磨着牙,“我看你和裴止根本就是一伙的!” “九妹这可就冤枉我了。”云礼弯唇一笑,“我可没有裴止那么坏。” 云莺轻哼,眸中闪着幽光。 收拾不了齐显,那她就先收拾齐昭和齐晏! 桑琰很快就苏醒了,得知云莺为了救他千里赶到寒州,心里愧疚不已。 “是我没用,中了他人的奸计,险些连累了卫冲他们,还连累了你。” “表哥千万别这么说,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表哥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那那些土匪呢?” “表哥放心,寒山寨上的土匪已经悉数抓获,卫冲大哥他们解救了二十余名百姓。只不过那两个土匪头子还没来得及审问,就死在了狱中。” 桑琰一怔,“怎么死的?” 云莺略有迟疑,“是裴止。” “裴止?他怎么在这儿?” “谁知道呢?也许是为了执行什么任务,也许是为了找什么人。” 桑琰怪异地看着她,“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你提起裴大人的时候,语气怪怪的?” 云莺嘴硬:“没有。” “我跟裴大人接触过几回,他杀了那两人,必然有他的道理。” “表哥怎么还替他说话?” “不是你说的吗?在寒山上,是他救了我。我跟他素无交情,他却能出手相救,足以证明,裴止并非外传所传那样。” 云莺也很清楚,裴止不可能是为了讨好齐显,而杀了周虎兄弟,抢走了她藏起来的证据。 “我本来想利用周虎他们,揭发齐显的罪行,就算不能让他被废,至少也出出血。如今人证物证都没了,没办法帮大哥报仇了。” 桑琰揉着她的脑袋,温和的语气中含着血腥的杀气。 “来日方长,多的是机会。” “对了。”云莺把从齐晏那里坑来的玉佩交给桑琰,将寒州太守贪赃一事悉数告知。 桑琰眸色发寒,只道自己知道了,待云莺走后,即刻召来了卫冲,当天晚上便坐着轮椅抄了太守府。 风大雨急,外头道路封锁,寒州太守压根来不及跑路,就被逮了个正着。那私库一开,密密麻麻的金银,看得人双目眩晕。 半个月后,京城。 枝头的秋叶渐黄,一阵疾风横扫,满树黄叶如纷飞的蝴蝶,落在少年扬起的衣角。 秋阳下银枪如龙,游走于刀光剑影之中,凌厉之气一如当年叱咤沙场之时。 几名侍卫被一一击败,连陈绝也被击得连退几步,姜翡握着长枪重重杵地,急促地喘息着。 “啪啪啪!” 掌声从身后传来,还伴随着熟悉的轻笑。 “姜世子枪法如神,如今我算是见识到了。” 姜翡蓦然回头,看着站在树下的云莺,双眸圆瞪着,似欲上前,又气咻咻地转身进屋。 云莺一愣,朝陈绝看了一眼,后者耸耸肩,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姜表哥这是怎么了?”云莺追着姜翡进屋,笑眯眯问,“看我回来,难道你不高兴?” 姜翡灌了口水,恶狠狠地瞪着她:“还知道回来呢?一封报平安的信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死外面了。” “那不是情况紧急嘛,况且寒州水患严重,信也送不出去啊。” “都是借口!” 云莺叹气,“姜表哥如今双腿恢复了,脾气怎么还跟从前一样?” 姜翡气急败坏:“云莺!” 她噗嗤一笑,温柔的阳光透过窗台,落在她明媚姣好的侧脸。 “还未恭喜姜世子,恢复如初。” 第174章 人赃俱获,无从抵赖 云莺给姜翡检查的时候,陈绝就在一旁喋喋不休。 “九娘子走后,世子跟疯了似的,拼命地做复健。好不容易能下地走路了,他又迫不及待地练武练枪,我劝了他多少次都没用……” 姜翡红着耳朵怒斥:“陈绝,闭嘴!” 云莺稍稍用了点力,姜翡便疼得直抽气。 “消停了?”她轻哼,“我知道你心急,但也不能不把身体当回事。得亏前段时日我师傅帮你把身体调养好了,不然就照你这强度,指不定又得坐轮椅了。” 姜翡心虚地移开目光,“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哪有那么严重?” 但不管怎么说,姜翡如今能站能跳,也是喜事一件。 云莺询问了这段时日侯府内的情况,好在她存在感低,又有姜翡在前面顶着,并无人怀疑她的去处。 “云淮的夫人来过两回,都是找你的。大概是见不到你,她也猜出来你可能没在府中,便没再来了。” 云莺一怔,“我二嫂可有说是什么事?” 姜翡摇头,“不过最近侯府挺热闹的,似乎是云淮的妾室怀孕了,你继母高兴得到处宣扬。” 云莺拳头一紧,说一句“我知道了”,便怒气冲冲地带着春桃走了。 她本是想去找沈清歌,不料刚出浣花园,就看见了被人推入水中的沈清歌。 “二嫂!” 云莺惊呼一声,赶紧让陈绝和春桃抓住那个胆大包天的奴婢,自己则快速跳了进去,把沈清歌捞了起来。 云淮一下朝回来,便听闻沈清歌不慎落水。他急急地赶过来,却见孟氏和云莺都在,旁边还有一个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妾室玉竹。 “这是怎么了?” 孟氏一看见云淮,立马气冲冲地跟他告状。 “临川,你来得正好,把你父亲也请来!我是管不了这死丫头了!” “是来得正好。”云莺冷冷道,“二哥的妾室胆敢唆使丫鬟推二嫂入水,这件事,二哥打算怎么处置?” 云淮大惊,“清歌落水,是玉竹干的?” 跪在旁边的玉竹立马哭着道:“世子爷,此事跟妾身无关啊!” 云莺让春桃把五花大绑的婢女带了过来,“这婢女亲口承认,是玉竹花了二十两银子收买她,方才我们可都听见了。” 那婢女就是后园内扫地的小丫鬟而已,没什么胆量魄力,被云莺威逼一番,便把什么都交代了,这会当着云淮的面又复述了一遍。 云淮听罢后大惊失色,蓦然扭头怒瞪着玉竹。 “是你干的?” 玉竹急忙摆手:“不是妾身,妾身怎么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孟氏气愤道:“临川,你还真信了这丫头的鬼话?我看她就是受了云莺指使,来污蔑玉竹的。” 云莺冷笑,“人赃俱获,还说我污蔑她,母亲未免太强词夺理了。” “那你想怎么样?这是临川房中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当着我面发生,我就不可能坐视不理。如果母亲不能做主,那我就去找祖母。有人想暗害侯府的嫡子,祖母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一提到云老夫人,玉竹顿时就慌了,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她慌张地向云淮投去求助的目光,云淮却紧张地看着昏迷的沈清歌。 “清歌她怎么样了?” 云莺冷着脸:“解救及时,就是呛了水,很快就会苏醒。二哥若是再不处理,我可不会心慈手软。” 云淮铁青着脸,扭头盯着玉竹,后者大惊失色,这才意识到,没有孟氏和云淮的庇护,她什么也不是。 玉竹惶恐地揪着帕子,贼溜溜的眼珠子打着转,在云淮喝令侍卫把她拖下去之时,忽然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 “我的肚子好痛……夫人,救救我……” 玉竹到底是自己身旁带大的侍女,孟氏自然偏疼她。一听她身体不适,便赶紧去请了府医,这一号脉不要紧,竟然查出玉竹怀了身孕。 第175章 忍耐只会让别人得寸进尺 “真是太过分了,就因为她怀孕了,夫人和世子就这么放过她了?那我们世子妃怎么办?” “还说呢,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真怀孕,哪有那么凑巧的事?” “方才九娘子不是也给她号过脉了吗?确实是怀孕了,就是可怜我们世子妃了。” 芷兰和春桃在走廊上小声嘀咕着,浑然不知屋内的沈清歌已经醒了。 云莺给她喂着药,平静道:“不用去理会那些话,孟氏收拾不了,我帮你收拾。” 沈清歌摇着头,声音很轻:“不用了,若是她出了什么事,难免会连累到你。” “二嫂一再退步,他们只会得寸进尺的!” “已经忍了这么久了,无所谓了。” 沈清歌说得轻描淡写,云莺却敏锐地察觉到,她比之前瘦了不少。 这才过去多久,而且她还怀着身孕,按理说也该养得丰腴一些,她却越显消瘦。 回棠梨居的路上,春桃偷偷跟云莺告状。 “方才芷兰告诉我,玉姨娘仗着有夫人撑腰,没少挤兑世子妃。世子妃又顾忌着沈家,一直忍着,别说芷兰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孟氏有句话说得很对,我插手不了云淮房中的事。” 但是,给云淮和玉竹添添堵还是可以的。 各大世家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可不见得多么干净。云莺不过挑了云淮的几个错处,稍微捅了出去,便让云淮被上级骂得狗血淋头,忙得晕头转向。 玉竹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仗着自己有了身孕,什么都要用最好的,甚至连沈清歌的安胎药都敢抢。云莺给她下了点不痛不痒的毒,毁了她的容,吓得玉竹整日神情恍惚,求医问药也无济于事。 沈清歌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不料还是出事了。 这日云莺正在帮姜翡做最后的针灸,芷兰脸色惨白地跑过来。 “九娘子不好了,世子妃小产了!” 云莺赶到的时候,沈清歌趴在床上,沈母不由分说地给了她一巴掌。 “住手!” 云莺大喝一声,却也拦不住沈母的举动。 她冲上前去,撞开了沈母,扶住了虚弱的沈清歌。 “二嫂,你怎么样了?” 沈母惊呼一声,气急败坏地叫骂:“哪来的野丫头?我教训我女儿,关你……” 后面的话,被扼杀在云莺凶狠的眼神中。 “沈夫人,搞清楚,这里是云氏,二嫂是东阳侯府的世子妃,要教训也该是云氏来教训!” 沈母哆嗦着,又气又惧,最后也只敢把怒火撒在沈清歌身上。 “沈清歌,你如今翅膀硬了是吗?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外人欺负你娘?你别忘了,你腹中的孩子已经没了,没了子嗣倚仗,你只能靠沈家才能在云氏立足!” 沈清歌捂着脸颊,虚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苍白的脸挂着泪痕,带着隐忍的失望与恨意。 “到底是我靠沈家,还是沈家靠我?母亲赶来侯府,不曾关心我半分,却责怪我弄掉了孩子,难道是我想变成这样的吗?” 沈母还在强词夺理:“若不是沈家,你岂能坐稳世子妃之位?如今云淮新纳的妾室都怀了身孕,这个节骨眼上你又小产了,你就不怕那贱妾爬到你头上,到最后落得跟你娘一样的下场吗?” 沈母句句责备,都如同一把刀子,插在了沈清歌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脏。 “够了!” 云莺听不下去了,冷厉的眼刀,凶得沈母噤若寒蝉。 “若非沈夫人是二嫂的娘亲,你觉得你配站在这儿吗?” 沈母哆嗦着,想要辩驳,云莺却不给她机会。 “是二嫂给沈家带去了荣耀,可沈家却从未庇护二嫂半分!你们口口声声为了二嫂好,却为了自己的利益,逼着二嫂忍着委屈,在侯府受尽冷眼。如今她刚刚小产,又迫不及待地上门兴师问罪,到底是谁没心没肺?” 云莺一顿痛骂,沈母的老脸都挂不住了。 明明心虚到不行,被人戳穿了又想破口大骂,偏偏惧怕云莺的气势,最后也只敢用怨毒的眼神瞪着她,仿佛是云莺把她们害得如此地步。 偏巧此刻,外头传来了一声愤怒的高喝。 第176章 想污蔑云莺?下辈子吧 “云莺呢?把这个心肠歹毒的贱丫头抓出来!” 孟氏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房内,看也不看沈母和沈清歌一眼,便喝令惠姑等人上前擒住云莺。 沈清歌想阻拦,云莺暗暗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好好歇息。 “母亲这又是吃错了什么药?二嫂不慎小产,你不想着给她补补身子,反倒来这儿大吵大闹。” “你还好意思说?”孟氏让人把药罐子放在她面前,怒气冲冲地指控,“清歌小产,都是你害的!这是你给她开的安胎药,吴大夫都查过了,这里头被放了红花!” “红花?” 云莺眸色一冷,“我给二嫂的安胎药,绝无红花。” “物证就在这儿,你还想抵赖?” 云莺懒得跟孟氏吵。 她上前检查药罐,果真在里面发现了红花。 此药寒凉,孕妇绝不可食。云莺非常确信,她不可能在里面添加红花,那就只能是有人在里面动了手脚了。 云莺询问:“芷兰,这几日熬药的人是谁?” “都是奴婢亲自盯着的。” 沈母愤懑道:“芷兰跟清歌情同姐妹,她绝对不可能给清歌下毒。方才你还假惺惺地帮清歌说话,没想到实际上心肠这么歹毒。” 云莺让芷兰拿出了药方,“这是我给二嫂开的药方,里面确确实实没有红花。芷兰去药房开了药,我也仔细检查过,没有丝毫错漏,这红花绝对是有人趁着芷兰熬药的时候放进去的。” 孟氏她们可听不下去。 对孟氏来说,沈清歌腹中怀的是侯府的嫡子。对沈母来说,沈清歌的孩子就是沈家的靠山。 如今孩子没了,两人都想揪出凶手,好出一口恶气。 尤其这个疑凶还是云莺,孟氏更是不可能放过了。 “还想狡辩,是不是清白的,官府一查便知!” 孟氏铁了心要把罪名安在云莺身上,让她去官府走一遭,不管最后查出来是不是她,云莺也担了嫌疑,名声就毁了。 惠姑等人上前抓人,沈清歌急急大喝:“住手!不是云莺,她不会做这种事的!” 沈母恨铁不成钢:“我看你脑子是糊涂了!你如今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在替她说话?” 沈清歌急切地摇头:“云莺不会这么做的!母亲,你别抓她!” 孟氏会听沈清歌的才怪呢。 云莺也自然不会站着挨打,两三下就把这群人给撂翻了,那凶狠的架势,吓得孟氏和沈母等人连声尖叫。 “闭嘴!” 她低喝一声,众人顿时如同吓傻了一般,愣愣的不敢说话。 云莺转头看着芷兰:“芷兰,你再好好想想,你熬药的时候,到底还有谁去过?” 芷兰知晓此事非同小可,努力回想着。 “我都是在小厨房熬的,一般那个时候,厨娘麻姑也在。可是她跟世子妃无冤无仇的,应该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去把麻姑叫来。” 芷兰很快去而复返,急切道:“麻姑不见了!门房说,今天早上她提着篮子出去买菜,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云莺冷笑。 畏罪潜逃? 可惜了,她以为真能逃得出去吗? 云莺即刻跟姜翡借了人手,陈绝他们几人都是精锐,江洋大盗都抓过,更别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厨娘了。 麻姑被带过来的时候,云淮也正好急匆匆赶回来,连官服都来不及脱。 “清歌!” 看着形容憔悴的沈清歌,云淮心疼得不行,又低声下气地安慰。 “没事的,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沈清歌推开了他,别过脸,抗拒的意味十分明显,气得沈母恨不得把她打一顿。 云莺一脸冷漠地看着装深情的云淮:“二哥,疑凶就在这儿,二哥不打算审审吗?” 麻姑跪在地上,哭着喊着道:“冤枉啊!老奴没有在世子妃的药里下毒啊!” 云莺冷笑,“我都还没说呢,麻姑就知道是二嫂的药出了问题?” 麻姑顿时一噎。 到底不是专业干坏事的,也扛不住云莺的逼问,麻姑很快把什么都交代了。 第177章 云家人自私自利,诡计多端 “老奴的儿子好赌,在外面欠了不少赌债,是玉姨娘身边的大丫鬟给了老奴五十两,让老奴在世子妃的药里下红花。” 云莺险些把拳头捏碎了。 果然啊,人在做了坏事却没有付出代价之后,只会变本加厉。 玉竹被强行拖过来,一看见厨娘,两眼顿时一黑。 云莺甚至连询问都懒得,直接下令:“把这个以下犯上、不知死活的贱婢拖去官府,按律处置!” 玉竹直接就吓晕了过去。 孟氏急喝:“云莺,我还没死呢,这件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云莺冷眼睨着她:“那母亲准备怎么处置?” 那日玉竹胆敢收买丫鬟,推沈清歌下水,又仗着自己怀着孕躲过一劫。有孟氏护着,沈清歌又一忍再忍,她已经放过玉竹一马了。 如今玉竹故技重施,还害得沈清歌小产,无论如何,也不能便宜了她去! 孟氏恨恨地瞪了玉竹一眼,挺着身板道:“厨娘的话未必是真,也有可能是有人收买了她,嫁祸给玉竹。这件事我会查清楚,还清歌一个公道。” 云莺冷笑:“等母亲查出来,又要等到猴年马月?干脆直接去见官府,省得在这儿掰扯。” “不可!”云淮立即站出来阻止,脸色阴沉,“家丑不可外扬,你这是要闹得家宅不宁吗?” 云莺眼里冒出了点点杀气。 果然啊,这个废物男人也靠不住。 沈清歌怔怔地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云淮,如今连你也要偏袒她吗?你可曾想过我们的孩子?” 云淮被她的笑容刺痛了,又赶紧解释:“清歌,不是这样的,孩子没了,我比你还心痛。可是近日我琐事缠身,朝中盯我盯得紧,这个就节骨眼上,我不能再闹出什么笑话,让那些小人揪住辫子了。” “你觉得这是笑话?”沈清歌甩开他的手,语气尖锐,“你的孩子没了!它没了!你不想着为它做主,还觉得它给你抹黑了?” 一记无形的巴掌扇在云淮脸上,让他又羞又恼。 云莺可不惯着,让春桃和芷兰她们把玉竹拖出去,欲上前阻拦的惠姑等人,全被云莺踹开了。 装晕的玉竹也不得不醒来,哭着向孟氏和云淮求助。 “夫人救我!世子救我!我是冤枉的,我不能去官府,我腹中还怀着世子的骨肉呢……” 孟氏猛一激灵,顿时也顾不上体面了,急切地叫人拦着,整个院子顿时乱作了一团。 “吵什么?” 一声沉喝,制住了这乱糟糟的场面。 云老夫人被施嬷嬷搀扶着,脸色阴沉地踏了进来,下人们跪了一地,连孟氏也收敛了气焰,赶紧上前迎接。 “母亲怎么来了?” “这侯府被你管得乌烟瘴气的,我能不来吗?” 孟氏被训得无地自容。 “祖母。”云淮向她行礼,云老夫人却看也不看一眼,径直朝沈清歌走过去,那张素来严厉的脸,也难得有了几分温和之色。 “清歌,身体怎么样了?” 沈清歌垂下眼眸,“孙媳身体不适,不便向祖母请安,还请祖母体谅。” 云老夫人拍着她的手,“你刚刚小产,身体还虚着,不必管那些虚礼。我今日来,就是来看你的,也是来为你做主的。” 沈清歌惊愕地抬头,大概是没想到云老夫人竟然会站在她这边。 云莺却皱着眉头,这老太太今日吃错药了? 一旁的沈母见状,急忙道:“清歌,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谢谢老夫人啊。” 沈母就怕沈清歌失了宠,连累她在沈家也没了地位,如今看来,还是有希望的。 沈清歌嗓子发哑,“祖母……” 云老夫人义正词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都听施嬷嬷说了。这贱婢心思不纯,三番两次地暗害你,委实留不得。但她腹中到底还有云淮的骨肉,也不能随意处置了。祖母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先留她一段时日,待她生下孩子,便将她处死,孩子直接抱到你膝下,也算是赔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