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帅才,人才是打出来的,不是等出来的!正可借此战机,在赵将军麾下,选拔、培养一批年轻将领。沙场,才是最好的磨刀石!有赵将军这根定海神针在,我们输得起!”
渊帝的瞳孔微微一缩。
好一个“输得起”!
这小子,不仅有破局的利器,更有承担风险的魄力!
渊帝的指节再次敲击桌面,这一次,却带着一丝欣赏。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错,但是此事非同小可,光在粮草一事上就需要不少的耗费,你有什么主意?”
然而,钟懿还未及回答。
门外,太监总管的声音恭敬地响起。
“启禀陛下,丞相崔大人,协同林尚书、高侍郎几位大人,已在殿外候旨。”
渊帝眉毛一挑,挥了挥手。
“让他们进来。”
很快,以当朝丞相崔巍为首的几位重臣鱼贯而入。
当他们看到跪坐在地中央,却衣冠整洁,神色自若的钟懿时,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尤其是为首的崔巍,他那双苍老而睿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和难以言喻的警惕。
“臣等,参见陛下。”
钟懿也顺势起身,朝着崔巍等人恭敬地行了一礼,退到一旁。
渊帝的目光扫过众人,将方才的话题又抛了出来,只是这一次,问的是他们。
“众卿来得正好。朕正与钟懿商议北境之事。主战,还是主和,都说说吧。”
此言一出,崔巍等人的心头都是一凛。
陛下竟然会与一个黄口小儿商议此等军国大事?
丞相崔巍轻咳一声,作为百官之首,他率先出列,声音沉稳。
“启禀陛下,如今刘成、罗震二贼伏法,阿骨啜已死,北境军心大振,我大渊形势一片大好,理应乘胜追击,痛击北狄!此乃主战之天时!”
他话锋一转,却又带着一丝忧虑。
“只是……老臣听闻,镇北大将军赵毅,前些时日与北狄交锋时受了伤,怕是……这战事,还需从长计议,缓缓图之。”
什么?!
钟懿闻言,瞳孔一缩!他前几日从北境回来时,赵毅还好好的,龙精虎猛!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朝堂礼仪,一步上前,急切地看向崔巍!
“崔相!赵将军何时受的伤?伤势可有大碍?”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丞相崔巍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崔巍仿佛没看到钟懿眼中的焦灼,他微微侧身,对着龙椅上的渊帝躬身,语调平稳。
“回陛下,是前些时日与钟大人同去北境的御史张生,快马加鞭赶回京中报的信。”
“说是赵将军在一次清剿北狄残部的追击战中,为救麾下校尉,中了埋伏,左臂被淬了毒的箭划伤。虽无性命之虞,但军医说,短期内怕是无法再持重兵,领军作战了。”
什么?!
张生回来了?赵毅竟然伤了?
钟懿脑中嗡的一声,如遭雷击!
他离开北境时,赵毅还生龙活虎地与他拍着胸脯,说要等着他的“霹雳雷火”送去,好给北狄王庭送一份大礼!
这才几天功夫,怎么就……
渊帝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指节叩击龙案的声音变得急促而沉重。
“如此一来,乘胜追击之势,岂不是要就此断绝?错失天时,再想有今日之威,难了!”
就在此时,一名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武将出列,此人乃是京营总兵之一的魏桐。
他瓮声瓮气地一抱拳,神色却带着几分“深思熟虑”。
“陛下,臣有浅见。既然赵将军抱恙,我大渊痛失一员擎天之柱,战事不宜再扩。北狄新败,想必也无再战之心。”
“不如……趁此机会,行主和之策。若能与北狄联姻,换取边境数十年太平,亦不失为一桩美事。”
联姻?
钟懿倏然转头,目光如刀,直刺魏桐!
他心中警铃大作,这哪里是浅见,分明是早就备好的说辞!
赵毅前脚刚伤,主和派后脚就跳了出来!
他压下心头的怒火,声音冰冷。
“魏将军说笑了。我大渊皇室,如今并无适龄的公主可以远嫁和亲。”
魏桐仿佛早料到他有此一问,脸上竟浮现出一抹悲天悯人的微笑。
“钟大人有所不知。前些时日,罪臣崔文正虽犯下谋逆大罪,可他的女儿崔婉莹,素有才名,如今尚待字闺中。”
“陛下乃仁德之君,若能施以天恩,将崔氏女认为义女,封为公主,再下嫁北狄大王子。”
“一来,彰显了陛下宽宥罪臣家眷的圣恩;二来,化解了刀兵之祸。如此,天下人只会称颂我大渊仁慈宽厚,乃天朝上国之风范!”
“荒唐!”
钟懿几乎是脱口而出,他向前一步,掷地有声。
“赵将军虽伤,但我大渊并非无人可用!崔凛崔将军,年轻有为,在北境屡立战功,由他暂代主帅之职,配合‘霹雳雷火’,足以继续压制北狄!”
“不可!”
这次开口的,是丞相崔巍。
他摇了摇头,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崔凛将军勇则勇矣,但终究年轻气盛,为将者,最忌急功近利。北境战事,关乎国运,岂能交于一黄口小儿之手?此非老成持重之举。”
老狐狸!
钟懿心中暗骂。
崔凛虽然说是朝中武将少壮派的代表,但偏偏和崔巍同族。
严格来说,崔巍还是崔凛的长辈,若是崔巍不同意,崔凛怕是也无法真正放手去做。
现在崔巍这么说,显然先前所谓的主战不过是为了迎合皇帝的心思罢了。
钟懿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位武将,胸中一股邪火再也压抑不住。
“崔相此言差矣!在场的各位将军,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的宿将?如今我大渊手握‘霹雳雷火’这等神兵利器,北狄骑兵已是土鸡瓦狗!”
“难道有此利器在手,诸位将军反而连踏平北狄王庭的胆气都没有了吗?”
魏桐等几名将军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们岂能承认自己怕了?
“钟鼎!你休要血口喷人!”魏桐怒目圆睁,“我等为国尽忠,何曾怕过一死?只是,打仗总要有个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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