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宫。
端妃听着探子的禀告,原本就严肃的脸,越发难看了。
她手里还有中宫递过来的消息。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当真确定,国公府的人看到了司灵的牌位?”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司灵是恶灵附身,过去一个多月发生的事也能够说的清楚。
可若当真如此,那此事就变得十分棘手了。
“玉凰观走水,本宫应该想到这一层的。”
端妃自责起来,她竟然没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恶鬼,留不得。”
宁安姑姑问:“娘娘打算如何?”
“将此信,交给本宫的兄长,让大理寺想法子,务必要除掉这个恶鬼。”
“要想除掉延王妃,那就必须避开延王殿下,只能选在他上早朝的时候。”
顿了下,宁安姑姑又道,“听说国公府放了消息出来,东郊的那块地要卖出来,可以用这个作为钓她出来的借口。”
端妃神色还是很凝重:“切记,此事不容有失。”
一旦被恶鬼缠上,后患无穷。
……
夜幕降临,谢必安才敢试探地往阎司灵的寝卧走。
“灵灵,你还生气呢?我下次不脱裤子了还不行么?”
房间门被猛地拉开,谢必安就要跑,阎司灵眼疾手快地拧住了她的耳朵。
“你还敢有下次?上次打架脱衣服,吓得黑无常和夜游神到处告状,还长针眼儿,你这次更要上天,裤子都敢脱。”
“疼疼疼……”
谢必安捧着自己的耳朵,生怕被阎司灵拧掉了。
“不是,这身体他本来就没有小鸡鸡……”
“你还说!”
“……那我不说了。”
谢必安很委屈,瘪着嘴。
她起初也不知道的,就是在上身之后才发现,这身体居然是个太监。
阎司灵松开了手:“你能不能长点心,这里不是地府,是有条条框框的人间,你要再当众脱衣服脱裤子的,只怕要被人当成疯子,把你沉塘了。”
顿了下,阎司灵才又问:“这身体是什么来头?”
谢必安揉着自己被拧痛的耳朵:“我也不知道。”
“这具身体,是在什么地方被你上身的?”
“就在孽镜台之中,我本相出来溜达了一圈,在吸收完邪祟之气后,返回孽镜台修养,再睁眼,就这副样子了。”
谢必安摸了摸光滑的脸:“要不是见这身体长的好看,我是断然不会留的。”
阎司灵:“……”
“倒是你,”谢必安出其不意地凑上来,和阎司灵差点脸贴脸,“你这具身体,很不妥。”
阎司灵推开她的脸:“我知道。”
“那你准备如何做?”
“我准备……”她朝谢必安勾勾手指头,压低了声音细语。
谢必安听完,惊惧不已:“你当真要这样?可如果失败了,你……”
“此举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阎司灵举起手,迎着月光,能隐隐地看到身体里青色的脉络。
“本王受制于这具身体,已经很久了。”
再不找到突破口,只怕有些人发现她黑夜才能行动,必定会在白天来找麻烦。
如今她还能指望墨北延,但她从来不是依附强者的菟丝花,她本就强者。
“所以呀,安安,”阎司灵朝谢必安勾勾手指头,笑的不怀好意,“你得帮我个忙。”
“啊?又帮啊?”
谢必安最不喜欢阎司灵这种算计的笑容,每一次她都是完完整整的出去,破破烂烂的回来。
就算她不死不灭,也不能这样糟蹋啊。
“非你不可。”阎司灵扑闪着眼睛,撒着娇。
谢必安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帮,你开口必须帮的。”
“真是我的好闺闺。”
两人凑一起,引得院子外面的墨北延脸比白天都还要黑。
齐东无比同情谢必安:“那位公子还是惨,没想到竟然是个太监,不过看他的模样也不是家中穷苦被迫当太监的,大抵是被见人所害。”
“有工夫在这儿同情他人,不如好好地查查,一个太监,如何能出宫的。”
墨北延没将谢必安的身份告知齐东。
他拂袖而去,吓得齐东大气都不敢出。
王爷这是怎么了?
脾气这么暴躁。
墨北延进了院子:“陆然刚刚托人传了话来,四十九颗头骨,全是女孩。”
院子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阎司灵的脸色冷了下来,她猜到了。
“红袖坊那边可有查出什么?”
“春娘在进大理寺的路上就疯魔了,别说是问话了,都没清醒过一次。”
墨北延才坐下,齐东赶紧让人奉上了降火的菊花茶。
“你有什么法子吗?”
阎司灵也坐下,托着腮:“你这是在求我办事?”
墨北延见她这副财迷的模样,早就习惯了:“开价。”
“给你打个折,一百两。”
这一次,她很有人性的。
墨北延应了一声:“走。”
“安安,你去。”阎司灵淡淡地吩咐着。
谢必安指着自己:“我?”
“就劳烦你和王爷走一趟呗。”阎司灵冲墨北延眨眨眼睛。
一百两不止可以撬开春娘的嘴巴,还能让他得偿所愿,和谢必安单独相处,她简直不要太聪明。
她站起身,得意地拍拍墨北延的肩膀,压低了声音:“我办事,你放心,可千万别多谢我。”
能成就一桩美满的姻缘,也算是她走出了第一步。
墨北延说了,要想轮回路赶紧疏通,老神仙是要找,但在找不到的情况下,可以想法子让轮回路松动起来。
当红娘,其实挺不错的。
改明儿她就开个姻缘铺子。
就叫,阎王小红娘。
还能拓展个业务,说不定还能勇登地府富豪排行榜首位呢。
阎司灵想到自己的生意,就心怀憧憬。
她再也不想过打打杀杀的日子了,有钱庄和姻缘铺子在手,还当什么阎王,吃力不讨好。
年轻不知自由好,一入编制深似海。
动个杀心还好遭雷劈,都不像她以前,一言不合就动手。
墨北延想伸手抓她,可才慢了一步,她就溜进了房间,嘭一声关了房门。
谢必安也想着赶紧把事办完:“走呗。”
墨北延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吩咐旁边的齐东:“齐东,你和他一起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