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无念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她为什么会知道,她……
“这些先不说了,我倒是想听听三十年前,你们在范家的恩怨。”
阎司灵飞身而下,惊得秦寺穹不敢相信地揉了下眼睛。
“你会武功?”
墨北延啧了一声,这是武功吗?
这么蠢的人,活该被人利用。
阎司灵懒得理他,笑眯眯的:“小姨啊,小姨父可是说了,当年应该他与我母亲成婚的,是你灌醉了他,干柴烈火的,才错了一桩姻缘。”
范瑶的脸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了:“哈哈哈哈……”
可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她要对衡阳侯动手之际,她却调转了方向,径自掐住了阎司灵的脖子!
秦寺穹虽然着急,但也只是口头上说说:“司灵!你明知道我母亲怨念很深,为何还要刺激她!”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活该要被掐死。
他是不想去救人的,转头问墨北延:“你不救她吗?”
墨北延只是淡定一笑:“她可不需要本王救。”
“她一个弱女子……”
话都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咔”。
秦寺穹还以为阎司灵被拧断了脖子,正要哀叹,结果一转头,就看到范瑶的胳膊无力地垂在一旁。
那,那可是他化作厉鬼的母亲啊。
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被拧断了胳膊,玩呢!
“真是冥顽不灵!”
阎司灵往后退了一步,小纸人就扑上来围着范瑶一顿乱转。
一条条金线将范瑶层层包围起来,她越是挣扎越是收紧,困得她连连发出了野兽那般的嚎叫。
秦无念得了喘息的机会,还想要捡起地上的画逃走,可阎司灵却抢先一步,一脚狠狠地踩在他的后背上。
这一脚,和当时踩碎李章钰脊椎的力道相差无几。
自然结果也如出一辙。
秦无念闷哼一声,被踩到趴下,痛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可他的手却还死死地护着那三幅画。
头顶的乌云传来滚滚闷响,墨北延下意识地往阎司灵的方向靠拢,生怕到时候累劈下来他不在。
哪只阎司灵却一手指天;“叫什么叫!我动杀心了吗?闭嘴!”
闷雷响了响,乌云散开,月光又重新落下。
“你?”秦无念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强忍着剧痛,回头看向阎司灵,“你到底是谁!”
“现在问我是谁是不是太晚了,应该问,你当年到底做了多少孽,若是下了地府,行至孽镜台可还有轮回转世的机会?”
秦无念彻底恐惧起来,他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
“你在人间为所欲为就罢了,还敢私自拒魂,谁给你的胆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阎司灵俯身,从他手里强行抢走那三幅画。
她将三幅画都打开,指着前面两幅:“你别告诉我,这上面关于我母亲范望舒的头发和血都是假的。”
说完她又指着最后一幅:“你也别告诉我,第三幅上落了引魂的术法,到底是谁教你的?”
忽然秦无念就回过神来了:“你故意的!你故意要去玉凰观,故意……”
“故意引你的儿子抢这三幅画,故意留下范瑶的残魂,故意搅得衡阳侯府鸡犬不宁。”
阎司灵打断秦无念的话,笑眯眯地说着。
她眼睛弯弯,睫毛弯弯,看起来明明人畜无害,可偏偏心狠手辣。
“为什么?”
“因为,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私拘魂魄。”阎司灵负手而立,冷厉的眸光浮现,“说吧,到底是谁在背后教你拘魂。”
秦无念哈哈地大笑起来:“你想知道?我偏偏不说,你又能奈我何?哈哈哈……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我也不会说!”
他嚣张无比,自认为阎司灵绝对不可能当众杀他。
阎司灵叹了口气:“何必呢。”
“你有种就杀了我,你根本不敢吧,你……啊啊啊——”
小腿肚上的剧烈疼痛让他惨嚎起来。
他扭头一看,就看到范瑶正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一口地撕咬着他的小腿。
腿上的人被一点点地吞下,不过片刻,就只剩下森森白骨。
“父亲——”秦寺穹慌张不已,想去救人,可也没那个胆子,只能求阎司灵,“司灵,你别看着呀,赶紧救救我父亲啊。”
“你这是在求我?”
“啊,算我求了你。”
“不救。”
“你怎么这样!到底他是你的小姨父啊。”
“那啃他的还是我小姨,亲疏有别。”
墨北延忍不住笑出声:“本王委实没想到,这词儿还能这样用。”
他将阎司灵拉到背后来,警告秦寺穹:“秦大人作为钦天监,驭鬼一事应该也是信守捏来,不如让我们开一开眼见。”
秦寺穹会驭个屁的鬼,他都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阎司灵善意地提醒着:“小姨父,要想消除小姨的怨念,你可得将三十年前的事好好地说清楚,否则小姨怨念不消,会一直啃的,到时候您可就真的只剩下骨架了。”
秦无念的嚎叫声已经越来越弱了,但他求生的欲念也越来越强:“当年,当年是我……是我在酒中下了药!”
他迫不得已地承认。
啃食他腿部的范瑶也停下了。
范瑶抬头,就算是皮开肉绽的脸,也能看到她的两行清泪。
总算,真相大白了。
这三十年来,她看似风光无限,可那一夜的事,总像一根刺卡在她心中,不上不下。
每次与长姐回娘家,总是会听到那些风言风语。
秦寺穹傻眼了:“可刚刚您不是说是……”
“这才是真相啊。”阎司灵作为一名合格的旁观者,就没打算再插手这两个原本就应该在阴沟里烂掉的夫妻的事。
虽然现在还是阴阳相隔,但马上就会一起下地府了。
“不止那一夜是秦无念给你母亲下药,他所说的全都是假的,原本就是他想攀附范家,可范家老爷子属意的一直都是我的父亲。
“所以在知道我父亲和我母亲定下婚约时,他便负起离开了兖州,但因为考试在即,又不得不返回,最后给你母亲下药,造成如今的局面。
“所以,你长姐一直不受宠的原因是,她是奸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