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阳猛地一拍桌子，刷地站了起来。
“把你那张臭嘴给我擦干净点！我老丈人可是堂堂正正的军团农业技术员！要不是他鼎力支持，你以为咱们公社的试验田能增产五六成？”
“我严重怀疑你这是在挑拨离间，蓄意破坏生产建设！”刘向阳当场反唇相讥，毫不留情。
众人一听这话，立刻纷纷站到了刘向阳这边。
“没错！这事儿我可以作证，咱们试验田里那批优良种子，全都是董知青她爸从上头协调下来的！”
“牛焕英，你那破嘴能不能闭一闭？成天摆谱，实际上一点正经活都干不成，就知道偷奸耍滑、污人清白！”
“对啊，还会干什么？就是给人泼脏水呗！这种人，不收拾收拾真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
眼看大家群情激奋，骂声一浪高过一浪，牛焕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根本抬不起头来。
“够了！都给我闭嘴！”
赵铁柱的怒吼犹如炸雷，当场把现场所有人的情绪压了下去。
“牛焕英知青，我再说一遍，评审现场必须公正公开。你要是不服可以事后申诉，但如果你再胡闹扰乱秩序，我立马把你赶出去！”赵铁柱一边说，一边冷冷地盯着牛焕英。
可牛焕英哪肯就此罢休。她心知肚明，董佳佳的课讲得太好，如果这节课继续下去，自己根本就没戏了。
下一秒，她当着众人面扑通一声躺倒在地，开始撒泼打滚。
“哎哟！没天理了！说好的公平竞争，结果是先进知青联合大队长搞黑幕！这还有没有天理啦！”
“反 动分子居然也能当教师！这不是打压咱们贫农知青吗？我不承认！我不同意！我不服气！”
说到激动处，她竟真哭了出来，眼泪鼻涕混着往下淌，满脸污糊一片。
“牛焕英，别在这装可怜了。你敢说自己是贫农知青？县里当干部的爹是养父不成？上个月还托人给你寄奶粉的事儿，要不要我替你回忆回忆？”董佳佳毫不客气地冷声揭露。
“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我要去告你，我要告到公社去！”牛焕英顿时气急败坏。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上个月那封你爹写来的信里，字字句句都写得明明白白，说那奶粉是托关系从供销社搞来的。”刘向阳冷冷揭底，毫不留情。
这一番话说出来，全场一片哗然。
牛焕英气得浑身颤抖，整张大饼脸涨得通红，像锅底抹了辣酱。
“你们瞧瞧，这就是人家口口声声说的‘贫农’啊？”
“对对，贫农都能喝上奶粉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还记得她在村口那回，说我们这些老实种地的农民连咖啡都没喝过，一脸嫌弃的样子，可把我气得不轻。”
刘向阳从腰里掏出一个信封，晃了晃。
“这封信，我们早就截下来了。要是不服，可以现场当众念出来！”
牛焕英一听，哪里还能沉得住气？扑通一下就冲了过去，想抢那封信。
刘向阳岂会让她得逞？一个反手就把她提了起来。
“呦呵？还敢抢证据？你当自己是干啥的？”他冷笑道。
“放开我！你们这是污蔑我，迫害我！”牛焕英拼命扑腾，挣扎中连鞋子都踢掉了一只。
她闹得越厉害，围观的乡亲们笑得越起劲。
虽然董佳佳的讲课确实精彩，但眼下这出闹剧更是精彩绝伦，简直比戏台子上的还热闹。
“牛焕英！再让我听见你胡说八道，这次评选你就甭想参加了！今年的工分也别想拿！”赵铁柱一脸铁青，话音如冰。
他原本以为这次选拔教师会是一件喜事，结果却被牛焕英搅成了一场闹剧，简直让人火冒三丈。
“你们这些人都一伙的！排挤我！打压我！我不待了！我现在就要回家！”牛焕英嚎叫着，从刘向阳手里挣脱出来，捂着眼睛，边哭边跑。
可刚跑到门口，脚下一绊，扑通一声就摔了个狗啃泥。
“哈哈哈！狗吃屎啦！知青摔了个狗吃屎！”孩子们顿时笑翻了天。
牛焕英灰头土脸地爬起，像只炸了毛的老母鸡，抱头逃跑。
众人正以为闹剧收场，可以继续讲课时，外头忽然传来一声惊叫。
“不好了！牛焕英掉粪坑里了！”
只听“哗啦”一声，接着便是牛焕英尖叫着的求救声：“救命啊！快救我！我不会游泳啊！”
她在粪坑里手脚乱挥，厚的稀的溅得到处都是。
“哈哈哈！这下真狗吃屎了！”赵大国笑得直不起腰。
眼看她就要被淹，还是刘向阳找了根竹竿，把她捞了上来。
这时的牛焕英，浑身上下全是黄的，头发、衣服、脸上统统沾满了大粪。原本画得精致的妆容，此刻早就和粪水融成一片，看着就想吐。
“快！来两个人把她弄走！再让她待下去，这教师评比就甭想继续了！”赵铁柱捂着鼻子，皱着眉头，脸上满是嫌弃。
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把这尊大神送走，教室里却还残留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臭味。
不过，这场闹剧也彻底踢出了牛焕英的参选资格。
至于接下来几位上台讲课的，表现都相当平庸。
有的连课本上的字都念错，有的紧张到结巴，甚至有人把“大闹天宫”讲成了“大涝天宫”，评委们个个都露出痛苦表情，评分表上一道道红叉密密麻麻。
“所有人都讲完了，现在请大家举手表决，同意董佳佳知青担任教师的请举手！”赵铁柱郑重宣布。
这次选拔可不是装样子，得由乡亲们亲自表决，谁得民心谁上台。
话音刚落，底下众人齐刷刷把手举得高高的，甚至有人两只手全都举起来，生怕人看不见。
连坐在地上听课的小孩子们也纷纷举手，大声喊着：
“我们要董老师上课！她讲得最好了！”
“对！只有小董知青能教好我们！”
就这样在一片赞扬声中，董佳佳当老师的事情彻底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