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不只是林彦和周川白，连负责记录的李晓生都忍不住抬了抬脑袋，眸底漫上几分惊讶。
之前只看资料，他以为赵小叙就是疯癫、偏激、不讲道理而已，没想到……这家伙也是个劳模啊！
加入这么多犯罪组织，您完的成KPI吗？
在三人神色各异的打量中，赵小叙又笑了几下，笑中的深意也不知是自豪，还是自嘲：
“哦，是【扑克】。”
“我还在协助他们……在内地铺开新的销售网络。”
好家伙。
看得出来，【扑克】为了重新打开国内的市场，也是付出了不小的努力啊。
居然能找上赵小叙。
林彦感受着手心里玉石独有的温凉触感，语气仍旧平淡：
“你说的代号【虎鲸】，和【E87】，分别来自什么组织？”
“【虎鲸】来自【狩猎者】，一个国际雇佣兵团。”
赵小叙回答的很干脆，显然已经完全在【真情流露胭脂红】的强控下，被汹涌的情感和倾诉欲望占据了心神，都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
“【E87】是【罪恶极色】的。”
“嗯……我的部门是【白】。”
说到这里，赵小叙忽然笑出了声，面上的嘲讽色彩甚嚣尘上，心中的真实想法吐露了个彻底：
“在这个组织里，我可比何梦达那个蠢货加入的更早、拥有更多权力。”
“他本来是我的审判目标，早在很久之前，就该被【黑】的人打扫干净的……”
“但他……嗯，我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呢。”
“可碍于【使徒】的要求，我只能保存好他的把柄，才能饶他一条狗命咯。”
“应该……就是你们在何梦达那问出来的那样，我确实是故意引导他吊死那两个学生的。”
赵小叙直直地盯着林彦的眼睛，几乎一字一顿：
“以你的审讯手段，何梦达应该已经将我的底细，透露了个干净。”
“包括【灰狐】，他肯定也说了我就是【虎鲸】。”
“林彦，你还真是名不虚传呢。”
“可惜你们没有接受我的催眠，不然的话……我真的非常非常期待，你们在我的音乐里血流成河的模样啊。”
林彦、周川白：……
周川白清了清嗓子，眉心微微皱起：
“赵小叙，请端正你的态度！”
“我很端正呀~”
赵小叙笑得肆意而张扬，完全不像是戴着手铐、在审讯椅上动弹不得的样子：
“花国可是言论自由的，就算我认了罪，我也有最基本的人权哟。”
“怎么能连句话都不让人说呢？”
【绣娘】武香菱说的真没错，【女郎】纯纯就是一疯子。
好在，他们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不会让赵小叙只以一个“危害公共安全”草草收场，而是会受到应得的法律制裁。
林彦隐在桌面之下的手轻轻地摩挲着【真情流露胭脂红】，尽管不太确定它的效果是否已经减弱，语气依旧严肃而淡漠：
“【罪恶极色】中的【黑】、【白】部门，对应的职能是什么，你的代号是哪个单词的首字母？”
赵小叙疑惑地皱了皱眉，哪怕眸底带着几分诧异，嘴却越过脑子直接出声：
“【黑】的职能是‘清扫异常’，包括叛徒、连续几个月完不成KPI的无能者……和泄露我们信息的人。”
“他们对应的单词是……clean。”
“【白】的职能是‘审判’，至少我的任务内容……是判断何梦达是不是个该被清扫的人。”
“我们对应的单词是，envoy……没错，我们是神的使者！”
说到后半句，她的语调突然拔高，看向林彦的眼神意味深长：
“与神作对的家伙……终究会湮灭在神的光辉之下！”
林彦：……
深井冰啊。
他差点被赵小叙这话给说得笑出声来，赶忙压了压嘴角，继续一本正经地发问：
“【黑】和【白】的领袖分别是谁？”
“【黑夜鬼手】……”
赵小叙闭了闭眼，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嘴：
“和【白金使徒】。”
忽略掉这两个过分中二的职务名称，林彦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
还得是精神值属性高、能被审很久的，更能体现【真情流露胭脂红】的力量啊~
他贴心地等了李晓生一会儿，看了眼被周川白打了字、缓缓地推到自己面前的手机，继续从赵小叙的脑子里榨取信息：
“你还与【明王牌】的哪些成员有过接触？”
“……？”
这突然的话题转变好像让赵小叙清醒了一下，她诧异地抬了抬眼皮，却只撑了不到三秒，就败下阵来：
“太多了……【毒师】、【秘药】、【醴荒】、【鹦鹉】、【明娇】……”
说到这儿，赵小叙的话音突然卡了壳。
她大概是在对抗【真情流露胭脂红】的效果，近乎疯狂地想要将即将涌出喉咙的话音吞回去，却依然只能是徒劳无功：
“……【小丑】。”
林彦眉尾一动，赶忙乘胜追击：
“【小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嗬…………”
赵小叙发出了几声气音，深呼吸了好几次，连被铐住的手都紧攥成了拳，话音都是颤的：
“xi……赵……文静。”
她中途是不是改了口！？
看来……林彦今天的“表演”只能进行到这里了。
【真情流露胭脂红】不仅生效时润物无声，减弱至消失的时候……似乎也是悄无声息的。
但林彦还是有点儿不服——
万一只是赵小叙太过在意【小丑】，不想让其暴露真实身份的意志，刚好就抵抗了一下呢？
毕竟她的精神值属性远超常人。
思及此，林彦又追问了一句：
“他们都是做什么的？”
赵小叙这次似乎并没有抵抗，很快就给出了解答。
她显然仍旧受到【真情流露胭脂红】的控制，甚至已经到了“情难自禁”的程度，话茬一发不可收拾：
“【毒师】是个制du的……”
“【秘药】是卖美容产品的，嗯……【醴荒】是做假酒的。”
“【鹦鹉】……【鹦鹉】是玩电脑的……【明娇】是老大……”
“老大是，做正经生意的。”
“【小丑】……”
和之前一样，赵小叙只要一说到【小丑】，就会卡壳：
“【小丑】……”
“嗯……”
她的话音停了又停，可能是通过自我催眠，为自身下达了某种指令，导致接下来的回答乱七八糟：
“番茄炒蛋盖饭，要配臭豆腐和螺丝钉……”
“红烧鸡蛋炖骨头……可以不吐骨头，蛋壳……”
“杨柳枝煮汤，嗯，加蚕蛹和红糖，兑黄酒，沙棘果，麻辣西瓜霜……”
林彦：……？？
周川白眉尾一抽，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将目光转向了林彦。
他好不容易抱上的这条金大腿，该不会……把嫌疑人给“玩”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