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叙的这些话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一时间，审讯室内只剩李晓生奋笔疾书的沙沙声。
林彦默默地关闭【真情流露胭脂红】，将那温凉的玉石塞回道具背包，回以周川白一个相当无辜的眼神。
周川白：……
等会儿啊，他有点麻了。
直到李晓生停了笔，周川白才勉强整理好了心情，一连询问了赵小叙好几个问题。
但这种类似“保护机制”的状态被触发后，大概需要维持一段时间。
赵小叙的回答依然像是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说愣了：
“我喜欢用黑洞盘给仙人掌理发……嘿嘿，”
“因为平行宇宙的蛋白酶，证明了航空母舰的酸臭味，会融化米饭的三角形稳定结构，”
“要把原子弹放在高度白酒里，加入普洱茶融合发酵，因为用微波炉加热北极光可以产出大量的WiFi信号，’
“专家说过，汽车切片的效率，会直接影响到冥王星房地产的价格，导致柏油马路失去光能力量，产生伽马射线的沸腾状态。”
“…………”
周川白闭了闭眼，已经彻底没有了和她交流的欲望。
他贴心的等李晓生把这些颠三倒四的话记录完成后，就带着众人离开了审讯室。
嗯……不管是赵小叙，还是他们，都需要一段时间来静一静。
幸好林彦早早的就问好了足够为她定罪的东西，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都有这边治安局的人去头疼。
至于精神问题的话……会有专业的精神科医生抵达战场的。
三人异常沉默地回到【悬案奇案专项行动组】临时办公室内，就看见宋小凡和张灵熙正在收拾东西。
周川白快速地整理了一下心情，面上带了几分笑意：
“那边的案子查完了？”
“是的~”
张灵熙语气微扬，但说着说着，神色就变成了可惜：
“凶手就一女大学生，居然能凭一己之力杀三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
“她也是真被逼得没有办法了……”
“要不是那几个人合谋，借着酒劲儿一起侵犯了她，之后还一直以这种事儿威胁她，她也爆发不出这么大的力量。”
在她停下话音，捏着自己心爱的粉色兔子水笔，眸底一片复杂时，边上检查文件袋的宋小凡接了话茬：
“这个事儿也是造化弄人。”
“她以一杀三，正常来讲是该死刑没得跑的。”
“但她刚好怀了那几个人的孩子……可能最重也就判个无期了。”
林彦面上未动声色，对于这个人的具体身份，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薛明月。
那天在【有问必答帝王绿】升级的同时，林彦出门撞见处于恍惚状态的王艺霖之前，刚好就看到了她身边弹出的小弟面板。
但事实可能并不像薛明月自己招供出来的那样，至少不全都是。
毕竟……真正因死者的迫害和残忍对待而暴起杀人的人，在【小弟听话，我是大哥】这个特殊技能之下，持有的【罪恶值】是会发生减免的。
之前的王安娣杀了将她拐卖的“前男友”，哪怕是情节恶劣的杀人分尸，罪恶值就只有1点。
可林彦记得很清楚，薛明月身上有3条人命，罪恶值就是正正好好的30点。
但不管怎么说，那3人已经死无对证，薛明月又的确孕有双生胎。
林彦属实没必要打宋小凡和张灵熙的脸，还无端的给自己增添工作量。
不管再次彻查出来的结果到底是什么，身为孕妇的薛明月，最高的量刑也就那么多。
五人稍微收拾了一下办公室内自己的私人物品，就准备离开迹陵省了。
但在离开之前，周川白还得和郭安祺交接一下资料。
趁着这点儿时间，林彦和顾氏私立医院沟通了一阵，让他们接走徐如风和裴皓辰过去养伤，才随手点开了一份文件。
赵小叙已经供认不讳，按理来说，这份他编写的程序挂了两三天才查出来的、与“赵文静”这个名字有关的资料，已经没必要再看了。
但这个人名……毕竟是在林彦询问了“【小丑】的真实身份”后，才从赵小叙嘴里吐出来的。
哪怕她改过口，在那声模糊的气音无法确认之前，赵文静的嫌疑也并不小。
长达十几分钟的浏览后，林彦随手从宋小凡那边抽出一张空白打印纸，眸底满是凝重。
和那两个新人查出来的资料截然不同，他查到的“赵文静”是曾经就读于迹陵省艺术学院的一个普通学生。
“巧合”的是，她与【音乐教室碎尸纵火案】中的五名死者同专业、同班级，当然也具有参加周年音乐汇演的资格。
她确实符合那保安的描述，在一段时间里频繁携带4L的保温水壶进出校园，甚至开始的比那五名死者还要早。
但在周年音乐汇演的前半个月左右，赵文静检查出了严重的精神疾病，被勒令退学，华丽丽地进了精神病院，从此杳无音讯。
这不就全都对上了么！？
在赵小叙想谋害那五人的计划初具雏形时，赵文静先一步开始为赵小叙囤积汽油、选择场地。
到了赵小叙的计划正式开始实施时，赵文静退出台前隐居幕后，在暗中继续对赵小叙进行协助。
直至计划中段，赵文静可能还协助了赵小叙对那五人进行分尸！
就算专业的分尸操作她搞不定，也能打打下手——
比如帮赵小叙处理染血的衣物、凶器；提供一模一样的替换衣物；与她一起将尸块摆放成桃花模样；在暗处物理破坏监控摄像头……等等等等。
林彦眉心微皱，顺着自己的思路在白纸上写写画画，眸底满是认真。
到了赵小叙完成杀人、分尸、纵火等一系列操作后，赵文静还能为她提供什么帮助呢？
他用红色水笔画了个大大的问号，目光重新落在电脑屏幕上，眸底一片凝重。
“赵文静”的身份信息很特殊。
她既没有和正常人一样的成长轨迹信息，也没有参与高考时的考试录像，更是在一切摄像头中查无此人。
就连她进入的那家精神病院，也只是个没有具体地址的空名。
她的名字和身份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在协助赵小叙完成【音乐教室碎尸纵火案】后，也十分突兀地凭空消失了。
不管赵小叙在改口前，那点儿未说完的气音代表了什么……
林彦此时是真的相信，这个“赵文静”，就是【小丑】了。
至少也得是【小丑】曾经使用过的身份信息之一。
毫无疑问的，现在“赵文静”这个身份已经被废弃，他们想要找到【小丑】，只能从别处着手了。
林彦迟疑片刻，心中蓦地浮现出了另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