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楼那么远，箭能是从那射来的？”
眼下，乔染秋已抱着箭筒、运着轻功跃上了对面酒铺的房顶，跃到了叶寻舟身侧，而也是上来之后她才意识到，之前看到的三层小楼比她想象得还要远——
小楼和如今的酒铺中间不仅隔了一条街道，还隔了酒铺的后院、后方另一个一层小铺以及其院落，虽然相隔的街道不算宽、院落也不算大，可这么加起来，距离着实不容小觑。
是以她忍不住开口向着叶寻舟问道。
“但从这一层的酒铺射，箭的角度不一样。”叶寻舟偏头看了看乔染秋，回答道，“而且我方才上来的时候看过，这房顶上满是灰尘，没有人曾踏足过的痕迹。”
“右侧那酒楼是两层的，会不会……是从那处跃过来、跃到此处半空时拉弓射箭，之后又靠着惯性跃走了……？”乔染秋想了想，问道。
“你说得倒是轻巧，可若想要做到，此人不仅得有尤为高强的轻功，还得有极好的运气，毕竟对方带着一个装着头颅的包裹，跃起、瞄准、运劲一气呵成，又正中靶心，难度未免也太大了……”叶寻舟似乎觉得乔染秋的想法实在有些不着边际，忍不住开口，然而说着说着，他却是望了望右侧的酒楼，思索了片刻后，运起轻功跃了上去，不过片刻，就又跳了下来，“上头也都是灰尘、没有足印，若还要从更远的地方起跳，便实在不现实了……”
“那……先到那楼上试试？”想了想，乔染秋又问，而后指了指怀中的箭筒，“我给你拿了好些箭呢，你可以多试试。”
叶寻舟闻言点了点头，而后二人便一道往后头的一层房顶上跃，不想跃到那三层小楼对面的铺子时，叶寻舟却是突然停住了步伐，转过了头来，犹豫着道：“你……上得去吗？”
乔染秋一愣。
细细一想……
好像是有些难度。
这铺面只有一层，那小楼却有三层，就算乔染秋是在那楼的正下方发力，也不可能一次跃到最顶上去，更何况中间还隔了一条街道。
不过……她可以先跃到一层的房檐上，再一层层往上跳啊！
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能被看不起。
是以乔染秋瞪了叶寻舟一眼，没好气地道：“瞧不起谁呢？我也是会轻功的好吗？”
说着，乔染秋便要开始运劲。
她先一步过去，保不齐还能和叶寻舟前后脚到呢。
哪知才刚迈步，乔染秋却是感到叶寻舟猛然靠近，下一瞬，她就被揽着腰带了起来。
“你干什么？！”乔染秋忍不住喊，可她身处空中，也做不了其他，为了稳住身形，只能下意识用手臂勾住叶寻舟的脖颈。
“仵作人手本就不够，你还是个能问询查案的仵作，我怕你自己跳跳出什么事儿来，顺手帮你一把。”叶寻舟回答。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你、你这成何体统？！”乔染秋问。
话音落下时，二人也已经来到了那三层小楼的屋顶，稳稳当当落了地。
“你怎么突然这么封建？”叶寻舟一边将乔染秋放开，一边理所当然开口道，“更何况……我这不是为着公务吗？你都想哪去了。”
这话叫乔染秋一噎。
先前她把叶寻舟拉入自己屋中时，他可不是这样表现的，且他们一路行来，都是叶寻舟的行为看起来更加迂腐封建吧？！
这叫乔染秋气不打一处来，但眼下也不是纠缠于此的时候，尤其……如今不过片刻功夫，那厮已开始观察起了这房顶的屋檐和屋脊。
而乔染秋一瞥，也发现了端倪，是以她也懒得再管顾叶寻舟，翻了个白眼后，便立刻蹲下了身，去看那痕迹——
屋脊之上，有一小块地方，比之他处，灰尘要少上一些，乍一瞧，很像踮起的前脚掌所造成，但细细一看，却又没有纹路。
“看来这里应是确实站立过人，只是这人……”乔染秋一边想着，一边开口。
“只是这人恐怕穿了个鞋套或包了一层什么东西在足上，又是踮脚而立，避免了留下明显的鞋底特征。”叶寻舟接上了话道，“不过对方的双足小不了就是了。”
“看来此人能猜到，衙兵保不齐能发现这射箭的位置。”乔染秋点了点头，然而说到此时，她也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可这个距离……真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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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如今乔染秋去看那醉燕阁前的箭靶，已是小得不成样子，若叫乔染秋来，莫说正中靶心了，不脱靶恐都不太可能。
“试试吧……”叶寻舟叹了口气，一边站起身，一边向着乔染秋伸出了手，“给我一根箭……？”
乔染秋这才想起，箭筒还在她怀里，是以她立刻抽了支箭过去，交给了叶寻舟。
叶寻舟再次张弓搭箭——
如今乔染秋离得近，她倒是将叶寻舟的姿势看了个清楚。
他身体微微前倾，左手持弓，右手拉弦，手臂平直，肩膀彻底展开，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只是因着屋脊不宽，他又要模仿凶手的站立姿势，双腿是一前一后，脚也微微踮着，约莫是微运着些轻功，缺了些沉稳感，取而代之的是些许轻盈。
还挺帅的。
而他箭身微微向下倾斜，瞄着远处醉燕阁前的箭靶。
内劲被他一运而起，下一瞬，箭矢“嗖”的一声被射出，甚至带起了一阵风来。
乔染秋眯着眼睛看……
似乎射中了……？
然而再一瞥叶寻舟，对方的眉头是依旧紧紧锁着。
“怎么……？”乔染秋试探着问。
叶寻舟偏过头来望着她，神色有些尴尬，欲言又止了好半天，他才道：“确实能射中，但……凭我的内劲，约莫无法将剑射得那般深……”
“无法射得那般深……”乔染秋琢磨着道，说着说着，猛地一惊，“你的意思是，此人若真是在此射箭，武艺……还能在你之上？！”
“是……”叶寻舟咬着嘴唇回答，“若他拼尽全力来射这一箭，那保不齐……还不止强我一点半点。”
完了。乔染秋吞了吞唾沫。
在她眼里，叶寻舟的武艺已算很厉害了，比他还强不止一点半点，那得怎么抓啊？
这还能是另一个小魔王不成？！
就在这时，乔染秋倒是看见，醉燕阁那头来了匹快马，马上下来个衙兵，着急忙慌往花楼里入。
见状，乔染秋和叶寻舟对视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地同时运起轻功，往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