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刑讯技巧，该不会……是跟你那不良人师兄学的吧……？”
眼下，乔染秋和叶寻舟正并排行在官驿的院子里，趁着离屋子还有一段距离，乔染秋小声道。
“是啊。”叶寻舟闻言觉得有些奇怪，偏头看了看乔染秋，“怎么了？”
“看来小叶大人不善刑讯啊……？”
叶寻舟微微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到了要用刑的时候，我瞧着你自己倒是紧张起来了。要不是那鲍明亮实在太怂，还挺显眼的。”乔染秋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调侃着道。
“有那么显眼吗……？”叶寻舟怀疑着道，“你该不会是时时盯着我，就想看我出洋相吧……？”
“拉倒吧，我便是再想看你出洋相，也不会时时盯着你的。”乔染秋“嘁”了一声道。
“那你为何帮我……？”叶寻舟挑挑眉，“你不是……就是为着看刑讯的过程，才跟过去的吗？后头被你那么一问，鲍明亮招了，刑讯过程都没了。”
这话叫乔染秋一愣。
她微微蹙着眉，想了好半天，才扯着嘴角笑了笑：“我可不是帮你——你的刑讯技巧这么菜，心又软，能怎么审？拶指、掌嘴、铁鞋，你会用吗？无非就是把他按水里。这么无聊，我才不看呢，我困了，得早些回来歇息。”
叶寻舟突而笑了起来。
乔染秋只觉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不想他面上笑容明晃晃的，丝毫未收敛，甚至带着满是笑意的语气开口：“我确实不喜欢刑讯，看来我还得感谢你，没有故意叫我出洋相，只是调侃了我一番。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明日你要不放个假、在驿站好好歇歇？”
“你这是恩将仇报吧？”乔染秋瞬间将双眉拧作了个倒八字。
“我认真的。”叶寻舟耸耸肩，“花楼女子‘辜负’他人之事，又不是天天都有，章啸和汤闻宣的两桩能凑在一起，已算巧合了，按着正常情况推算……除非凶手突然发疯开始无差别攻击别的女子、抑或者清算以前之事，后头便应有一段时间的延伸调查，连轴转了两日了，明日还这么跟着查，吃不消的，就包括我，应当也能喘口气了。”
这么一想……好像也是。
调查到此，其实线索已经很分散了，如果他们三人中有人就是凶手，查起来或许还能顺藤摸瓜，可若凶手不在这三人之中……之后的调查，官府便会如同无头的苍蝇。
这可不是好事。
但乔染秋……却好像有些无能为力。
想了想，乔染秋点点头：“行，那就借你吉言，最好不要再出现新的死者了！”
说到此时，二人也已行入了屋中，乔染秋摆摆手，打着哈欠，行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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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乔染秋未想到的是……
说好的好好歇歇，可清晨她尚还在睡梦中时，门扉就被敲响了——
且对方还用了大力气。
乔染秋困倦得不行，本都把头埋在被子里了，若非她突然意识到或许是案情有所进展，她甚至都睁不开眼睛。
“谁啊……？”到最后，乔染秋是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清了清嗓子，开口问。
“是我。”
门外是叶寻舟。
晃了晃脑袋揉了揉眼睛后，乔染秋抓起自己的外袍，随意往身上一披，行到了门口，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旋即她便是一愣。
外头的叶寻舟眉头紧皱，面色严肃，一看便知，应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出什么事了？”乔染秋的困意瞬间消散，一边将门打开，一边连忙开口问道。
哪知瞧见她的叶寻舟却是顿了一瞬，先伸了只手过来，定睛一瞧，竟是将她没搭好的衣领给合了起来。
而同时他也开口：“陶兰朝**。”
“陶兰朝……？”乔染秋回忆了片刻，而后猛地一惊，“那个出身醉燕阁、都已身怀六甲的女人……？！”
“是。”叶寻舟点点头，而后他左右看了看，微微低下了些头来，压低了声音，“她的头颅被人用一支箭矢带着射出，钉在了醉燕阁紧闭的门扉上，引起了围观和恐慌。陶兰朝是我让柳长史查的人，我必须尽快赶过去。吕县尉是带着廖仵作一道去的，但……考虑着那日在私驿时你也在场，你是否要与我同去？”
“去。”乔染秋几乎是立刻就答，一边说，她眼珠子一转，直接拉住了叶寻舟的手腕，一个用力——
叶寻舟对乔染秋根本没有设防，更未想到乔染秋会有如此动作，是以直接就被带入了房中。
下一瞬，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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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乔染秋关上。
“你做什么？”叶寻舟的语气满是惊疑，同时也瞪大了双眼。
但乔染秋根本没有看他，只自顾自地道：“我刚起来，总得花些时间穿个衣服洗漱一番吧？可我还想知道案情，你又着急，届时定是直接骑马飞奔而去更合适，路上哪还有机会叫我慢慢听？倒不如趁这时间把事情弄清楚。你坐外头，我到屏风里头去，你把细节再与我详细说说！”
说着，乔染秋也不等叶寻舟回话，拿上自己的衣服便钻到了屋中屏风之后。
已是如此状况，叶寻舟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在桌边背对屏风坐了下来，无奈地道：“给我报信的人来得也匆忙，本就没说太多细节，我能与你详说什么……？”
“陶兰朝的头具体是什么时候被钉上去的？”乔染秋想了想，问道。
“不知道。”叶寻舟回答，“被看见的时候，头颅就已经在门上钉着了，不过一定是今日清晨的事，因醉燕阁天亮才打烊，打烊的时候门扉上尚还什么都没有呢。”
“清晨……”乔染秋觉得奇怪，“南市那么热闹，便是清晨，人也不少吧？竟然没有目击者瞧见头颅被钉上去的情形？”
“醉燕阁位于南市西北方向，周围多是花楼和酒楼，大都上午近中午才做生意，有的甚至傍晚才开呢，那片没有早市和摊贩，清晨反是人最少的时候。”
“报官的是谁？什么时候过来报官的？”
“报官的就是醉燕阁的龟公，是因外头有人吵闹而起来查看，发现了门上的头颅。他约莫两到三刻钟之前报的官，因此事过于恶劣，吕县尉第一时间就已经带着人赶往封锁了现场，同时柳长史也派了人过来通知我。”
“尸体是个什么状态……报官人可有说？”
“未说具体，但听大概的描述，好像……**还未有多久。”叶寻舟叹了口气，“毕竟昨日下午，柳长史派人去金家查看的时候，死者还活得好好的呢。”
闻言，乔染秋也皱了皱眉。
恰好此时她也已经换好了衣服，随意漱了漱口擦了把脸后，她一边行出去，一边带着几丝埋怨道：“你还说什么按着正常情况推算我们能喘口气，结果眼下凶手真发疯开始清算以前的事了！不仅称不上吉言，反像是……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