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询完章啸的时候,天都已经快亮了,利安私驿中的驿夫们都已陆陆续续晨起或赶来点卯,原本他们似乎要去后院的操练场上操练,但约莫是因着叶寻舟三人在此,最后他们又都被遣散了去。
之后叶寻舟一行是按照计划,去了一趟章啸的屋子,彼时屋中所有人都已经被清退,他们便在里头好好看了看。
虽说章啸住的也是通铺,但这通铺的环境,倒是比两个花楼好上许多,房间大些、整洁些,每个屋的人也少一些,一个耳房只能住八人,因住在此处的都是年轻驿夫或学徒,房间其实并未住满,床铺宽敞不少,柜子也大些。
不过章啸倒是没多少东西,就连换洗的衣物都没几身,他放得最用心的,就是阮瑶芳交还给他的首饰——
两根发簪,一支发钗,一个花钿,一对耳珰,一对耳坠,一个手镯,一对臂钏,一个戒指。
这些首饰倒也都不算特别珍贵之物,但至少……没有木头的。
而章啸还真能说出不少东西都是几时送的,譬如两根簪子中,那根精致些的,是他第一次去往云雨轩时赠阮瑶芳的见面礼;发钗他之前曾提过,是定情之物;至于那个手镯,则是他跟随商队前往送货之前,最后一次见阮瑶芳时所赠;还有那花钿,是花朝节的礼物……零零总总算下来,他还真是每次去云雨轩都带了礼。
拿回这些东西当日,他还特地去买了个匣子,专门摆放。
这些东西,最后也和他的配刀一起,作为证物收走了去,之后会带回县衙。
后头叶寻舟也问了问和章啸同屋的几位,尤其问过了他之前曾提及的证人,九月廿九那日,在用过午膳后,未时左右,张怀阳和马鹏良确实回屋休息过,也都确认见过章啸,只是马鹏良只坐了一会儿、取了些东西,未正左右便离开了,至于张怀阳,是一觉睡到了接近申正,虽然醒来时章啸仍在,但熟睡期间他却无法作证;至于邹荣起和邹运生兄弟二人,是在申时左右回过屋,一直待到了晚膳时分,而晚膳章啸是用了的,晚膳后其他人也都确认,章啸未曾离开。
满打满算,章啸自巳正操练结束之后,至亥时躺下为止,没有人看见过他的时间,其实只有巳正至未时、未正至申时而已,和阮瑶芳被信件邀约而出的时间并无法对上,但因阮瑶芳的死亡时间也可能在前半夜,彼时驿站内其他人都已入睡,是以最后章啸的嫌疑依然无法洗清。
而除了这些与章啸同住一屋的人外,叶寻舟还问了问私驿中其他几位与章啸关系较近的驿夫,接受问询的所有人,眼下确实都已经知道了章啸遭阮瑶芳毁约、婚事告吹之事,源头也确实是那硬要安慰章啸的驿夫卓宏,事已至此,此人叶寻舟当然一定得问。
一见到此人,乔染秋也确认,就是昨天和她以及方栩拼桌的那位。
只可惜……
这位驿夫,却似乎并没有想起乔染秋来——
“小官爷,您方才说,这姑娘……是个仵作……?”
眼下,全程参与问询的三人并着驿夫卓宏是在利安私驿待客的地方。
卓宏并不住在驿站中,天蒙蒙亮的时候,他自家中过来参加操练,却被告知今日操练暂停,本想回去睡个回笼觉呢,又被留了下来,等了片刻后,才终于等到前头的人结束问询。
刚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多看了乔染秋几眼,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也不知他是当时就发现了乔染秋面熟,还是惊讶于一个女子竟作为官差出现在了此处,又或者是两者都有。
而当叶寻舟自我介绍结束、又将余下两人的身份也告知卓宏后,他眸中的惊讶已再藏不住,直接说了出来。
“不错。”叶寻舟闻言,点了点头,“怎么……?”
“我怎么觉着……这姑娘我见过呢?可我……好像没印象自己认识这么个女子啊!”卓宏登时感叹道,眼神也不断地上下打量着乔染秋。
乔染秋被他盯得不太舒服,微微皱了皱眉:“你确实不认识我,你我不过是昨日都在汤记牛肉汤用过午膳,又恰好同坐了一桌而已。”
此话一出,卓宏倒是想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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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立刻露出了个恍悟的表情:“原来是你!我想起来了!昨日牛肉汤都忘了用,就在那听我们说话呢!”
这话叫乔染秋一噎,面上本就不悦的神情里又多带了几丝尴尬,但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之后,她也只能扯着嘴角强自笑了笑:“是……”
那卓宏也不知为何,莫名有些高兴,一边坐下来,看向了叶寻舟:“小官爷,你们寻我是有事要问?我在外头听说,是关于章啸?”
“不错。”叶寻舟点点头,眼见他已坐好,叶寻舟便也不耽误,直接开口道,“关于章公子和他心上人婚事告吹一事,卓公子应当是知晓的?”
“那肯定知道啊!除了章小子的几个师兄,我恐怕是这驿站里第一个知道的!”卓宏说着,叹了口气,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望向了乔染秋,“诶,这事儿我昨日中午也曾提过呢!这位姑娘……不,这位仵作应当知道啊!”
“卓公子眼下只需回答我的问题便是。”叶寻舟皱了皱眉,“据我所知,卓公子最开始并不知晓章公子的相好乃是风尘女子?”
“不错。”说着,卓宏将目光收了回来,看着叶寻舟回答,“章小子面子薄,最开始只说自己想成家立业,并且有了心怡之人,要跟着棠安商队挣上一笔,回来娶妻。而自棠安回来的第二日,我去找邹大邹二——也就是邹荣起和邹运生兄弟俩喝酒,看见章小子心情低落,硬去问他,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和细节。不过……小官爷,你问这些做什么?”
“方才问询其他人时,我得知,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卓公子将事情告诉了不少人?”叶寻舟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继续问道,“公子为何要这样做?”
“事情都到了这地步,还有什么好瞒的?别说都告吹了去,就是成了,以后大家也都会知道啊!”卓宏理所当然地道,“告诉大家,还能给大家些警示呢,我见过的风尘女也不少,她们一日不知要待多少男客,哪里会忠心于一人呢?给些好处就跟着别人跑了!睡睡觉舒服舒服还成,万不可讨回来过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