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私人岛屿的白沙滩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莎拉·沃森特赤着脚走在前面,细软的沙子从她脚趾缝间溢出。
她回头看向身后的骆景皓,海风拂过她金色的长发,在夕阳下泛起柔和的光泽。
“今天的汤还合口味吗?”她轻声问道,手指不自觉地卷着发尾。
骆景皓点点头,目光却落在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
这一个月来,莎拉每天都会亲自下厨,变着花样给他煲汤。
当归鸡汤、人参排骨汤、虫草花炖乳鸽......每一道都精心烹制,但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医生说你的气色好多了。”莎拉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他。
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在她身后碎成一片银光。
夜幕渐渐降临,莎拉突然拍了拍手。
不远处的侍从们立刻点亮了提前布置好的星星灯。
数十盏暖黄色的灯光在沙滩上的白色帐篷周围亮起,将这片区域映照得如梦似幻。
“景皓,”莎拉突然深吸一口气,碧蓝的眼睛直视着他,“既然你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记忆...”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那我们再重新相爱一次吧。”
骆景皓怔住了。
月光下,莎拉精致的脸庞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今天特意穿了一条白色的纱裙,海风吹拂间,裙摆如蝶翼般轻轻飘动。
如果真如她所说,他们是未婚夫妻,这个女孩确实无可挑剔...家世显赫,美貌动人,还对他如此体贴入微。
可当他试图在脑海中搜寻关于她的记忆时,心口却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更奇怪的是,每次莎拉靠近,他都会不自觉地绷紧身体,仿佛身体里有什么在抗拒着她的触碰。
“我......”骆景皓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莎拉将他的沉默当作默许,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她踮起脚尖,缓缓闭上眼睛,红唇向他靠近。
海风送来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是某种昂贵的玫瑰香。
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的瞬间,骆景皓突然向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莎拉,”骆景皓别过脸,声音低沉,“我今天有些累了。”
莎拉的身体僵在原地。
她慢慢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骆景皓清楚地看到,她修剪精致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没关系,”最终,莎拉深吸一口气,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们去帐篷那里坐坐吧,那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
这次,骆景皓没有拒绝。
他跟着莎拉走向那个装饰精美的帐篷,却没注意到身后的女孩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
帐篷内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矮桌上摆着冰镇香槟和新鲜水果。
莎拉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骆景皓。
“尝尝看,”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柔,“这是我们家酒庄特酿的,医生说适量饮酒有助于恢复记忆。”
骆景皓接过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就在他准备品尝时,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刺入太阳穴——
破碎的画面如闪电般掠过脑海:一双含泪的眼睛,纤细的手指在脸上温柔的触感,还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砰!”
酒杯从骆景皓手中滑落,砸在地毯上,酒液溅满了他的裤脚。
“景皓?”莎拉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怎么了?”
骆景皓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死死按住太阳穴,那个转瞬即逝的画面让他心跳如雷。
那双眼睛,他一定在哪里见过......
“啪!”
莎拉·沃森特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水晶碎片在波斯地毯上四散飞溅。
她一把揪住倒酒女仆的衣领,碧蓝的眼睛里燃着骇人的怒火:“你是从哪里取的酒?景皓要是出了事,我要你全家陪葬!”
女仆吓得面如土色,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额头抵着地毯不住颤抖:“大小姐饶命!酒、酒是从地下酒窖拿的,就是您平时吩咐用的那批...”
“莎拉......”骆景皓虚弱地按住太阳穴,声音有些发颤,“我没事,只是突然头疼...你别为难她。”
莎拉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女仆。
她深吸一口气,眨眼间又变回了那个温柔可人的模样,连声音都软了八度:“景皓~人家就是太担心你了嘛...”
她撒娇似的挽住骆景皓的手臂,指尖却还在微微发抖。
骆景皓勉强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他能感觉到莎拉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刚才那一闪而过的记忆碎片。
那双含泪的眼睛,到底是谁的?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笔挺制服的海岛管家匆匆走来,手中捧着卫星电话:“大小姐,您的电话。”
莎拉不耐烦地挥手:“谁这么没眼色?不接!”
管家为难地压低声音:“是...老爷打来的。”
莎拉的表情瞬间凝固。
她松开骆景皓,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景皓,你在这等我一下。”
她警告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仆人,“照顾好骆少爷。”
五分钟后,莎拉踩着高跟鞋快步回来,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
她一把抱住骆景皓的胳膊,嘟着嘴撒娇:“公司突然有急事,父亲要我回去两天...人家真不想和你分开...”
骆景皓注意到她接完电话后,左手一直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腕上的钻石手链。
这是她焦虑时的小动作。
“你去吧。”骆景皓温和地说,心里却莫名松了口气。
翌日清晨,码头笼罩在薄雾中。
莎拉穿着一身利落的黄色套装,却还在依依不舍地抱着骆景皓的腰。
“就两天,我很快就回来。”她把脸埋在骆景皓胸前,声音闷闷的,“你要按时吃药,记得想我...”
骆景皓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目光却越过她的肩膀,落在远处海平面上一艘正在靠近的游艇上。
那艘船没有挂沃森特家的旗帜,船身漆成了不起眼的深灰色。
莎拉终于松开手,登上了私人快艇。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骆景皓才转身往回走。
“少爷,今天早上的早餐是皮蛋瘦肉粥,您看可以吗?”一个清甜的女声在身旁响起。
骆景皓点头,缓缓地来到餐桌前。
粥的温度刚好,咸鲜适口。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强烈的熟悉感突然击中了他。
这味道...这味道他一定在哪里尝过!
“今天的粥是谁做的?”骆景皓放下勺子,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女仆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是我做的。”她轻声回答,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