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瞬间,安国公心里已经有了对策,反正女儿那里是绝对没有差错的。
“玉郡王要是这么说,老臣不服,老臣要告到皇上面前,请皇上公断。”玉郡王的事情皇后做不了主,还得找皇上。
电闪火花之间,安国公已经替自己安排好了角色。
“不用,传哀家口喻,人带进宫,哀家好好审审。”太后冷哼一声,扶着葛嬷嬷的手,缓缓的走了出来。
目光扫过,安国公急忙低头。
这位太后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厉害人,可不是那种一直养在深闺的世家闺秀,若不是因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不再管事,又岂会把所有权都放给皇后。
传旨的内侍,回来的很快,带来了一大群人。
安国公母女,齐青黎,以及周景安,甚至于大理寺的任则。
待所有人站定,内侍呈上纸条,纸条在内侍到了楚王府之后,就到了内侍手上,如今一并送到太后面前。
太后接过看了看后,神色不明的看向安国公夫妻。
“你们这个女儿,真的是自缢死的?”
老夫妻两个跪了下来,安国夫人抹泪:“太后娘娘,颜儿虽然是庶女,却也是我膝下最乖巧孝顺的,原想着这么好的孩子得挑个好的夫婿,臣妾一直在替她谋算,没想到她去了楚王府,回来后就想不开自缢了,还请太后娘娘为臣妾女儿做主!”
安国公不说话,只低下头,眼眶暗红!
“安氏,你怎么说?”太后看向安氏,问道。
安氏膝行两步:“太后娘娘,孙媳不知道,孙媳之前一直病着,府里的事情全是弟妹掌着,昨天听到弟妹把妹妹赶走,孙媳妇气不过,还特地过去和弟媳口角了几句,却没想到弟媳这么过分,居然生生的逼死妹妹。”
安氏手捂着胸口,哭的无力悲恸!
看得出她自己也是一个病弱之身,就现在的样子极是可怜、愤怒,世家贵女又怎么可能说自己与人口角,若不是真的气的口不择言,绝对不可能自暴其短,可见这事是真的了!
“玉郡王妃,你怎么说?”太后不置可否的看向齐青黎。
“禀太后娘娘,孙媳问心无愧!”齐青黎坦然的道。
“你们都确定这纸条是真的已死之人所写?”太后再一次指了指纸条,问道。
皇后皱皱眉头,看向一脸正色的太后,又看了看平静的齐青黎,莫名有种不好的感觉,倒是周景安脸色愠怒。
“太后娘娘,这真的是从小女身上找出来的,也的确是小女之物,臣妾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但这的的确确就是小女所有!”
安国公夫人大声的道,认下这纸条。
“既然你们都觉得是的,那你们就看看,你们的孝顺女儿写了什么!”太后冷哼一声,手中的纸条先传给了皇后。
皇后接过,脸色大变,手指颤抖了二下,愕然的看向跪着的安国公夫妻!
而后脸色沉重的给了内侍,一个机灵的内侍接过送到安国公面前,安国公目光落在上面,待看清楚,瞳孔剧震……
“这……这怎么……”
安国公夫人一把从安国公夫人手上扯过纸,看清楚上面的字后,脸色惊慌恐惧。
“不……不是的,这不是的!”
手里的纸竟是拿不住,落了下来。
“你们自己逼死亲女,却把事情推到楚王府,安国公,你们意欲何为?是要谋害哀家的儿子?”
太后冷冷的问道。
周景安伸手从地上拿起纸条,一目三行的看了起来。
“太后娘娘,臣女……臣女是疯了,她是失心疯了,她怎么敢说这样的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安国公夫人大声叫起了冤。
不可能的,怎么会说是他们夫妻两个逼死安景颜的,怎么会说她可能要活不下去,说她回府之后,安国公夫人就一再的问她之前在楚王府出的事情,走的时候面色阴沉,安景颜觉得自己要出事。
才偷偷的写了这么一封绝笔。
如果她真的死了,这就是她的遗信,如果没事,那就是她多想了。
在信里,安景颜还说了她在楚王府做的事情,也是得了安氏的意思,是嫡姐让她这么做的,带着容婉去闹事,又带着容婉去见楚王世子告状,之后还去找了郡主,又惹了一些事出来,之后齐青黎才把她们送走的。
走的时候也没说什么特别过分的话。
信纸的最后重复着几句话,她觉得自己不能活了,她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活不下去,就要活不过今天晚上。
希望菩萨能救救她,说当时安国公夫人走时的笑容太可怕!
“你们自己害死了女儿,却想把事情推到楚王府,安国公,哀家还没死,你们就要算计楚王府,还有你……”
太后的目光落在安氏身上:“你还真是哀家的好孙媳妇,嫁进门居然还帮着娘家算计夫家,好啊!好一个端庄得体的世子妃!”
“太后娘娘,孙媳妇不知道,这是诬告,孙媳妇什么都不知道,这一段时间还病着。”安氏哪里肯认,眼中慌乱之极,却已经是哭倒在地,“太后娘娘,孙媳妇冤枉啊!”
皇后低声道:“母后,总是再查一下,不管纸上说的什么,查一下更安稳一些。”
她不相信安国公会这么蠢,给女儿香囊里放这种东西,更不相信安景颜会写下这些。
这就很蹊跷了!
“皇祖母,安景颜身边的两个贴身丫环在外面。”周景安禀报,进宫的时候,两个丫环被一并带了过来。
“宣!”太后冷后道。
内侍下去,不一会儿把两个怯生生的丫环带进来,两丫环进门就跪倒在地,紧张的不住哆嗦。
香囊送到她们面前,让她们再看了看。
“这是我们姑娘的香囊。”
两个丫环拼命点头。
“安国公,你怎么说?”太后冷哼一声,问道。
“太后娘娘,为臣真的不知道这个孽女说的话,她……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怎么……怎么会得了这样的失心疯,居然觉得所有人都在害她,明明这孩子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她……她到底想什么!”
安国公急了,再不敢把事情推到楚王府。
上面坐着的是太后,是楚王的生母,可不是皇后娘娘,这时候不得不退让。
“太后娘娘,孙媳妇……的错,没注意到妹妹那时候已经有些不对了,丫环还说妹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神色奇怪,好像和人在争执,可明明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孙媳妇没想太多,以为丫环看错了,那个时候又病的昏沉,没注意到,是孙媳妇的错。”
安氏哭的泣不成声,手捂着胸口,一个劲的认错。
看着这父女二人,能在快速之间统一了口径,齐青黎冷笑,这还真的是一家子,转瞬间不用什么暗示,已经说到了同一个点子上。
重点在于纸上写了什么吗?
一个魔怔的人,说的话,做的事情,能让人相信吗?
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