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哥哥,你是说,栗月姑娘,她救了我?”
镇国公府,浔阳直到第三天早间才醒了过来,听闻沐云景讲述昨夜的经过,心中一阵后怕。
“是!”沐云景一手握住她柔荑,一手摸着她脑袋,柔声道:“别担心,若你真个出事,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
手上传来的温度,让浔阳心中暖烘烘的。
这时,张伯来报,“少爷,沈萧氏求见!”
“她来做什么?不见!”沐云景满脸厌恶,对门外的张伯吩咐道。
“是!”
张伯领命,正要离去。
“慢着!”浔阳连忙喊住张伯。
她转身对沐云景说道:
“沐哥哥,虽然你已经在父皇母后面前与沈家断亲,但沈萧氏好歹是你长辈。
若是闹起来,咱们镇国公府也不好看!不如听听看她说些什么。”
咱们镇国公府?
这妮子,已经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了吗?
沐云景眼神戏谑的看了眼浔阳。
转身对张伯道:
“既然少夫人发话了,你便安排她去前厅等候吧。”
张伯一愣,咱们家少夫人不离了吗?
抬眼见自家少爷笑的那么不值钱,还有公主那嫣红的脸庞。
张伯的脸上笑出了花:
“是!少爷,少夫人!”
接着转身快速的往外跑去,腿脚竟是比年轻小伙还要快上三分。
浔阳埋首在他怀里,不依的小拳头轻轻打了他几下,却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沐云景来到前厅会客的地方,只见沈萧氏正低着头,在厅中来回的走动,不断地摩拳擦掌,显得十分焦急。
沐云景轻咳一声,沈萧氏闻声回头:
“云景,好孩子,你姨父与你表兄出事了,被留在宫中内廷狱。
姨母听人说,过些时日,你表兄便会被发配边疆。
你姨父的官也丢了。
孩子,不管我们两家有什么矛盾,可终究是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
你能不能.....能不能到陛下面前求求情?”
沈萧氏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眼巴巴的望着沐云景。
这个时候,只有沐云景能帮助沈家。
沐云景静静的看着她,“你既然知道他二人一个丢官,一个发配边疆,那你知不知道,陛下为何如此处罚他们?”
“这个.........”沈萧氏语气一凝,小声道:
“我听说了,临渊他...做错了事。
可他已经受到了惩罚不是,云景,你从小就敦厚,就不能原谅他吗?”
敦厚?
沐云景冷笑不已。
就是因为敦厚,所以永清之事发生后,自己只是断亲,并无报复。
这才令得沈临渊越来越大胆。
居然敢对浔阳下手,还用上了迷药!
他冷冷道:
“沈夫人请回吧,我不会去向陛下求情的,相反,若我去求陛下,定要他从重处罚。
发配边疆?太轻了!”
“你......”沈萧氏眉毛一挑,就要发怒,对上沐云景的眼神,目光终是软了下来:
“反正浔阳公主也没什么事不是吗?你就张张嘴的事,你姨父和表兄就回来了。
我保证,以后我们一家待你比从前更好!”
沐云景心中直泛恶心,“若是沈夫人没有其他事,还请回吧,以后不要再来镇国公府!”
“云景......”
“张伯,送客!”
“沈夫人,请!”
沈萧氏心中实在气不过,咬着牙道:
“好....好.....好!沐云景,我真是白疼了你这么多年!
就算是喂条狼,也该喂熟了,你竟因一点点无谓的委屈,见死不救!
别以为我不知道,临渊就是被你打伤的!”
沐云景厌恶至极:
“张伯,还愣着干什么?送客!以后碰到这种人,直接轰出去!”
沈萧氏气愤的走了。
她越走越气,越气越走,竟是往京兆府的方向而去。
........
京兆尹是从三品官员,负责京城的户籍、税收、治安等事务。
京兆尹赵展虽文官出身,却长得五大三粗,腰粗膀圆,一双大手似蒲扇,走路带风。
在京城处处是王公贵族的地方,本该为官圆滑,可这位赵大人却是另类。
有位皇亲国戚的家奴仗势欺人,强抢民女。
赵大人得知此事后,不顾他人劝阻,直接将那恶奴缉拿归案,依法严惩。
有人过来威胁,可赵大人面不改色,义正言辞地说道:“在这京城,王法面前人人平等,不管是谁犯了法,都要受到惩处!”
此事传开后,京城的权贵们对他又敬又怕,京城风气为之好转。
百姓们纷纷赞扬。
他也因此得了禾帝的嘉奖。
京城许久未有大案。
赵展照常摸了摸发胖的肚子,脸上甚是满足。
“说书的口中那些好官,也不过如此吧,说不定以后,也会有人拿我赵展做蓝本,编出一套故事,就叫「少年赵青天」。”
旁边的两名师爷大拍马屁:
“大人您英明神武、刚正不阿,这「少年赵青天」的故事必定会流传千古!”
“是啊是啊,大人您为官公正,京城百姓都对您感恩戴德,日后说书先生定要把您的事迹好好宣扬一番。”
赵展哈哈大笑。
正得意间,门外的鼓声响起,敲打甚急。
其中夹杂着愤怒的声音:
“京中权贵殴打我儿,请赵大人为民妇做主!”
又碰上权贵案?
赵展眼前一亮,顿觉「少年赵青天」中的内容愈发饱满。
他快步走到堂前,正了正衣冠,一拍惊堂木。
正式开堂。
“威—武——”
“何人击鼓鸣冤?”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满面怒容的走了进来。
赵展作为一名好官,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这位夫人,你是何人?你儿子又是什么人,被哪家的权贵打了?可曾写了状纸?”
中年妇女道:“我乃前礼部侍郎之妻沈萧氏,要告那镇国公沐云景目无法纪,随意殴打我儿沈临渊,请赵大人为民妇做主。”
哐啷~~~
赵展正眯着眼睛仔细倾听。
闻言一个踉跄,从椅子上摔倒下去。
“大人,没事吧?”身旁的师爷关心的询问道。
赵展扶了扶官帽,脸瞅得似个包子:“你是沈临渊的母亲,你要告沐云景?”
沈萧氏咬着牙点了点头,不忘加上高帽:
“听闻赵大人嫉恶如仇,刚正不阿,相信定能治沐云景之罪!”
赵展一挥手,指着两边的衙役怒道: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疯婆子叉出去!”
再不畏权贵又如何?那可是镇国公,手下的大头兵见人就打!
别说他占着理,就算他不占理,这事儿赵大人也不敢管。
况且,此事还是由陛下亲自处置。
真不知道沈重新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奇葩老婆。
怪不得生下来个奇葩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