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书下,公主才知爱错人!》 第102章 于尔婚礼 礼部因着禾帝的一句话,忙昏了头。 按惯例,本朝公主从指婚,到正式下嫁,期间没有短于数月。 禾帝却想这几天就把浔阳嫁出去。 礼部的官员们只得按指示,遵循古例。 这一找,还真找到几个。 某朝的公主和亲,当日便送给异国....这个不合适。 某朝的国势正弱,遇到外敌入侵,为求得强援,外嫁公主....这个也不合适。 某朝皇室为拉拢权臣,下嫁公主,速度极快.....这个乍一看没问题,深思下来也不合适,沐云景虽是武勋,却极其忠心。 礼部官员们将史书翻遍,最后得出结论:若是陛下想嫁女,哪里需要查什么古籍,便由他去吧... 这些都是后话。 此刻,安太医正给沐云景把脉。 禾帝、太子、浔阳凝神看着他。 殿内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 三双目光的注视中,安太医眉毛轻动,松开了手。 太子赶忙询问: “镇国公他没事儿吧?” 安太医抚了抚胡须,叹道:“确实是中了春药。 且药量极大, 若是常人,早就.......... 幸亏镇国公身强力壮,且有武艺在身,这才无甚大碍。” 他说着话,犹在啧舌,显然对沐云景的意志力佩服不已。 闻听沐云景没什么大碍,殿中另三人暗暗缓出口气。 太子扫了眼耳根红透的浔阳,看向安太医: “既然如此,请安太医速用药。” 安太医点了点头,要来笔墨,在纸上刷刷的书写下方子。 生地、知母、龙骨、牡蛎.... “这是清神凝志的方子,服用三剂,待镇国公出了透汗,面色转常,药劲便过。” 太子接过药方,赶紧安排下去。 安太医犹在照应: “千万别再让镇国公碰到春...那药了。 哎,也不知是哪个做出这等事,分明是在要镇国公的命嘛!” 他说着话,眼神似有似无的瞟向浔阳。 这位公主当年在后宫,是有名的调皮捣蛋鬼,宫中太医人人听说过她的名号。 浔阳被安太医瞧的又羞又急。 偏偏又不好解释。 抬眼正对上太子哥哥的眼神儿。 一对兄妹同时别开头去。 禾帝看着他二人,眼角止不住的颤动。 浔阳,必须尽快嫁到镇国公府去.........朕说的,天王老子也留不住她。 ..沐云景只觉得身体轻飘飘,时而在炎热的烈阳下,时而又到了寒冷的北风中。 心里惊骇之时。 忽有一个美丽女子贴近她,温柔的为他擦拭着额头,羞涩道:“沐哥哥!” 那女子眉目如画,笑意殷殷,对上他的眼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他心中一暖,伸手去拉她:“浔阳,我的乐儿!” 这一拉,却拉了空。 那女子躲了开来,皱着眉头,轻哼道:“你找永清,我很生气,再也不要理你了!” 说着,她缓缓向后退去。 他拼命追赶,却如何也追不上。 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眼前。 无边的痛苦涌入心间,他撕心裂肺的大喊:“浔阳~~” 这一喊,惊得坐起,这才发觉是在做梦,不免一阵后怕。 他摸了摸身上,这才发现浑身大汗淋漓。 这时,旁边熟悉的娇声传来: “沐哥哥做了什么梦?又喊又叫,手上还抓个不停。” 床边,一道粉色的倩影,目中温柔似水,正是方才梦中的浔阳。 她瞧着沐云景目光明亮的看着自己,抿着小嘴儿,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笑意缓缓垂下了头: “方才听到你喊人家呢,快告诉人家那是什么梦,真好,沐哥哥做梦,也梦到人家......” 她话未说完,便觉一只大手抚上她的后脑。 接着,嘴巴被柔软的火热堵住。 望着近在咫尺,射出无尽深情的眼眸。 她心脏直跳,缓缓闭上眼睛,任他施为... 在门外。 永清纤手轻扶着墙壁,目光死死的望着拥吻的男女。 指甲在墙壁上留下了痕迹。 她缓缓后退,黯然离开。 .................... .................... 转眼间,来到于尔婚礼这天。 距离沐云景进宫,已过去五日。 ..五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于沐云景来说,这个时间很短,与浔阳朝夕相处,看着她一颦一笑,不觉时光流逝。 对于永清来说,这个时间很长.....这几日,沐云景再未回镇国公府,仿佛在刻意躲着她。 此时的曲周侯府。 正为于尔栗月一对新人的婚礼忙碌。 鞭炮声响不断,宾客络绎不绝,到处张挂绸缎喜字,仿佛置于红色的海洋。 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 曲周侯于刚挺着个肚子,脸色红晕的迎来送往。 于尔这个跳脱的小兔崽子终于成婚了。 不仅请来了镇国公和浔阳公主,就连太子也到场了。 于刚甚觉得有面子。 现在想想,于尔这兔崽子除了口花花,不怎么靠谱外,也没什么不好。 起码交友广泛。 远远的,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走近。 于刚初时并未在意,待此人走到跟前,才发现来人是曾经的永清公主殿下。 她手中还拿着一个半尺宽,大红色的礼盒。 于刚面色一凝,随即换了个笑脸来到她面前,道: “禾姑娘,女方亲友在征西将军府。 那边也很热闹,您看我是不是派辆马车送您过去?” 永清面含笑意的望着他:“我不仅与栗月相熟,与于公子也颇有交情。 今日特地来此祝贺于公子大婚。” 于刚眉毛一挑,“这个.........” 永清脸上笑意不减:“怎么?莫非侯爷不欢迎我!” 于刚连忙摆手:“岂敢! 禾姑娘,请!” 眼前的这位,虽是民女,却也是陛下的女儿,靖王殿下的胞姐。 小小曲周侯府,得罪不得。 永清致了声谢,将礼盒交给于刚,往曲周侯府内走去。 见到她进府,厅中不少人停下讨论。 欢庆的气氛为之一顿。 于刚上前两步提醒道:“禾姑娘,您来前也没说一声。 正厅内位置已经满了,您看是不是?” 永清轻笑一声:“不碍事,侯爷给我随意安排座位即可!” 于刚擦了擦额头的汗,让下人领着她往女眷桌去。 他在心中祈祷,希望这位姑奶奶别闹出什么幺蛾子。 永清缓缓走在庭院中。 不少人看她的眼神带着嘲笑........如今倒是追得紧了,怕是忘了先前怎么伤害的沐云景。 第103章 永临合作 永清在婢女的指引下,走向女眷所坐的位置。 她在一处空位坐定,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恍若未觉。 此时沐云景跟着去迎亲,未在曲周侯府。 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值得她去在意... 偏僻暗处,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她目光一凝,趁着不注意,循着那道身影消失的而去。 拐了两个弯,正疑惑间,一只白皙的手拉住她的手臂,隐入墙边。 “松手!”永清瞪着面前之人,冷冷道。 “不是你安排我进来的吗?”那人不以为然的嘟囔了一句,却是依言松开了手。 永清冷哼一声。 那人在他面前亮了亮衣服,说话间门牙漏风:“还得是你,门路就是广,找到这么个方子让我混进侯府!” 永清见他皂巾裹头,上穿青色交领窄袖短衣,下配青色小口长裤,脚穿皂色布鞋,嘲讽道: “这下人的衣服,果然配极了你!” 婚礼要准备的菜较多,曲周侯府忙不过来,于刚便外请了几大酒楼的大厨过来帮忙........永清打探到消息,便让这人以酒楼伙计的身份混进曲周侯府。 那人听出她话中的讽刺,眉毛一拧,就要发怒,但想到接下来欲行之事,生生忍了下来。 永清眼中闪过一抹厌恶,问道: “你都准备好了吗?” 那人点了点头,“放心吧,后院数名家丁婢女被我收买,只要你那没有问题,我这里定然万无一失!” 永清眼神一厉,转过身去:“那便好,不要出纰漏。 成功后,上次送给你沈家的礼物,我不再要回。 还会额外给你家送上五千两白银。” 那人上前两步,露出半边脸庞......正是沈临渊。 他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说和我不是一类人?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要不,你还是嫁给我吧,哈哈哈。” 他咧嘴笑开,门牙处的空洞尤为明显。 永清望着沈临渊,心中直泛恶心。 要不是为了所谋之事,她实在不想与他多说一句话。 与他站在一起,空气中都是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沈临渊低声笑了会,见永清神色冷淡,大感无趣。 其实,就算没有那五千两,此事他也愿做。 因为抢沐云景的东西,他的心里会特别的.....爽! ........ 于尔终于接到新娘子,回了曲周侯府。 宾客们的掌声,形成祝福的篇章,为婚礼增添色彩。 人群中,沐云景微笑着鼓掌。 心中不免感慨。 于尔这厮居然这么快就成婚了,娶的还是脾气火爆的栗月。 现在想来,于尔应该是喜欢栗月的吧,不然也不会紧着栗月一人欺负。 于尔那么贱,也不知婚后栗月会不会打他。 哎,自求多福吧! 沐云景看了看身边满眼星辰的浔阳。 心中大感满足。 嗯......还是我家这个好,不暴力! 婚礼还在继续,到了新人拜天地的环节。 新郎官打扮的于尔一直咧着嘴笑。 夫妻对拜时,他甚至笑出声来。 栗月实在忍受不住,左手探去,快准狠的揪住他的耳朵,再用力一拧。 “嘶~~~疼~~~~娘子松手,快松手,耳朵要掉了~~” 于尔大叫一声,眼中含泪,再也笑不出声来。 围观的宾客们大感新奇........头一次见到成婚时,新郎新娘如此行事。 沐云景却是见怪不怪。 要不闹出点幺蛾子,便不是于尔。 要不揍他一顿,便不是栗月。 也幸好于尔娶的是栗月,能管得住他,不然以他跳脱的性格,真不知会闹出怎样的事。 喜公公于刚见儿子被打,神色如常,浑不在意,甚至有些解气....该,这混小子该打! 男人有时候就该被管着。 扒耳朵,没什么不好! 夫妻对拜之后,栗月被送进了洞房。 于尔留在厅中陪着客人。 新郎官在此,气氛热闹了不少。 曲周侯父子承受着四面八方的酒杯轰炸,闲暇之余仍不忘向太子殿下及镇国公敬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沐云景已是微醺。 于尔探过脑袋:“沐云景,你和浔阳殿下的婚礼在什么时候?” 沐云景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小丫头,笑道: “快了,陛下已让礼部加快进程,我估摸着就这一两个月。” 于尔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得出来,她满眼是你,可不似先前的永......” 见沐云景流露出来的神采,于尔将剩下的话咽下。 好兄弟也得幸福.... 沐云景见浔阳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目光难以挪开。 方才就见她两眼星光,目中流露出羡慕和向往。 他忍不住握了握浔阳的手,凑到她耳边道: “放心,过些时日我俩成婚,婚礼定比这还要盛大!” 一朵礼花正在绽放,光亮照在两人的脸上。 满脸的幸福。 天成佳偶是知音,共苦同甘不变心~~ 厅外,永清看着情意绵绵的二人,指甲潜入肉中。 浔阳她,凭什么? 她一咬牙,缓步走入厅中。 正与族中长辈饮酒的于尔目光扫到她,连忙告罪一声,放下酒杯上前: “禾姑娘,今日在下大婚,有什么事,可否明日再说?” 如今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她在倒追沐云景。 可沐云景已与浔阳定下婚约,不日将会完婚。 于尔真怕她不管不顾,意气用事,闹出不好收场的事情出来。 永清自嘲一笑,“在于公子眼中,我便是那般不分轻重之人吗?” 于尔心中腹诽,你还真是这样的人。 赏花宴上,千人瞩目,让自家夫君那般下不来台。 皇极殿中,数万人大宴,更是与沈临渊偷情被抓。 整个京城,估计都找不到比你更加不分轻重之人........哦,当着山遇先生的面,说自己是山芋先生的沈临渊不算。 永清长叹一声:“数月前在镇国公府,你我四人篝火宴时,你曾劝说于我。 如今回想起来,于公子所言,竟是字字良言。 我常感怀于公子恩情,故而,定不会在你婚礼上胡闹。 我只是.......只是几日未见到他,心中想念,想与他说上几句话!” 于尔嘴角颤抖。 何必呢? 心中真没一点数吗? 当初把人家虐得体无完肤,如今上赶着往人家面前送。 换作是我,断不会回头。 第104章 永清三问 永清大步向前。 于尔只得让开身体,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提醒道: “须信百年皆似梦,天地阔,且徜徉! 禾姑娘,沐云景对你可谓仁至义尽。 他此刻很幸福,你若心中有他,应当成全他,不再去扰他。 平添了烦恼不说,还惹人非议。 须知,人生在世,许多事情强求不得!” 永清脚步一顿: “我九岁便将自己许了给她,外人岂懂我与他之间的感情,我....偏要强求!” 接着从他身边走过。 于尔望着她倔强的身影,暗暗叹息。 最难消除是执念。 最难放下是过往。 估计沐云景这家伙,还要吃些苦头。 不过,这家伙在对待女子这方面,确实太过软弱,全无一丝在战场的杀伐果断,让他受点教训也好。 酒宴还在继续,氛围却比先前弱了三分。 不少人将注意力放到这边,竖起耳朵倾听。 前妻与未婚妻碰上面,镇国公兼山遇先生会如何处理? 这样一男二女之间,又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这样的情爱之事,可比婚礼要好看得多。 浔阳正浅笑的饮酒,一抬眼,看到永清往这边走来,手中的动作一顿。 她笑容凝固,用胳膊肘轻轻推了推沐云景,努了努嘴。 沐云景疑惑的转过身去。 身侧,已多了一道倩影,眼神紧紧的盯着他。 他面容一收,正色道: “禾姑娘!” 特意问过于尔,婚礼没有邀请永清。 可她还是来了....不请自来。 其目的,不言而喻。 永清望着他,眼神瞬间幽怨:“渊哥哥,你....这几日去了哪里? 人家寻你几次,都未寻着。” 她眉眼低垂,睫毛如蝶翼轻敛,眸中笼着薄雾,手中搅弄着发丝。 似深闺怨妇,又似怀春少女。 沐云景左右看了一眼,见此处吸引了大部分的视线,他握了握浔阳的小手,与太子和曲周侯告罪一声,无奈对永清说道: “今日是于尔与栗月的大婚,于家满座高朋,贵客盈门,确不适合谈论这些,禾姑娘可否暂回座位?” 永清上前一步,反问道:“若是今日不谈,明日我能遇见你吗?” 沐云景暗忖,确实遇不到,自己正刻意躲着她。 叹了口气: “那我便明说了吧,我不想见你,不想再与你有任何交集,往事已了,余生但求互不打扰!” 余生互不打扰? 永清只觉得心口一堵,缓缓抬起手臂,指着他身后的浔阳: “你说这些,都是因为她吗? 定因为她,你才这般对我,是也不是? 若是没有她从中作梗,你我二人定能再续良缘,做一对令人羡慕的.......” “够了!”沐云景厉声一喝: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多遍,禾姑娘请自重! 还有,你口中的她,是我的未婚妻!” 自己就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没有对她冷言冷语,谁想她竟是顺杆子往上爬。 拉着浔阳坐下,沐云景厌恶的看了永清一眼: “禾姑娘,你曾说过,帮你去沈家退亲,便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以后你不再打扰。 望姑娘信守诺言! 若再打扰我的生活,休怪我不讲以往情面!” 这话说得决绝。 厅中不少知道他三人事情的人暗暗喝彩。 “该,若我是沐云景,何止不与她见面,打她一顿都算轻的!” “嘿嘿,你也就是说说,她真把脖子伸在那让你打,你敢下手吗?” “我..............”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的脸皮这么厚?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旁人偷情的女子,居然不知羞耻的缠着已和离的夫婿。” “说实话,我曾心慕过她!当年沐云景娶她,我还大哭一场,如今看来,啧啧~~” “哈哈,你也就是想想,她现在也轮不到你啊......” “好马不吃回头草啊!!我支持沐云景。” “你们怎么都是这种想法,要是我,就先推倒。” “呸~~” “...........................” 声声讽刺入耳。 永清却置若罔闻,耳中只有沐云景决绝的话语。 她眼中含泪:“渊哥哥,你当真这般绝情?就算我自降身份,你也不要?” 沐云景冷笑着摇头,缓缓举起与浔阳十指相扣的手: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有浔阳陪在我身边,我便心满意足了。 愿得浔阳一人心,从此白首不分离!” 声音铿锵,在厅中回荡。 浔阳眼底盛满了星光,笑容从眼角眉梢漫开,连耳尖都泛着甜蜜的柔光。 她顾不上其他,“沐哥哥,人家好想现在就嫁给你!” 沐云景捏了捏她的嘴巴,“快了,就这些时日~~” 于尔咳嗽一声。 兄弟,我大婚,你和浔阳能不能别这么甜? 目光一扫,见厅中众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这对打情骂俏的小情侣,他笑道: “以前常听说,女子看到旁人身披红妆,心中也会有嫁人的想法,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 哈哈哈,来来来,酒宴继续,大家畅饮!” 众人会心一笑.... 永清望着他二人扣在一起的手,内心刺痛。 沐云景拉着浔阳坐回座位,不再看她一眼。 永清还要上前。 太子站起身,斥道:“够了,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场合! 你若不是诚心到曲周侯府送祝福,那便回去吧,不要让人笑话了皇家!” 永清身形一顿,定定的看着沐云景数刻......他竟真的不再看自己一眼。 她咬了咬嘴唇。 缓缓走回原位。 原先坐在她身旁的几位女眷,悄悄把凳子往旁边挪了挪。 厅中众人望着她,从不可置信中途回过味来: “兄台!我......我方才没听错吧,她.....她这是想为妾?” “是,你没有听错。” “作为陛下的女儿,做妾不可能,做平妻可能。” “切,平妻就是妾,只是好听些,你不会不知道吧!” “握在手中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又后悔莫及,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贱。” “至理名言,当浮一大白!” 第105章 迷晕浔阳 浔阳一时开心,多饮了些酒,脸色愈发红晕,脑袋晕乎乎的,在桌上坐都坐不稳。 “没事吧?”沐云景关切的询问,“要不咱们先回去?” 浔阳傻笑着摇了摇头.....沐哥哥喝得正兴起呢。 于刚见状,唤来后院中的女婢。 让他们带着浔阳往后院去休息,接着拉起沐云景饮酒。 人群中的永清看了一眼,眼角闪过一丝狠厉......很好,主动去后院了,倒是省了不少事。 她左右看了一眼,趁旁人不注意,跟了上去。 ..还是两名婢女搀扶,浔阳才晃晃悠悠的进了房间。 她迷糊着来到一处桌旁,手臂枕着脑袋趴在桌上。 青丝半散,珠翠歪斜,绯红的脸颊上,绛唇微启,几缕发丝粘在嫣红的唇角,手臂抬起间水袖垂落,露出半截宛若羊脂玉的手臂。 美人醉卧,连一旁的婢女都看得一呆。 手忙脚乱的给她倒了杯茶。 她饮下两口,干渴感退去,舒服了些。 眼皮越来越沉。 想到沐哥哥还在前厅。 她强打起精神交代:“你们去个人帮忙看看,若是他们酒饮完了,便叫我!” 左侧的婢女望着她容颜,羡慕不已,心中碎碎念:你这般绝世的佳人,还担心旁人把你丢在这边不成。 另一名婢女轻笑道:“您今夜怕是要宿在这里了,国公爷与我家少爷相熟,指不定会留下闹洞房。” 浔阳醉眼朦胧的瞅她一眼,接着打了个哈欠: “你还是去看看吧,我皇兄在此,他应当会护送皇兄回去。” “是。” 婢女福了一福,转身欲往门外走。 未出房门,却见门外正站着一气质如霜的女子。 皓齿蛾眉,粉面桃腮,竟又是一绝色佳人。 站在浔阳旁边的婢女,小声的提醒道:“公主,门外有人来了。” 浔阳抬起头,模糊不清的人影逐渐清晰。 她疑惑道:“皇姐?” 白衣女子正是永清。 确认来人,浔阳使劲挤了挤眼睛,强打起精神坐直了身体。 永清迈着步伐缓缓踏入房中,她左右扫视一眼,对着婢女吩咐道: “你们出去,不得靠近!” 两名婢女有主人家的吩咐在身,只听从浔阳的指令。 她二人眼巴巴的望着浔阳,没有动弹。 永清见浔阳目中似有防备,她轻声一叹: “皇妹,我不是来与你吵架的,只是想与你好好聊聊.........关于沐云景!” 浔阳思虑片刻,挥了挥手,“我酒醒了不少,你们先出去吧!” “是!” 两名婢女福了一福,出了门去。 永清回身把门关上。 旋即脚步款款,坐到浔阳的身边。 浔阳倒上两杯茶,“皇姐想说什么?” 永清端起茶杯,“前几日,是不是你不让他见我?” 浔阳听她这般说话,气得直想发笑: “他是我未婚夫婿,我不允他见旁的女子,有什么不对?” 永清暗暗咬牙:“别忘了,我是你皇姐,曾是他的妻子!” 浔阳补充道:“你也说了「曾」,如今,你却不是了。” 永清脸色一冷,视线上移。 浔阳也是针锋相对的望着她。 二人目光对视,僵持不下。 永清:“当初他为我夫,你主动接近他,我并未说过什么!” 浔阳淡然一笑:“那时候你不在乎他,所以巴不得他身边出现其他女子。 可如今我却不同!我.....我心悦他。” 永清终是眼神偏移。 她缓缓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浔阳,小声道:“我愿与他为侧室,你....你怎么说?” 浔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听懂永清的意思。 她摇了摇头:“第一,沐哥哥没有纳妾的想法。 第二,我心中不愿!” 天下女子,哪有人愿将心爱之人与人共享? 永清端起茶杯,沉默不语。 良久,她感慨道:“真没想到,从小活泼好动,令父皇头疼,令宫中不喜的你,如今却能抢走我的心上人。” 浔阳换了个坐姿,“我确实想抢他,两年前就很想很想。 可是......他从未给过我机会。 是你不要他了,我才能走近他。 说到底,我还要谢过皇姐!” 永清暗暗攥了攥拳头。 浔阳继续说道:“从小我就羡慕皇姐,你生母是苏贵妃,外公是苏大学士,在宫中连一些皇子都惧你三分。 无论你做什么,别人都不吝赞赏。 而我,拼了命的想吸引旁人的注意,却让人嫌弃不已。” 念及小时候的成长,永清巍然一叹,她从未将浔阳放在眼里,如今却要居于她下而不得。 浔阳看着她,不掩饰眼中的光芒: “你知道吗?当父皇将你赐婚给沐哥哥时,我羡煞不已。 我恨.....恨被赐婚的不是我,恨自己身份不如你高贵。 可沐哥哥是守诺之人。 我只能将爱慕沐哥哥的心思,藏在心底。” 永清从花瓶中折出一枝花,“若我让你离开他,你愿意吗?” 浔阳笑着道:“皇姐何必明知顾问!我倒想劝劝皇姐,你何不放手。” 永清手中掐着花,走到桌边坐下:“我想了他十年,岂能那么容易放弃!” 她从袖中掏出一枚香囊,“你看,这是他曾送给我的香囊,我一直保存着。” “香囊?”浔阳眉头轻蹙,“沐哥哥只说了布偶之事,没说过香囊!” “他竟从未提过!”永清长长一叹,脸上一片释然:“也罢,如今我连见他一面都难。 这香囊,你便帮我还给他吧!” 见浔阳愣神。 永清将香囊放到她面前,“皇妹,这枚香囊中,还设计了个小机关,挺有趣的,我展示给你看。” “什么机.......” 永清手指轻动,一缕白雾从香囊中飞出。 浔阳的娇躯晃动了两下,接着一头栽倒,软软糯糯的趴在桌边。 永清站起身,冷冷望着她: “皇妹啊皇妹!你不要怪我狠心,毕竟谁让你不开眼,抢我夫婿在先!” “我劝过你,有些心思不要有!” “你方才说我没有机会,若女子失去贞洁,便更无机会!没了你,只要给我时间,渊哥哥必然是我的!” “走到如今这一步,都是你们逼我的!” 第106章 栗月立功 后院新房中。 窗帘、床单、被褥、帷幔,满目的红色。 房间的角落燃放着香炉,弥漫着清幽的香气。 雕花大床上,撒了些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与这派温馨景象不符的是,新娘右腿正有节奏的打着节拍,口中嗑着瓜子。 她这态势,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是哪家看家护院的正闲得无聊,与人攀谈。 栗月也想端庄。 可是坐着不动真忒娘的累。 她只坚持了小半个时辰,便感受到时间的难熬。 心中已是骂翻了天! 死于尔一点都不体谅人,居然还不回来! 盖着红盖头无聊死了。 侍奉在一旁的陪嫁丫鬟不住的提醒: “小姐,昨日老爷有交代,要您稳重,端庄,矜持,别丢了他的脸! 您在婚礼上拧新郎官的耳朵,已经让宾客们笑话了,可千万要忍耐,别再做出出格的事了。” 这话她已经说了几遍。 栗月听得生厌,终究是忍无可忍,掀开红盖头,大口喘气: “憋死我了,做新娘子这种事,最好以后都不会发生!” 陪嫁丫鬟急急给她盖上红盖头,“姑娘这叫什么话,女子一生就这么一次,岂能有下次。 这盖头得姑爷来掀,不然不吉利!” 栗月抓住她手臂,将红盖头扯了下来,“有什么不吉利的,迷信!” 陪嫁丫鬟不敢大力的拉红盖头,脸上露出焦急的表情。 栗月看得有趣,索性一把夺过红盖头,笑着道: “你方才说有人笑话本姑娘,你快与我说说,都有哪些人?” 陪嫁丫鬟拿不到红盖头,急得都快哭了。 ..前厅的喧闹声不时传来,其中夹杂着戏曲的声音。 栗月看着月光洒进屋内,心痒难耐,对陪嫁丫鬟道: “小碧,莫不如咱们到房顶上偷会儿气?就像先前在家中那般。” 小碧连连摇头:“姑娘万万不可!哪有新娘子新婚当夜爬到房顶去的?若是被人看到,岂不是被人笑话。” 栗月咂巴了下嘴,“凭我的武艺,谁能发现我,你呀,瞎操心!” 小碧苦着脸挡在门前,拼命的摇头。 栗月轻声一笑,一把扒拉过她,打开房门。 不忘回头说道: “放心,听到动静,我便下来!” 她身势一沉,接着双腿发力,一个跃身来到屋顶。 只留下欲哭无泪的陪嫁丫鬟小碧.... 栗月寻了个位置坐下,静静的望着天空。 一轮明月,满天星光。 她瞅着其中几颗闪动的星星。 “也不知爹爹,还有三位兄长现在在做什么。我就这么嫁人了,他们该是很伤心吧。” “哎,就这么轻易的把自己嫁出去了,真的能幸福吗?” 随即轻笑一声:“有什么幸福不幸福的,于尔要是敢对我不好,就拿鞭子抽他,反正他打不过我!” 正在这时,相隔一间的院落传来声响。 栗月一惊,担心是于尔回来了,她赶忙起身。 目光扫视间,才发现不是于尔,而是是一道纤细的身影。 她一眼就认出那人: “永清?她怎么会来此?还有,她为何会与一个酒店打杂的伙计在一起?” 仔细望去,只见永清挨着那名下人,手往身后的房间一指。 月光下,永清的表情说不出的诡异。 那名伙计点了点头,便顺着永清所指的房间走了过去。 月光下,栗月看到那人侧脸......沈临渊! 再转头望去,永清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栗月心中生奇。 永清怎么又和沈临渊在一起? 她给沈临渊指着那房间,做什么? 沈临渊为什么穿成这样? 好奇心似猫,在心中抓得人心痒难耐。 栗月顾不上其他,从此处房顶,往那房间的屋顶跃去。 先沈临渊一步来到那间房的上方。 她掀开房顶的瓦片,让出一缕光亮,看向屋内。 这间房是曲周侯府用来给女眷休息的。 此刻,桌上正趴着一名女子。 青丝遮住面庞,看不清容颜。 但是衣饰精美,饰品不凡。 显然是个身份尊贵之人。 栗月眉头皱起。 若不是相信永清的为人,她都以为沈临渊要对哪家的小姐行不轨了! 正在这时,房门轻动,沈临渊邪笑着缓缓走了进来。 他见桌上趴着的女子,目中泛起淫光。 蹑手蹑脚的靠近那名女子。 “喂,喂~~” 沈临渊轻唤两声,那女子毫无动静。 接着便在桌旁坐下,倒上一杯茶,得意道:“沐云景啊沐云景,你注定只能吃我的剩儿。” 茶水下肚,沈临渊发觉房门还未关上。 他起身关门。 一阵风从屋外吹进,吹动了趴在桌上的女子的发丝,她「唔咛」一声,露出半边脸庞。 栗月凝神望去,身躯一颤。 这名女子竟然是........浔阳公主! 永清,沈临渊,浔阳? 三人的关系在栗月的脑海中过了一遍。 她立即醒悟过来。 不好! 这是局,沈临渊要对浔阳不利。 无论为了道义,还是为了曲周侯府。 浔阳都不能出事。 眼见得沈临渊就要碰上浔阳,栗月不再犹豫,她一个飞身从房顶跃下,接着重重的踹开房门。 “住手!” 开门声伴随着娇叱。 沈临渊也不管来人是谁,就往旁边跳开。 他低下脸庞,刻意压低声音道: “我....小人看这位小姐趴在桌上睡觉,怕她着凉,想要叫醒她,这才.........” 栗月从身后掏出长鞭,缓步上前: “你说这话,自己信吗?沈...临....渊!” “啊?我......” 沈临渊还想解释。 啪~~ 栗月长鞭舞动,在月光下犹如赤练。 沈临渊再退两步... 栗月缓缓走到浔阳身旁,见她睡得正死,在她的口鼻间探了探。 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 浔阳公主,居然在曲周侯府中了迷药! 若不是自己一时兴起,跳到房顶散心,兴许浔阳就被沈临渊...... 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沈.....临......渊!” 向一旁看去,沈临渊偷偷往门外移去,她娇叱一声,长鞭袭去将其捆住。 “想溜?沈临渊,在本姑娘面前,你跑得掉吗?” 沈临渊见挣脱不开,连连求饶....... “想求本姑娘放过你?做梦! 本姑娘最是见不惯地痞流氓,尤其是你这种用药的下三滥!” 沈临渊面如死灰。 第107章 将军之怒 曲周侯府,前院中。 热闹的氛围还在持续,空气中弥漫着酒气。 ..沐云景与太子几人正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不知为何。 脑海中总是无端闪现出浔阳的身影.....在缓缓离自己而去。 正如那一日中春药后,梦中的她。 沐云景摇了摇头,脑海中的画面却挥之不去。 他终是放下酒杯,对于刚歉意道: “侯爷,我想去看看浔阳,可否派人引路?” “哟~~”于尔手臂一弯,勾住他的脖子,揶揄道: “这才一刻不见,你便如此想念,看不出来啊沐云景!” “我哪有........” 太子看他二人玩闹,面目含笑。 于刚则是上前两步,将酒杯倒满置于沐云景身前,“国公放心,两名婢女守着公主,断不会出什么差错......” 他将酒杯往沐云景手中送,余光扫视间,却见一名婢女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于刚面露不悦,“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责骂的话还未说完,那婢女急急地道:“老爷,少爷,少夫人让奴婢来传消息,浔阳公主她....出事了!” “什么!” 沐云景拿着酒杯的手一抖,顾不上其他,立即飞身往后院跑去。 “子渊等等我!”太子也是拔腿就跑。 于刚心中一凛,对于尔小声道:“前厅这里有我,你速跟着去看看!” 于尔正色的点了点头,缓缓往身后退去,消失在厅中。 “咦?新郎官怎么走了?莫不是酒精上头,忍不住了,那咱们可要去闹洞房啦!” “洞房花烛夜,红烛映红妆,春宵一刻值千金,嘿嘿,咱们这就去,偏不让于尔这厮轻易得逞!” “对..........急死这丫的!” 眼见的大家兴致盎然,要往后院去,于刚连忙冲挡住众人,陪笑着摆了摆手: “诸位稍坐,犬子并非去新娘子那里,只是寻个地方醒会儿酒,一会儿就来!” 众人:“喜公公莫要诓我们。” 于刚哈哈笑着点了点头。 解释连带着保证。 众人才安静下来,继续坐回桌上饮酒。 于刚不由的缓了口气,眼神暗暗往于尔离开的方向瞟去.....但愿浔阳公主无碍,但愿于尔能安抚住太子与镇国公二人.... ....太子、沐云景、于尔三人前后脚来到后院浔阳休息的房间。 踏入房门。 就见栗月一身红妆,一手啃着果子,一手拿着长鞭。 长鞭端头还捆着一人,低垂着脑袋坐在地上。 见浔阳趴在桌上,沐云景目光一凝,赶忙走到桌旁检查起来。 看她呼吸匀称,衣物完好,这才放下心来。 太子走到栗月面前,凝神问道:“怎么回事?” 栗月将果核一丢,“回太子殿下,有人给浔阳公主下了迷药,欲对她行不轨,幸好我及时发现,这人才没有得逞!” 于尔听到上半句,心提到嗓子眼,待听到浔阳公主无碍,心又落了下来。 ..幸亏浔阳公主未在府中出事,否则,曲周侯府真不知道会面临什么.. 太子看着被长鞭困住的那人,眯着眼睛问道: “下药的就是此人?” 栗月点了点头,补充道: “这人是...........沈临渊!” 沈临渊三个字说出,厅中的几名男人身躯同时一震。 又是这个王八蛋! 太子握了握拳头,缓步上前。 沈临渊从未见过太子殿下这般渗人的气势,他双腿挪动,连连后退,表情中透露着惊恐: “殿...殿下,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没碰到浔阳公主,我发誓,求殿下原谅,啊~~” 太子还未出手,沐云景身形闪动,竟是先太子一步,一脚重重的踹在沈临渊胸前。 沈临渊还来不及起身,又被一拳轰在了脸上。 接着又是一拳,接着又一拳.... 在其他人眼中。 沐云景面无表情,机械的出拳殴打。 直到打得沈临渊昏迷不醒,血肉模糊,脸部变形。 拳头仍未停止... 栗月望着他的背影,眼中冒着小星星:这才叫男人嘛,为红颜冲冠一怒,太帅了! 眼见的沈临渊就要死在这里,于尔忙上前劝阻: “沐云景,打死他除了解气,对你并无好处,留他一命吧,剩下的事交给我!” 沐云景手中不停。 沈临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于尔推了推栗月。 连续推了几把。 栗月才回过神来。 她不情愿的上前,拉住沐云景手臂,娇斥道: “沐云景,本姑娘好歹救了浔阳公主,今日本姑娘大婚,你不要给本姑娘寻晦气!” 沐云景手中一顿。 望着院中满目的红色。 他缓缓起身,冷冷的看着于尔:“沈临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周身散发出的气势让于尔压力骤升。 看着沐云景眉骨下那双深潭般的黑眸淬着寒冰,于尔神色一凛: “看他着装,定是跟着外聘的大厨进来。 你放心,沈临渊在我曲周侯府行凶,曲周侯府定给你个交代。” 沐云景沉默良久,不言不语,接着缓缓走向浔阳,将她抱在怀中,向门外走去。 门口,他身形顿住:“我等着看曲周侯的处理。” 于尔正色道:“保证让你满意!” 太子用力的拍了拍于尔肩膀,也向门外走去。 经过沈临渊时,太子看着就来气,对着沈临渊的裆部,狠狠的来上了一脚。 沈临渊已是昏迷了过去,仍被这剧烈的疼痛疼醒。 口中发出阵阵呜咽声..... 蛋碎~~ 于尔见两人走远,一屁股坐在桌旁,大口大口的喘气! 平日里与沐云景玩闹,他都是温和待人,从未见过他如此霸道的一面。 今日见到,竟是让自己差点喘不过气来。 栗月扶住他肩膀,柔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于尔拍了拍她的手: “这事儿京兆府管不了,明日让父亲进宫面圣,言辞之间愤怒些,死咬礼部侍郎沈重新,不达目的不罢休。” 必须拿个态度出来,不能让太子与镇国公心中留下芥蒂。 栗月点了点头,“我明早也会与我父亲说的。” 于尔望着她,目中一柔:“今日,幸好有你!” 栗月笑着摇了摇头,“既已嫁人,就要多替夫家着想。 你不怨我新婚之夜到处乱窜就好!” 于尔眼神温柔:“岂会怪罪,阿月是怎样的人,我十多年前就知道了。” 栗月心中一暖,笑颜展开。 她今日化了妆,脸上少了些英气,多了丝女儿家的柔美。 于尔瞧得眼睛一直,伸手就要扯她衣服: “娘子,为夫有点想.......” 啪~~ 栗月手中长鞭一舞。 于尔手一缩......谁家新娘子新婚之夜随身带着长鞭啊..... 第108章 禾帝处置 第二日,宫门处。 曲周侯爷于刚身穿冕服,手拿先帝御赐之物,怒容满面,请求进宫面圣。 站在他身边的,是同样怒目圆瞪的镇西将军栗禹胄。 几名曲周侯的下人抬着一个「人形肉粽」,跟在他二人身后。 不多时,宫门守卫得了旨意,允他们进宫面见陛下。 数名御林军从曲周侯府下人的手中接过那枚「人形肉粽」。 跟着两位大人往奉天殿行去。 奉天殿早朝未散。 曲周侯又抬出先祖之物。 禾帝不得不重视。 留下官员们,一同见证此事.... 于刚先一步踏入殿中,走路间,身上的冕服摆动,威风凛凛。 众人的视线却落在他身后被御林军抬着的物体。 不免好奇。 那依稀可辨认人形的东西,是什么? 突然,一声惨叫从右侧第二列传出,接着一名官员扑在了「人形肉粽」上。 “儿啊!” 众人定睛望去。 哀嚎的官员,居然是礼部侍郎沈重新! 殿中众多官员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在曲周侯爷身后躺着进来的猪头,是那个还算风度翩翩的沈临渊? 于刚冷冷的看了沈重新一眼,随后跪下高呼: “沈临渊入我府中行凶,事态恶劣,请陛下为臣做主,处置沈临渊!” 栗禹胄跟着跪下。 昨日曲周侯府婚宴后半场确实出现变故,只是曲周侯封锁了消息,众人无从得知具体事情。 看曲周侯今日这模样,此事竟与沈临渊有关,且,弄出的事还不小! 禾帝还未发话。 一名御史眼前一亮,大声道:“陛下,臣要参曲周侯动用私刑,未经审判殴打礼部侍郎之子。” 于刚冷哼一声,“这位大人是不是眼瞎,沈临渊是穿着家丁服行凶,本侯府人打他时以为他是曲周侯的下人。” ....莱律:主人殴打下人,就算打死,也不过赔钱了事! “你..........” 那名御史怒指于刚,接着被同伴拉住.......沈临渊确实着下人衣服。 他悻悻退下。 禾帝虎目怒瞪那御史一眼,淡淡道:“曲周侯与征西将军平身,起来说话!” “谢陛下!” 文官首位的苏廷鹤缓缓转身,皱着眉头问道: “曲周侯,这沈临渊既然入你府行凶,按例该送往京兆府,你为何带着他面圣?” 于刚脸上的悲意未减,道: “只因沈临渊此所行之事极其恶劣,且,涉及皇家颜面。 臣认为,此事不适合由京兆府尹管!” 殿中众臣惊叹一声。 怎的还与皇家颜面扯上了关系? 禾帝眉毛一挑,威严的声音在殿中回荡: “他所犯何事?” 于刚心神一凛,弓起身子道: “回陛下,沈临渊所犯之事有二,其一,冒充酒楼下人潜入我府,令小儿婚礼无故中断。 其二,以卑劣的手段,给宾客之中的女眷下迷药,意图辱人清白,令曲周侯府蒙羞!” 嘶~~~ 不少人深吸一口气。 这叫什么事? 沈临渊是不是脑子不好? 居然跑到人家婚礼上,意图去迷奸宾客的女眷。 若真是憋不住,大可去青楼解决嘛,又没人说什么..... 栗禹胄也是跪倒在地:“陛下,昨夜小女大婚,本是天大的喜事,可是被姓沈的这么一闹,喜庆的氛围全无。 臣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臣恳求陛下,严格处置沈临渊,并治礼部侍郎沈重新教子无方之罪!” 礼部的一名官员看了眼沈重新,一咬牙,出列道: “敢问曲周侯,沈侍郎之子欲对哪家的女子行不轨?为何苦主不来?” 曲周侯心中冷笑,等的就是此问。 他抬起头,满脸悲愤: “这沈临渊欲行不轨的女子,正是镇国公的.....的未婚妻,此事实在是......实在是.......臣汗颜,请陛下治罪!” 镇国公的未婚妻? 那不就是浔阳公主! 礼部发问的这名官员,抬眼瞧了下禾帝,见其面色铁青,赶忙缩着脑袋退回到人群。 果然,下一刻。 禾帝重重的一拍桌案。 “大胆!” 群臣下意识的高呼:“陛下息怒,保证龙体要紧!” 禾帝扫视着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沈重新的身上,冷冷道: “礼部侍郎,你怎么说?” 沈重新面容哀戚:“陛下,小儿....向来谦虚守礼,臣认为,此事....有冤屈。” 曲周侯瞪着沈重新,脸部肌肉颤动,“陛下,沈侍郎此话倒像是臣在故意冤枉他儿子! 臣请陛下派三司官员调查,看看他那善用迷药的宝贝儿子到底是何货色!” 栗禹胄眼睛一圆,胡子一挑,讽刺道:“好一个谦虚守礼!难怪得了「山芋先生」这样的雅号!” 殿中官员摇头轻笑。 「山芋先生」如今的名号响亮,不少教书先生拿来当作反面教材教育学生。 在使用的次数上,隐隐有胜过「东施效颦」的迹象。 冒领诨号,勾搭人妻。 这位「山芋先生」确实和谦虚守礼搭不上边。 沈重新此言令人诟病,苏廷鹤忙道:“曲周侯,沈侍郎爱子重伤,言语之间不太清醒,还望海涵! 莫不如这样,此刻沈临渊重伤难言,暂让沈侍郎携子回府养伤,过两日再当庭对峙可好?” 要真是过了两日,还不知道你们会想出什么推脱之词。 曲周侯把心一横,重重的跪倒在地: “陛下!” 禾帝目光一闪: “曲周侯快快请起! 朕相信曲周侯与征西将军的为人。 定不会无故冤枉人。 来人,将沈临渊押至内廷狱.....唔,找御医看看。 着刑部、大理寺、都查院调查,若事情查清属实.......沈临渊发配边疆。 至于沈重新,你独子常不守礼,这礼部侍郎的职位,暂先别做了!” 曲周侯与征西将军闻言,暗暗长出口气。 如此处置,希望能让太子殿下与镇国公不再怪罪曲周侯府。 沈重新则是面色戚戚:“臣.....谢陛下,恳请陛下看在臣操劳二十多年的份上,允臣在宫中陪伴劣子。” 禾帝望着仿佛老了十岁的沈重新,淡淡道: “准!” 数名御林军拉着沈临渊往殿外走去。 沈重新对着禾帝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转身跟着走了。 眼尖的大臣见沈临渊关键部位上的血渍,不禁摇头叹息.......沈重新估计要绝后了! 第109章 闺蜜决裂 曲周侯府,新房之内。 栗月披头散发,满脸兴奋、意犹未尽的将长鞭一丢。 哼了一声,袅袅婀娜在梳妆镜前坐下。 “相公!” 见于尔尤在回味,她樱唇轻启,眸中泛过如水柔情:“请你为妾身盘起发髻。” ....女子嫁了人之后,便要将发髻盘起,意为已作人妇。 栗月时而霸道,时而温柔的模样,弄得于尔欲罢不能,心痒难耐,只觉得一颗心都酥了。 他颤抖着手上前,抚上栗月的秀发: “娘子,为夫来了!” 栗月白了他一眼,偏过头去,只留给他青丝垂下的背影。 二人端坐于铜镜前无言,只于尔手中不停的动作。 这盘头发却需要细心,于尔作弄了半天,才勉强将她长发盘起。 栗月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还算凑合,她转过身问道: “公公和爹爹都进宫了吧?” 于尔连连点头,“带着沈临渊呢,我爹还拿了先帝御赐之物....总要将事情闹大不是!” “那便好!”栗月转过脸看着于尔,“我等会儿出趟门,你在家里乖乖的,若是敢沾惹花草,休怪本姑娘无情!” 于尔咕哝道:“昨晚都.......你还是姑娘吗?” 栗月耳根通红,怒瞪着他,危险字符从唇瓣中蹦出:“你方才说什么?” 于尔换上真挚的笑容,连连摆手,“为夫是说,娘子要去哪里,为夫也想跟着去。” 栗月将娇躯往后一倚,悠悠叹道: “我要去见一个人,问问她,为何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总之,女子之间说话,你一个大男人横在中间不合适。” “哦!”于尔乖巧的应道,“那娘子早些回来啊,为夫还想.......” 栗月闻言,瞪了他一眼,只是两眼水汪汪的,没什么杀伤力。 她沐了个浴,重新挽上个发髻,换了套蓝色交领纱衫,配同色长裙,装扮一番后,走出房门。 门外的几名俏婢听了一夜的房,早已坨红了脸。 “少夫人!” 栗月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叫来马车,直往镇国公府的方向行去。 ..她本想骑马来着,只是今日骑马不便,甚至方才登马车的动作过大,还有点.... 马车在镇国公府门前不远处的一处民宅前停下。 栗月下了马车,动作间,轻轻蹙起眉头。 疼~~ 她定定的站了许久,这才缓了过来,踏步往宅院中走去。 门口的守卫认得她,冲着她行了一礼,放她进去。 往日温馨的宅院,如今竟有些陌生。 那挂在墙角的绿植,似毒蛇在吐着信子。 步入客厅。 熟悉的白色倩影正自顾自的饮茶,手中还捧着一本书,不时地翻阅。 静女乐于静,动合古人则。 日月淇上游,笑人不逾阈。 娴静、端庄、专注、美丽! 可栗月今日看她,却觉心寒、害怕、陌生。 永清察觉到屋内光线变暗,微微皱眉。 她看向门口,转头瞧见是栗月,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 忙将书合上,轻置于旁: “阿月,昨儿个新婚,怎的今日就到我这里来了? 快坐快坐,尝尝我新沏的茶! 顺便与我讲讲,做新娘子的滋味如何。” 栗月面无表情的在她身旁坐下: “做新娘子的滋味你还需问我吗?你大半年前与沐云景的婚礼,可比我这要盛大的多!倒不知你当时心中是个什么滋味,也与我说说呗!” 永清倒茶的手微微一颤。 少许的茶水溢出杯子。 忙叫来女婢擦拭。 她温和一笑,语气中带着撒娇: “阿月,咱不是说好了不说这些的吗?莫不是昨夜我未与你招呼,你心中有怨?” 栗月捧起茶杯,默不作声。 “稍等!”永清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梳妆台边取来一支精美的步摇,放到栗月手上: “昨日虽已送了礼,可总觉得心意未到,来...拿着,算是我额外的祝福,愿我家阿月在往后的岁月,每日都幸福开心。” 栗月并不接过,淡淡的望着她:“你知道吗?昨夜,在我的婚礼上,有人欲对浔阳公主行不轨。” 永清摇了摇头,“我昨夜多饮了几杯,早早回来了,后面的事,并不知晓。 听说昨夜婚礼后半场出现变故,竟是因为此事?不知什么人如此大胆?” 栗月看着她作戏,眉头蹙起:“那人是沈临渊!” 永清一脸震惊,“竟然是他,那他......沈临渊得手了吗?” “自然没有!”栗月放下茶杯,叹息一声,“只是我想不明白,你原先多么淡雅脱俗的一人,如今为何会变成这样?” 沈临渊居然没有得手,永清心中一阵失望。 她随即无辜的望着栗月,“说沈临渊,怎的说到我身上来了?” 栗月道:“你还不承认吗?” 永清看着她:“阿月,是不是浔阳说了我的坏话? 我确实与她聊了两句。 可她恼怒我与渊哥哥走的近,一直怀恨在心,她的话万不可信!” 栗月摇了摇头,“浔阳公主被沐云景带走后,至今未有消息,是我....亲眼见到你和沈临渊一起密谋! 你支走了伺候浔阳公主的婢女,给她下了迷药,再将她所在的房间告诉给了沈临渊,是也不是?” 蝉鸣在雕花窗外骤然歇了声,青瓷茶盏里的水纹凝住不动。 连穿堂而过的风都敛了声息,风铃停止了奏乐。 永清脸上表情逐渐收起。 她缓缓的将茶杯送到口中,淡淡的抿了口茶,“是! 阿月,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愿瞒你。 浔阳这个贱婢所生的贱女子,用下三滥的手段迷惑沐云景,我....以牙还牙! 哎,可惜的是,明明万无一失的局,居然失败了! 我漏算了你这个不安分的新娘子!” 永清的眼眸深不见底。 那丝丝寒光。 令得栗月胆寒。 她站起身喘了口气:“浔阳公主是不是真的如你口中这般可恶,我不清楚。 可做了恶事,我却是亲眼所见。 我厌恶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往后,你我二人之间的情分,便断了吧!” “唔咛”。 栗月正要潇洒离去,步子迈得太大,一阵疼痛。 她强忍着不适,往门外走去。 “阿月.........” 永清唤了几声,眼眸愈发阴暗。 她站起身来,望着栗月的背影消失: “我原以为,你会坚定的站在我这边的。 阿月,你记得吗?是你让我勇敢追求沐云景的,为何你如今却变了?” .......... 同样眼眸阴暗的,还有坐在王府书房中的靖王。 他沉着声音问道: “与南越北胡的联络信使,都准备好了吗?” 坐在他面前的,是一名矮矮胖胖,脸带笑意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靖王的长史——王德诺。 王长史拱手答道:“王爷放心,已准备妥当,但有消息,两日内便可知晓!” 靖王:“很好!你做事,本王向来放心! 哦,东境那边呢?” 王长史道:“是他!” 靖王的嘴角逐渐上扬,眼神愈发阴暗冰冷。 第110章 沈家告官 “沐哥哥,你是说,栗月姑娘,她救了我?” 镇国公府,浔阳直到第三天早间才醒了过来,听闻沐云景讲述昨夜的经过,心中一阵后怕。 “是!”沐云景一手握住她柔荑,一手摸着她脑袋,柔声道:“别担心,若你真个出事,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 手上传来的温度,让浔阳心中暖烘烘的。 这时,张伯来报,“少爷,沈萧氏求见!” “她来做什么?不见!”沐云景满脸厌恶,对门外的张伯吩咐道。 “是!” 张伯领命,正要离去。 “慢着!”浔阳连忙喊住张伯。 她转身对沐云景说道: “沐哥哥,虽然你已经在父皇母后面前与沈家断亲,但沈萧氏好歹是你长辈。 若是闹起来,咱们镇国公府也不好看!不如听听看她说些什么。” 咱们镇国公府? 这妮子,已经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了吗? 沐云景眼神戏谑的看了眼浔阳。 转身对张伯道: “既然少夫人发话了,你便安排她去前厅等候吧。” 张伯一愣,咱们家少夫人不离了吗? 抬眼见自家少爷笑的那么不值钱,还有公主那嫣红的脸庞。 张伯的脸上笑出了花: “是!少爷,少夫人!” 接着转身快速的往外跑去,腿脚竟是比年轻小伙还要快上三分。 浔阳埋首在他怀里,不依的小拳头轻轻打了他几下,却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沐云景来到前厅会客的地方,只见沈萧氏正低着头,在厅中来回的走动,不断地摩拳擦掌,显得十分焦急。 沐云景轻咳一声,沈萧氏闻声回头: “云景,好孩子,你姨父与你表兄出事了,被留在宫中内廷狱。 姨母听人说,过些时日,你表兄便会被发配边疆。 你姨父的官也丢了。 孩子,不管我们两家有什么矛盾,可终究是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 你能不能.....能不能到陛下面前求求情?” 沈萧氏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眼巴巴的望着沐云景。 这个时候,只有沐云景能帮助沈家。 沐云景静静的看着她,“你既然知道他二人一个丢官,一个发配边疆,那你知不知道,陛下为何如此处罚他们?” “这个.........”沈萧氏语气一凝,小声道: “我听说了,临渊他...做错了事。 可他已经受到了惩罚不是,云景,你从小就敦厚,就不能原谅他吗?” 敦厚? 沐云景冷笑不已。 就是因为敦厚,所以永清之事发生后,自己只是断亲,并无报复。 这才令得沈临渊越来越大胆。 居然敢对浔阳下手,还用上了迷药! 他冷冷道: “沈夫人请回吧,我不会去向陛下求情的,相反,若我去求陛下,定要他从重处罚。 发配边疆?太轻了!” “你......”沈萧氏眉毛一挑,就要发怒,对上沐云景的眼神,目光终是软了下来: “反正浔阳公主也没什么事不是吗?你就张张嘴的事,你姨父和表兄就回来了。 我保证,以后我们一家待你比从前更好!” 沐云景心中直泛恶心,“若是沈夫人没有其他事,还请回吧,以后不要再来镇国公府!” “云景......” “张伯,送客!” “沈夫人,请!” 沈萧氏心中实在气不过,咬着牙道: “好....好.....好!沐云景,我真是白疼了你这么多年! 就算是喂条狼,也该喂熟了,你竟因一点点无谓的委屈,见死不救! 别以为我不知道,临渊就是被你打伤的!” 沐云景厌恶至极: “张伯,还愣着干什么?送客!以后碰到这种人,直接轰出去!” 沈萧氏气愤的走了。 她越走越气,越气越走,竟是往京兆府的方向而去。 ........ 京兆尹是从三品官员,负责京城的户籍、税收、治安等事务。 京兆尹赵展虽文官出身,却长得五大三粗,腰粗膀圆,一双大手似蒲扇,走路带风。 在京城处处是王公贵族的地方,本该为官圆滑,可这位赵大人却是另类。 有位皇亲国戚的家奴仗势欺人,强抢民女。 赵大人得知此事后,不顾他人劝阻,直接将那恶奴缉拿归案,依法严惩。 有人过来威胁,可赵大人面不改色,义正言辞地说道:“在这京城,王法面前人人平等,不管是谁犯了法,都要受到惩处!” 此事传开后,京城的权贵们对他又敬又怕,京城风气为之好转。 百姓们纷纷赞扬。 他也因此得了禾帝的嘉奖。 京城许久未有大案。 赵展照常摸了摸发胖的肚子,脸上甚是满足。 “说书的口中那些好官,也不过如此吧,说不定以后,也会有人拿我赵展做蓝本,编出一套故事,就叫「少年赵青天」。” 旁边的两名师爷大拍马屁: “大人您英明神武、刚正不阿,这「少年赵青天」的故事必定会流传千古!” “是啊是啊,大人您为官公正,京城百姓都对您感恩戴德,日后说书先生定要把您的事迹好好宣扬一番。” 赵展哈哈大笑。 正得意间,门外的鼓声响起,敲打甚急。 其中夹杂着愤怒的声音: “京中权贵殴打我儿,请赵大人为民妇做主!” 又碰上权贵案? 赵展眼前一亮,顿觉「少年赵青天」中的内容愈发饱满。 他快步走到堂前,正了正衣冠,一拍惊堂木。 正式开堂。 “威—武——” “何人击鼓鸣冤?”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满面怒容的走了进来。 赵展作为一名好官,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这位夫人,你是何人?你儿子又是什么人,被哪家的权贵打了?可曾写了状纸?” 中年妇女道:“我乃前礼部侍郎之妻沈萧氏,要告那镇国公沐云景目无法纪,随意殴打我儿沈临渊,请赵大人为民妇做主。” 哐啷~~~ 赵展正眯着眼睛仔细倾听。 闻言一个踉跄,从椅子上摔倒下去。 “大人,没事吧?”身旁的师爷关心的询问道。 赵展扶了扶官帽,脸瞅得似个包子:“你是沈临渊的母亲,你要告沐云景?” 沈萧氏咬着牙点了点头,不忘加上高帽: “听闻赵大人嫉恶如仇,刚正不阿,相信定能治沐云景之罪!” 赵展一挥手,指着两边的衙役怒道: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疯婆子叉出去!” 再不畏权贵又如何?那可是镇国公,手下的大头兵见人就打! 别说他占着理,就算他不占理,这事儿赵大人也不敢管。 况且,此事还是由陛下亲自处置。 真不知道沈重新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奇葩老婆。 怪不得生下来个奇葩儿子! 第111章 两境兵马 莱国的外患,主要来自南越北胡,其中以北胡更甚。 东西两境接壤的都是些小国,且这些国家的国主无人称帝,明面上以禾帝为尊。 他们每年供奉些国内的特产,献上以莱国为主的国书,莱国再象征性的赏赐些财物,外交便算完成。 但,毕竟是国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莱国还是在东西两境置放了数万人马。 战力虽然比不上南北境军,却也强过一般的地方府兵。 算得是颇有战力的两支军队。 如今,禾帝觉得京城防务各方军力之势存在问题。 便从这两境抽调了八千人马进京,交由沐云景统领,以便更好的拱卫京城,完成权利交替。 禁军、御林军、九门防卫军,东西境军、四方征讨军,巡城营...... 便是京城军力防务的主要构成。 东西两境军在城北汇合,安营扎寨已有两日。 禾帝直到今日才给沐云景赐下虎符军印,派了副将。 沐云景当即便领着数名将领,到达两境军营地,整合军力。 放眼望去,他不由的点了点头。 数道大旗在军营上飘扬。 营外层层守备,至少有几百名士兵在轮岗,异常森严。 这些士兵中,两境的兵马都有,显然两军的统领已然碰上面,且治军颇严。 沐云景他们报了数次身份,并出示了军印虎符,才得进入。 入了营来,却与外面所见大为不同。 除了两处大帐周围兵士整齐。 其他地方闹哄哄的,还不时有东西两境的战士群殴。 刀锋见血,牙齿脱落是常态。 沐云景同几名将领站在人群中极其显眼,可是却无人再来过问。 他逮住一名赤膊着上身的士兵问道: “这位兄台,在下听闻镇国公治兵极严,为何你们这般松散?” 那名士兵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他严?可也等他来了再说,况且老子来自东境军,他管不到我!” 那名士兵说完话「嗷嗷」叫着跑向一边,眼瞅着他把人往茅坑里扔,笑容甚是变态。 沐云景无奈一叹。 看来,这两境的统领,并未将军务放在心上,只是做做样子糊弄人罢了。 ..沐云景知道,两支军队融合缺少两样东西——纪律和威望。 没这两样,带不好军队。 沐云景令一名将领拿着虎符军印进入两处主帅大帐。 不多时,军中号角声起,集合的信号传遍四方。 营内的不少将士骂骂咧咧,却又无可奈何的往校场上去。 有几人从茅坑里爬了出来,来不及洗澡,沐云景急忙离他们远了些。 东西境的两名统领站在点将台上,高声道:“沐将军有令,今日比武打擂,武艺首者,可升三级,前五者,可升两级,前十者,也可升一级!” 台下众将士立刻东张西望,不少人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沐将军是谁?” “切,他你都不知道?镇国公啊,咱们统领也要归他管!” “北境元帅?灭了胡国南侵大军的那个?” “对!就是他!” “他来了,咱们还能进行把人往茅坑里扔的娱乐活动吗?” “哎,估计不行了吧。” 不过让他们诧异的是,台上一直只有两位统领,没出现什么沐将军....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不一会儿后。 台下便围分成了二十几个战斗场,不少武艺在身的兵士开始打斗起来。 在打斗的人群中,有一个面容俊朗的年轻人最引人注意。 只见他脸色沉稳,出手快狠,对手无人是他一合之敌。 他打得兴起,更是叫着让余下的十几人一起上,只片刻,一圈的兵士都被他放倒了。 军中慕强。 许多兵士被他的武力吸引,围了过来,大声叫好。 点将台上,左侧一个大胡子统领眯着眼睛道:“叶老弟,此人身手相当了得,老兄我可是有些技痒了!” 右侧的一名高个统领也是战意凛然:“夏侯兄,莫不是想会他一会?” 那名武艺高强的年轻人在场内,已经许久未有人敢来挑战。 他正欲换个比斗场,脚步还未动,蓦的双目一凝。 两道身影竟是从众多兵士的头顶凌空跃入场内。 “西境夏侯耀(东境叶思阳)前来领教!” 夏侯耀、叶思阳! 两名统帅居然亲自下场了。 兵士们顿时兴奋起来,纷纷围了过来。 二十几个比斗场,转眼之间就剩下这么一个。 夏侯耀看着沐云景问道: “小兄弟,你是哪个营的将士,你这般杰出的人物,我两先前怎么没见过你!” 年轻人冷哼一声,道: “要打便打,哪儿那么多废话!” 夏侯耀被噎住话,却是顾及身份,没有发火。 叶思阳笑着道:“小兄弟好性格,不如我先与你过上几招?” 年轻人娟狂一笑:“我的建议是,你们俩一起上!这样说不定还能多撑一会儿。” “狂妄!”夏侯耀一声大喝,径直冲向沐云景。 临空就是一招裂头脚,被他踢中,脑浆直冒的例子不在少数。 可惜,他来的快,去的也快。 年轻人弓起身子,手臂横推,夏侯将军便倒飞了出去。 好在他稳住身形,在地面退了几步,这才没有太难看。 年轻人犹在摇头,“这便是西镜军统领的实力吗?滋滋滋,真弱!” 夏侯耀脸憋得通红。 叶思阳对着夏侯耀道:“夏侯兄,你我二人单打独斗都非这位小兄弟的对手,还是一起上吧!” “好!”夏侯耀摆开架势。 叶思阳对场中的年轻人抱了抱拳:“小兄弟果然身手不凡,如此,就别怪我二人不讲武德了。” 年轻人笑道:“早就让你们联手,可这名大胡子....他非不听啊!” 夏侯耀再也忍受不住,怒道: “叶老弟,我攻左你攻右,给这厮一些教训!” 叶思阳应声而动。 身形如鬼魅般快速闪动,激起地面的阵阵尘土。 两人一个出腿,一个出拳,重重的砸向那年轻人。 围观的兵士们屏住呼吸。 如此的高手对决,令人向往。 砰~~ 兵士们张大了嘴巴。 那年轻人居然原地不动,右臂左腿挡下了这两道攻击,看他的模样,甚是轻松..... “不过如此!” 年轻人犹在啧嘴。 第112章 整顿军纪 “好!” 军营中爆发出叫好之声。 众人为这名年轻人鼓掌喝彩的同时,也有不少人为他的前途担忧。 ..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个毛头小子,武艺虽然高绝,却不通人情世故。 在万众瞩目中完全不给两位统帅面子。 夏侯耀与叶思阳二人势大力沉的一击,仿佛打在坚硬的石头上。 震得手臂(腿部)发麻,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二人眼中流露出震惊的神色.........这名年轻人是铁打的吗? 叶思阳目光一凝:“夏侯兄,尝试近战,寻找破绽!” 夏侯耀点了点头。 二人展开武艺,往年轻人的腰、腹、背部攻去。 刹那间,场中拳脚如风,残影连连。 年轻人拳来拳挡,脚来闪避。 夏侯耀与叶思阳二人凌厉的攻击,竟是被他轻易的化解,不由心中骇然。 己方两人已用出全力,仍奈何不了他,且,他还未用出全力! 突然,年轻人一个飞踢,两人展臂格挡。 彼此之间拉开距离,年轻人皱着眉,摇头道: “难怪东西两境军在四境军中最弱,统帅都武艺都不过如此!” 此话一出,周围的兵士们摩擦着拳头上前,顿时就要开骂。 夏侯耀暴跳如雷,就要上前来玩命。 “不玩了!” 却听年轻人大喝一声,周身的气势一变,接着如闪电般冲向两位统帅。 砰~~~ 砰~~~ 两声巨响,两名统帅未及动作,倒飞出去十数丈,激得地上的尘土飞扬。 “嘶~~~~” 围观兵士一片安静,只剩下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名年轻人.....他还是人吗? 眼神或崇拜,或忌惮的望去。 只见这名年轻人身形屹立在场中央。 阳光下,如山一般巍峨,让人仰止。 “啪,啪.....” 有人开始鼓掌。 众人受到感染。 掌声越来越多,直到掌声如雷。 其中夹杂着兵士们的高呼和口哨声。 而那被他打翻在地的两名统领,爬起来后也是一脸的佩服。 这名年轻人身手超绝,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叶思阳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笑着走上前对这年轻人说道: “小兄弟不简单啊,这么好身手,籍籍无名太过浪费,愿不愿意给我做个参将?” 夏侯耀也是虎步走来,对着叶思阳埋冤道:“叶老弟,这小兄弟是不是你们东境军的人还不好说呢! 说不定是我们西境军的呢,老兄我可不像你那么小气,只要这小兄弟愿意跟我,给他做我的副将都行。” 叶思阳一拍额头,对那年轻人歉意道:“倒是大意了,还未问过小兄弟姓名,来自哪个军营?” 数位有品级的军官纷纷上来询问他的名字。 年轻人没有回答,笑着拍了拍夏侯耀与叶思阳二人的肩膀,缓缓往点将台上走去。 前方的士兵自发的给他让出一条道路。 “他要做什么?”夏侯耀与叶思阳面面相觑。 那名年轻人缓步走上点将台,拿出虎符与军印,对台下众兵士道: “东西两境的将士们,我乃镇国公沐云景,奉陛下旨意,暂为你们的统帅!” 声音虽不洪亮,却仿佛在每个人的耳边回荡。 台下众兵士闻得此言先是一愣,接着尽皆哗然。 “他便是镇国公?好年轻啊!” “何止是年轻,这要是在路上碰到,我都以为他是哪家的公子哥呢。” “我原以为,镇国公定是个五大三粗,胡子满脸的汉子,没想到.......真是人不可貌相!” “难怪武艺这么高!不愧是万人敌的大将!” 沐云景在众兵士面前所展现出的强横武力,使得他在这些人心中成了一个战神般的存在。 那些平日里被他们视若高手的人,在沐云景面前,却无一例外的不堪一击。 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震撼。 兵士们本就对身为北境统帅的沐家敬佩不已。 如今亲眼见到镇国公沐云景的超绝武艺。 眼中更是狂热。 沐云景的眼神在人群中来回扫荡。 军队与军队之间,彼此并不买帐,常常发生摩擦,他只是对北境军如臂使指,东西两境却是未必。 便整出了这么个比武打擂的办法来。 而他也可以在这一过程中,让这些士兵们见识到他的武力,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树立威信。 如此才能在以后的战斗中指挥动他们。 夏侯耀瞠目结舌,接着满面激动,摩擦着手掌,“忒娘的,俺也跟镇国公交过手了!” 叶思阳推了推他,眼神往台上一瞟。 夏侯耀这才想起还未参拜。 他与叶思阳对视一眼,接着快步走上前,行了军礼: “末将西境夏侯耀(东境叶思阳),参见沐将军!” 两名统帅带头,将士们纷纷跪拜,“参见沐将军!” 声音稀稀拉拉。 沐云景微微皱眉: “看看你们自己的样子,蔫儿吧唧的,哪里像是军人!” 军旗招展,猎猎作响。 众多的兵士不由挺直了胸膛。 夏侯耀面色愧色:“末将惭愧,领军不利,请元帅责罚!” “我等惭愧!” 这一次,将士们的声音整齐了许多。 沐云景眉头稍展: “起来吧! 本帅知道,你们中很多人以为京城无战事,到京城此行是来游山玩水,做做样子的! 可本帅告诉你们,这种想法极其错误荒谬! 军人,须时刻为战斗做准备! 就拿本帅来说,就算闲置在京,每日也会坚持练武,让筋骨活动。 若是几日不练,自己都觉得愧疚!” 眼见得大部分将士面有愧色。 沐云景喊来几名副将,还有两位统帅上台: “我不管你们先前的训练方式, 自今日起,大家必须按照北境军的强度训练! 若有人不服,随时可向本帅挑战! 谁若能胜过本帅的拳头,任他逍遥。” 台下将士们鸦雀无声.....就你方才露出的武艺,找你对练,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沐云景接着说道: “现在,本帅要发布第一道命令。 那就是,不准把人往茅坑里扔!” “哈哈哈哈哈...”将士们哄然大笑,也有不少人暗自叹息,果然,这位沐将军一来,军营中的乐趣立马少了不少! 第113章 左耳被削 沐云景说了些鼓舞军心的话。 便留下几名将领在此整顿军纪。 他领着夏侯耀与叶思阳二人往宫中行去,向禾帝复命。 三人骑马慢行。 沐云景不时询问些东西境的情况,两位将军对答如流,他不免暗暗点头。 眼见的他神色平静,夏侯耀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沐元帅,不知陛下调我们两境军来京,所为何事?我等需要准备些什么?” 禾帝只是一纸调兵令发到西境统帅那里。 名目是拱卫京城防务。 可谁都知道,京城有禁军、御林军还有四方征军。 这理由,怕是说不过去.... 叶思阳忙给他使眼色,“陛下自然有陛下的用意,到了需要我们知道的时候,元帅自然会告诉我们,我等只要遵令行事即可!” 意在提醒夏侯耀这莽夫,在京中,不该问的别问。 沐云景瞧他二人一个悍将,一个儒将,对他们甚有好感。 他对叶思阳轻笑道: “没关系的叶将军,夏侯将军这性格本帅知晓。 其实调你们入京的目的没什么可隐瞒的。 简单来说,便是再增加一支颇有战力的机动部队! 如今南北两境没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 你们的任务是要随时应变京中的突发情况,还有可能在边境有战时,与本帅一同御敌!” 夏侯耀眼前一亮,“元帅的意思是,我们也能去杀胡人了!” 沐云景点了点头,见二人面露喜色,不禁提醒道: “夏侯将军,还有叶将军,你们有抗胡之心甚好。 只是胡人强悍,并非东西两境的将士可敌。 说句不怕你们伤心的话,就如今这八千人的战力,估摸着一支五百人的胡人骑兵,就能将他们全歼!” 这句话说完,他尤自摇头不已。 要不是担心胡人倾巢而出,禾帝与他真想调几千北境军来,那战力绝非这八千人可比,自己用起来也顺手。 夏侯耀闻言心中不服,可是见沐云景神色不似作假,他不免问道: “元帅,这胡人....当真那么强吗?” 沐云景叹道:“说到抗击胡人,我北境军有必胜之心,可是有些事实却不得不承认! 胡人体格强健,天生的马上战士,擅于马战厮杀。 我军论起单兵搏杀,确实力有不逮。 但我北境将士胜在谋略与阵战,又上下一心,这才多年来御敌于国门之外。 可惜,近来朝中文武分裂严重,那些文人居然想......哎,不说了。” 叶思阳驾着马凑近两步,低声道: “末将在东境曾有所耳闻,我莱国南北两场大胜之后,文官们居然主动要赔款,不知此事确否?” 沐云景无奈的点了点头。 夏侯耀满脸愤怒之色,重重的一拍大腿,“忒娘的,这些文官的猪脑是被驴踢了吗? 胡人狼子野心,连百姓们都瞧的清楚,这些身居庙堂的大人们竟看不出来? 可恨,真他妈的可恨!” 叶思阳忙给他使眼色。 沐云景却听着亲切,笑着道:“夏侯将军倒与我北境的一位将军相似,只是这些话,进了城后还是别说了,那些文官最是擅长之乎者也,烦都能烦死你------” “哈哈哈哈哈。” 三人谈笑间进了城。 夏侯耀与叶思阳二人第一次来京,被京城的繁华震撼,不免东张西望。 好在面圣不急,沐云景见他们新奇,便放慢速度,一路上向二人介绍京中的美景,美食。 约定有机会畅饮一番。 说话间逐渐熟络。 二位将军见他性情温和,年纪轻轻军功在身却无盛气凌人的姿态,也生出亲近之感。 行了一个时辰,才即将走到宫门。 沐云景三人正要安置好马匹。 一队护卫护送着一辆马车驶来。 护卫们在后方二十丈的距离站定。 马车行驶速度尤不减。 车身转弯时,擦到了沐云景的马。 马儿吃痛,一阵嘶鸣~ “嘶嘶~~” 接着马儿开始发怒,前蹄高高跃起摆动。 一旦发狂冲撞到人可不得了。 沐云景连忙制起受了惊吓的马匹来... 那辆马车在前方十数丈停下,驾车的下人倨傲的瞟了这里一眼,毫无愧色的搬下车凳。 夏侯耀怒不可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对着那下人喊道: “你这人,怎的如此驾车!没长眼睛还是咋滴?” 下人抬起下巴看着他,不屑道:“你们将马横在路中,还有脸怪别人?” “你放屁!”夏侯耀吐了口唾沫,抓起他的衣领,“我们分明在路边,你这贼厮,竟敢颠倒黑白?” “大胆!” 眼见的夏侯耀动手,马车的护卫们纷纷冲上前来,护在马车旁边,喝道: “退后!” 护卫们穿甲佩剑,显然马车的主人身份不凡。 叶思阳凝神片刻,却是走到马车旁,抱了抱拳,道: “这位贵人,末将知晓您身份高贵,可您的马车冲撞了我们元帅,还请您下车。” “哦?”马车上传来慵懒且熟悉的声音,“依这位将军的意思,要我怎么做?” 叶思阳咽了口唾沫,“让驾车之人向我们元帅道歉!” 马车之内的人探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来,“你们的元帅,可是镇国公沐云景?” “正是!”叶思阳沉声道。 “呵呵,好,很好!” 马车中人说完这句话,从车门处下了车。 ..头戴翼善冠,身穿赤色盘领窄袖袍,面容白皙,脸上挂着一分稚气,眼神却甚是锐利。 “靖王殿下!” 护卫们见他出来,跪了一地。 叶思阳目光一凝,忙拱手参拜。 “免礼!” 靖王走到他面前,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道:“方才,是你让本王府的人给沐云景道歉?” 叶思阳咬着牙缓缓点头。 靖王盯着他片刻,缓缓走到一名护卫的身前.... 叶思阳正欲说话,却见眼前白光一闪,旁边一个黄色的物体落地。 接着就见一把剑直直的竖在自己左肩膀上。 他初时还未察觉。 两个呼吸后,顿觉左脑疼痛难忍。 转头看去,左肩上竟已满是血迹。 方才掉在地上的物体,竟然是....... “啊~~~我的耳朵.......” 靖王竟然生生削去了他的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