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宁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握在菜刀木柄上的姿势优雅得像在执笔作画。但此刻,这把刀正稳稳地架在战贻襄的小指根部,刀刃已经压出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战凝,你、你要做什么?"战贻襄的声音发颤,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
战北宁的表情平静得近乎冷漠,声音低沉缓慢:“你若是再去赌,这只手就别想要了,我说到做到。”
刀刃微微下压,战贻襄倒抽一口冷气,求饶道:“不赌了,不赌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战北宁冷冷地看着他,举起的菜刀在日光下闪着寒光。战贻襄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早已不见平日里的风流倜傥。
“小、小凝……三叔真的知道错了,你相信我……”
"咔!"
菜刀猛地落下,却在最后一毫米停住,刀锋堪堪擦过皮肤。战贻襄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随即发现自己手指还完好无损,顿时瘫软如泥,裤裆处洇出一片深色。
战北宁放下菜刀,轻声说道:"这是最后一次,如若再犯,我亲自废掉你的右手。”
有了战晔的前车之鉴,没有人敢质疑战北宁这句话的真实性,此举再次震慑住战家人,战贻霜虽然心有不甘,却不敢多说什么。
至少从表面上看,战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
离开老宅,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战北宁和蓝时屿并肩走向停在大门口的汽车。
"其实……"战北宁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别扭,"你不用对我这样好。"
蓝时屿的脚步顿了一下:"为什么?"
"我不习惯。"战北宁直视前方,不敢看蓝时屿的眼睛,"从小到大,没有人这样关心过我。"
蓝时屿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那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慢慢习惯。"
战北宁听到蓝时屿的话,指尖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他依然没有转头,但能感觉到蓝时屿的目光落在他侧脸上,像冬日里难得的一缕阳光,温暖却不灼人。
"习惯……"他低声重复这个词,仿佛在品味一个陌生的词汇。过往的人生里,他习惯了死亡、习惯了警惕、习惯了独自承担守卫边关的责任,却唯独不习惯被人温柔以待。
雨后湿润的空气里飘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战家老宅门前的石板路上还残留着水洼,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
"上车吧。"蓝时屿为他拉开副驾驶的门,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重复过千百次。
战北宁犹豫了一瞬,最终坐了进去。车内的皮革混合着蓝时屿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让他从战家的麻烦事中抽离出来。
他看着蓝时屿绕过车头,修长的身影在雨后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战贻襄的赌债……”
蓝时屿打断他的话,“战家可以慢慢还,十年、二十年……我不急。”
战北宁眉头微蹙,双手紧紧抱着装有地契的木匣,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不想欠这个人太多。
蓝时屿的目光注视着前方道路,开口说道:“昨天我去医院做了检测,结果显示我的信息素已经平稳了许多,医生们都很惊讶。”
战北宁转头看向蓝时屿,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是你救了我。”沉默片刻,蓝时屿下结论道。
这句话让战北宁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安全带……就在这时,一辆失控的卡车突然从十字路口横向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