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重生后将军成了万人嫌小O》
第七十六章 不可以受伤
易感期的到来让战北宁第一次意识到这具身体的特殊,意识到他确确实实是个omega,和上一世不一样。
经过他多天的亲身经历,战北宁把易感期简单地理解为发qing,像动物一样,到了某个时间会不受控制地渴望交配。
他尝试用内力把那种感觉压制下去,就像之前帮蓝时屿疏导紊乱的信息素,可是效果并不理想,这让战北宁很是苦恼,一连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闭关修炼”。
李婶现在每天都要熬两副药,一碗给蓝时屿,另一碗端给战北宁。
以至于家里到处都弥漫着浓浓的药香,何故一度以为自家老板喷了什么小众香水。
网上的舆论还在持续发酵,惊动了家里的两位长辈。
战璟和蓝镇雄先后打电话询问战北宁报考军校的事情。
“你一个omega上什么军校?之前闹得笑话还不够丢人吗?”战璟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战北宁冷冷地回道:“你们不思进取贪图享乐便罢了,莫要管我,战家不能垮,我自有打算。”
“战凝,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给蓝家生出一个健健康康的alpha,战家的事情还轮不到omega操心。”
“荒谬!”
战北宁简单粗暴地挂断电话,脸色很是难看。
他打电话的时候声音会调到最大,旁边的蓝时屿一字不落地听完了两个人的对话,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生孩子?
要是以前他肯定会在心里鄙夷战家人,甚至会因此迁怒战凝,和他越发疏远。
可如今听到这三个字,他心底竟涌上一股莫名的悸动。
手机传来振动声,蓝镇雄就像是和战璟约好了似的,不过他不像战璟那样沉不住气,没有上来就质问,而是聊家常一般询问了蓝时屿最近怎么样,并邀请他们夫夫回老宅吃饭。
寒暄的客套话说完了才开始进入主题。
“小凝的事情是真的?”
“是的。”蓝时屿回道。
“你怎么看这件事?”蓝镇雄语气平静地问。
“我尊重小凝的选择。”
“胡闹!”蓝镇雄的声音陡然提高,“他一个omega不好好学画画去军校做什么?难不成还真想去前线打仗?”
“爷爷,小凝他有自己的理想,我觉得……”
“他糊涂你也糊涂了吗?”蓝镇雄呵斥地打断蓝时屿的话,语气不容置疑,“告诉战凝,我不同意他去军校,战家恐怕也不会同意,他要是一意孤行蓝战两家的联姻就此作废,让他滚回战家。”
“还有你,宠omega也不是这么个宠法,你这反而是在害他,原本我是看不上战家的,可当时你的身体特殊……这才勉强同意了战家的求亲,我听医院那边说你已经很久没有去做检查了,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您不用担心。”
“那就好,你的身体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早点要个孩子吧,蓝家也该热闹热闹了。”
又是孩子,蓝时屿下意识看向战北宁,对方正坐在窗边,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争执心烦。
“爷爷不同意你去军校。”蓝时屿直截了当地说。
战北宁脸上露出烦躁的表情,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来扰他清净,自己要做什么与他们有何干系?
“我战北宁行事,何须他人置喙?”
蓝时屿注视着omega脸上的神情,缓缓说道:“爷爷说如果你执意报考军校,联姻就作废。”
“放心,我不会连累你。”战北宁手指一顿,站起身,语气淡漠,“若蓝家要解除婚约,我随时可以离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蓝时屿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战北宁微微皱眉。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蓝时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手,低声道:“抱歉。”
战北宁揉了揉发红的手腕,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最近有些奇怪。”
蓝时屿别过脸,眼底闪过一丝锋芒:“可能是易感期的影响。”
战北宁没有深究蓝时屿那微妙的态度变化,自从被蓝时屿知道了真实身份,他便彻底卸下伪装,言行举止渐渐恢复了上一世的霸道果决。
毕竟,他曾经是统领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厮杀不败的将军,骨子里的傲气与杀伐决断,根本藏不住。
蓝时屿发现,战北宁的眼神越来越锐利,说话时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甚至连走路时都带着一种凌厉的气势,仿佛随时能拔剑出鞘。这种强大的气场,甚至一度压过了他这个Alpha,让蓝时屿既惊讶又……着迷。
——偏偏,他最喜欢战北宁这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每当战北宁冷着脸下达命令,或者微微抬着下巴睨视旁人时,蓝时屿的血液都会不由自主地沸腾起来。他甚至开始刻意制造机会,就为了多看几眼战北宁那副傲然睥睨的姿态。
——他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和战北宁待在一起。
蓝时屿突然想到什么,嘴角上扬,“我前世可能是你麾下的士兵。”所以这一世才会相遇,被深深吸引……
战北宁闻言仔细端详了他几眼,“不会,以你的资质做士兵屈才了,至少会是个副将!”
“那我便多谢战将军抬举了。”
战北宁装模作样地挥挥手,表示不必客气,因为两通电话而变得凝重的气氛被打破,两人相视一笑,把战璟和蓝镇雄的话抛到脑后。
……
战北宁的第一次易感期来势汹汹,持续数天仍没有结束。
晚上,蓝时屿来到战北宁的房间。
他缓缓靠近,将omega抵在墙上,低头轻声道:“如果难受就告诉我。”
战北宁露出不耐的神情,低头露出脖颈,伸到蓝时屿嘴边:“废话少说,快点儿咬。”
当alpha的犬齿刺入后颈的腺体时,战北宁闷哼一声,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蓝时屿的衣襟。
许久,蓝时屿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声音沙哑:“感觉怎么样?”
战北宁摸了摸后颈,“有点疼”。
蓝时屿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脖颈上突然传来一阵凉意,火辣辣的痛感瞬间减轻。
蓝时屿挖了一坨淡绿色的药膏细心地涂抹在重重叠叠的咬痕上,指腹感受着那里的凹凸不平。
战北宁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被蓝时屿另一只手稳稳扣住肩膀。
"别动。"alpha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都破皮了。"
药膏清凉的触感让战北宁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蓝时屿,发现对方眉头紧锁,神色专注得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品。这个认知让他心头莫名烦躁。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话未说完,蓝时屿突然加重了指尖的力道。战北宁猝不及防地倒吸一口冷气,alpha的信息素骤然变得极具压迫感。
"这里不是你的战场。"蓝时屿一字一顿地说,琥珀色的眸子里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绪,"你现在是我的omega。"
所以,不可以受伤!
第七十七章 清理门户
战北宁并没有把两个老人的话放在心上,他向来我行我素,前世征战沙场时便习惯了独断专行,如今又怎会因几句威胁就改变主意?
然而,就在军校录取结果即将公布的前夕,战家却突然出了事。
战凝同父异母的弟弟战晔不仅校园霸凌同学,还公然骚扰omega,并拍成视频发到网上。
战晔是战贻庆在外面搞出来的私生子,因为是个alpha,被战璟接回来养在家里,对外宣称是战贻庆和孟嵘的孩子。
当年孟嵘一气之下搬离了战家,战璟对这个健康的alpha长孙甚至宠爱,战晔便肆无忌惮起来,逐渐养成了骄横霸道的性子。
他只比战凝小一岁,因为小时候休过学,所以还在读高中。
战晔的丑闻迅速引爆全网。
视频里,他嚣张地拽着一个omega男生的衣领,逼迫对方闻自己的信息素,还扬言"战家有的是钱,就算把你玩废了也赔得起"。画面中,omega痛苦挣扎的模样和战晔张狂的笑声形成鲜明对比,瞬间激起民愤。
【太过分了,学校怎么不报警?一定要给被欺负的omega讨回公道,垃圾alpha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
【战家算什么东西?一个破落户也敢这么嚣张?要不是仗着和蓝家联姻,战家早就饿死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还记得战贻庆之前出轨的绯闻吗?】
【我在初中和战晔读同一所学校,他从小就喜欢霸凌别人,之前他还往我的水杯里尿过尿。】
【我记得他初二那年把一个同学逼得转了学。】
【好恶心啊,这种人就是天生坏种。】
……
战北宁看到新闻时,正在练剑。李婶慌慌张张跑来,把平板递给他:"将军,出事了!"
战北宁扫了一眼视频,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他收剑入鞘,神色冷峻:“我要回趟战家。”
……
战家老宅乱成一团,战璟在书房大发雷霆,战晔却满不在乎地翘着二郎腿玩手机。
"爷爷,至于吗?不就是个平民omega?给点钱不就解决了......"
"闭嘴!"战璟气得手抖,"你知道现在舆论多严重吗?外面所有人都在骂我们战家,你、你还敢玩这个破手机?"
战晔撇撇嘴,慢吞吞地把手机收起来,就像之前无数次犯错误那样,总会有人帮他摆平,大不了他再休学一年,或者换一所学校。
战贻庆窝窝囊囊地站在一旁,不敢插话,战璟看着这一大一小,心脏突突跳。
“你们父子俩,没一个争气的。”
好在还有战贻霜忙前忙后,四处找关系打招呼,想要把事情压下去。
挂断电话后,战贻霜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大哥,你是不是找过视频里omega的家人?”
战贻庆点点头,“我让他们不要把事情闹大。”
“你……”战贻霜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转而对战璟说,“爸,人家原本只想让战晔道歉,根本不打算把事情闹大,结果我哥他……他找了一伙流氓上门威胁那家人,结果变成这样,我能动用的关系全都联系了,人家见舆论发酵成这样根本不敢插手。”
“您说现在怎么办吧?”战贻霜自暴自弃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要不是关乎战家的名誉,这个侄子她才不想管。
战璟听完气得浑身颤抖,举起拐杖就往战贻庆身上砸。
“你们在做什么?”战北宁一身黑衣站在门口,眼神凌厉如刀。
“战凝,你怎么回来了?”战璟放下拐杖问。
“我也是战家的一份子。”战北宁冷冷地回道,目光扫过屋内众人,眉头紧皱。
战贻霜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从沙发上弹起来说:“对了,小凝,你可不可以让蓝时屿帮忙压一下热搜,蓝擎有专业的公关团队,应付这种小事情很有经验的。”
战北宁没理她,径直走到战璟面前:"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无礼的称呼让战璟脸色铁青,可刚刚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他实在没有精力教训omega,便回道:"我会让人压热搜,再给那家人一笔封口费......"
"不够。"战北宁冷声打断,"战晔必须公开道歉,得到被欺凌者的原谅。"
"什么?!"战晔猛地跳起来,"战凝你疯了吧?我的事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战北宁转身,一步步逼近他:"战家从不偏袒你这种败类。"
战晔被他的气势吓得后退,嘴上却还硬撑:"你、你一个omega凭什么管我?爷爷还在呢,这个家怎么都轮不到你做主。"
"是吗?"战北宁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战晔毛骨悚然。
下一秒,战北宁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直接把人拖出了书房。
"战凝!你干什么?!"战家人惊慌地追出来。
战北宁没说话,头也不回地把人拖到祠堂。
战家祠堂内,檀香缭绕。厚重的红木大门在身后轰然关闭,将一众惊慌失措的战家仆从隔绝在外。
战晔被战北宁拖进祠堂时,膝盖重重磕在青石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战凝,你疯了吗?"战晔挣扎着要爬起来,声音里带着颤抖,"爷爷不会放过你的!"他一个alpha,在omega面前却毫无还手之力,被战北宁一脚踹翻在地。
战北宁充耳不闻。他径直走向祠堂正中的供桌,那里供奉着一柄通体乌黑的蟒皮长鞭。鞭身浸过桐油,在烛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鞭梢还残留着暗褐色的陈旧血迹。
"战家祖训。"战北宁取下长鞭,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欺凌弱小、辱没门楣者,鞭三十。"
战晔脸色瞬间惨白,这条皮鞭是战家先祖传下来的,专门用来惩戒族中品行不端的子孙,小时候战璟和他讲过,曾经有品行恶劣且不知悔改的战家人被这条鞭子活活打死过。
“战凝,你、你来真的?”
"你不能......"战晔踉跄着后退,"我是你的亲弟弟。"
战北宁手腕一抖,长鞭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发出"啪"的破空声。
战晔吓得眼泪鼻涕齐流,一小时后,战北宁押着狼狈不堪的战晔出现在学校。
闻讯赶来的记者们疯狂拍照,战晔哭嚎着"我错了"的视频瞬间传遍全网。
第七十八章 鞭笞
被霸凌的omega叫林小雨,和战晔同年级不同班,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阶层。当蓝时屿出现在他家门口时,一家人都吓坏了。
"您、您是......"林父紧张地挡在儿子前面。
"我是蓝时屿。"蓝时屿直截了当,"来接你们去学校。"
林小雨躲在父亲身后,瘦弱的身体还在发抖。他后颈的腺体上留着明显的淤青——那是被强制诱导发情的痕迹。
林家人自然听过蓝时屿的大名,想到他和战家的关系,一家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去、去学校做什么?我们哪里都不去。”林父护在妻子和儿子身前,态度强硬道,可谁都能听出他的声音在颤抖。
“对,我们只相信警察,有什么事让警察来说。”林母也随声附和。
蓝时屿尽可能地表现出自己的友善,“放心,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接你们去学校是我爱人要求的,他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蓝时屿扫了三个人一眼,直戳要害,“你们不是想要战晔的道歉吗?”
“你骗人,战晔最看不起战凝,他怎么可能听战凝的话?”林小雨壮着胆子质疑。
面对油盐不进防备心极重的一家三口,蓝时屿的耐心被耗尽,他一向不善于和人沟通。
眼看战北宁交代的事情无法完成,蓝时屿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杵在小小的客厅里,就像一尊黑脸门神。
“你、你快走吧,我们不会和你去的。”
林父开始赶人,蓝时屿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好在何故跟了过来,见场面陷入僵局,他扯出一个标志性的笑脸,挡在自家老板面前。
作为蓝擎的总裁助理,何故虽然话不多,但嘴从不白长。
几句话就拉近了和林家人的关系,或许是因为他是beta,林家人对他的防备心没有那么强烈,很快他就能拉着林小雨的手,感同身受地咒骂起战晔来。
"战凝少爷一定会让战晔付出代价。"何故笃定道,“你们不相信他,还不相信我吗?”
林家人想了想,竟真跟着他下了楼。
何故负责开车,蓝时屿把后排的位置让给一家三口,他坐在副驾驶,全程黑着脸。
……
他们到的时候学校操场已经里里外外围了一群人,学校领导也站在一旁,战璟不方便露面,就让战贻庆和战贻霜跟了过来。
何故在前面开路,众人看见林小雨一家人不约而同地向两侧避开,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战凝少爷,蓝总把林家人请来了。”何故说道,特意提了嘴蓝时屿。
战北宁点点头,看向林小雨,“战晔欺凌你?”
“是、是……”林小雨怯生生地回道。
"脱衣服!"战北宁厉声命令道,吓得周围人一哆嗦。
三个字砸在地上,人群中的嘈杂声戛然而止,空气死一般寂静。
战晔终于意识到战北宁是认真的,他转身就要往外跑,却被战北宁一脚踹在膝窝,重重跪倒在地。
"我数到三。"战北宁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一。"
战晔手忙脚乱地扯开校服纽扣,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当他把上衣褪到腰间时,露出了一片青紫——那是在祠堂被战北宁按在地上时留下的淤痕。
"二。"
皮带扣"咔哒"一声松开,西裤滑落在地。战晔浑身发抖,alpha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外泄,却在对上战北宁眼神的瞬间溃不成军。
"三。"
最后一字落地,长鞭如毒蛇般撕开空气。
"啪!"
第一鞭下去,战晔的惨叫声就响彻整个学校操场。他后背瞬间浮现一道猩红的鞭痕,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这一鞭,打你欺凌弱小。"战北宁的声音混在鞭声中,字字诛心。
第二鞭紧接着落下,与第一鞭交叉成十字。战晔扑倒在地,指甲在青石地面上抓出刺耳的声音。
"这一鞭,打你辱没战家门楣。"
第三鞭抽在腰际,战晔直接吐了出来。胃液混合着血丝溅在地上。
"这一鞭,打你不知悔改。"
鞭影如雨,战晔的惨叫渐渐变成嘶哑的呜咽。
众人仿佛石化般愣在原地,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学校领导和战家人纷纷上前为战晔求情,战北宁置若罔闻,再次举起手中的鞭子。
二十鞭过后,战晔后背已经找不到一块好肉,鲜血顺着脊梁流到地上,积成一滩触目惊心的红。
战北宁的袖口溅上了血点,可他握鞭的手稳如磐石。当第二十八鞭落下时,战贻庆再也看不下去,跑过去将战晔护在身下。
"住手!"战贻庆看着血泊中的战晔差点晕厥,"战凝!你这是要杀人吗?!"
战北宁充耳不闻,抬手就要落下第二十九鞭。
"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战贻庆怒吼,"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鞭梢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战北宁踏在血泊里,脚底发出黏腻的声响。
“让开!”
“你……”
“不然我连你一起打,子不教父之过,不如你就替他受了最后两鞭?”
战北宁简直比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还要恐怖,战贻庆吓得扔下战晔转身就跑。
“战晔,你可知错?”战北宁朗声问。
战晔猛点头,哭嚎着喊道:“我、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道歉。”
“林小雨,对不起,我不该欺负你,全都是我的错,我犯贱,我罪该万死,你原谅我,原谅我吧,我真的要受不了了,我要死了……”
林家人早已经被吓傻,林小雨低声啜泣着,抹了抹眼泪,小心翼翼地对战北宁说:“你、你放过战晔吧,我原谅他了。”
不是他圣母心泛滥,实在是战晔现在的样子太惨了,简直变成了血人。再继续打下去,说不定会闹出人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情到此结束时,嗖嗖两鞭子快速落下,战北宁按照之前说得,打全了三十鞭。
战晔已经昏死过去。战北宁面无表情地收起长鞭,转身时看了眼媒体的镜头。
"战家百年清誉,"他轻声道,"不该毁在这种废物手里,劳烦各位费神监督,日后战家人若再有品行不端者,严加处置。"
"战家绝不会包庇任何人。"他对着镜头斩钉截铁,"类似事件绝不会再发生。"
话音落地,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欢呼。
阳光下的omega身姿挺拔,眼神坚毅,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折的气场。
蓝时屿站在一旁,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他的omega,永远都这么耀眼。
……
第七十九章吃醋
战北宁的做法引起舆论一片哗然,很快#战家大义灭亲#的话题冲上热搜。
【天啊这是战凝?太帅了吧!】
【他为什么不是alpha?为什么?】
【我第一次在omega身上看见了性张力,啊啊啊啊,这样的omega为什么我不能拥有?】
【蓝时屿真是捡到宝了!】
【这样的omega报考军校,好像也说得过去。】
……
整个战家都被战北宁的行为震慑住,就连战璟看见血肉模糊的战晔时也没敢多说一个字。
校长室里,战贻庆九十度鞠躬向林家人道歉,当场把赔偿费用转到林父的账户上,并表示绝对不会包庇自己儿子,林家完全可以去法院起诉战晔。
刚才那顿鞭刑不知比坐牢狠多少倍,林家人心中的那口气已经出了,便表示不会再走法律途径,只是希望以后林小雨在学校能够得到保护,不会再受到类似的伤害。
校长闻言立刻拍着胸脯保证,以后一定把学生的安全放在首位,杜绝类似事件的发生。
战北宁坐在旁边一言未发,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似乎在等他表态。
战北宁缓缓抬起眼,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终落在缩着脖子的娇小omega身上。
"这是蓝家私人医院的终身VIP卡,林小雨今后的医疗费用全免。"他站起身,把一张黑色烫金卡片递出去。
林小雨愣了几秒,傻傻地接过来,小脸通红,“谢、谢谢……”
“应该的,以后战晔若是再欺负你,随时找我,我打断他的腿。”战北宁声音淡淡地说道,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恐怖。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家休息吧,战家给各位添麻烦了。”
战北宁说完,众人齐齐松了口气,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等等——”
谁都没有想到林小雨会出声拦下要走的战北宁,只见他瞪着小鹿般水汪汪的大眼睛,原地扭捏了几下,羞答答地走到战北宁身前,小声问:“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我怕战晔再欺负我的时候找不到你。”
林父林母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蓝时屿则眯了眯眼睛,眸底闪过一丝戒备。
这就是omega太过耀眼的后果……
战北宁打开手机让林小雨扫了一下,当着他的面通过好友认证才转身离开。
……
那张VIP卡是蓝时屿偷偷塞到他手里的,战北宁很是感激,离开学校第一时间向对方表达了谢意。
“今天麻烦你了,还是你想的周到。”
“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蓝时屿一本正经地回道,送VIP卡的事情还是何故提醒他的,看来他要给何特助涨工资了。
兢兢业业充当司机的何故直到现在心情都没有平复下来,这一天过得实在刺激,他从没见过这样狠厉的omega,往那一站比蓝镇雄还要有气势,自家老板在旁边简直像个弟弟。
老板娘过于威武霸气,以至于他脑海里仍不停地回放着刚才的画面,血腥气充斥在鼻腔,战晔凄惨的嚎叫声让他心肝发颤。
太可怕了!
战北宁先回了趟战家,把那根沾了血肉的鞭子放回祠堂,战璟没有露面,其余的战家人也都藏了起来,只有管家颤颤巍巍地跟在他身后,仿佛他是什么食人恶鬼。
战北宁这招虽然狠,但奏效,短短几个小时网上的舆论便开始反转,战家的声誉保住了,还收获一致好评。
其中获益最大的便是战贻霜,这一举动让战家在公众面前刷足了好感,好几桩搁置的生意全都有了新进展,甚至有人主动递来橄榄枝。
战贻霜名下的公司青禾仿佛一夜之间被灌了灵丹妙药,从半死不活变得支棱起来。
……
从战家离开,战北宁提议去吃晚饭,蓝时屿和何故帮他忙前忙后,他总要感谢一下。
有了上次吃麻辣烫进医院的教训,餐厅由肠胃脆弱的蓝时屿挑选,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家高级私厨,环境雅致,视野开阔。
包厢里,何故坐在一旁,仍有些拘谨。他偷偷瞄了一眼战北宁,对方正垂眸翻着菜单,修长的手指在纸页上轻轻点过,神色淡然,仿佛白天那个挥鞭抽人的狠戾Omega只是幻觉。
“何兄。”战北宁突然开口。
何故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在、在!”
战北宁抬眸,唇角微勾:“今天辛苦你了,想吃什么随便点,不用客气。”
何故干笑两声:“应该的应该的……”
蓝时屿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他胆子小,你别吓他。”
战北宁挑眉:“我看起来很吓人?”
何故:“……”
——你不吓人,你只是差点把战晔抽成筛子而已。
蓝时屿没接话,只是伸手替战北宁倒了杯茶,指尖在杯沿轻轻一碰,示意他喝。战北宁接过,抿了一口,茶香清冽,倒是合他口味。
菜很快上齐,何故埋头吃饭,努力降低存在感。战北宁和蓝时屿都不是话多的人,饭桌上的气氛安静得诡异。
蓝时屿时不时给战北宁夹放在远处的菜,何故偷偷瞄了几眼,下巴快要掉进盘子里。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翻江倒海。蓝时屿从未对谁这样体贴过,原来铁树真的会开花……
正胡思乱想间,一块糖醋排骨落进战北宁的碗里。
"多吃点菜。"蓝时屿的语气还是一贯的冷淡,却让何故差点被饭粒呛到。
战北宁把那块排骨吃了,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起身去结账时,他的袖口不小心带倒了手边的水杯。
蓝时屿眼疾手快地接住杯子,两人的手指在空中短暂相触。何故分明看见自家老板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蓝时屿收回手,指尖在桌下轻轻摩挲,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何故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不该出现在这张饭桌上。他默默把最后一口米饭塞进嘴里,心想这顿饭吃得可真够刺激的。
……
晚饭后,何故识趣地先行离开,蓝时屿和战北宁并肩走向停车场。夜风微凉,战北宁只穿了件单薄的T恤,蓝时屿瞥了他一眼,直接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他肩上。
战北宁开口说:“我不冷。”
蓝时屿面不改色:“我热。”
战北宁:“……”
他懒得还回去,拢了拢外套,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雪松气息,是蓝时屿的信息素味道。
两人刚走到车旁,战北宁的手机突然震动。他拿出来一看,是林小雨发来的消息:【战凝哥哥,我今天真的很感谢你……那个,周末我们学校有Omega互助会的活动,你要不要一起来?】
蓝时屿的目光淡淡扫过来。
战北宁面不改色,直接回复:【抱歉,我没有时间。】
林小雨很快又发:【那、那下次有机会再约?】
战北宁指尖一顿,还没回复,手机就被蓝时屿抽走。男人垂眸看了一眼,直接按住语音键,嗓音低沉冷淡——
“他以后都没有时间。”
战北宁:“……”
第八十章 哥,救我
战北宁这一顿鞭子可谓是威力十足,但凡是和战家沾点儿亲戚的,全都战战兢兢,生怕惹到这尊大神,被施以“家法”。
从前在外面骄横惯了的战家人只要被人威胁找战凝告状,立刻夹起尾巴做人,温良恭俭让,比君子都君子。
就连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夜里啼哭不止,都被保姆恐吓着要去告状。
战家也因此进入公众视野,成了“网红”家族。一举一动,自然受到网友的关注和议论。
这天,一张照片登上热搜,标题起得颇有些暧昧:战家再联姻——珠宝大亨康元拓疑似与战家omega战芸约会?
照片里,战芸身着一席墨绿色丝绒长裙,原来青涩的脸在妆容的映衬下多了几分成熟妩媚。
她站在酒店门口,朝远处张望着,似乎在等车。旁边则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低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从拍摄的角度看过去,两个人很是亲密,几乎贴在一起。
所以网上才会有战家和康家联姻的传闻。
【康元拓今年四十二岁了吧?他不是离过两次婚了?战家找这么个人图啥?】
【互联网可是有记忆的,康元拓和杜凌儿的事儿才过去多久,当初他逼着杜凌儿打胎结果被实锤婚内多次出轨,妥妥的大渣男。】
【嗐,他们这种不都是各玩各的,各取所需罢了。】
【我查了一下,战芸前几个月刚满十九岁,这么小年纪就被推出去和老男人联姻,也太可怜了吧!】
【楼上的省省吧,人家豪门千金可不用咱们月薪还不到五千块钱的牛马可怜。】
……
战北宁坐在沙发上,盯着一条条评论,眉头越皱越紧。
战芸是战凝的堂妹,他之前见过一面,但印象不深,是个很文静的小姑娘,总是躲在人群后面。
战芸的父亲是战璟的第三个儿子战贻襄,同样没有什么存在感,以至于战北宁都有些记不起这对父女的长相。
“在看什么?”蓝时屿走了过来,熟络地挨着战北宁坐下,视线落在他手中的平板上。
“网上的新闻捕风捉影,多数都是乱写的,不可信。”蓝时屿说道。
战北宁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此人你可认识?”
蓝时屿想了想,回道:“宴会上见过两次,康家世代做珠宝生意,康元拓继承家族产业后有意向其他行业拓展,很有野心的一个人。”
“人品如何?”战北宁追问。
“不是很了解。”蓝时屿第一次后悔自己没多听些八卦,“你担心他和战芸?”
战北宁不爽道:“这张照片会坏了女孩子的名节。”
蓝时屿笑着说:“现在和古代不一样,这不算什么,你不用担心。”
“可是……”
“将军,您妹妹来了,说有事儿找您。”
战北宁的话被刘叔打断,他闻声看过去,只见跟在刘叔身后走进来一个瘦弱的女孩儿,灰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女孩儿瞪着一双漆黑的眼睛,像迷路的小鹿,眼底全是夹杂着惊慌失措的恐惧。
“战芸?”
“哥……”
战芸站在战北宁面前,纤细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骨节泛白。她垂着头,不敢直视堂哥锐利的目光,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鸟。
"哥…….求求你,帮帮我……."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几乎被客厅里的空调声盖过。
战北宁的目光落在战芸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几道淤青横在上面,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坐下说。"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语气比平时柔和了几分。
蓝时屿识趣地站起身:"我去给你们倒杯茶。"
战芸却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不、不用了……我、我就说几句话……"她的目光在门口游移,似乎在害怕什么。
战北宁眯起眼睛,敏锐地察觉到异常。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阴影。
"不用害怕,这里没有人敢伤害你。"
战芸注视着战北宁,瞬间红了眼睛,好像心里有无数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哥、哥哥,我爸他……他要我嫁给康元拓……"
战北宁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那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
战芸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父亲在外面欠了很多钱…….他说康家能帮他还债……"她的声音哽咽,"我……我不想嫁给康元拓,那个人……他……"
蓝时屿端着茶盘回来,恰好听到最后几句。他动作微微一顿,不动声色地坐回到战北宁身边。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战芸下意识地捂住手臂,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我爸……他说我不听话……"
她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抓住战北宁的衣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哥,康元拓他……他昨天对我……”话未说完,战芸已经泣不成声。
战北宁的脸色瞬间阴沉如铁。他轻轻拍了拍战芸颤抖的肩膀:"别怕,有我在,说清楚,他对你做了什么?"
蓝时屿适时地递上纸巾,问道:"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只有了解情况,我们才能帮你。"
战芸擦了擦眼泪,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这几天的遭遇。原来战贻襄欠下了巨额赌债,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康元拓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主动提出愿意帮战贻襄还债,条件是要娶他刚满十九岁的女儿。
"一开始父亲还犹豫……但后来债主派人把他打了一顿……."战芸的声音越来越小,"爸爸说如果我不答应,那些人会要他的命……"
三天前,战贻襄强行带战芸去见了康元拓。在那家高档酒店的私人包厢里,42岁的珠宝大亨用令人作呕的目光打量着年轻的Omega,言语间尽是轻佻和暗示。
"他说……说就喜欢我这样清纯的……还说我嫁过去后,想要多少珠宝都行……"战芸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昨天他约我去吃饭,说是商量婚礼细节……父亲逼我去……结果他……"
战芸的眼泪再次决堤:"他…….他想强迫我……我拼命反抗……抓伤了他的脸.……他才停手。"
她拉起袖子,露出更多淤青,“他说我扫了他的兴,等我嫁过去要我好看。”
战北宁的拳头已经捏得咯咯作响。蓝时屿见状,轻轻按住他的手臂,示意他冷静。
“这些伤都是他的?”战北宁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战芸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一些是……有一些是回家后爸爸打的……他说我得罪了康先生……"
“荒唐!”战北宁低声呵斥,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气势。他走到窗前,背对着两人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压下怒火。
"你今晚就住在这里,这件事情我和你父亲说。"
"不!"战芸慌乱道:"如果我不回家,我爸会打妈妈的。"
“战贻襄打媳妇儿?”战北宁转身,目光如炬。
战芸咬着嘴唇,眼泪无声滑落:"已经很多年了,他一直责怪妈妈没有给他生出alpha。"
战北宁的手指紧握成拳,肩膀线条绷得死紧,衣服下的肌肉因压抑怒火而微微颤抖。
"很多年?"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危险气息。
战芸瑟缩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从我记事起妈妈就总是被打……”
"你母亲从未向家族求助?"
战芸摇摇头,眼泪砸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妈妈说……这是她的命,嫁入战家的Omega都是这样的……"
"胡说!"战北宁猛地转身,一拳砸在墙上。悬挂的画框被震得歪斜,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战家什么时候有这种规矩?!"
战芸被吓得一哆嗦,她和这个堂哥并不亲近,找他来帮忙也是因为被逼到了绝境,实在没有其他办法。
蓝时屿走上前,轻轻握住战北宁的手腕,仔细查看他的拳头。
看见上面渗出的血丝,他眸色一暗,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专注,战北宁别扭地把手抽出去,小声说:“没事儿,小伤。”
蓝时屿的脸色依旧难看,喊来李婶找药箱,拉着战北宁坐下要给他上药。
战北宁皱眉,他哪有那么矫情,"不用了,明天就好......"
蓝时屿却攥得更紧,声音低沉:"别动。"
他的指尖微凉,轻柔地涂抹着药膏,动作细致得不像话。战北宁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却看见战芸正睁大眼睛望着他们,脸上还挂着泪痕。
"你……"战北宁清了清嗓子,"若是怕就先回去,此事我自会为你做主。"
战芸跟着刘叔离开,临踏出门时她突然站定,转过身感激道:"大哥,谢谢你……."
战北宁微微颔首,示意她安心。
“疼吗?”蓝时屿开口问。
“不疼。”战北宁收回视线,下意识转头回答,却不想蓝时屿离他极近……
鼻尖似有若无地蹭上蓝时屿的嘴角,陌生的气息蓦然间闯入,战北宁呼吸一滞,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急,腿撞上了茶几边缘。
蓝时屿眸光一暗,伸手扶住他的腰,两人的距离反而更近了。
"躲什么?"蓝时屿低声道,拇指无意识地在战北宁腰间摩挲了一下,"怕我?"
战北宁耳尖发烫,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胡说什么......"
蓝时屿忽然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拂过战北宁的耳垂。
战北宁一把拍开他的手,声音有些发紧:"蓝时屿,你最好适可而止....."
第八十一章 我反对这门婚事
蓝时屿的亲近和过度关心让战北宁心中不安,他不曾被人这般对待过,感到别扭的同时他开始疏远对方。
为了避开蓝时屿,战北宁早上六点便起床吃早饭。
天刚刚放亮,餐厅里空荡荡的,他一个人坐在餐桌角落,小声咀嚼着面包。
窗外晨光微熹,树影婆娑,偶尔传来几声鸟鸣,衬得四周更加寂静。
往常这个时间他还在床上,至少要七点才会起床去练枪。但今天不同,他特意提前了一个多小时。
走廊里隐约传来李婶起床的声音,悉悉索索的声响在安静的清晨格外明显。战北宁屏住呼吸,缓缓转动门把手,像做贼一样溜出了家门。
直到电梯门关闭,他才长舒一口气,仿佛逃离了什么可怕的危险。
"为什么要躲着他?"战北宁在心里问自己,却找不到确切的答案。
昨天早上,蓝时屿问他最喜欢什么味道,他随口回了句佛手柑,晚上他的浴室里就多了一瓶佛手柑味道的洗发水……
蓝时屿像往常那样下楼吃早饭,落座后,他下意识瞥了眼花园的方向。
战北宁每天起床后都会去花园里练枪,风雨无阻。
李婶把热腾腾的豆浆包子端上桌,见蓝时屿许久不动筷子,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夫人一早就出门了,先生您不用等了。”
“出门了?”
“对,像是有什么事情,急匆匆就走了。”李婶回答说。
蓝时屿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他低头喝了口豆浆,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莫名觉得有些苦涩。
……
战北宁站在战家老宅的大门前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蓝时屿"三个字,他盯着看了几秒,最终将手机静音,塞回了口袋。
管家看见战北宁就像见了鬼,脸刷得一下变得煞白,结结巴巴地说:“大、大少爷,您怎么这么早就、就回来了?”
“战贻襄住哪个房间?我有事找他。”
“东边那座小楼是三爷在住,这个时间他兴许还没起床,要不您坐下等等?”
“前面带路。”战北宁打断道,声音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冷硬。
管家不敢多话,立刻领着战北宁来到战贻襄一家的住处。
楼门紧闭,显然主人一家还没有从睡梦中醒过来,管家放轻脚步,小声说:“大少爷您稍等,我去看看三爷醒了没……”
不等管家说完,战北宁毫不犹豫地按响门铃。一次,两次,三次……当门内终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时,他已经开始考虑是否要踹门了。
"谁啊,大清早的……"
佣人打开门,看见外面站着的人立刻变了脸色,惊慌喊道:“大、大少爷……”
战北宁径直走了进去,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等着战贻襄起床。
佣人小心翼翼地沏了茶水端过来,管家是个人精,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走,跑去向战璟通风报信。
尚未完全从沉睡中苏醒的战家老宅,因为战北宁的突然来访,变得人心惶惶。
楼上传来一串慌乱的脚步声和压低声音的交谈。战北宁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水低头轻轻抿了一口,算不上好茶,看来他这位三叔日子过得一般。
终于,战贻襄穿着睡袍出现在楼梯口,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脸上堆着勉强的笑容:"小凝啊,什么风这么早就把你吹来了?"
战北宁没有起身,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战贻襄浮肿的脸:"三叔睡得可好?"
战贻襄干笑两声,在战北宁对面坐下,"年纪大了,睡眠质量不如你们年轻人。说吧,什么事这么急?"
战北宁没有心情和他虚与委蛇,直接道:"我不同意战芸和康元拓的婚事。"
战贻襄脸上的笑容僵住,他放下茶杯,声音沉了下来:"这是我的家事,你现在已经嫁到蓝家,恐怕不便插手吧?"
"战芸是战家的女儿。"战北宁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康元拓是什么货色,三叔心里清楚,你想把女儿推进火坑,战家可不依。"
"康家可是珠宝世家!"战贻襄提高了声音,"这门亲事对两家都有好处!"
战北宁冷笑一声:"好处?无非就是你多得些钱财罢了,这和卖女儿有何区别?"
战贻襄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像是被戳到了痛脚,猛地拍桌而起:"战凝!你别太过分!战芸是我的女儿,她的婚事轮不到你做主!"
“战贻襄,你嗜赌成性,只敢在家里欺负妻女,根本不配做战家人。”
“谁稀罕当什么战家人?”战贻襄怒吼道,他的手开始发抖,声音里带着绝望:“你看看,这宅子里除了这些快要腐烂的木头还剩下什么?战家早就是一个空壳,外表看着光鲜,实则跟臭要饭的没什么区别。”
“你说我卖女儿?那你呢?你不也是被战家卖出去的?”
"懦夫!"战北宁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发疯,沉声说道:"取消婚约,你欠的钱我帮你想办法。"
“哈哈哈哈,你帮我?用你卖身给蓝家的钱帮我还赌债吗?”战贻襄发出癫狂的笑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战贻襄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战芸跟你并不亲近。"
战北宁站起身,淡淡地说道:"因为她姓战。"
话音刚落,消失的管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大少爷,老爷让您过去见他。”
战北宁看向一旁的战贻襄,“三叔一起吧。”
“我不去!”战贻襄想都没想便拒绝。
“这恐怕由不得你……”
战北宁一把拽住战贻襄的衣领,将人硬生生拖出去。
战贻襄骂了一路,战北宁沉默了一路,直到来到战璟面前,他才松开手,把人推过去。
战贻襄膝盖一软,没站稳重重跪在了地上。他的睡袍散开,露出布满淤青的小腿——那是上周被高利贷追债时留下的伤痕。
“你们这是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战璟黑着脸说。
战北宁挑了张椅子坐下,环顾四周,发现战贻霜和战贻庆也在,他开口道:"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欠的债一笔一笔说清楚。"
战贻襄的额头渗出冷汗,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他愈发狼狈。他忽然发现,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子,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如此陌生而可怕。
"三千万……永利赌城的赌债。"战贻襄的声音开始发抖,"还有……五百万的民间借贷。"
"利息呢?"战北宁追问。
"利滚利……现在大概……六千万左右。"
“什么?”“你说欠了多少钱?”
战贻庆和战贻霜率先发出质问,战璟则闭上眼睛,身子晃了晃,在管家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
战贻襄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虚的同时又庆幸道:"康家答应会全部帮我还清……."
第八十二章 赌债
战璟的拐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重重落在战贻襄的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战贻襄惊叫一声,慌忙躲闪。
战璟抡起拐杖追上去,边打边骂:“孽障!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你们这群不成器的东西!”
战贻庆和战贻霜无辜受到牵连,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爸!您这是干什么!"
战贻霜冲上前,一把抱住战璟的手臂。
“您快别打了,小心伤着身子。”
战贻庆也跟着附和,一时之间屋子里乱成一团。
战璟甩开女儿的手,花白的胡子因愤怒而颤抖:“你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去赌?”
"爸,您先坐下。"战璟的四女儿战贻佩终于从角落的阴影里走出来。作为家里最小的女儿,又是个不受重视的beta,她向来沉默寡言,此刻却不得不站出来平息这场风波。
战璟重重地坐在真皮沙发上,拐杖在地板上敲出沉闷的声响:“欠下那么多钱,你要怎么还?”
“我说了,康元拓会帮我把钱还清,战芸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和康家联姻没什么不好……”
“住口!”战璟气得浑身颤抖,“这是一个父亲该说的话吗?芸儿才十九岁啊,你怎么忍心?”
“当初战凝和蓝家的婚事您不是挺赞成了,怎么到战芸这里就不行了?”战贻襄理直气壮地问。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咱们家不是最善于废物利用吗?战凝一个残废你们都不放过,轮到战芸你们反而一个个当起了正人君子,我看和康家联姻没什么不好,咱们家不是没钱吗?正好,康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以后……”
战贻襄的话还没说完,战璟的拐杖已经再次扬起,这次直直朝他面门劈去!
"畜生!"战璟双目赤红,"你哪里还有半点儿长辈的样子?竟敢这样说话!"
战贻襄慌忙后退,撞翻了茶几上的古董花瓶。瓷片碎裂的声音让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战芸走出来,她垂着眼睑,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爷爷,别生气了。"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爸爸说得对,我们战家……确实需要钱。"
战贻襄立刻说道:“你们看,我可没逼她,是她自己……”
"够了!"战贻佩突然开口喊了一声,说道:“战家有战家人的尊严,谁犯了错谁自己负责,凭什么让无辜的人受连累,这件婚事我也不同意。”
房间里传来压抑的啜泣声,战贻佩擦掉战芸脸上的眼泪,温柔地把omega搂在自己怀里,轻声安慰。
作为家里不受重视的beta,她太明白这种被当作筹码的滋味了。
空气陷入沉默,战贻佩说得简单,可那么多钱,就是把所有人的家底掏空都未必还得起。
“我们凑一凑,看能凑够多少。”战贻佩提议说。
“青禾一直在亏损,这些年几乎挣不到什么钱,何况这么一大家子全指着公司那点儿收入,我账上一分多余的钱都拿不出来。”战贻霜率先说道。
战贻庆犹犹豫豫地说:“我卡里有几十万,三弟要是需要就先拿去用。”
显然战家无力偿还巨额的债务,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战璟身上。
第八十三章 条件
蓝时屿撑着一把黑色大伞出现在战家门口,他的裤脚已经湿透,白衬衫也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的腰线。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看到战北宁,他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两人靠得很近,近到战北宁能闻到蓝时屿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
“你怎么来了?”战北宁下意识拉开和蓝时屿的距离,开口问道。
蓝时屿眼神暗了暗,“三叔的事情需要我……”
“不需要,这是战家的事情。”战北宁及时打断他的话。
蓝时屿的指尖微微收紧,伞柄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声响。雨丝顺着伞沿滑落,在他们之间织成一道朦胧的水帘。
"你我之间一定要分得这么清楚吗?"他的声音比雨还轻,"我不算半个战家人?"
战北宁别过脸,雨水打湿了他的肩膀。远处传来一道沉闷的雷声,撕开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蓝时屿,我们之间——"
“时屿来了?快进来,站在外面淋雨做什么?小两口有什么话进屋说啊!”战贻霜看见蓝时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就像看见了一尊财神爷,恨不得把人立刻供起来。
战北宁只能止住话头,低头走进房间。
蓝时屿紧随其后,刚一进门就看见一屋子战家人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他愣了愣,把伞递给管家,跟在战北宁身后走进去。
“爷爷!”蓝时屿朝坐在正中央的战璟打了声招呼。
战璟脸色缓和了一些,微微点头示意,“坐吧,都是一家人不用讲那么多礼数。”
蓝时屿刚坐下,战贻霜就凑了过去,“时屿你是来接小凝回家的吧?你们感情可真好,看来这门亲事当初是说对了,咱们小凝有福气,找到个你这么知道疼人的alpha!”
蓝时屿看了战北宁一眼,说道:“是我运气好,能找到战凝这样的omega。”
战北宁面无表情,冰块似的杵在那儿,战贻霜急得给他使了好几个眼色,眼皮都要抽筋了也不见战北宁表态,她干笑两声,一边在心中暗骂战北宁是块呆木头,一边把蓝时屿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殷勤得就连战璟都有些看不下去。
“咳咳——”战璟轻咳几声,开口打断战贻霜的话,“时屿,想必你也听说了,家里出了些不光彩的事,实在是丢人,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你多担待。”
“不会,爷爷刚刚还说我们是一家人。”蓝时屿特意强调了“一家人”三个字,见战北宁还是一副没有反应的模样,他嘴角的笑意渐渐冷却。
战家人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见战北宁没有向蓝时屿求助的意思,他们坐不住了。
战璟自然不会拉下老脸找蓝时屿帮忙,张口的任务自然落在了能说会道的战贻霜身上。
“时屿,小凝三叔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家里是真的凑不出多钱,今天姑姑我豁出老脸求你帮个忙,这笔钱你能不能先借给我们?”
蓝时屿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红木扶手,节奏缓慢而清晰。他抬眼看向战北宁,声音低沉:"这是你的意思吗?"
战北宁的指尖在茶杯边缘微微发白,他抿了抿唇:"这是我们战家的事。"
“小凝,你胡说什么?”战贻霜低声呵斥,转头对蓝时屿赔笑道,“他开玩笑呢!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开玩笑。”
蓝时屿没说话,战贻霜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偷偷推了战北宁一把,摆出长辈的架子教训道:“你这孩子说话没轻没重,等过一阵子你们俩有了孩子,身上可同时流着蓝战两家的血,你再说这样见外的话,小心教坏了小孩儿。”
战北宁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黑,什么鬼孩子,他和蓝时屿怎么可能生孩子?
战贻霜小心翼翼地问:“时屿,你三叔赌债的事情……”
第八十四章 逼宫
蓝时屿这句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震惊了。
战家老宅的地契,亏得他敢开这个口。
“不可能!老宅的地契我绝不会给任何人。”
战璟想都没想地拒绝,蓝时屿面色不变,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那就算了,三叔欠下的赌债我无能为力,爷爷不妨出去借一借。”
“你……你太过分了,蓝家就是这么教你和长辈说话的?”战璟气得脸色胀红,用拐杖指着蓝时屿厉声呵斥道。
蓝时屿看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抱歉,失礼了。”
说罢他站起身,微微颔首,转身便要走。
"站住!"战璟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震得叮当作响,"你以为战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大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几个战家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出声。管家悄悄退到角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蓝时屿脚步一顿,侧过半边脸:"爷爷还有指教?"
"你三叔的事……"战璟的胸口剧烈起伏,攥着拐杖的手指节发白,"换个条件。"
窗外的雨声沙沙作响,蓝时屿的睫毛在眼下扫出一片阴影,遮住了眼中的算计。
"我只要老宅的地契。"他忽然转身,西装下摆划出凌厉的弧度,"放心,我对这座宅子没有兴趣,你们可以继续住在这里,等什么时候钱还清了,我会把地契物归原主。"
战璟瞳孔骤缩,“你既然不感兴趣,为什么非要地契不可?”
“这是我的私事。”
大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凝重的表情,战璟死死攥住拐杖,泛白的指尖微微颤抖。
“爸,求你救救我吧,就这一次!”战贻襄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闷响。
他涕泪横流地抓住战璟的裤腿,"那群人说了,还不上钱就要我的命啊!"
蓝时屿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像在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猎手。
战璟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痛哭的人,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
不知过去多久,他疲惫地叹了口气,哑声说道:“罢了,这恐怕就是战家的宿命,蓝家小子,我只求你一件事,只要战家还有人,这座宅子就得姓战。”
“您放心,老宅永远是战家的。”蓝时屿保证道。
战璟这才松了口气,示意管家去取地契。
片刻后,老管家捧着雕花木匣从二楼下来时,战璟的手在匣盖上摩挲着,不舍得挪开。
当木匣递到面前时,蓝时屿却连看都没看,转身就将地契递向战北宁的方向。这个动作让战贻襄的哭声戛然而止,战璟的拐杖"咚"地砸在地板上。
战北宁盯着近在咫尺的木匣,疑惑地问:“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小厮。”
蓝时屿闻言嘴角忍不住上扬,“你的东西,自然要由你保管。”
"物归原主。"蓝时屿的声音很轻,却让战北宁浑身一震,"这本就该是你的。"
"你什么意思?"战璟的声音像淬了冰,一双混浊的眼睛此时迸射出尖锐的冷光。
大厅角落的老座钟突然敲响,惊飞了窗外停驻的乌鸦。战北宁抬头时,正好看见蓝时屿眼底转瞬即逝的笑意。
第八十五章 是你救了我
战北宁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握在菜刀木柄上的姿势优雅得像在执笔作画。但此刻,这把刀正稳稳地架在战贻襄的小指根部,刀刃已经压出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战凝,你、你要做什么?"战贻襄的声音发颤,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
战北宁的表情平静得近乎冷漠,声音低沉缓慢:“你若是再去赌,这只手就别想要了,我说到做到。”
刀刃微微下压,战贻襄倒抽一口冷气,求饶道:“不赌了,不赌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战北宁冷冷地看着他,举起的菜刀在日光下闪着寒光。战贻襄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早已不见平日里的风流倜傥。
“小、小凝……三叔真的知道错了,你相信我……”
"咔!"
菜刀猛地落下,却在最后一毫米停住,刀锋堪堪擦过皮肤。战贻襄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随即发现自己手指还完好无损,顿时瘫软如泥,裤裆处洇出一片深色。
战北宁放下菜刀,轻声说道:"这是最后一次,如若再犯,我亲自废掉你的右手。”
有了战晔的前车之鉴,没有人敢质疑战北宁这句话的真实性,此举再次震慑住战家人,战贻霜虽然心有不甘,却不敢多说什么。
至少从表面上看,战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
离开老宅,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战北宁和蓝时屿并肩走向停在大门口的汽车。
"其实……"战北宁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别扭,"你不用对我这样好。"
蓝时屿的脚步顿了一下:"为什么?"
"我不习惯。"战北宁直视前方,不敢看蓝时屿的眼睛,"从小到大,没有人这样关心过我。"
蓝时屿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那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慢慢习惯。"
战北宁听到蓝时屿的话,指尖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他依然没有转头,但能感觉到蓝时屿的目光落在他侧脸上,像冬日里难得的一缕阳光,温暖却不灼人。
"习惯……"他低声重复这个词,仿佛在品味一个陌生的词汇。过往的人生里,他习惯了死亡、习惯了警惕、习惯了独自承担守卫边关的责任,却唯独不习惯被人温柔以待。
雨后湿润的空气里飘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战家老宅门前的石板路上还残留着水洼,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
"上车吧。"蓝时屿为他拉开副驾驶的门,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重复过千百次。
战北宁犹豫了一瞬,最终坐了进去。车内的皮革混合着蓝时屿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让他从战家的麻烦事中抽离出来。
他看着蓝时屿绕过车头,修长的身影在雨后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战贻襄的赌债……”
蓝时屿打断他的话,“战家可以慢慢还,十年、二十年……我不急。”
战北宁眉头微蹙,双手紧紧抱着装有地契的木匣,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不想欠这个人太多。
蓝时屿的目光注视着前方道路,开口说道:“昨天我去医院做了检测,结果显示我的信息素已经平稳了许多,医生们都很惊讶。”
战北宁转头看向蓝时屿,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是你救了我。”沉默片刻,蓝时屿下结论道。
这句话让战北宁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安全带……就在这时,一辆失控的卡车突然从十字路口横向冲来!
第八十六章 遇难
"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战北宁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安全气囊弹出,玻璃碎裂的声音刺入耳膜。
巨大的冲击力将车掀翻,撞破道路右侧的防护栏,失重感袭来,汽车坠入山崖,翻滚着落入水中。
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灌满了整个车厢。战北宁的头部在翻滚中撞上了车顶,温热的血液顺着额角流下,在水里晕开一片猩红。
意识模糊间,他感觉有人解开了他身上的安全带。
蓝时屿的脸在浑浊的水中时隐时现,他的额头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不断涌出。
蓝时屿的嘴唇在动,似乎在喊什么,但战北宁的耳朵里只有嗡嗡的轰鸣声。
"……出去……快走……"
蓝时屿的手抓住战北宁的肩膀,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向已经碎裂的车窗。
战北宁本能地挣扎,想要抓住他,但水流太急,他的手指只擦过蓝时屿的衣袖,就被冲出了车外。
河水瞬间将他包围,战北宁拼命划动四肢浮出水面,大口喘息着,耳朵里传来一阵嗡鸣声,他大声嘶吼着蓝时屿的名字,却得不到丝毫回应。
"蓝时屿!"
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汽车零件浮出水面,没有任何人影。
战北宁深吸一口气,再次扎入水中。黑暗的水底能见度极低,他只能凭记忆摸索着向沉车的位置游去。水流拉扯着他的四肢,肺部的氧气在快速消耗。
西北常年缺水多风沙,他游泳的技术并不好,就在氧气即将耗尽的前一刻,战北宁摸到了那辆已经变形的汽车。
驾驶座的门扭曲着半开,里面空空如也。战北宁的心跳几乎停滞,他疯狂地环顾四周,终于在车后方的水草丛中发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
蓝时屿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缓缓下沉,他的西装外套被水草缠住,苍白的脸上毫无生气。一道可怖的伤口从他的肩膀延伸到胸口,周围的河水被染成了淡红色。
战北宁游过去时,肺部已经火烧般疼痛。他死死抓住蓝时屿的衣领,用尽全身力气扯断缠绕的水草。
蓝时屿的身体比想象中沉重得多,像一块石头般拖着他向下坠。
不能死……不能让蓝时屿就这么死掉!上一世他见惯了太多生死,可从没像现在这样,让他心慌。
战北宁双腿拼命蹬水,一手环住蓝时屿的腰,一手划向水面。他的视线开始模糊,黑暗从边缘逐渐侵蚀……
他用尽全力将蓝时屿推向水面,大量的空气涌进肺部,疼得像是要炸开。
"蓝时屿?蓝时屿!"战北宁这才看清他的状况——一道深深的伤口从他额头延伸到眉骨,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染红了他的白衬衫领口。
战北宁把人拖到岸上,手指探向蓝时屿的颈动脉,指尖触到一片冰凉。
他按住蓝时屿的手腕,将内力沿着经脉缓缓注入蓝时屿的体内,时间一分一秒钟流逝,内力仿佛石沉大海,激不起半点儿涟漪。
他的手指如闪电般点向蓝时屿的膻中穴,内力如针般刺入。
蓝时屿的身体猛地弓起,咳出一大口水。
战北宁没有停,连续点向蓝时屿的百会、风府、大椎三处大穴。每一下都带着凌厉的内力,几乎能听见气劲破空的声响。
蓝时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战北宁立刻抓住机会,一掌拍在他的后心,将一股精纯的内力直接送入心脉。
"咳咳......"蓝时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混着血丝的河水从他嘴角溢出。
第八十七章 遇狼
夜色如墨汁般在天地间晕染开来,最后一缕残阳挣扎着沉入西山,一轮圆月悄然攀上天际,月光倾泻而下,穿过稀疏的云层,在林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远处的山坳中,不知名的野鸟发出一声凄厉的啼叫,随即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生生掐断了喉咙。
寂静的林子里,战北宁粗重的喘息声仿佛成了唯一的“噪音”。
不知走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蓝时屿伤口渗出的血水。每走一步,鞋都会陷入松软的腐叶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战北宁的肺像被火烧过一样灼痛,双腿早已失去知觉,只是机械地向前迈步。汗水顺着他的眉骨滑落,在睫毛上悬停片刻,最终滴落在蓝时屿环在他胸前的手臂上……
一股混着汗水的暖烘烘的味道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像是被阳光晒过的皮革混合着铁锈的腥甜。蓝时屿深深吸上一口气,鬼使神差地将头埋进战北宁的颈窝。
战北宁身体僵了一瞬,过度亲密的姿势让他心慌的同时感到无比的别扭。
蓝时屿的鼻尖几乎贴在他的动脉上,每一次呼吸都像羽毛般轻扫过他的皮肤。这种全然陌生的感觉让战北宁浑身紧绷,瞬间的失神让他没留神脚下踩空,枯枝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林中格外刺耳。
"小心!"蓝时屿下意识收紧手臂,两人同时向前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这个动作让战北宁的后背完全贴上了蓝时屿的胸膛,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
“放我下去,我可以自己走。”蓝时屿说道,声音比想象中更加虚弱。
战北宁侧头瞥了他一眼,目光扫过他比纸还要苍白的脸色,哑声道:"你现在这样,走不出三步就会昏过去。"
"那也好过拖累你。"蓝时屿轻声说,语气里带着战北宁从未听过的疲惫,"这样我们两个谁都走不出去,你不如把我放下,自己走……"
"闭嘴。"战北宁粗暴地打断他,手臂却不着痕迹地将人往上托了托,"我战北宁岂是抛下同伴独自求生的人?你少说些话,省点力气。"
夜风突然转强,吹散了遮挡月亮的云层。清冷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一道模糊的轮廓——仿佛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个奇特的、双头四臂的生物,正在这荒无人烟的山林中艰难前行。
蓝时屿没有再坚持,只是悄悄将脸重新埋回战北宁的肩颈处。那里有一道细小的擦伤,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鬼使神差地,他的嘴唇轻轻碰了碰那道伤口……
嗡地一声,战北宁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炸开,后颈的皮肤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
忽然,一阵微风带来了木质腐朽的气味。战北宁眯起眼,在昏暗的光线中辨认出前方山坡上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一座木质结构的小屋,半边已经坍塌,但剩下的部分看起来还算完整。
他加快脚步走去,小屋的门早已不见踪影,战北宁侧身走进去,看见一尊已经模糊不清的神像。
这竟是一座早已破败的庙,不知供奉着哪路神仙。
战北宁小心翼翼地将蓝时屿放在相对干燥的角落里,迅速检查了整座破庙。地上散落着半截蜡烛和几根火柴,火柴头已经受潮,他耐心地尝试了三次,终于点燃了那截蜡烛。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过夜。”
战北宁调整了蓝时屿的姿势,让他能更舒适地靠在墙角。
“你留在这里,我去找草药,你的伤口不及时处理会很麻烦。”
临走前,他用干草和树枝搭了个简易火堆,确保它能在自己回来前一直燃烧,以免蓝时屿被野兽叼走。
蓝时屿竭力睁开眼,虚弱地勾起嘴角:"我和你一起去……"
战北宁皱着眉头,用手摸了摸他发烫的额头说:“别闹,你安心待在这里,我很快回来。”
夜色已深,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战北宁凭借微弱的月光辨认方向,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野外常见的治疗外伤的草药都有什么。
很快他就挖到了几株白芨和紫珠草,正当他弯腰想要搜寻一些野生薄荷时,一阵细微的响动从背后传来。
记住本站: 战北宁的身体瞬间绷紧,汗毛直立。
他缓慢转身,看到三双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野狼。
最大的那头狼已经摆出攻击姿态,龇着森白的獠牙。战北宁保持呼吸平稳,缓缓直起身子,让自己看起来更高大。
他曾在西北边境与狼群交过手,此刻绝不能露怯。
"滚开。"他低沉地喝道,目光快速在周围掠过,寻找趁手的工具。
头狼发出一声低吼,突然加速冲来。战北宁侧身闪避,注入内力的木棍在月光下划过,精准地砸中头狼的颅骨。
受伤的狼哀嚎一声,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后便没了气息。
另外两只狼犹豫片刻,没有离去而是从两侧包抄过来。
战北宁的瞳孔紧缩,浑身肌肉如弓弦般绷紧。他紧握那根临时找来的粗木棍,内力在经脉中奔涌……
头狼的尸体还在地上散发着热气,血腥味刺激着剩下的两只灰狼。它们压低身形,獠牙间滴落粘稠的唾液,绿莹莹的眼睛里闪烁着残忍的凶光。
战北宁注意到左侧那只体型较小的狼后腿微瘸,右侧那只则格外健壮,肩胛骨高高隆起。
"找死。"战北宁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突然一个箭步冲向右侧的健壮灰狼。那畜生显然没料到人类会主动进攻,仓促间向后跃去。战北宁却在中途猛然变向,木棍带着破空之声横扫向左侧的瘸腿狼。
"咔嚓!"木棍精准命中狼的鼻梁,骨骼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林中格外清晰。瘸腿狼发出凄厉的哀嚎,踉跄着后退,前爪不停抓挠受伤的面部。
但战北宁来不及喘息,右侧的健壮灰狼已经扑了上来。他仓促侧身,锋利的狼爪还是撕开了他后背的衣料,在皮肤上留下三道火辣辣的伤口。战北宁闷哼一声,就势向前翻滚,在起身的瞬间将木棍如标枪般掷出。
灌注内力的木棍化作一道黑影,直接贯穿了健壮灰狼的腹部。那畜生发出一声不似活物的惨叫,拖着肠子在地上疯狂打滚,将落叶染成暗红色。
战北宁喘着粗气,从地上捡起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缓步走向还在挣扎的瘸腿狼。那畜生似乎意识到末日将至,竟强忍剧痛摆出攻击姿态,龇着带血的獠牙发出威胁的低吼。
"倒是有点骨气。"战北宁冷笑一声,手中石块突然飞出,正中狼的眉心。瘸腿狼应声倒地,四肢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
林间重归寂静,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战北宁站在原地调息片刻,确认没有其他威胁后,才弯腰捡起掉落的草药。
他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比起蓝时屿的伤势,这点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月光下,三具狼尸静静躺在血泊中,战北宁最后看了一眼,转身向小屋方向走去。他的步伐依然稳健,只是右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这具身体的内力修为,终究不如前世那般收放自如。
……
"蓝时屿!"战北宁回到木屋,单膝跪地,一把抓住蓝时屿的手腕。脉搏微弱但还在跳动,他这才松了口气。
战北宁用石头将草药的根茎捣碎,一股苦涩中带着清香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会有点疼。"战北宁低声警告,然后毫不犹豫地将烂成糊糊的草药敷在蓝时屿胸前的伤口上。
"啊——!"蓝时屿身体剧烈颤抖,手指深深抠入战北宁的手臂。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全身,但他奇迹般地保持了清醒。
"很好,忍住!"战北宁的声音出奇地柔和。
蓝时屿死死咬住下唇,直到渗出血珠。战北宁皱眉,捏住他的下巴:"松开。"
蓝时屿顺从地松开牙齿,战北宁将一块折叠的布条塞进他嘴里:"咬着这个。"
处理完蓝时屿身上的伤口,战北宁将剩下的草药递到蓝时屿唇边:"吃下去。"
蓝时屿双唇紧闭,一脸拒绝。
记住本站: "吃!"战北宁的声音不容置疑,"除非你想伤口化脓高烧而死。"
蓝时屿这才勉强张开嘴,刚吃下一口就皱眉推开。
战北宁突然捏住蓝时屿的鼻子,在他被迫张嘴呼吸的瞬间,将手里的草药全部塞进他的嘴里。
"你……!"蓝时屿瞪大眼睛,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血色。
"别浪费。"战北宁面无表情地解释,转身拨弄火堆,避开身后的目光。
夜深了,屋外的风穿过破损的墙壁,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战北宁又往火堆里添了些木柴,转身坐到门口警戒。
一只萤火虫忽明忽暗地飞过,尾部的绿光在黑暗中划出断断续续的轨迹……
紧接着飞过来第二只,第三只……很快,整片林间空地都被这些漂浮的光点占据,它们时聚时散,汇成一条流动的绿色光河,漂亮的不似在人间。
有几只大胆的甚至飞进了屋内,在蓝时屿苍白的脸庞上方徘徊,绿莹莹的光芒映照着他苍白的脸和干裂的嘴唇。
战北宁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你若是难受,就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拿到火堆上烤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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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诱惑
战北宁后知后觉地想到,他们俩的衣服还湿着,混了汗水粘在身上,湿答答的不说还散发出一股怪味。
山里温度低,尽管有火驱寒,但若就这么睡过去,定然会染上风寒。
上一世他就是因为染了风寒死的,战北宁越想越后怕,不等蓝时屿反应便走过去,伸手就要解他的裤子。
蓝时屿下意识捂住裤腰带,“你做什么?”他哑声问,呼吸有些不稳。
“我去帮你把衣服烤干。”
蓝时屿死死攥着腰带,苍白的脸上难得浮出一丝血色:"……我自己来。"
战北宁挑眉看他:"你胳膊抬得起来?"
蓝时屿咬牙试了试,牵动胸前伤口,顿时闷哼一声。战北宁不等他反应,直接拍开他的手,利落地解开他的腰带。
"战北宁!"蓝时屿耳根发烫,声音都变了调。
"闭嘴。"战北宁面无表情地扒下他的西装裤,动作干脆得像在剥一只兔子,"都是男人,你矫情什么?"
蓝时屿气得伤口疼,偏偏无力反抗,只能任由战北宁把他扒得只剩一条内裤。夜风从破败的木屋缝隙钻进来,激得他浑身一颤。
战北宁瞥了他一眼,顺手脱下自己的裤子丢过去:"你先穿这个。"他早已用内力烘干了裤子和鞋。
蓝时屿下意识接住,裤子上还残留着战北宁的体温和淡淡的血腥气。
他抿了抿唇,“你不冷吗?”
“我有内力护体。”
蓝时屿闻言,尝试调动自己体内的内力,几番尝试下来身体竟真的有了一丝暖意。只是不等他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战北宁,就听对方说道:
“你功力尚浅,不要乱用,一旦内力耗尽身体极易受损。”
战北宁将蓝时屿的裤子和鞋袜架在火堆旁烘烤,火光映着他精悍的脊背,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起伏……
昏黄的光线中,蓝时屿盯着眼前这具充满力量的躯体,眸底闪过一抹幽光,仿佛一头蛰伏在草丛里的野兽。
战北宁的肌肤在火光下镀上一层蜜色,宽肩窄腰的轮廓被勾勒得格外分明。蓝时屿的视线顺着他的背肌滑落,在腰窝处短暂停留,接着缓缓下移……
一个omega,身上却有着浑然天成的野性……
蓝时屿感到喉咙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身上的裤子。一股莫名且强烈的冲动在他的身体里激荡着,迫切地想要寻求出口。
"你在看什么?"
他的目光太过炙热,让战北宁感觉到了不安。
蓝时屿慌乱地移开视线,哑声道:"你后背的伤……"
“刚才遇到几只野狼。”战北宁解释说,平淡的语气好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什么,狼?”
“没事儿,都被我打死了,你不用怕,那群畜牲怕火,不敢靠近这座庙。”
蓝时屿神情复杂,喉结滚动了几下,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这个omega是不是太过强悍了些,以至于让他这个顶级alpha竟生出几分危机感。
记住本站: 见蓝时屿心情低落,战北宁用贫瘠的大脑思考了片刻,起身走到他身边。
后背突然贴上来一堵热烘烘的肉墙,蓝时屿浑身一僵,alpha的本能让他几乎瞬间绷紧了肌肉。
战北宁却浑然不觉,伸出双臂从背后环抱住他。
"这样就不冷了。"战北宁大大咧咧地说,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蓝时屿的耳廓,"我在军营的时候,冬天士兵们都是这么挤在一起取暖的。"
蓝时屿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他们全都赤裸着身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战北宁紧实的胸肌贴在自己的背上,甚至能数清对方的心跳。
"你......"蓝时屿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战北宁疑惑地歪头,发梢扫过蓝时屿的脖颈:"什么危险?"
蓝时屿突然转身,一把扣住战北宁的手腕将他按倒在地。战北宁猝不及防,后脑勺磕在干草堆上,眼前一阵发黑。
"你发什么疯——"
话音未落,蓝时屿已经欺身压了上来。alpha的信息素如潮水般涌出,带着浓烈的雪松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破庙。
战北宁瞳孔骤缩。他这才注意到蓝时屿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兽瞳般的竖线,那是alpha进入易感期的征兆。
"蓝时屿!清醒一点!"战北宁曲膝顶向对方腹部,却被早有预料的alpha用大腿牢牢压住。
"是你先招惹我的。"蓝时屿俯身在他颈间深深吸气,犬齿若隐若现,"一个omega,脱光了主动往alpha的怀里钻......"
战北宁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他根本意识不到这些alpha和omega之间的弯弯绕绕。
"放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战北宁怒吼着挣扎,却因为顾忌对方胸前的伤口不敢太用力。
蓝时屿的犬齿已经抵上他后颈的腺体,战北宁浑身汗毛倒竖,本能地感到恐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破庙外突然传来一阵异响。
“有人来了!”战北宁趁机一个翻身将蓝时屿掀开,熟练且迅速地将火堆扑灭,整个破庙瞬间被黑暗吞没。
蓝时屿下意识屏息凝气,片刻后说道:“我什么都没听见。”
“你内力低,感知不到远处的声音。”战北宁低声回道。
蓝时屿抿了抿唇,暗自发誓回去一定会好好练功。
"待在这别动,我出去看看!"
战北宁捡起掉在地上的裤子,随手套在两条腿上,身影如鬼魅般融入夜色,他贴着墙根移动,每一步都精准避开可能发出声响的枯枝落叶。
蓝时屿屏住呼吸,努力捕捉着外面的动静。他听到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仔细搜,他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肯定受了伤,跑不远。”一个粗犷的男声低喝道。
“这姓蓝的命可真大,车都摔烂了竟然还没死,我第一次碰到这么难杀的人。”
“少说废话,任务完不成咱们这趟一分钱都拿不到,赶紧找人。”
战北宁眯起眼,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四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看起来像是杀手。
战北宁眼神一凛,悄无声息地退回破庙内。
蓝时屿压低声音说:"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记住本站: 战北宁给了他一个不然呢的眼神,战凝胆小懦弱从不惹事,自己又刚到这个世界不久,难不成还能是冲他来的?
蓝时屿:“抱歉,连累你了。”
“莫要说些没用的,外面有四个人,全都带着枪。”战北宁顺手抄起地上半截断裂的木棍,冷静道:"你伤重,待在这里不要动,我去把他们引开。"
蓝时屿瞳孔微缩,反对道:“不行,太危险了。”
战北宁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闭嘴,等我回来!”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半晌后,外面传来杀手的声音:
“找到了!人在那边!”
“快追!”
蓝时屿咬牙站起身,抓起烤干的衣物套在身上,系好腰带后整个人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他走出破庙,四周一片寂静,蓝时屿站在破庙外,目光沉沉地望向远处。杀手的声音早已消散在夜色中,只剩下无边的寂静笼罩着这片荒野。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的伤隐隐作痛……
等待最是难熬,不知多了多久,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了,战北宁却始终没有出现……
蓝时屿从未像现在这样焦急,茫茫山林中,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与无能……
突然,一个东西掉进他的怀里,蓝时屿下意识伸手接住,发现是一颗野生的桃子……
蓝时屿怔住,猛地抬起头,看见战北宁从林子里走出来,笑着对他说道:“尝尝,味道尚可。”
蓝时屿心头一震,还未开口,战北宁已经走过来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进破庙里。
蓝时屿盯着他的背影,眸色渐深。
这个omega……真是该死的让人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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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娇气alpha
蓝时屿坐在干草堆上,干枯的草茎扎着他的掌心,他顾不上这些,只是死死盯着战北宁,目光像刀子一样从上到下一遍又一遍地逡巡。
确认他没有受伤后,蓝时屿一直强撑的那口气突然散了。
他眼前猛地一黑,像是有人突然掐灭了所有的光。干草堆的气息、远处燃烧的焦糊味、战北宁身上熟悉的铁锈味——所有的感官都在瞬间远去。
他下意识抓住身旁的干草,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可尖锐的草茎刺进掌心的疼痛却像是隔了一层棉花,模糊而遥远。
冷汗顺着他的脊背往下爬,像冰冷的蛇。胸前的伤口像被灌进了烧红的铁水,每一次呼吸都像有钝刀在刮。
“忍着些,吃些东西我带你去找出去的路。”战北宁的声音突然逼近。
下一秒,温热的掌心贴上蓝时屿的额头……
“已经退热了,看来草药有效。”
说罢,战北宁把摘来的野果放在蓝时屿手边,接着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只已经处理干净的野鸡。
那野鸡被剥了皮掏空内脏,血淋淋地被木棍串起来架在火上烤,翅膀还滴着血……
蓝时屿只看了一眼就胃里翻滚,涌上一股恶心感。
“看不得就闭上眼睛,先吃些野果充饥。”战北宁面不改色,熟练地转动手中的木棍烤起野鸡来。
蓝时屿胃里空空如也,却并不觉得饿,又或许是饿过了,他咬了口果子,酸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炸开。
他皱起眉头,强忍着酸涩咽了下去,喉咙却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火辣辣的疼。
战北宁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娇气。”
“自是比不得战将军。”蓝时屿哑声说道,他懒得反驳,只是沉默地捏着那枚咬了一口的野果。
“拿来!”战北宁伸出手。
蓝时屿愣住,“什么?”
“果子给我,吃不下不要勉强。”
战北宁夺走蓝时屿手中的半个野果,也不嫌弃,一口便咬了下去。
“咔嚓”一声脆响,汁水四溅,战北宁眉头微微蹙起,想来也是嫌弃的。
可他还是面不改色地把野果吃完,随手将核抛到门外。
火光在战北宁冷峻的侧脸上跳动,映出他眉骨上一道新添的细小伤痕。蓝时屿盯着那道伤口,忽然觉得胸口跳得厉害……
“你受伤了。"蓝时屿突然开口,声音比方才更哑。
战北宁手上的动作未停,语气淡淡地说:“摘野果时被树枝刮的。”
火焰噼啪作响,烤鸡的油脂滴落在火堆里,溅起细小的火星。
很快香气弥漫开来,战北宁撕下一条烤得金黄的腿肉递给蓝时屿:"吃吧。"
蓝时屿接过,滚烫的油脂沾在他的指尖上,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他慢慢咬了一口,肉质粗糙,却意外地没有反胃。
战北宁盯着他咽下去,“如何?”
“很好吃。”蓝时屿点点头,又低头咬了一口。
记住本站: 他没有说谎,战北宁烤肉的手艺确实高超,野鸡被他烤得外焦里嫩,入口满是浓郁的肉香,唯一不足的是没有调料,味道寡淡了些。
战北宁放下心,也撕下一块肉大口吃起来。
他饿极了,不一会儿便吃下大半只鸡。
只是另外一条腿,他始终没有动。
蓝时屿注意到战北宁刻意留下的鸡腿,心头微微一颤。他垂下眼睫,火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你也吃。”他将那条鸡腿推过去。
战北宁抬眸看他,目光沉沉,半晌才道:“你伤重,多吃些,一会儿还要赶路。”
“我吃不下这么多。”蓝时屿固执地说。
战北宁将那条鸡腿撕成两半,一半塞进蓝时屿手里,一半自己咬了一口,“这样总行了吧?”
蓝时屿抿了抿唇,没再拒绝。
火光摇曳,两人沉默地吃着剩下的烤鸡。
战北宁饭量大,又吃了几个果子才勉强填饱肚子。他把火堆扑灭,又捧了些土盖在上面,才转过身弯下腰,示意蓝时屿自己上来。
“我自己能走。”蓝时屿撑着墙壁站起身,不愿让他背。
“少废话,莫要耽误时间。”
战北宁不耐烦地说,一把将人拉到自己后背上。
“你等了我一整夜?”
不等蓝时屿回答,战北宁语气别扭地说:“若是困就睡,找到路我喊你。”
“我不困。”蓝时屿轻声说道。
战北宁没说话,步子迈得越来越快。
不知走了多久,战北宁脚步一顿,警觉地侧耳倾听。蓝时屿也察觉到了异动,微微撑起身子朝声源处望去。
"是敌是友?"战北宁低声问,手臂下意识收紧。
蓝时屿眯起眼睛,看清了为首那人的轮廓,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是何故的人。"
战北宁这才扬声将人喊过来,对方听到声音急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愣住。
“都傻站着干什么?找到人了吗?你们……”何故挤上前,声音戛然而止。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进湖里,他想过两个人的形象不会太好,可这也太狼狈了。
自家老板还算过得去,至少没露胳膊没露腿,可战凝……何故后知后觉地捂住眼睛,同时不忘让所有人转过身去。
omega赤裸着上半身,后颈就那么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这些可都是血气方刚的alpha……
何故连忙脱了自己的外套递过去,战北宁刚要伸手去接就被蓝时屿一把夺走。
“这是何兄给我的。”战北宁提醒他说。
记住本站: 何故也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蓝时屿脱下自己的衣服严严实实地裹在了战北宁身上,接着又把他的外套穿在自己身上。
何故:……
战北宁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地任由蓝时屿动作。
何故干咳一声,移开视线:“那个……蓝总,你们没事吧?我们找了一整夜,差点以为……”
“死不了。”蓝时屿冷淡地打断他,目光扫过周围那些背过身的alpha,眼底闪过一丝不耐,“都转过来吧,别浪费时间。”
何故犹豫了一下,见蓝时屿没有反对,才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转身。几个alpha小心翼翼地回头,眼神偷偷往战北宁的方向瞟。
omega光着身子背起alpha的身影在他们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消散。
蓝时屿察觉到他们的视线,眼神一沉,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战北宁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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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我护他周全
何故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家老板被找到后不仅不开心,反而铁青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甚至在坐上车离开的时候,那张冷冰冰的脸上还疑似闪过了一抹依依不舍的神情。
病房门突然打开,蓝时屿坐在轮椅上被医生推出来。
何故见状连忙迎上去,“蓝总的身体……”
医生主动说道:“万幸没有伤到骨头,外伤有些严重,都已经处理好了,不过最好住院静养一段时间……”
“我不住院。”蓝时屿开口打断他的话。
医生露出无奈的表情,“回家休养也行,但一个月内不要做剧烈运动,饮食起居都要注意,每天按时换药……”
何故认真倾听,恨不得拿出手机做笔记,蓝时屿却皱起眉头,满脸的不耐烦。
“他呢?”
何故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战凝少爷在楼下处理伤口。”
“带我过去。”
何故瞥了眼手表,这才分开不到一个小时就急成这样。
何故推着轮椅,小心翼翼地穿过医院走廊。蓝时屿的背脊挺得笔直,手指却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频率越来越快。
拐到电梯口,何故刚伸出手就看见电梯恰巧停在他们这一层楼,接着门缓缓打开,战北宁面无表情地站在里面。
他身上披着蓝时屿的西装外套,露出缠着绷带的肩膀,脸上挂着两道深红色已经结痂的血痕……
配上那一身结实的肌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袭来,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何故猛地回过神,低下头,果真看见自家老板一脸不爽。
蓝时屿的目光死死锁在战北宁身上,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手指收紧,指节泛白,呼吸声骤然变得粗沉。
战北宁抬眸,视线与他相撞,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你……就不能好好穿衣服?”蓝时屿半天憋出一句话。
战北宁没搭理他,开口问:“可以回家了吗?”
何故明显感觉到轮椅上的老板身体一僵,嘴角可疑地上扬。
这就给哄好了?何故再次感叹恋爱使人失智。
电梯门再次打开时,医院大厅里的人群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战北宁——那个身姿挺拔的omega,随意披着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却因肩膀的绷带而露出一大片古铜色的肌肤。
他行走时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脸上带着伤却丝毫不减英气,反而增添了几分野性的魅力。
蓝时屿坐在轮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注意到一个年轻护士红着脸偷偷拍照,一个omega患者甚至假装头晕往战北宁方向倒去。
"何故,"蓝时屿的声音冷得像冰,"去把车开到门口,立刻。"
何故敏锐地察觉到老板语气中的风暴,连忙应声而去。
战北宁似乎对周围的骚动毫无察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走到轮椅后方,自然而然地接手了推轮椅的工作。蓝时屿能感觉到那双有力的手轻轻搭在轮椅把手上,热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
"你肩膀的伤……"蓝时屿开口,声音比想象中沙哑。
记住本站: "没事。"战北宁简短回答。
蓝时屿侧头想看他,却只看到一个棱角分明的下巴线条。
医院门口,司机已经将车停好。何故弯腰要扶蓝时屿,却被一把推开。
"我自己能走。"蓝时屿咬牙道,强撑着从轮椅上站起来。伤处传来尖锐的疼痛,但他硬是没皱一下眉头。
何故收回手,眼里满是担忧。
蓝时屿刚迈出一步,腿一软差点摔倒。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环住他的腰,将他稳稳扶住。
战北宁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那是蓝时屿信息素的味道。
"放手。"蓝时屿低声道,耳尖却不受控制地变成红色。
战北宁没松手,反而收紧了些:"别闹。"
这两个字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蓝时屿的神经,他脸皮发烫,像是要烧起来。
何故站在一旁,尴尬得不知该看哪里。他轻咳一声,假装整理西装袖口,余光却瞥见自家老板被omega半搂半抱地塞进了车里。
蓝时屿坐进车内,闭上眼睛,试图平复躁动的信息素。但战北宁的存在感太强,像一团火,不断灼烧着他的理智。
蓝时屿不知道的是,战北宁同样在忍耐。他肩膀的伤口隐隐作痛,身体因为alpha不稳定的信息素而微微发热,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自从上次经历过易感期,战北宁发现这具身体隐隐发生了变化。
他开始对alpha的信息素变得敏感起来,后颈的腺体时不时会发热,完全陌生的感觉让他没来由地感到不安。
……
“蓝总,这是警方送来的调查报告,这起交通事故被判定为意外,货车司机醉驾,抢救无效已经死亡。”何故递过去一份文件说道。
蓝时屿修长的手指翻动着文件,目光在"醉驾"和"抢救无效"两个词上来回扫视,眼神越来越冷。
“我让人去查了这个司机的背景,最近三个月所有的通讯记录、银行流水和社交关系,很快就能拿到结果。”
“不用查了。”蓝时屿冷声说道,把文件扔到一旁。
何故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您相信警方说的,这只是一起意外事故?”
蓝时屿没说话,他当然知道这不是意外,至于幕后黑手,并不难猜。
他信息素逐渐恢复正常的消息想必早就传到了蓝家所有人的耳朵里,有人沉不住气很正常……
见蓝时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何故开口道:“我选了几个身手不错的保镖,您看……”
“不要!”不等他说完,蓝时屿立刻拒绝。
“蓝总,”何故很是无奈,“这关乎您的人身安全,万一再遇到这类事情,他们能保护您。我特意交代了,让他们和您保持一定距离,不会打扰到您的。”
何故苦口婆心地劝说,蓝时屿却不为所动。
何故灵机一动,递给战北宁一个恳求的眼神。
“战少爷您觉得呢?”
“什么?”战北宁显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听见他们俩的对话。
记住本站: “蓝总身边需要人保护……”何故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但蓝总不肯接受保镖,这次车祸明显不是意外,万一再出事……”
战北宁的目光终于从窗外收回,落在蓝时屿身上。蓝时屿正低头看手机,神色冷淡,但指尖微微发紧,显然在等他的反应。
“他不需要保镖。”战北宁淡淡道。
何故一噎:“可——”
“我会看着他。”战北宁打断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蓝时屿动作顿了一下,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一点,又很快压平。他故作冷淡地开口:“谁要你看着?”
战北宁没理他,直接对何故道:“人不用找了,以后他出门,我会跟着。”
何故:“……”
这算什么?老板娘亲自给老板当保镖?可他不是Omega吗?虽然……确实比一般的Alpha还强悍。
蓝时屿:“我还没同意。”
战北宁终于看向他,“你不同意?”
蓝时屿喉结微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指腹,低声道:“……随你。”
何故默默闭上嘴转过身,觉得自己很多余。
战北宁这才收回视线,对何故道:“何兄不必担心,我定会护他周全。”
何故:“……好的。”
……
如果说一开始何故对战北宁的实力仍有顾虑,可第二天当他看见新闻上那几具被折磨得连人模样都没有了的尸体时,他所有的担忧顷刻间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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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换药
电视上的新闻还在播放,何故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荒山里一下子发现那么多具尸体,很快就登上了社会版块的热搜,那些尸体死状恐怖,显然在生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其中一具尸体四肢全部被折断,十根手指呈现出扭曲的状态,关节被一寸寸碾碎。
何故倒吸一口凉气,以为是蓝时屿干的,站在一旁不敢大声喘气。
他知道自家老板精神可能不太正常,可没想到这么残暴。
蓝时屿坐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淡漠地扫过电视屏幕。他察觉到何故的紧张,开口问:
“怎么,害怕?”
何故喉结滚动,勉强挤出一丝笑:“没、没有,蓝总,用不用我去和警方打声招呼,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见蓝时屿点头,何故这才松了口气,迫不及待想要逃离这座别墅。
“那些人不是我杀的。”蓝时屿突然说。
何故僵立在原地,脸色变了变,“难道是……是战、战少爷?”
“他应该是想逼那些人说出幕后雇主,你不用害怕,战……”蓝时屿顿了顿,“战凝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何故被雷劈中了一般,久久不能回神。那样狠厉的折磨人的法子,竟然出自一个人畜无害的omega之手。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omega连碾死一只虫子都不敢。
这一刻何故明白,omega说要保护自家老板不是玩笑,也没有胡闹,他有这个实力。
“何兄,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战北宁从楼梯上走下来,身上披了一件墨绿色的睡袍,领口向外敞开着,走动间两条修长的腿时隐时现。
何故再见到这张看似天真的脸,心头涌上一股违和感。
何故下意识后退半步,喉咙发紧:“没、没事,我这就走了。”
说完,他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别墅。
蓝时屿的目光落在战北宁胸口裸露的肌肤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声音低沉道:“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不要这样半穿半不穿的。”
战北宁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看自己松散的睡袍,不太想搭理他。
他觉得蓝时屿管得有点太宽了,比他爹娘管得还多。
蓝时屿抿了抿唇,战北宁恐怕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敢无视自己的人,偏偏自己拿他没有办法。
战北宁瞥了眼电视上的新闻,抱怨道:“你们这里怎么什么事情都要报道。”
“会给你带来麻烦吗?”早知道他应该把那几具尸体处理好,省得被人发现。
“不会,我已经让何故去处理了。”
“那几个杀手嘴很严。”战北宁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咬了一口,有些挫败地说,
“他们未必知道背后的雇主是谁。”
“你知道?”
记住本站: 蓝时屿的视线在他沾着果汁的唇瓣上停留数秒,不动声色地移开。
“想要我死的人很多……”
战北宁看了他一眼,大家族里争权夺利的事儿并不稀奇,他多少猜中了一些,刚想安慰alpha几句,刘叔就引着医生走进来。
“先生,该换药了。”
蓝时屿微微颔首,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
得到允许的医生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拆开蓝时屿手臂上的绷带,alpha冷着脸,周身源源不断地散发出让人窒息的低气压。
医生心中暗自叫苦,他刚拿起消毒棉球,就听见alpha冷声道:"你手抖什么?"
“啪嗒”,医生被吓得手一哆嗦,棉球掉在地上。他抬手抹了把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忙说道:"抱歉蓝、蓝总,我会注意的......"
蓝时屿没说话,一双蓝眸阴沉沉地盯着他,医生快哭了。
"酒精味道太重。"蓝时屿皱眉,"换一种。"
"是......"医生手忙脚乱地翻找药箱,拿出另一瓶消毒液。
"太凉。"刚碰到伤口,alpha又不耐烦地开口。
医生僵在原地不知所措,蓝时屿虽然冷漠,但从来不是难伺候的人,反而比他的其他主顾事情少得多。
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儿,处处挑他的毛病,简直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战北宁吃完苹果,看着医生战战兢兢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三两步走过去,一把夺过医生手中的药瓶:"我来吧!"
医生如蒙大赦,赶紧退到一边给战北宁打下手。
战北宁在蓝时屿面前蹲下,动作利落地拆开剩余的绷带。他的指尖温热,轻轻拂过伤口周围的皮肤。
把消毒液涂到伤口上,战北宁问:"凉吗?"
蓝时屿的眉头舒展开来,目光落在omega专注的侧脸上:"不凉。"
医生瞪大眼睛,看着同一瓶消毒液,一边咋舌一边暗暗称奇。
战北宁熟练地清洗伤口,按照医生的指导涂抹药膏,最后用新的绷带包扎好伤口。
他在军中呆久了下手没轻没重,好几次不小心戳中了伤口,可蓝时屿从头到尾都没有喊疼,甚至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整个过程中,蓝时屿异常安静,目光始终追随着战北宁的一举一动。
“胳膊抬起来!”战北宁命令。
蓝时屿立刻照做。
"好了。"战北宁拍拍手站起来。
医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令人闻风丧胆的蓝时屿,此刻竟然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任由这个omega摆布。
"谢谢。"蓝时屿低声说,丝毫没有刚才对待医生时难伺候的模样。
战北宁把绷带放回药箱里,说道:"下次再刁难医生,你就自己换药。"
蓝时屿眼中浮现出一抹笑意,他转头看向还在发呆的医生,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你可以走了。"
记住本站: 医生连忙收拾好药箱,临走前他颇为上道地把换药需要的东西全部留下。
“蓝先生,我这几天家里有些事,不能按时上门为您换药……”
医生边说边观察蓝时屿脸上的表情,接收到对方鼓励的眼神,他才继续说道:“换药的事情恐怕要辛苦您的omega了。”
“知道了。”
蓝时屿语气淡淡的,可医生分明在他的眼底看见了一抹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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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矫情
受伤之后的蓝时屿格外矫情,每天不仅要战北宁给他换药,水要亲自递到他手里,就连吃饭都要陪着,就差让战北宁亲手喂他吃饭了。
偏偏战北宁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念在蓝时屿危机关头舍身护他的恩情,他一忍再忍,由着蓝时屿提出各种无理要求。
“你只是肩膀受伤,又不是手断了。”把水递到蓝时屿手里,战北宁忍不住提醒他。
蓝时屿什么都没说,仰头把口中的药吞了下去,他沉默着把水杯还给战北宁,眼眸低垂,脸色苍白地坐在沙发上,一副虚弱的模样。
战北宁心头一颤,立刻后悔自己刚才说出的话。
“要吃水果吗?”愧疚感几乎将他淹没。
蓝时屿微微抬眸,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嘴角却悄悄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他轻咳了一声,声音虚弱:“……苹果,麻烦帮我削皮。”
战北宁认命地拿起水果刀,坐在他身旁开始削苹果。锋利的刀刃在红润的果皮上划出流畅的弧线,果皮一圈圈垂落,像某种无言的妥协。
他刀剑舞得好,小小的水果刀自然不在话下,很快饱满的果肉就露了出来。
“给你!”
蓝时屿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微微张开口。
战北宁手一抖,刀锋差点削到手指:“你做什么?”
蓝时屿理直气壮地说,“我抬手会扯到伤口。”
你……”战北宁深吸一口气,耐心地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扎起一块递到他嘴边。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柔软的唇瓣,触电般的触感让他迅速缩回手。
蓝时屿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忽然皱眉:“好酸。”
“怎么可能?李婶说今天送来的苹果很甜。”战北宁下意识尝了一块,甜脆的汁水立刻在口腔蔓延。他瞪向得寸进尺的某人,却撞进一双盛满笑意的眼睛。
窗外暮色渐沉,暖黄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亲密得仿佛融为一体。蓝时屿悄悄往战北宁身边挪了挪,受伤的肩膀“不小心”靠上了他的手臂。
“蓝时屿,你别得寸进尺。”
“伤口疼……”
战北宁皱了皱眉,终究没有躲开。
像是吃到了示弱的甜头,蓝时屿装起虚弱来越发得心应手,战大将军狠狠被拿捏住,不仅要鞍前马后地伺候着,还时不时被alpha摸摸抱抱。
他若是表达出些许不满,蓝时屿马上就喊伤口疼。
那道深可见骨的伤,成了专克战北宁的法器。
要不是亲眼所见,何故做梦都想不到自家老板会这么的……不要脸。
蓝时屿向公司请了假在家养伤,何故白天在蓝擎做牛马,晚上下班来到别墅向蓝时屿汇报工作,时间凑巧的话他刚好赶上晚饭时间。
此时,何故站在餐厅里,手里抱着厚厚一叠文件,嘴角微微抽搐。
餐桌上,蓝时屿贴在战北宁身边,受伤的手臂搭在对方腿上,而战北宁正皱着眉给他剥虾,修长的手指撕开虾壳,动作细致得像在拆解什么精密仪器。
“…蓝总?”何故清了清嗓子,试图提醒他们自己的存在。
蓝时屿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示意他过来。
何故走近几步,把文件放在桌子上,目光忍不住在两人之间游移——战北宁冷着一张脸,但手上动作却轻柔得不像话,而蓝时屿则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甚至微微偏头,下巴有意无意地蹭着战北宁的肩膀。
记住本站: “……这些是今天需要您过目的合同。”何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公事公办。
“放那儿吧。”蓝时屿懒懒地说,突然皱起来眉头。
战北宁立刻低头:“又疼了?”
蓝时屿轻轻“嗯”了一声,语气虚弱:“有些痒……”
“是伤口在愈合,你不要碰。”
说罢,战北宁将剥好的虾仁递到蓝时屿嘴边。
何故:“……”
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原地消失。
“……蓝总,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何故试探性地问。
“何兄不如留下来一起用饭。”战北宁提议道。
何故刚要拒绝就看见蓝时屿抬眸,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何助理辛苦了,想吃什么让李婶去做。”
自家老板的表情何故再熟悉不过,他要是真敢坐下来吃饭,这一年的奖金估计都得被扣光。
“我在公司吃过了,就不打扰了。”
说罢何故转身就走,却在即将踏出门时听到身后传来自家老板慵懒的声音——
“再给我剥一只虾吧!”
何故默默关上门,心想:自家老板这伤,怕是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
剥了一晚上虾的战北宁第一次有了讨厌的食物,他特意向李婶叮嘱以后餐桌上不准再出现带壳的东西。
李婶笑着答应,却还是偷偷做了端上去,对上战北宁质疑的目光,她解释道:“先生喜欢吃。”
战北宁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他忍辱负重,终于等到蓝时屿拆掉绷带,结束病假,到公司上班。
蓝时屿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峻,完全看不出前几天那个要人喂水果的影子。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顶层,蓝时屿迈步而出,战北宁保持着半步的距离紧随其后。走廊上的员工纷纷停下脚步问好,却在看到蓝时屿身后的战北宁时露出各种表情。
无数道夹杂着暧昧、羡慕、激动的复杂目光从战北宁身上扫过,他下颌绷得更紧,像一柄出鞘的剑。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战北宁转身关门,再回头时差点撞上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蓝时屿。
alpha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药味,战北宁条件反射地后退,后背抵在了门上。
"你——"
"我只是想给你这个。"蓝时屿晃了晃手中的员工卡,"去餐厅吃饭需要。"
战北宁伸手去接,蓝时屿却突然将卡片抬高,另一只手撑在门上,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将他困在方寸之间。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蓝时屿的侧脸上,勾勒出他完美的下颌线。
"蓝时屿。"战北宁警告地叫他的名字。
记住本站: 蓝时屿装作没听懂他的警告,反而凑得更近,"在公司里,你应该叫我'蓝总'。"
战北宁深吸一口气:"让开。"
"需要什么就和我说"。蓝时屿将员工卡别在战北宁胸前的口袋上,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锁骨。
战北宁一把抓住他不安分的手腕:"你最好适可而止,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蓝时屿突然皱眉,捂住肩膀,"伤口好像又扯到了..."
战北宁狐疑地盯着他,却见蓝时屿额头真的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犹豫片刻,还是松开了手:"坐下,我看看。"
蓝时屿顺从地坐回办公椅,任由战北宁解开他的西装外套和衬衫纽扣。纱布已经拆掉,但伤口处仍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微微泛红。
"愈合得不错。"战北宁松了口气,突然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他正要退开,办公室门却被推开。
"蓝总,十点的会议——"何故的声音戛然而止。
战北宁迅速直起身,蓝时屿却从容不迫地系着纽扣:"照常进行。"
何故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后定格在蓝时屿敞开的领口和战北宁泛红的耳尖上:"好的,蓝总。"
他飞快地退出去,关门时差点夹到自己的手指。有那么一瞬间,何故觉得自家老板有些许的油腻。
战北宁转身走向窗边的沙发,决定今天和蓝时屿保持距离。
他手机上新安装了一款游戏,可以模拟战斗场景,画面很真实,他这几天一直沉迷这款游戏,蓝时屿工作的时候战北宁就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倒也不觉得无聊。
……
中午,员工餐厅里人声鼎沸,却在蓝时屿进入的瞬间安静了几分。战北宁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在打量他们,特别是那些年轻漂亮的omega员工,目光几乎要在他身上烧出洞来。
"蓝总今天怎么来餐厅了?"一个员工小声和同伴说,"平时不都是何助理给送餐吗?"
“可能是老板娘想来。”同伴压低声音回答,眼睛却忍不住往那边瞟。
“他们感情可真好,上班都要形影不离。”
“听说是因为蓝总受了伤,老板娘不放心……”
“啧啧,看蓝总的嘴角AK都要压不住了。”
……
两人拿了餐盘走到打餐区,面对大老板食堂阿姨紧张得手都不抖了。
"每样菜都来一点,"蓝时屿对食堂阿姨说,"他饭量大。"
片刻后,战北宁端着堆成小山的餐盘,在众目睽睽之下跟在蓝时屿身后走向角落的座位。
老板亲临员工餐厅,何故这个助理哪敢不跟着,他端来两个杯子放在两人手边。
蓝时屿的是冰美式,战北宁的则是一杯龙井茶。
战北宁抿了口冒着热气的茶水,称赞道:“这次的茶不错。”
“听了您的建议,特意托人去买的。”何故松了口气,心想这几片破叶子的价钱快赶上他半个月工资了,能不好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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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暧昧
蓝时屿下意识拿起手边的咖啡,刚要喝就听战北宁说道:“你伤尚未痊愈,忌生冷,最好不要喝冰的。”
他动作一顿,将咖啡推到一旁,伸手拿过战北宁的热茶,低头喝了起来。
杯沿上还残留着战北宁带着水痕的唇印,蓝时屿竟也不嫌弃。
这一幕让周围的员工都瞪大了眼睛。在公司里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蓝总,在老板娘面前竟然如此温顺听话?这简直刷新了他们对老板的认知。
“这是我的。”战北宁皱着眉,冷冷地提醒他道。
“味道确实不错。”蓝时屿极少喝茶,对茶叶的好坏一窍不通,但战北宁说好,一定是好的。
那杯茶最终全都进了蓝时屿的肚子里,战北宁闷头吃饭,筷子在米饭上戳出一个凹痕,看得出来,他心情有些郁闷。
这些天蓝时屿仿佛变了一个人,缠他缠得紧,还总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像个登徒子。
一些没有边界感的行为给他带来了困扰。
战北宁无数次提醒自己,对方曾舍命救过他,念着这莫大的恩情,他一忍再忍,由着蓝时屿胡闹。
蓝时屿十几天没来上班,积压的工作堆成山,他开了一上午的会,中午匆匆吃完饭后,下午又进了会议室。
担心战北宁无聊,他特意把人留在办公室,何故提了一大袋子零食放在战北宁脚边,光奶茶就点了三种,由着他挑选喜欢的喝。
这光景哪像是来给人当保镖的,说是度假也不为过。
在满是牛马的蓝擎大厦,这样是很拉仇恨的。
“蓝总,我按照您的吩咐,联系了战贻佩,项目组那边已经在和青禾对接了。”何故狗腿地把三杯奶茶全部插上吸管,就差喂到战北宁嘴里了。
拉仇恨是真的,omega在的时候老板心情愉悦也是真的,可以不用面对蓝时屿那张面瘫脸,公司上下恨不得把omega供起来。
“以后有合适的项目优先考虑和青禾合作。”蓝时屿合上手里的文件,站起身说道。
战北宁打游戏的动作一顿,“你不必这样。”
何故在心里呦吼了一声,人家不领情,自家老板属实是拿热脸贴omega的冷屁股了,他默默站在角落等着看戏,却听自家老板风马牛不相及地问:
“好喝吗?”
战北宁点点头,“尚可。”
说罢他低头继续喝奶茶,故意不去看蓝时屿,但对方却径直走到他面前,俯身撑在两侧,将他整个人圈在沙发里
“我去开会,你要是无聊可以到外面转一转。”蓝时屿低声说,目光落在他唇边的奶渍上,眸色暗了暗。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带着何故离开。
战北宁愣了片刻才回过神,他用力吸了一口奶茶,嚼着满嘴的珍珠和椰果,脸色凝重。
一股莫名的危机感笼上他的心头,明明蓝时屿是友非敌,却比他从前任何一个对手都让他感到紧张。
战北宁放下奶茶,揉了揉太阳穴。
——不对劲。
战北宁猛地站起身,决定出去透透气。
可很快他就后悔了,蓝擎大得离谱,但无论他走到哪里,身上的视线有增无减。
甚至有人得到消息特意跑来偷偷看他,还自以为藏得隐秘,实则全被五感敏锐的战将军看在眼里。
战北宁冷着脸拐进洗手间,刚关上门就听见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真的是老板娘欸!"
"天啊比新闻里还好看,那腰那腿……啧啧,身材真好……"
"难怪蓝总恨不得把人拴裤腰带上,搁以前打死我都想不到蓝总有一天会搞真爱。"
“听说蓝总特意让人关照战家的生意……”
“老板也太宠了吧!”
……
战北宁额角青筋直跳,他故意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水流声瞬间淹没了一切。
等他洗完手出来的时候,门外一个人都没有,所有员工都一副认真办公的模样。
——和蓝时屿一样惯会装模作样。
战北宁觉得无趣,打算回去继续喝奶茶,却迎面撞上两个熟悉的身影——战贻霜和战贻佩。
战贻霜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装,眉眼间透着几分凌厉,正低声和身旁的助理说着什么。而战贻佩则落后半步,神色平静,但眼神在看到战北宁的瞬间微微一亮。
“小凝?”战贻佩先开口,语气温和,“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
战北宁淡淡点头,目光扫过两人:“你们来谈合作?”
战贻霜这才注意到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是啊,托你的福,蓝总特意关照战家,我们当然要亲自来一趟。”
她的语气听不出是感激还是讽刺,战北宁没有接话。
战贻佩察觉到气氛微妙,立刻打圆场:“蓝擎的项目很重要,我们得亲自把关。”
战北宁“嗯”了一声,并不打算多聊,正准备离开,战贻霜却忽然叫住他——
“小凝,既然你在蓝总面前这么有话语权,不如帮我们说说,让蓝擎多分点利润给青禾?”她笑意盈盈,眼神却带着试探,“毕竟,你现在可是‘老板娘’呢。”
老板娘”三个字被她咬得极重,周围的员工虽然装作没听见,但耳朵全都竖了起来。
战北宁眼神一冷:“战贻霜,注意你的言辞。”
战贻霜故作惊讶:“怎么,我说错了吗?公司上下可都是这么说的。还有我毕竟是你的姑姑,你才应该注意言辞吧!”
战贻佩皱眉,低声提醒:“二姐,别这样。”
战贻霜轻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轻蔑,显然看不上战贻佩这个beta。
“四妹,你别装老好人,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战北宁冷冷注视着她,沉声说道:“战家现在的家主是战贻佩,不是你。”
战贻霜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是眼神越发阴沉。
“老爷子由着你胡闹,你还当真了,这些年要不是我苦苦支撑战家早就完蛋了,现在你要把战家交给战贻佩,她担得起来吗?”
北宁眸色一沉,周身气压骤降,周围的员工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他向前一步,逼近战贻霜,声音冷得像冰:
"战家的兴衰,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战贻霜被他逼得后退半步,高跟鞋在地砖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她很快又扬起下巴,强撑着气势:"不信你亲口问她。"
战贻佩见状连忙上前,挡在两个人中间劝解道:“这里是蓝擎,我们不要给人家添麻烦,更不要让人看了笑话,有什么话离开这里再说。”
战北宁看向战贻佩,命令道:“你随我来。”
战贻佩愣了片刻,下意识跟上战北宁的脚步,留战贻霜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晦暗不明。
……
战贻佩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蓝时屿的总裁办公室里,和自家侄子坐在沙发上一起喝奶茶……
第九十四章 立威
战贻佩轻轻搅动着杯中的奶茶,珍珠在吸管下滚动,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她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侄子战凝,心中五味杂陈。
“小凝,你要和我说什么?”
“战贻霜不服你这个新家主?”战北宁开门见山地问。
战贻佩愣了一瞬,“父亲年纪大了,这些年战家上上下下全靠她操劳,如今我一个beta做了家主,她一时适应不了很正常。”
“你在帮她说话?”
“我……”
“古人云,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你这般优柔寡断,如何能担得起一家兴衰荣辱?”战北宁凝声说道。
战贻佩神色变了变,脸皮有些发烫。眼前坐着的明明是她的晚辈,却句句都在教她做事,那派头比战璟都足。
战贻佩握紧了手中的杯子,指尖微微发白,她深吸一口气,说道:
“小凝,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战家的事,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你贻霜姑姑这些年为家族付出很多,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公司,她的威信远在我之上,很多事情我都是有心无力。”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况且,我也不想因为家主的位子伤了和气。”
战北宁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战贻霜目光短浅比起战璟尚且不如,你若再不立威,战家迟早分崩离析。”
战贻佩皱了皱眉,似乎不满他直呼长辈大名的出格行为。
战北宁只当做没看见,继续说道:“你们兄弟姊妹四个,唯你一人身上有几分战家人的风采。”
“那我该怎么办?”她低声问道,仿佛是在问自己。
“四姑姑!”战北宁突然喊道,不顾战贻佩脸上的震惊,肃然说道,“这一声是我替战凝喊的。”
“你这话是什、什么意思?”
“战凝已逝,我乃镇远大将军战北宁……”
……
战北宁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及如何在战凝身上借尸还魂的事情说出来,起初战贻佩只当他脑子磕坏了还没好,直到看见战北宁起身走到蓝时屿的办公桌旁,随手拿起一张A4纸,灌注内力,甩出去……
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眨眼间,那薄薄的纸张便如刀片般嵌进墙体内。
战贻佩猛地站起身,不小心碰到了手边的奶茶,"啪"地一声奶茶掉在地上,乳白色的液体在地毯上洇开一片污渍。
她的嘴唇颤抖,眼睛死死盯着嵌在墙里的A4纸——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紧握成拳。
战北宁静静地站在办公桌旁,给她时间消化眼前的一切。
"我知道这难以置信,但事实便是如此。"
战贻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的目光从墙上的纸刀移到"战凝"脸上——那张脸确实是她的侄子,但眼神、气质、姿态全都陌生得令人心惊。
"如果你真的是……战北宁,"她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为什么不告诉父亲,告诉其他人?”
“没有必要,更何况以战璟的昏庸程度来看,他未必会信。”说罢战北宁重新坐回沙发。
战贻佩感到一阵眩晕,家谱中确实记载着这位镇远大将军的事迹,但她一直以为那只是夸大其词的传说。而现在,传说就站在她面前,用她侄子的眼睛看着她。
"老天……"她恍惚道,"这一切太荒谬了……"
“知道我为什么选中你做家主吗?”战北宁问。
战贻佩抬头看向战北宁,见他脸上突然闪过一抹哀伤。
“你眉宇之间,与我的小姑姑有几分相似。”
“战蓉?”战贻佩心头猛地一颤,脱口说出那个名字。
“没错,看来你知道她。”战北宁陷入回忆,“十四岁第一次上战场便带领数百将士偷袭敌军营地,于万军之中砍下敌军将领的首级,从此一战成名……”
“八年间平定南疆叛乱,远征西域,东驱倭寇,立下赫赫战功,二十二岁被皇帝亲封尧国第一女将,举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战蓉的名字……”
战北宁顿了顿,整个人被悲伤笼罩。
“二十三岁那年,战蓉被赐婚国公之子沈泓,次年,难产血崩而亡。”
“我知道她的事迹!”战贻佩哑声说道,她不仅知道,还曾立志要成为战蓉那样的人。
“我长得像她吗?”战贻佩听到自己问。
战北宁点点头,“看见你的第一眼我便觉得像,可惜你被战璟养得没了血性。”
战贻佩呼吸一滞,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她想起这几天战贻霜在董事会上的一次次刁难,想起下属们投来的怀疑目光,想起其他战家人似有似无的挑衅……
她抬头直视战北宁,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决然道:"你说得对,这些年来,我确实太过优柔寡断了。"
战贻佩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全景。阳光在她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恍惚间竟真有几分古代女将的英气。
"战家现在内忧外患,战贻霜把持着公司大半实权,董事会里她的亲信占了多数。"战贻佩转身,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但我不能再退缩了。"
战北宁嘴角微扬,露出满意的神色:"这才像个战家人。"
战贻佩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将真正踏入家族权力的漩涡之中。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还请老祖宗指教。”战贻佩改了称呼,对战北宁恭敬道。
“不必如此,你像以前那样称呼我战凝便可。”第一次被人称呼老祖宗,战北宁汗毛直立。
战贻佩点点头,问:“你为何不自己做家主?”
“我还有我的事要做。”战北宁答道。
战贻佩想到前一阵子战凝报考军校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心中了然。
“你放心,我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战北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突然说道:"当年小姑姑最擅长的就是以雷霆手段震慑宵小。记得她初掌兵权时,有个副将仗着资历老,处处与她作对。一次军议上,那副将公然违抗军令……."
"然后呢?"战贻佩不自觉地前倾身体。
"小姑姑当场拔剑,削去了他半截胡子。"战北宁轻笑,"那老将吓得面如土色,从此再不敢造次。"
战贻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召开董事会,重组公司业务。”
……
战北宁送战贻佩离开,走廊里,两代战家人并肩而立,一个来自过去,一个立足现在,却同样肩负着家族的未来……
第九十五章 我爱人
蓝时屿回到办公室一眼便看见了嵌在墙上的纸,他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挑了挑眉,蓝时屿的目光转向坐在沙发上的战北宁:“谁招惹你了?”
“我刚刚和战贻佩聊了几句。”战北宁答道。
蓝时屿微微颔首,没有继续追问,有战北宁这个“老祖宗”坐镇,战家的事情他不便过多掺和。
何故站在一旁,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墙上的异常。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触碰那张纸。
"这是什么?"何故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八度,他试着拽了拽那张纸,发现纹丝不动。情急之下,他加大了力度,纸张终于被扯了出来,带起一小撮墙灰。
墙体上留下了一道整齐的缝隙,深约三厘米,边缘光滑得不可思议,就像被某种利器精准切割过一样。何故瞪大眼睛,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怎么会这样,上午这墙还好好的。"他转身看向蓝时屿,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蓝总,我马上叫工程部的人上来检查。这太危险了,万一是建筑质量问题..."
"不用。"蓝时屿打断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战北宁,"找幅画挂上遮一下就行。"
何故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战北宁突然起身的动作打断。
"这墙是我弄的。"战北宁的声音很轻,却让何故瞬间僵在原地。
何故一愣,手中的纸差点掉落:“战、战少爷,您这是……”
“一时手痒。”战北宁走到墙边,修长的手指抚过那道缝隙,“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何故听得一头雾水,但也不敢多问,只能按照蓝时屿的吩咐出去找东西遮挡上。
作为蓝时屿的私人助理,他见过不少怪事,但今天这一幕还是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何故掏出手机,犹豫要不要给后勤打电话,最终还是决定听从老板的指示。
他去仓库里转了一圈儿,翻遍了都没找到符合自家老板审美的画。拼夕夕九块九包邮的东西如果出现在总裁办公室里,他这个助理怕是不用当了。
就在何故犹豫要不要找人画一幅时,角落里的一沓海报吸引了他的注意……
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把“老板娘”的照片拿来垫箱子,何故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战北宁的照片,仔细端详了一下——画面中的战北宁身着古代铠甲,眼神深邃,背景是巍巍高山。
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比这更符合蓝时屿审美标准的“画”了。
……
第二天早晨,蓝时屿推开办公室门时,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幅装裱精美的海报。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画面上,战北宁的铠甲反射出冷冽的光芒,那道裂缝被完美地隐藏在了画框之后。
他只要稍稍一抬头,目光便能和照片里的人撞在一起。
对于何故的“贴心”安排蓝时屿并未表露出过多的情绪,只不过向来工作专注的蓝大总裁多了个新爱好——发呆。
时间久了,每个走进总裁办公室的员工都极有默契地避开那幅画,以免挡住自家老板的视线。
如何说以前的蓝时屿是一头蛰伏在草丛里伺机而动的野兽,那么车祸受伤归来的蓝时屿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他开始朝猎物发起进攻,当人们反应过来后,他已经将猎物撕碎。
连续召开三场董事会后,蓝擎发生了小规模的人事变动,蓝时屿的另一个叔叔蓝跃被调离总部,堂哥蓝时扬则远赴海外开拓市场,整个蓝擎再无一人能威胁到蓝时屿的地位。
从今以后,无论是蓝擎还是蓝家,都将成为他的掌中之物。
这一天比他预计的时间早了许多……
宴会厅的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香槟塔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映在蓝时屿深邃的轮廓上。他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如星河般闪烁的城市灯火,蓝色的眼眸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深沉。
“蓝总,听说您前些日子受了伤,不知身体好些没有?”
宴会上,有人主动上前攀谈,蓝时屿转过身,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在低头吃蛋糕的omega身上,停留片刻后才看向来人。
“遇到了交通事故,已经好了,劳你费心惦记。”
“没事儿就好,蓝总福大命大,定能逢凶化吉。”中年alpha脸上堆着刻意的关切,说着恭维的话,不动声色地将身后的女儿拉到身旁。
“这是小女周苒,马上大学毕业了,我带她出来长长见识。”
名叫周苒的年轻omega微微欠身,米色礼服衬得她肌肤如雪:"蓝总好。"她的信息素是刻意控制的茉莉香,甜而不腻,是alpha们普遍喜欢的类型。
蓝时屿冷淡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再次飘向远处。omega似乎吃完了蛋糕,正用纸巾擦拭嘴角,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完成什么重要仪式。
周家父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匆匆寒暄几句后便灰头土脸地离开。
如今蓝家夺权大战尘埃落定,之前关于蓝时屿信息素紊乱的传言不攻自破,那些曾经对他避之不及的家族又开始蠢蠢欲动,想方设法地往他身边塞人,即便他已经结婚……
一场宴会下来,精心打扮的年轻男女走秀似的在他身边晃来晃去,各种信息素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熏得人头晕。
所以蓝时屿一个人来到阳台呼吸新鲜空气,却仍旧有人找过来。
对了攀附蓝家,这些人还真是锲而不舍。
夜风微凉,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燥意。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栏杆,目光沉沉地望向宴会厅内——战北宁吃完了蛋糕开始对果盘下手,手里的小叉子舞得飞快,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暗流涌动。
更没有分给他半点目光,亦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恐怕现在他就是怀里搂着个omega,战北宁都不会多看一眼。
突然,蓝时屿眸色骤暗,手中酒杯"咔嚓"一声裂开细纹。
一个年轻alpha走到战北宁身边,不知说了什么,竟引得战北宁对他露出笑脸……
“蓝总好雅兴。"耳旁传来娇柔的声音,又一位精心打扮的omega靠近,信息素是甜腻的玫瑰香。蓝时屿连头都没转,只冷冷道:"滚。"
omega脸色煞白,狼狈地离开。
蓝时屿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死死锁定在那个年轻的alpha身上。那人不知死活地凑近战北宁,竟拿出手机,打算加联系方式。
他指节发白,酒杯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啪"地碎裂开来,暗红的酒液混着鲜血顺着手掌滴落。周围的宾客被这动静惊动,纷纷侧目,却又在触及他阴鸷的眼神后迅速移开视线。
蓝时屿随手将碎片扔在一旁,大步朝战北宁的方向走去,强势的压迫感让沿途的人不由自主地退避。
"聊得很开心?"蓝时屿的声音低沉,带着危险的气息。
“我爱人很少能和人聊这么久。”
正在和战北宁聊天的alpha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后背的汗毛瞬间竖起。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却在撞上蓝时屿森冷的目光时僵在原地。
"蓝、蓝总......"alpha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手中的香槟杯壁凝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我是……”
"我知道他是谁。"蓝时屿打断道,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抚上战北宁的后颈,在腺体位置不轻不重地摩挲,"听说林少上个月刚和李家小姐订婚?"
alpha脸色刷白,这个动作在社交场合堪称越界,却昭示着绝对的占有权。宴会厅的水晶灯突然晃得人眼疼,他看见战北宁白皙的脖颈在蓝时屿掌下泛起薄红。
“抱歉,打扰二位了,我只是想请战少爷帮忙引荐一下蓝总。”
他声音发紧,目光闪烁,不敢直视蓝时屿的眼睛。
蓝时屿沉默不语,alpha立刻识相地欠身:“是我唐突了,改日再正式拜访。”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