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时屿这句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震惊了。
战家老宅的地契,亏得他敢开这个口。
“不可能!老宅的地契我绝不会给任何人。”
战璟想都没想地拒绝,蓝时屿面色不变,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那就算了,三叔欠下的赌债我无能为力,爷爷不妨出去借一借。”
“你……你太过分了,蓝家就是这么教你和长辈说话的?”战璟气得脸色胀红,用拐杖指着蓝时屿厉声呵斥道。
蓝时屿看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抱歉,失礼了。”
说罢他站起身,微微颔首,转身便要走。
"站住!"战璟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震得叮当作响,"你以为战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大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几个战家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出声。管家悄悄退到角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蓝时屿脚步一顿,侧过半边脸:"爷爷还有指教?"
"你三叔的事……"战璟的胸口剧烈起伏,攥着拐杖的手指节发白,"换个条件。"
窗外的雨声沙沙作响,蓝时屿的睫毛在眼下扫出一片阴影,遮住了眼中的算计。
"我只要老宅的地契。"他忽然转身,西装下摆划出凌厉的弧度,"放心,我对这座宅子没有兴趣,你们可以继续住在这里,等什么时候钱还清了,我会把地契物归原主。"
战璟瞳孔骤缩,“你既然不感兴趣,为什么非要地契不可?”
“这是我的私事。”
大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凝重的表情,战璟死死攥住拐杖,泛白的指尖微微颤抖。
“爸,求你救救我吧,就这一次!”战贻襄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闷响。
他涕泪横流地抓住战璟的裤腿,"那群人说了,还不上钱就要我的命啊!"
蓝时屿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像在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猎手。
战璟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痛哭的人,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
不知过去多久,他疲惫地叹了口气,哑声说道:“罢了,这恐怕就是战家的宿命,蓝家小子,我只求你一件事,只要战家还有人,这座宅子就得姓战。”
“您放心,老宅永远是战家的。”蓝时屿保证道。
战璟这才松了口气,示意管家去取地契。
片刻后,老管家捧着雕花木匣从二楼下来时,战璟的手在匣盖上摩挲着,不舍得挪开。
当木匣递到面前时,蓝时屿却连看都没看,转身就将地契递向战北宁的方向。这个动作让战贻襄的哭声戛然而止,战璟的拐杖"咚"地砸在地板上。
战北宁盯着近在咫尺的木匣,疑惑地问:“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小厮。”
蓝时屿闻言嘴角忍不住上扬,“你的东西,自然要由你保管。”
"物归原主。"蓝时屿的声音很轻,却让战北宁浑身一震,"这本就该是你的。"
"你什么意思?"战璟的声音像淬了冰,一双混浊的眼睛此时迸射出尖锐的冷光。
大厅角落的老座钟突然敲响,惊飞了窗外停驻的乌鸦。战北宁抬头时,正好看见蓝时屿眼底转瞬即逝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