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肆丢给他一个:你再敢提旁人,我先拿刀砍了你的眼神。
得,往日这对模范夫妻看来是吵架了,这哥们是在家里吃瘪受气,跑他这儿来发泄了。
宋望知叹了口气,“依蓓怀孕了。”
贺肆瞳孔微缩,整个人一愣,“什么时候的事儿?”
“唉,我也是刚知道,小姑娘哪懂这些,身体有些异样,自己偷偷买了验孕棒测,看是两条杠慌了神,只给嫂子和那女明星说了。”
“幸好有她俩在,不然按依蓓的性子,兴许会瞒着我。”
“那不稀奇臣琲要拿刀砍死你。”
贺肆重新靠着椅背,冷嘲一声。
“所以你跑去臣家是去要名分去了。”
“嗯。”
贺肆故意拿话刺他一句,“那能活着回来,还真算你命大。”
“别这么说,我就这么配不上依蓓?”宋望知这话明显带了点试探的意味,他不在意得到什么样的答案,更多的是想试探试探贺肆如何看待臣依蓓。
好歹是小姑娘偷偷喜欢那么多年的人,算是正儿八经的情敌了。
“你说呢?”贺肆扫了他一眼,“咱就别老黄瓜刷绿漆,装嫩了成不,快30岁的老男人了,泡人家20多岁的小姑娘,你脸呢?这还是哥们的亲妹妹,咱仨看着长大的姑娘,你怎么下得去手?”
“宋医生看上去人模狗样,没想到挺禽兽的。”
贺肆那嘴又臭又损,轻飘飘的几句话让宋望知险些吐血。
宋望知佯装擦汗,实际上心里却松了口气,看来肆哥真没对依蓓动过心思,打心底里把她当做妹妹看。
得,小姑娘当年受情伤,小小年纪坚持远赴美国求学,全是拜贺肆所赐啊。
这始作俑者还浑然不觉,小姑娘那些年的真心全当喂了狗。
宋望知看着他,一时间心中竟然生出些羡慕嫉妒恨的意味,这家伙除了长了张勾人的脸,小姑娘到底看上他哪点?
嘴巴又毒又损,舔舔嘴唇都能把他自己毒死,情商也低,涉及感情的事情,格外迟钝。
宋望知叹了口气,仰头看天花板时瞥见旁边的点滴,药水快空了。
“肆哥,劳您大驾,帮我按一下床头铃,喊护士来换药。”
贺肆啧了一声,有些后悔自己深更半夜不回家陪老婆孩子,来医院伺候这么个禽兽了。
他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微微俯身去按床头的呼叫铃,宋望知却突然扬起手,拍了他一巴掌。
不轻不重的力道,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你欠儿欠儿的?”贺肆蹙眉,瞪了他一眼。
宋望知讪讪一笑,“有蚊子啊。”
贺肆骂了句脏话,更加后悔自己来这破地陪他,转身出了病房。
全然不顾宋望知在身后喊,“四哥,你走了我怎么办啊?我好歹是个病号呀,刚才真有蚊子,不然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打您啊。”
贺肆前脚刚迈出病房,徐秘书后脚迎上。
“你留这,看着点儿别真让他死了。”
徐秘书立刻瞪圆眼睛,“宋医生的病这么严重!”
“病死倒是不至于,我是怕他半夜睡着了,被姓臣的来给弄死了。”
贺肆说罢便走了。
司机将车开到老宅楼下,一楼玄关留了盏灯,贺肆降下车窗,看着二楼卧房的方向。
那扇窗紧掩,拉着厚重的窗帘,没有一丝光亮。
他进了家门脱去外套,一边挽着袖口,一边抬脚迈步上二楼。
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房间里留了一盏床头灯,微弱昏黄。
他一眼便发现有些不对劲,婴儿床上是空的,两个小崽崽穿着睡袋,一左一右的睡在阮清音身旁。
嘿,他不过是晚回来了一会儿。
家里床上就没了他的位置,鸠占鹊巢。
他气得一边挽袖口,一边琢磨着怎样把两个小家伙完璧归赵的送回婴儿床。
大人睡大床,小人睡小床。
这规矩定了就不能改喽,原本在孩子出生后,家里是没有添置婴儿床的,阮清音怕有甲醛,想着别墅主卧的床够大,分一小块区域给两个宝宝也无可厚非。
贺肆却坚决不允许,托人定制了两张超大尺寸的婴儿床,工匠用上好的木料纯手工打制,除了必要的涂料,不会有任何甲醛。
后来,干脆搬了一张回老宅,只留一张在别墅。
他当时给出的理由是——从小就该培养他们独立睡觉的好习惯,不然等到三四岁再分床就困难了。
阮清音天真的没有多想,便同意了。
实际上,谁能想到贺肆纯属是小心眼儿,坚决不允许自己媳妇儿搂着其他男人睡觉。
小男人也不行,两个儿子性别也是男的。
从孕期,这俩小祖宗没出生时就坏过他好事。
生下来了,更好控制了,仗着他们现在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那还不是想把他们扔小床,就把他们扔小床。
贺肆心想着便开始行动,他单膝跪在床上,目光在两个崽崽身上来回流转。
从谁先下手好呢?
舟舟吧,毕竟这小家伙性格稳重成熟,很好拿捏,一点都不像他弟弟那样唧唧歪歪,难缠得很。
果不其然,运输贺怀舟小朋友的过程格外顺利,贺肆突然信心倍增,将目光定在了阮清音身边的另一个宝宝上。
言言的小脚搭在阮清音胳膊上,小手扒着她的睡衣领口,肉滚滚的五根手指攀住她白嫩的肌肤深处。
贺肆有些头疼,小心翼翼地托住言言的脖颈和腰臀,刚刚抱起离床面仅有两厘米,小家伙便不满地哼唧了一声,猛地睁开眼。
一大一小,四目相交。
说时迟那时快,言言委屈地撇撇嘴,下一刻泪珠便从眼眶里滚出来。
他大声嚎哭着,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不知道的以为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阮清音微微皱眉,下意识以为是孩子睡梦中被惊醒,习惯性地上手解开睡衣,试图用neinei安抚宝宝。
贺肆瞬间感觉鼻头一热,一股热流涌上,突然夺出。
他仰着头,将怀里的定时炸弹重新放到床上,自己则是转身冲入浴室,清理鼻血。
阮清音听到动静,后知后觉的睁开眼。
刚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