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音回到老宅的时候已经晚上了,舟舟喝了奶已经睡下了,言言正独享满客厅的玩具,玩得不亦乐乎。
才出去一天的功夫,阮清音隐隐觉得家里的玩具像是细胞分裂繁殖一样,越来越多,满满当当的堆了一整个客厅。
古朴典雅的中式装修会客厅,放眼望去全是花花绿绿的儿童玩具:黄色的大铲车、红色的消防车,木马摇摇乐、Q版小钢琴、不倒翁,软胶积木…
沙发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图画书和儿童绘本,崭新的连体套装。
会客厅专门收拾出来一块空地,用围栏隔开,言言坐在爬爬垫上,忘情地啃着自己肉滚滚的小手。
旁边围着一群人,疯狂地夸夸。
“可爱哦,自己的手就那么好吃吗?”
“好聪明的宝宝,太讨喜了。”
贺老太太戴着老花镜,费劲地眯起眼睛,举着手机,镜头对准自己又胖又可爱的小曾孙,用手点击屏幕,咔咔一顿拍。
阮清音哭笑不得,果然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做什么都是焦点,啃个手都能被一群人围着夸。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辛苦您二老看孩子了。”
阮清音一边跟两位老人打招呼,一边用酒精消毒全身。
“不辛苦,不辛苦,两个宝宝可听话了,我们喜欢的不得了。”
“吃过饭了吗,让小芳给你热些饭菜,重新煲个汤。”
阮清音连连摆手,“不用了,和朋友在外面吃过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言言使劲仰着小脑袋,咿呀呜呜的发出婴语,很是热切的模样。
阮清音顾不上招呼他,入门第一件事便是去洗手,不承想人刚走进洗手间,客厅里就传来嘹亮的哭声。
她匆匆洗净手,折返回客厅。
小家伙活活一个戏精,如愿以偿被妈妈抱到怀里的时候,哭声戛然而止,肉滚滚的小脸,让人忍不住亲一口。
他哼哼唧唧地有些闹腾,两只小手也不停的在阮清音胸口扑腾,她面色一红,顿时领悟了这小崽子的意图。
“大约是有些闹觉,他哥哥早早喝了奶就睡了,言言白天也没怎么睡觉,该睡了。”月嫂阿姨开口道。
阮清音抱着言言回了二楼卧房,两个小家伙从出生就是纯奶粉喂养,但仍然喜欢吸两口neinei。
没一会,小家伙便在她怀里熟睡了,出了一头的汗。
阮清音轻手轻脚的将上衣整理好,从床头翻出一只小匣子,挑了个粉色的蝴蝶结发夹,顺手给小崽崽把刘海别住,露出一个光洁饱满的大额头,抽出两张云柔巾,动手给宝宝擦了擦汗和口水。
她的手悬停在半空,盯着两个人类幼崽看了好一会儿。
虽说是双胞胎,但因为是异卵,两个小家伙长得并不像,性格也迥异,相差甚多。
言言面容清秀,别上粉色的蝴蝶结发卡,更像是温温软软的小姑娘。
不知小家伙做了什么美梦,咧着嘴轻轻的笑,右脸颊浮现出一只小小的梨涡,完美遗传了阮清音的梨涡。
可惜只有一边,在右边的脸颊处。
阮清音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又亲了亲旁边的舟舟。
她时常生出一种错觉,自己生了个迷你版的贺肆,舟舟只有五个月大,却异常稳重和成熟。
去医院打疫苗,言言转着圆溜溜的小眼睛,好奇的张望着四周,一个劲的傻乐,但真挨了一针时,他瞬间变了脸,趴在阮清音身上嚎哭不止。
舟舟则不同,他面容严肃冷静,眼睛直勾勾盯着给他打针的医生,针头扎入的那一刻,也只是轻微皱了皱眉头,一滴眼泪都没有。
话说…阮清音的目光幽幽落在熟睡的舟崽身上,宝宝出生后好像还没见过老大笑。
当妈后,阮清音几乎是事无巨细的照顾两个宝宝,即便平日有月嫂和罗阿姨两个人帮忙照顾宝宝,但她还是自己上手多一些,关于宝宝任何事情,她都能做到得心应手。
先将房间冷气温度调高,动手给两个宝宝换了睡袋,盖好薄薄的小被子。
做完这些事情,她浑身疲乏地进了浴室。
…
直到睡觉前,贺肆也没回来。
阮清音翻了翻手机,没有任何新的消息,她干脆翻了个身,搂着两个宝宝睡了。
贺肆抵达医院时,将近凌晨。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挂点滴的宋望知,冷哼声从鼻孔里飘出,讥讽道,“臣琲没吃饭吗?怎么不多用些力气把你打死?”
宋望知哭笑不得,用手捂住胸口的肋骨,盯着天花板弯了弯唇,“怎么我活着,你好像还很失望的样子。”
“一个大男人,挨了两拳就娇气的住进了医院,36计您玩的哪一计啊,苦肉计?”
贺肆自顾自的拉过椅子,长腿交叠的坐在了病床前,奚落的意味十足。
宋望知瞥了他一眼,“没劲,被你看出来了。”
“有病吧,那你这顿打挨得真不亏,怎么从前没发现你这么多心眼,这一折腾,依蓓铁了心不顾家里反对也要和你在一起吧!”
宋望知捂着伤口笑了一声,一时间疼得有些龇牙咧嘴,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该,怎么不疼死你呢?”
“今晚搞这么大阵仗,不只是你俩的事儿被臣家人知道这么简单吧,听说臣琲差点拿刀砍死你。”
贺肆凉凉的目光扫过他,三两句话竟然有些审讯犯人的意味。
宋望知用手捂住肋骨,疼得闷咳了几声,手慢慢攥成拳头,抵住唇。
“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听你慢慢讲。”
“半夜不回家,嫂子不生气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贺肆脸骤然变冷了,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动了动嘴皮,“干你屁事儿,先操心好自个儿再说。”
这是要赖在这儿不走的意思了,眼见着这个问题避不开,宋望知干脆也不装了,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我闯祸了,臣琲拿刀砍我也是应该的。”
贺肆觉得这话新奇,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
“唉,看来嫂子真够义气,没和你说。”
一晚上被人扎了两次心口的不痛快处,贺肆脾气不好,硬是撑着没有发作,不满地啧了一声,示意他废话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