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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作者:小女富贵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莲花风里浓淡,碧湖岸上楼台雕栏玉砌,今儿个琼宴大摆,丝竹仙乐缥缈,遮了夏日蝉鸣。


    前席皆是南诏有头有脸的人物,蒙舍这一脉的王孙血亲至朝中大臣,各部落来的首领、长老、家臣。较为年轻的少主们四落宴席推杯换盏,言笑晏晏,吟歌赋,谈南诏大事,道今日主角——南诏小公主。


    今儿个乃小公主碧玉生辰,也是檀玉的二八生辰,只是两个角色的戏,最终变成了一角独台。


    女客席,一群花红柳绿的娇媚姑娘,正讨论自家哥哥送了什么生辰礼。


    “我家哥哥备了八份礼,从沉甸甸一盒东海珍珠,珍贵奇香,到玳瑁簪金银宝玉各种饰品,要说最珍贵的,还是半个人高的镶宝石石榴玉盆景,枝是金制的,叶是点翠,石榴花是红珊瑚雕刻的,底盆碧玉锻造,就连土壤都是一颗颗金子铺成栩栩如生,公主见了定然欢喜。”


    那人说得傲然睥睨,转而笑问旁边的人,“你家哥哥又准备了什么?”


    女子答:“凉枕。”


    那人嗤笑,“什么寒碜东西都能当作寿礼,也不怕殿下笑话。”


    女子不恼,温笑着答:“听闻近日公主心火旺,我家哥哥命人用和田玉打造一方卧虎瑞兽枕,不仅寓意福寿,枕中还塞满了去火清心之香,愿公主安枕无忧,福寿如意。”


    她眉眼一转,嘲讽道:“况且,谁不知你们越析矿山良田居多,可无奈堆砌出个膏粱纨袴,还真以为能当上南诏王迎娶公主殿下,也不看看你哥哥长得肥头大耳。”


    她掩嘴噗嗤一笑,“公主殿下见了,都得吐出来。”


    周遭小姐郡主们纷纷跟着笑出声。


    那人恼羞成怒,受不住嗤笑,抬手把手中酒水尽数泼在送枕女子脸上,那女子愣了一下,终是恼起,把手中的酒水泼过去,两人你一泼我一泼,到最后打了起来。


    罗金椛一见远远躲开,唯恐误伤自个儿,她望着两人扯着对方的头发,嘴里嚷嚷着对家哥哥配不上尊贵无比的公主殿下,心里不是滋味。


    白了眼,自言自语嗤笑一声,“切,不就是个楚乌禾,至于么。”


    至于争得这么不可开交。


    吵极了,罗金椛捏着团扇离开,一抬眼看见一张脸平静置于粼粼金光,似块精雕细琢的和田玉,质地温和。


    少年眉如远山,眼底无波如深潭,里面吵闹声不休不止,愈吵愈烈。


    他平静伫立,低敛着双眸,好似在听里面的吵闹,又好似置身事外。


    老实讲,这是罗金椛第一次仔细看檀玉。


    少年郎没有一丝戾气,温润如玉的,比楚乌禾和楚乌涯那两姐弟好多了。


    罗金椛打量了半晌,忽然侍女来报,道是哥哥喊她。


    她打小就这一个哥哥,宠着她,惯着她,立马喜笑颜开让侍女引路去见哥哥。


    侍女领她到宾客歇息的西偏殿,一进门看见哥哥的身影,玩笑着跑过去捂住哥哥眼睛。


    “哥哥,快猜猜我是谁?”


    “妹妹莫闹。”浪穹首领罗金构一笑,拉下妹妹的手,道:“为兄叫你来是想让你看看这份生辰礼如何?”


    罗金椛顺着他的目光瞧,见一袭碧彩闪灼的华衣。


    “这孔雀羽衣由无数孔雀尾上翠绒所制,金丝所串,才有如此金翠绚烂之貌,我命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昨夜里制成。”男人颇为满意点头,“阿椛经常与小公主一道玩乐,知道小公主的喜好,你觉得这份礼送与小公主如何?”


    “我们不是已经备了礼吗?怎么还要送这般精美的衣裳。”


    这样的衣裳,连罗金椛自个儿都没穿过,心中不免有些嫉妒,旁人就罢了,怎么连自家哥哥都要讨好她。


    罗金椛抬头,“哥哥莫不是也要娶公主?”


    哥哥笑了笑,也没打算瞒她,“当初父亲因体弱多病无缘南诏首领之位,使得姑姑嫁于当时呼声最高的姑父一同统治南诏,浪穹暂退主位。父亲病逝后,我身为独子十岁当家肩负起整个浪穹部落多年,在朝中亦是鞠躬尽瘁,丝毫不敢懈怠,才有如今一席之地得以保浪穹不衰,自认为整个南诏青年,再没有比我更具才能之人,这新南诏首领之位,我是势在必得,不仅为己,亦为重振浪穹部落,所以娶南诏公主不过是早晚的事。况且我从小看着阿禾长大,也是她的表哥,她生辰送份精心的礼也是应该的。”


    “可是哥哥你知道的,那楚乌禾根本就不是……”


    罗金椛话还未说完,便被哥哥捂住嘴,哥哥自小宠她,从未严肃,唯独谈到楚乌禾。


    “你平日里与阿禾打闹,姑父与姑母都只当你们是小孩子间玩闹没轻重,我也只是劝你几句,可在此事上绝不能玩闹,为兄嘱咐过你不止一次,这件事情一个字都不能提,这是为兄最后一次警告你,若再有下次,休怪为兄拿出家法惩戒。”


    罗金椛低下头,噘了下唇。


    “知道了。”


    许是因龙凤重聚祥吉,御花园内,绯碧蝴蝶并翅双舞,拂草寻花,宫人连连传喜到南诏王耳中,龙颜大悦,赏了全宫半月月俸。


    曦和宫内,乌禾望着那琉璃盖子里,围着香丝打旋的花蝴蝶。


    他们说,这是她和檀玉,红的雌蝴蝶是她,青的雄蝴蝶是檀玉。


    她哪有这般丑,花里胡哨的,俗不可耐,还那般厚脸皮追在青蝴蝶屁股后面,像个跟屁虫。


    倒是那青蝴蝶,淡绿清新,像温和春日,令人想触碰那片绿意,却理都不理红蝴蝶,端着傲骨姿态,倒与檀玉有几分相似。


    小公主愈想愈气,越看越不顺眼,挥手命人快些拿走,大好的日子不想增了愤。


    前来道喜的小奴道:“公主殿下不想看那奴就给大殿下端去了,王上说,给公主殿下看完,还要给大殿下看。”


    “给他看?”乌禾指了指那两只蝴蝶,“记得跟他讲,红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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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就那个追在青的屁股后头的。”


    “这……”小男奴哈着腰点头不得不顺从。


    阳光穿过枝丫探进窗子,柔和地铺在少女胭脂玉颊,细碎的绒毛如海棠花上的霜雾。


    柳叶眉,桃红唇,恍惚梦回春日盎然好风景。


    添妆涂粉的侍女连连赞叹公主比昨年更美。


    乌禾垂着眸睡眼惺忪,同时也理所当然应了几声自然。


    侍女开始服侍小公主穿衣,这生辰礼的华服,是南诏王后命人打年初就开始缝制,耗时耗力耗钱财,上面的绣花精巧细致,腰间连至裙摆一只硕大的金乌展翅,羽毛根根分明,栩栩如生,听说光这金乌便绣了两个月。


    宫人们皆习以为常,小公主每年生辰,南诏王后都会命人缝制一套华美的衣裳作为生辰礼。


    “这衣裳穿在我们阿禾身上着实好看,我阿禾不愧是南诏最美的花朵。”


    南诏王后笑脸盈盈走来,拉住乌禾的手,左右打量,满是赞许。


    “多谢母后。”


    乌禾雀跃着转了两圈,像雌鸟身旁俏皮蹦跳的小鸟,身上的铃铛丁零当啷响个不停,掩不住喜悦。


    “阿娘每年赠的衣裳阿禾都喜欢得不得了。”她拉住母亲的手,依偎在母亲身侧,“阿娘费心了,这衣裳比去年的还要华丽贵重。”


    耳边传来母亲慈爱的笑声,“你是我的女儿,是南诏唯一的公主,无论是多贵重的东西,无论是天上的星星还是月亮,所有的一切都会是你的囊中之物。”


    从小到大,母亲都会这般与她讲,父王有时会严厉,但母亲从来不会,所以她更爱母亲,每次做错了事都会先去找母亲,因为母亲都会给她兜底。


    母亲总会说,“我的阿禾只管娇纵,所有的一切母后都会为你挡下。”


    母亲真爱她。


    “阿娘,那你送给哥哥的生辰礼物是什么?”乌禾抬头问。


    “阿娘亲手绣了个护膝给你哥哥,至于旁的有你父亲准备。”


    真寒碜。


    乌禾摸了摸腰间细密的金丝,颗颗宝石珍珠,指尖划过浓密爱意,清晰可触。


    或许阿娘是更爱自己的,就像她觉得比起楚乌涯,阿娘仿佛更偏爱她一些,仗着这份偏爱,她恃宠而骄十六年。


    这些日子,或许当真是杞人忧天,爹娘最爱的人是她,未来南诏王后也会是她,她依旧是南诏最尊荣的女子。


    母亲走后,乌禾眼眸低垂,望着地砖上金灿灿斑驳的光影,眼底晦暗不明。


    “去,从我库房里寻件最贵的宝贝,赠给哥哥。”


    侍女愣了一下,随后阿谀奉承道:“公主殿下待大殿下真好,大殿下知道后一定会感动的。”


    乌禾沉默不言,抬眉望向光投来的方向,红日悬挂于天边,万里无云。


    如母亲所言,她可以娇纵。


    可又不是的,她不能蛮横,失了体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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