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言走出了帐篷。
只见夜色苍穹之下,是时郁离开的背影。
他疑惑,“郁哥,你刚才不是走了吗?”
“落了东西,回来取。”
帐篷外的串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黑灯瞎火的,江肆言隐约瞧见了时郁肩膀上搭着一件厚外套。
他随口道,“你带的衣服?这么厚?”
“嗯。天冷。”
江肆言也没细究。
他环顾四周,问:“郁哥,你见到阮梨没?”
“没有。”
“奇怪,我刚刚好像听到阮梨的声音了。”
傅时郁问,“你不怪她把你的好兄弟推下水了?”
江肆言揉了揉眉心:
“阮阮也是争风吃醋,只要她肯道歉,我可以原谅她。”
“我知道,你身为兄弟,替我不值,想劝我别原谅她。”
“可我和阮梨毕竟有四年感情,两方家长也希望我们一毕业就结婚。”
“不过楠楠也说了,我这次不能太轻易原谅阮梨,不然她以后总这么闹,谁也受不了。”
“我让人改了婚房的密码,还让阮家人禁止她回家,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好好反省她做的错事。”
“这几天,我打算带楠楠去瑞士,补偿她今晚受到的惊吓,也顺便磨磨阮梨的脾气。等她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错了,我再回来。”
“……”
听到这么一大段话。
傅时郁声音平静无波,“我走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江肆言说着,目光落在时郁离开的背影,隐隐察觉不对。
但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
*
傅时郁走到了越野前,将“衣服”放下。
他的外套之下,露出了一张白玉似的脸。
对上了那双红彤彤的眼睛,傅时郁一股躁意涌了上来。
她是为江肆言说的那些话委屈吗?
“再哭,信不信我现在亲你?”
阮梨吓得紧抿着唇。
【啊?这对吗?】
【好一个暗度陈仓,太子爷颇有勾栏之姿,受上赏!】
【狠狠戳我XP了!】
【这是把男主当日本人整啊!】
【我~不~做~小~三】
【我就看他能坚持几天/微笑】
傅时郁打开副驾的门,冷着脸:“进去。”
他今天开的是一辆越野,底盘高。
阮梨刚刚被他单肩扛着,腿麻了,上车比老太太上炕还费劲。
她尴尬不已。
而身后,傅时郁的两只手扣住了她的腰,将她塞进了车里。
“谢谢……”
还没说话,就听“嘭”的一声,车门被冷冷关上。
阮梨:“……”
夜晚的高速,格外静谧。
车内,傅时郁冷着一张脸,两只修长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绯薄的唇绷成一条直线。
阮梨有点冷,悄悄环着双臂。
下一秒,傅时郁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谢谢。”她小声道。
傅时郁冷冷道,“是我冷了,和你没关系。”
阮梨望着他额角热出的汗,没说话。
【见过冷脸洗内裤的,没见过冷脸当小三的。】
【不~当~小~三~】
【真香定律,虽迟但到,包真香的!】
【你们开什么玩笑,京圈太子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得当阮梨的小三?阮梨是想欲擒故纵吧,坐等她翻车!】
傅时郁开车很快,二人回到了海市。
“傅总,你把我放在这里就行。”阮梨指着路口的地铁站说。
刚刚江肆言的话,她也听到了,不但改了密码,还不让阮家收留。
“我今晚去朋友家住。”
傅时郁却没停车,“地址。”
“御景花园……”
一脚油门,越野来到了御景花城。
望着眼前路灯还没萤火虫屁股亮的老破小,傅时郁下了车,跟着阮梨到了单元楼下。
阮梨:“傅总,不用麻烦了,别送我了。”
可傅时郁始终一言不发。
阮梨硬着头皮上楼。
周茜茜租的这个小区没有物业,走廊年久失修,上到四楼时,灯泡坏了。
阮梨用手机照明,爬上五楼,开了锁。
她本想客套一下,问傅时郁要不要进来喝杯水。
但又想到这不是她的家,改口道:“傅总,谢谢你送我回来。”
傅时郁没说话。
他似乎等了一会儿,然后脸色又阴沉了几分,转身就走。
“等一下。”阮梨回到房间,拿出了她做的曲奇饼干,“你晚上没吃东西,吃点曲奇吧。”
傅时郁冷漠收下。
而望着那道下楼的背影,阮梨有些忐忑。
她是不是表现得有点过了?
她越想越烦,干脆躺在沙发上,只见手机上收到了婚纱店老板的消息,约她明天十点拍摄。
她回了一个“好”。
*
另一边。
傅时郁下楼,买了一个灯泡,安在了四楼。
期间,手机不停嗡嗡。
是之前非要加他的一个婚纱店老板。
【婚纱店老板】:同学!考虑好了吗!明天有空拍摄吗!
【傅时郁】:没空。
几分钟后,婚纱店老板发来了一大段语音。
【婚纱店老板】:同学,你真的很适合我们这期婚纱照的主题,我们的女模特非常专业,也非常漂亮,之前她是从不拍双人婚纱照的。我敢说,只要你们俩一起拍摄这组婚纱照,火出圈是绝对没问题的!
……
【婚纱店老板】:帅哥,你真是我们男模特中的最优选,只要你肯来,价格好商量!
【婚纱店老板】:拍摄的时间和地点是XXXX。
傅时郁并没理会。
他收起了手机。
踏着四楼灯泡投下的光,下了楼。
*
一楼,周茜茜拖着沉重加班的身体回到家。
后悔,她就后悔怎么图省钱,租了一个老破小的五楼。
她打电话给楼上的阮梨:
“梨梨,我要饿死,帮我下一碗方便面吧!呜呜,爱你。”
“对了,之前麻烦你调教的一夜情阴湿男鬼,调教好了吗?”
听筒里刚传来一句“差不多”
手机就没电了。
周茜茜:“?”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阴郁的男声响起:“什么一夜情阴湿男鬼?”
听到声音,周茜茜一抬头。
就瞧见了一张冷白色的脸,幽深的眼,绯薄的唇。
好一个阴湿男鬼!
她租的这个城中村什么时候有这等极品了?
就是这个鬼有点眼熟。
下一秒,她尖叫,“哥?您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