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茜茜还以为自己见鬼了。
眼前这位，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哥。
但说来复杂，他们兄妹也只见过一面。
当时她染着黄毛，在网吧当网管，靠破解国外游戏赚钱。
那时，他出现了，给了她五十万。
只说了三句话。
“我是你亲哥。”
“五年后，如果你能用这笔钱翻十倍。”
“除了老爷子的遗产，我另外给你五个亿。”
她问：“不合法行吗？”
他点头。
但周茜茜不行。
于是她染回了黑毛，回到高中，在五个亿的动力下，考上一本的计算机系，一路卷到现在。
望着面前亲哥黑漆漆的眼睛，周茜茜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也不知道这哥经历了什么。
比五年前，恐怖多了。
她解释：“阴湿男鬼是我创业的项目，虚拟AI男友的设定，麻烦朋友帮我调教数据。”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说到“ai男友”四个字时，这哥周身的气场没那么恐怖了。
她好奇问，“哥，您怎么在这？”
傅时郁：“路过。”
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以为又是婚纱店老板，没想到是阮梨。
【懒得梨泥】：猫猫偷窥.jpg
傅时郁：？
刚刚还说如何爱她的未婚夫。
转头又来撩他。
他面色紧绷。
周茜茜试探问，“哥，怎么了？”
傅时郁：“一个女孩一边说喜欢她未婚夫，一边又在微信上撩我朋友，是怎么回事。”
竟然是情感问题？
周茜茜一挥手，“脚踏两条船呗。”
傅时郁表情一凛。
瞬间，楼道气温骤降，给周茜茜干到北极了。
她脑子转的飞快，意识到这个朋友就是他哥本哥后，瞳孔地震。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竟敢渣这么恐怖的男人？
周茜茜一顿，改口道，“但她不踏别人，只踏你——朋友，说明她心里有你朋友。有一句说的好，孽缘也是缘，虚情假意也是情，总比那个姑娘没把你朋友放在心上好。”
傅时郁嘴角微微上扬，幅度极小，几不可察。
他开口，“走吧，请你吃饭。”
“不用了，我朋友在家等我吃泡面呢。”周茜茜婉拒了，怕消化不良。
她眼睛一转，推销道：“哥，你朋友要是有感情问题，可以试试我们公司出的‘虚拟女友’，虽然还在内测中，但我可以推给你，刚好你也帮我调试调试。”
“你看，我之前让我朋友帮忙调试过虚拟男友。”说着，她点开了和阮梨的聊天信息，翻到了记录，“很简单，我把名片推送给你，你可以根据你的人设和AI对话——”
周茜茜声音一顿。
盯着她上周发给阮梨的名片，懵了。
“……这谁啊？”
楼道里的声控灯暗下。
周茜茜一拍脑门，灯又亮了。
“哎呀，我那天忙晕了，竟然发错了名片。”
就在她点开名片，想看这个人是谁时，忽然想到了什么，指尖猛地滞住。
紧接着，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点点攀上了整个身体。
这、是、她、哥、的、微、信！
声控灯再次暗下。
周茜茜明明身边站着活人，可却比死人更可怕。
她声音打结，“哥，不会这么巧吧……你说的微信上撩你——你朋友的女孩，不会是阮梨吧？”
沉默。
良久的沉默后。
带着冰碴的声音响起：
“所以，她的人设是什么？”
周茜茜腿一软。
完了，还真是。
所以，这哥连“脚踏两条船”的“船”都不是？
压根是自我攻略？
周茜茜坦白从宽，交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从肉食系女友，再到一夜情的设定。
她双手合十，“哥，这都是我的错，梨梨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因为缺钱才接这个活的，要怪就怪我。”
昏暗的灯光下，傅时郁表情冷冷。
他道，“这件事，别告诉她。”
周茜茜倒吸一口气，“哥，这不好吧……”
下一秒，她的卡里多了转账。
——50万。
周茜茜摇头，“哥，梨梨是我好朋友，我把她看做我的家人，无论你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瞒——”
下一秒，她的卡又多了一笔转账。
——500万。
周茜茜：“……”
她是一个禁不住金钱腐蚀的小女孩。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她！
她忍痛，将钱转了回去。
只问了一句话，“哥，你喜欢梨梨吗？”
*
周六一早。
阮梨早早起了床，怕吵醒身边的周茜茜，轻手轻脚洗漱，就出门去了拍摄现场。
昨天晚上茜茜回来后，很奇怪，一直盯着她，似乎要说什么。
阮梨本想来和她说说“虚拟男友”的事，可周茜茜却忽然打了一个哈欠，说困了。
可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久，也没睡着。
可能是为创业的事发愁。
阮梨能帮上周茜茜的不多，只有调教“AI”这一件事了。
“小梨来啦！”一走进拍摄地，栾姐就热情地走上来。
“好久不见，又漂亮了！之前和你说的那个男模特来不了，不过你放心，今天的搭档也是很帅的小弟弟。”
阮梨看到了男模特，打了一声招呼。
男生皮肤白，脸也容易红，烫了一个“渣男锡纸烫”，块头也大，纹着花臂。
但一开口很乖很奶，有着一种天真的愚蠢。
瞧见阮梨盯着他的纹身，他脸一红，“不好意思，昨晚熬夜拍了一个短剧，在里面演打手，粘上去的纹身，没想到洗不掉。”
栾姐一笑，“留着也行，反正都是穿西装，挺有张力的。”
阮梨化妆时，栾姐站在一旁。
“小梨，今天时间紧任务重，要拍十几组婚纱，还有三套宫廷油画风的要拍外景。”
“我这次请的摄影师很擅长拍氛围，可能会要求模特比较亲密，不过你放心，要是你不舒服，就提出来。”
阮梨点点头，“好。”
栾姐很重视这次的新品，请的化妆师手法也很好。
只将眉毛拉长了一些，就衬得阮梨温婉典雅的气质。
栾姐在一旁，忍不住夸道：“不愧是我亲选的‘新娘’，真漂亮。”
当化妆师挑起她的下巴画唇妆时，栾姐叫了停。
“停！就是这个角度，像画似的，等我拍一下。”
阮梨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脸上有些红，眼睫垂下。
而Live图抓拍了这一幕。
*
傅时郁早上开了一个国际视频会。
意大利语不是他的母语，汇报的人又有些口音，加上意大利人过于丰富的肢体语言，吵得他眼睛疼。
终于等到会议结束。
他看到那个婚纱店老板在早上又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他点开对方头像，打算删除好友。
却不料。
在这人朋友圈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婚纱店老板】：今天的“新娘”，超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