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祭台上的青铜灯突然“咔哒”一声,灯盏表面裂开了一道细缝。
“等等……那灯……”
我死死盯着其中一盏,心脏猛地一缩。
只见灯盏上的裂纹迅速蔓延,青铜表面如同蜕皮一般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古铜色躯体。
那根本不是灯,而是一条条盘踞在祭台上的长虫!
“青铜灯是活的?!”
陈是非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
下一秒,七盏“灯”全部爆裂,数十条古铜色的长虫从灯座中钻出。
它们身体细长如蛇,却长着密密麻麻的节肢,头部是一张扭曲的人脸,嘴巴开合间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嘶鸣。
“是‘铜尸虫’!”
陈是非厉声道。
“快退!它们能钻进活物体内,把人变成傀儡!”
我们迅速后退,可那些铜尸虫的速度更快,它们像箭矢一般弹射而出,直扑我们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突然从我们身后的通道冲了进来。
那是个衣衫褴褛的疯子,蓬头垢面,双眼翻白,嘴里发出癫狂的呓语。
“嘿嘿……找到了……找到了……”
他疯疯癫癫地跑向祭台,完全没注意到地上的铜尸虫。
“别过去!”
刘宁大喊,可已经晚了。
一条铜尸虫猛地弹起,直接钻进了那疯子的耳朵里!
“啊啊啊——!”
疯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皮肤下迅速浮现出古铜色的纹路。
他的眼球瞬间被染成金属般的暗金色,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容。
“糟了……”
陈是非握紧断剑。
“他被寄生了!”
疯子被铜尸虫钻入的瞬间,整个人剧烈痉挛起来。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像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原本鼓胀的肌肉迅速萎缩,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啊...啊..."
他伸出枯枝般的手,喉咙里挤出最后几个字。
下一秒——
"噗嗤!"
他的皮肤突然裂开无数道口子,却不是流血,而是喷出大量灰白色的粉末。
整个人像漏气的皮囊般迅速塌陷,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皱巴巴的干尸,"咚"地一声栽倒在地。
我们三人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具干尸。
突然,干尸的腹部诡异地鼓动起来,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嘶啦!"
干瘪的肚皮猛地撕裂,无数颗珍珠大小的白色虫卵"哗啦啦"地涌了出来。
那些虫卵表面布满血管般的纹路,在幽绿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有生命般微微颤动。
"这是...铜尸虫的卵?"
刘宁声音一脸嫌弃地看着那些虫卵。
陈是非脸色铁青。
"不,比那更糟...这是''蜕灵蛊''!"
话音刚落,离我们最近的一颗虫卵突然"咔"地裂开一条缝。
一只半透明的小虫从裂缝中探出头来,它的身体像水母一样晶莹剔透,却能清晰看到体内流动的绿色液体。
更可怕的是,这只小虫的头部竟然长着一张人脸。
这一幕我看着特别的熟悉,很香在山上那个奇怪古墓里见到的人脸蛛。
"快退!"
陈是非一把拽住我们往后撤。
"蜕灵蛊能吞噬人的魂魄,把宿主变成养料!"
但已经来不及了。
"啪啪啪——"
一连串脆响在死寂的空间里炸开,无数虫卵同时破裂。
成百上千只蜕灵蛊蠕动着爬出,它们透明的身体迅速由白转红,像是吸饱了宿主的血液。
最前排的蛊虫突然齐刷刷抬起头,那张微型人脸同时露出诡异的微笑,齐声开口——
"饿..."
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无数个疯子在同时尖叫。
蛊虫群像潮水般向我们涌来,所过之处,连地上的血迹都被舔舐得一干二净。
陈是非猛地扯下道袍甩出去,布料在半空中"轰"地燃起蓝色火焰,暂时阻挡了蛊虫的攻势。
"往铁门跑!"
他嘶吼着指向祭台后方。
我们踩着满地白骨冲向铁门,身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刘宁突然一个踉跄,我回头看见几只蛊虫已经爬上了他的裤腿!
"别动!"
我挥刀斩落那几只蛊虫,却见它们落地后立刻分裂成两只,速度反而更快了。
我们冲进铁门,身后的蜕灵蛊群如潮水般涌来。
铁门内是一个狭小的石室,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
就在我们踏入的瞬间,两具诡异的尸体映入眼帘。
那是两具"血尸"。
他们面对面跪坐着,双臂紧紧环抱着对方,姿势如同殉情的恋人。
但最骇人的是,他们的皮肤。
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皮肤了,像是被人从内到外整个翻了出来。
猩红的肌肉和脂肪层完全暴露在外,而本该包裹在内部的表皮,却像一件被脱下的衣服般,松松垮垮地挂在体外。
那层外翻的人皮上还粘连着毛发,软塌塌地垂落在地,像两件被丢弃的皮囊。
暴露在外的肌肉组织呈现出暗红色,表面布满细密的血管纹路,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骨头。
更诡异的是,他们的内脏竟然也被翻了出来。
暗紫色的肠子像装饰品一样缠绕在脖颈上,心脏垂挂在胸前,还在微微颤动。
"呕——"
刘宁猛地捂住嘴,差点吐出来。
陈是非脸色煞白。
"这是...‘剥皮蛊’..."
我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注意到两具血尸的脚下画着一个诡异的法阵,用凝固的黑血绘制而成。
法阵中央摆着一个陶罐,罐口被黄符封住,但此刻符纸已经破损,显然有什么东西跑出来了。
"他们是被活剥的..."
陈是非声音发颤。
"剥皮蛊会从内到外吞噬宿主,最后把整张人皮完整地翻出来..."
突然,其中一具血尸的头颅"咔"地转动了一下,外翻的眼皮缓缓抬起,露出两颗没有眼皮遮盖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它的嘴巴张开——那层外翻的嘴唇像破布一样晃动着,露出森白的牙齿和鲜红的口腔肌肉。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