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世界骤然扭曲,浓雾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蒙的荒野。
远处,隐约能看到一座破旧的医院轮廓。
——第三人民医院。
——林小婉!
我攥紧拳头,朝着医院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一次,我不会再回头!
我冲进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消毒水的气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
心跳如擂鼓,我跌跌撞撞地跑向重症监护室,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了——
我自己。
苍白的面容,紧闭的双眼,插满管子的身体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原来……我一直在这里?”
喉咙发紧,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玻璃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吸力猛地传来!
“轰——!”
天旋地转!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狭窄的容器里,四肢沉重如灌铅,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呃……咳!”
我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直射瞳孔,泪水瞬间涌出。
“醒了!他醒了!”
耳边传来护士的惊呼,紧接着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血压回升!心率稳定!”
“瞳孔对光反应正常!”
“快通知家属!”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砂纸摩擦,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水……”
护士连忙扶起我的头,小心翼翼地喂了我几口温水。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我终于找回了一点声音。
“林……林小婉……”
护士愣了一下。
“什么?”
“林小婉……在哪里?”
护士和医生对视一眼,表情有些古怪。
“林护士……这个病人要找你!”
我醒来之后没多长时间,就转入了普通的病房,在病房里我看到猫眼通红胡子拉碴的刘宁,还有一脸憔悴的小静。
“小静!”
我感觉自己的喉咙干的快要炸开了,那感觉就普通大旱三年的土地一样。
我醒来之后没多长时间,就转入了普通的病房,在病房里我看到猫眼通红胡子拉碴的刘宁,还有一脸憔悴的小静。
"小静!"
我感觉自己的喉咙干的快要炸开了,那感觉就像大旱三年的土地一样。
小静猛地扑到床边,眼泪直接砸在我的脸上。
"你终于醒了!医生说你再不醒就......"
她的声音哽住了,手指死死攥着病床的栏杆,指节发白。
刘宁站在她身后,眼睛红得像熬了三天夜,下巴上的胡茬乱糟糟地支棱着。
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是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我咳嗽起来。
"轻点!"
小静扭头瞪他,然后手忙脚乱地给我倒了杯水。
我贪婪地吞咽着,水流过喉咙时带来一阵刺痛。
"我昏迷了多久?"
我哑着嗓子问。
"十七天。"
小静的声音在发抖。
"医生说你脑部受损严重,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
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我们差点就要签放弃治疗了。"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阴差铁链的寒意。
林小婉的名字在我舌尖打转,但我没敢问出口。
那个司机的脸在我脑海中闪过——"救她......我欠你一条命!"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带着几个护士走了进来。
医生看到我睁着眼睛,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到床边。
"这真是......医学上的奇迹。"
他翻开我的眼皮检查瞳孔,手电筒的光刺得我眯起眼。
护士们围在床边记录各种数据,窃窃私语不时飘进我的耳朵。
"听说他送来的时候脑电波都快平了......"
"家属都准备后事了......"
"王医生之前说活不过三天......"
医生做完检查,转向小静和刘宁。
"虽然醒了,但还需要全面检查。脑部损伤的病人常有后遗症,比如记忆混乱或者出现幻觉......"
"我没有幻觉。"
我打断他,声音比想象中尖锐。
所有人都转头看我,病房突然安静下来。
医生皱了皱眉。
"你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吗?"
"我记得一切。"
王医生的表情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专业性的微笑。
"很好,记忆完整是好事。不过我们还是需要做个脑部CT......"
他话没说完,病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透过半开的门缝,我看到走廊上挤满了人,有坐轮椅的老人,有挂着吊瓶的中年妇女,他们都在往我的病房张望,眼神热切得可怕。
"那些是......?"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小静擦了擦眼泪。
"其他重症患者的家属。你醒来的消息传开后,他们都想来看看......"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毕竟他们家人都还没醒。"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突然冲进病房,"扑通"跪在了我的病床前。
"菩萨保佑!菩萨显灵了!求求你告诉我,我儿子是不是也能醒?他植物人三年了......"
护士们赶紧把她扶起来,王医生脸色难看地清场。
"病人需要休息!都出去!"
人群被驱散时,我听到走廊上此起彼伏的哭声和祈祷声。
小静把病房门关上,但那些声音还是从门缝里钻进来,像无形的触手缠绕着我的神经。
"吃点东西吧。"
刘宁从床头柜拿出保温盒。
"小静每天都会准备,就等着你醒来的这天。"
保温盒里是温热的粥,米粒熬得稀烂,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我机械地吞咽着,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我的思绪还停留在两界山的牌坊下,那个司机被铁链勒住脖子的画面挥之不去。
"对了,这家医院有没有一个叫林小婉的护士?"
我放下勺子,喉咙的干涩感缓解了一些。
小静和刘宁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
"有是有......"
刘宁犹豫着开口说道。
"但她三个月前就失踪了。"
我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