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虚伪的传音,江玄骤然收声,每一个字都带着扭曲的恨意和极致的鄙夷,狠狠地砸向虚空:
“你的下属被老子打的半死的时候不出现,偏偏等到死绝了,骨头渣子都凉成了灰,才他妈舍得从老鼠洞里爬出来,披上这层人皮端着这架子给谁看?”
江玄指着地上那具深深镶嵌进熔岩碎石中的扭曲尸骸,又猛地指向那片吞噬了数条人命的炽热熔岩坑洞。
脚掌重重地碾了下去,焦黑的血肉尘土飞溅些许,沾在他燃烧着微弱赤焰的靴底。
“呵呵,现在倒想起来装仁义大哥了?你的‘义气’,是专门给他们收尸用的吗?还是等他们死透了,才敢钻出来放两声马后炮的狗屁?
你这身圣光……怕不是拿死去部下的骨灰,一点一点擦出来的吧?主教大人!”
“住口!渎神的狂徒!给我住口!!”
那道道貌岸然的传音瞬间被戳破伪装。
徒劳的“神圣”光环瞬间碎裂,只剩下如同被抓奸在床般的疯狂羞恼和刺耳的尖叫。
恶灵那阴魂不散的声音适时地在江玄意识深处响起,充满了慢条斯理看好戏的恶意毒汁,“啧啧啧……动嘴皮子装英雄倒是挺快,
在天魂殿吃了多少年的回扣还没玩腻?真那么讲义气,早在我们碾死第一只臭虫前你就该像吠叫着扑出来了!还往脸上抹粉装圣徒呢?”
恶灵刻薄的讥嘲如同最烈的催化剂,将那虚空深处的存在彻底引爆!
“放肆!你们找死——”
那被戳穿伪装的厉啸扭曲,带着被彻底撕下遮羞布的羞恼与狂怒,震得穹顶灰尘簌簌落下。
江玄的狂笑戛然而止,赤红的双瞳死死盯住那扇雕刻着繁复宗教图案的厚重橡木大门。
他的嘴角咧开一个比恶灵还要狰狞的弧度,脚底熔岩四溅,凶戾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浪潮拍打着整座建筑废墟。
“你们天魂殿除了当缩头乌龟,躲在‘神圣’的狗屁后面玩阴的,还会什么?”
闻言,门后的声音沉寂了一瞬,随即响起一声极致轻蔑的嗤笑:
“哼……真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人类,有胆量的话你就进来吧……”
伴随着金属机关沉闷的转动声,那扇紧闭的厚重教堂大门,竟在没有任何外力推动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向内打开了。
就在大门开启的刹那,江玄彻底明白。
难怪那些人方才对自己赶尽杀绝,原来是离他们要找的人太近了。
不过,这也恰恰螚说明有鬼!
这时,沉寂在他体内的恶灵声音带着某种更深层次的低吼:
“小子!我听见了……你女儿的灵魂好像在哭泣。”
“什么?”
江玄浑身猛地一僵。
女儿灵魂碎片在哭泣?
五天五夜积压的焦躁、被伏击的暴怒,以及如同尖刀刺入心脏的剧痛,瞬间融合。
“滚开!”
来不及思考任何陷阱,江玄身影在原地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赤红色流光,毫不犹豫地撞入了那片无尽的长廊。
“轰!”
在他冲入的瞬间,厚重的橡木大门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猛地拉扯,轰然巨响中死死闭合。
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光线,也将江玄彻底吞噬进这诡异莫测的教堂腹地。
淡黄色烛火镶嵌在两侧冰冷的石壁上,勉强勾勒出一条漫长而压抑的走廊轮廓。
空气沉重如同水银,每踏在冰冷石砖上,脚步声都会在这死寂中被无限放大。
根本没有心思去观察环境,江玄如同嗜血狂鲨,沿着感知中那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灵魂牵引,沿着长廊狂奔。
速度快得在烛火下只留下一串模糊的残影和脚下溅起的灼热气浪。
长廊尽头,景象豁然开朗。
巨大空旷的礼拜堂出现在眼前,彩色玻璃窗透不进丝毫外界的光亮,只有穹顶中央垂下的几盏巨大水晶吊灯散发着惨白色的光芒。
在礼拜堂的正前方,那座表情悲悯的耶稣受难像之下,一个身影背对着入口站立。
那人穿着纯白镶金边的主教袍服,身形挺拔,手中捧着一个约莫巴掌大小的盒子,隐约感知有一团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的淡蓝色光晕,在疯狂挣扎冲撞。
那挣扎的韵律……正是烙刻在江玄灵魂深处的气息。
“囡囡!”
那一声呼唤撕裂了死寂的礼拜堂,带着一个父亲疯狂到骨髓的嘶哑和绝望。
周身狂暴的烈焰“轰”地一声冲天而起,将脚下冰冷的地砖瞬间熔化成赤红的岩浆!
恶灵的声音被火焰灼烧的意识深渊里滑过,激起更深沉的暴虐:“你女儿的碎片之一就在里面。”
那白衣主教仿佛才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缓缓转过身。
面容在惨白光线下显得异常白皙,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悲天悯人的微笑,眼神却如同深渊般冰冷,没有丝毫情感波动。
江玄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空气被瞬间压缩,而后猛烈炸开一圈灼热气流涟漪。
江玄化作一道撕裂视野的血色流星,带着焚尽八荒的暴怒,撞向那捧着盒子的白袍身影。
掌心蕴含的能量足以瞬间汽化钢铁,指尖只需再向前寸许,就能将那虚伪的颅骨连同那抹伪善的笑容一同捏爆!
然而,那裹挟着万钧烈焰的致命一爪,却直接穿透了主教的身影。
没有血肉迸溅的闷响,只有挥空的虚无感。
那白袍身影如同水中的倒影被石子打散,诡异地淡化,最终彻底消失在原地。
狂暴的冲击力无处宣泄,狠狠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咔啦啦!”
以他的落脚点为中心,坚硬的石质地面如同脆弱的薄冰般寸寸龟裂,蔓延开去十几米。
碎石和烟尘混着他的狂暴烈焰轰然冲起!
烟尘弥漫中,另一个清晰的身影,连同那该死的盒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几十米开外的长廊入口处。
那里烛火幽微,光影摇曳,白袍身影掌心向上,那禁锢着淡蓝光晕的盒子悬浮其上,如同一个精心呈现的恶魔祭品。
脖颈上垂挂的白银十字架项链,在惨白灯光下反射着冰冷刺眼的光。
主教那人畜无害的脸上,挂着看似无害的表情。
“为了这个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