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萨拉斯双手快速结印,背后猛地展开一对由冰冷金光构筑的巨大光翼猛地展开。
光翼扇动,掀起狂暴飓风,强行搅动那粘稠的溺亡力场。
他身形一闪,险之又险地闪过弗莱迪撕裂钢铁的爪击。
随着左手张开,五道凝练如同实质的幽蓝冰锥凭空生成,带着冻结灵魂的轨迹,化作冰凌射向哭泣女人那空洞的眼眶。
“噗嗤!”
一道冰锥擦着哭泣女人的鬓角飞过,在她苍白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迅速凝结的青黑色冻痕。
她似乎毫无痛觉,身形却猛地一晃。
那无形的溺亡力场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迟滞。
“吼——”
弗莱迪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空隙,钢爪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猛地撕开了萨拉斯光翼边缘的金辉。
顿时,几片碎裂的金色光羽飘散开来。
萨拉斯闷哼一声,眼中的冷厉更甚。
他右手虚握,一柄由纯粹金色能量构成的华丽长剑瞬间成形。
剑锋流转着冻结空间的寒芒,猛地一剑横扫,将弗莱迪和迫近的哭泣女人同时逼退一步!
“挣扎吧!哀嚎吧!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亵渎!”
萨拉斯的声音带着高高在上的冷酷审判意味,仿佛自己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君主。
“你们的结局早已注定!化为吾主神座的基石,是你们这等污秽存在的唯一价值!”
金色光剑爆发出百道剑影,如同倾盆暴雨,封锁了两人所有闪避空间!
弗莱迪怪叫着,钢爪挥舞成一团锈红色的旋风,摩擦出来的火星儿如同暴雨般迸溅。
哭泣女人双臂交叉护在身前,粘稠的黑色怨气疯狂涌动,在她前方形成一片如同墨汁般的怨念之墙,将绝大部分剑光的穿刺隔绝。
最初还能坚持一段一下,可随着时间推,那堵怨念之墙也肉眼可见地变得稀薄。
剑光风暴稍歇的刹那,萨拉斯眼中精光乍现,左手隐藏在翻飞的华丽袍袖之下,无声无息地对着弗莱迪的方向猛地一抓。
弗莱迪脚下的阴影里,毫无征兆地刺出数十根尖锐无比的幽蓝色冰刺。
如同地狱突然张开的獠牙,弗莱腐烂的身躯以,一种近乎折叠的诡异姿态猛地弹起,但依旧慢了半拍。
“噗噗噗!”
数根锐利冰刺狠狠贯穿了他腐烂的腿部和腹部,瞬间冻结在冰刺之上!
“呃啊——”
弗莱迪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嚎,身体被钉在半空!
萨拉斯脸上露出一丝残忍而得意的冷笑,金色光剑带着斩断一切的威势,朝着被暂时禁锢的弗莱迪头颅猛地劈下!
……
视线来到江玄这边,光线均匀地洒在铺着米色格子桌布的长方形餐桌上。
空气里弥漫着家的烟火气,光滑的瓷盘边缘反射着柔光,细长的玻璃杯里是浅金色的橙汁。
“爸爸,这个虾仁好嫩!”
江若妍的小手笨拙地握着筷子,指着面前那盘晶莹剔透的清炒虾仁,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玄。
巨大的疲惫被温暖的安全感包裹,此刻的江玄只想溺毙在这片失而复得的圆满里,永远不要醒来。
“嫩就好。”
他伸手夹起一只饱满的虾仁,随后仔细地剥去那层薄而透明的壳。
“来,张嘴。”
江若妍乖乖地张开小嘴,江玄则是小心翼翼地把粉白弹滑的虾仁送进她嘴里。
对面的江浩端起啤酒杯灌了一大口,他随意地用袖子抹了下嘴角的泡沫,脸上满是对安逸生活的向往。
“嘿,小玄,一会儿吃完跟我去河边钓鱼?上礼拜新发现个僻静地,鱼口不错!”
没有任何思考,江玄想也没想一下就喊道:“哥,你这提前过上退休老干局的生活了?”
江浩眼睛一瞪,故意板起脸,桌下的脚作势要踢过来:“怎么着?你小子有意见?”
江玄脸上浮现出哭笑不得的神情,像是被这过于圆满的幸福撞得有些恍惚。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沉甸甸的怀念:“哪敢有意见?就是……有点怀念咱俩以前打球了。”
江浩的嘴角瞬间大幅度上扬,他大手一挥,仿佛决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那还等什么?一会儿就去!让你见识见识哥现在的准头!”
“大伯!爸爸!我也想去!”
清脆软糯的声音立刻插了进来,江若妍放下筷子,小手扒着桌沿,努力把小脑袋探向二人,眼里满是期待。
江玄的心尖像是被那软软的声音轻轻捏了一下,酸软得几乎要塌陷下去。
“当然可以啊!囡囡去给我们加油好不好?”
他伸手,极其自然地揉了揉女儿细软的头发。
说干就干,两人和还在厨房收拾的母亲告别后,便带着蹦蹦跳跳的江若妍出了门。
那间藏在街角和旧绒布味道的台球室,很快就在眼前。
推开沉重的玻璃门,熟悉的击球声和低低的谈笑声瞬间将他们包围。
江玄没有立刻加入,只是随意地倚在一根有些掉漆的柱子旁。
目光落在台球桌绿色的绒布上,江浩俯身瞄准一颗红球,整个人沉浸在瞄准的寂静时刻里,江若妍则乖巧地坐在旁边一张高脚凳上。
当那颗红球应声清脆地落袋时,她立刻拍起小手,兴奋地欢呼道:“大伯好棒!”
一切都美好得如同最上乘的琉璃,江玄贪婪地呼吸着混杂的各种空气。
那份暖意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融化,仿佛有个声音在灵魂最深处低语:就这样吧,沉下去……永远留在这个梦里;
就在这时,江浩转过头,朝他用力招了招手:“傻站着干嘛?过来!换你!让我看看你手生了没!”
见状,江玄毫不犹豫地从江浩手中接过那根沉甸甸的球杆,他走到桌边,微微俯身,球杆延稳稳地对准了桌面中央那颗墨玉般的8号球。
目光锁定目标,手臂拉回,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滞,只剩下球杆顶端与母球之间那令人心悸的寂静张力。
“哥,我做了一个梦……”他手臂猛地向前送出,动作干净利落。
“嘭!”
清脆凛冽的撞击声炸开!
白色的母球如同离弦之箭,狠狠撞在静止的黑色8号球上!
“我梦到你失踪了……”
低沉的话语继续流淌,伴随着金属球体高速摩擦绒布发出的独特啸音。
那颗黑色的8号球如同被赋予狂暴的动能,疯狂旋转着,朝着底袋的方向猛窜出去。
“……我家丫头也出事了……”
“哐当!”
8号球精准无比地砸入袋口,随即在下方接球袋的斜坡上滚动起来,撞击着斜坡的内壁。
由于江玄击打的力道过于凶猛,那颗球并没有竖直落下,反而是横着翻滚着卡在袋口边缘狭窄的金属斜槽里,8号球变成了一个首尾相接的无限符号“”。
它在幽暗的球袋深处,像一个陷入永劫循环的诅咒标志,无声地旋转着。
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个象征无限的球袋深处,江玄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满是劫后余生的虚脱和要将此刻永恒定格的贪婪。
“还好,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我们一家人在就好了。”
他张开双臂,将二人乃至这虚幻的家一起用力拥入怀中,仿佛要将他们嵌入自己冰冷的骨血里。
“我们一家人在……就好……”
简装,江浩的手重重落在江玄肩上,带着熟悉的力道和温度,“行了行了,净扯这些没边儿的梦话干嘛?
来来来,咱哥俩认真干一把!让我看看你这球技如何!”
闻言,江玄心中的巨石落地,仿佛真的一切都已过去,那缠绕不去的恐惧只是深夜一场糟糕的幻影。
“好!”
他用力点头,这份滋味,像寒冬里涌进四肢百骸的热汤,好得几乎让他灵魂都发出满足的喟叹。
家人在侧,岁月静好,还有什么比这更圆满?
……
车轮碾过铁轨的单调轰鸣,如同死神拖拽棺椁的丧音,连绵不绝地回荡在冰冷死寂的车厢里。
凝固的死寂被撕裂不过片刻,空气中便塞满了金属碰撞的刺耳锐响及能量爆开的闷响,还有怪物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利嬉笑。
萨拉斯脸上那层永恒不变的优雅假面早已被愤怒撕得粉碎,金色的瞳孔深处燃烧着被冒犯的狂怒火焰。
每一次闪躲弗莱迪那带着浓烈腐烂血腥气息的钢爪突袭,都伴随着一次恶毒的反击。
萨拉斯知道弗莱迪没有那么容易死去,即便刚才他的确击中了,若是不用之于刑只怕难以对付。
“残渣!滚回你的下水道!”
萨拉斯右手猛地张开,璀璨的金色光芒再次汇聚成棱刺,狠狠刺向弗莱迪那张焦黑扭曲的脸孔。
“嘿嘿嘿……黄毛鸡仔,急了?”
弗莱迪的身体以一个人类绝无可能完成的诡异角度向后折叠,险之又险地让那五道致命的金光擦着他腐烂的鼻尖飞过,只留下五个嗤嗤冒着刺骨寒气的孔洞。
那布满锈迹的钢爪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再次抓向萨拉斯的咽喉。
另一边,哭泣女人在狭窄车厢的有限空间内无声飘移,无数股发丝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蟒,带着裹挟着足以冻结骨髓的阴冷怨气,从各个刁钻角度刺向萨拉斯的要害。
三方混战,将这节地狱车厢彻底变成了绞肉机,座椅被狂暴的力量轻易撕碎。
凝固的尸骸在能量风暴和气劲的冲击下被无情掀飞,溅满了车厢的每一个角落,涂抹出一幅亵渎生命的血腥壁画。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萨拉斯眼中闪过一抹孤注一掷的狠戾金光。
双手于胸前猛地合十,刺目的金色光芒如同太阳在他掌心爆发!
不再是之前试探性的攻击,而是倾尽全力的一次爆发!
嗡——
急速旋转的金色能量符文构成的厚重光盾瞬间在他身前展开,哭泣女人那数十股发刃,以及弗莱迪那足以开山裂石的钢爪,几乎在同一时间狠狠撞击在这面骤然出现的金色壁垒上!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撼动了整个列车,产生的冲击波如同海啸般横扫狭窄的空间!
车厢顶部那几盏惨白顶灯再也承受不住接连爆裂,细碎的玻璃渣如同冰雹般砸落下来,又在靠近核心爆炸区域时被狂暴的能量瞬间气化!
弗莱迪被这股沛然巨力狠狠震退,锈蚀钢爪在光滑的铁皮地板上划出一串刺目的火星,
哭泣女人的长发被狂暴的气流冲击得向后狂舞,她无声地飘退了数尺,那双空洞淌血的眼睛里,怨毒之色如同实质般翻涌。
萨拉斯嘴角无法控制地溢出一缕细细的金色血液,为了硬抗两个顶级怪物的联手冲击,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可他仍旧没有丝毫退意。
“不过是蝼蚁的反扑……”
萨拉斯喘息着,其中的傲慢和疯狂却丝毫不减。
他死死盯着前方暂时被震退的两个恐怖存在,双手猛地再次张开,更为狂暴的金色能量在掌心疯狂汇聚旋转,对准了刚刚站稳、似乎气息都稍显凝滞的弗莱迪。
“先从你这滩腐烂的垃圾开始……净化!”
萨拉斯狞笑,那团浓缩到极致的毁灭金光即将脱手而出。
金色光剑挟着审判的威势,朝着不备的弗莱迪袭去,那空间仿佛也被这神圣的金辉灼烧出扭曲的涟漪。
“呃啊——”
弗莱迪发出一声混合着愤怒与剧痛的咆哮,锈蚀的钢爪徒劳地抓挠着贯穿他躯体的幽蓝冰刺。
寒气侵蚀着他的本源,死亡冰冷的触感从未如此清晰。
“弗莱迪!”
源自角落那团几乎消散的浓稠怨气,哭泣女人那残破的身躯如同被无形之手强行撑起,头颅以一个非人的角度向后仰去。
原本空洞淌血的眼窝深处直接穿透车厢壁垒,投向江玄沉睡的方向。
“恶灵骑士呢?骑士呢?都什么时候了还不醒?”
弗莱迪被冰刺贯穿的腐烂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喉咙里挤出混合着血沫的嘶哑嗤笑:“桀桀……小子睡得正熟呢……”
“你不是擅长制造噩梦吗?这点小事对你来说轻轻松松吧?”
哭泣女人的形体在狂暴的怨气再次释放,惨白的纱巾如同活物般飞旋而起,瞬间覆盖了她狰狞的面孔。
“把他……从那个该死的梦境里给我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