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那孕妇脸上。
乘客们的目光瞬间聚焦,带着积分惊讶和探究。
“你!”
孕妇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她本能的想站起来,但碍于肚子又勉强坐住,很快又恢复了泼妇的一面,“你怎么说话的?!我可是孕妇!
你怎么一点爱心都没有?良心被狗吃了?!社会公德懂不懂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周围开始响起细微的议论声,有人皱眉看着江玄,觉得他言辞太过刻薄;也有人看着那孕妇叉腰骂街的泼辣样,眼神里透着怀疑。
面对扑面而来的道德唾沫星子,江玄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向前逼近一步,压迫感陡增,“良心?那玩意儿能当饭吃吗?
谁把你肚子搞大的你找谁去!又不是我的种,我让个座你孩子就能给我养老送终了?呵,做梦呢吧!”
他晃了晃手中的车票,略显轻蔑地扫过孕妇脚上那双不合时宜的高跟鞋,“这位置是我拼手速花钱抢来的,
凭什么你上下嘴皮子一碰我就得让?还是凭你这身行头?”他刻意停顿,目光在她廉价的孕妇裙和高跟鞋之间打了个转,那嘲讽不言而喻。
“你……你混蛋!流氓!没教养的东西!我可是女人,是孕妇!是弱势群体,你必须得让着我!”孕妇彻底抓狂了,被他精准戳中痛点后气得语无伦次。
眼见撒泼对江玄无效,她立刻调转枪头,对着车厢里越来越多的围观乘客开启了哭天呛地的表演模式:
“大家快来看看啊!评评理啊!”
她手拍着座椅扶手,眼泪说来就来:“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孕妇!给老弱病残孕让座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都忘了?
我肚子都大成这样了,出趟门多不方便!站一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可是两条命啊!
他就这么狠心?!连个座位都不肯让!你们说,他是不是一点人性都没有?”
她的哭嚎声情并茂,瞬间点燃了部分乘客的“正义感”。
尤其是几位中年妇女,立刻对她投以同情的目光,对着江玄指指点点:
“哎呦,小伙子,算了算了,人家挺个大肚子不容易,你让一让嘛。”
“就是,年轻人站一会儿没什么,别闹得这么难看。”
“一点爱心都没有,家里没长辈教过礼让吗?”
“让个座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吗?”
“现在的年轻人啊,太不像话了。”
铺天盖地的指责和道德绑架像一座无形的大山,沉沉地压向江玄。
车厢里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他是十恶不赦的罪人,那孕妇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哭声更大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个浓妆艳抹、穿着豹纹紧身裙的女人扭着腰挤上前一步,手指几乎要戳到江玄脸上,“哎哟喂,小哥,你这身板看着多壮实啊!站几个小时怎么了?
就当锻炼身体嘛!人家可是孕妇,肚子里揣着个金疙瘩呢!跟你这糙老爷们能比吗?万一有个闪失,你担得起吗?”
她翻着白眼,语气里充满了市侩的精明和不容置疑的“公理”。
话音刚落,旁边那位头发花白、拄着枣木拐杖的老大爷,猛地用拐杖重重一跺车厢地板。
山羊胡直哆嗦,浑浊的老眼射出严厉的光,唾沫星子随着大爷义愤填膺的斥责喷溅出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连老祖宗传下来的美德都喂了狗了!
人家带着身孕出门多不容易!你一个大男人身强力壮的站一站怎么了?能累死你?
小伙子,听大爷一句劝,行行好,积点阴德,别在这丢人现眼!”
这一唱一和,仿佛点燃了更多“正义之士”的热情。
“就是就是!小伙子心太硬了!”
“让个座能少块肉?非在这儿杵着当电线杆子!”
“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现在的年轻人,自私自利!教育失败!”
那孕妇见状,哭得更起劲了,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直叫唤,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说是这么说,眼角却偷偷瞟着江玄,带着一丝奸计得逞的得意。
这股令人作呕的虚伪和集体施压,没有让江玄退缩半步,反而彻底引爆了他胸腔里压抑的戾气。
他怒极反笑,那笑声低沉而森寒,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嘲讽,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什么时候高铁有让座的义务了?老子还要赶国际航班,就算要站那可不只是几个小时!
行,既然大家这么有爱心,那这个福气让给你们要不要?别光说不做!”
一听这话,先前那些个替孕妇说好话的分分闭嘴,倒不如说人的本质就是如此,一旦事情砸到自己头上便默然了。
“刚才不是叫得挺欢吗?不是都觉得老子该让座吗?怎么都哑巴了?!”
江玄的一番话将那些虚伪的遮羞布撕得粉碎!
顿时,整个车厢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孕妇夸张的抽泣声和老头粗重的喘息。
先前指责他的人,此刻全都眼神躲闪,要么低头看脚尖,要么假装看窗外,仿佛刚才那些话都不是自己说的。
人性的自私与懦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暴露无遗。
那老头显然是被戳到了最痛处,一张老脸怎么也挂不住,“不管怎么说你是个男人!是男人就该让着女人!让着孕妇!这是天经地义!你爹妈难道没教过你吗?”
“规矩?”
江玄嗤笑一声,眼神冰冷到了极致,盯着老头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狗屁规矩!你不也是男人吗?为什么不让?别嘴上说的头头是道却纹丝不动,怎么?屁股被502粘上了?”
老大爷被噎得山羊胡子乱颤,哆嗦了半天才梗着脖子憋出一句:“我……我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不方便!
我要再年轻个几十年,这位置还用你说?我第一个就让了!”他声音拔得老高,仿佛声音越大就越能掩饰自己的理亏。
“哦?”
江玄眉峰一挑,脸上那抹嘲讽的笑意更深也更冷了,“好好好,这么玩是吧?年纪大了,腿脚不好?”
他点了点头,仿佛在认真思考,随即话音陡然一转,凌厉如锋:“我这还有个更好的办法,既然您老人家这么有爱心,这么讲规矩,
那您完全可以帮这位女士买下这个座位!您这么古道热肠,想必不会吝啬这区区百来块钱吧?”
大爷一听那还得了,差点就搁原地蹦起来了,整张脸都扭曲到了变形,“我他妈凭什么给她花钱?!这关我什么事?!简直岂有此理!”
他那点算计和吝啬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引得周围几个理智尚存的乘客发出了压抑的嗤笑声。
江玄的眼神彻底冷了下去,带着一种看透尘埃的轻蔑,“那就闭嘴!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要不是这车厢里挤满了人,要不是恶灵前辈此刻正封闭休养,他真恨不得一拳砸烂这老东西满口虚伪的假牙!
“你……你简直有病!疯子!神经病!”老大爷被骂得气血上涌,只剩下苍白无力的咒骂。
座位上那个孕妇眼看最大的“声援者”被怼得哑口无言,其他乘客也因为江玄那句“让福气”而噤若寒蝉,顿时慌了神。
“你说这话是要遭天谴的!你想想,要是你媳妇挺着个大肚子一个人坐车,又累又难受,还没人给她让座,你是什么心情?啊?你良心不会痛的吗!”
这一招“共情牌”、“诅咒牌”是她最后的杀手锏,企图用最恶毒的想象和道德的铡刀逼江玄就范。
然而,她彻底打错了算盘。
“呵呵呵……”
冷笑过后,江玄微微俯身,凑近那张因气急败坏格外狰狞的面孔,“如果是我老婆怀孕了,我他妈就是砸锅卖铁,爬也会爬到她身边陪着!
我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挺着肚子挤高铁!更不可能让她站一路受这种鸟气!我的女人,老子自己护着!”
他话音一顿,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上下扫视着孕妇和她脚上那双刺眼的高跟鞋,那赤裸裸的鄙视和怜悯几乎要将孕妇刺穿:
“倒是你……啧啧啧,肚子大成这样了,你男人呢?死哪去了?嗯?连张一等座的票都舍不得给你买?
让你一个‘高危孕妇’穿着七厘米的‘凶器’买无座强挤二等?还得使出泼妇骂街的本事来抢别人的座位?
呵,摊上这么个没担当、没责任心、连自己老婆孩子都护不好的废物男人,你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哦!”
车厢里原本嘈杂的议论声瞬间冻结,所有人的目光,或怜悯或鄙夷或恍然大悟,都聚焦在她那张因为羞愤而扭曲、浮粉龟裂的脸上。
孕妇像是被滚油泼中,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完全忘了顾及肚子,声音尖锐得几乎要撕裂空气,“我男人工作忙!你懂个屁!”
她彻底撕下了“讲道理”的伪装,露出了蛮横无理的本相,“我告诉你!我现在心跳快得很,肚子也不舒服!都是你气的!
我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跟你没完!让你倾家荡产吃不了兜着走!”
江玄懒得再看那张因暴怒而丑陋的脸,直接抬手,朝着闻声赶来的乘务员招呼:“麻烦过来一下!”
一名穿着整洁制服,佩戴着工牌的年轻女乘务员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关切:“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江玄二话不说,将自己蓝色的磁介质车票递到她面前,“我的座位被人占了,这位女士拒绝让座,并一再无理取闹,威胁讹诈。”
乘务员的目光迅速扫过车票,又看向一脸凶相的孕妇,瞬间看穿了怎么回事。
她心中了然,但职业素养让她依旧保持着公式化的笑容,“这位女士,麻烦您核对一下自己的车票信息,
这个座位是属于这位先生的,请您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放屁!什么他的座位!”
孕妇当场就炸了,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刺耳的尖叫几乎要掀翻车厢顶。
“我有位置难道不会坐吗?你要记住看清楚!我可是孕妇!怀了孕的!
不是,你们高铁怎么回事?啊?谁让你们不多加几节车厢,多弄点座位?害得我们这些弱势群体要站一路!这件事情你们两个都脱不了干系!”
她双手用力拍打着座椅扶手,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我现在头晕!恶心!肚子疼!都是被你们两个逼的!
我告诉你,我肚子里怀的可是金疙瘩!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你们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倾家荡产吧!”
闻言,乘务员脸上的职业笑容瞬间消失了,她见过不讲理的,但没见过这么颠倒黑白的。
“女士,请您注意言辞!我再重申一遍,这个座位是这位先生购买并持票的专属座位,在无票旅客占用的情况下您无权继续占据!”
“我误会?误会你妈个头!餐车?你他妈让我去闻那些油烟味?是想毒死我孩子吧?你们安的什么心!
我告诉你,我今天就坐定这里了!我看你们谁敢动我一下?!动我一下我就躺地上!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到激动处,那孕妇甚至挥舞着胳膊,指甲险些划到乘务员的脸颊,身体更是夸张地晃动着,仿佛随时要倒下碰瓷。
乘务员的耐心彻底耗尽,她不再试图讲道理,而是带着清晰的警告和不容违逆的权威:“女士!您现在的行为已经严重扰乱了乘车秩序,
请您立刻离开这个座位!否则,我马上通知乘警和前方车站巡捕房!请您后果自负!”
乘务员冷冽的警告,瞬间浇熄了孕妇嚣张的气焰。
那股子“我弱我有理”的气势彻底泄了。
“行……行!我让!我让还不行吗?算我倒霉!”
她动作粗鲁地撑着扶手站起来,水桶般的腰身笨拙地扭动着。
离开座位时,那双粘着污渍的高跟鞋狠狠地跺在江玄脚边的地面上,仿佛要将他踩进地狱。
江玄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对这种无能狂吠的家伙自然不用放在心上。
然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处置完孕妇,又有一桩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