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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令人作呕

作者:官养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梁母脸色发着灰,即使脖子和耳朵上都戴着精致昂贵的珠宝,此刻也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她看着转过身来,一脸错愕看着她的女人,从喉咙深处爆发出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嘶叫:“你这个贱人!”


    “你勾引了我的丈夫,是不是?”


    徐培娟顿时失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事实如此,她似乎无力反驳。


    直到,梁父听到动静声从亭子里走出来,看到自己的妻子如此一副凶残的模样时,他压低声音驳斥:“你不要在这里瞎说八道。”


    “我瞎说八道?”梁母将自己的嗓音拔到更高,不可置信地反问:“你是当我聋的吗?当我听不明白你们两个人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怪不得......曾经有段时间,丈夫对她尤为冷淡。


    而且还在一次小小的争吵过后,说要和她离婚。


    原来是有了其他女人。


    ——并且这女人还是自己儿子老婆的亲妈。


    关系真是恶心到了极点。


    梁母最恨的还是,自己的丈夫直到这一刻都对她没有歉意,甚至当着她的面,帮另外一个女人。


    她高傲地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受过这般屈辱!


    接下来没有多余的话,梁母上前两步,直接狠狠揪住了徐培娟的头发,大声咒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怪不得当年那么积极地上我梁家的门,每回离开时,还都衣衫不整的,我以为你是在和我家哪个佣人偷情......你......你竟然敢跟我的丈夫上床!”


    徐培娟头皮骤然绷紧,痛到眼前都在发黑。


    不过,她也没退缩,咬紧着牙关,也揪住了梁母的头发,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爆出骇人的青白。


    凭着心头那口烧灼的戾气,徐培娟更凶狠地向下撕扯着对方的头发,她开口道:“那你凭什么欺负我的女儿?”


    “呃啊——!”梁母痛嚎一声,脖颈被这股蛮力狠狠扯弯。


    她只能用另外一只手疯狂抓挠,又尖又长的指甲在徐培娟的脸颊上刮出数道刺目的血痕。


    梁父站在一旁,彻底沉默。


    这两个女人死死地扭打在一起,互相揪住彼此的头发,谁都没有先松开手的打算。


    应欲语和梁至嵘上完香,就准备驱车离开。


    等买完了小蛋糕后,她打算要这男人陪自己去一趟医院的妇产科做检查。


    说不定——过期的验孕棒也是有用的呢?


    然而在上车时,突然从祠堂里匆匆忙忙跑出来一位做饭的阿姨,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你们两个人的母亲打起来了!”


    起初,应欲语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在想——徐培娟怎么可能会来梁家的祠堂。


    但是梁至嵘却神色骤变,眸光化为深黑的一片。


    他嗓音有些沙哑地问道:“在哪里?”


    前院阴阴凉凉,枝头的叶片发着颤。


    应欲语跑过去了以后,第一眼便看到被揪住头发,脸上还有两道深刻血印子的徐培娟。


    她也不再讲什么尊卑礼节,对着梁母就张口大喊:“你这是在做什么?”


    “赶快放开我的母亲!”


    一旁,梁至嵘也愠怒着喊道:“妈,你快松手。”


    梁母瞬间心寒。


    难道她就没被姓徐的这个死女人揪住头发了吗?


    手松开是松开了,但她因为太气不过,将毫无防备的徐培娟给推到了地上去。


    她看着连忙跑过来扶起自己母亲的应欲语,还觉得情有可原。


    可是她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呢?


    “你们......全部都向着外人是不是?”梁母心寒地质问道,眼中冷却下来的怒火融化为一摊绝望,“跟我过了快有大半辈子的丈夫、我这辈子最最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你们竟然全部都只向着这对母女,我难道就不可怜了吗?”


    应欲语听不明白这番话,单纯地拧了拧眉,她的目光缓缓从自己母亲发肿的头皮上移开,抬头说道:“您别太过分了,就事论事行么?”


    “您看不惯我可以,我是你的晚辈,我认了。”


    “但是,我的母亲不一样!”


    话语铿锵有力,带着不满的情绪。


    应欲语到底还是生气了。


    梁母却满不在乎,甚至都觉得现在的这个场面有些可笑了。


    她几乎一眼就能看明白梁至嵘在想什么。


    那眼神——他分明很早就已经知道。


    也是,老爷子死前指派下来的婚事。


    他是第一个答应的人,不是吗?


    “你们有什么不一样?”梁母仿佛被抽干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她冷笑着:“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有着丈夫,却依旧水性杨花,喜欢勾引别的男人的下流货色。”


    “这么管不住自己的腿,喜欢朝着其他男人张开吗?”


    这话刺骨到过分了。


    应欲语行得正,坐得端,完全受不了这种污蔑。


    更受不了,她自己的母亲被这样诋毁。


    然而,根本不等她先开口。


    一直都没说话的徐培娟暴怒起来,不顾脸上的伤口,她狠狠地瞪着眼前所谓的亲家母,开口质问道:“你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你平常是不是就是这么刻薄我的女儿的?不仅嘴上侮辱她,还把她的身上给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闻言,梁至嵘眉头紧压,神色刹那间就凌厉了起来,他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心里对应欲语有埋怨。


    埋怨她怎么什么都没和他说。


    也心疼她——竟然受到过这种委屈。


    梁母充耳不闻,只一个劲地发泄着自己心里的不爽。


    直到,梁至嵘盛怒,从未如此大声地吼出来过:“妈!”


    “你到底对我的妻子做了什么事情!”


    枝头鸟儿被惊醒,扑腾着翅膀离开。


    有一只乌鸦甚至还仓皇地撞到了粗粗的枝干,嘶哑一声后,炸起几片零落的羽毛。


    应欲语终于慢慢地反应过来了些什么。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不对劲,包括在她眼中,向来都是沉默寡言、毫无情绪的梁父。


    为什么,他要拿一种异样情愫的眼光,看着她的妈妈?


    又为什么,梁母反反复复地在说,她母亲勾引了男人?


    还有——徐培娟今天到底为什么会来梁家的祠堂!


    有些不堪的想法渐渐涌到了应欲语的脑海里。


    她是断然不敢相信的。


    太离谱、太令人作呕了不是吗?


    应欲语下意识地转过头,想从梁至嵘同样迷茫的表情里寻得一丝安慰,这一定又是她想象力太丰富了所导致的。


    她以后一定不在网络上瞎看什么荒诞不经的东西了。


    然而,男人却仅仅只是抿起着薄唇。


    被灰蒙住的光影吝啬地打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极淡的阴沉。


    他的眼眸冰冷似深潭,连一丝情绪都没有了。


    应欲语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跳了好几秒钟,她伸出手,想试探一下男人微凉的手背,低下声音开口道:“梁至嵘,你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啊......”


    好像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


    ——只有她一人被完完全全地蒙在了鼓里。


    天空上的乌云愈发密布。


    周遭环境潮湿到令人窒息,好像万物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场始终悬而未决的雨。


    可是雨一旦落下来,那刚从土壤里钻出没有多久的小嫩芽,真的能够承受得住吗?


    梁至嵘深吸了一口气,哑着声音回答道:“晚点再说吧。”


    “我们先带岳母去处理一下脸上和头皮上的伤口。”


    至于他的母亲,会有家庭医生过来处理的。


    以及,他的父亲也该真正尽到一点丈夫的责任了,不是么?


    ——他首先该认清楚他到底是谁的丈夫。


    这番话惹得梁母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锋利起来。


    她开口道:“为什么要晚点说?”


    “直接在这里,当着我们所有人,还有当事人的面说好了,正好......我也很想知道我自己的这个儿子到底都清楚些什么。”


    回应她的,只有没有边际的死寂。


    梁父终于掀了掀眼皮子,不想闹剧继续:“够了,都先散了吧。”


    再吵下去。


    他也清楚——只有儿子和儿媳妇的感情会受影响。


    而徐培娟对他的恨,说不定也能因此而少上那么一星半点。


    这个前院里,他考虑到了所有的人。


    却偏偏唯独忘记了自己的发妻。


    梁母也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笑到喉咙口都冒上来一股血腥感,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既然你们所有人都不打算说。”


    “那就由我来说好了。”


    她直接盯着应欲语的眼睛,聪明地把所有的事情都猜到七七八八:“当年,你妈妈和梁至嵘的父亲上床,事情败露之后,老爷子觉得对不起你的爸爸。”


    “所以才立下遗嘱,要梁至嵘娶你,才能有资格继承梁家的一切吧?我还纳闷呢......明明有那么多的大家闺秀不选,为什么选一个理发师的女儿。”


    ——“原来老爷子只是想以这种方式斩断那恶心的出轨,让你妈妈和梁至嵘的父亲这辈子都搞不到一起了!”


    应欲语脸上的血色在肉眼可见地消褪着。


    一道尖利、持续的嗡鸣在她的颅腔内疯狂震荡。她就仿佛是被泼了一盆冰水,嘴唇微微张开,却也只能徒劳地翕动几下,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是......真的吗?”应欲语问道,急切地想向梁至嵘寻求答案:“你告诉我啊......这是真的吗?”


    “梁至嵘,你快点说话!求你了......”


    有的时候,沉默往往代表了一切。


    梁至嵘不由自主地想拉住应欲语的手,却被一点一点拨开。


    他的掌心里瞬间一空,只剩下空气。


    应欲语抽回自己的手,看着所有人,膝盖猛地一软,像两根被骤然抽掉筋腱的朽木,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


    她整个人无声地向地上跪了下去。


    ——再也直不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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