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
“他同意你大晚上的陪我？”
“他不但同意，”杨伊晗从背上把包拿过来，边拉拉链边说，“还把我送过来，还给咱俩带了夜宵。”
宋思佳眼睛一亮：“什么夜宵？”
杨伊晗从包里拿出保温袋，打开袋子，一股香气立即扑了出来，“你猜？”
“哇……这个香味……”宋思佳迫不及待地凑上前闻了一下，眉眼都跟着弯了，“糖醋小排？还有……酱蒸凤爪？程总太靠谱了吧，这种夜宵水平，不愧是有财力、有品位、有女朋友的男人。”
“他刚结束一个饭局。”杨伊晗一边把盒子摆好，一边把话补完，“顺路就打包过来了。他说这两样是女孩爱吃的。”
“神仙男友。”宋思佳嘟囔着，但语气却是真情实感。
她撑着下巴看了杨伊晗一眼，“你别说，突然感觉活着也没那么难了。”
“那你就多吃几口，活得更有奔头。”杨伊晗将一双干净的一次性筷子递到她手里，自己也拆了一双，随手给两人倒了杯温水。
两人坐在沙发上，边吃夜宵边聊，宋思佳也许是饿了，吃得比想象中有胃口。
风雨过去的当下，也许还疼，但已经有了力量。
“我要是再谈恋爱就剁手。”宋思佳端起前面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哼哼道。
“你别说得这么满。”杨伊晗笑她，给她夹了一块凤爪，“我们要对自己好点，说不定下一个就是让你想结婚的男人。”
宋思佳叹了一口气：“你这是安慰我，还是炫耀？”
“当然是炫耀……哦不是，是给你示范。”
“你欠收拾。”
“那你先振作起来收拾我呀？”
“我哭了三个小时，你还想让我干架？”
两人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宋思佳又眼圈泛红，但这次，没有再哭出声来。
接下来的两天，每天下班，杨伊晗都会提前把备课文件带上，先去趟超市买些食材，拎着水果或者零食，去宋思佳家。
两人有时边做饭边聊，有时看剧看到一半，互相批评对方的审美。
杨伊晗会默默把宋思佳刷到一半的社交软件推送拦掉，也会时不时讲些她在学校里发生的“战斗故事”，逗得宋思佳哭笑不得。
“你这次把邵景宗呛得真漂亮。”
“谁让他拽得跟演讲一样，非说我的课学生‘思维散漫’。我不呛他，我还怎么写下周教学反思。”
“你现在怼人都不带脏字了，太稳了。”
“得了吧，等你恢复状态，嘴更毒。”
“你还记得我是毒舌啊？可惜我关键时刻不会吵架。”
“没必要和那种人吵架，不值得。你永远是我的宋毒舌小姐，永远。”
人真正的朋友，不是在你风光时喝彩的那些，而是在你崩塌时陪你一砖一瓦重建的人。
周五早上，天才蒙蒙亮，宋思佳就醒了。
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脑海里还是偶尔会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
那些曾经以为可以走到最后的温柔，如今不过是一地回声。
但今天，她没有再发呆太久。
她起身洗漱后给自己画了个淡妆，穿了一件浅蓝色衬衫。
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了，眼底甚至透着一丝熟悉的清明和倔强。
杨伊晗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背影纤细，长发垂在肩膀两侧，衬着窗外的晨光，有种决心初定的静美。
她将热好的牛奶和三明治端上桌，略微讶异地问道：“你今天……要出门？”
宋思佳回过头来，点点头，神色平静但带着一些疲倦，“嗯，我打算今天回公司看看，堆了好几天的活儿，也该收收心了。”
她坐下来时，动作不算轻快，却明显比前两天稳了许多。
她咬了一口三明治，却没嚼几下就放下了，像是思绪在咀嚼别的东西。
过了几秒，宋思佳语气放轻了一些：“你这几天一直陪着我，把我照顾得那么好，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结果还耽误你工作和谈恋爱……再拖着你，我得成罪人了。”
“你说什么呢。”杨伊晗一边搅着牛奶，语气有些严肃，“我又不是因为义务才陪你。”
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的确轻松了不少，因为她看到宋思佳有了些重新站起来的样子。
宋思佳勉强勾了下嘴角，自嘲地笑了笑：“我也知道你是出于真心陪我，但说到底，情绪这种事，真正能把自己拉出泥潭的，还得靠自己。我想明白了，既然已经结束，那就尽量体面一点地翻篇。”
“嗯。”杨伊晗轻轻点头，“你要是真的觉得可以了，那就去上班吧，但别硬撑着。”
宋思佳把杯子端起来，在掌心里捂了捂，抿了一口温热的牛奶，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她很感激杨伊晗，这份友情，已经足够证明深沉和可靠。
“嗯，我知道的。”宋思佳点头应着，语气带着一丝真正的底气。
“还有啊，”杨伊晗看着她，“人往前看。你未来还会遇到更好的，也会再被爱。你就想，和错误的人分开，是为了给对的人腾地方。”
宋思佳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调侃道：“你最近这鸡汤技能点挺高的。”
“跟你相处久了，耳濡目染呗。”杨伊晗轻笑。
宋思佳抬起头，轻哼一声：“行了行了，你再夸，我都快得意得飞上天了。”
两人不由笑了起来，空气中有了久违的轻快氛围。
两人继续吃着早餐，宋思佳像是随口一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带程总回家见你爸妈？”
杨伊晗顿了一下，说：“国庆第二天。”
她昨天中午已经和妈妈电话沟通过，确定了回家的时间。
“第二天？”宋思佳挑眉，“怎么不第一天就回？”
“我哥和我嫂子第一天有事不在家，我想等家里人都在的时候再回去。”杨伊晗解释。
宋思佳点点头，随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我就坐等你‘女婿见丈母娘’的后续八卦。”
“得了，你先好好当个复工女战士。”杨伊晗拍了拍她的背，“有需要随时call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