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间，南大英语组办公室有几位老师在休息。
杨伊晗坐在办公桌前，刚批完一摞学生作业，手里握着笔，原本还有些疲惫的神情，因某个念头悄悄泛起了一丝甜意。
她轻轻咬着下唇，打开聊天框，指尖悬在键盘上停顿了片刻，最后还是飞快地敲下一行字： 【你今晚有安排吗？】
信息发出去的瞬间，她下意识地收起那点轻佻的笑意，佯装若无其事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视线却时不时往手机上瞟。
几秒后，手机屏幕亮起，那头回得很快。
程锦舟：【没有安排，打算早点回家。宝贝呢？今晚可以一起吃饭？】
她含着吸管，忍住嘴角正在往上翘的笑意，心里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拂过。
这个人总是这样，哪怕再忙，也会在第一时间回复她的信息。
这一次，杨伊晗打算调皮一下。
她眨了眨眼睛，回复： 【我今晚还要陪思佳，她状态刚稳定，我不太放心她。明晚我们一起吃饭吧。】
发出去后，她将手机反扣在桌面，像是怕自己心软，又忍不住点开那个对话框。
十秒、二十秒……她开始数秒。
第三十秒时，手机终于震了一下。
程锦舟：【好，理解，辛苦宝贝了。】
就这短短的几个字，杨伊晗却看得格外认真，感觉能透过屏幕看见他沉默的模样。
她能想象出他的反应：手机握在掌心，眉头不动声色地皱了一下，眼底藏着点点落寞，却没有追问、没有抱怨，只是克制地回复了一句“理解”。
一如既往地体贴，一如既往地给她空间。
杨伊晗突然有些心软了。
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心口，安抚自己偷偷泛起涟漪的心跳，随后忍不住将手机捧起来，盯着那句“辛苦宝贝了”，嘴角慢慢弯成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程锦舟，你这个傻瓜……”她低声呢喃。
她几乎都能听到他心里那声微不可察的叹息，有一点失望，又不忍心怪她，只能默默接受。
可她当然不会让他真的失望。
她计划着，一定要好好报答他这几天的隐忍和体贴。
下班后，杨伊晗在学校食堂吃晚饭，随后绕到超市，挑了些新鲜的水果和零食，打包成满满一袋，然后直奔他家。
程锦舟家里的门锁早就录入了她的指纹，那次他亲自拉着她的手录进去的：“以后不用敲门，直接进。”
她本来还有点小别扭，可这一刻，她按下门锁，听到“滴”一声后门打开，走进屋子的瞬间，却觉得格外自然，像是回家。
她换好鞋，将超市的袋子放在厨房的操作台上，又从客厅的抱枕堆里翻出他最喜欢的那条灰蓝色毛毯，铺在沙发上。
她又走进洗手间，换上那条墨绿的小裙子，头发也梳了一个松松的半丸子，随意又温柔。
一切就绪后，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手机调成静音，屋内一片安静，只剩她心跳微微有些加快。
夜色渐渐降临。
大概七点半，门外，脚步声渐近。
“咔哒”一声门响，门把缓缓被按下。
“叮”的一声灯亮了，程锦舟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影走进来，外套还没脱，眉眼里全是一天忙碌后的倦意。
他一边扯着领带松开扣子，一边低声嘀咕：“小丫头，连个电话都不打……”
下一秒，一个软绵绵、香香的东西扑进他怀里，把他整个人撞了个趔趄。
他几乎反射性地搂住她。
杨伊晗整个人贴在他身上，抬头笑得眉眼弯弯：“惊不惊喜？”
程锦舟怔住了，一秒、两秒，然后他低笑出声，随即猛地抱紧她，低头狠狠地在她额头、脸颊、唇角亲了个遍，“宝贝……”
声音哑得不像话。
“不是说今晚要陪宋思佳？”他轻轻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笑。
“骗你的。”她一边圈住他脖子一边小声说，“就想看看你有没有失落，结果你表现太淡定了，我都差点以为你一点也不在意。”
程锦舟低头抵住她的额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套路我。”
“哼，那也是因为你太宠我。”
程锦舟的心一瞬间被填得满满的，他贴着她额头，低声问：“你知道我刚刚回家路上多失落吗？”
“我知道啊，”她故作神秘地笑，“所以才特地来报恩的。”
“你这是……报恩？”他眼底笑意浮起，声音低哑，“嗯……那我是不是该，好好收下？”
他弯腰，一把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往沙发走去。
杨伊晗小声抗议：“我还没洗水果呢！”
“洗什么水果，先让我亲五分钟。”他沉声说，低头就吻住她。
沙发很软，杨伊晗整个人窝在程锦舟怀里，脚尖还悬在半空，裙摆被抱起时悄悄扬起一角。
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呼吸都带着笑意：“程锦舟，轻点……”
他吻得热烈，带了点许久的压抑感，像是在惩罚她的小恶作剧，又像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有多想她。
半晌，他停下亲吻的动作，嘴唇抵在她的唇上，似退非退，声音低哑：“五分钟还没到……”
杨伊晗脸颊泛红，眼睛水润润地瞪他：“哪有，已经超过了。”
他笑得懒洋洋的，抱着她坐进沙发，手臂依旧不肯放开，“你跑来吓我一跳，还用甜甜的声音哄我，我这不就是……情难自已？”
她轻轻哼了一声，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那我去厨房了，不然今晚真没水果吃了。”
“我陪你。”
他说着，终于松开了她，站起身时还顺手帮她把裙摆理了理，眼神带着明显的宠溺。
厨房里，杨伊晗站在操作台边，把樱桃、提子、草莓一样样拿出来，洗干净、沥好水，装盘。
“你不是一天都在忙吗？”她装水果的时候轻声问，“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看到你，精神自然就来了。”他说得很自然，“再累也值得。”
杨伊晗鼻尖有点发酸，却又笑起来：“你嘴巴真甜。”
“我这不是哄你，是实话。”
她把最后一颗草莓放进盘子，转头对上他的视线，眼睛弯成了月牙：“我信。”
两人把水果端到客厅，杨伊晗顺手打开电视，里面正放着一档旅行节目。
沙发上，他们窝在一起，杨伊晗靠在他肩头，端着果盘，一口一口地喂他。
“啊——张嘴。”她举起一颗洗得晶莹剔透的樱桃，语气带着调皮。
程锦舟含住果子，顺势轻轻咬了下她的指尖，不重，却带着一点坏心思。
“你属狗的吗？”杨伊晗轻声笑着，侧头睨他一眼。
他慢悠悠地咽下果子，笑得毫不掩饰：“你养的吗？”
杨伊晗眼神一黯，笑意柔下来：“是啊，我养的。”
程锦舟怔了一下，那一瞬间，心口似被什么撞了一下。
他低头看她，眼神一寸寸深下去，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只俯身，再一次吻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