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晏帖
一个背负玉珏的年轻人,
在晋阳城卷入一场跨越生死的轮回诅咒,
通过盲琴师的三弦琴揭开《唐风》诗篇中的亡魂血泪史,
最终成为新轮回的见证者”
小甜梦被老头唤醒后还有点心有余悸,缓了一会醒悟过来,是又变成梦中人后,低头拿起老头刻的木牌继续参悟。
天方世界2108年3月29日15点11分。小梦拿起新竹书《诗经·国风·秦风》,默念口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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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邻》
有车邻邻、有马白颠。
未见君子、寺人之令。
阪有漆、隰有栗。
既见君子、并坐鼓瑟。
今者不乐、逝者其耋。
阪有桑、隰有杨。
既见君子、并坐鼓簧。
今者不乐、逝者其亡。
《驷驖》
驷驖孔阜、六辔在手。
公之媚子、从公于狩。
奉时辰牡、辰牡孔硕。
公曰左之、舍拔则获。
游于北园、四马既闲。
輶车鸾镳、载猃歇骄。
《小戎》
小戎俴收、五楘梁輈。
游环胁驱、阴靷鋈续、文茵畅毂、驾我骐馵。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四牡孔阜、六辔在手、骐駵是中、騧骊是骖、龙盾之合、鋈以觼軜。
言念君子、温其在邑。
方何为期、胡然我念之。
俴驷孔羣、厹矛鋈錞、
蒙伐有苑、虎韔镂膺、
交韔二弓、竹闭绲縢。
言念君子、载寝载兴。
厌厌良人、秩秩德音。
《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遡洄从之、道阻且长。
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遡洄从之、道阻且跻。
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遡洄从之、道阻且右。
遡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终南》
终南何有、有条有梅。
君子至止、锦衣狐裘。
颜如渥丹、其君也哉。
终南何有、有纪有堂。
君子至止、黻衣绣裳、佩玉将将、寿考不忘。
《黄鸟》
交交黄鸟、止于棘。
谁从穆公、子车奄息。
维此奄息、百夫之特。
临其穴、惴惴其栗。
彼苍者天、歼我良人。
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桑。
谁从穆公、子车仲行。
维此仲行、百夫之防。
临其穴、惴惴其栗。
彼苍者天、歼我良人。
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楚。
谁从穆公、子车针虎。
维此针虎、百夫之御。
临其穴、惴惴其栗。
彼苍者天、歼我良人。
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晨风》
鴥彼晨风、郁彼北林。
未见君子、忧心钦钦。
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栎、隰有六驳。
未见君子、忧心靡乐。
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棣、隰有树檖。
未见君子、忧心如醉。
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渭阳》
我送舅氏、曰至渭阳。
何以赠之、路车乘黄。
我送舅氏、悠悠我思。
何以赠之、琼瑰玉佩。
《权舆》
于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无馀。
于嗟乎、不承权舆。
于我乎、每食四簋、今也每食不饱。
于嗟乎、不承权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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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梦在言闭后心中默念‘吾求亦未’,眼前开始扭曲:
《渭水司玉录》
【第一幕:残璋惊梦】
荆南蹲在渭水边搓着手里的泥疙瘩,秋风吹得他后脖子发凉。这破地方他待了三年,还是被那群老东西当贼防,就因为他爹是楚国俘虏生的崽。
“小楚蛮子,这祭器要轻拿轻放!”管库的老头又扯着嗓子嚎。
荆南撇撇嘴,指甲突然刮到块硬东西。淤泥里露出半截青铜鸟头,鸟眼睛镶着粒红珠子,艳得像血。
他手一抖。
三年前阿姊被拖去殉葬那晚,雪地里就落着这么个耳坠子,鸟嘴里也凝着血似的红点。
半夜作坊里就剩荆南一个人。
油灯照着拓印的青铜纹路,他越看越不对劲,这鸟脖子扭的角度,怎么跟阿姊耳坠上的一模一样?
“啪!”灯花突然炸开团青火。
布上的墨迹活了似的往上飘,白雾里传来女人哼曲儿声:“坡上有漆树哟,洼地长栗子……”
荆南汗毛唰地竖起来。
雾里轰隆隆冲出来辆战车,驾车的女人穿着黑甲,车辕上绑着五道红绳,月光一照跟流血似的。
他猛地想起偷看过的《考工录》残卷,这他妈是失传的“小戎”战车!
“哐当!”
荆南连人带凳子摔在地上,拓印布烧得只剩个角。外头打更的梆子声传来,三更天。
他摸出贴身藏的耳坠,青铜鸟头上的红珠子突然滚烫。
芦苇荡方向隐约传来马蹄声,和雾里那辆战车的动静叠在一起。
“见鬼了……”荆南攥紧耳坠,摸到背后全是冷汗。
远处传来老玉工的骂声:“小畜生又偷灯油!”
荆南突然咧嘴笑了。明天得去趟骊山陵,那辆战车冲出来的方向,正对着殉葬坑。
【第二幕:地宫黄雀】
骊山陵的阴风往骨头缝里钻。
荆南缩着脖子跟在老监工后头,手里捧着公子卬那堆碎成渣的陪葬玉。
“裂得邪性。”老监工啐了口唾沫,“昨儿还好好的,今早一看全特么蜘蛛纹!”
荆南没吭声,眼睛往殉葬坑那边瞟。
三天前那场青铜鸟幻象后,他梦里全是战车的轰隆声,现在坑底深处,说不定真有答案。
趁着老监工打瞌睡,荆南溜进了最阴森的东殉坑。
腐臭味熏得他眼泪直流,可下一秒他就愣住了。三口青铜棺材摆在尽头,铁链缠得跟蟒蛇似的。最末那具棺材缝里,露出一角葛布。
荆南手比脑子快,一把扯出来。
布上绣着俩褪色的古篆字,他眯眼辨认:“子……车?”
“黄雀落刺树,拿命也赎不回啊……”
背后突然响起沙哑声,荆南差点蹦起来!
是个驼背老头,满脸褶子能夹死苍蝇。
“昭襄王那会儿的事儿喽。”老头指甲黑黄,敲了敲棺材板,“三位子车家的武士被活埋,下葬时黄雀乌泱泱落满棺材,三天不散……”
荆南怀里的青铜佩突然发烫!
“咔嗒。”
棺材里传来骨头摩擦声。荆南头皮炸了,可眼睛却控制不住往缝里看,一具白骨的手骨里,死死攥着半块玉璜。
那花纹,跟他家祖传的玉珩……
一模一样!
“小子,这玩意儿碰不得!”老头突然变脸。
晚了。
荆南的手指已经碰到玉璜。
“轰——!”
整个地宫突然震动,无数黄雀从砖缝里扑棱棱飞出来,撞得青铜棺嗡嗡响。
荆南踉跄后退,手里死死攥着那半块玉璜。
远处传来老监工的吼声:“哪个兔崽子动了殉葬棺?!”
他转身就跑,背后棺材里传来“咯吱咯吱”的抓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