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光惦记着钱!”
林东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冷水,猛地把几个人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这是救命的宝贝!也能给咱们靠山屯换来好日子的金疙瘩!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把它完整地‘请’回去!”
他从背包里掏出早就预备好的几把用木头小铲子,还有一小块路上采的湿青苔。
“都听好了!”
林东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眼里透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凝重,他指着那参王,一字一顿地说道:
“挖的时候,手要稳,心要细,宁可慢,绝不能急!”
“离那主根远点,至少一尺开外,一点一点往里挖,一根参须都不能弄断了,那可都是灵气,是精华!”
“明白!”
队员们齐声应道,他们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已经超出了金钱的范畴。
几个人屏住呼吸,额头上青筋都蹦了起来,围着那棵参王,小心翼翼地开始动手。
土质虽然瞅着松软,可这老山参的根系盘根错节,如同蜘蛛网般,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他们不敢太用劲儿,只能用木铲子一点一点地刨,那动作,比绣花还要细致。
汗珠子顺着额角淌下来,流进眼睛里,涩得生疼,却没一个人敢抬手去擦,生怕一不留神就碰坏了宝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太阳已经完全沉入了西山,山谷里更暗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林东摸出火柴,“嚓”的一声点燃了带来的松明火把,插在旁边的石缝里,
橘黄色的火光摇曳,映照着众人专注而紧张的脸庞,每个人的表情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呼……”
“吸……”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谷底回荡。
足足熬了两个多钟头,手指头都快抠抽筋了,累得腰酸背痛,那棵巨大的百年老参,才终于被完整无缺地从泥土中“请”了出来。
当林东双手捧着那沉甸甸、带着泥土芬芳和奇异清香的“参王”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空气仿佛凝固了。
火光映照下,那人参看起来光洁莹润,表皮泛着一层淡淡的、象牙般的光泽,仿佛自带一层柔和的光晕,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生命灵气。
那密密麻麻的参须,每一根都清晰可见,完好无损。
“成……成功了!”
“咱们……咱们挖到宝了!挖到参王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再也压抑不住的巨大欢呼声,在小小的盆地里回荡。
几个汉子互相拍打着肩膀,粗犷的脸上洋溢着难以形容的激动、狂喜和自豪。
方才所有的疲惫、紧张和担惊受怕,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不翼而飞了!
“东哥!你……你真是咱们靠山屯的大福星啊!”
王小虎激动得眼圈都红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声音哽咽,
“俺……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宝贝!”
林东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黝黑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心脏依旧在砰砰狂跳。
这趟鬼门关前打转的冒险,值了!太值了!
有了这棵参王,他心心念念的蜜炼膏计划,就有了最关键的核心材料。
靠山屯的好日子,真的不远了!
“好了,弟兄们,”
林东小心翼翼用那湿润的青苔,将参王层层包裹起来,生怕碰坏了一点点,
再稳稳当当地放进一个特制的、铺了厚厚软草的木盒里,盖上盖子,
“天全黑透了,这山谷里有些邪性,不是久留之地,咱们得赶紧出去。把家伙事儿都收拾利索了,咱们……回家!”
“好嘞!”
队员们齐声应和,声音洪亮,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夜幕完全笼罩了兴安岭,林子深处传来不知名的野兽嘶吼,偶尔有寒风呼啸着穿过密林,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
林东和队员们手持火把,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崎岖的山路上摸索前行。
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背着那个装有参王的木盒,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就让这来之不易的宝贝受损。
山路难行,荆棘丛生,好几次,王小虎差点踩空,幸亏被眼疾手快的林东一把拉住。
张铁牛的裤腿被刮破了好几道口子,王大壮也摔了一跤,但所有人都咬着牙,没有一句怨言。
那股挖到参王的兴奋劲儿,支撑着他们疲惫的身体。
林东走在最前面,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时不时侧耳倾听,判断着方向和潜在的危险。
他知道,这片老林子,越是深夜,越是危机四伏。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穿透林梢,洒在满是汗水和泥土的脸上时,靠山屯那熟悉的炊烟才遥遥在望。
那一刻,所有人都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终于……到家了!”王小虎一屁股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林东顾不上休息,他首先将那个装有参王的木盒,小心翼翼送进了村里最隐蔽,也是他最近着手改造的一间屋子——那是他特意用来处理珍贵药材的“加工坊”。
“小虎,大壮哥,铁牛哥,”
林东的脸色严肃,但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温和,
“这次辛苦大家了。这参王的事儿,谁都不能往外说一个字,明白吗?这东西太招眼,一旦传出去,咱们靠山屯就永无宁日了。”
四人对视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们都清楚林东话里的分量,也知道这参王意味着什么。
“放心吧东哥,我们都明白!这事儿,比俺们自个儿的命都金贵!”
林东点点头,先让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养精蓄锐。
而他自己,则将那间新落成的加工坊,进行最后的布置和加固。
“咔哒!”
一声脆响,磨得锃亮的黄铜大锁扣住了门环。
林东还不放心,使劲拽了拽,纹丝不动。
他这才转过身,面对着这间刚落成的加工坊最里面的单间——他的“炼金室”。
窗户?早就用厚厚的黑棉布堵严实了,连一丝光都别想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