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7,开局狩猎大兴安岭!》 第139章 五味子挂果了 老李头也被惊动了,烟袋锅子往腰上一掖,拨开人群就挤了进去。 他凑近了,眯着那双老花眼,仔仔细细地瞅。 椴木树皮上,已经长出了菌丝! 而且,这菌丝……长得也太快了吧? “这……这……”老李头嘴巴张了张,半天没合拢! 他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按他几十年的经验,没个两三个月,那是想都别想! 更别说长得这么旺实,这么喜人! 这才多久? 半个多月!充其量二十天顶天了! 老李头使劲揉了揉自个儿的眼睛,又扭头看了看旁边一脸风轻云淡、甚至还带着点“一切尽在掌握”的林东,心里头那叫一个翻江倒海! “这小子……看来还真有两把刷子?” 菌丝带来的惊喜还没在屯里彻底散开呢。 又过了那么十天八天的,地里头,也传来了让人兴奋的好消息! 那些撒下去的药材种子,憋足了劲儿,竟然齐刷刷地,钻出了泥土! 人参苗!五味子苗!刺五加苗! 一棵棵嫩生生的绿芽儿,顶着清晨晶莹的露珠,怯生生地探出小脑袋。 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这些苗儿,长得那叫一个壮实!那叫一个精神! 尤其是人参苗!叶片油绿肥厚,那股子精气神,比别处看到的同样大小的苗子,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跟……就跟提前喝了十年老参汤似的! 五味子和刺五加的藤蔓,也长得快,一看就是能结好果子的好苗子! “我的老天爷啊!” 老李头这回是真的站不住了! 他“噗通”一下蹲在地垄沟边,像看自家刚出生的胖孙子一样, 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那些绿油油、水灵灵的幼苗,嘴里不停地念叨: “这长势……这品相……绝了!真是绝了!老汉我种了一辈子地,就没见过这么喜人的苗情!”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跟探照灯似的,直勾勾地盯着林东: “东子!你小子给老汉我交个实底!你到底……到底使了啥神仙法子?” 林东被他看得心里有点发毛,嘿嘿干笑了两声,挠了挠后脑勺: “李叔,都说了是‘绝活儿’嘛!吃饭的本事,哪能轻易说出来不是?” “你这……你这臭小子!” 老李头被他这惫懒样子气得直哼哼,最后却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叹息里,有佩服,有好奇,更有自己几十年经验被彻底颠覆的复杂滋味。 “行!算你小子有能耐!” 老李头一拍大腿,“我老李头,这回是真服了!打心眼儿里服了!” “李叔,您老抬举我了不是?这都是大伙儿一起流汗干出来的!” 林东赶紧谦虚两句,心里却乐开了花:系统老哥出品,质量不容置疑! 更让老李头和所有靠山屯村民目瞪口呆的事儿,还在后头呢! 按理说,像五味子、刺五加这种药材,就算长得再快,头一年能保住苗,就已经是相当好了。 想挂果?怎么也得眼巴巴再等上两年,甚至更久。 可林东这片“宝地”里,愣是在入秋之前,那些长势快的五味子和刺五加藤蔓上,竟然…… 竟然稀稀拉拉地,挂上了一串串果实! 虽然不多,看着还有点寒碜,但那可是实打实的果子啊! 这意味着啥? 这意味着,今年秋天,就能有第一笔“小钱钱”进账了!哪怕不多,也是个开门红啊! 这一下,整个靠山屯,彻底炸了锅! “神了!真是神了!” “东子就是咱靠山屯的福星!是文曲星下凡带咱过好日子的!” “跟着东子干,保管没错!顿顿能吃上肉!” 村民们看着那些青涩的果子,眼睛里放出的光,比十五的月亮还亮堂! 老李头这回是彻底没话说了,他现在瞅林东,那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重重地拍着林东的肩膀,胡子都跟着一抖一抖,感慨万千: “东子啊,你这份本事,要是搁在农业大学,那帮戴眼镜的老教授,都得排着队喊你老师!” “我老李这点微末道行,在你面前,不够看,真不够看喽!” 林东咧嘴笑着,连连摆手: “李叔,您太谦虚了,我这就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蒙的,蒙的!” 林东站在山坡上,风吹动着他的衣角。 眼前,是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土地,每一片叶子都闪着光。 耳边,是村民们压抑不住的、充满希望的低低笑语和议论声。 他的心里,像是被初升的太阳晒过一样,暖洋洋的,熨帖极了。 这黑土地,真能生出金子来! 特色种养殖这条路,他算是选对了! 初冬的冷风,像把钝刀子,刮在人脸上生疼。 靠山屯这摊子事儿,现在是真有点儿红火起来的意思了。 早先愁得脑门子直冒汗的那些个山野菜、干蘑菇,如今都成了城里供销社的抢手货,一车车往外拉。 山坡上那群芦花鸡,下的蛋都带着股子草木清香,金贵着呢。 还有那挂着“兴安猎人”牌子的风干肉,名声在外, 隔三差五就有绿色的解放卡车“突突”开进来,拉走一包包油汪汪的肉干。 屯子里的人,腰包里渐渐有了几个叮当响的活钱儿,说话底气都足了不少, 以前过年才舍得扯的新布,现在也有人盘算着给孩子做件新褂子了。 可林东躺在自家烧得滚烫的土炕上,后背烙得舒服,他又开始琢磨起来。 光靠这点子山货土产,路子还是窄了。 就像屯子口那条弯弯绕绕的小河沟,夏天雨水足的时候看着也挺热闹,可真到了枯水期,巴掌宽的水面,连个像样点的木排都行不了,更别说啥大船了。 “咱这山,这水,不也是老天爷给的活宝贝嘛……” 林东翻了个身,支起胳膊,瞅着窗棂上结的冰花,自个儿在那儿小声嘀咕。 “咱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别人瞧不上。可要说最值钱的,说到底,还是老天爷赏的这片没掺假的绿,这没污染过的清。” 像是说给自个儿听,又像是在跟这片大山较劲。 第140章 深山淘金,生态旅游梦 “城里人,一天到晚待在灰扑扑的水泥格子里,吸进去的都是汽车尾气。 他们喜欢啥?可不就喜欢这没染过色的山,还有新鲜空气嘛!” “要是能想法子,让那些城里有钱人,自个儿乐颠颠地跑来看,跑来住,那钱不就像山泉水一样?” 琢磨了一会儿,林东心里一下子就敞亮起来了。 对!就这么干! 这法子,城里那些戴眼镜的文化人叫啥来着?林东想起黄建发上次来,喝高了之后说过一次。 对了,叫啥……“生态旅游”! 听着就透着股子新鲜劲儿,还有点说不出的洋气! 林东这人,骨子里是山里人的倔强,脑子里却很精明。一旦认准了道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第二天天刚亮,屯子里的大公鸡才刚伸着脖子叫了一遍。 林东就从被窝里爬了起来,胡乱套上那件补丁摞补丁的旧棉袄,趿拉着棉鞋就往外冲。 门外寒气一激,他打了个哆嗦,脑子却更清醒了。 他先跑到李勤家窗台底下,捡起块冻硬的小土块,“梆梆梆”地敲了几下糊着塑料布的窗户。 “别睡了,起来!有正经事儿!” 不一会儿,李勤披着件破了洞的大衣,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把门闩拉开条缝,露出一颗乱蓬蓬的脑袋: “东哥,这大清早的,天寒地冻,又寻思捣鼓啥新花样?” “捣鼓个能让咱屯子家家户户年底多分几斤猪肉,娃儿们能穿上新棉鞋的大好事儿!” 林东压低了嗓门,眼睛却亮得很,格外有精神。 他把王大壮和其他几个平日里跟着他进山打猎、腿脚最是利索的小伙子,都叫了出来。 这几个小子,平日里在山林子里钻惯了,爬山过河比平地走路还稳当,干这种探路的先遣活儿,那是没说的。 几人凑在林东家堂屋那盏昏黄的煤油灯底下,围着林东昨晚熬了大半宿,用铅笔在一张香烟盒纸背面画的草图。 一个个冻得鼻涕都快流出来了,却都瞪圆了眼睛,大气不敢喘。 “东哥,你这画的是个啥?我咋看起来,跟那迷魂阵似的?” 王大壮一边往冻得通红的手上哈着白气,一边伸长脖子瞅。 “这是咱靠山屯的聚宝盆!” 林东伸出粗糙的手指,指着图纸上一个用红圈画起来的山头,嘿嘿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 “咱们得先找个视野开阔的地方,搭个能站人的高台子。让那些从城里来的老板们,站得高,看得远,” “一眼就把咱这好山好水给瞧进心里去,让他们来了就不想走,走了还惦记!” “找地方?那还不简单!” 李勤是这山里土生土长的,闭着眼睛都能摸清哪条河哪个沟,他一拍大腿,声音洪亮: “要说视野好,还得是咱村东头那黑风岭!站半山腰那块叫‘鹰愁涧’的大石板上,” “好家伙,整个卧龙沟的景致,从东头到西头,都能一眼望到底!赶上晴天,连几十里外那青龙水库的白光都能瞅见!” “哦?黑风岭?”林东心里微微一动,这名字听着就有股子原始的野性。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 “系统,赶紧的,给我分析分析这黑风岭,适不适合建观景台?安全性怎么样?有没有啥要注意的地方?” 脑子里那熟悉的“叮”一声轻响,这次没先前那么咋呼了,更像是心里的小算盘珠子轻轻拨了一下。 【目标区域:黑风岭“鹰愁涧”……] 【南向视野开阔度评估:极佳……】 【地质结构初步判断:稳定……】 【潜在自然风险评估:低(需注意防范蛇虫及陡坡坠物)……】 【黑风岭“鹰愁涧”,海拔约480米,视野覆盖卧龙谷全貌,地质条件适合建设轻型观景设施。】 【安全性评级:良好。】 【综合推荐指数:9.3(优良),建议实地勘察,进一步确认细节。】 “妥了!就是它了!” 林东心里顿时像落了块大石头,这系统,关键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里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 “弟兄们,把斧头、锯子都给磨快了!干粮带多点,水壶灌满点!今儿个,咱们上黑风岭,先探查一下地形!” “好的,东哥!”看到林东如此有信心,几人欣然允诺。 扛着磨得雪亮的板斧、腰里别着开山柴刀, 背囊里是苞米面饼子和用破布包着的咸菜疙瘩,还有几个很有年代感的旧水壶。 深秋的山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光秃秃的树梢,树叶哗哗的往下落。 山路是猎户们一代代用脚踩出来的,窄得只容一人通过, 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和盘根错节的树根,一不留神就能崴了脚。 但这些常年在山里跟野兽抢食的汉子们,个个脚下都像抹了油,轻快得像山里的野兔。 深一脚浅一脚,累的满头大汗,却没人叫苦。 偶尔还会吼上几嗓子跑了调的山歌,震得林子里的枯叶簌簌直掉。 到了李勤说的那块被称为“鹰愁涧”的巨大青石板附近,林东拨开最后一片垂落的枯藤,眼前豁然开朗。 那一瞬间,就连林东这种天天在山里转悠的山里娃,也被眼前的景观给震撼了。 “天啊!这可真是美不胜收啊……” 远处的山峦,像是一幅泼了墨的巨大水墨画,青中带黛,无穷无尽地向天边延展。 山尖上还盘旋着几朵云雾,慢悠悠地飘着,像是仙女儿的纱巾。 近处的卧龙谷里,墨绿的松林、金黄的桦树林、还有一簇簇火红的枫叶, 像是一块被打翻了的颜料盘,色彩浓烈又和谐地铺满了整个山谷...... 山谷底下那条小河,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着粼粼的波光,像一条被人随意丢弃在群山间的银色丝带,蜿蜒曲折。 偶尔还能看见几只肥头大耳的傻狍子,在河边枯黄的草甸子上,不紧不慢地啃着草根, 那副悠闲自在、与世无争的憨傻样儿,看得人心都跟着静下来,仿佛这世上所有的烦恼都被这山风吹散了。 “我的老天爷啊……咱这山沟沟里,咋还藏着这么个神仙地方?” 第141章 开山修路,建造观景台 王大壮瞪圆了眼睛,手里的柴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嘴巴微张,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可不咋地!” 林东也觉得胸口一阵发热,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自豪感和激动涌了上来。 这是咱的家,咱的靠山屯! 但他很快定了定神,现在可不是光顾着傻乐的时候。 他用力拍了拍巴掌,声音洪亮得在山谷里起了回音: “等到景色台子搭好了,让你们天天看,看个够!现在,都打起精神来,开山劈路,把这神仙景致给亮出来!” 林东脑子里有系统给的【简易观景台结构图】和那已经升到Lv2的【基础建筑技能】。 虽然不能点石成金,但怎么选承重的材料,怎么挖地基才牢靠,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比划起来有模有样。 他指挥着队员们,嗓子都快喊劈了: “大壮!那棵树不行,得找笔直的落叶松做顶梁柱!” “二柱子,挖坑再往深里刨一尺!底下多垫几层大块石头,防潮,也扎实!” “柱子跟柱子之间的空当儿,用绳子拉直了量准了!差一丝一毫都不行,不然冬天让大雪压塌了,可就白忙活了!” 都是吃惯了苦、干惯了重活的山里汉子,真正行动起来,个个都不含糊。 砍树的,抡圆了膀子,斧头带着风声,一下下砍在树干上,木屑纷飞,震得山谷嗡嗡响。 剥树皮的,拿着锋利的柴刀,上下翻飞,唰唰几下,一段带着新鲜树木清香的原木就收拾利索了。 挖坑的更是憋足了劲,铁锹和镐头轮番上阵,挖出一块块坚硬的冻土和石块。 粗犷的号子声、沉重的斧头劈砍声,伴着小伙子们时不时发出的爽朗笑声, 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惊得一群群野鸽子飞向远方。 林东也一刻不闲着,一会儿挽着袖子跟李勤一起抬木头,汗珠子顺着他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颊往下淌; 一会儿又蹲在地上,跟王大壮比划着,怎么用山里坚韧的青藤把顶棚的椽子绑得更牢固, 确保能扛住,兴安岭冬天那能压塌房子的厚厚积雪...... 粗布的衣衫早就被汗水浸透了,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山风一吹,凉飕飕的。 但他心里却像是揣着一盆烧得旺旺的炭火,热乎乎的,有使不完的劲儿。 这观景台,可不单单是个站脚看风景的木头台子。 这是靠山屯几百人伸长脖子盼望的,能过上好日子的一个新台阶,是孩子们能念上书、老人能看得起病的希望! 也是让靠山屯这名字,能响当当传出去的脸面! 几天功夫下来,一座带着浓郁山野气息和粗犷美感的原木观景台,就屹立在黑风岭“鹰愁涧”旁边的山腰上了。 木头都是就地取材,只简单剥了树皮,还带着树木天然的疤痕和纹理, 看着敦厚朴实,却透着一股子与这大山融为一体的野性生命力。 站在那宽敞的台子上,山风“呼呼”地从耳边掠过,带着松针的清香和湿润泥土的微腥气息, 人顿时觉得心胸开阔,五脏六腑都像是被这清冽的风给洗过了一遍,舒坦极了。 “台子成了!” 林东用手背擦掉额角的汗珠,眯眼望着蜿蜒向下的山路,眉头又拧了起来, “可这上山的路,也得拾掇拾掇。” “这路,不能修得太陡峭,城里来的那些老板,没走过山路。路面要尽量平整些,让人家那亮堂堂的皮鞋踩着也舒坦。” “最要紧的是安全,山里蛇虫野兽多,得避开那些险要的地方,不能让野猪熊瞎子从林子里窜出来。” “最好啊,这一路上还能让他们看见,一些平时城里见不着的景致,让他们觉得这山爬得值,钱花得不冤枉。” 他又在脑子里,调出系统那简陋却实用的电子地图,仔细规划着上山的最佳路线。 最终,他选了一条尽量贴着山坡缓行的小路。 这条山路,巧妙地避开了那些陡峭的悬崖峭壁、和野兽经常出没的原始森林, 又能恰到好处地,路过几处山泉、几棵长相奇特的百年老松树,还有一片开满了不知名野花的山坡。 他给这条精心设计的小路,起了个既响亮又贴切的名字——“猎人小径”。 “光有道儿不成,还得让那些城里来的文化人知道,他们脚底下踩的是啥宝贝,眼前看的是啥名堂。” 林东琢磨着,这活儿,交给白雪,那绝对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让她给设计点别致的路牌,画上些山里的花花草草、小鸟小兽,再用她那好听的声音给配上几句诗词, 或者写上点啥“山高路滑,小心脚下”、“前方清泉,甘甜可饮,不妨歇脚”之类的温馨提示, 肯定比简单的木牌子有趣多了,也显出咱靠山屯也是个有文化的地方不是? 果然,林东找到白雪,把这事儿跟她一说,白雪没有丝毫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这些日子,看着屯里老少爷们都为了这“生态旅游”忙得热火朝天,她也早想为大家伙儿出份力了。 她翻箱倒柜,找出来一些木匠做家具剩下的木板,让林东找了几个手巧的小伙子帮忙打磨得更加细致。 又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些烧剩下的木炭条当笔,还让孩子们去山上采了几种能当颜料的红土、黄土, 和一些能榨出汁的植物果实,自己动手调配出五颜六色的“土颜料”。 只见她挽起袖子,铺开木板,先用烧红的细铁丝, 在木板上小心翼翼烫出清晰的字形轮廓,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木材焦糊味儿和松脂清香。 然后,拿起一支细毛笔,蘸着那些用小碟子装着的、色彩质朴却鲜亮的自制颜料, 在木板上凝神屏气,细细地勾勒出各种山花野果的娇艳、飞鸟走兽的灵动。 旁边还写上动植物的名字、习性,或者配上一两句她从旧书上看来的古诗。 那木牌子,既有山野的粗犷质朴,又透着股说不出的雅致灵气和文化底蕴...... 正当林东他们领着屯里男女老少,热火朝天修整山路、完善观景台周边的安全设施的时候, 黄建发那辆半旧不新的吉普车,又一次卷着一路黄土,开进了略显沉寂的靠山屯。 第142章 带着城里客,体验山野趣 黄建发这人,消息灵得很。 屯子里,但凡有点别人不知道的新鲜动静,他保准是头几个闻着味儿赶到的。 “林老弟!我可是顺着香味儿找来的!听说你这儿最近又有大动作,唱上新戏了?” 黄建发一脚从颠簸的吉普车上跳下来,人未到声先到, 敞着他那大嗓门,哈哈笑着,就朝林东大步走来。 他这次,明面上是为着下一批“兴安猎人”肉干的订单来的,可那双滴溜溜乱转的小眼睛, 早就把屯里这不同寻常的热闹景象,和黑风岭上隐约可见的新建木台子,尽收眼底了。 “黄老板,您这鼻子,比老猎狗都灵啊!” 林东也笑着迎上去,在沾满泥土的裤子上随意擦了擦手。 “那是!你林老弟这儿,现在可是我老黄的‘聚宝盆’,我能不上心?” 黄建发神秘兮兮地凑过来,用手肘拐了拐林东的胳膊,压低了声音,眼珠子却闪着兴奋的光, “我可都听说了啊……你小子最近神神秘秘地在山里鼓捣那个……叫啥来着……时髦词儿……‘生态旅游’?” 林东心里一乐,这黄老板,真是个消息灵通的“包打听”。 “嘿,啥都瞒不过黄老板您的这双火眼金睛啊。” 林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也不藏着掖着, “这不是刚起了个头嘛,在黑风岭搭个能看景的台子,又修条上山的小道,寻思着先探探路,看能不能给咱靠山屯再找一条致富路。” “生态旅游!” 黄建发一听这话,眼睛“噌”地亮了,比看到真金白银还要兴奋几分, 他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都高了八度,震得旁边树上的鸟儿都飞走了, “哎呀林老弟!这个好!这个绝对有前景!” “你是不知道哇,现在城里,那帮子天天在酒楼饭馆里山珍海味吃腻了,在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里住够了的老板们,就稀罕咱这种山清水秀、没人打扰的山沟沟!” “他们图啥?图的不就是纯天然的风景,图的不就是这口新鲜空气嘛!”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林东,像是在看什么稀世奇珍,嘴里啧啧称奇: “林老弟啊林老弟,你这脑瓜子到底咋长的?能从这穷山沟里,想出别人想不到的金点子!” “黄老板您可别捧杀我了,我也是瞎琢磨,摸着石头过河,成不成还两说着呢。” 林东谦虚地摆了摆手,心里却跟喝了蜜一样甜。 “林老弟,不瞒你说,” 黄建发一把拉住林东,把他拽到一边,凑近了些,语气里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兴奋, “我对你这个‘生态旅游’,太感兴趣了!我跟你说,我认识几个在省城做大买卖的老朋友,平日里生意场上勾心斗角,压力大得很,一个个都快憋出毛病了。” “他们隔三差五念叨着,想找个山清水秀、清清静静的山沟沟呆上几天,换换脑子,喘口气儿。” 他搓了搓手,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试探着问道: “你看……能不能……先让我带他们过来,替你这新买卖捧捧场?” “也算是帮老哥我个忙,让他们出来散散心,换换心情,体验体验这真正的山野乐趣。” “散心?”林东心里乐得像开了花。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啊! 他原本还正儿八经愁着呢,这观景台修好了,猎人小径也打理差不多了, 怎么才能打响名气,把靠山屯这“生态旅游”的名气给传出去呢。 这不,黄老板就上门来了! “那必须的啊!黄老板,您这哪里是来散心的,这简直是雪中送炭,是及时雨,帮了我天大的忙了!” 林东立刻满口应承下来,脸上笑得跟花一样, “您看啥时候方便?我这边赶紧好好收拾干净,把吃住都安排妥当了,一定不能怠慢了您的贵客,得让他们来了一趟,就记住咱靠山屯的好!” “择日不如撞日,就这个周末,你看中不中?” 黄建发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生怕夜长梦多,当场就拍板定了时间。 “没问题!妥妥的!包在我身上!” 林东拍着胸脯,掷地有声地打起了包票, “保证让您和您的朋友们,吃好喝好玩好,来了就不想走,走了还天天惦记着,咱这靠山屯的山水人情!” 周末,日头刚爬过东山头,黄建发那辆吉普车轱辘就碾着晨露,风尘仆仆进了屯子。 车里坐了三四个游客。 为首的那个,中山装笔挺得像刚从裁缝铺里熨出来,袖口雪白,手腕上晃眼的上海牌手表,在晨光下闪着光。 旁边一位,涤卡夹克,底下是大头皮鞋,每踩一步土路,鞋尖都小心翼翼避开石子, 眉头下意识地拧着,生怕沾上点儿屯子里的“土气”。 屯里人腾出的火炕房,昨夜烧得滚烫,新换的印花土布被褥,散着皂角和阳光的混合香气。 可这几位老板,坐到炕沿上,也只敢沾个边儿,眼神像探照灯似的,把糊着报纸的墙壁、屋角的蛛网都扫了个遍。 直到张婶子端着黑黝黝的大铁盆进来。 “来来来,城里贵客,尝尝咱山里头的!” 盆盖一掀,嗬! 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肉香混着柴火的焦香,霸道地钻进每个人的鼻孔。 铁锅炖大鹅,鹅肉炖得恰到好处,汤汁浓稠,上面飘着翠绿的葱花。 还有一盘小鸡炖野蘑菇,野蘑菇的鲜味丝丝缕缕,不由得让人食欲大增。 黄建发麻利地给每人斟上一杯“烧刀子”,那酒清冽,入口却像一团火,顺着喉咙烧下去,五脏六腑都暖暖的。 “尝尝这个,林小子特供的!” 黄建发又从一个油纸包里,拿出几条肉干,泛着油润的光泽,“‘兴安猎人·匠心’级,独家秘方!” 一个老板将信将疑地拿起一条肉干,放进嘴里。 起初只是慢慢嚼,接着,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咀嚼的频率也快了。 那肉干,带着松木熏烤的独特烟火气,细细品味,十几种说不出名字的香料味道,越嚼越香,回味悠长。 “嚯!” 先前那个穿中山装的老板,喉咙里发出一声赞叹,又拿起一条肉干,酒也喝得快了。 第143章 城市老板,山野洗礼 天,刚刚漏出一点微亮,鸡鸣声还没叫透呢。 林东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屯子口,那条满是白霜的“猎人小径”山路上。 他那件蓝布褂子,颜色都洗浅了,却浆洗得跟新裁的一样挺括,人显得特精神。 脚底一双新纳的千层底,踩在昨夜凝了一层薄霜的土路上,沙沙的。 “老板们,这边请。” 小路弯弯绕绕往上,路边隔三差五挂着白桦木片,上面画着狍子、野猪等图像,惟妙惟肖。 林东随手指着路边一丛不起眼的绿草丛: “那花,叫‘东北红豆杉’。里头的紫杉醇,城里医院能卖出天价。” 又走几步,他猛然蹲下,扒开几片枯叶,地上露出个模糊的印子。 “瞧见没?昨晚有几只狍子打这儿溜达过。看这蹄印深浅,嘿,不怎么肥实。” 几个老板一开始还端着架子,脚下迈着四方步。 可听着听着,那脚步就不自觉地慢了下来,耳朵也悄悄竖直了。 “林老弟,” 一个戴金边眼镜的老板,忍不住开口了,眼睛里闪着一种在城里见不着的光,全是好奇, “那熊瞎子真能一巴掌拍碎一块大石头?” 林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拍碎石头那是吹牛。不过,拍断这么粗的树,” 他比划了一下碗口粗的松树, “一点不费劲儿。有一回啊,屯里老王叔上山,好家伙,迎面就遇上一头……” 一个老猎人凭着机灵劲儿,从熊瞎子身边顺利逃生的故事,被他讲得是山风呼啸,险象环生。 几个老板,听得时不时倒抽一口凉气,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子,也不知道是爬山累的,还是听故事吓的。 先前那点子城里人的派头,早被这山野间的自然,冲得一干二净! 也不知爬了多久,腿肚子都开始打颤了。 “到了!”林东停住脚。 眼前,一座新搭的原木观景台,就那么大大咧咧地立在悬崖边上。 “呼——”一阵山风吹过来,带着松针的清香和湿漉漉的水汽, 一下子就把几人身上的燥热和爬山的疲惫,卷得无影无踪了! 他们下意识地朝前面望过去—— “天啊,真美……” 一个老板最开嘴巴,哆哆嗦嗦,激动的说不出话。 远处的山,跟水墨画似的,在翻滚的云海里一会儿藏起来,一会儿又探出个脑袋,苍茫雄浑,一眼望不到头! 近处的山谷,一条亮闪闪的溪流,跟银链子似的,在谷底流动着。 几只梅花鹿,皮毛油光水滑,正低头在溪边啃着青草,偶尔甩甩尾巴,机警地朝这边瞅一眼,又慢悠悠地继续吃。 那股子原始野性的、扑面而来的生命力! 几个在城市里见惯了灯红酒绿的老板,此刻,就那么傻愣愣地站着, 眼睛瞪得溜圆,眼里全是没见过这阵仗的震撼! 穿中山装的老板,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老……老天爷啊……” 戴金丝眼镜的老板,平日里说话慢条斯理,这会儿也结巴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这……这简直是……是神仙住的地方啊!” “没错!没错!” 另一个挺着啤酒肚的老板,猛地张开双臂,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大口气,脸上那表情,跟喝了琼浆玉液似的。 “这空气!吸一口,感觉比吃啥灵丹妙药都管用!” “黄总,你可真是会找地方!神仙窝啊!在这儿待一天,真舒坦!” 老板们一个个脸膛发红,跟喝高了似的,激动得不行。 纷纷掏出兜里揣着的“海鸥”牌照相机——那时候这可是稀罕玩意儿。 “咔嚓!咔嚓!” 快门声响成一片,恨不得把眼前这景色,连带这份激动心情,全给拍进去,带回去! 下午,日头偏西。 林东又领着他们,钻进了一间小屋。 那是白雪临时被征用的“画室”——其实就是腾出来的一间旧仓库,好在窗户大,光线足。 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画。 有靠山屯的日出日落,有山里叫不出名儿的野花野草,还有那些活蹦乱跳的山禽野兽。 白雪那画,没啥章法,颜料也是自个儿用土法子调的。 可画里,却透着一股没被琢磨过的灵气,一股对好山好水的热爱...... 那山,层峦叠嶂;那水,清澈见底。 那吃草的傻狍子,憨态可掬;那在松枝间上蹿下跳的红尾巴小松鼠,机灵狡黠。 全都被她画得活灵活现,像是下一秒就要从纸上跳出来跟你打招呼似的,透着一股山里特有的纯真。 老板们一瞅,嘿,又走不动道了! “哎呀呀,这位……这位是白雪同志吧?真是深藏不露啊!高人!这画,画得太有味道了!” “可不是嘛!这画得,比画报上印的那些强多了!有股子灵气!” “林老弟,你这靠山屯,真是藏龙卧虎啊!不光山好水好,还有这么心灵手巧的人才!” 一个姓钱的老板,指着一幅画着几只小松鼠,在落满松针的地上抢松树果的画,眼睛都快放出光来了。 当场就要掏钱买下来:“这幅!这幅我要了!带回去挂我办公室,天天瞅着,心情保准舒畅!” 两天的“原生态体验”,就在老板们意犹未尽的赞叹声里,一晃眼就过去了。 临走的时候,黄建发带来的那几个朋友,一个个跟换了个人似的。 来的时候,还带着点城里人的矜持和旅途的疲惫; 现在呢? 精神头十足,脸上红光满面,笑起来眼角的褶子都透着舒坦。 “林老弟!” 钱老板紧紧握着林东的大手,眼眶子都有点红, “你这靠山屯,绝对是个聚宝盆!是个能让人把烦心事儿全扔了,找回精气神的好地方!” 他用力晃了晃林东的手: “山好,水好,空气好!关键是,人实在,东西地道!这趟来得太值了!不白跑这一趟!” “没错没错!” 另一个老板也抢着说, “回去我就跟我那帮老伙计好好说道说道,让他们也来开开眼!我敢说,他们只要来了,就不想回去!” 黄建发最后走过来,一巴掌拍在林东肩膀上,笑得嘴都合不拢: 第144章 食品巨头的竞争 “林老弟,你这个生态旅游,我看行!大有可为!以后有啥需要老哥我帮忙的,尽管开口,能搭把手的,绝不含糊!” “谢谢黄老板!谢谢各位老板抬爱!” 林东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还是那副憨厚实在,不卑不亢的笑。 他心里明镜儿似的: 靠山屯这“生态旅游”这条路,算是彻底走出来了! 这不光是给屯子拉来了第一批有分量的“回头客”,更重要的是, 通过这几位在省城都说得上话的老板,他林东的人脉关系网,不知不觉间,又往外延伸了很多! 最后一辆吉普车扬起的尘土,在夕阳的余晖里慢慢散了,消失在山路的拐弯处。 林东一个人站在屯子口那片向阳的山坡上。 落日把连绵的群山染得一片金红,灿烂得晃眼。 加工坊的机器“嗡嗡”地响,比往日里听着更有劲儿,那是希望在轰鸣。 地里种的那些药材,绿油油一片,长得喜人,今年丰收的时候,村民的腰包肯定要鼓起来了。 山坡上的养殖场,李婶她们正在商量着,是不是该再多搭几个棚子,把摊子铺得再大点儿,笑声传出老远。 现在,又添了个“生态旅游”的大项目…… 摊子,越铺越大了。 就像冬天里从山坡上滚下来的雪球,越滚越大,也越滚越沉。 人员、资金、管事儿的、懂技术的……哪一样都得咬紧了牙跟上,可不能掉链子,不能出岔子。 接下来的几天,林东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生态旅游的初步成功只是个开始,后续的宣传、配套设施的完善、服务质量的提升,每件事都需要他操心。 药材的收购和初加工,养殖场的扩建和防疫,更是容不得半点马虎。 摊子铺得越大,越得事必躬亲。 他深知,这雪球一旦滚起来,就不能停,更不能散。 这天傍晚,林东刚从地里查看了药材的长势回来,又一头扎进了加工坊。 新到的一批机器还在调试阶段,他总觉得有些细微的震动不太对劲,不亲自上手检查一遍,心里总是不踏实。 他挽起袖子,拿起工具,仔细检查每一个部件,调整每一个螺丝。 汗水顺着额角淌下来,他随手用胳膊擦了一把,看着机器平稳运转起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 “铃铃铃——!” 电话铃声响得又急又尖,一遍接一遍的催促着。 林东刚把擦机器的油布搁下,机器上还散着点机油味儿。 他抓起冰凉的听筒,手上的油腻还没擦干净。 “喂?” “喂?林、林老弟?是您吧?出事了!出大事了!” 是黄建发。 但这声音,嘶哑、打颤,像是跑了几里地没喘上气。 跟他平日里那副腰板挺直、说话带笑的生意人派头,差了十万八千里。 林东心里“咯噔”一下,像是一脚踩空了悬崖。 他捏紧了听筒,稳了稳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稳当: “黄老板,是我,林东。” “您先别慌,坐下来,喝口水,慢慢说。” “天,塌不下来。” 电话那头,黄建发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猛地呛咳了好几声。 “林老弟……不是小事,是……是关系到咱们未来发展的大事啊!” “咱们厂子,还有您给咱起的‘兴安猎人’这个牌子……怕是……怕是被人盯上了!” “是个硬茬子!大块头!咱们根本竞争不过啊!” “硬茬子?大块头?”林东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他脑瓜子飞快地转着,最近打过交道的供销社主任?还是南方来的那些大老板? 不对,那些人,不至于让黄建发吓成这样。 “都不是!不是那些小鱼小虾!” 黄建发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隔墙有耳。 “是……是‘80盛世’!” “80盛世?”林东重复了一句,眉头皱得更紧。 这名字,陌生得很。 上辈子他倒腾股票那阵子,眼睛里只有房子、地皮,还有后来那些吹得神乎其神的“高科技玩意儿”。 黄建发那边明显愣了一下,声音陡然拔高: “林老弟,您……您连‘80盛世’都没听过?” “呃……确实没怎么听过。” 林东没打算不懂装懂,这年头信息闭塞,隔行如隔山,不知道也正常。 “哎呀,林老弟,您可真是……真是在这山沟沟里待得太久咧!” “这‘80盛世’,可不是咱们县里那些小打小闹的厂子能比的!” “那是食品这一行里,跺一脚,整个东北都得晃三晃的巨无霸!” 黄建发缓了口气,声音依旧发飘: “这么跟您说吧,林老弟,人家有多少钱,咱们用算盘珠子都算不过来!人家背后站着谁,咱们想都不敢想!” “光是报纸上提过的,挂牌敲锣的国营大厂,人家手底下就好几个!” “他们做的东西,从饼干、罐头,到酱油、汽水……五花八门,啥都有!” “您随便去哪个市里的供销社、副食品商店瞅瞅,柜台上摆十样吃的,起码有三大样是他们‘80盛世’牌的!” “全国的老百姓,谁家过年没买过他们家的东西?谁家孩子没吃过他们家的糖果饼干?” 林东听着,心里也开始发沉。 他知道这年代有些国营大厂的确很有影响力,但没想到厉害到这个地步。 这不就是后世那种,能把广告打到全国每个角落,货铺满所有超市的快消品巨头吗? 自己这小小的“兴安猎人”,刚冒出个头,怎么就一头撞上了这种庞然大物? “可不是咋地!”黄建发的声音变急促了。 “我也是托了城里食品公司上班的老同学,拐弯抹角才打听到一丁点风声。” “说是‘80盛世’里头,有大人物,看上咱们‘兴安猎人’品牌了!” “他们觉得咱们提出的那个‘纯天然’、‘大山里的宝贝’、‘老猎人手艺做的’这些名头,很有市场前景!” “说咱们的东西,在省城卖得火,回头客多!” “他们……他们也眼红了,准备照着咱们的路子,也推出一个差不多的牌子出来!” “模仿咱们?” 第145章 饭碗保卫战:硬骨头不好啃 林东下意识地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山里人特有的倔劲儿,和对自己东西的那份底气。 “这大山里的味道,是他们说模仿就能模仿出来的?那股子山野的鲜灵劲儿,他们那些坐办公室的能懂?” “哎呦喂!我的林大先生呐!” 黄建发急得差点没从电话那头蹦过来。 “现在可不是计较那个味儿正不正宗的时候了!我的爷!” “‘80盛世’是什么体量?人家不差钱!不差人!有专门从苏联、德国请回来的食品专家,” “有专门画包装图的大学生!人家还有遍布全国的供销系统!” “他们要是真想跟咱们竞争,就算味道差了那么一点点,人家把包装做得比咱们的漂亮十倍!把价钱压得比咱们的低一半!” “城里人,有几个能品出那细微的差别?一看包装精美,价格便宜,又是大牌子,还不疯抢?” 黄建发的话,像一盆冰水,把林东浇了个透心凉。 他确实……有点把事情想简单了。 之前几次小打小闹的胜利,让他潜意识觉得,只要东西好,就不怕卖不出去。 可他忘了,这世上,还有一种不讲道理的玩法,叫“降维打击”。 资本的力量,渠道的力量,品牌的力量……他现在这点家底,根本挡不住。 “林老弟?林老弟!您还在听吗?您……您倒是说句话啊!” 黄建发在那头带着哭腔催促,生怕电话断了。 “哦,我在听,黄老板。” 林东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声音有些沙哑,但稳住了。 “谢谢您,老哥。这消息,太重要了。” “嗨!谢啥!这事儿要是成了,我也能跟着沾光;要是完了,我……我也得跟着喝西北风去!” 黄建发苦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和一丝侥幸的期盼。 “林老弟,您是能人,脑子活,主意多!赶紧想个办法出来!如果晚了,等那帮人研究出来了,咱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黄老板,您放心,我林东,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 “那就好!林老弟,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要钱,我砸锅卖铁凑!要人,我豁出这张老脸去求!” “嗯。”林东点了点头,挂了电话。 不再耽搁一秒钟,抓起炕上那件半旧的棉大衣往身上一披,大步流星往外走。 他得赶紧把李长山、王大爷他们都给叫上! 这事儿,得让全屯子的人都知道!也得让大家伙儿都明白,这不是他林东一个人的事,这是整个靠山屯的保卫战! 村委会那间烟熏火燎的小破屋子里,呛人的旱烟味儿混合着煤烟味儿,很快就挤满了人。 李长山、王大爷、李勤,还有几个狩猎队员,一个个搓着手,哈着白气,脸上都带着纳闷。 “叔,王大爷,各位兄弟爷们儿!” 林东环视一周,屋里光线昏暗,但每个人的脸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咱们靠山屯,摊上大事了!摊上能把咱们饭碗都砸了的大麻烦了!” 他没绕弯子,直接把黄建发的消息,把那个叫“80盛世”的庞然大物的威胁,一五一十,跟大家伙儿说了一遍。 “啥玩意儿?盛……80盛世?”李勤第一个叫出声,眼睛瞪得像铜铃。 “就是那个……那个天天在县里大喇叭、黑白电视里吆喝,说他们家酱油几代单传,饼干比脸盆还大的那个?” 一个老猎户磕了磕烟袋锅,声音发颤。 “我的个老天爷!那么大的厂子,比咱们整个县都大吧?也要跟咱们抢这点山货生意?” “他……他们也要学咱们做榛蘑干、木耳啥的?” 短暂的沉寂之后,是压抑不住的惊慌和嗡嗡的议论声。 乡亲们虽然一辈子待在山里,见识不多,可不是傻子。 “80盛世”这四个字的分量,他们就算没亲眼见过, 也从走街串巷的货郎嘴里,从县城供销社的招牌上,听说过它的名头。 “都别慌!都给我听着!” 林东猛地一巴掌拍在油漆斑驳的旧桌子上,“哐当”一声巨响!声音盖过了所有的嘈杂! 众人被他这一嗓子,还有那股子凶悍劲儿给震住了,齐刷刷地看向他。 “‘80盛世’是厉害!是家大业大!是头猛虎!咱都承认!” “可咱们靠山屯,就该被人当软柿子捏?就得把刚端起来才吃两口的热乎饭,拱手让给别人?” “咱们背后,是这片养活了咱们祖祖辈辈,百八十年的兴安岭!这大山,是咱们的根!是咱们的靠山!” “咱们手里头,有这山里最新鲜、最地道的山珍野味!” “咱们还有腌制、晾晒、炒制的方子!那些方子,是咱们的独门绝技!” 林东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宣誓: “最要紧的是啥?” “是咱们靠山屯这帮爷们儿,那股子不服输、不怕死、敢跟老天爷掰手腕的劲头!” “这股子拼劲儿,他‘80盛世’有吗?他那些坐办公室吹空调的能有吗?” “只要咱们大伙儿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他‘80盛世’再强大,也未必就能啃得动咱们这块铁打的硬骨头!” 林东的话,像是一桶滚油,泼进了即将熄灭的炉火里! “呼啦”一下,把乡亲们心中那点仅存的不甘和压抑,彻底给点燃了! 是啊!怕啥!光脚不怕穿鞋的! “对!林东这小子说得对!说得在理!” 李长山“噌”地一下站起来,蒲扇般的大手一挥,黝黑的脸膛因为激动而泛着红光。 “不能这么认栽!大不了跟他们干!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没错!”王大爷也把烟袋锅在鞋底上“梆梆”磕了两下,烟灰飞溅。 “咱们靠山屯的人,祖祖辈辈在这大山里刨食儿,啥样的风浪没见过?豺狼虎豹咱都不怕,还能怕了他们城里那些大老板?” “东哥!你说咋整吧!刀山火海,我们都跟着你闯!” 李勤也梗着脖子,瞪着通红的眼睛吼道,像一头准备拼命的小牛犊。 “好!” 林东重重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满是烟火气的空气。用最直接的话,跟大家伙儿细细讲解如何反击。 第146章 人参蜜炼膏,松茸山珍酱 “‘80盛世’名气大,看着挺唬人。可船大难掉头,他们家大业大,想转个身都费劲,磕着碰着的地方也多得很。” “哦?东子,你给大伙儿说道说道,他们有啥难处?” 李长山掐灭了烟锅,身子微微前倾。 “他们的好处,明摆着。” 林东拿起一块自家产的“兴安猎人”风干肉,动作不急不缓,像是在掂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钱多,人多,门路也比咱们多。这是他们的优势。” “可他们的短处,也一样扎眼。” “头一条,他们是个‘集团’。啥叫集团?芝麻大的事儿也得一层层报上去,再一层层批下来,等他们琢磨明白了,咱们说不定都换了好几套打法了。” “咱们呢?小船,灵活!想咋干,大伙儿商量一下,定了就能马上行动!” “再一条,” 林东把那块肉干举到眼前,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照在肉干上,让人看了很有食欲。 “他们的肉干,能学到咱们的味儿,最多学个七八分像!” “没错!” 王大爷也激动得胡子直抖,声音都有些颤,不再是蔫头耷脑的样子。 “城里人吃东西,吃个啥?不就图个新鲜,图个稀罕嘛!咱这纯正的山货,这大山里的味道,他们拿啥比?” “咱不跟他们学着降价,咱就卖咱的特色,卖咱的真材实料,卖咱这老林子里的故事!” “好!”林东重重点头,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路子就这么定了!咱们不跟他们硬碰硬,咱们走咱自个儿的路,错位竞争!” 他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子,声音也变得格外洪亮有力: “从今儿个起,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头来!” “狩猎队!李勤!”林东点名。 “到!”李勤“噌”地站起来。 “你带着弟兄们,加紧训练!多往山里跑!把那片划出来的‘黄金地段’给我盯紧了!保证最好的料,一趟趟地给咱送回来!” “加工坊那边!婶子大娘们!”他提高声音,目光扫过几个负责加工的妇女代表。 “眼睛都给我放亮点!选料、腌制、风干、烟熏,每一步都不能含糊!出来的货,必须是顶尖的!” “谁要是敢马马虎虎,砸了咱们‘兴安猎人’的牌子,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跑外联的,黄哥,还有屯子里几个嘴皮子利索、能说会道的,也都给我动起来!” “咱们的故事文化,都给我原原本本地往外讲!让城里人都知道,咱们这肉干,吃的不仅是味道,更是这兴安岭几百上千年的精气神!” “还有,白雪!你的那些画儿,往后就是咱们‘兴安猎人’的脸面!抓紧时间,拿出你最好的本事来,让所有人都瞅瞅,咱靠山屯姑娘的手有多巧!” 林东目光炯炯,扫视全场,猛地一挥手,声如洪钟: “都听明白了没有?有没有信心,跟那个啥‘80盛世’,好好掰一掰手腕?” “有——!” 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烁着明亮而坚定的光芒,透着一股子野性和不屈。 晚上,靠山屯家家户户的灯火早就灭了,寂静一片。 林东躺在热炕上,身上那床厚棉被沉甸甸的,却怎么也压不住他心里那股子焦躁。 他像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心里透着不舒坦。 “80盛世……” 想跟他们掰腕子?就凭加工坊现在这点家底,跟拿鸡蛋碰石头没啥两样,一碰就得碎! “不行,必须得有他们没有的!得有他们想学都学不来的绝活儿!” 林东脑子里“哗啦”一下,闪过供销社柜台里那些花花绿绿的铁皮饼干盒子。 价格贵!可城里人就认那个! 咱的“匠心”风干肉是好,味道也地道,可终究是“土特产”,路子窄。 他猛地一激灵,对了!系统之前奖励了三个【特殊资源配方】! 他一直当宝贝似的压着,还没顾得上细瞅! “系统,把那三个方子给我调出来!” 林东闭上眼,心里一声低喝。 “嗡——”脑子里像是凭空塞进了三卷沉甸甸的羊皮纸,还泛着幽幽的微光。 第一卷羊皮纸摊开,几个古朴的大字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草药清香,钻进他的意识: 【百年老参蜜炼膏】 “百年老参?”林东心口“咚”的一下,差点从炕上跳起来! 这玩意儿,只在说书先生嘴里听过!藏在老林子最深处,很少有人挖到过! 他强压着狂跳的心,屏住呼吸往下“看”: 【核心主料:百年野山参。】 【辅助配料:长白山顶级洑树蜜、深山泉水……】 【制作工艺:九蒸九晒,小火熬膏……】 “这……这哪是做吃的?这是炼仙丹吧?”林东倒吸一口凉气。 这东西,一旦做成,绝对是“镇山之宝”!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第二卷: 【野生蓝/红景天活力饮】 【核心主料:高活性野生蓝莓/红景天。】 【制作工艺:低温超声波萃取、精密过滤……】 “活力饮?”林东摸着下巴思索着, “抗疲劳,抗缺氧……嘿,这不就是后世那些,卖得很贵的功能饮料吗?” 蓝莓后山多,红景天深山里有。 这个,似乎靠谱点。 就是……“低温超声波萃取?”这名头听着就悬,上哪儿弄这高科技去? 最后,目光落在第三卷。 【松茸/羊肚菌山珍酱】 【核心主料:野生松茸/羊肚菌。】 【制作工艺:传统老法子慢炖,油封保存……】 “这个好!这个太行了!” 林东一拍大腿,差点从炕上蹦起来! 松茸!羊肚菌!这可是后世大饭店的顶尖食材!价格比牛羊肉还要贵上好几倍! 做成酱……那还不得卖疯了? 接地气,又透着“贵气”,绝对有大市场! 三把金钥匙,稳稳当当摆在了眼前。 每一个,都扎根在这片黑土地。都带着“独门绝技”的味道,旁人想模仿?门儿都没有! “妥了!就靠它们了!” 林东心里那股子激动劲儿,像刚出窖的烧刀子,火辣辣的! 可兴奋劲儿还没散,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第147章 松茸羊肚菌,真能换钱? 他林东不是愣头青了。 纸上谈兵容易,变成真东西,难如登天! “百年老参?”跟传说似的,看老天爷赏不赏脸。 高活性蓝莓、红景天,金贵的松茸、羊肚菌,也不是大白菜,得去老林子最深处,才能找到! 能找到多少,都是未知数!这年头,啥都得靠自己两条腿! “九蒸九晒?”没老把式手把手教,自己瞎琢磨,得糟蹋多少好东西? “低温超声波萃取?”屯里连个好电焊机都缺,上哪儿弄这高科技? 古法慢炖听着简单,火候、时间、油温,差一点,味道就谬以千里! “难啊……” 林东长叹一声,披上旧棉袄走到窗边。 他搓了搓冻得发麻的手,下定了决心:再难,也得干!不干,永远没机会!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寒风刮得呼呼响。 林东把李长山和王屠夫请到小屋,炕烧得热乎,茶沏得滚烫。 “叔,王大爷,有个大事,想跟你们合计合计。” 他把自己想做新产品的想法,重点说了山珍酱和活力饮,用两位老人家能懂的话说了一遍。 百年人参膏太玄乎,暂时放弃。 李长山吸着老旱烟,眉头紧锁: “东子,你说的这些……又是膏又是饮的,玄乎!咱这山沟沟的土玩意儿,真能捣鼓成金贵东西?” 王大爷也放下豁口的瓷碗,满眼不解: “是啊,林小子,就那松茸、羊肚菌,我打了一辈子猎,也没见过几回。” “金贵是不假,可太不好找哇!那蓝莓长那么高,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东早有准备,耐心解释: “叔,王大爷,我知道难。可当初咱做风干肉,大伙儿不也觉得悬?现在呢?不也卖得红火,家家户户见了钱?” 他加重语气:“这世道在变!光靠卖力气打猎,路只会越走越窄!得动脑子!把山里的宝贝疙瘩挖出来,变成真金白银!” 看着林东眼里那股子不容置疑的坚定,李长山和王大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松动。 这小子,脑子活,这两年带着大伙儿干的事,都成了! 李长山磕了磕烟袋锅: “行吧,东子,叔信你!你说咋干,我们就咋干!这事儿不小,怕是得全屯子都动起来。” “必须的!”林东眼睛一亮,“干成了,咱靠山屯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送走两位老人,林东立刻把李勤、王大壮、孙小玲、张铁牛叫到跟前。 林东摊开简易地图,指着圈出的几片区域, 王大壮哈着白气,哆哆嗦嗦坐在土炕沿儿,眼珠子瞪得溜圆。 “东哥……这道线……咋,咋画到黑瞎子岭去了?” 那张地图图,边角都磨掉不少了,不少地名已经模糊,林东特意拿红铅笔画了一个圈儿! 靠山屯祖祖辈辈,打猎采药只敢在外围转转,连屯里最有经验的老猎人都说: “那里面,有说道!有些邪性!” “磨盘大的熊瞎子,听说能把大树当玉米,咔嚓咔嚓嚼碎了!” “还有那巴掌大的花蘑菇,瞅着水灵,吃一口就会两眼发花,找不着东南西北!” “更别提那瘴气,吸一口,就会晕头转向,转悠一辈子也走不出来!” 王大壮越想脸越白,牙齿直打颤,腮帮子上的肉都跟着哆嗦。 林东瞥了他一眼,故意开玩笑: “咋地?腿肚子抽筋了?还算不算个爷们儿?” “没、没有!” 王大壮脖子猛地一梗,脸“腾”地红到耳朵根,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俺、俺就是寻思……那地儿,杨大爷年轻那会儿,腰里别着匣子枪进去,出来时……耳朵都少了一半……” 林东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真的怕了。 “行了,大壮胆子比绣花针还小,你就别吓唬他了。” 李勤蒲扇似的大手,拍在王大壮肩膀上,震得他一趔趄,差点从炕沿儿上掉下去。 “有东哥领路,你小子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妥妥的!” “等回来,东哥保准让你小子骑上‘永久’牌自行车!” “嗯!” 王大壮听李勤这么一说,心里踏实了不少,重重地点头。 林东这人,总能琢磨出旁人想不到的想法,跟着他,心里就有底...... 林东脸上的笑意敛了去,眼神也跟着沉了下来,在地图上那红圈上敲了两下。 “都别嬉皮笑脸的,这趟进去,不是溜达看风景,风险还是很高的!” “那老林子里,藏着真东西!” 林东顿了顿,目光在炕上坐着的李勤、王大壮、张铁牛几个汉子脸上一一扫过。 “咱要找的,是在烂树叶子底下埋了几十年上百年,一小块就能换一头肥猪的老山参!” “还有老松树底下,一下雨就往外冒,城里大饭店当宝贝卖的松茸!” “还有那蓝汪汪、甜掉牙,摘一筐拉到县里供销社,就能换回来一沓崭新‘大团结’的蓝莓果子!” 一听这话,几人瞬间来了精神,他们知道这机会有多难得! “东哥,你就说啥时候去吧,俺们跟着冲!眉头要是皱一下,就不是好汉!” 王大壮蒲扇大的巴掌,拍得胸脯嘭嘭响。 “这趟进山,凶险!里头是啥样,谁也说不准。人多了扎眼,也碍事。” “所以,就咱们几个尖兵。” 他点了点李勤、王大壮、张铁牛,最后指了指王小虎, “小虎,你小子机灵,眼神儿好使,也跟着,长长见识,学着点儿。” 被点到名的几个人,脸上瞬间血色上涌,既有被高看一眼的兴奋,又有股压不住的紧张。 “其他人,铁柱、二蛋他们几个,都在屯子里老实待着!” “加工坊和刚买回来的那些鸡仔都给我盯紧了,别出幺蛾子!后院不起火,咱们才能放开手脚去干!” 他指着地图上那几个更小的红点: “这几个点,就是咱的饭碗。路,难走!都得把眼睛擦亮点,脚底下留点神!” 王大壮眨巴着眼镜,还是没忍住,小声嘟囔: “东哥,你没去过那里……你怎么知道那里有松茸?你咋啥都知道?” 第145章 雪天进山采松茸 林东干咳两声,把快烧完的烟头在沾满泥的鞋底上捻了捻: “山人自有妙计,到时候,跟着我走,保管没错。不该问的,别瞎打听。” 他不想,也不能解释自己有系统的事儿。 那玩意儿太匪夷所思,说出去,不被人当成神经病,也得惹一身甩不掉的麻烦。 “好嘞!俺们都听东哥的!您指哪儿,俺们打哪儿!” 几个汉子齐声应道,声音洪亮,透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 对林东,他们是打心眼儿里服气,那是能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的领路人! “那成,丑话说在前头!” “这趟进山,真不是闹着玩的,比在山外撵兔子凶险百倍!进山之前,都要好好准备!” “家伙什儿!刀、斧子、绳子!保暖的帽子、大棉袄!吃的!苞米面饼子、咸菜疙瘩!急救的!云南白药、止疼片……一样都不能少!” 说完,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大背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几样东西。 他把那把闪着乌沉沉冷光的开山斧,递给膀大腰圆的王大壮。 两包黄褐色的药粉包和一个古怪的小水壶,分别塞给李勤和张铁牛。 那个黄铜壳子、看着就精巧的地磁针,则自己揣进了怀里。 “家伙什儿都拿稳了!”林东目光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 “大壮,这斧子,不是你家那把卷了刃的柴火斧,钢口好,砍大树都跟玩儿似的,关键时候也能当开山刀使用!” “李勤、铁牛,这药粉,是驱野兽用的,到时候野外扎营用得上,能让咱睡个安稳觉。这水壶,渴了就用它弄水喝!” 王大壮看着这些从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再瞅瞅林东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心里对他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东哥,你……你真是太神了!跟说书先生嘴里的活神仙似的!总能弄来这些闻所未闻的好宝贝!” “少拍马屁,留着力气爬山!” 林东摆摆手,脸色又变得严肃起来。 “都快回去!把明天要带的东西再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吃的喝的,苞米面饼子、炒面、咸盐都备足了!” “明天卯时,屯子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底下集合!谁迟到,下次就别进山了!” “是!东哥!” 第二天,天边刚露出一丝亮光,靠山屯还静悄悄的,大部分人家屋顶的烟囱还没冒出一丝烟火气。 林东带着李勤、王大壮、张铁牛和王小虎,五个人裹得像五个移动的粽子, 脚下踩着厚厚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凌晨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们趁着夜色未尽,悄无声息地溜出村子,一头扎进了村后那条蜿蜒曲折、通往无尽深山的小路。 每个人都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帆布背包,脚下的雪,一脚踩下去,直接沒过脚脖子。 山路,越往里走,就越没有路! 积雪深的地方,能直接到大腿根。 老林子里的树木,一棵比一棵粗,奇形怪状的树枝在头顶交错盘结,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一丝光都透不下来。 明明是白天,林子里却光线昏暗,透着一股子阴森森的凉气,让人汗毛倒竖,后脖发凉。 偶尔,从林子深处传来几声凄厉的鸟叫声,或者一声模糊不清的野兽吼声, 都让走在最后面的王大壮紧张一下,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那杆老猎枪。 “东、东哥……这,这地界儿……咋,咋这么瘆得慌啊……” 王大壮压低了声音,嘴里哈出的白气,迅速在他眉毛和帽子边缘结了一层白霜。 他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总觉得那些黑黢黢的树影背后, 有无数双绿油油的眼睛在盯着他们,随时可能扑出来...... “别自个儿吓唬自个儿!大白天的,怕啥?” 林东沉声喝道,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压人的气势,像块石头砸进冰窟窿。 他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每一处可疑的动静,耳朵也竖得跟兔子似的。 “都把眼睛放亮点,跟紧了,别掉队!脚底下看清楚,宁可慢点,也要保证安全!” 五个人在雪地里艰难跋涉,脚指头都快冻的没有知觉了。 太阳渐渐爬高,惨白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丫洒下来,林子里依旧阴冷刺骨,冻得人骨头缝里都冒寒气。 走了足足大半天,几人累得直喘气,林东停下脚步,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热汗,又迅速结成的冰碴儿。 “照地图上看,应该……就是这附近了!” 他压低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对身后累得东倒西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几人招了招手: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好东西,就在前头那片松林子里!放轻脚步,别惊了猎物!” 他一马当先,拨开挡路的低矮灌木和垂落的雪松枝,像只灵猫般,小心翼翼朝地图标记的第一个地点走去。 没走多远,一股独特的、带着泥土芬芳和雨后清新气息的菌类浓香,飘进了所有人的鼻孔! “快看!那儿!那儿!” 眼神最尖的王大壮第一个发现了目标,激动得声音都走了调, 指着一棵腐朽了大半、横躺在雪地里的巨大松木底下,结结巴巴地喊道。 只见几朵灰褐色、表面布满褶皱、像煮熟的羊肚一样的菌子,藏在枯黄的落叶和绿油油的苔藓之间,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个头虽然不大,但那独特的模样,一眼就能认出来! “是羊肚菌!真是金贵的羊肚菌!” 李勤也激动得直搓手,嘴里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这玩意儿他只在供销社的收购站里见过干货,据说一斤干的能换好几斤新鲜猪肉! 没想到这老林子深处,竟然能遇到这么一大片! 几个人顿时忘了疲劳,手忙脚乱但又小心翼翼,把那些羊肚菌从土里挖出来, 用随身带的软布或者干净的桦树皮仔细包好,宝贝似的放进背后的背篓里。 接着,林东又带着他们,往左手边方向的密林深处走了几十米。 在一片厚厚的、散发着浓郁松香的松针下面,又找到了几簇颜色洁白如玉、散发着奇异浓香的——松茸! 第146章 喜提蓝莓,遭遇熊瞎子 “我的老天爷啊!这,这是松茸啊!这么大的松茸!” 王大壮看着那几朵壮硕敦实的松茸,哈喇子终于忍不住从嘴角流了出来,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玩意儿,电影里说比黄金还金贵!咱,咱这是要发啊!发大财了!” 队员们脸上都笑开了花,一个个咧着大嘴,之前的疲惫和寒冷,仿佛都被这沉甸甸的收获冲得一干二净。 他们手脚麻利地把松茸采集起来,心里头美滋滋的: 这趟冒险,值了! 稍作休整,几个人背风找了个地方,啃了几口冻得邦邦硬、能当砖头的苞米面饼子,就着凉白开往下咽。 林东又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开始偏西了,再对照了一下脑子里的地图和系统的提示。 “下一个目标,蓝莓和红景天!” 他指着不远处一座几乎是笔直指向天空、山顶被白雪覆盖的山峰说道: “那两种玩意儿,都喜欢长在阳光足、地势高、风大的地方!离这儿不远,但路更难走!大家要小心点!” “都加把劲儿!天黑前,必须得找个安全的宿营地!不然都得冻死在这儿!” 攀登,比在雪地里行走更累! 山坡陡峭得几乎能跟地面垂直,积雪又厚又滑,踩上去根本不受力,一不留神就出溜下去老远。 好几处地方,几乎是手脚并用,像壁虎一样抠着石头缝,拽着树枝子,往上爬。 林东从系统兑换的那把多功能开山斧,这时候派上了大用场,劈砍挡路的粗壮藤蔓,在坚硬的冰雪坡上挖掘可以落脚的小坑,帮了大忙。 队员们个个累得呼哧带喘,白色的哈气跟蒸汽火车似的往外喷。 汗水浸湿了内里的棉袄,山顶的冷风一吹,那滋味儿,透心凉,刺骨寒! 但看着越来越近、仿佛触手可及的山顶,想着那能换成一沓沓崭新“大团结”的蓝莓果子和红景天药材, 谁也没喊一声累,都咬着牙,憋着一股劲儿,拼命往上爬! 最后一口气,腿肚子都在打颤,终于——脚下不再是陡坡! “呼——!”王大壮第一个瘫在稍微平坦点的雪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太阳就剩个红彤彤的边儿,挂在对面山尖上,马上要落下去了。 冷风“嗖嗖”地刮过来,脸颊又麻又疼,眼泪直往外冒。 可他顾不上这些,眯着眼使劲往前瞅—— 雪地边缘,石缝里,长着一丛丛矮墩墩的灌木丛。 上面挂着一串串深紫色小圆球,被最后一点夕阳照得亮晶晶的,远远望去很像紫玛瑙。 还有旁边那些,叶子厚厚的,顶着一簇红褐色的“小扫帚”,直愣愣地立在寒风里。 王大壮眼睛猛地瞪圆了,刚才还软得跟面条似的腿,一下就来了力气! “蓝……蓝莓子!是冻蓝莓!还有那个……红景天!” 他嗓子都喊劈了,连滚带爬地扑过去,膝盖“噗通”一声砸在冻硬的雪壳子上,也感觉不到疼。 “真找着了!发了!这下发了!” 他双手哆嗦着,小心翼翼捧起一串挂着冰晶的紫色浆果,入手冰凉! 这玩意儿,还有那红景天,收下去拿到镇上,换来的钱,顶得上他们平时好几个月的收入! “快!都过来!在这儿!” 大伙儿一看到那片宝贝,刚才累得快散架的身子骨瞬间就来了精神! “快快快!家伙什拿出来!”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立马手忙脚乱,从鼓鼓囊囊的背包里掏布袋子、小背篓。 摘蓝莓得用巧劲儿,指尖轻轻一捻,让它整个儿掉下来,不能捏破了,破了就不值钱了。 挖红景天得用小铲子,连根带土撬起来,那长有疙瘩的根才是宝贝! “轻点儿!别给捏烂了!” “柱子,你那边多!匀我点儿地方!” “嘿嘿,这趟没白来!回去给婆娘扯二尺花布!” “给娃买双新鞋!” 每个人的脸都被夕阳映得红扑扑的,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跟冰碴子混在一起,也顾不上擦。 背篓里的蓝莓和红景天越来越多,沉甸甸的,那是能换肉、换粮、换新衣裳的希望! 就在大家伙儿埋着头,忙得热火朝天,心里盘算着美好日子的时候, “吼——嗷呜——!” 一声闷雷般的低吼,毫无征兆,从不远处那片黑黢黢的松树林子里炸开! 那声音,又沉又闷,带着一股子蛮不讲理的凶横劲儿! 震得脚底下冻硬的土地,都跟着“嗡嗡”颤了一下! “啥……啥动静?” 李勤手一抖,刚捻下来的一小捧蓝莓“哗啦”全撒了, 他猛地直起腰,脸“唰”一下就白了,跟见了鬼似的,扭头看向林子那边。 几乎是同时—— 林东也感觉到一丝异样,那股子让人汗毛倒竖、头皮发麻的危险感觉,瞬间从脚底板冲到天灵盖! 他瞳孔骤然一缩,死死盯住声音传来的方向—— 夕阳最后的余光,给那片稀疏的针叶林边缘,抹上了一层血色。 一个巨大、笨重、黑乎乎的影子,正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地,从林子里踱出来! 一身黑褐色的长毛,乱糟糟的,根根都像钢针! 那身板,壮得吓人,跟个移动的小土包似的! 四条腿粗得像水桶,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响,留下一个个比西瓜还大的深坑! 最吓人的是它那个毛茸茸的大脑袋! 一双小眼睛,闪着绿油油的光,透着饿、透着狠...... 死死地!盯住了他们这群闯入者! “熊……熊瞎子!是黑瞎子!山里的老祖宗!” 王大壮嗓子里发出一声怪叫,手里的斧头“哐啷”掉在雪地里。 林东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这头熊,块头瞅着不如以前遇上的那么唬人,可那股子蛮横劲儿,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善茬。 最关键的是这地方——山顶光秃秃的,连棵能爬上去躲躲的大树都没有! 跟它硬碰硬?那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磕! “撤!快!往山下蹿!别招惹它!”林东嗓子发干,但吼出来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都是在山里头摸爬滚打惯了的汉子,谁不知道熊瞎子的厉害? 一个个反应贼快,抄起家伙,顾不上只装了一半山货的背篓,跟在林东后头,撒开脚丫子就往山坡下猛冲。 第147章 熊追狼堵,勇闯参王谷 那熊瞎子能让他们跑了? 低沉的咆哮紧追不舍,在身后接连炸响。 蒲扇大的熊掌拍在地上,“咚!咚!咚!”每一下都像重锤擂在心口,震得人心尖子发颤。 瞧着笨重,可它跑起来却一点不含糊,带起的风刮得人脸皮生疼! 下山的路是省劲儿,可也架不住后头有个催命的黑阎王撵着啊! 林东他们几个,连滚带爬,跑得嗓子里都快往外冒烟了。 王小虎年轻,两条腿跑得飞快,一马当先。 “噗通!” 他脚下一个没留神,绊了块石头,结结实实摔了个嘴啃泥。 背篓里的红景天“哗啦”一下撒了一地,红彤彤的,看着都让人心疼。 他也顾不上捡,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继续往前冲。 “东哥!慢点!等等我老!” 李勤背上的东西最沉,跑得脸都白了,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利索了。 林东猛地回头,一把薅住他的胳膊,几乎是拖着他跑:“快!别磨蹭!这熊瞎子记仇,被它撵上就完了!” 得亏他们哥几个常年在山里头钻,一口气冲出去老远,一头扎进一片黑黢黢的密林子。 身后,熊瞎子的咆哮声渐渐远了些,但依旧带着不甘和愤怒, 在林子外头来回打转,最终还是没敢追进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深处。 “呼哧……呼哧……” 几个人背靠着粗壮的树干,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珠子顺着头发往下淌。 “我的天嘞……吓……吓死人了!” 王小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手不住地拍着胸口,声音都带着颤儿, “我的红景天……撒……撒了大半篓子……” 他脸上满是泥土,嘴角还磕破了皮,样子狼狈极了。 李勤也好不到哪儿去,刚才跑得太急,背篓盖子都不知道颠到哪儿去了,里面的蓝莓也撒了不少: “我的也差不多,唉!” 王大壮更是气得直拍大腿,唾沫星子横飞: “可恶的熊瞎子!咱们白忙活了大半天,全让它给搅和了!” 林东喘匀了气,看着队员们一个个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一趟进山,本想着多找点山货回去,让屯子里老少爷们都能跟着沾点光,谁成想这么不顺当。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嗓音有些低沉: “行了,都别哭丧着脸了。人没事儿,比啥都强。撒了就撒了,山里的东西,得看老天爷赏不赏这口饭吃。” 他顿了顿,心里开始思索起来。 蓝莓和红景天是指望不上了,就这么空着手回去,大伙儿心里头肯定憋着一股子火,他这个带头的脸上也挂不住。 或许,可以赌一把大的? “大壮,勤哥,还有小虎,你们说,这老林子里头,有没有那传说中的……百年老山参?” “百年老山参?” 听到这五个字,刚才还蔫头蔫脑的几个人,瞬间精神了起来。 “东哥,你……你听谁说的?” 这年头,谁不知道人参是金疙瘩? 别说百年的,就是整个几十年的,挖到一棵,就够寻常人家生活好几年了! “我小时候,听屯子里一个走山的老猎人唠过嗑。” 林东说得半真半假,总不能说他脑子里有个啥“系统”吧, “他说啊,往这大山里头再蹽个一两天的路,有个地方,叫‘参王谷’。” “那地方瘴气弥漫,毒蛇遍地,可也藏着好东西,运气撞上了,就能碰着稀罕的好东西。” 王小虎一听“参王谷”三个字,眼珠子瞪得更圆了,脸都白了几分,牙齿有些打颤: “我……我爷也说过!他说那地方有瘴气,毒蛇蝎子满地爬,进去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撂那儿了!东哥,那地儿太邪乎了,咱们……” 他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发自内心的怯意。 “邪乎?” 林东咧嘴一笑,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子,露出一口白牙, “咱们这些在山里讨生活,跟狼虫虎豹打交道的,怕这怕那,那还进啥山?” 他盯着大伙儿,声音陡然拔高: “刚才被那熊瞎子追了一路,好不容易采的山货也丢了大半,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你们几个,甘心?” 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是啊,出来一趟,遭了这么大罪,就这么回去,也太窝囊了! “东哥说得对!” 王大壮蒲扇般的大手拍在大腿上,震得树叶都掉了几片, “怕个啥!去‘参王谷’,富贵险中求!” “我也去!”李勤一咬牙,刚才的疲惫一扫而空。 王小虎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被那股子热血一激,最后把心一横,用力点了点头: “去!东哥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好!”林东见士气又鼓起来了,心里头也有了底, “那咱们就先歇口气,往那‘参王谷’闯上一闯!是吃香的喝辣的,还是继续回去喝西北风,就看这一遭了!” 队伍重新打起了精神,在林东的指引下,朝着那透着邪乎劲儿的“参王谷”摸去。 接下来的路,比先前的更难走。 一会儿是没过膝盖的烂泥塘子,一脚踩下去,烂泥裹着腿,想出来都费劲,还带着一股子臭鸡蛋味儿; 一会儿又是荆棘缠绕的陡坡,那些带刺的藤条,专往脸上、手上招呼,手脚并用往上爬,衣裳都划出好几道口子,火辣辣地疼。 还得时刻竖着耳朵,提防着林子里那些,不知道啥时候会蹿出来的小动物。 天擦黑那会儿,还真让他们撞上了一小股饿得眼睛发绿的野狼。 那幽绿幽绿的狼眼,在昏暗的林子里跟一盏盏鬼火似的,一闪一闪,看得人头皮发麻。 “嗷呜——” 几声低沉的狼嚎,从四面八方传来,听着就让人胆寒。 幸亏林东反应快,招呼大伙儿赶紧背靠背围成一圈,点起火把,又从怀里摸出些系统给的【强效驱兽粉】,往上风口那么一撒。 一股刺鼻的怪味弥漫开来。 那群狼围着他们转悠了好几圈,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呜”声,最终还是没敢扑上来,夹着尾巴退进了林子深处。 148章 勇闯参王谷,挖到老山参 这一路紧赶慢赶,几个汉子都累得快散了架,骨头像要断开一样,嗓子干得冒火, 要不是心里头对那“宝贝”的念想死死撑着,估摸着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终于,在第三天傍晚,太阳将将要钻进西边山头,只剩下一抹残阳的时候,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了一处狭窄山谷入口。 两边是刀砍斧削一般的峭壁,黑黝黝的,像两扇巨大的石门,仰头都瞅不见顶。 谷口飘着一层似有若无的白雾,混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霉烂味儿、和草木腐败的甜腥气,让人闻着心里头发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这就是‘参王谷’?” 李勤咽了口唾沫,嗓子发干,声音有些发飘,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柴刀。 林东眉头紧了紧,从背包里掏出几个用粗布夹着木炭,临时缝制的简易口罩,这是他路上琢磨出来的土法子,虽然简陋,但聊胜于无。 “把这个蒙上,能挡点毒气。再把裤脚都扎紧了,袖口也扎严实!” 他一边分发,一边压低声音叮嘱, “走路都轻点,眼睛放尖点,别惊动了蛇!” 他又把剩下的强效驱兽粉拿出来,给每个人身上都撒了点。 这玩意儿对付大型野兽效果一般,但驱赶蛇虫鼠蚁还是有点用场的,至少能图个心安。 “都收拾好了?” 林东最后扫了一眼众人,取出那把磨得锃亮的工兵铲,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走,进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弟兄们,能不能吃上肉,就看这一次了!” 话音未落,他一马当先,微微弓着腰,低头钻进了那片迷蒙的雾气里。 谷里比外面还要黑,光线只能从头顶的石缝里挤进来一点,影影绰绰的,看啥都带重影,跟蒙了层纱似的。 脚底下是厚厚的腐叶层,踩上去软塌塌的,像是踩在烂棉花上,一不留神就容易打滑。 空气里那股子霉烂味儿更冲鼻子了,还夹杂着一种植物腐烂后的气息, 闻久了让人脑仁儿发胀,直犯迷糊,胸口也闷得慌。 地上长的那些花花草草也与众不同,有的开得妖艳得瘆人,像凝固的血滴; 有的长得像干枯的手掌,墨绿发黑,奇形怪状。 “这些植物可能有毒,都别瞎摸瞎碰!” 林东压着嗓子提醒,声音在寂静的谷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山里的玩意儿,越是瞅着好看的,可能就越毒!” 几人神经都绷得紧紧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手心也潮乎乎的, 一步三瞅,小心翼翼地往前挪着步子,生怕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东西。 突然! “嘶——”一声极轻微,却又尖锐异常的破空声响起! 几乎在声音传来的同时,一条筷子粗细、通体碧绿的小蛇,快如一道青色的闪电, 猛地从路边一丛枯黄的烂草里弹射而出,蛇头昂起,毒牙闪着寒光,直奔走在最后的王小虎脚脖子! 那蛇来得太快太刁钻! “小虎!脚底下!” 林东离得最近,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怒吼声中,手里的工兵铲化作一道乌光,带着风声,“唰”地一下横扫过去! “噗!”一声闷响,像是切中了什么软韧的东西。 那条绿油油的小蛇应声断成了两截,蛇血溅在腐叶上,立马出现一小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王小虎吓得一声尖叫,脸瞬间就白了,腿肚子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 “险……好险!吓死我了……谢谢……谢谢东哥!” 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刚才那股子腥风几乎擦着他的裤脚过去。 “没事儿。”林东拍了拍他的肩膀,脸色也有些凝重, “都把家伙事儿拿稳当了!这地方,不太平!眼睛都给我放亮点!” 队伍继续往里头走。 越往深处走,雾气越发浓得化不开,能见度不足三五米,那股子甜腻腻的怪味也越发钻鼻子,让人头昏脑涨。 简易口罩的效果还是有限,队员们开始觉得头晕眼花,胸口发闷,像压了块大石头,喘气都有些费劲。 “东哥……我……我这脑袋跟针扎似的疼……” 王小虎捂着脑袋,走路都开始打晃了,脚步虚浮。 李勤和大壮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也有些不正常了。 “撑住!估摸着就快到了!” 林东一边给他们鼓劲儿,脚下步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拨开挡路的藤蔓,大步向前。 越过一片缠满了胳膊粗细藤蔓的怪树林,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被陡峭悬崖围起来的小盆地,三面环山,一面留着他们进来的入口,像个天然形成的聚宝盆。 盆地中央,竟生奇景。 没有一根杂草,只有一小片约莫两三平米,油黑松软得仿佛能挤出油来的沃土。 而就在那片沃土的正中央,赫然生着一棵——人参! 那人参,个头实在太惹眼了! 主根足有小孩子胳膊那么粗,表皮带着淡淡的黄褐色,上面布满了细密清晰的横纹。 底下分出的支根和参须,密密麻麻,如同精心梳理过的雪白胡须,铺陈开来,几乎占据了半片土。 参苗更是茁壮挺拔,碧绿的叶子层层叠叠,油光锃亮,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泛着勃勃生机。 最顶上,还有一串鲜红的玛瑙珠子似的参籽,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一股若有若无、沁人心脾的奇异清香,丝丝缕缕地弥漫在空气中,竟将先前那令人作呕的瘴气都冲淡了不少。 闻上一口,整个人的精神头都为之一爽,连带着头疼胸闷的感觉都减轻了许多! “我的老天爷啊!” “这……这真是传说中的老山参?” 王大壮、李勤、王小虎几个,全都看傻了眼。 一个个张着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直勾勾地盯着那株参王,连喘气儿都忘了。 他们这辈子,别说亲眼见,就是听屯子里的老人们讲古,也没听说过这么大、这么有灵性的野山参啊! 这简直就是活着的宝贝! 王大壮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张崭新的票子在眼前晃悠。 “这……这么大的个头,能值多少钱啊?” 第149章 挖参惊魂夜 “别光惦记着钱!” 林东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冷水,猛地把几个人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这是救命的宝贝!也能给咱们靠山屯换来好日子的金疙瘩!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把它完整地‘请’回去!” 他从背包里掏出早就预备好的几把用木头小铲子,还有一小块路上采的湿青苔。 “都听好了!” 林东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眼里透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凝重,他指着那参王,一字一顿地说道: “挖的时候,手要稳,心要细,宁可慢,绝不能急!” “离那主根远点,至少一尺开外,一点一点往里挖,一根参须都不能弄断了,那可都是灵气,是精华!” “明白!” 队员们齐声应道,他们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已经超出了金钱的范畴。 几个人屏住呼吸,额头上青筋都蹦了起来,围着那棵参王,小心翼翼地开始动手。 土质虽然瞅着松软,可这老山参的根系盘根错节,如同蜘蛛网般,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他们不敢太用劲儿,只能用木铲子一点一点地刨,那动作,比绣花还要细致。 汗珠子顺着额角淌下来,流进眼睛里,涩得生疼,却没一个人敢抬手去擦,生怕一不留神就碰坏了宝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太阳已经完全沉入了西山,山谷里更暗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林东摸出火柴,“嚓”的一声点燃了带来的松明火把,插在旁边的石缝里, 橘黄色的火光摇曳,映照着众人专注而紧张的脸庞,每个人的表情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呼……” “吸……”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谷底回荡。 足足熬了两个多钟头,手指头都快抠抽筋了,累得腰酸背痛,那棵巨大的百年老参,才终于被完整无缺地从泥土中“请”了出来。 当林东双手捧着那沉甸甸、带着泥土芬芳和奇异清香的“参王”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空气仿佛凝固了。 火光映照下,那人参看起来光洁莹润,表皮泛着一层淡淡的、象牙般的光泽,仿佛自带一层柔和的光晕,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生命灵气。 那密密麻麻的参须,每一根都清晰可见,完好无损。 “成……成功了!” “咱们……咱们挖到宝了!挖到参王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再也压抑不住的巨大欢呼声,在小小的盆地里回荡。 几个汉子互相拍打着肩膀,粗犷的脸上洋溢着难以形容的激动、狂喜和自豪。 方才所有的疲惫、紧张和担惊受怕,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不翼而飞了! “东哥!你……你真是咱们靠山屯的大福星啊!” 王小虎激动得眼圈都红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声音哽咽, “俺……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宝贝!” 林东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黝黑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心脏依旧在砰砰狂跳。 这趟鬼门关前打转的冒险,值了!太值了! 有了这棵参王,他心心念念的蜜炼膏计划,就有了最关键的核心材料。 靠山屯的好日子,真的不远了! “好了,弟兄们,” 林东小心翼翼用那湿润的青苔,将参王层层包裹起来,生怕碰坏了一点点, 再稳稳当当地放进一个特制的、铺了厚厚软草的木盒里,盖上盖子, “天全黑透了,这山谷里有些邪性,不是久留之地,咱们得赶紧出去。把家伙事儿都收拾利索了,咱们……回家!” “好嘞!” 队员们齐声应和,声音洪亮,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夜幕完全笼罩了兴安岭,林子深处传来不知名的野兽嘶吼,偶尔有寒风呼啸着穿过密林,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 林东和队员们手持火把,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崎岖的山路上摸索前行。 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背着那个装有参王的木盒,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就让这来之不易的宝贝受损。 山路难行,荆棘丛生,好几次,王小虎差点踩空,幸亏被眼疾手快的林东一把拉住。 张铁牛的裤腿被刮破了好几道口子,王大壮也摔了一跤,但所有人都咬着牙,没有一句怨言。 那股挖到参王的兴奋劲儿,支撑着他们疲惫的身体。 林东走在最前面,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时不时侧耳倾听,判断着方向和潜在的危险。 他知道,这片老林子,越是深夜,越是危机四伏。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穿透林梢,洒在满是汗水和泥土的脸上时,靠山屯那熟悉的炊烟才遥遥在望。 那一刻,所有人都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终于……到家了!”王小虎一屁股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林东顾不上休息,他首先将那个装有参王的木盒,小心翼翼送进了村里最隐蔽,也是他最近着手改造的一间屋子——那是他特意用来处理珍贵药材的“加工坊”。 “小虎,大壮哥,铁牛哥,” 林东的脸色严肃,但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温和, “这次辛苦大家了。这参王的事儿,谁都不能往外说一个字,明白吗?这东西太招眼,一旦传出去,咱们靠山屯就永无宁日了。” 四人对视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们都清楚林东话里的分量,也知道这参王意味着什么。 “放心吧东哥,我们都明白!这事儿,比俺们自个儿的命都金贵!” 林东点点头,先让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养精蓄锐。 而他自己,则将那间新落成的加工坊,进行最后的布置和加固。 “咔哒!” 一声脆响,磨得锃亮的黄铜大锁扣住了门环。 林东还不放心,使劲拽了拽,纹丝不动。 他这才转过身,面对着这间刚落成的加工坊最里面的单间——他的“炼金室”。 窗户?早就用厚厚的黑棉布堵严实了,连一丝光都别想透进来。 第150章 百年老参蜜炼膏 推门进去,光线一下就被吞没了,眼前骤然一暗。 一股浓烈的、混杂着潮湿泥土、干草药根和新刨木头茬子的味儿,直冲进鼻腔,有点呛。 适应了黑暗,才看清屋里的景象。 墙角立着几个半人高的粗陶大缸,旁边新搭的木架子上,一排洗得干干净净的玻璃瓶倒立着,瓶口的水珠还没干透,反射着角落里小煤炉跳跃的微弱火光。 那炉火烧得正旺,上面放着一个瘪了一块的铝皮水壶,壶嘴正冒着白气,给这密不透风的小屋添了几分活力。 地上铺了崭新的油毡布,踩上去软乎乎的,吸走了脚步声。 这儿,藏着林东从老林子里刨出来的山珍奇货。 他走到一个陶缸前,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 里面,躺着一棵老山参,根须虬结,密密麻麻,像是老者的胡须,抓在手里沉甸甸的,带着泥土的芬芳和一股说不清的灵气。 旁边的小筐里,是颜色发紫的高山红景天,品相极好,每一株都透着股子倔强的生命力。 还有像画一样的野生松茸,以及那些皱巴巴、长得跟羊肚子似的羊肚菌,散发着独特的异香。 这些山珍,随便拿出一样,扔到哈尔滨城里,都够换回一摞崭新的票子。 但林东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卖原料”的想法,那是败家子的做法! 这些山里的精华,必须在他手里,变成能一锤定音,把“兴安猎人”这块牌子砸得响当当的硬通货!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把门从里面插死。 屋里只剩下煤炉的微光,和水壶的呜呜声。 李勤、王大壮、张铁牛,还有孙小玲,回去简单休息之后,立马赶来了, 此刻看着林东这副模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勤哥,大壮哥,铁牛哥,小玲,” 林东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又沉又稳, “接下来咱们要干的事儿,不夸张,是咱们靠山屯能不能把腰杆挺起来,‘兴安猎人’这牌子能不能立住的关键!” 他顿了顿,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缓缓扫过每个人的脸,声音更低了,带着一股寒意: “甚至…关系到咱们所有人,能不能…在这片林子边上活下去!” 这话一出,屋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李勤他们四个,都是林东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此刻脸上最后一丝玩笑劲儿都没了,一个个脊背挺得笔直,呼吸都粗重了几分,眼神里全是凝重。 “丑话说在前头!从这个门走出去,这屋里咱们捣鼓啥、咋捣鼓的,一个字!都不能往外漏!” “东哥!你放心!” 李勤第一个表态,梗着脖子,脸憋得通红,蒲扇大的手掌“啪啪”拍着胸脯, “俺李勤要是多说半个字,出门让雷劈!” “行了行了!”王大壮一把拽住他, “东子啥意思,哥几个心里亮堂着呢!这嘴,比焊死的铁门还牢!” 张铁牛闷着头,没说话,但那双布满老茧、砂锅大的拳头已经攥得紧紧的。 孙小玲抿着嘴,也没吭声,默默拿起旁边一个擦得能照出人影的玻璃瓶,低头用袖口又仔细地擦拭起来, 那股子专注和认真的劲儿,比任何誓言都有分量。 “好!”林东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都是实在人,话说到这份上,就够了! “那咱就…开干!从今天起,咱们要造出能跟城里那些洋玩意儿掰手腕的真家伙!” 他心里默念,眼前仿佛展开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光幕。 【百年老参蜜炼膏】! 【野生红景天活力饮】! 【松茸羊肚菌山珍酱】! 小小的加工坊密室,成了靠山屯最神秘、也最辛苦的地方。 炼那【百年老参蜜炼膏】,简直是跟时间较劲,熬心血。 那棵百年老参,被孙小玲捧在手里,用最干净的山泉水,拿软毛刷一点点、一点点地刷洗,连根细小的须子断了都让她心疼半天。 然后是蒸。放进特制的厚壁瓦甑,底下是煤炉里挑出来的、燃得最稳的炭火,火苗小得像豆粒,一蒸就是大半天。 蒸透了,取出来,摊在干净的篱笆上,趁着太阳最大的时候,搬到外面院子里晒。 太阳刚一沾着山尖,又得火急火燎地收回屋,用林子里收集的清晨露水细细润上一遍,生怕走了半分药性。 一次蒸,一次曝晒。再蒸,再晒。 如此反复,九次!整整九次! 林东和孙小玲轮班看着,眼睛熬得通红,人也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小半个月,就耗在了这“九蒸九曝”的工艺上。 最后是熬膏。这更是一个精细活儿。 处理好的老参切成薄片,配上几种林东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辅药,还有从长白山深处弄来的特级椴树蜜—— 那蜜,稠得像琥珀,舀一勺能拉出老长的丝,带着一股清冽的花香。 所有东西,放进一个专门找老窑匠烧制的紫砂罐里,罐壁厚得能保温一天。 然后,就是守着那小煤炉,用最微弱、最稳定的火,慢慢熬。 林东几乎是睡在了这间屋里。眼睛死死盯着那微弱的火苗,耳朵竖着,捕捉罐子里偶尔传来的、细微的“咕嘟”声。 他得全神贯注,感受着温度一丝一毫的变化。 生怕一个疏忽,火大了,焦了;火小了,不成。 那浓郁的参香和蜜香混合在一起,在小屋里盘旋不散,闻久了,脑袋都晕乎乎的,像醉了酒。 七天,又七天……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少一个时辰都不行! 酿制那【红景天活力饮】也不轻松。 林东照着脑子里的图纸,领着李勤、王大壮他们几个壮劳力,叮叮当当,敲敲打打。 硬是用收来的废铜烂铁,加上从报废拖拉机上拆下来的零件,拼凑出了一台简陋的【低温超声波萃取】设备。 那玩意儿与其说是设备,不如说是个会嗡嗡叫唤的大铁疙瘩。 一开起来,整个屋子都跟着震,声音吵得人耳朵嗡嗡响,效率低得可怜。 新鲜的红景天挑拣、清洗、切碎,放进那“大铁疙瘩”里,慢慢地磨,慢慢地榨。 没有好滤纸,他们就用几层干净的白棉布叠着,一点点地挤,一点点地滴,那速度,看得性子急的李勤直跺脚。 “东子!这得弄到猴年马月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