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明媚,空气里都是搬家的气息。
张修拎着一杯热豆浆站在楼下,苏锦背着小包站在他身边,怀里还抱着小灰。
“今天……真的要搬家了呢。”
苏锦有些怅然,张修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嗯,不过是往更好的地方走而已。”
不一会儿,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嘎吱”一声停在了二人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一个染着黄毛的精瘦男人叼着烟,一脸嚣张地拍了拍车身:
“我这两广运输车,咋样?够派头不?”
黄州,张修的发小+损友+院里一起挨打长大的兄弟,五年没见,风骚依旧。
张修嘴角一抽:“……我还以为今天会是峰哥来接我。”
黄州听完,直接推开车门,一边走一边笑着将张修整个人扑进怀里:
“哎哟我的张大少!”
“怎么?就认你峰哥,不认你州哥了?我真是心寒呐!”
“咱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这不比峰哥深?”
张修被他搂着脑袋揉得跟脱发似的,嫌弃地一把推开:
“滚滚滚!帮我搬家,不然我现场跟你断义。”
黄州这才放手,转头一看,立马注意到身边的苏锦,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哟,这位就是你女朋友?过年要不要跟院长报备一下?”
张修咳了咳,正要开口,黄州已经自来熟地掐灭烟、上前打招呼:
“弟妹好,我是州哥,以后但凡张修欺负你,告诉我,我替你抽他。”
苏锦怯怯地鞠了一躬,小声说:“州哥好……”
黄州一乐,掏出皮包,“哗啦啦”抽出一大叠钞票,现场开始数。
张修:“……”
苏锦:“……”
他数得贼认真,然后很随意地抽出两张绿色的,两块,拍进张修衬衫口袋里。
“喏,兄弟之间讲点意思。”
随后剩下的红票子往苏锦手里一塞,笑得特别爷们儿:
“第一次见面,给你点零花钱花着玩,拿着!”
苏锦整个人都呆住了,手抖得像是要拿不住,结结巴巴地说了句:
“这、这太多了……”
张修笑着搭了搭她的肩:
“他给你就接着呗,这人脑袋可能有点问题,但心是实诚的。”
黄州:“你说什么?”
张修:“我夸你大方呢。”
黄州满意地点了点头。
张修低头看了眼口袋:
“话说回来……你就给我两块?”
“你对我这么多年感情就值两块钱?”
“我不要零花钱的吗?我心不痛的吗?”
“而且你俩连数字货币都不用,我怀疑你这钱压根没交税。”
黄州咂咂嘴,摇头一笑:
“那能是我不交税么?是交了我就得上热搜了。”
张修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会说‘这是我捡的’。”
“滚啊!你去大街上捡两万试试?”
两人笑骂着上楼,苏锦在后头听着这俩男人的互损,嘴角止不住上扬。
门一推开,黄州一脚踏进出租屋,看了一圈,愣了两秒。
“……哥,真住这儿啊?”
“这也太穷酸了点吧,我见过最惨的员工宿舍都比这强一丢丢。”
张修扯了扯嘴角:“你猜我为啥要搬?”
“好嘛。”黄州摇头,“你这是住在‘社会最底层体验馆’吧?”
“闭嘴搬东西。”
几人合力,东西一件一件搬进面包车。
猫窝、书桌、小冰箱、苏锦的粉色小包。
还有那盆被张修养秃了两次的雏菊也一并带上。
“咔哒!”
后备箱合上,车缓缓启动,驶向新家方向。
开了没五分钟,黄州突然陷入沉默。
他看了看路,又看了看张修,语气复杂:
“张修……你是不是觉得你州哥最近太闲了?”
张修愣了:“你这话啥意思?”
黄州斜了他一眼,咧嘴笑了:
“从出租屋到你新家直线距离五百米,你叫我来开车?”
“合着你请我来,是为了让我体验早晨倒两次车!”
张修拍了拍副驾的座椅靠背,一脸认真:
“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黄州瞪了他一眼:“下次你要再敢让我搬家,我把你扔楼下,跟快递一起混装。”
张修一脸真诚:“谢谢州哥~”
黄州爆笑:“我草你真不是人。”
张修摊摊手:“兄弟嘛,不就图个不花钱。”
苏锦在后座笑得肩膀抖,怀里的小灰“喵”了一声,像是在说:
你们人类太复杂了,搬个家也能这么热闹。
面包车缓缓驶入小区,车刚一停下,黄州一脚跳下来。
伸着脖子左右打量,刚要张嘴评论环境,就愣住了。
他伸手一指,不远处的江孤雁正抱着两盆花,一脸悠哉地跟物业聊天呢。
“那不是江孤雁吗?!你房东是她?!”
张修点头:“是啊,有问题?”
“有问题?问题大了去了好吧?!”
“江孤雁,道上有名的狠角色,年轻时候横着走,谁见了都绕着走。”
“后来退隐了,我还以为她早不管事了,没想到……你租她的房?”
张修挑了挑眉,回想起江姐当初说的那句“这栋楼是我一个大哥送的”。
那时他还沉浸在“幸福即将搬家”的甜蜜氛围中,完全没在意。
此刻细想一下,这“送楼”的人背景怕不是比她还深。
不过他嘴角一翘,看了眼正在训保安该怎么养绿植的江姐。
“我觉得她挺和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