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的黄发辣妹被我养成病娇了?》 第50章 游乐园的作战计划! 星期六的阳光刚好,金灿灿地洒进窗户,像是专门为好天气打光布景。 张修还在迷迷糊糊地做着梦,下一秒就被苏锦整个人扑在床上的动作惊醒。 “小锦……几点了……”他嗓音还带着睡意,半眯着眼。 “起床啦!今天不是说好去游乐园吗!” 苏锦兴奋地趴在他身上,整个人像是一只早起等开门的小仓鼠。 张修睁开眼,看着她那张还没洗脸却精神得过分的小脸,忍不住笑了笑,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点起床动力,都赶上双十一开抢了。” 苏锦没再理他,刷地一下翻身下床,光着脚咕噜噜跑进洗手间。 张修哼哼着起身,披着睡衣进了洗手间。 两人刷牙的动作几乎同步。 镜子前一大一小的身影如动画里的粘贴复制。 苏锦刷着刷着,忽然侧头看了他一眼。 “噗!” 张修嘴里鼓起一团泡泡,然后对着她鼻尖轻轻一吹。 泡泡落在她鼻尖上,黏糊糊地挂着,像个牛奶鼻环。 苏锦愣了两秒,然后噗地一笑。 从边上抓起一点剃须泡沫,在张修下巴上抹出个花俏的小胡子。 “上校好,欢迎光临游乐园!”她一本正经地行了个军礼。 张修笑得牙膏都差点吞下去:“你这人设混乱了哈。” 洗漱完毕,两人换上那件早早买好的情侣T恤。 张修的是黑底印着“小疯子”,苏锦的是粉底印着“大傻瓜”。 两人站在一起,配色拉满、气氛到位。 张修拉开窗户看了眼外头,阳光柔和,带着初夏的暖意。 “今天天气真不错,只要带件外套,晚上也不怕冷。” 苏锦点点头,蹦蹦跳跳地拉上她那只圆滚滚的粉色小包,开始往里塞东西。 巧克力、饼干、薯片、辣条、酸奶、还有两包泡椒凤爪。 张修一看:“你是去游乐园,还是去野餐?” 苏锦抬头,一脸认真:“万一排队排得饿了呢?” 说着,她又抱起小灰,准备把它塞进航空箱。 结果还没塞进去,张修一记“脑瓜蹦”精准落下。 “它不用去!你是打算带它去坐跳楼机吗?” 苏锦蹲下来,摸了摸灰的脑袋,又开了个罐头安抚: “灰乖乖,今天我们出去,你当巡逻队长哦~” 小灰舔了舔爪子,翻了个身: (你俩爱去哪去哪,别打扰本喵晒太阳。) 一切收拾妥当,苏锦背着包小跑着冲出了门。 张修站在门口,张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 阳光洒在他脸上,空气中是洗衣液和苏锦身上的果香味。 他伸了个懒腰,嘴角忍不住弯起。 “……这就是,‘日常里最治愈的时刻’啊。” 前头的小姑娘突然转头朝他挥手。 “阿修!!咱们得快点!等会游乐园关门啦!” “现在才九点,它该倒闭了才会关这么早。” 他快步上前,凑到她身边,身子往她肩上一搭。 整个人像条耍赖的咸鱼靠过去,还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声音懒洋洋的: “快点带我去玩吧,小锦导游。” 苏锦“嗯”了一声,却脸颊泛红,脚步也轻快得像是踩在阳光上。 出租车在游乐园门口缓缓停下,车门一打开,张修第一个下车。 顺手把门一甩,迈着骚包的步伐扭动着胯,大步流星地走向入口。 他嘴里还哼着不知从哪听来的节奏,活像一只去参加草地狂欢节的孔雀。 苏锦紧随其后,脚步轻快,一边用指尖绕着耳边的头发,一边笑得像只春天里的小向日葵。 她穿着那件粉色的情侣T恤,背着圆滚滚的小包,整个人像从二次元跑出来的小角色。 张修停在门前,忽然微微愣住。 他看着那偌大的游乐园门头,五彩斑斓、气球拱门、娃娃造型,全是童话式的梦幻。 可他小时候,从没来过这种地方。 他是孤儿,没人带他排过一次摩天轮的队。 也没人拉着他从旋转木马上跳下来,再嚷嚷着“还要再玩一次”。 长大后呢?也没机会。 他要赚钱,要活下去,要在现实里一拳一拳打碎命运的石墙。 所以哪怕偶尔经过这种地方,他也从没停下。 因为他告诉自己——没必要。 但现在,他站在这里,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他低头,看见苏锦的侧脸正被阳光染上一层淡金色。 她眼中盛着期待,像是第一次站在梦境门前的小孩。 张修忽然想起很久没联系的那位“家人”——福利院的老院长。 他轻轻叹了口气。 “该带她见见院长了。” “院长应该还在吧?……等过年,和黄州一起回去看看。” 这个念头在心里浮现,又悄悄种了下去。 而此刻——既然是第一次来游乐园,当然要拍照! “不过……”张修看了看天色,阳光正盛,总觉得少了点氛围。 “等傍晚夕阳下再拍,光打得才有味道。”他在心里盘算。 这时,苏锦已经兴奋地拖着他刷票进入园区。 园区门一过,两人瞬间就被五光十色的梦幻世界包围了。 游客的欢笑和尖叫此起彼伏,棉花糖的香味混着阳光,拂过鼻尖。 因为是周六,游乐园不出意外的热闹。 小孩疯跑,大人追着喊“别撞人啦!” 学生情侣穿着情侣装,手牵手边走边拍照,甜得几乎飘糖雾。 两人走到园区中心的地图前,那是一块巨大的立式游玩导览图,像个缩小版的“副本攻略”。 张修看着地图,单手抱臂,另一只手做出一个“摸胡子”的姿势。 “嗯……这地形,有点复杂。” 他低头看着地图认真研究,活像个正在策划战局的战地指挥官。 苏锦凑过去正想开口问点什么。 张修忽然转头,严肃地喊了一声:“苏锦小兵!” “啊?”苏锦愣住了,下意识后退半步。 “我喊‘苏锦小兵’,你就得喊‘到’,懂吗?” “我……到!”她磕磕绊绊地站直了,像是反射性地敬了个礼。 张修哈哈一笑,像是彻底进入了角色。 他用手指戳了戳地图,然后高声道: “今天!我将率领苏锦小兵从东边打到西边!” “过山车!跳楼机!旋转飞椅!鬼屋!海盗船!” “一个不落,全!部!通!关!” 苏锦也被他带嗨了,一本正经地举手:“是的,长官!” 第51章 这是人类玩的东西? “竹林绿蟒!国内最高、最长、最快的木质过山车,让你体验极致的失重感——!” 广播声震天响,刺激到连游客的肾上腺素都要提前翻倍。 张修站在项目前看着介绍,嘴角微抽。 苏锦却一点都不怕,眼睛亮晶晶地拉着他的手跳起来。 “阿修阿修,我们快去排队!” 因为来得早,项目区还没爆满。 竹林绿蟒这样的大型项目,居然只排了十来分钟。 这合理吗?不合理。 但爽吗?真他妈爽。 张修一边脱外套,一边碎碎念: “得了,早起的情侣坐绿蟒,迟到的只能看摩天轮放空。” 二人把背包和手机存进柜子,走上台阶,最后坐进了最前排的车厢。 “咔哒——” 锁扣合上的那一刻,张修转头看她,轻轻攥住她的手。 “准备好了,小兵?” “准备好了,长官!” 列车开始缓缓攀升,车轮与轨道之间发出“嘎吱嘎吱”的金属响声,一点一点爬向最高点。 耳边风声减弱了,只剩下心跳“咚咚咚”地加速。 苏锦第一次坐,显得异常兴奋,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等着开盲盒的小朋友。 张修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像个兴奋的仓鼠,忍不住笑了一下,低声道: “待会风太大,别把你牙吹掉了。” 苏锦正想回嘴。 “嗖!!!” 列车突然俯冲! 前排视野最开阔,整个人仿佛被猛地扔出轨道,跌入一口无底的深渊! “啊啊啊啊啊!!!” 苏锦张大嘴,直接开启“吃风”模式,表情混合着惊恐与爽快。 张修张着嘴正准备喊,结果发现嗓子里只卡着一句话: “我他妈……老了之后护工得骂死我吧!!” 整列车在木质轨道上疯狂飞驰,每一下转弯、每一次跳跃,伴随着的不是“爽感”。 而是——“哐当!哐当!!” 那种屁股震在木板上的感觉,仿佛有人拿着电锯在你尾椎上弹了段《野蜂飞舞》。 张修一边狂笑一边泪目,一边疯狂颤动像个被铁砧砸中的汤姆。 整个项目不到三分钟,可下车的瞬间,两人都腿脚发软,走路带着“摇摇欲坠”的晃荡感。 张修一边揉着屁股一边低吼:“我今天的尾椎寿命缩短十年。” “这要是以后老了,护工要是知道我年轻时坐这玩意……” “给我换床垫的时候,肯定忍不住会拿枕头闷死我!” 苏锦却意犹未尽,抱着他的手臂蹦了两下: “阿修!我还想再坐一次!!” 张修一愣,随后失笑,揉了揉她的发顶: “行,今天你胆子长满格,我们一项不落!” “摩天轮、旋转木马、跳楼机……都安排上!” 竹林绿蟒第二轮下来,苏锦兴奋得头发都飘了起来,小脸像涂了腮红的棉花糖。 张修一边揉着尾骨,一边面容扭曲: “老了……老了……这屁股再震两次,护工都要开会骂我。” 苏锦转头看他:“要不……我们再去坐一次?” 张修沉默三秒,露出慈父般的笑容:“换一个吧,乖。” 两人说着说着,已经走向下一个项目。 阳光正好,背影并肩。 一个笑着揉屁股,一个跳着喊“下一站出发”! 张修站在直冲云霄的设备前,一脸“我今天不该出门”的表情。 那根银白色的升降塔,笔直刺破天幕,冷冰冰地插在游乐园的中央。 设备介绍板上几个大字清晰醒目: 高度:80米 最大提升:64米(约20层楼) 下坠速度:98km/h 4G重力加速度自由落体 张修看完,脸皮微抽,咽了口唾沫: “这真的是……人类设计来玩的东西?” 他下意识想逃,但一转头,就看到苏锦小脸兴奋得通红,两只眼睛像是要把升降塔吞进眼眸里。 “阿修!快来快来!” 她蹦着拉他的手,像是完全没察觉这是个恐怖级别的项目。 没办法,小兵已经发话,做长官的怎么能怂呢? 两人坐上了那圈环形的座椅,系上安全带。 “咔哒。” 机械锁死,代表“命运的齿轮”正式开始转动。 苏锦晃着脚丫,整个人轻快得像在荡秋千。 张修则坐得笔直,浑身肌肉紧绷,像是要被弹射出去的肉串。 “我……我怎么感觉,我屁股在往下掉。” 他低头瞄了一眼地面,才升了三十米,人影已经像芝麻大。 风从裤管灌进来,连内裤都开始抖,“冷得有了实感”。 再升——四十米,五十米,六十米…… 在那一刻,他居然听到了自己灵魂的叹气声。 设备终于到了最高点,64米的极限。 此时此刻,一切噪音都消失了。 他们被悬空挂在天与地之间,脚下是整个游乐园,仿佛人间被踩在脚下。 五秒钟。 张修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记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苏锦手上的戒指。 她的手温热柔软,像是他此刻唯一能握住的现实。 他脑中只有一句话: “我已出仓,感觉良好。” 然后下一秒,就不好了。 “轰——!!!” 直冲云霄的设备陡然启动下坠程序! 在没有任何预警的那一刻,整排座椅以近百公里的时速自由落体! 第一感觉:心脏被重力压得卡在嗓子眼,张不开嘴、吸不了气! 第二感觉:屁股!离座!脱离地心引力!!! 第三感觉:什么都没有了。 脑子一片空白,思绪真·断电,仿佛人生被按下了暂停键。 短短几秒,生死体验。 设备稳稳降下,落地。 张修坐在座位上,脑袋晃了一晃,眼神里带着一种“刚从灵魂银行取出命运贷款”的空茫。 腿软脸白,心跳“咚咚咚”的像要炸出胸腔。 “这……这玩意真不是给正常人坐的。” 他低头刚想喘口气,结果发现自己还在握着苏锦的手。 紧紧地,从头到尾,没松开,苏锦也没提醒他。 她只是静静地回握着,脸颊带着从高空回来后的红润,眼睛亮得像星星。 她转过头,小声问他:“你还好吗?” 张修看着她。 她的头发有些乱,额头贴着几缕碎发,小脸还有点风吹后的潮红。 但眼睛里,不再是以前的那种惊惶和无助。 而是炽热、亮堂、清晰的——“我要迎上去”的勇气。 张修忽然鼻尖一酸。 他笑了笑,声音低得像是心底某处被轻轻触碰。 “你……真的不一样了。” 苏锦没听清:“嗯?” 张修一边站起身,一边握紧她的手,走下台阶,轻声道: “你已经,变成了那个愿意主动迎风的人了。” 苏锦愣了愣,随后笑了。 她的笑,像是阳光穿过人群缝隙落在他心头。 “因为阿修在我旁边呀。” 风吹过设备旁的金属栏杆,发出一串哐哐哐的清脆响声。 像是给这一场高空冒险,敲下了温柔的尾音。 第52章 木马见证未来先生。 中午的阳光,暖而不烫,柔得像是天边晒干的棉花糖。 张修原本打算下午再来。 因为那时候光线最好,滤镜最美,拍照最“出片”。 但苏锦拉了拉他的袖子,声音轻轻: “阿修,我现在就想玩。” 于是张修只笑了笑,回了一句: “好,现在就坐。” 不是因为排队短、时间合适、光线正好。 是因为她想要,其他的就不重要。 因为是正午,游乐园晒得热乎乎,项目的人寥寥无几。 二层风太大,两人干脆钻进了一层偏里的一个南瓜车中。 车身橙橙圆圆,像童话故事里灰姑娘赶赴舞会的座驾。 阳光透过车窗斜洒进来,像是给他们铺了一层金纱。 外头木马悠悠转着,车厢内却出奇地安静。 苏锦靠着张修,闭着眼。 张修安静地看着她。 那张脸,柔和、安静、笑意浅浅。 像是从漫长的梦魇中苏醒,在阳光中第一次真正睡着。 那一刻,张修有点出神。 他忽然意识到: 自己这一路为她挡风遮雨的旅程。 其实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的笑救赎着。 不是一个人支撑两个人。 而是两个人在互相拉着往光里走。 “你不能再长可爱了,我心脏承受不住。” 他低声说着,像在撒娇,也像在自白。 苏锦睁开眼,眼底是满满的晴空。 额头靠着额头的那一刻。 外面的世界继续旋转、热闹、喧嚣。 但南瓜车厢里,是专属于他们的小世界: 没有恐惧,没有不安。 只有一种叫“未来”的安定感,正在悄悄发芽。 苏锦的朋友圈更新: 【旋转的南瓜车里,藏着一个我的未来先生。】 张修秒评: “未来先生收到,带你逃离灰姑娘时限。” 苏锦回复: “那你要记得,午夜也要等我。” 童话故事里,午夜十二点钟声响起,马车会变回南瓜。 但苏锦的童话,不需要钟声提醒结局。 因为她遇见了张修。 她的王子从来不骑白马,他只提着猫砂,站在夕阳下笑着说: “走吧,回家。” 张修坐完旋转木马,还想着零食能撑个两小时。 结果才一踩进美食街,肚子“咕噜”一声,开始革命了。 街边古风味十足,红灯笼、雕花木匾、状元花旦在门口招手。 张修眯眼扫一圈,感慨一句: “古镇风,在祖国的每一个景区里都能横着走。” 两串肉串下肚,味道是真香,价格也是真刀真枪: “贵是贵得理直气壮,吃得起,但我不冤。” 于是两人干脆绕过小吃摊,找了一家街角小馆, 看起来干净整洁,像是能吃正餐的那种。 一份砂锅牛仔骨:汤色浓郁,香气扑面,牛肉炖得软烂入骨。 一份黄豆焖鸡脚:脱骨入味,黄豆绵绵,连白饭都快被汤汁掀翻。 张修边扒饭边看账单: “这顿饭156,比门票还贵……” 可当第一口牛仔骨汤汁混着米饭在嘴里炸开时。 张修闭眼咀嚼,沉默三秒: “……行吧,认了。” “这味道,真香。” 苏锦埋头猛啃鸡脚,小脸红扑扑的。 “阿修,这个软软的,好吃。” 张修看她嘴角沾了点汤,没说话。 抽出纸巾,自然地为她擦了擦嘴角。 不夸张、不煽情,却有着一种“家”的温柔。 苏锦怔了怔,没躲。 反而轻轻抓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 张修指尖传来的,是她的温度、她的依赖。 还有那份深藏不住的情意。 他喉咙一紧,低声道: “……你吃饭慢点,没人抢。” 苏锦眼睛弯弯,笑着回答: “可和你做的所有事……我都想快点珍惜。” 张修低头继续扒饭,没再回话。 可那双耳朵,已经红得像被砂锅烫到了。 吃饱喝足之后,张修和苏锦没有选择浪漫摩天轮。 反而马不停蹄奔向了当天最刺激的终极项目,云霄飞车! 张修看着空荡荡的排队区,乐呵呵地自我安慰: “人少,省时间。” 苏锦胆子越来越大,拉着张修就往第一排冲。 张修:“咱……咱要不换一排?” 苏锦:“你说了‘一项不落’的。” 张修:“……” 工作人员绕了一圈,挨个检查压杆。 临行前,他站在广播器前大喊了一句: “各位!如果最近没有换手机的打算,手机请务必放柜子!” 全场先是一愣,下一秒,笑声瞬间炸裂。 苏锦听得一愣一愣的,张修都快笑傻了: “这个提醒……太有画面感了。” “怕不是上一个人的手机现在正挂在树上充电。” 飞车缓缓攀升,每一节座位都像是登上命运的审判席。 坐在第一排,脚下的轨道几乎笔直垂坠。 张修看着那角度,嗓子眼都堵了。 他侧头看向苏锦,结果发现她眼睛发亮,兴奋得像是马上要起飞的小鸟。 “等下可以一起喊吗?” “……必须喊,不然要爆炸了!” 咔哒一声,锁钩松开,飞车直线俯冲! 那种灵魂飞出体内的重量感袭来!压得人几乎失语。 苏锦:“啊啊啊啊啊!!!” 张修:“我不做人啦啊啊啊啊啊——!!” 整列飞车开始集体发疯模式: 有人狂笑。 有人爆哭。 有人默默闭眼全程。 还有人手机贴脸飞走(未证实)。 有很多人觉得坐过山车是因为害怕才尖叫,实则不然。 张修后排的一个女孩子疯狂地笑着尖叫,像是洗了肺。 可她旁边的弟弟……好像有点死了...... 全程紧闭双眼,缩成一团,脑袋像拨浪鼓一样随着惯性来回摆动。 飞车在高空中滑出一个大圆弧,惯性带起的“屁股离座感”让所有人都“灵魂飘浮”。 过山车为了减缓冲击,压杆往往会留一些余量,然后就会发出咔咔咔的响声,别提多恐怖了! “……这声音谁听谁裂开。” 飞车缓缓驶入停靠区,所有人都像丢了魂儿。 张修勉强扶着栏杆站起身: “我明明是来玩一天的,现在只想住院。” 苏锦整个人靠在他身上,还在傻笑: “阿修,我真的……好开心。” 张修这才明白:“尖叫,不只是因为害怕。” 有些尖叫,是在放下过去的那一秒。 把积压在心里的胆怯、委屈、压抑,全都丢在了云端。 第53章 我会陪你找到出口。 下午,太阳稍稍偏西,张修带着苏锦晃悠到游乐园角落的鬼屋区域。 “玩不玩?”张修一脸坏笑,指着那块黑漆漆的招牌: “听说这个挺恐怖的,胆小鬼进去得哭着出来。” 他侧头看向苏锦,眉毛一挑:“你怕不怕?” 苏锦看了他一眼,淡淡地摇了摇头。 张修一愣:“切,本来还想说你要是怕,我就大发慈悲让你抱紧我一下。” 苏锦没说话,下一秒,她就直接抱住了张修的胳膊,靠在他肩头,小声说道: “有阿修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张修顿了一下,嘴角笑意止不住地冒了出来。 “嘿,小锦,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因为鬼屋是单独收费项目,门口排队的人并不多。 张修一边掏钱买票,一边碎碎念: “啧,这点布景就敢收费?我进去要是没吓一跳,我给它差评。” 苏锦则好奇地张望着四周,眼神里没半点害怕。 在她心里,只要张修在,再黑的鬼屋,也只是走马观花。 一进去,冷风呼地扑面而来,脚边是一层淡淡的雾气。 苏锦下意识往张修身边靠了靠,张修一脸不屑: “这不过是干冰或者制雾机罢了,雕虫小技。” 他们慢慢往前走,光线逐渐暗下,能见度低到只能看清一步之遥。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亮起一排“眼睛”般的红点,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张修瞥了一眼:“噗,灯泡还晃得跟感冒了似的。” 苏锦则偷偷憋笑:“好像……有点像年货市场卖的灯笼。” 再往前走,灯光换成了红蓝交替,晃得人眼睛发花。 鬼屋布置的是个“古窑”的场景,两边是模拟的土墙和破碎砖块,还有些穿着古装的假人站在路边。 有的拉磨,有的转陶轮,墙壁上还挂着一条条假胳膊和假手,晃来晃去。 张修:“……我该说他们用心,还是预算有限?” 苏锦东张西望,眼神充满好奇。 她是真的不怕,甚至还有点想拍照纪念。 接着是个墓穴场景,地上摆着棺材样的道具。 偶尔有个“尸体”坐起来,嘴巴还在动,发出低沉的“呜呜呜”。 张修已经完全脱戏,打了个哈欠:“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些。” 拐了个弯,张修一个没注意,“咚”地磕到了头顶。 “哎哟!”他低头揉着额头,正想骂两句。 下一秒,一张巨大的鬼脸突然从天而降,配合着爆裂的音效,猛地扑面而来! “嘭——!!!” “啊——!!” 张修和苏锦被吓得直接抱作一团,下一秒就地“贴贴”。 两秒钟后,张修看清了。 那是一个LED屏幕,循环播放着吓人画面,根本不是实体。 他脸色一僵,拍拍胸口:“靠……永远不要低估‘跳脸’。” “这才是万年不变的杀招,简单而有效。” 苏锦窝在他怀里,整个人还没缓过神,眼睛瞪得圆圆的,嘴角却又憋着笑意。 张修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以后别说不怕鬼屋。” 苏锦小声反驳:“但……我抱住你了呀。” 张修顿住:“行吧,那你是以‘女朋友特权’免疫的。” 走到最后,是一座弥漫着雾气的小桥,脚下还有轻轻晃动的木板。 张修一边走一边念叨: “这比刚才那堆破布娃娃靠谱多了,起码有点‘氛围’。” 两人顺利通过小桥,出口的光透进来。 走出鬼屋的那一刻,张修抬手挡了挡阳光,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这钱花得……也还行吧,起码咱俩抱了好几次。” 苏锦小声地“嗯”了一声,忽然轻轻拉了拉他的手。 “阿修。” “嗯?” “下次如果……我自己一个人,也敢进去了。” 张修微微一怔,低头看她。 苏锦没有笑,但眼神比阳光还暖: “因为我记得,怕的时候,就抱紧一点你。” 张修笑了,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搂进怀里。 “放心,下次你不用一个人。” “我会一直陪着你,从第一声冷风,到最后一道出口。” 阳光透过树荫洒在脸上,张修一边舒展筋骨一边打着哈欠。 “哈啊——什么破地方。” 他懒洋洋地拉伸胳膊,脸上一副极度失望的表情: “我抖音都比这地儿阴间多了。” 苏锦一愣,下意识抿了抿嘴角。 她脑海里,突然蹦出了——那个她不该点开的抖音账号。 那是她某天误点进张修的抖音时,所经历的一场精神暴击。 第一条视频,BGM是某个鬼畜雷电音。 “天雷滚滚我好怕怕,taalalerotralaal~~”。 画面配着一个外网猎奇AI生成小人,眼珠子一边转一边跳舞,造型阴间得令人发指。 苏锦当时整个人都是“???” 她怀疑她的眼睛出了问题,但事实证明,是张修的抖音有问题。 她颤抖着点进第二条视频,熊二穿白丝。 配音还认真拼了个女声:“我喜欢偷马嘉祺的内裤~”、 她点开那一瞬,灵魂都跟着飞升,至于第三条?她果断退出。 “不行了,再往下刷我要去世了。” 第三个视频?她没敢点,不为别的,只是怕再看一条。 她会原地变成NPC,手里拿着破棍子跟视频一样跳“塔啦啦啦”。 他不是被信息茧房困住的受害者,他是坠入信息茅房的探索者。 人类进化了几百万年,却在张修点开推荐视频的那一刻,全倒退回猿猴。 这也是为什么……张修是个现实充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刷抖音。 不是不想,是活不下去。 苏锦回过神,嘴角抽了抽,轻声问: “……你现在,还刷抖音吗?” 张修哼了一声,理直气壮: “我早戒了!每天下班回来就看你,猫,花,还有偶尔追个剧,哪还有心情看那些什么‘AI小鬼跳崩坏’?” 苏锦“哦”了一声,心中默默点头。 她偷偷伸出手,悄悄牵住了他。 张修低头看她一眼,笑了: “怎么了?吓怕了鬼屋,现在才开始撒娇?” 苏锦摇头,小声道: “……突然觉得你更厉害了。” 第54章 属于摩天轮的告白。 游乐园的摩天轮在暮色中慢慢转动,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淡金夹粉的云霞。 排队的人很多,情侣、亲子、大学生三方混战。 前面一对女孩吵成了团: “小红为什么变窗帘了?” “因为她被生活拉开了啊!!!” 张修听完当场破防,笑得肩膀一抖,直接掏手机开麦: “今天又听到一句网络金句,回头发我抖音。” 张修去窗口补了张豪华包厢票,省去了排队,也多了份专属的浪漫。 包厢内部装饰得温馨梦幻,四周挂满了毛绒玩具,粉红、天蓝、奶白交织出一种微妙的甜腻感。 他们坐下的那一刻,城市的嘈杂全都被关在了玻璃外。 摩天轮缓缓上升,远处的游乐园变得迷你,车水马龙像是缩影。 张修什么也没说,只是靠着苏锦的肩,看着天边一点点被染上金红。 他觉得——这种安静,不是冷场,而是一种饱满。 没有语言,反而让呼吸、心跳、眼神都变成了最动人的背景音乐。 苏锦望着他的侧脸,眼底微动,她忽然有点想哭。 并不是因为难过,而是——这一刻太好,好到让人心生惶恐。 她的人生像摩天轮一样,缓缓升起,离那个灰色地面越来越远。 而这“升起”的全部理由,都是这个……靠在她肩上的男人。 她曾经是优等生,是班长,是全市模拟考前三的苗子。 却跌进了谷底,被丢在黑暗里,以为再也不会有人把她捞出来。 是他,是张修,一步步陪她走出了那个无声的世界。 她想说点什么,可却反而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明明……曾是一个写作文能拿满分的孩子啊…… 就在她迟疑的那一刻,张修轻轻地笑了: “来,来说句‘我喜欢你’听听?” 苏锦一愣,眼睫微颤,脸下意识地就红了。 她结结巴巴地张了张嘴,却又一下闭上。 明明他们都已经那么亲密,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 但——这一句“我喜欢你”,她还是开不了口。 这三个字一旦要脱口而出,她的心就像打鼓一样咚咚乱响。 张修轻轻将她的脸转过来,目光柔得像落日的余光。 “你知道以前……我为什么从不让你说这句话吗?” 苏锦下意识摇了摇头,眼里带着疑惑。 张修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像哄一只小猫。 “那时候的你,无依无靠,身边只有我。” “那时候你嘴里的‘喜欢’,不是爱——是本能,是依赖。” “我要是让你说出口,那不是喜欢,那是压迫。” 苏锦的眼圈一点点红了。 张修藏了这么多心思,却从来没有说过,他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张修回头望向窗外,喃喃道: “可现在你不一样了。” “你有了工作,有了朋友,有了小灰、有了热爱的花、有了想吃的焖锅和喜欢的围巾。” “你现在,是自由的。” “而我想听你说‘喜欢我’,不是因为你只能说我。” “而是——你可以选别人,但你还是选了我。” 苏锦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一颗一颗,像断线的珠子。 她猛地扑进张修怀里,鼻子蹭着他的衣服,声音软软的、哽哽的: “阿修……你永远都是我的选择。” “永远。” 张修低头看她,轻声提醒: “你还没说‘我喜欢你’呢,笨蛋。” 苏锦抬起头,眼泪挂在睫毛上,鼻头还有一个小泡泡,哭得像个刚被糖砸中的小孩。 可那笑容,却灿烂得前所未有。 她一字一句,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 “我喜欢阿修。” “好喜欢。” “真的……真的很喜欢。” 张修笑了,眼睛弯起,像是终于等到了一个命运亲口说出的答案。 他低头轻轻亲了亲她的鼻尖,轻声道: “傻丫头,开心的时候就应该笑啊,哭什么。” 苏锦吸了吸鼻子,还在抹眼泪,却咧嘴笑了,笑得像是整个太阳都在她心里亮着。 车厢缓缓升到最高点,阳光穿透玻璃,洒在他们身上。 像是在天的至高处,用一整片落日,镀亮了他们的“告白”。 城市如星海般铺展开来,风轻轻地拂过他们的发梢。 张修牵着她的手,掌心贴掌心。 这一刻,他们的心,也到了人生的最高点。 张修掏出手机,咔嚓一声。 照片定格—— 苏锦抱着一个比她脑袋还大的娃娃,笑容灿烂得像落日里开的雏菊。 张修则揽着她的肩膀,低头用脸蹭着她的鬓角,像一只刚偷了糖的狐狸。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发了条朋友圈: 【“我的小朋友,今天玩得很开心。”】 配图就是刚刚那张温柔得过分的合照。 刚发出去,张修就熟练地点了个赞。 “自给自足,精神富翁。”他得意地说。 几秒后,赵念率先评论: 【哟,恋爱日常嗷,别玩太晚,记得喂猫。】 张峰紧跟其后,风格一如既往: 【可以啊小子,搁摩天轮上舔人了都,什么时候结婚?我随大份。】 张修笑着摇头,把手机收进口袋,一只手自然地牵住苏锦的手。 摩天轮缓缓降落,从包厢走出来的那一刻,晚风扑面。 周围还是那个热闹的游乐园,欢笑声、叫卖声、小孩的尖叫声…… 一切都没有变。 但苏锦变了,她不再是那个躲在人群后面,连笑都不敢笑出声的女孩了。 他们并肩走出园区,街头的灯一个接一个亮起来,像是为他们铺开的归途。 苏锦忽然抬起头,望着天边那轮正在缓缓坠落的夕阳,轻声问: “阿修……我们什么时候搬家啊?” 张修愣了愣,随后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眯起眼望向霞光漫天的远方。 他伸手挡了挡太阳,低声说道: “快了,就下个礼拜。” “等甲醛散一散……等阴霾空一空,我们就能住进去了。” 苏锦眼睛顿时亮了一下,像猫咪看到新罐头那样闪闪发光。 她“嗯”了一声,头点地特别用力。 张修正要说点什么,忽然想到一事,挠了挠后脑勺,笑得有点尴尬: “那个……今天花超预算了,钱包空了。” “咱得坐地铁回去咯。” 苏锦闻言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靠近了他一步,轻轻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像一只撒娇的小猫。 “走咯,我负责投币,你负责牵紧我。” 张修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柔得不像话: “遵命,我的小兵同志。” 他们慢慢走向地铁站,没有多余的行李,没有名贵的饰品。 只有手中紧紧相握的温度,以及彼此眼底不加掩饰的光。 这一刻,他们不是游乐园里打卡的情侣。 也不是地铁口打工归来的社畜。 更不是曾经那些遍体鳞伤的遗憾之人。 他们只是两个——终于走过了灰暗岁月、摸到了光亮的人。 他们没有跑车,没有豪宅,没有无忧的银行卡余额。 但他们有对方,有一个布置了猫跳台、落地窗、奶油色墙面的家,正在等待他们住进去。 夕阳一点点坠入地平线,天色渐暗。 橘黄的余晖洒在他们肩膀上,把一大一小两个影子拉得长长的。 像一道温柔的注脚,写在这个普通却又不普通的黄昏里。 风吹来,带着猫罐头的味道,带着焖锅的香味,也带着生活……真实而温暖的气息。 ——————————————————————————————————————————— 这本书,大概率不会长篇连载了,写完就隐藏,且看且珍惜。 不是我不想写,是写不下去了。 原本是有收益的,结果被“伪人”围攻,一夜腰斩。 主角带个手帕都能被喷,我真的裂开了。 哥们,西装都配丝巾你不知道? 带女生回家,你说主角圣母。快速推了,又说上垒太快。 所以到底该怎样,才不是“毒点”? 还有那些看三观爆炸的,主角对个孩子稍有怜悯就被喷“你不该管”. 反驳还被问“你小时候懂事吗”?你是没养过孩子还是没做人? 买个糖葫芦都要骂主角圣母,那以后小说主角只能吃钉子了吗? 你不给你孩子教育、不给资源,总有人给她“出路”。 你不疼,她就去找会疼的。 现实有多冷,小说就该有多热?那你不如去看纪实文学。 更离谱的,是所谓“恋爱逻辑”——女主不陪觉你说她吃白饭,陪觉你说她物化。 那主角图她啥?一个“你长得像我前女友”?配得起主角天天花钱养着你? 那陪伴、互动、真实的成长意义在哪? 女主不是NPC,能在爱的陪伴下慢慢恢复很难理解吗? 如果在倾尽全力的治愈下都没法变好,那对不起,她不配被救。 女主恢复正常了,你们说设定崩。 女主要是始终疯着,又会说神经病有什么好谈的。 我不爱用全知视角,大量剧情浓缩在角色对话里,一章抵别人两章。 我努力用对话表达剧情,而不是长篇旁白灌水。 可这依然不值钱。 现实告诉我,不物化女性、不智商拉胯、不靠脑瘫冲突、不跪舔流量,你是赚不到钱的。 你不能让我每天写八小时,然后一杯蜜雪冰城都喝不起吧? 我也试过去理解: 那些重生男主“训练”女主像狗一样听话的。 那些满地女人围着主角舔的。 那些所谓“情商高”其实就是“作者让她们爱上你”的剧本。 我不能写那样的内容——不是因为我清高,而是我恶心。 “这尼玛和去点小姐有什么区别?” 说实话,我写的主角,是个“人”。 他会说人话,会做选择,有嘴不是为了制造误会,而是解决它。 这本书写完我就收了,也许有一天我会回来,但不是现在。 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也许你已经在看别的作品了。 但如果你还记得我曾写过什么,那我已经赚到了,尽管不是钱。 如果你喜欢过这本书的某一个段落,那就足够了。 感谢那些一路看下来的朋友——你们是真人,不是数据。 第55章 搬家前夜的一封信。 出租屋的灯光昏黄,将地板上的七八个纸箱拉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搬家前夜,空气里充满了纸箱、胶带、旧物的味道。 张修蹲在地上,一边把猫跳台的零件用泡沫包好,一边顺手翻着一些陈年杂物。 苏锦坐在床边,正在把衣服一件件折好放进箱子。 “这些……还真是,搬个家才知道东西怎么这么多。” 张修正感慨,话落间,他摸到一个小盒子。 是木质的,边角磨损得有些发旧,像是早年间买便宜首饰附赠的那种。 张修下意识地打开了它。 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信纸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 展开之后,只有短短几行。 字迹清秀,却颤抖得厉害,像是每一笔都写在不安上。 阿修, 如果你有一天觉得我太沉重, 觉得我不够正常,不够阳光, 不够……值得喜欢。 那你可以把这封信,当成我的告别信。 我不怪你, 我只是……谢谢你,曾经照顾我。 落款没有署名,没有日期。 只有最后一笔,在“谢谢你”那句上猛地戛然而止,像是写到一半,那位写信的女孩哭了。 纸张的颜色也深浅不一,似乎有哪里,被泪水洇开过。 张修看着信,没有说话。 他只是安静地拿出一支笔,笔尖在纸上划过几行。 收笔干脆利落,然后将信重新叠好,放回盒子。 紧接着,他盖好盖子,轻轻放进另一个箱子深处。 然后站起身,语气轻松得像是刚收拾完一个废弃U盘: “我来拆猫爬架,你去帮我收拾一下床尾的那些文件袋呗。” 苏锦正低头叠着一件卫衣,听见他的声音愣了一下。 “啊?好……”她点点头,站起身走了过来。 张修拆猫爬架的时候,余光悄悄扫了一眼她的动作。 果然,她很快就翻到了那个小盒子。 她的手指先是一僵,随即轻轻地一紧。 然后,她沉默了几秒钟,抽出那封纸,轻轻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张修没吭声,继续拆猫爬架,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苏锦忽然低头一笑,转过头看着他说: “阿修……我有点累了,先下楼透口气,可以吗?” 张修“嗯”了一声,头也不抬: “行,早点回来,我一个人收拾太慢了。” 苏锦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走出门。 她没有看到,张修在她身影刚消失时,悄悄地放下手中的螺丝刀,拿起了挂在门口的外套,也出了门。 楼下便利店灯光明亮,苏锦低着头买了一个打火机。 手指在柜台上来回搓着那个透明的塑料壳,像在压抑内心的某种挣扎。 走出便利店,她站在昏暗的楼道边缘,低头点燃那张信纸。 火苗“哧”地一声窜起。 那张薄纸很快在她指尖燃烧成灰,灰烬轻飘飘地飞向风中,融进夜色里。 她望着那些灰色的碎片,眼神平静却复杂。 像是在亲手告别某段不再属于她的过去。 “干什么呢?”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张修走过来,顺势将外套披在她肩上,手掌按在她的后背。 苏锦一惊,下意识地把打火机藏进了口袋里。 “……没什么。”她低声说。 张修没有追问,只是看着她,笑了笑: “你休息好了就上楼吧,我一个人收拾怪累的。” 说着,他轻轻一拍她的后背,转身往楼上走去。 苏锦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嘴唇,把打火机从口袋里掏出来,走到一旁的下水道,扔了进去。 “啪嗒”一声,像是最后一道门,被她亲手关上了。 然后她抬起脚步,小跑着追上了张修。 她不知道张修在纸上写了什么。 可能是承诺,可能是回应,也可能只是一句“别傻了”。 但这都不重要了。 因为她不再需要那句“你值得被爱”的证明。 她早就已经,在他的行动里,看见了答案。 那个总是为她挡风、让她靠近、牵她回家的男人。 就是她心里,最温柔也最坚定的“句号”。 搬家前夜的风有点凉,但他们的心早已在奔向一个更温暖的地方。 出租屋的门刚一推开,还没踏进去,苏锦就听见了屋里传出一连串凶残的咆哮。 “给我进去!!” “猫罐头你都吃了还想咋样?!!” 紧接着是一阵纸箱“哗啦啦”的碰撞声,还有一声小小的“喵——!” 张修怒吼的声音响彻天地,伴随着一团黑影“咻”地从纸箱中飞出。 划过地板、撞翻了打包好的纸盒、掀翻了一包猫粮。 张修一边撵,一边在纸箱之间闪转腾挪,跟打团战一样。 苏锦站在门口愣了两秒,看着那一人一猫在纸箱堆里玩“互相伤害”,忽然有点恍惚。 这个地方她住了多久了? 从第一次被张修拽出门、第一次在夜里点灯聊天、第一次追剧一人一边耳机、第一次亲手打出歪歪扭扭的银戒…… 再到现在,她居然已经可以自己出门上班,能主动和人说“欢迎光临”。 她轻轻走到那面有些发黄的墙边,伸出手,摸了摸。 墙面不光滑,有一块地方曾经贴过便利贴,纸揭下来后留下的痕迹仍旧隐约可见。 苏锦眼眶微微一热。 这个地方……曾经是她世界里唯一的“安全岛”。 小灰一个转身躲进沙发下,张修蹲在那儿喊破嗓子: “你给我滚出来!猫砂都打包好了你是想憋死自己?!” 苏锦回神,蹲下来张开双臂,轻轻唤了一声: “灰~来姐姐这儿。” 小灰耳朵动了动,犹豫了一下,像是权衡了一番张修的咆哮和苏锦的温柔。 下一秒,小猫一跃而出,“扑通”一下就钻进了她怀里。 “真乖~”苏锦轻轻抚摸着它的后背,柔声哄道: “我们要搬家咯,到时候有阳台晒太阳,还能在客厅飞奔好几圈呢!” 小灰懒洋洋地“喵”了一声,尾巴在她手腕上绕了一圈,似乎终于接受了这个“家即将升级”的事实。 张修也走过来,弹了弹小灰的脑门: “真服了你了,罐头都吃了,还要搞我……你就差把猫抓板贴我脸上了。” 苏锦忍不住笑出声,然后抬头,轻声道: “谢谢你,阿修。” 这句话轻得像是一阵风,但却让张修怔了怔。 他没有立刻回应,反倒沉默了一秒。 这一句“谢谢”,苏锦憋了太久。 怕一说出来显得生分,怕破坏他们之间那种默契般的自然。 但她又怕如果不说,他会以为自己把这一切当成了理所当然。 她不是不懂。 只是太珍惜,不敢轻易开口。 而现在,搬家的前夜,她终于说了出来。 谢谢你,阿修。 谢谢你带我走出阴影,给了我一个家。 谢谢你,从未要求我要“值得被爱”。 张修看着她,笑容一点点绽开,温柔得不像话。 他当然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他没说“傻瓜别客气”,也没说“咱俩谁跟谁”。 他只是转过身,走到抽屉前,从最下层拉开一格。 熟练地、心安理得地,拿出了一盒杜蕾斯经典三合一豪华装。 第56章 我草你真不是人啊!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空气里都是搬家的气息。 张修拎着一杯热豆浆站在楼下,苏锦背着小包站在他身边,怀里还抱着小灰。 “今天……真的要搬家了呢。” 苏锦有些怅然,张修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嗯,不过是往更好的地方走而已。” 不一会儿,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嘎吱”一声停在了二人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一个染着黄毛的精瘦男人叼着烟,一脸嚣张地拍了拍车身: “我这两广运输车,咋样?够派头不?” 黄州,张修的发小+损友+院里一起挨打长大的兄弟,五年没见,风骚依旧。 张修嘴角一抽:“……我还以为今天会是峰哥来接我。” 黄州听完,直接推开车门,一边走一边笑着将张修整个人扑进怀里: “哎哟我的张大少!” “怎么?就认你峰哥,不认你州哥了?我真是心寒呐!” “咱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这不比峰哥深?” 张修被他搂着脑袋揉得跟脱发似的,嫌弃地一把推开: “滚滚滚!帮我搬家,不然我现场跟你断义。” 黄州这才放手,转头一看,立马注意到身边的苏锦,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哟,这位就是你女朋友?过年要不要跟院长报备一下?” 张修咳了咳,正要开口,黄州已经自来熟地掐灭烟、上前打招呼: “弟妹好,我是州哥,以后但凡张修欺负你,告诉我,我替你抽他。” 苏锦怯怯地鞠了一躬,小声说:“州哥好……” 黄州一乐,掏出皮包,“哗啦啦”抽出一大叠钞票,现场开始数。 张修:“……” 苏锦:“……” 他数得贼认真,然后很随意地抽出两张绿色的,两块,拍进张修衬衫口袋里。 “喏,兄弟之间讲点意思。” 随后剩下的红票子往苏锦手里一塞,笑得特别爷们儿: “第一次见面,给你点零花钱花着玩,拿着!” 苏锦整个人都呆住了,手抖得像是要拿不住,结结巴巴地说了句: “这、这太多了……” 张修笑着搭了搭她的肩: “他给你就接着呗,这人脑袋可能有点问题,但心是实诚的。” 黄州:“你说什么?” 张修:“我夸你大方呢。” 黄州满意地点了点头。 张修低头看了眼口袋: “话说回来……你就给我两块?” “你对我这么多年感情就值两块钱?” “我不要零花钱的吗?我心不痛的吗?” “而且你俩连数字货币都不用,我怀疑你这钱压根没交税。” 黄州咂咂嘴,摇头一笑: “那能是我不交税么?是交了我就得上热搜了。” 张修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会说‘这是我捡的’。” “滚啊!你去大街上捡两万试试?” 两人笑骂着上楼,苏锦在后头听着这俩男人的互损,嘴角止不住上扬。 门一推开,黄州一脚踏进出租屋,看了一圈,愣了两秒。 “……哥,真住这儿啊?” “这也太穷酸了点吧,我见过最惨的员工宿舍都比这强一丢丢。” 张修扯了扯嘴角:“你猜我为啥要搬?” “好嘛。”黄州摇头,“你这是住在‘社会最底层体验馆’吧?” “闭嘴搬东西。” 几人合力,东西一件一件搬进面包车。 猫窝、书桌、小冰箱、苏锦的粉色小包。 还有那盆被张修养秃了两次的雏菊也一并带上。 “咔哒!” 后备箱合上,车缓缓启动,驶向新家方向。 开了没五分钟,黄州突然陷入沉默。 他看了看路,又看了看张修,语气复杂: “张修……你是不是觉得你州哥最近太闲了?” 张修愣了:“你这话啥意思?” 黄州斜了他一眼,咧嘴笑了: “从出租屋到你新家直线距离五百米,你叫我来开车?” “合着你请我来,是为了让我体验早晨倒两次车!” 张修拍了拍副驾的座椅靠背,一脸认真: “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黄州瞪了他一眼:“下次你要再敢让我搬家,我把你扔楼下,跟快递一起混装。” 张修一脸真诚:“谢谢州哥~” 黄州爆笑:“我草你真不是人。” 张修摊摊手:“兄弟嘛,不就图个不花钱。” 苏锦在后座笑得肩膀抖,怀里的小灰“喵”了一声,像是在说: 你们人类太复杂了,搬个家也能这么热闹。 面包车缓缓驶入小区,车刚一停下,黄州一脚跳下来。 伸着脖子左右打量,刚要张嘴评论环境,就愣住了。 他伸手一指,不远处的江孤雁正抱着两盆花,一脸悠哉地跟物业聊天呢。 “那不是江孤雁吗?!你房东是她?!” 张修点头:“是啊,有问题?” “有问题?问题大了去了好吧?!” “江孤雁,道上有名的狠角色,年轻时候横着走,谁见了都绕着走。” “后来退隐了,我还以为她早不管事了,没想到……你租她的房?” 张修挑了挑眉,回想起江姐当初说的那句“这栋楼是我一个大哥送的”。 那时他还沉浸在“幸福即将搬家”的甜蜜氛围中,完全没在意。 此刻细想一下,这“送楼”的人背景怕不是比她还深。 不过他嘴角一翘,看了眼正在训保安该怎么养绿植的江姐。 “我觉得她挺和蔼的。” 第57章 入住新家一切都值! 三人走进楼栋,电梯门一开,黄州感叹一声: “可以啊,哥!一梯一户,这可是标准豪宅配置。” “比我们公司高管分配的套房都敞亮。” 苏锦歪着脑袋,悄悄扯了扯张修袖子,小声问: “阿修……一梯一户是什么意思?” 张修笑了笑,俯身解释: “就是说——整个一层楼,电梯一出来,就只有我们这一户。” “不会像以前那样,一个走廊走过去左三右四一堆邻居。” “出门撞见人还得点头问好。” “这地方,出了电梯就是自己家。” 苏锦点了点头,眼睛里多了一点“哇”的光。 “属于我们的楼层,属于我们的家。” 一小时后,纸箱全进屋,地板被踩得“咚咚响”。 黄州一屁股坐地板上,累得不行:“以后……以后别叫我了!” “你叫千禧来!他那家伙是真不怕苦,闷着头干,像狗似的。” 张修笑:“你是说你连狗都不如了?” 黄州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张修你完了,我这辈子都不帮你搬了!” 张修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中午留下吃饭?” 黄州:“吃啥?” 张修把手机递过去:“自己点,我的神券膨胀到了二十。” 黄州接过手机,一看外卖平台界面,脸瞬间黑了。 “你让我大老远来给你当搬运工,中午吃外卖?!” “张修,你知不知道我家那口子今天炖了牛腩?” “我还不如现在掉头回家,边躺沙发边吃饭!” “再不济,和峰哥去蹭公司食堂,至少还有饮料续杯!” 张修一脸“我错了”的模样: “哎呀你也知道,刚搬家,啥都还没收拾呢,咱新厨房都还没生火。” “下次,下次咱整顿硬的!” 黄州哼了一声,扯开车门挥挥手: “行啦,不吃了,劳资回总部,州哥撤了!” “你俩好好收拾,别让小姑娘一个人干啊。” “还有,早点带她回去见院长,她早就盼着见‘张修的另一半’了。” 张修点头:“下个长假,一定。” 黄州一脚油门起飞,边开边大喊: “别忘了,下回吃饭我挑菜!再点外卖我真就把你沙发锯掉当凳子卖了!” 黄州走后,屋内安静了几秒。 苏锦站在客厅中央,慢慢转了一圈,阳光从窗外落进来,洒在她脸上。 她抱着小灰,轻声说了一句: “灰,我们到家了。” 张修站在她身后,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 哪怕再辛苦的日子,能走到这一步……都值了。 张修牵着苏锦,在新家里来回转圈,像个刚搬进城堡的小地主。 “你看这个灶台!”张修拍拍光洁的不锈钢台面,满脸骄傲。 “以后我们就不用天天下楼买油条豆腐脑了,想吃啥我给你做!” 苏锦蹲下摸了摸橱柜,眼睛亮亮的:“我们还能一起做饭吗?” 张修咧嘴一笑:“当然,到时候你洗菜我炒菜,小灰监督,厨房三人组走起。” 他话音刚落,又拉着她走到卧室,一屁股在床上坐下: “这床,赵念推荐的,说能抗八级地震。” 苏锦脸“唰”地红了,低下头:“她怎么……知道你会挑这种……” 张修一脸无辜:“不是我挑的,是她硬塞的,我本来想挑那种氛围感的,但她说怕你精力旺盛我顶不住。” 苏锦:“……这还不如你挑的呢!” 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结果刚转移注意力,张修已经蹲在客厅把猫爬架装了起来。 小灰像只听了冲锋号的小炮弹,一跃跳上去,啪地躺进了吊床,懒洋洋地舔起爪子。 “你看看这小祖宗。” 张修伸了个懒腰,顺势把苏锦搂进怀里,在她唇上轻啄一下。 “猫都安家了,该我们庆祝一下了......嘿嘿!” “叮铃铃——” 手机响了。 苏锦一低头,是赵念的电话。 她接起来,那头赵念的声音如往常一样爽利: “你俩吃饭了吗?没吃就下来,我家就在你家楼下,十六楼。” 张修在旁边凑过去:“谢谢大姐头咯!” 赵念哈哈大笑:“行,看你懂事,这顿饭不收你钱。” “张少轩!快给我摁电梯!” “行嘞——谁让你是我老婆呢~” 电话另一头传来张少轩懒洋洋的回应。 挂断电话,张修和苏锦换好拖鞋出了门。 电梯“叮”一声到了六楼,门一开就看见张少轩穿着一套皱巴巴的睡衣,正打着哈欠站在门口,像极了刚起床还迷着眼的猫。 “来了?” “来了。” “进来坐吧,别客气。” 张少轩瞥了一眼两人,笑着补了一句。 “反正你也没带礼物。” 张修乐了:“要不我把小灰打包送你?” “算了,那小祖宗比赵念还难伺候,而且我们家有学长了。” 客厅干净宽敞,窗边种着绿植,墙上挂着几张合影,像是日子慢慢流动出来的痕迹。 赵念正在厨房炒菜,锅铲翻飞,香气扑鼻。 苏锦一看,也立马卷起袖子去帮忙端菜备餐。 没一会儿,张少轩刷完牙,穿着新换的T恤走过来,在张修对面坐下。 “和我做邻居,感觉咋样?” 张修笑着:“可以天天来蹭饭不?” 张少轩一脸正经:“她乐意天天做饭,你就天天来。” “不过我估计她的热情最多坚持三天。” “第三天我估计吃的就是白水煮面配生鸡蛋。” 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赵念从厨房精准地敲了一铲子。 “你说什么?” “错了错了,我媳妇最贤惠最温柔了!” 没多久,饭菜全上桌了。 卤猪蹄、拌牛杂、香辣羊排,每一道都是下饭神器。 张修边吃边点头:“这水平,我怀疑你私下开馆子了!” 赵念得意一笑:“我都说了,我不做花店老板娘,早就是米其林厨娘了。” 席间大家有说有笑,气氛其乐融融。 聊到兴头时,张少轩忽然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说: “对了,我们俩过两个月打算结婚。” “到时候记得随个一百万。” 张修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笑着回怼: “我真要有一百万,我先给我自己办个家宴。” 赵念笑着揉了揉苏锦的头发:“到时候你们俩一定得来啊。” 苏锦乖乖点头:“一定来。” 张少轩继续道:“结完婚,我们就出国度蜜月。” “她那花店就苏锦一个员工,到时候苏锦你得临时顶一下,荣升‘临时店长’。” 张修看向苏锦:“小锦,没问题吧?” 苏锦像是被认可的小学生,认真点头:“没问题!” 张修笑了笑,举起杯子:“那就恭喜未来的赵太太,也恭喜咱们的小锦店长。” 苏锦握着杯子,脸上笑意盈盈。 这顿饭,没有太多豪言壮语,也没有仪式感,但温馨又踏实。 真正的家人,不是血缘决定的,而是彼此选择的。 而今天,他们被选中了,也在选择着。 第58章 做新家的第一顿饭。 新家的厨房终于通电通水。 这意味着一个全新的“家庭仪式”即将开启。 做饭! 张修抱着购物袋,推开商超的玻璃门。 “先把最基础的调料都备齐了,咱以后才好大展身手。” 商店里人不多,空调温度刚好,背景音乐悠扬,气氛悠哉悠哉。 苏锦乖乖跟在张修身后,手里推着小推车,小包斜挎在肩膀上,看起来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实习生。 张修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 “今天教你最简单的,西红柿炒蛋。从选菜开始,我们得认真点。” “嗯!”苏锦用力点头,眼睛亮亮的,像是第一次被邀请参加什么“料理大师班”。 二人绕到蔬菜区,张修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西红柿,在她眼前晃了晃: “记住,摸着有弹性、色泽饱满的才新鲜。太硬不熟,太软放久了。” 苏锦点点头,认真挑选,像是在做什么科研项目。 旁边的大妈们看着她这副专注模样,都忍不住投来几分赞许的眼神。 鸡蛋、盐、糖、油、酱油……一样样装进购物车。 苏锦小声问:“不用买番茄酱吗?” 张修摇头:“正宗西红柿炒蛋不用那些,糖和番茄就能吊出味道。” “哦哦~”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张修还顺带给她科普各种“新手入门常识”。 “超市不能砍价,但下次我们去菜市场,你就得学着砍价了。” 苏锦咬着唇笑了笑:“我……我可以试试。” “到时候咱俩一唱一和,你砍价我装穷,黄金搭档。” “那我说啥?” “说‘老板我只有这么多钱’,然后回头看我可怜巴巴地点头。” 张修侧头看着她,嘴角微扬,眼神柔得像初春的阳光。 他忽然有些感慨地说道: “简简单单,和爱人买个菜——这事看起来平常,其实有多少人……做梦都在想呢。” 苏锦抬头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她记得自己曾经躲在便利店后巷,一个人啃泡面时的感觉。 现在,却站在明亮的超市里,推着车,听着一个人讲怎么挑西红柿。 她忽然就有些恍惚。 这种生活,她真的已经拥有了吗? “阿修。” “嗯?” “我们以后能天天做饭吗?” 张修一愣,随后笑了: “只要你不嫌我做的咸,我天天给你炒。” “那……我也学着做。” “好啊,”他凑过去轻声说,“你学做饭,我就负责每天夸你,怎么样?” “成交!” 两人的影子在灯光下并肩前行,推车里堆满了食材和调料。 不是多么昂贵的物件,但每一样,都是他们新生活的砖瓦。 他们已经不是彼此的“过客”,而是“搭伙过日子”的家人。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将从一顿饭开始。 “张修,我们以后,一起逛很多次超市吧。” “只要你不腻,我就永远推着这个破购物车走在你身边。” 夜色将城市悄悄包裹,温黄的灯光洒进新家的厨房。 “今天,主厨张修携小助手苏锦,为您献上——西红柿炒蛋一份!” 张修点开录制,系好围裙后一本正经地宣布。 苏锦忍不住笑出声:“那我是不是该先淘米?” “没错,助手小姐请上工。”张修给她打了个响指。 苏锦认真淘米,把淘好的米倒进电饭煲: “你喜欢吃软点还是硬点的饭?” “软点,牙医说我牙口不好,以后只能吃软饭。” “我也喜欢软点的。”苏锦点头回应。 “那行,水和米比例调成1:1.5,稳妥。” 苏锦一脸认真地点头,摁下了开关。 接下来是处理西红柿。 张修拿起水果刀,在西红柿上划了几道浅浅的口子,再丢进滚水锅里。 “先过一遍热水,去皮更方便。” 苏锦也开始打鸡蛋,动作虽不熟练,却特别认真。 甚至还小心翼翼地捡掉了一点蛋壳。 几分钟后,去皮软滑的西红柿上了菜板,切得大小不一但却分外可爱。 张修热锅倒油,将蛋液倒入锅中,滋啦一声香气四溢。 随后西红柿下锅,翻炒、小半勺糖、少许盐、适量水。 锅铲划动的声音和饭香一齐升腾,整个厨房里都弥漫着暖黄色的烟火气。 “好了!”张修将最后一铲盛进盘里。 苏锦接过锅铲,小心地刮掉锅底的最后一片焦香,然后端着那盘西红柿炒蛋走出厨房。 张修笑着冲过来,张开双臂一把将她抱起,在原地转了一圈: “新家的第一顿饭,隆重纪念!” “阿修,别晃,菜都洒啦!”苏锦惊叫着笑出声。 饭菜虽然简单,只有一个菜、一锅米饭。 但桌上的那一抹金红色,却像是整个黄昏的温度都被盛了进来。 “尝尝?”苏锦忐忑地看他。 张修夹了一口,咀嚼片刻后点头:“口感很棒,就是——” 他竖起手指:“——盐多了点。” 苏锦一怔,脸有点红,却没有失落,只是点点头认真答道: “那下次少放点。” 饭后,两人搬出新买的两张折叠躺椅,放在阳台上。 夜风吹拂,星光未满,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靠在一块儿,安安静静地仰望星空。 突然,小灰悠哉悠哉地跳了过来,直接往苏锦怀里一窝。 张修失笑,弹了弹它脑袋:“你倒是会享受。” 小灰打了个哈欠,蜷成一团,开始打呼噜。 张修起身进了厨房,片刻后端出两杯热牛奶。 一人一杯,轻轻碰杯。 “庆祝我们——乔迁新家。”张修认真地说。 苏锦端着牛奶,小声却坚定地回:“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 窗外灯光渐次点亮,万家灯火,而他们的这一处,安静得像世界的缝隙。 热牛奶一点点变凉,星星一颗颗亮起。 这一刻,他们等得太久,也值得太久。 夜色温柔,人生落座。 属于他们的未来,正悄悄在这栋老楼里生根发芽。 第59章 织一条夏天的围巾。 【祝自己十八岁生日快乐 ^(* ̄(oo) ̄)^】 【感谢支持我的读者们,今天多更两章!】 最近几天,苏锦总是神神秘秘的。 张修看在眼里,却没拆穿。 他笑着在送她到花店门口时揉了揉她的脑袋: “小妮子最近有点不对劲啊……” 苏锦乖乖点头,笑着说:“是女孩子的秘密哦~” 张修一愣,心里却有些柔软。 她开始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这不是疏远,而是成长。 于是他没多问,转身去上班了。 等张修一走,苏锦才长出一口气,从粉色双肩包里掏出个塑料收纳袋。 里面藏着针线球和一条织了一大半的围巾。 颜色是张修最常穿的那种深灰,却多了一些她自己挑的淡蓝条纹。 她刚拿出来没一会儿,身旁就响起一记“咚咚咚”的敲脑门声。 “上班摸鱼,小心我扣你工资哦。”赵念笑眯眯地说。 苏锦“呜哇”一声捂住脑袋,赶紧把围巾藏回包里: “错了错了,店长大人,求求你手下留情QAQ!” 赵念一边笑一边坐下来: “开玩笑的,我这破花店一天能进几个人啊?摸个鱼又不是拆我店。” 她眼睛瞟到那团藏不住的线团: “不过你最近魂儿不太在店里,到底干嘛呢?谈地下恋?” 苏锦嘴角忍不住翘起来,小声嘀咕着拿出围巾: “我……想给阿修织一条围巾。” “哦?”赵念来了兴趣,“就你织的这条?” 苏锦小鸡啄米地点点头: “嗯。他之前的那条围巾……已经送我了,我想送他一条新的。” “网上说嘛,买的没有心意,自己织的才好……” 赵念看着她,没忍住“噗嗤”一笑,又弹了她一记脑门: “现在都快夏天了,你织围巾给谁戴啊?你想让他中暑进医院吗?” 苏锦被点得一愣,低下头小声道: “那时候还冷……我开始织得早,织得慢。” “我想着织完再送给他……我怕他嫌晚。” 赵念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还真是个笨蛋啊。” “哈?” “现在这季节,是没几个人戴围巾没错。”赵念耸耸肩,“但——” “有的人,会在冬天的时候把一条‘夏天织完的围巾’翻出来戴上。” 苏锦怔了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唇角慢慢扬起:“嗯!” 赵念感慨地靠在椅子上,看着这个曾经腼腆拘谨、连话都说不顺的小姑娘,现在已经为了心爱的人,坐在花店角落里偷偷织围巾了。 她笑着说:“我们家小锦也学会爱人咯,真棒。” 苏锦不说话,只是偷偷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虽然手速还是有点慢,但每一针,都是她偷偷许下的心愿。 与此同时,对面的咖啡店里。 张少轩正在对着一个年轻人“开坛讲道”。 “真正爱一个人的第一想法是什么?是送东西。” 他晃着勺子,在咖啡拉花的间隙不忘灌输道理: “科学研究证明,人类在送出礼物时,大脑分泌的多巴胺比收礼人还高。” “懂不懂?这就是为什么舔狗特别喜欢给女神送礼物。” 年轻人点点头:“哦……原来是自我感动?” “对,送礼的时候就已经高潮一次了。” “女生碍于情面、怕得罪人,所以就将礼物收了,但心里其实……负担大得要死。” “而你们舔狗就开始发癫:我送了你礼物你都不答应我,是不是物质?” “她不收?你就说她冷漠无情。” “这种互相拉扯的关系……我总结了一个词,叫‘互利互毁’。”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吧?要想清静,就别给舔狗可趁之机。” 年轻人感慨:“叔……您真是人间清醒。” 张少轩端着一杯拉毁了的拿铁翻了个白眼: “给我叫哥,我才二十多,叫叔我报警。” “那……我的拿铁呢?” “……闭嘴,自己打包。” 天南地北,人海匆匆,有人在咖啡馆讲人情世故。 也有人在花店角落缝缝补补,笨拙却认真地把喜欢缝进每一针每一线里。 爱不是什么伟大的事,爱是你用夏天的时间,织一条冬天的围巾。 哪怕热得手心出汗,也想在风雪来临时,让他脖子暖和一点。 此时张修和往常一样站在公司天台,他喜欢这片可以独自呼吸的地方。 不被催KPI,不被问绩效,不被公司打印机憋气。 只是今天,他才刚举起一杯冰美式,一股不祥的预感便猛地袭来。 “前辈!!!”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喊,一道黑影风一般朝他扑来。 张修眼神一缩,反应迅速侧身闪避。 下一秒,“嗖”地一声,有个人影几乎就要越过护栏飞出去。 张修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对方后领,像捞猫一样把人拖了回来。 “你他妈差点让我背上一条命!”张修喘了口气,一脸惊魂未定。 黄周周双膝跪地,蹲在地上掩面做哭状,嘴里断断续续地道: “前辈……我玩抽象,他们都觉得我是傻逼……只有你懂我呜呜呜……” 张修低头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秒,扶额道: “你不玩抽象,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黄周周:“……” “我不理你了!呜呜呜……亏我还送了你游乐园门票!” “那不是你被甩了没人陪你去,我用奶茶跟你换的吗?” “这更扎心了啊!”黄周周大喊,整个人像动画一样碎成八块。 张修看着她在地上打滚,陷入了深深的无语沉思。 片刻后,他若有所思地踢了踢她: “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人,不会觉得你是傻逼。” “谁?!”黄周周立刻原地弹起,像狗子听见“遛弯”俩字一样眼睛发光。 “你是要给我介绍男朋友了吗?!” 张修沉默三秒,然后转头,望向天台外的天光。 “……你这沉默比拒绝还伤人!”黄周周直接就想二次崩溃。 “不是男朋友,”张修清了清嗓子,“是我女朋友。” “哈???” “介绍你们认识,她可以当你的饭搭子。” 黄周周眼睛瞬间亮成探照灯: “是你朋友圈那个软妹子吗?眼睛水灵灵的,抱着猫的那个?!!” 张修点头:“嗯,苏锦。” 黄周周兴奋得原地转圈,双手比出两个“耶”: “我可以去你家蹭饭啦!! 我也有女孩子朋友啦!! 我终于不是独自吃饭的小孤儿啦!(??ω??)y” 张修:“……” 看着她像只旋转疯兔在天台蹦跳,张修忽然陷入了沉思。 “我……是不是不该把她介绍给苏锦认识?” 张修的手指不自觉在太阳穴来回画圈: “我该不该提前给苏锦打一剂‘抽象预防针’?” 但转念一想,苏锦会被她带坏吗?或许不会。 因为那姑娘已经学会了保护自己,也足够温柔,足够坚定。 甚至,她或许会成为黄周周这只抽象小疯狗的“收容员”。 张修轻轻勾了下嘴角,两只猫凑在一起,也不全是坏事。 第60章 一场普普通通的雨。 傍晚六点,公司门前,雨悄无声地下了起来。 淅淅沥沥,细得像绣花针,扎进衣领里带着些微寒。 张修站在楼下,刚准备掏出手机,一辆亮红色的奥迪5L稳稳停在他身前。 车窗缓缓降下,熟悉的妆容、利落的发尾,陈秋水撑着脸看他,嘴角微扬。 “上车?” 张修摇了摇头,脸上挂着不远不近的微笑:“不了,我等人。” 陈秋水嘴角微抿,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再多话,只是将窗缓缓升起。 雨点砸在玻璃上,模糊了她的侧脸。 张修刚转身,肩膀就被人猛地一撞。 “前辈!一起回家啊?” 黄周周举着一把亮黄色的儿童伞,像小学生一样蹦跳着靠近。 张修笑了笑,摆摆手:“你先走,我等人。”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像在试图从他脸上扒出“等谁”的答案。 但终究也没多问,哼了一声后转身撑伞走进雨中。 不多时,一抹粉色的身影出现在街角。 雨幕中,苏锦穿着一件印着卡通图案的雨衣,快步跑到屋檐下。 她的裤腿湿了一截,头发也湿哒哒的贴在耳侧,脸上却带着一如既往的笑。 张修走过去,揉了揉她湿漉漉的发丝:“小傻瓜,怎么突然来接我?” 苏锦低头轻声说:“今天天气预报没说下雨……你早上没带伞,店里今天也没什么人,我想着反正闲着,就……” 她说了一串,最后抿唇抬头笑:“所以我就来接你啦!” 张修笑了笑,目光落在她腰间:“那……伞呢?” 苏锦呆住了,低头一看——空空如也。 “啊……我、我好像把伞落在花店了……”她一脸懊恼。 此时,正在店里收拾的赵念看着那把粉色印着爱心的伞陷入沉思: “不是说去接人的吗?怎么不带伞?这丫头脑子里是雏菊长草了吗?” 张修笑出声:“没事啊,你这雨衣够大,撑得下我们俩。” 苏锦愣了一下,立刻腾了腾空间。 张修钻了进去,脸贴脸,两人挤在那件粉雨衣里。 “这怎么走路?”苏锦小声问。 “你玩过老鹰抓小鸡吗?”张修低头坏笑,“你抱着我,我负责走,保准不让你踩进沟里。” 苏锦没说话,只是慢慢地环住了他的腰。 两人就这么一步步向前走,雨衣被风吹得鼓起。 像一个小小的世界,只装得下他们两个。 雨点打在雨衣上,像是轻轻敲在心头的琴键。 苏锦突然觉得很浪漫。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头发湿了,裤脚也是凉的,两人还被困在雨衣里挤成一团……但就是觉得浪漫。 或许,浪漫不是烛光晚餐、名牌香水,而是——在你狼狈的时候,有人站在雨里等你,有人愿意和你挤一件粉色雨衣。 走到一处积水坑前,张修停住脚步。 “前面有个坑。”他拉紧她的手,语气像个指挥官: “三、二、一——跳!” 两人腾空、落地,啪嗒一声——稳稳落在地面。 苏锦抬头看他,忍不住笑出声。 张修也笑了,像是他们刚刚一起跨过了某种象征意义上的障碍。 这时,一辆骚气十足的橙色大牛悄无声息地停在他们身边。 车窗降下,张少轩戴着墨镜从驾驶座探出头,嘴角噙笑: “二位要不要来个顺风车?打八折,不要一百万了,只要八十万。” 副驾驶上的赵念探出头,笑着朝苏锦挥手:“快上来!你们俩成落汤鸡了!” 张修哭笑不得:“你开这个出来是接人还是炸场?” 张少轩摊手:“我本来想一脚油门给你们制造个‘爱情小危机’的,结果她不让。” 赵念耸耸肩:“我怕他刹不住直接冲进绿化带。” 张修笑着摇头,牵着苏锦上车。 “这种‘巨大的危机’,还是免了吧。” 大牛启动,卷起一地水花,车厢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 雨声、车灯、还有粉色雨衣上的水珠,都慢慢融成了夜色中最温柔的风景。 橙色大牛载着张少轩和赵念驶向烛光晚餐的浪漫现场。 而张修和苏锦,则是回到了属于他们的温柔小窝。 一开门,张修第一反应就是想抱抱自家猫主子。 “灰灰,来,让哥哥抱一下~” 结果话音刚落,小灰“唰”地一跃,灵巧地躲过他的魔爪。 还带着点挑衅地回头瞄了他一眼,随后跳上猫爬架,窝成一团闭眼装死。 “行叭,不给抱就不抱。你掉毛我还过敏呢。” 他朝浴室走去,伸手试了试花洒的水温,刚刚好。 随后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犹豫的苏锦,嘴角一扬: “水温不错,要不要……与我共浴?” 苏锦脸颊微红,踮脚踢了踢地板,但最终还是小声“嗯”了一句。 低头脱掉衣物,蹑手蹑脚地走进浴室,像一只刚入水的小兔子。 浴缸里热气蒸腾,她整个人窝在水中,只露出半个脑袋,黑发贴在脖颈,脸蛋红扑扑的。 张修在一旁冲澡,偶尔撩点水到她那边,引得她小小惊呼一声,随即又缩回去像泡着的糯米团子一样。 洗完后他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弹了下她额头: “别泡昏了啊,小团子。我先出去了,你记得跟上。” “知道了啦……”她声音糯糯的,水雾中只露出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等她出来时,屋里已经亮起了昏黄的小灯,暖光柔和地洒在墙壁与窗帘上。 张修穿着灰色的家居服,正半躺在阳台的折叠椅上,手里拿着一本翻了一页又合上的书。 桌子上,两杯冒着热气的牛奶静静地放着。 苏锦坐到他身旁,一身粉色睡衣,头发还带着点潮湿。 二人不约而同地拿起杯子,轻轻碰了一下。 “庆祝……我们又度过了一个下雨天。”张修笑着说道。 苏锦也笑了:“而且是一起挤雨衣度过的。” 屋外,雨声变得更密了,像是城市的背景音乐。 阳台上的小风吹过,带着花盆里雏菊的香味与雨水的凉意。 他们并排坐着,偶尔互看一眼,彼此的眼神里有一种慢慢沉淀下来的安稳与爱意。 苏锦靠在他肩上,声音轻得像雨声:“阿修……你知道吗?” “嗯?” “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什么?” “有你、有猫、有个不大的家,一起洗澡,一起喝牛奶……真的很好。” 张修转头看她,眸光温柔得能把这场夜雨融化: “你啊,越来越会说话了。” “那你会不会觉得我黏人?” “我就喜欢你黏我啊。” 张修将她揽进怀里,语气理直气壮。 “我的肩膀不就是拿来给你靠的吗?” 她笑了,眼角眉梢皆是满足。 小灰这时候“喵”了一声,从猫爬架顶层跳下,也窝到了阳台椅另一边。 张修看着它,忍不住笑道:“你倒是挺会选地儿。” 雨还在下,但屋里很暖。 他们的生活,也像那杯牛奶,慢慢散着香气,温润而绵长。 第61章 今天被疯狗缠上了! 次日清晨,张修正做着美梦,梦里他正和苏锦骑着小毛驴飞越喜马拉雅,忽然—— 叮铃铃铃铃——! 手机如同灵堂上的鼓,响个不停! 他迷迷糊糊地摸起手机,眼睛都睁不开就看到了屏幕上刺眼的“99+未接来电”! 备注赫然写着三个字:【哈士奇】 他脑袋嗡了一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这疯狗来了。 接起电话,还没等他开口,那头已经劈头盖脸一阵咆哮: “前辈前辈前辈!我已经到你家楼下了!快给我摁电梯!我!要!上!来!!” 张修从床上弹起,如临大敌,内心万分庆幸: 还好是一梯一户。 要不然这丫头这么一嚎,整栋楼都得投诉他扰民。 他正打算果断关机回笼觉,结果下一秒,一道杀猪般的咆哮透过楼下的传声筒直冲而来: “前辈!!!你再不摁电梯我要手扒门啦!!!” 张修顿时脸色大变,噌地一下跳下床,边给电梯解锁边嘀咕: “……妈的,这玩意要是吵醒江姐,我新家入住的第一个月就得寄了。” 苏锦迷迷糊糊地站在他身后,揉着眼睛,一脸懵: “阿修……今天不是周六吗?不上班呀……” 张修一边给她顺头发一边苦笑: “是啊,但咱们的周六被哈士奇预订了。” 话音刚落—— 叮! 电梯门打开,一道穿着可达鸭T恤、精神状态极度亢奋的黄色闪电冲进了屋! 但这次,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扑向张修,而是一把扑进了苏锦怀里! 苏锦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就被结结实实地来了一发“胸口碎大石式”熊抱! “呜啊!!!” 她整个人被迫窒息,呼吸都快停摆了! 张修在一旁看着,表情微妙地抽搐: “……我真的怀疑,她营养是不是都长在‘震感’上了?脑子呢?发育了吗?” 黄周周终于放手,苏锦小脸涨红,一脸惊恐地回头看向张修,像是在说: “你到底给我介绍了个什么玩意儿?” 张修耸耸肩,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无辜脸。 黄周周却毫无自觉,自顾自开始了“灵魂型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黄周周,毕业于——彭家桥职业技术学校!” 苏锦一愣,脑袋飞快转了两圈: “那不是……赵姐说的那个……精神病医院?” 但她还是礼貌点头,顺势说道: “我知道啊,就是张少轩姐夫说‘上课得靠拴’的那个地方!” 黄周周顿时眼睛亮了,像遇到知己一样激动得抓住苏锦的手: “哇!!居然有人懂我的抽象!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精神联结体!” 张修默默掏出十张红票子递给苏锦,笑着说: “今天你俩出去玩,这是今天的资金。” 苏锦接过钱还有些懵:“我……我?” 张修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道: “陪她出去转转,顺便扩扩社交圈。” “当然啦,如果你觉得她烦,我就把她从这栋楼踢出去。” 黄周周立刻“嗷”地一下跳起来: “前辈你这是背着我撺掇小姑娘!我听得见的!” 苏锦这才缓过神来,笑着伸出手: “你好,我叫苏锦。” 黄周周秒握: “我认识!前辈天天在朋友圈发你,天天@‘我的宝’,我都看烦了!!” 张修一脚踹过去:“废话少说,走你们的浪漫姐妹游去吧,别打扰我周末静养。” 黄周周拉着苏锦的手:“走走走!今天带你大开眼界!第一站——商场火锅撸串+娃娃机!我看他朋友圈说你喜欢那只狸花猫,我给你夹一个回来!” 苏锦笑着点头,忽然也多了一点期待。 她看了眼身边这头“疯狗”,再回头看一眼门口那个正假装自己很清净的男人,眼中忽然浮出一点奇妙的柔和。 “或许……这会是很特别的一天。” 傍晚时分,门“咔哒”一声被打开。 苏锦站在门口,左手一个塑料袋,右手一个纸袋。 肩上还斜挎着粉色小包,怀里竟然还夹着一个狸花猫娃娃。 张修从阳台回头一看,正好把小灰从自己肩头抱下放回猫窝,一边揉着腰一边打趣: “哟,我们家的外交小使者回来了,和那头黄色海绵玩得怎么样?” 苏锦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疲惫中却带着掩不住的开心: “开心倒是开心,就是……有点累……” 张修接过她怀里的狸花猫娃娃,一边揉她脑袋一边笑: “今天都干嘛了啊?说说,让我也嫉妒嫉妒。” 苏锦抱起正在蹭她的小灰,一边吸猫一边开始絮絮叨叨: “我们先去了一个网红打卡餐厅!她说叫什么‘火山芝士大排档’,全是芝士盖浇饭,我吃了一份爆浆虾滑炒年糕……超好吃!” “然后去逛商场,她帮我挑了好多衣服!还说什么‘作为精神系姐妹,必须统一战袍’!” “你等会儿我换一件给你看!” 说着,她一头钻进卧室。 张修在沙发上等了一会,苏锦穿着一条蓝白色的碎花裙从房间里探出脑袋,脸蛋红扑扑的,手里还拿着一顶草帽: “她还给我配了这顶帽子,说是要打造‘夏日清新野餐风’。” 张修打量她一眼,眼前一亮,毫不吝啬地夸赞: “哎哟不错啊,我这女朋友突然变身夏威夷女团第一主唱了。” 苏锦咬着唇笑了笑,又换下衣服回到客厅,把那两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搬来,开始分战利品。 “这是她抓的娃娃。” “这个是我们拍的合照。” “这是她非要给我买的辣条五件套,还说要‘同吃同辣同成长’。” 张修一边听一边嘴角抽搐: “你们是组团打怪去了?” 苏锦把袋子清点完,掏出那一叠零钱递给张修: “剩下的钱都还你啦,我们吃饭的时候她抢着付钱,她说我现在是她的饭搭子,这次她请客,下次我再回请就行。” 张修挑了挑眉,盯着那袋子里成山的娃娃和零食,陷入了沉思: “不对,这块黄色海绵……要拐我女朋友啊!” 但转念一想,看着苏锦一脸轻松又满足的样子,张修笑了: “算了,拐不走的,拐不走的。” 然而……他并不知道,苏锦还有一件事没说。 比如——她的抖音推荐已经变成了她的形状,彻底变异成了抽象区灵异频道。 第62章 不是禁止迷幻药吗? 苏锦抖音第一页是一个穿着婚纱、戴着墨镜跳钢管舞的男人,配音还说: “我只是个婚礼的背景板。” 第二页是只会翻白眼的电子猫,说话全靠配音AI: “人生……一波三折,好便宜……” “生活……千疮百孔,好透气……” “前途……一片阴暗,好凉快……” 第三页则是黄周周转发过来的名句合集: “领导总是蹬鼻子上脸,导致我的面部比较扁平。” “我要是吃不到这个冰淇淋,我就嘎巴一声死在这儿!!!” 张修走过来时,苏锦偷偷关掉屏幕,脸红得像是刚被判刑。 张修疑惑:“你刚才笑啥呢?” 苏锦摇头,捂着嘴巴:“没、没什么……” 张修没再追问,拿起地上的狸花猫娃娃,举在她脸边比了比: “你说……我们是不是得给小灰找个对象了?你看它今天这表情,明显是觉得它的地位被你新宠挤压了。” 小灰“喵”了一声,直接跳上沙发,把狸花猫娃娃踩在屁股下,一脸王位不可动摇的霸气。 苏锦看着这一幕笑得直不起腰,最后靠在张修肩上小声说了一句: “阿修……我今天真的很开心,谢谢你。” 张修搂紧她,在她头发上轻轻一吻。 “只要你笑着回来,去哪我都放人。” 这一天,苏锦交了一个疯子朋友,张修多了一个社交焦虑的新敌人。 而他们的生活,也多了一点抽象又温柔的热闹。 深夜十一点半,赵念躺在床上。 她正准备刷几条短视频助眠,却没想到——她不眠了。 视频画面里是一只穿着婚纱的鸭子,在厕所门口蹦迪。 赵念:“???” 她往下滑了好几条,差点没把床单掀翻。 赵念用力一戳评论区,第一个点赞的人是——张少轩。 第二个点赞并转发的ID是:“苏小锦。” 赵念整个人陷入沉默,扶额长叹: “我到底是开了家花店,还是开了个精神病调频广播站?” 她默默给张修发了个微信: 【你女朋友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抽象了?】 张修回得很快: 【这个还要从......】 【苏锦已经从“精神恋爱系”进化成“抽象高燃系”了。】 赵念最终叹了口气,她盯着天花板想了一整夜。 华国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网络文学走向修仙,短视频走向抽象。 一个不允许迷幻药的国家,却制造出了最迷幻的文化景观。 而她……居然还活在这个景观的核心传播链条上。 赵念掀起被子,把头埋进去,决定第二天早点给苏锦调调频道。 平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那条灰蓝色的围巾,也在一次次晨昏交错的光影里,缓慢又温柔地成型。 随着最后一针落下,苏锦举着织好的围巾,轻轻呼出一口气,眼角带笑,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希望……阿修会喜欢。” 次日清晨,阳光还没完全洒满窗台。 张修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礼盒。 盒子外头贴着一个手绘的猫猫贴纸,涂得歪歪扭扭,却特别可爱。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窗边。 门缝外,一个藏不住笑意的女孩正小心翼翼地偷看他有没有发现。 她藏得,还是那么拙劣。 张修笑了笑,干脆伸手把礼盒拆开。 当灰蓝色的围巾从礼盒里落入他手中时,他怔住了几秒。 针脚不够细腻,有些地方甚至打了结,但那一圈圈缠绕的,不是线,是心意。 张修看着手中的围巾,忽然伸手,把家里的空调温度下调了两度。 然后拿出大衣套上,再把那条还带着淡淡柔顺剂味道的灰蓝色围巾细细缠在脖子上。 镜子前的他像是为了这份爱而特意打扮过的男人。 “嗯……还是挺帅的嘛。”他认真点头。 正当他满意地照镜子时,门“啪”一声被推开,苏锦像个弹簧似的冲了进来: “阿修!” 张修张开双臂,笑得眼角发弯,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揉了揉她的脑袋: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苏锦仰起头,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 “我是不是很笨啊……夏天送围巾。” 张修笑出声,毫不客气地打击她: “你当然笨啊。” 苏锦一听,刚要炸毛,就听见他补了一句: “但我不笨,我会开空调。” 苏锦“噗嗤”一笑,抬手就捶了他两下: “你真讨厌!赵念姐姐都说我不笨!” 张修揉了揉被她锤的地方,笑得宠溺: “行行行,不笨不笨,我家苏锦最聪明了。聪明到夏天送我冬天用的温暖。” 他低头,轻轻亲了亲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 “谢谢你送的围巾。” “也谢谢你……波涛汹涌的爱意。” 苏锦窝在他怀里,眼睛亮得像湖水里浮出的星星,轻轻点头,没说话。 那一刻,没有季节的违和感,也没有送礼的时机不合时宜。 因为真正的爱,从不需要天气来做注脚。 哪怕是大热天送围巾,也不过是“我想你不冷。”的一种方式而已。 张修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小锦的生日……快到了吧?” 他一怔,连忙翻出手机,划到备注夹里的一个小心心。 【苏锦生日:阳历8月17日】 “还有十天。”他低声说了一句。 张修摸了摸围巾,又低头看了眼空调遥控器。 “围巾都收了,我是不是得整点能超她预期的?” 他蹲下来揉了揉猫脑袋,小灰懒洋洋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老伙计,她送我围巾,我要送她什么好?” 小灰:“喵。”(一个新猫爬架。) 张修:“……你这建议我当没听到。” 他开始思索。 鲜花?太普通。 包包?她没这个兴趣。 焖锅券?你是想让她生日肠胃出问题? 旅行?时间不够……等等,旅行? 张修眼睛微亮,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生日那天,刚好是周末。” “要不要带她去一次旅行?一个真正的、属于她的短途小旅程。” 他越想越觉得靠谱。 苏锦之前没怎么出过远门,花店、家、超市三点一线。 如果能在生日当天,给她一个“属于自己的第一次”,那比任何礼物都好。 张修拿起手机,点进“短途旅行推荐”。 “最适合情侣的两日一夜温泉山庄”、“森林帐篷屋”、“海边小旅宿”…… 每一张配图,仿佛都浮现出苏锦穿着长裙、眯着眼晒太阳的模样。 张修笑了笑,自言自语道: “看来得搞一套大动作了。” 第63章 尽聊些杀头的话题。 (叠甲:我爱国家内容不带有任何现实映射,不要让我吃紫蛋啊!) 星期一,阳光明媚,工位灰暗。 张修坐在自己的小桌前,看着电脑屏幕上满满的日程安排。 “又是快乐的星期一呢……” 他语气如死鱼,语调比早上七点的豆浆还稀。 “又要被剥削啦!” 说完他就看见一道黄色身影蹦蹦跳跳地飘进了办公室。 黄周周今天穿着一件印着“精神小火车”的T恤,蹦得比闹钟还准时。 张修看着她一副“我要为公司燃烧生命”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 “她对工作的热情……不亚于那块黄色的海绵。” 中午,张修正在啃着外卖里那块咬不动的牛腩,黄周周又活力满满地蹦到了他旁边: “前辈前辈!你知道吗?我星期六带着苏锦去打卡那家超火的网红店啦!” “我知道啊,我也知道为什么我和苏锦的抖音从此阴间。 本来还是些治愈美食、搞笑宠物…… 现在……全是熊二穿白丝,还有‘你知道在你死后的第七天……’开头的那种视频。” “我明明只是传授了美丽生活的精髓。”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头趴在桌子上,声音闷闷的: “前辈,你花钱的时候会有负罪感吗?” 张修愣了一下:“……你又被营销号PUA了?” “不是!”黄周周严肃脸,“我那天买了个玉米蛋挞,五十块钱一个。 结果有人说农民伯伯种玉米一斤才几毛钱,我竟然花五十吃一个! 他们亲手种出的粮食,为什么变成了他们自己都买不起的东西?” 张修叹了口气,“啪”地一声弹了弹她的脑门: “你这就是营销号看多了,脑子进浆糊了。 农民不赚钱不是因为你吃蛋挞,是因为生产力不匹配。 你知道以前亩产多少?现在基因培育后能产多少? 而且现在谁还靠纯种地赚钱?你去看现在的大型农业企业,照样富得流油。” 有些人是可怜,但不是因为你吃了一个蛋挞——那是他们没抓住时代的浪潮。” 黄周周挠了挠头,有点懵: “可我还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张修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你想吃,是不是你自己花的钱?” “是。”黄周周点头。 “那不就得了?你花自己挣的钱,买你想吃的东西,有什么好负罪的? 值不值,不是别人说了算,是你自己说了算。 你知道你被什么打动了?味道、包装、环境、服务,这都算附加价值。 能卖五十,说明就有人愿意花这五十。 你不是为了一个玉米,而是为了一次满足感,为了一种体验。 明白了吗?这叫商品价值+情绪价值。” 黄周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我吃冰淇淋也能算是情绪价值咯?” 张修点头:“你要是吃了开心,那它就值。 不然人类都别吃外卖了,全去啃馒头白菜,那才良心价。 别被情绪带跑偏了,几万年前你我还拿着长矛打猛犸象呢。 记住,最顶级的反消费主义,是你赚了钱之后还能选—— 想花就花,不想花就不花,而不是被情绪绑架。” 他抬头看着窗外的阳光,语气忽然低了些: “这个世界很现实,你不往前跑,你就会被淘汰。 不是每个人都能跟上节奏,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努力赚钱。 你不是为了攀比,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有选择的自由。” 黄周周低头,一边抠桌子一边嘟囔: “我还以为你会说,做人要有善心什么的……” 张修翻了个白眼: “善心在有饭吃之后才成立,小朋友。 先赚钱,再谈情怀。” 黄周周突然嘿嘿一笑: “前辈你虽然嘴巴毒,但还是有点帅气的哦。” 张修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今天是不是忘吃药了?” 黄周周“……你就不能让我感动五秒钟吗?” 她趴在工位上,叹气声都带着一点打雷的音效。 “唉——一个月五千块,我得啥时候才能买得起房啊? 前辈,什么时候开S2啊……我现在都快玩不下去了!” 张修正在拧矿泉水瓶,听到这话手一抖,瓶盖飞出去: “我靠!你这一天天的,尽跟我聊些杀头的话题!” 他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有些疲惫却又夹带着一丝认真: “我问你个问题。” 黄周周一脸“快来点哲学”的表情看着他。 张修盯着她,缓缓说道: “如果有一天——外星人来了。 他们要奴役你,每天只要求你上六个小时的班。 每个月发你两万块。 三个月还给你涨一次工资。 你会当他们的奴隶吗?” 黄周周眼神一亮,立马坐直了身体: “卧槽!这他妈不是天堂吗?!! 能签长约吗?!有没有五险一金?!我可太行了!” 张修差点被水呛到,拍了拍桌子笑了出来: “你觉得世界上有这种外星人吗?” 黄周周耷拉下脑袋,咬着吸管吸溜了一口冰美式: “咋可能呢……我做梦都不敢做这么离谱的梦。” 张修挑了挑眉,眯着眼笑了笑: “那兴许……某些地方,真的有。 比如——你知道我们有个‘友好邻邦’,曾经几十年如一日地告诉人民: ‘外面世界很危险’,结果人民偷偷跑出去一看——嗯? 外面挺亮堂的啊,光合作用都更高效了。 问题不是你活在苦里,而是你以为苦是正常的。” 黄周周愣了愣:“你是说……朝——” 张修立刻捂住她嘴:“嘘——你想让我cos路易十六啊?小点声。” 黄周周怔了一下,有些茫然地问: “……那我们现在呢?我们是在墙外,还是墙里?” 张修没回答,只是低头喝了一口水,然后缓缓开口: “我们用四十年,走完了别人四百年的路。 可我们终究也只是走了四十年而已。 生产力是提高了……可你注意过没? 是生产力提高了,不是你的待遇提高了。” 黄周周一愣,抬头眨巴着眼睛: “你这话……怎么听起来怪吓人的?” 张修轻叹一声,盯着她,继续问: “我问你,你一个月五千块,冷秋水一个月五万。 你们都涨百分之十,涨的钱一样多吗?” 黄周周低头开始用计算器,“叮”地一下,然后她沉默了。 张修笑了:“那你说,你为啥开心? 你涨了五百,她涨了五千。你很快乐,她更快乐。 这就叫贫富差距的‘温柔陷阱’。 懂了吗?不是让你活不下去,而是让你不舍得反抗。 等你习惯了、安于了、接受了……那你就真完了。” 黄周周咽了口口水,脑子里的海绵都挤出水了: “前辈,你说完这话……是不是该戴假发、穿斗篷,cos一下路易十六?” 张修“啪”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闭嘴,我怕我再说几句就被404了。” 他站起身来,顺了顺袖子,神情忽然认真: “你如果不跑,你孩子可能连地球都出不去。 努力工作吧,笨蛋。 努力赚钱,努力找属于你的‘外星人’。 或许你这一辈子找不到。 但你能为后代留下一个机会——让他们不用再低头找地上的玉米蛋挞,而是能抬头去看星星。 当然,你要是习惯了,也无所谓。 很多人活着,是不需要思考‘为什么’的。 他们只要知道明天几点上班、几号发工资、哪个剧更新、今天喝什么奶茶就行。 这也是一种选择,无关对错。” 黄周周陷入沉思,过了好久才说: “……你说了那么多,有没有一句能让我今晚不失眠?” 张修思索了一下: “有。” “多睡一点,你明天还要被继续压榨。” 黄周周:“……” “你能不能……至少给我打点鸡血?” 张修想了想,点头: “可以,记住。” “你的命不值钱,但你用它做的梦,可以很贵。” 第64章 我不用去找外星人。 下班时分,张修正打算走出公司大门,结果身后一阵熟悉的“哒哒哒”小跑声传来。 “前辈等等我啊!” 他转头,果不其然,黄周周又像只拴不住的哈士奇,蹭了上来。 “说正事啊,苏锦快过生日了,我打算带她出去一日游,景点你熟,有没有推荐的?” 黄周周一听,拍着胸脯道: “农家乐如何?我家就是干这个的!” 张修一愣,脸上的表情像刚喝了口醋: “你不是说你家是种田的吗?” 黄周周一脸理所当然:“农家乐不算种田吗?” 张修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 “是我……孤陋寡闻了,原来现在种田还能开民宿接待城里人泡茶打麻将了……” 黄周周嘿嘿一笑:“我家那边有竹林、有小湖、还能抓鱼呢!” 张修本来是想去泡汤泉的,毕竟能两人窝在热气腾腾的池子里,谈天说地顺便搞点情调。 但听她说得认真,也有些动摇了。 “农家乐也不是不行。” “不过你别想跟着来凑热闹。” 黄周周眼睛一亮:“那你能不能先带我去汤泉!我超想泡的!” 张修果断打断:“我和我女朋友去汤泉,你凑什么热闹?三人汤泉套餐吗?” 黄周周嘟嘴:“小气鬼!活该你未来送孩子上学找不到车位!” 张修懒得理她,一把将她的肩膀转过来: “好了你家在左边,我家在右边,咱俩分道扬镳,人生的轨迹到此分叉。” 黄周周还想反驳,张修已经大步流星消失在路口。 刚走到花店门口,门就“叮铃”一声被撞开。 苏锦像一只蹦起来的兔子,欢快地扑了出来:“阿修!” 张修下意识接住她,揉了揉她的发顶:“等很久啦?” 苏锦摇头,眼睛亮亮的:“我刚收拾完花泥,今天没人来,就在等你。” 张修低头看着她,有一瞬间什么都不想说。 夕阳刚好穿过街道尽头,把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他轻轻笑了一下,嘴角勾起,像是终于找到答案。 他不需要去找什么外星人。 不需要等什么大革命,也不需要和抽象世界硬刚。 只要这个世界里,有苏锦愿意跑着出来接他下班, 那他就已经是被“异星文明高薪聘请”的幸运人类了。 回家的路上,夕阳将影子拉得长长的。 张修忽然侧头,像是随口一问,又像是藏着点什么意味: “苏锦,如果有外星人来找你,说要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你会跟它走吗?” 苏锦歪了歪脑袋,认真想了想,随后点头: “当然会啊!它对我那么好,我为什么不跟它走?” 张修一愣,像是被什么噎了一下,随即笑了笑: “也是哈。” 苏锦又晃了晃脑袋,轻声说: “有没有真的外星人我不知道……但如果外星人是‘很重要的人’的话,那阿修就是我的外星人呀。” 张修脚步顿了一下,嘴角不自觉扬起,眼神里都冒出了光: “你最近是不是偷偷拿我钱报了什么情话补习班?越来越会撩了啊?” 苏锦“嘿嘿”一笑,小跑两步跳到他前面,伸手拉下眼皮做鬼脸: “才没有呢,这些都是真心话!宇宙认证的!” 张修笑着跟上,揉了揉她的发顶: “行,那你报答一下外星人——晚上给我炖个冰糖梨子呗,外星人最近嗓子有点痒。” 苏锦笑着点头:“好啊,我们去前面的水果店买。” 两人并肩走进路口的水果铺,店里坐着个带着围裙的阿姨,和一个年轻女人,衣着素净,气质安静,像是从山里刚下来不久的那种干净。 女人用着有些生疏的普通话招呼二人: “你们买些……什么?” 苏锦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惊讶道: “啊!你是那个……那个客人的女朋友吧?” 女人愣了愣,嘴角轻轻动了一下,最后低声说: “我……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毕竟户口本上写的是‘投靠关系’……” 张修把手搭在苏锦肩膀上,调侃道: “哟,‘投靠关系’啊,这跟我俩也差不多嘛。 给我们挑两个梨子吧,要那种特别甜特别润喉的。” 女人点了点头,动作很细致地挑了几个个头饱满、色泽新鲜的梨,装好袋结账,动作温柔。 买完离开,走在回家的路上,张修一边提着袋子一边问: “你认识她?” 苏锦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笑了: “不认识……但我闻到了‘过去’的味道。” “她的眼神……我懂。” 张修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侧头看着她的侧脸,像是忽然意识到,她真的已经不一样了。 “但她比我以前坚强多了。”苏锦接着说。 张修轻轻将她的手握紧,笑着开口: “你现在能给我炖梨吃,也很坚强啊,笨蛋。” 苏锦抿嘴一笑,眼角的弧度柔和又明亮。 日子走到了这一步,曾经不敢想的未来,如今可以一边走一边笑着说出口了。 而她的外星人,也一直在她身边。 第65章 要找个借口吃蛋糕! 苏锦的生日悄悄临近。 花店里,阳光斜斜地透过窗帘洒进来,苏锦正专心地修剪着一束满天星。 赵念靠在门口,托着下巴看着她,眉毛轻轻挑了挑: “这傻姑娘……不会把自己生日忘了吧?” 她沉思片刻,掂量起该送点什么。 太贵重不行,苏锦容易有压力,太普通又显得不用心。 “嗯……要不送个银手镯?”她喃喃,“简单又不俗气。” 张少轩要是知道肯定会憋不住笑:我媳妇这么有实力!随便送人吃国家饭? 想着想着门铃响了,张修风尘仆仆地来了,像往常一样,准时接她下班。 还没开口,苏锦就像小兔子一样蹿了出来,笑嘻嘻地扑过去: “阿修!!” 张修伸手把她揉进怀里,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工作态度……很不花店。 你这样,赵念不会扣你奖金?” 苏锦嘻嘻一笑:“她今天心情好!” 赵念眯着眼笑了笑:“这傻丫头会忘,但张修是绝不会忘的。” 回家的路上,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张修揉了揉苏锦的脑袋,带着点笑意问: “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苏锦愣了一下,食指顶在下巴上认真思索:“……不知道欸!” 张修:“……” 下一秒,他毫不留情地一弹她脑门:“笨蛋,是你生日啊!” “你连自己的生日都能忘,以后不会连我的也忘了吧?” 苏锦赶紧摆手:“不会不会!阿修的生日我记得——二月二十九号! 阿修是四年才有一次生日的男人,是闰年珍稀物种!” 张修被她这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了,戳了戳她额头: “那你也要记住自己的生日啊,笨蛋。 你要是忘了,等我嘴馋想吃蛋糕了咋办?” 苏锦重重点头:“我记住了!保证每年都给阿修一个借口吃蛋糕!” 张修笑眯了眼,牵着她朝前走:“走,今天先去订蛋糕。” 两人一路说笑着走进街边的甜品店。 店员笑着迎上前:“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想买些什么?” 苏锦趴在透明柜台前,看着一排排漂亮的甜品,眼睛都快亮成灯泡。 张修走到柜台前,低声和店员说话: “我想订个蛋糕,明天要用,来得及吗?” “当然没问题,请问您想要几寸的?是单层还是双层?” “来个双层的,有排面一点。” “好的呢,大概三百块,定制的话可以加字。” “那就写个‘苏锦生日快乐’,明天下午送到这儿。” “好的!” 店员记录好信息,又问了一遍配送地址和时间,确认无误。 张修刚转身,就看到苏锦还在盯着一盒提拉米苏出神,眼神虔诚得像是在看艺术品。 他失笑,走过去拿了那盒提拉米苏,又随手挑了一盒巧克力布朗尼。 “这两样一起结账。” 付款后,他拆开提拉米苏,用勺柄点了点苏锦。 “喂我。” 苏锦抿嘴笑了笑,接过勺子,轻轻挖下一块送到他嘴边。 张修咬下去,点了点头:“嗯,还行,不腻。” 回家路上,苏锦一边吃着提拉米苏,一边听张修给她讲明天的“秘密安排”。 “我不能全告诉你——” “但我能保证,明天的你会笑出小虎牙来。” 苏锦咬着勺子,笑得像是已经预支了明天的快乐。 这次,她不会再忘记自己的生日了。 因为,这一天将会被他记得——比她还牢。 而她,会为了张修能吃蛋糕,而认真的对待! 次日清晨,张修和苏锦坐在下乡的大巴车上,车身一颠一颠震得人肝胆俱裂。 “哐当——哐当——” 张修抱着苏锦的肩膀,表情宛如从山路十八弯下来的白素贞。 终于,大巴车咯吱一声停下。 二人一脚踏进乡镇,伸了个大懒腰,仿佛从地狱返回人间。 不多时,一辆电动三轮车缓缓停在他们面前。 开车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笑容满面的老汉,牙口不齐,说话却精神抖擞: “你是张修吧?” 张修一愣:“我就是……您是?” “我是周周她爸,上车上车,黄丫头让我来接你们。” 老汉乐呵呵地招手,声音清亮。 车兜里就是货兜,中间放着两张塑料板凳。 坐上去能听见屁股和塑料对话的“咯吱”声。 张修一边扶着苏锦,一边递水:“快喝口压压惊。” “我以为是黄周周来接我们。”他笑着和老汉搭话。 黄父一边踩油门一边笑:“那孩子啊,野的嘞!” “天天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等会你们去楼上收拾她!” 张修一乐:“随和开明的父母,出产抽象一号产品——有道理。” 车行缓慢,沿途是晨雾缭绕的乡间道路,田地边稻香弥漫,偶尔能看见晨练的村狗在打哈欠。 张修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苏锦脑袋: “怎么样?这空气,纯天然,0污染。” 苏锦点点头,眼里带着亮晶晶的兴奋:“……好闻。” 电三轮停在一座看起来略有年头但很整洁的农家乐前,门口的鸡在打鸣,狗在伸懒腰,一切都带着浓浓的“放假味”。 黄父跳下车:“你们上去吧,小周在楼上闹腾,她妈给你们铺床呢。” “好嘞!”张修招呼着苏锦一同上楼。 结果刚一上去,眼前的画面就让两人愣住了: 黄周周撇着舌头,趴在窗边,手里拿着个弹弓,眼睛里透着兴奋的光。 “嘘!”她朝他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张修凑过去一看,楼下有几个壮汉正在墙角……解决人生大事。 “喂喂喂——你拿弹弓干啥?” “你看那人!又在墙根撒尿!你不觉得很恶心吗?我要为民除害!” 说着,“嗖”一声,橡皮筋弹出,小石子准确无误命中目标。 那人一个哆嗦,立刻开始四下张望,嘴里还骂骂咧咧: “哪个龟儿子打老子?!” 黄周周立刻把弹弓藏进袖口,拖着苏锦和张修躲到窗边: “快快快!低头低头!” 张修满脸复杂地看着她:“你……这就是你说的‘农家乐体验’?你带我来打地头人屁股来了?” 黄周周一脸理直气壮:“他们随地大小便我就不能制裁一下?我这是乡村净化守护者,懂不懂?对不对啊小锦?” 苏锦一时间嘴角抽了抽,小声说:“……我……我不太确定……” 张修叹了口气:“你爸妈知道你在楼上干这个吗?” “知道啊。”黄周周得意地一笑,“我妈说我眼神准,让我去当兵。” 张修:“……” “我们还是下去吃个早饭吧,趁那几个人没抓到我们。” 第66章 你叫我来抓蛐蛐啊? 吃完早饭,张修和苏锦坐在院子里伸着懒腰。 阳光洒在瓦檐上,鸡在一旁优哉游哉地踱步,一切看起来悠闲又美好。 直到黄周周冲了出来。 她手里挥舞着一个塑料网兜,气势汹汹: “走走走!今天的第一个项目,咱们去——抓蛐蛐!!” 张修差点一口热豆浆喷出来:“你说啥玩意儿?!” “抓蛐蛐啊!”黄周周两眼放光,像是在说什么人生大事。 张修一脸懵逼:“哈???” 他快步跟上,一把拎住黄周周的衣领: “你等等!我是来给苏锦过生日的。 结果你让我陪你抓蛐蛐?你家不是有竹林吗?我们去踏幽啊! 你家不是有池塘吗?咱们去钓个鱼也成啊! 你让我抓蛐蛐?? 你要不让我把你天灵盖掀开瞧瞧,那里面到底是豆腐脑还是棉花糖?” 黄周周撇了撇嘴,委屈得很: “你这城里人啊,根本就不懂我这种‘乡根’里的快乐! 小时候我一抓就是一整天,抓完跟邻村的娃斗蛐蛐,斗完还能炫耀一星期!那才叫童年!” 张修无语扶额:“你连上班都觉得有趣,还有什么在你眼里是不有趣的?” “……地铁挤不上车那会儿。” “……你赢了。” “那你搁这儿别动啊,待会我抓到大将军你别来讨好!” 黄周周不再理他,一把拉住苏锦: “走啦!咱们去田边抓蛐蛐,保准你乐开花!” 苏锦被拉着跑,裙角飞扬,笑得有些喘不过气: “蛐蛐……长什么样啊?” “就是会唱歌的甲壳虫,长得小小的,腿很长,声音贼大!晚上叫得你睡不着觉的那种!” 张修叹了口气,拿着一瓶防蚊喷雾跟在后头,一边碎碎念: “我求求你俩,穿着裙子在玉米地乱跑,不怕草割腿、不怕蚊子叮? 到时候一个个被咬成火腿肠限量版,我还得背回去。” 三人一路跑到田边,终于站在一片金黄的玉米地前。 黄周周兴致勃勃,弓着腰四处寻找: “我记得小时候这儿超多的,咋现在……一只都没见着?” 苏锦也蹲着东张西望,小声猜测:“难道是……工业污染?” 张修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工业个鬼啦! 蟋蟀晚上才出来好吗!白天都窝在洞里睡觉,你早上来抓,你抓空气呢?” 黄周周张大嘴巴,震惊脸:“啥?你说真的??” 张修一边往她俩腿上喷防蚊液,一边举起水壶: “你们两个一个网兜一个小花裙,光找不动脑子能找到鬼啊? 想抓蛐蛐得找洞,然后拿水灌进去,它们才会被‘请’出来。” 黄周周惊为天人地看着他: “我靠……你居然知道怎么灌蛐蛐洞,你不是城里人吗?” 张修笑了笑没说话,他在孤儿院长大,小时候什么玩具都没有。 黄州这家伙就天天拉着他去抓蛐蛐,慢慢的就知道该怎么抓了。 苏锦在一旁已经笑弯了腰,小声地说: “阿修今天……好像特别像个昆虫学教授。” 张修扬了扬手里的水壶:“来——各位同学,请拿起你们手中的‘灌虫神器’,我们开始今天的田野考察实践啦——目标,一只叫“自由”的蛐蛐!” 黄周周举起网兜:“收到!今天咱就抓它个风声鹤唳虫鸣绝响!” 玉米地里,三个身影东倒西歪地穿梭而过,伴随着水花四溅、惊叫声四起,还有不时传出的笑声与虫儿的鸣声。 这场“乡村欢乐抓虫大作战”——就这么正式拉开了帷幕。 随着一瓶瓶水灌下去,一只只蟋蟀被“请”出了家门。 苏锦的小盒子里七八只活蹦乱跳,黄周周那边却只有三只在划水。 张修呢?压根没怎么认真抓,反倒一只大螳螂优雅地飞到了他手上,就跟认亲似的。 黄周周气鼓鼓地回到农家乐,一边找纸箱一边哼哼唧唧: “行啊,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乡根里的童年战斗法则!” 纸盒就地一放,三人围坐,正式进入——蛐蛐斗兽场。 “比赛采取三局两胜制,三对三公平车轮战!”黄周周一本正经宣布赛制。 她小心翼翼地将一只蟋蟀放进场地,念念有词: “去吧,我的神威无敌·黄天·征西大将军·讨寇总司令·兼左部侍郎·常务主任!” 张修嘴角一抽:“你这头衔都跨时代了啊!古代、近代、民国都安排上了。” 苏锦也笑了,把一只最大的蟋蟀放进去:“加油,大黄!” 张修清了清嗓子,手一抬:“那我就……开门放蟀!” 挡板一揭,两只蟋蟀互相打量了一下,然后就开始上手了,哦不,上腿。 因为南方气候潮湿,这边的蟋蟀个头都不小,每一次撞击都“哒哒哒”像开枪似的。 苏锦的大黄一开始就把对面按在地上输出,黄周周那只一脸“我想回家”的表情,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黄周周急得跺脚:“上啊!你这个怯战蜥蜴,再不动我就罢你官了!” 突然——张修肩膀上的那只大螳螂忽然振翅飞起。 一双镰刀轻轻一勾,黄周周的蟋蟀瞬间被擒住! 然后,就开始了自然法则下的——捕食现场。 “啊啊啊啊啊!!!!我的大将军!!!” 黄周周抱头尖叫。 “神威大将军快使用硬化!用铠甲反弹!” 张修:“……你搁这玩宝可梦呢?” “那我放十字剪了啊。”他说着摆了个姿势。 苏锦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 黄周周已经扑到苏锦怀里,抱着她哭唧唧: “不公平!前辈欺负我!小锦你替我报仇!” 苏锦笑着从盒子里挑了一只,递给黄周周: “给你一只新的,要继续打吗?” 黄周周立马眉开眼笑,整个人又跟个精神病一样活跃起来: “你对我太好了!看我这波回马枪——前辈,准备迎战吧!” 随着两只蟋蟀被放进纸盒,它们还没碰面,大螳螂一个俯冲……又吃了。 “???” 黄周周当场跪地发癫,仰天长啸: “啊啊啊——!!不!!!!” 这时黄妈从厨房出来,手里一把锅铲,照着黄周周后脑勺就是一下。 “吵吵什么!还斗蛐蛐呢,吃饭了,快给我去洗手!” 黄周周捂着脑袋一边走一边碎碎念: “你老打我脑袋,我会变笨的……” 黄妈斜了她一眼,语气平静:“你还有变笨的余地?” 黄周周:“……” 张修和苏锦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