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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分别在即,薛赜礼落了泪。

作者:狮子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团姐儿满两月时,唐氏给亲戚们送去请帖,请他们过府游玩一日。


    亲戚们瞧出唐氏对孙女的看重,纷纷对其赞不绝口,夸得唐氏眉开眼笑。


    只是二房的人却没有登门来庆贺,让唐氏有些不高兴。


    分家之后,二房特意挑了个城西的宅邸住着,那架势,仿佛是要离薛国公府远远的才好。


    唐氏下了帖子请他们来吃席,邹氏却称病不出,二老爷也只让个小厮替他出面回绝。


    “虽说分了家,可咱们到底还是一家人,二房的那些阴谋诡计我也都不放在眼里了,他们居然要先和我们撇清关系。”


    唐氏被气的不轻,甚至都在苏莞丝跟前吐槽了起来。


    苏莞丝闻言也顺着她的话说道:“婆母别生气,世态炎凉就是如此,夫君早猜到了二叔和二叔母会如此行事。”


    这样一来,唐氏也想起自己此番寄出去的名帖。


    其中也请了不少世家大族的贵妇小姐们。


    可她们都以各种名义推辞着不来。


    唐氏恍然大悟:“原来她们说的家中有事都是推辞之语。”


    苏莞丝哂笑着点点头,道:“母亲还不知晓外头的形势吧,陛下在朝堂上大大地申斥了夫君,还将夫君贬去了候马监,如今京城的世家大族自然对我们避如蛇蝎。”


    唐氏听了这话,一时受不住此等打击,险些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幸而一旁的苏莞丝正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她,若唐氏有个万一,她即刻会传唤府医来为她诊治。


    外头风大浪大,旁人对他们恶意凛然。


    一家人自该风雨同舟,不可在此时伤了谁的身子。


    一番安慰,唐氏终于将堵在心口的那股气给顺了下来。


    她不懂朝政之事,只问苏莞丝:“赜礼办公事时一向细心谨慎,怎么会好端端地受了训斥?陛下可是真的动了气?那他还会不会将薛国公的爵位赐给赜礼?”


    苏莞丝无奈一笑道:“儿媳也不知晓呢。如今是多事之秋,咱们反而不能乱了阵脚,既不能让外人耻笑了去,也不能让夫君担心。”


    唐氏点点头,隐隐有唯苏莞丝之话是从的意思。


    红茹在旁静静注视着,回松柏院后,便笑着说道:“我瞧着咱们夫人在府里的地位是越来越高了,太太不作妖,咱们的日子可谓是十分舒心。”


    红雨也笑:“谁说不是呢,还得我们夫人有耐心,才能守得住富贵、稳得住权势。”


    苏莞丝算账算到一半,抬起头打量着两个丫鬟,道:“今日你们俩倒像是一对说书先生一般,捧哏着要将我夸到天上去了。”


    “夫人本就好,还不许奴婢们说了吗?”


    主仆们说笑几句,外间传来婆子的通传声。


    “夫人,西街头那里的媒婆上门求见。”


    话音甫落,红茹与红雨立时羞红了脸颊。


    苏莞丝笑得甜美,“春暖花开了,也该谈一谈你们的婚事了。”


    两个丫鬟忍着羞躲到了外头去,苏莞丝高声道:“快去换好衣衫,随我去正屋见见媒婆。”


    没想到,等主仆三人赶去正屋后,那媒婆却歉然着说道:“今日来,有个坏消息要告诉夫人。”


    苏莞丝一下子就冷了脸。


    那媒婆硬着头皮道:“张屠户的母亲说红雨姑娘与她家儿子今年八字犯凶,最好拖过明年再成婚。”


    红雨脸色煞白,眸子里的柔情蜜语化作了不敢置信的委屈。


    苏莞丝已冷笑道:“从前不提八字犯冲,偏要等夫君被贬后提起,又怕夫君熬过贬谪后起复,所以只想将婚事拖到明年,看看到时我们薛国公府能不能恢复往日荣光。”


    媒婆低着头不敢应话。


    苏莞丝爱怜地瞥了眼红雨,心内叹息不已,只道:“你且回去将利害关系与张家人说清楚,我们薛国公府不是任他们随意挑件的门户……”


    “夫人。”红雨红着眼眶,开口道:“奴婢不嫁了就是了,这样爱慕虚荣、捧高踩低的人家,嫁过去也只会受苦。”


    红茹也道:“这话没错,张家人这么做当真可耻。”


    闹到夜间薛赜礼回府,他听闻此事,只道:“你也劝劝红茹,张家人不行,京城里还有许多好人家在等着她呢。”


    他去候马监当了几日的差,浑身上下都是泥泞与马儿草料的味道。


    因怕熏着苏莞丝,他还先去净室里洗了个澡。


    用晚膳的时候,苏莞丝见他眉眼舒朗,只道:“夫君似乎很喜欢马匹?被陛下贬去了候马监,倒要比从前瞧着更开心些。”


    的确,此时此刻薛赜礼的俊容里非但没有被贬谪的痛苦,还有些志得意满的欢喜。


    他道:“不怕你笑,与那些马儿待在一起,倒要比和人勾心斗角来的松快多了。”


    这下苏莞丝也忍不住赞他:“夫君也是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富贵的人。”


    红茹听了这话,在旁“噗嗤”一笑。


    薛赜礼瞥了主仆两人一眼,道:“若我们薛国公府当真没落了,你该如何是好?”


    这话似是真心,又似是玩笑,只是薛赜礼的话语里透出几分殷切的盼望来。


    苏莞丝听后笑而不语,反而薛赜礼道:“夫君觉得呢?”


    薛赜礼收回目光,神色很是真挚:“我不会让你和团姐儿吃苦的,若真有那么一日,我也不希望自己拖累你。你若选择离开,也是我的过错。”


    红茹在旁听得感动连连,苏莞丝却敛下清浅眉目,低头吃起了菜肴。


    薛赜礼倒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


    用晚膳,夫妻两人照例去内花园里散步,再去陪团姐儿玩闹一番。


    夜间安寝,薛赜礼躺在床榻上翻阅兵书,一时想到七皇子如今的处境,眉头不由地拧成一团。


    就在这时,苏莞丝着寝衣躺了下来。


    吹灭了烛火,薛赜礼也放下了古籍。


    正要闭眼安睡的时候,忽而听得身后的女子轻轻柔柔地话语传到了他的耳畔。


    苏莞丝说:“妾身虽爱权势富贵,更想一家人团团圆圆。”


    *


    薛赜礼被贬去了候马监不久,二房的人就与薛国公府彻底断了联系。


    听薛赜礼说,二叔跟着康王兴风作浪,甚至将城西的家宅当做了康王联络臣子的据点,行事肆无忌惮。


    另一边,薛赜礼被陛下“厌弃”之后,太子也被他连累着惹了陛下的不喜。


    “自我去伺候马匹开始,太子也不大爱搭理我了。”薛赜礼道。


    苏莞丝惊诧:“怎会如此?”


    “还不是因为我那二叔,太子疑心重,就怕我和二叔一样都效忠于康王,因此一些重要的事都不肯让我去做。”


    苏莞丝听后颇为无奈,只道:“也不知这是好是坏了。”


    “祸福所依,如今我们薛国公府明面上瞧着落魄了,却也能借此瞧出亲戚们的真心来,也算好事。”


    薛赜礼有这样乐观的心态,倒让苏莞丝惊讶着赞叹。


    “夫君的心态是越来越好了。”


    薛赜礼反笑着:“都是从你这儿学来的,遇事何必慌乱,人就如杂草般坚韧不息,往好处想就是了。”


    是以薛国公府在外人眼里虽是乱糟糟的一团,可内宅里的日子依旧安稳富足。


    约莫一个月后,皇帝这强弩之末的身子已撑到了极点。


    他强撑着上朝,申斥了太子,责骂了康王,最后还将薛赜礼贬去燕州一带。


    燕州虽然离京城不远,可来回也需要好几日的功夫。


    这时,七皇子又出言为薛赜礼说话。


    陛下这才允他在京城待着,只是连候马监的职位都保不住了,只能去守城门。


    山雨欲来,薛赜礼打算安顿好唐氏与苏莞丝。


    思来想去,他决意还是让她们去老宅里避避风头。


    唐氏怎么可肯去,如今薛赜礼在京城内腹背受敌,还要被皇帝所忌惮,她们若不能陪伴在侧,心里怎能安心?


    薛赜礼却说:“母亲放心,儿子一定照顾好自己。只是您和丝丝、团姐儿的性命最是要紧,若京城之中出了什么乱子,儿子分身乏术,护不住你们才最糟糕。”


    唐氏还不肯,苏莞丝用团姐儿为理由劝说了她一番,她这才答应了下来。


    没几日,在京城彻底混乱下来之前,薛赜礼便将亲人们送去了岷阳老宅。


    岷阳比燕州还要偏僻些,哪怕京城出了大乱子,也波及不到岷阳。


    如此,薛赜礼才能安心追随七皇子,在这朝代更迭之中忠君护主。


    只是与亲人分别在即。


    他难免落寞伤心。


    苏莞丝一边在收拾着行李,一边听奶娘们说薛赜礼晨起后陪着团姐儿玩了许久,事事体贴细心,连她们这些奶娘们都插不进去手。


    听了这话,苏莞丝便走到支摘窗旁,觑见庭院里日色朗朗的景象。


    薛赜礼正抱着团姐儿在秋千上晒太阳。


    这秋千还是去岁冬日他亲手所做,两侧木架上还植了许多紫藤花。


    春风潺潺,拂得紫藤花花枝招展的,薛赜礼就抱着女儿端坐其中,只是静静抱着,什么话都没有多说。


    如此静谧安宁的景象,苏莞丝看在眼里,却察觉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哀伤出来。


    分别在即,住惯了这春日里鸟语花香的松柏院,她心里也有淡淡的不舍。


    夜里,奶娘们将团姐儿抱去了厢屋。


    红茹与红雨也各自睡下。


    薛赜礼碎碎念般地讲述着心里的担忧。


    “路上若是不舒服,就让车夫停下来休整几日,总之岷阳不算远,不必着急忙慌的。”


    “团姐儿还小,你身子也弱,若是吃的不习惯,就让红茹她们多做些爱吃的糕点备着,如今这种天气,放久些也不会吃坏肚子。”


    “这路途上兴许会遇到不怀好意之人,我知晓你会用匕首,可除了匕首外暗器你也能学一学。”


    哪怕是千叮咛万嘱咐,薛赜礼犹觉得不够,心里担心得厉害。


    苏莞丝见状便笑道:“夫君这么担心,不如妾身和团姐儿还是留在京城陪着您吧。”


    “不行。”薛赜礼白着脸摇了摇头,道:“我知晓你心里有成算,遇到事情也沉静稳重,不过是白唠叨两句而已。”


    苏莞丝偏着头仔细打量他两眼,心里有些疑惑,却还是应了下来。


    夜里,薛赜礼抱着她入眠,薄唇紧贴着她的脖颈。


    晨起后,苏莞丝整理床铺的时候,竟发现薛赜礼的枕头上布满些泪痕。


    她诧异不已,震颤得久久不曾回神。


    最让苏莞丝想不明白的是,既然薛赜礼这般舍不得她,为何又执意让她们去岷阳老宅避避风头呢?


    按照薛赜礼所说,京城内虽有些危险,却没有危险到无法待下去的地步。


    除非,薛赜礼隐瞒了她些什么,京城内的危险远超她想象。


    日子一晃到了离别的时候。


    唐氏虽万般不舍,也在哭红了双眼后上了马车。


    薛赜礼含笑着目送苏莞丝,那笑容爽朗得就仿佛那夜的泪痕只是苏莞丝在做梦一般。


    唐氏已上了马车,他便倾身上前吻了吻苏莞丝的唇,又故作轻松地说道:“等京城的事一了,我就回岷阳与你们团聚。”


    “丝丝,一路平安。”他俯身在苏莞丝耳畔说道。


    苏莞丝点点头,坐上马车后,便让红茹搜寻起了书信一类的东西。


    “前几日我已经拷问过冬儿了,他说夫君没有给他留下什么信件。”


    苏莞丝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便开始搜寻马车里的大小物件。


    “什么书信?”红茹与红雨一齐发问道。


    苏莞丝来不及解释,只道:“你们不觉得夫君有些反常吗?我猜会不会是京城里出了大乱子,他才执意要将我们送回岷阳?若真是如此,以他的性子,定会留下一封信交代一番才是。”


    可冬儿说他那里没有信件。


    那么薛赜礼只可能将信件藏在了马车上。


    马车行驶了大半个时辰,苏莞丝等人都没有搜寻到信件的半点身影。


    她便道:“难道是我想多了?”


    红茹打开食盒,想服侍苏莞丝吃糕点,可一打开,却在食盒顶端瞧见了一封信件。


    苏莞丝忙接过了信件,叹道:“夫君竟将信件藏在了食盒里。”


    这食盒里的糕点,是晨起时她亲眼看着红茹与红雨装进去的,自然不会想到薛赜礼在这之中放了信件。


    偏偏她要等有些饿了才会打开食盒。


    此时的马车已经离开了京畿一带。


    苏莞丝都顾不上吃糕点,这便打开了信件。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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