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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花园歌舞剧院。
全世界所有舞者梦寐以求的顶尖舞台。
观众席第一排,金挽月坐在正中间,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上的那个纤细柔软,行姿流畅似水的身影。
“那张是新面孔,以前没见过。”
旁边西装革履的精英男人突然低声,噙着笑,用法语说道:
“金女士,你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那是你的学生?”
金挽月视线不动,仍锁住那道身影,只淡应,“嗯。”
“难怪,和你年轻时的风采那么像。”
金挽月眸色闪了闪,未作回应。
最后一个动作完美落下。
姜瓷谢幕鞠躬。
在后台换回常服,出来时,一个东方面孔的青年男人走到她跟前,笑容得体审视绅士。
“姜小姐,您好。”
姜瓷:“你认识我?”
男人微笑:“姜小姐是近十年来唯一登上皇家花园歌舞剧院的中国人,您跳舞的视频,早在国内传疯了,我自然是久仰姜小姐大名。”
姜瓷哦了一声,扭头提步要走。
“姜小姐有没有回国发展的考虑?我是经济公司的经纪人,这是我的名片。”
男人顺手递过来一张烫金字体的名片。
姜瓷淡看了一眼,没什么情绪,眉眼间尽是疏离冷淡。
葱白手指收下名片。
“我会了解。”她模棱两可道。
旋即提步,往出口方向走。
男人视线随过去,方才舞台表演时女人挽起的发丝散开,海藻般披散在纤细笔直的后背,发尾轻抵腰际,细腰玲珑,不足盈盈一握。
长裙垂至膝盖以下,小腿处的肌肤若隐若现。
白皙而有力量。
姜瓷走到歌舞剧院门口,金挽月正在外面等她,温婉笑容里尽是骄傲开心。
“小瓷!”
她朝她温柔地挥挥手。
方才还浮在眼底的冷淡悉数退去,姜瓷乌黑眸子浮上浅淡的笑意。
“金老师。”
她走过去,和金挽月轻抱了下。
“我在台上,好紧张。”
话是这么说,可眉眼间的从容却半分不显怯意。
金挽月瞧着姜瓷干净瓷白的脸蛋,和三年前没多大变化的容貌,可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姜瓷,也确实不一样了。
少了稚嫩,多了成熟。
也多了几分疏离的淡漠。
唯独笑起来的时候,能看出些微温软。
不多,要仔细瞧,才能看出。
金挽月开着车,路口突然一辆车冲出来,金挽月反应快,踩了急刹车,姜瓷身子因惯性前倾,方才随意扔在衣兜里的名片飘落了出来。
金挽月瞥见,诧异,“这家经纪公司来找你了?”
“嗯。”
姜瓷应声,兴致却不高。
金挽月:“这家经纪公司我听说过,是大名鼎鼎的合创旗下的。”
姜瓷神色淡淡,并不太在意,“是吗。”
“合创两年前完成C轮融资,当时估值也才五个亿,短短两年,最新估值已经超百亿。”金挽月感叹道,“听说这公司老板,也不到三十,年轻有为,前段时间华尔街日报还进行了专访,刊登上去的照片,帅得人神共愤的。”
“金老师,你就在前面放我下去吧。”
姜瓷突然看向她,带着浅淡笑意。
“我想吹会儿风,走回去。”
金挽月微愣了下,很快在路边停下。
姜瓷下车,迎着傍晚的晚风,缓步走回家。
她住的还是三年前那间房子。
那房子地段很好,当时她还奇怪,这么好的房子怎么会租金那么便宜,直到有一次发现是江然那边多给了房租,至于为什么,江然倒是没隐瞒,说是那位安排的。
姜瓷那会儿,进行了不少巡演,全球各地都跑过,已经小有名气。
她没多说一个字,只把少交的房租全部补给江然。
“帮我转告宋寒洲,不用做多余的事,我不需要。”
那是这三年里,唯一的一次,她主动提到那个人的名字。
两个人的分开看上去像是一张纸被撕开那样简单,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很多个深夜里,她都会翻来覆去地回想着当年到底该怎么做,才不会和他走到这一步。
她知道这些假设都没什么用,可她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他。
直到陆陆续续在世界各大金融媒体,看见他的名字,宋寒洲三个字,名声大振。
姜瓷彻底意识到,没有自己的宋寒洲,过得比以前更辉煌灿烂。
那些当初分开时,他说的那些话,都成了现实。
而那些她牵肠挂肚反复琢磨的如果,对比着宋寒洲的成功,像是个笑话,嘲笑着她的自作多情。
于是将这个人,彻底从自己生活中屏蔽掉。
只偶尔会像金挽月今天提起那般,听别人说起,合创的老板,是多么传奇之类的话。
但也只限于此。
姜瓷不会多问,也不会再特意去了解他,只努力认真地过好自己的人生。
回到家。
姜瓷洗了个澡,坐到电脑前,打开游戏。
她平日除了跳舞,和必要的社交,独自在家的娱乐活动除了在召唤师峡谷闷头刷野就是在嚎哭深渊大杀四方。
本来习惯性地准备直接匹配时,右侧好友列表亮着的一个人,吸引了姜瓷注意力。
藤井树。
看见这个名字,姜瓷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若非今天看见,她甚至快忘了这个人。
藤井树正在游戏中。
姜瓷便开了一把大乱斗,二十分钟出来,正好看见藤井树也出来了。
姜瓷:来?
藤井树那头沉默一分钟,才说:梁朝伟?
姜瓷:……
她之前一心扑在舞蹈上,没时间也没心情玩游戏,直到年初巡演结束,又得到去皇家花园歌舞剧院表演的机会,才把游戏重新下回来。
结果一上线,自己原来那宋寒洲王八蛋六个字的名字大喇喇地摆在眼前。
别提有多扎心了。
姜瓷便随便把名字改成了梁朝伟。
藤井树不知道是不是去翻了战绩,不等姜瓷回话,才又发来一句: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