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沈鱼和几个千金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就有男士过来‘打搅’,都是冲她来的,这个想认识一下,那个想认识一下,她有点不耐烦,可又不好撂脸色,只能耐着性子应付。
“要不要赌一把?”楼上,冯扬看到这一幕,问其他人。
陆嚣:“赌什么?”
冯扬:“赌咱们的美人鱼公主什么时候发脾气。”
陆嚣的视线转向晏深和江则序。
这两人一直在看沈鱼,前者一贯的冷脸,后者一贯的温和,看似对别人搭讪沈鱼的事没反应,实际内心如何,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晏深在想什么,他在后悔,给沈鱼准备这身礼服,本意是不想让她太过打眼,以免被人惦记。
结果在一众庸脂俗粉中,素净的脱颖而出。
真烦!
江则序不烦,他笑道:“小鱼从小就招人喜欢。”
“喜欢鱼儿妹妹的人太多了,以后序哥都不知道给她挑谁当老公了。”有人开玩笑。
“反正不挑你们。”江则序也一副玩笑的口吻。
“呵。”晏深嗤笑:“说的你有资格替她挑似的,爸妈没死呢吧。”
一句话就把火药味拉起来了。
众人喝酒的动作都是一顿。
“倒是还活着,但我想小鱼应该跟我更亲。”江则序温和的阐述事实。
晏深看向他。
两人对视,空气中的火药味更浓了。
须臾,晏深不知想到了什么,倏地勾唇:“是跟你亲,听说她今天过来,就是专门给你挑老婆的。”
江则序温和的眼睛里出现一丝龟裂。
晏深捕捉到了,唇角的弧度勾的更深,搁下酒杯起身:“你们随意。”
他下了楼,从楼梯后面的走廊穿出去,拿出手机敲了几下。
叮咚。
沈鱼手机响了一下,她对刚来搭讪的男士说了声抱歉,从手包里翻出手机查看。
债主:出来。
沈鱼熄灭屏幕,对男士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男士:“没关系,沈小姐请便。”
沈鱼从刚才进来的后门出去,微信问晏深:你在哪里?
债主:直走右拐,花房。
沈鱼按照指引找过去,推开花房的门,在一排排花架子后面找到了晏深。
他今天穿的正式,竖条纹的酒蓝色西装,配斜纹银灰色领带,没什么正形的窝在单人沙发里,有种禁欲的放荡。
“过来。”他撩起眼皮看她。
沈鱼走过去,还没靠近,男人已伸长胳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坐到他腿上,另一只胳膊从后面环抱住她的腰。
“别弄乱我的发型。”沈鱼不太敢动。
晏深看了眼她的发型,为了搭配衣服,她今天梳了个新中式的发型,长发一半在耳后用簪子固定,一半垂落在侧边,很古典,也很温柔漂亮。
“这件衣服不好看。”他说。
沈鱼:“不是你选的吗?”
晏深:“当时眼瞎了。”
不如选个俗气的礼服。
“你怎么还骂自己。”沈鱼好笑。
晏深轻哼,捏她的脸:“谁叫你长这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一堆苍蝇围着你转,看着烦。”
沈鱼恍然,给他顺毛:“我都婉拒了,连微信都没加,不信你检查。”
晏深捉住她要拿手机的手,还是不太高兴:“你为什么不发脾气,叫他们滚。”
“那也太不礼貌了,多给小舅舅丢人,我是来给他相看老婆的,怎么能拖他后腿。”沈鱼道。
晏深很烦别人在沈鱼身上贴江则序的标签,好像沈鱼是江则序的所有物,她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他。
可沈鱼不给他名分,他连往她身上贴标签的资格都没有。
晏深更烦了,把她的脸压向自己,凶狠的吻上去。
沈鱼怕弄乱了衣服头发,不敢反抗,乖顺的放他进攻。
晏深亲了一会消气不少,放开她的时候还贴心的帮她整理头发。
沈鱼也拿出湿纸巾,给他擦掉嘴唇沾染到的口红,随后又补上自己嘴上流失的色彩。
刚把口红装回包里,手腕又被男人拉过去,套进来一支白玉镯。
沈鱼识货,一眼就看出白玉镯价值不菲,她没说不要,摸了一下:“真漂亮。”
“这是暖玉,你体寒,戴着吧,别摘掉。”晏深放下她的手,扶着她的腰让她站起来。
“好,我一定小心不磕碎。”沈鱼站稳。
晏深:“一支破镯子,没你重要,遇到什么事,你给我把自己保护好。”
沈鱼哦了声,试探着问:“那我回去了?”
晏深:“回吧。”
他摸出烟盒,沈鱼就把‘我先回你等一会’这句话咽回去,挥挥手先出去了。
沈鱼再次从后门进去,迎面走来两名佣人,走路的时候低头交耳。
“夫人特意举办这场宴会,就是想挑个儿媳妇,这深少爷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外面找找吧。”
两人光顾着说话,差点撞上了人,忙不迭的刹车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沈鱼摇摇头,侧身让她们先过。
佣人们哪敢让客人让路,也赶紧侧身请她先过:“您先请。”
沈鱼点头先走,不知是不是宴会厅里开了冷气的缘故,她总觉得白玉镯有点凉,丝丝缕缕的冷气钻进皮肤下面。
想摘掉。
再想想晏深的脾气,又放弃。
“没必要惹他生气,等他有了未婚妻,就会主动结束这段关系。”
她走了一会,宴会厅的气氛更热闹了,本来泾渭分明的年轻男女,这会或两两交谈,或三三两两的说笑,已然有了‘相亲宴’的意思。
沈鱼看到江则序身边也有人,她就没过去打扰,拿了杯果汁偏居一偶,偷偷观察江则序那边的情况。
“一个人躲这里干什么?”林斯让从她背后的方向过来。
沈鱼回头看他一眼,没说话又把视线转回来,继续观察江则序。
林斯让嗤笑:“偷窥狂。”
沈鱼:“又没偷窥你。”
林斯让吵架是吵不过她的,呼出一口气坐下来:“我们能不能别一见面就吵架。”
“不好好说话的是你吧。”沈鱼白他一眼。
“我跟你道歉。”林斯让让步。
沈鱼点头:“我接受了,你忙你的去吧。”
林斯让:“我又不是主人,没什么要忙的。”
“怎么会。”沈鱼随手一划拉:“这么多千金呢,你就一个也没看上?”
“这不正聊着呢。”林斯让笑看她。
神经。
沈鱼不接这话,转走视线,胳膊驾到沙发背上,下巴压上去,另一只手摩挲着白玉镯。
林斯让眼神黯了黯,几秒后才又说话:“你知道晏夫人在为晏深挑选未婚妻吗?”
沈鱼摩挲白玉镯的手顿了顿,声音无波无澜:“知道。”
林斯让:“你不生气?”
“我气什么?”沈鱼歪过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林斯让:“你们不是在谈恋爱?”
沈鱼摇头。
林斯让黯淡的眼神再次亮起,看着她笑。
分明是他单方面笑,落到沈悦眼睛,就是两人有说有笑,举止亲密。
“林斯让都跟她退婚了,她怎么还缠着他?”沈悦身边都是跟她处的好的姐妹。
沈悦难堪的道:“小鱼她、她一向这样随心所欲。”
“你别替她遮掩了,我们都知道了,她自己不愿意住家里,还不让你住,你现在住的地方又吵又小,瞧你脸色差的。”
“她就是天生坏种,见不得你舒服。”
“真想教训教训她。”
“当然要教训她。”苏昭雪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放下酒杯就朝沈鱼走了过去。
其他人一见有好戏看,赶紧都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