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节省时间,从栏杆翻了两次很快就下到了一楼。夏烛根本没有时间去细想,墙壁上的指示也许是个陷阱。当她考虑到这一层的时候,人已经冲出了楼道。
医院的楼层结构是相似的,所以夏烛只是来到了位于一层的相同走廊。看清眼前场景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剧烈撞击在胸口,忍不住想要张开嘴巴大口喘息。
但她没有给自己惊吓过度的反应时间,指关节发出收缩的信号,握紧小剑冲了过去,为已经满脸鲜血的嬴犽挡下了怪物的一击。
这一层也有一只缝合怪。
但比她已经解决掉的那只大了不止几倍。
身躯像一团腐肉般挤在走廊中,所有的氧气似乎都被它吸了去,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已经在前一轮的进攻中损耗大半,光线暗淡,满地鲜血无法分清是谁的。
夏烛快速地朝墙角看了一眼,受伤的风枫正躺在风眠的怀里,她察觉到了夏烛的视线,努力抬起一只手竖起了大拇指,尽管勾起嘴角会牵扯伤口,风枫还是对她亮出了一排牙齿,笑得勉强,但又令人安心。
她收回视线,远处被暂时击退的怪物又和姬无愁缠斗了起来。而跟着她下楼的赢惑才闲庭信步地走出楼道口。
“这次得帮忙了吧。”话说出口,夏烛自己都愣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对赢惑说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好在后者并没有觉得稀奇,反而耸了耸肩接过了她的话头。
“勉强吧,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
夏烛也不再理他几个纵身掠至姬无愁身边和她并肩。
“相力…”姬无愁的情况也不算好,她的胳膊也许骨折了,右手以一种奇怪的软绵绵的形态垂在身侧,另一手里只握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防锤,见到夏烛,她吃力地想告诉她相力消失的消息。
“我知道。”夏烛快速回应了姬无愁,“没关系。”她知道没有了相力这些不明官多少会没有底气,但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时间留给她们害怕了。这只身型巨大的怪物,比三楼的那只难缠太多,否则也不会伤了风枫和嬴犽。
虽然嘴上说着没关系,但其实夏烛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也许是平时太过于依赖愈合能力,所以每一次战斗她都是带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莽劲冲在前头。可是这一次,如果被打碎了骨头趴在地上,也许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那个场面有些凄惨,夏烛停止了想象。
缝合怪身形巨大,但动作并不迟钝,就连弱点更多的后背也从节节凸起的脊椎后甩出一条巨型老鼠一样的肉尾巴。夏烛想和姬无愁一前一后对它进行夹击却被它一甩尾狠狠砸到墙上。
腥气上涌,肺部一阵酸痒,夏烛不得不咳出那口淤血,好让氧气在气管内顺行。她尝试抵着墙站起来,但是胫骨传来尖锐的刺痛,人身肉长,是经不住这些怪物的折腾。
“你还真是热衷把自己搞成这副惨状。”不用回头,夏烛就知道是谁在说风凉话,只是她不确定赢惑是什么时候进入身后这间屋子的。
“我说了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是嘛,还算有点头脑。”他俯下身凑近夏烛,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了她面前。
但夏烛只觉得一股绿意兜头而下,她的眼里闪过一片掩在雾气后的藤蔓植物。
没有来得及思考这股气息从何而来,她的眼光下移,在赢惑手里聚焦。
是两瓶500ml的医用酒精。
嬴惑的眼神望左侧飘了过去,夏烛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头顶在战斗中破损而摇摇欲坠,发出滋滋电流声的吊灯。
原来如此。
她接过赢惑手里的酒精。
“不用谢,那边还有更多,需要的自取。”他拍了拍手里不存在的灰尘,往身后的房间一指,打算功成身退找个地方躲起来。
得快一点,姬无愁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即使是从小严格训练的姬家人,没有了相力的支撑,身体很快就达到了极限。
夏烛咬着牙扶着墙站了起来。
她把屋子内能拿得下的酒精瓶全都揣在身上了,在手里掂了掂份量,瞄准缝合怪的背影就砸了出去。
玻璃瓶碎裂,里面的酒精流了出来,虽然一个盛满酒精的玻璃瓶对怪物来说不过挠痒痒,但它的注意力还是被她吸引了过去,丢下已经无力战斗的姬无愁转身去追夏烛。
肾上腺素再次发挥作用,夏烛竟然感受不到胫骨粉碎的痛,脚下生风,和缝合怪在走廊中追逐起来。
要她说,人体内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堪比神赐相力,危难之际能救她的,还是这副属于人类的躯体。
意志力。
夏烛点点头,对于这个简练的总结很是满意,耳边的风像流水一样。
边躲闪着怪物的袭击,边将手里的酒精泼洒到它身上,因为极易挥发的特性,足够多的量能在怪物周身形成一层酒精气雾。
手里最后一瓶酒精泼出,怪物彻底被激怒,它直起身体在相对于狭窄的走廊里横冲直撞起来,这样破坏性的动作正中她下怀。
天花板上的一排排吊灯剧烈摇晃,有一些甚至在碰撞之下直接断裂,由几根细细的电线吊在空中。灯丝熔断,火星像打铁花似的落下,燃烧几乎是在瞬间发生的。
缝合怪身上残留的杂毛和皮肤表层黏腻的油脂都是焚烧的催化剂,大火燃起,怪物在熊熊火焰中痛苦地惨叫。
夏烛钻出缝隙来到众人身边汇合。
“小枫。”她蹲在身上查看起风枫的伤势。
“俺没事啦,这只手有点骨折而已。”她指了指自己一直垂在怀里的伤手,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大火中燃烧的怪物。
火光在她瞳孔里倒映。
“没事就好。”这个姿势让夏烛更清晰地感受到了小腿上的伤,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
好在这里就是医院,有足够多的医疗资源用以疗伤。
几人都或多或少受了些损伤,除了连衣角都没有起皱的赢惑。
“不是?”风枫坐在处理台上,风眠正在帮她固定好骨折的手,而她用完好的另一只手指着倚在门边的赢惑,一脸怒不可遏的模样,“谁能告诉俺,这个混蛋为什么会在这里!”
”混蛋?你是在说我吗?”嬴惑轻蔑地勾起嘴角,用他那令人厌恶的眼神将处理室内的人一一打量,然后才慢吞吞地说:“你以为我想呆在这里?一群无知,低贱的,人。”最后一个字在他嘴里变的意味不明。
他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语气彻底激怒了风枫,不顾风眠地阻拦跳下处理台,三步走到赢惑面前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
“无知低贱?你这个自私自利,自作聪明的混蛋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别以为俺不知道你为什么狗皮膏药一样跟在俺们身后进梦。不就是末日预言一出,家族内的人都以为妖神之乱或许因你而起,所以都在孤立排挤你吧?没有同伴,没有依靠,要像只小狗一样眼巴巴地黏在别人身边,还不明白吗,当狗要有当狗的觉悟,主人没有说话哪轮得到你汪汪叫!”
风枫一连串炮弹一样的输出,打得赢惑措手不及,他像是被说中心事,脸色唰得变白,灰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
“你什么你!俺告诉你,少皞财神爷又怎么样!有钱有什么了不起!在这里相力通通没用,你看看你这小身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纯粹就是一个废物!连路人甲都不如!”
夏烛放下手里的绷带,和姬无愁互相处理好了伤口,两人站在门口吵得不可开交,她正想着要不要制止一下,当然,出发点是怕惊动了别的怪物。
可她还没说话,嬴惑睁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忽然垂了下去,他低着头靠在门边,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不是因为我。”
声音轻而飘,就连面对面的风枫都没有听清。
“什么?”风枫侧着耳朵,一脸疑惑。
“没什么。”
为上次被抢夺石头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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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气的风枫,心情愉悦地回到了处理台上,继续让哥哥帮她包扎伤口。
夏烛不自觉地朝门口看去,从这个角度她只能看到赢惑瘦弱的下颌和苍白的颈脖。他就靠在门框上,和屋内的人隔了不近的距离,不算在内,也好像不愿意出去。
明明比风眠还要高出一个头,却像薄薄一片贴在那边,夏烛忍不住想象他那把细腰如何轻易就能被缝合怪折成两截。
大家差不多处理好了伤势,并且休整了一番,打算出去探索一下新地图,还没走出房间,门外面就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
嬴犽是除了赢惑外站得最靠近门口的人,他先发现了动静,然后回头示意众人噤声。
听起来不止有一个人正在向这边靠近。
众人立马紧绷起来,放轻动作打算找个掩护先在房内躲上一躲,没想到站在门边的赢惑却提前一步跨了出去。
“这边来。”
他甚至朝着外边招了招手。
“NPC。”头偏向屋内解释了一句。
脚步声犹犹豫豫地朝夏烛她们所在的房间过来,竟然是四五个普通人出现在了门口。
但这并不表示可以放松警惕,大家都没有忘记入梦的目的,她们要找的魉也许就在这群人中间。毕竟它总爱创造出一堆角色陪自己玩这个沉浸式的游戏。
简单交涉之后,得知这群人也和她们一样,两两成队在病房内醒来,一些同伴早在最初的黑暗中就因为呼吸或者动作而被怪物直接扼杀,所以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存活下楼。
算上为剧情已经光荣牺牲的角色,一共9组,18个人。
“你们…你们能救我们出去吗?”一个男人缩头缩脑地躲在同伴身后,神色不安地询问她们。
“当然当然啦!不过前提是得乖乖听指挥!”风枫倒是乐意玩扮演游戏,她大大咧咧地走到NPC队伍里,一边一个搭上队伍里女孩的肩膀,“好了!第一个任务,就是先一起探索地图吧!”然后领着人把赢惑挤到一边,走出了房间。
夏烛和姬无愁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穿过走廊,推开防火门,众人来到了类似医院大厅的地方。这里相较别处宽敞又明亮。孤零零的咨询台就位于不断闪烁,似乎电路接触不良的大屏幕下方,少许资料单和宣传册堆放在台面上。大厅周围一水儿的落地窗,甚至有刺眼的阳光穿过,投在整整齐齐排成排的蓝色等候座椅上。
座椅上还有不同程度的真实磨损,这里就像一个真正的医院。除了没有进出的门。
灰尘粒子在阳光中跳动,光线照在手臂上竟然能感受到温度。这个地方有种说不出的宁静,但越是如此越是让夏烛觉得恐惧。
那些毛玻璃似的窗户,最大限度地照进明亮的光辉,一格一格却始终看不清窗外的景象。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她下意识远离窗户,类似的布局太过于刻意,宽敞明亮通透,但就是无法看清外面的世界,就好像她们这些人是被封在橱窗内用于展示的物品。
明晃晃的玻璃外随时会出现一只巨大的眼睛紧紧贴在上面,试图看清陈列品的细节。
夏烛低头看向自己被包扎起来的手臂,盯着姬无愁给她系的蝴蝶结发呆。她始终认为,无论是对于玻璃窗的抵触,还是相力的消失,也许都和九天大会上的预言有关。
如她们入梦前的猜测,也许魉越强大,对不明官的影响就越是严重。比如人鱼魉所在的梦境,会通过精神折磨而让不明官产生变异,如今这个还不知底细的梦,在一开始就能让所有人失去相力。
这个梦的魉,究竟已经进化到什么地步了。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夏烛屈起手臂,伤口在这个姿势下会被轻微地拉扯开,刺痛能让她保持敏锐。
那把不锈钢的折叠椅,以及墙上去到一楼救风枫的指示。
到底是谁在暗中指引夏烛。
也许搞清楚这一点,魉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