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十武自然没那么傻,不会与卓知州实话说,他与红果两三年前就察觉许明丽底细,只含糊其辞道:
“卓大人,我这回带着几个手下来府城采购,想租个货栈仓库,进去后发现里面人鬼鬼祟祟,行迹可疑,我手下那帮工去过北吴,能听懂他们的话,私下与我说,那些人还提到北吴军队南下啥的……“”
卓知州这段时日焦头烂额的,要管理流民,还要**各地骚动哗变事件,整日焦头烂额,忙得脚不沾地,曹师爷说赵十武来求见,本来不想见的,曹师爷一句话让他改了主意。
“那赵十武说事关重大,我看他向来是个知进退的,无事从不上门来叨扰,大人不如见上一见?”
这时候听赵十武提到北吴南侵,卓知州不由得放下手中茶盅,定神看去,难不成这山民猎户还真发现什么要紧事端?
赵十武半点不打埋伏,直言道:
“我这些时日夜听说了,北吴撕毁和谈条约,南下打过凌水河了,哪里还会有北吴货商来咱们这,不要命了?”
“夜里悄悄带着那帮工去偷听他们密谈,说什么画了地图,军备摸清楚了,得给大将军送去,这……他们该不是北吴探子吧?”
卓知州一听这话,那还了得?也不留客,拱手将赵十武送出知州府衙,当即就会了同知廖大人,上报董知府,连夜带兵围剿柳家货栈。
除了柳得运,货栈一共十三人连带一个两岁小娃全部捉拿归案,兵士们破命而入时,许明丽正在对两个伙计发火呢!
好好的一早上柳得运带着他们出去采购,咋就遇上流民匪贼呢?怎么他俩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自家相公反而被掳走了?
许明丽焦头烂额,还不敢报官,他们这种人,遇到官差绕道走,哪敢自己送上门去?
阿桑看她摔碗打碟地,怒火发泄得差不多了,上前安慰道:
“应该是北地来的流民做的,看柳大哥押送那么些粮食,起了贪念,明日我去城外找流民头子聊聊,花些银子把柳大哥赎回来便是了……”
许明丽一想只能如此,正要开口说话,就听见门外砰地一声,大门被撞开,兵士举着火把鱼龙而入。
卓知州和廖同知联袂坐镇,将人拿下不说,从后院仓库里搜出不少兵器,以及西南三州地图,军备布防等资料。
甚至还搜出一卷文书,都是云州军中与许明丽等人来往的记档,何年何月何日,向谁赠银多少,何年何月何日,赠某将官小妾一名。
卓知州粗粗翻看一遍,名字出现最频繁的是这云州城防统领,姓蒋,俨然已经被许明丽腐蚀得成了北吴守将!
董知府知道后,气得直骂娘,又把卓知州和廖同知给臭骂一顿,干什么吃的!
柳家货栈在云州城经营这么多年,一边查探西南军事机密,一边腐蚀南越官员与将领,这明显是要在北吴大军南下时,拱手将城门大开,不费一兵一卒,将西南三府拿下啊!
卓知州委屈得很,他上任不才半年,与他何干?
不过上司盛怒,他只能弯腰低头,连连称是,小的不才,小的失职,小的无能,不敢反驳半句。
好在董知府是个明理的,发作一番怒火后,平静下来,倒也知道卓知州冤枉,拍着他的肩膀说:
“此事多亏了你,听说是你义女女婿来报的信,嗯这是大功劳,要赏!这案子就交给你处置吧!”
卓知州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赵十武私下里提前跟他说了,这柳家货栈东家姓柳,是杨柳镇柳家的旁支子弟,也是红果从姐以前的相公。
这人糊涂,被许明丽哄骗操纵,内情一无所知,柳家和红果都想保他一命。
若没有赵十武通风报信,卓知州哪里破得了这北吴探子窝点?这点面子肯定要给。
不过他也叮嘱了,柳得运再不许在云州府城露面,对上对外只说他那日正好外出,此后四处逃窜,无影无踪便是。
两日后,赵十武到城郊自家货仓,柳得运被套着头关在这里,吃饭喝水有人喂,大小便给个桶就地解决,苦不堪言。
今日终于取了头套,眼前光亮刺激,他闭了闭眼,睁开来发现眼前是熟人,赵十武。
柳得运一口怒气上涌,简直要吐血,顾不上手脚被绑了两日,发麻酸胀,挣扎这站起来身来,冲赵十武怒吼道:
“姓赵的,我与你素来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绑我劫我?周红果是你媳妇不假,周云朵可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要不是他知道赵十武武功高强,真恨不得扑上去打一架!
赵十武冷冷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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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一声道:“你以为我稀罕管你的闲事?蠢得猪一样,被人做套这么多年,你就丝毫没察觉?丢了糟糠妻,被人家连累的差点连命都没了,要不是我,你如今在府城大牢里被老鼠啃,知道不?”
柳得运一脸茫然,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啥,啥啥啥?你这都说的什么瞎话?”
赵十武懒得与他多啰嗦,言简意赅,将许明丽是怎么回事,当年如何做局勾搭上他,这两年如何暗中查探西南三府地形与军备,送银子送女人勾结云州官员与将领,一一告知。
柳得运整个都懵了,瘫坐在地上,一直念叨着:“不可能,我不信,不可能,我不信。”
赵十武让邢大梁二将人提溜了,扔上骡车,要带他回杨柳镇,柳得运却抵死不从,抱着屋门口的柱子两脚抵着门槛就是不肯出去。
“我求你了,让我见见许明丽,我要亲口问她,当年,当年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还有儿子呢,对,团宝,团宝如今去哪儿了?”
团宝也才快两岁,赵十武还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想来官府围剿柳家客栈时,一只鸡都不让溜走,这团宝也跟着许明丽和嬷嬷丫鬟们关进了女牢吧?
柳得运哭得鼻涕眼泪稀里哗啦地,跪在地上恳求赵十武:
“赵大官人,赵兄,赵东家,我求求您了,帮帮我,让我见一见许明丽,见一见团宝儿……我的儿,他还不到两岁啊……那大牢里,他怎么扛得住啊,老天爷……”
赵十武又厌烦,又同情,最后还是邢大上前来,低声耳语了几句。
这邢大逃难路上,家眷死光,有个儿子也是快两岁,得了痢疾活活拖死的,柳得运这个样子,勾起他伤心事,眼睛也红得跟兔子似的。
“东家,我在府城这大半年,也结识了几个官差,里面有个老哥哥在大牢做狱卒,喜欢喝两口,我常去找他喝酒,说不定能通融通融……”
赵十武皱着眉,真是能给他添麻烦,去大牢探监不怕,就怕柳得运漏了面,被人认出来,连累他不说,怕是还要连累了卓知州。
他正要摇头拒绝,柳得运趴在地上,哈巴狗一样蹭蹭蹭爬过来,搂着赵十武腿哀求道:
“赵大官人,我知道您肯定有办法的,求求您,救救我儿子,来世我做牛做马报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