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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可怜小狗被废

作者:小兔噗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醒来时,他依旧躺在白公子的床榻上,身上的伤也貌似没有那么疼了。


    竟然不是在做梦……


    意识到这点后,江淮一反而没那么自在了,在梦里他尚可以放肆,现实中他却是万万不敢逾矩的。


    哪怕借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再躺下去了,他看了眼身下染上血渍的素白床单,眸色渐暗。


    那么干净的床榻,就这样被他肮脏的血弄脏了……


    “良禽择佳木而栖,你倒是会找靠山。”江淮一在下首跪着,听着主人的嘲讽只觉得云里雾里。


    “连着两夜去陪床,怕不是已经筹划好如何随他去白家过好日子了吧。”


    “不……主人!下奴……下奴没有……”江淮一惊惧抬头,后背的衣衫被冷汗湿了个彻底,听了这句,再糊涂的人也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叛主的罪名可不是他能担待得起的,江淮一连忙为自己辩解,不曾想话还未说完就被夹杂着内力的一脚踹在上腹。


    他被踹出去老远,双膝在泥地里划出了两道凹痕。


    “不敢当,本座的阡月阁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邢诸冷笑着欣赏江淮一捂腹忍痛的狼狈姿态,一字一句吐出的讥讽话如锐利的匕首,削剐着江淮一的一身血肉。


    “主……主人,下奴知道错了……咳咳……”


    江淮一手脚并用,又爬回到邢诸脚下的方寸之地,然后死命地磕头,前额砸击地面发出一声声的闷响,直到温热的血混杂着污泥弄脏了清俊的眉眼,眼前也显现出一片血红。


    “原本还想连着你昨日的错处一块儿算算账。”邢诸瞧着差不多了,就用脚抵在江淮一额前阻止了他还要继续的动作。


    嫌恶地蹭了蹭靴底沾上的血,咧嘴冷笑。


    “如今想来还是罢了,允你当个影卫也是抬举你了,那些规矩你如今都不用遵守了。”


    “来人,给他把手脚打断了做成人彘,省的再去勾引谁给本座丢脸。”


    求生不得,求死亦不得。


    这样的判决对他来说未免太残酷了些。


    一瞬间便是眼前天旋地转,如坠冰窖般的通体寒凉。恐惧,流经四体百骸。


    江淮一在短短的愣神过后凄然一笑,用不似人的干涩声音哀求道:“求……求您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赏下奴一死,求您……”


    他用最卑微的姿态祈求能去死,世人皆避之不及的事情在他看来却近乎是个奢求。


    在将要面对的漫长折磨面前,他甚至觉得凌迟或是刑杀都不算什么了。


    直到被一拥而上的侍卫无情拖走,那杜鹃泣血般的声音才绝了踪迹。


    茫然大睁着的双眼失了焦点,眼底的最后那点微末星子就这样熄灭了。


    他彻底绝望了。


    或许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缘故吧,一记记毫不留情的棍棒打在身上,他却连痛楚都感觉不到。


    只是冷眼看着自己的□□在遭受杖责,心神却不知飞去哪儿了。


    早知如此,昨晚就该问白公子再要一颗糖的。他那么心善,或许会给的吧。


    想到那颗在口腔中散发香甜气味的糖,他咧开嘴勉强地笑了笑,不过随即就被口鼻涌出的血呛得剧烈咳嗽。


    如今想这些都没用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过会儿,等手脚被打断了,主人估计还会用炭火熏瞎他的双眼。


    那样,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也无法再看一眼白公子温煦的笑颜了。


    其实,还是想再看一看的……


    他是得不到神眷的卑贱之人,从记事起就不曾得到过他人的一点厚待。


    现下方以为自己再踮踮脚就能触到彩虹,脚底的云却蓦然碎了,叫他于百米高空坠落尘泥,摔了个鼻青脸肿。


    ……


    因着昨晚允诺下的事,白沐泽难得起了个大早,跑去城南的集市预备着给小家伙买点吃的。


    奈何白沐泽的早起,也只是比平常早了些许,那家生意火热的糕点店早排起了长队。


    罢了,左右也没旁的事,等等也无妨。


    其实,他也能使些法术,让自己早些买到的。


    只是他如今借用的躯壳太过无用,脆弱得很,法力早不及当年,还动不动就因为承受不住而头疼难受。


    还是得省着点用。


    这队一排就排了两个时辰。


    白沐泽许久未进过这类甜腻的吃食,分不清好坏,就把形状好看的都打包了一份。


    什么荷花酥、桂花糖、枣泥糕的,被妥善装在共分为九格的锦盒内。色泽各异,光看着就赏心悦目。


    临走时路过了个卖小玩意儿的摊子,还顺手牵羊买了个泥偶藏进了袖子。


    小孩子的玩意儿,也不知道他会否喜欢。


    他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笑起来都不开怀。


    长久如此总是不利于身心健康的。


    心情好了,伤病也能快些好,脱离了死亡威胁,取法器的计划也能从长计议。


    昨夜在江淮一睡下后,白沐泽使了几种法子,也没能把固灵环取出来。


    想是因为这法器宿在江淮一身上太久,融进了骨血灵魄,一时间也分离不出。


    甚至连他这个主人的呼唤也不听了。


    白沐泽若有所思,也不还价,在小贩面前扔了锭纹银又打包了几样玩具。


    为了早些把东西带给江淮一,他直接用阵法将自己传到了阡月阁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好巧不巧,被他赶上了一场杖刑。


    隔着老远都能闻到扑鼻的血腥气,熏得他头晕。


    或许是阡月阁在教训不听话的下人……


    他不欲多事,快步就要离开。


    “白……白公子……”微弱的声音穿过劲风传到他这边已经不甚明晰。


    !


    白沐泽遽然色变,赶忙扭转过身去搜寻声音的源头。


    他瞪眼反复看了几次,方才认出趴在地上勉力抬头望向自己的,正是那个早些时候还活蹦乱跳的小东西。


    这个结论令他心身俱震,喉口泛起铁锈腥甜,竟如被施了定身术般,一步也动弹不了。


    哐当——


    手中的锦盒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振聋发聩。各色的点心也相继摔了个粉碎,滚了污泥后外表不再光鲜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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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无力地躺在地上。


    那声巨响似乎把江淮一震醒了,也不知从哪来了力气,竟挣开了禁锢,又似寻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手脚并用的朝几米开外呆站着的白沐泽爬去。


    只是他两腿已然被下了死劲的棍棒打断,只能拖着他那两条废腿,在地上艰难爬行,姿态甚是狼狈。


    一身的血衣,早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所行之处亦是一片血河。


    他押上了所剩无多的尊严,只为赌上一赌。


    赌白公子能为他求情一二,让主人允他一死。


    只是他还没开口,就被白沐泽的一片衣角挟着风划过了脸颊,白公子并未为他停步,而是径直越过了他。


    浑身的血在那一刻凉了个彻底,江淮一甚至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要就此倒在这滩泥水里了。


    “真是好雅兴,这是特意来观刑的?”刑诸一副坐山观虎斗的姿态,不紧不慢道,更是为白沐泽烦躁欲焚的心绪添了把火。


    杀了他——杀了他——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回响,震得他双眼充血,眼角拖出一缕邪火,岫玉扳指瞬间被他碾作齑粉,呼之欲出的戾气在周身经脉中肆意涌动。


    失控的边缘,白沐泽感到颊上生出了丝丝刺痛,紧绷的皮肉似乎有了开裂的迹象。


    不行,还不是时候。


    这副壳子,哪里承受得住这些?要是这副身子在此刻被暴动的灵力震得稀碎,恐怕难以收场。


    又或许是这次身边有了固灵环的缘故,白沐泽心底的那份暴虐竟就这样被顺利压了下去。


    压了再压,那丝不慎泄露的灵力还是极快得缠上了行刑人手中沾了血的刑杖,杖身蜿蜒开狰狞裂纹,只听得几声风声混杂的脆响,木屑簌簌落在血洼中。刑杖桌凳爆裂引起的余波在空气中狂涌,冲击力将案上茶盏亦炸为粉末。


    见此情景,邢诸面上的平静也出现了裂痕,他眼中的玩味被讶异取代,他自语,“真是想不到,白家的那位百无一用的药罐子竟有这般本事......”


    “一个玩物,也值得你如此动怒?”


    “......玩物?!”说话的时候,白沐泽都能听到自己如鼓的心跳。


    “好啊……好啊……把老子的宝贝当玩物!”


    他求索多时才寻回的宝贝,在别人那儿竟成了轻贱玩物。


    “接着打。”


    “你敢!”白沐泽目眦欲裂,已在指尖凝了个法术,欲与对方鱼死网破。


    邢诸撇了眼对方指尖闪烁的紫芒,眸中的异样情绪一闪而过,倏尔一笑,“罢了,白公子既诚心要,邢某允了便是。白家与阡月阁也算旧交,何必撕破脸皮闹得彼此不愉快?”


    他说罢又信步走到江淮一身旁,取出腰间匕首,顶着白沐泽灼烫的目光,扒了江淮一的领口,爽快给他把肩上的奴印剔了。


    “啊啊啊啊——”


    利刃削肉的滋味榨出江淮一的凄然惨叫,嘶哑尖锐。


    他从奉茶的丫鬟手里取来一方白帕,仔细擦净了匕首,又随意扔在了地上,任凭那绸帕浸泡了泥水变得脏污不堪,如青年的白衣般分不清血色与泥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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